第423章 狗场
这些事情后面都有赵凡的身影。
他不是傻子，要不然黄若希也不会将整个凌云地产在香湖湾的项目交给他去负责，他不是傻子，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么多账面上的东西，让黄若希差点栽了个大跟头。
但当他听到乔氏兄弟的死讯的时候，这个徐家福却傻了，他开始担忧，开始害怕。
之前有这么强硬的后台，所以他在跟黄若希通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也算是孤注一掷，而现在整个乔氏集团都散了……
董事们纷纷抛售手里的干股套现，而之前承诺给徐家福的大额报酬此刻还没来得及兑现，雇主就这么一命呜呼……
徐家福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想到自己之前说过，良禽择木而栖的话，如今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此刻他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凌云地产大厦门口，等待着黄若希的原谅，也等着用这种自认为很有诚意的方式，让赵凡饶他一命！
不得不说，这个聪明人此刻做了一件蠢事。
只是这蠢事换做是谁也是一样会做，乔氏兄弟那样的枫城大能都难逃一死，徐家福太明白自己是个小虾米了……
如果态度不够坚决，恐怕赵凡下一个就要找他秋后算账。
而现在若是跪地求饶，兴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至少在赵凡眼中，他这样的小虾米还被吓弯了身子……
是绝对不值得砍下一刀的！
西郊狗场。
整个枫城最大的销金窟，按照肖天亮的说法，损失这几条斗犬，他每天的损失都是数以千万计。
可见每天的进账有多么恐怖。
要知道，整个枫城知晓这个地方的非富即贵，这些人根本不缺钱，来就是图个刺激，更何况斗狗在上流圈子里的流行程度不亚于平民喜好打麻将……
枫城各行各业的富豪们，哪个手头还不养些品种优良的烈犬？这要是在狗场横扫了其他人的犬，不仅；脸上倍有面子，而且还能抱着至少千万大
奖回家。
有赌徒心理的又何止一人？所以这个灰色产业才会在枫城长盛不衰。
肖天亮厉害就厉害在他将这原本不入流，甚至说小众的行当做成了枫城上流社会喜闻乐见的一个项目。
在他之前，斗狗基本上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项目，那些枫城的富商宁愿留恋于各种会所也不愿意花大钱在这上面……
但现在不一样，斗狗已经满满被他渲染成了枫城上流社会最为热衷的活动。
看烈犬撕咬调动血性，一夜疯狂还能抱得千万奖金，不比蹦迪泡吧有意思多了？
几人到地方的时候，赵凡还稍稍愣了一下，因为这所谓的西郊狗场看上去就像是个宠物犬饲养基地。
如果不是这下面别有洞天的话，纵然让普通人在这里找上一年，也绝对不会想到在枫城名声极大的斗狗场，竟然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里地处枫城市郊，一般人找不到地方。也怀疑不到这儿来，况且来的都是枫城有大势力的人，即便我不说他们也会保。”
“这些年没出过什么岔子。”
肖天亮一边说着，一边带赵凡跟肖天龙进了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这里面亮如白昼，虽然说是地下，却一点不比地上逊色丝毫……
肖天龙虽然说不是第一次来，但相比于上次他来这里也已经经过了许久，此刻里面变化大到连他都不敢相信。
“这些年我扩建了三四回，你们现在看到的全都是最近修建的，如果不是最近这几天出了岔子，恐怕第二个斗狗场也会落在枫城……”
肖天亮仿佛是看到了赵凡微微皱眉的动作，旋即赶忙收起脸上的骄傲之色，换上一副低眉顺目的表情道：“赵哥放心，我这斗狗场不对平民开放……”
“而且执行严格的会员制，来的都是枫城那些腰缠万贯的老板们，这些人钱花在哪儿不是花？而且一般只有晚上开放，不会影响枫城的正常秩序。”
肖天亮这么一说，一旁的肖天龙也赶紧出言附和道：“赵兄弟这一点不
用担忧，狗舍里的狗都是国外进口的烈犬，或者就是从小养到大的流浪犬，而且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这些犬放在外面活不了十天半个月，在我兄弟这儿不仅能释放野性，而且每一条都配备了专门的饲养员，个个都是功勋卓著，不会出现虐犬的情况。”
肖家兄弟此刻分外团结，看着赵凡的眼神在这通道两边各式的巨幅照片上面驻足，看着上面烈犬撕咬的场面……
显然是生怕赵凡对这个行当产生厌恶，亦或者是对肖天亮产生不满的情绪，影响到他去除弟弟身上的煞气……
所以每一句话都说的战战兢兢。
“走吧，既然混的是灰色产业，我懂枫城的规矩。”
赵凡扭头，不再看这周围墙壁上的各种照片，这上面不少照片都是黑白色，显然这地方如同肖天亮所说是个销金窟……
但却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犬类天堂。
他扭过头不再看，语气微微有些释然，有些事不是他能控制住的，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吃狗肉就去拦人家运送犬类的卡车吧？
人活于世，自然得遵从某些游戏规则，他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又有什么资格去让肖天亮封了这狗场？
况且这么大的资金盘子在这，即便是肖天亮放弃了，枫城还会出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接盘。
赵凡此刻算是彻底理解了之前听孙拓海说的一句话……
“这枫城里的太多生灵，白天看着还像个人，晚上那就是一群恣意放纵的鬼。”
用在现在的场面，不知怎的就让他觉得分外贴切。
几人继续向前，周围肖天亮的手下路上都分外恭敬的迎着他们，里面的道路修的也算是九曲连环……
如果不是专人护送的话，说不定换做普通人还得迷失在其中。
当然，当初在程建林的别苑里面也曾经见识过这样的情形……、
不过当时人家是布了阵法，而这狗场里面，分明是挖了太多太多用来迷惑人的通道。
第424章 神秘通道
肖天龙介绍道：“偶尔有些不长眼的来查，我们会先让人拖住他们，然后让客人通过其他的通道从另外一边逃走。”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能从我这儿抓走一个人。”
肖天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自傲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显然他在枫城混了这么多年没让人给扳下去，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通道修的复杂程度连他都不由称奇，饶是以他的记忆力都要走到底才能判断出那条可以走出去，那条路是死路……
更别提第一次闯入这地方的其他人。
“等等，那地方是做什么用的？”
赵凡的脸色忽然一变，旋即向前的脚步忽然停顿，指着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询问肖天亮。
这地方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恐怕会认为是个黑漆漆的视觉死角，也只有赵凡靠着神识才发现这地方的不凡。
只是这个问题让肖天亮微微有些不知所措，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要拉着赵凡向前……
“那就是个处理垃圾的地方，黑乎乎的连灯都没有，赵哥咱们还是往前吧，狗笼都在前面……”
肖天亮妄图岔开话题让赵凡不要再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地方。
然而赵凡却偏偏没有遂他的愿。
“你要是到现在都不肯实话实说，那么你身上的煞气，我恐怕祛除不了……”
赵凡的语气斩钉截铁，说罢就要扭头离开。
这一下吓得肖天亮顿时色变，就连身边的肖天龙都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脑瓜崩……
“到现在还不肯实话实说？你想煞气缠身而死？”
“这，这……”
肖天亮原本有些犹豫，一听到肖天亮提起煞气，再联想到今天差点葬送性命在大卡车下，额头上便冷汗涔涔。
下一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朝赵凡望去。
“赵哥，你得答应帮我保守秘密。”
肖天亮越是这样说，赵凡心里头的骇然便越是剧烈，他想不到到底是怎样的
一个地方，竟然会让肖天亮露出这番神情。
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于是他微微点头，旋即便接过肖天龙递过来的手电筒，朝那黑乎乎的角落走去。
肖天亮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赵凡便发现这墙壁之上赫然存在着一扇漆黑的大门，如果不是透过缝隙有些许光芒露出，恐怕没人会认出来这地方的别有洞天。
赵凡伸手一摸，只感觉自己仿佛摸到了一手的油腻……
“血腥味。”
赵凡扭头望向肖天亮，却发现肖天亮压根头都不敢抬，显然自己都知道做了亏心事。
下意识的推门，只听得让人耳根子发酸的‘吱呀’声响起，旋即那漆黑的一人高的大门，便被赵凡从外面打开。
里面的所有全都显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这是……”
肖天龙首当其冲走进去，一瞬间眼睛都挪不开了，这足足有五十多平米的空间内，竟然摆放着烹饪用的各种厨具，显然是个藏身于地下的厨房。
只是这里面烹饪的东西却不是简单饭菜，而是墙上和桌上已经经过扒皮处理的一具具狗尸！
里面此刻甚至还有两位厨师正在忙，看到肖天龙的刹那紧张了一下，手里的勺子都掉落在地，直到肖天亮上前朝他们摆了摆手，这才如蒙大赦的离开了这地方。
赵凡此刻终于明白肖天亮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让自己看到真相……
“虽然俗语都说狗肉不上席，但枫城那些有钱人里面，有很多就好这一口野味，说是能壮阳。”
“所以我就……”
肖天亮显然有些语塞，肖天龙马上接过他的话头道：“所以你就悄悄开了这个狗肉摊子？”
“肖天亮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刚才老子还在赵兄弟面前说你是懂狗爱狗之人，转过头你就打我的脸？卖狗肉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藏着掖着，就这点事你至于嘛……”
肖天龙这话显然是想让赵凡宽心，只可惜赵凡脸上的表情却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丝毫。
甚至比刚才更加冷冽几分。
“肖天亮，真的是这样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们清楚，卖狗肉用得着藏的这么严实？你真当我是傻子，你肖老板斗狗场日进斗金，寻常狗肉能卖几个钱？”
“你能为这种事情费尽心思的藏？我想你身上煞气的原因找到了……”
赵凡卖了个关子，这话虽然说的晦涩，但肖天龙也不蠢，自然从赵凡的话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对味，再一看此刻肖天亮如同猪肝一般的面色。
顿时怒道：“你他妈倒是说啊！这些狗肉哪儿来的？”
肖天亮仿佛正在经历酷刑一般，他沉吟许久许久，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
赵凡皱眉：“你这幅态度，这忙我帮不了。”
说罢欲走。
这一下，肖天亮终究是服了软，然而他接下来的回答，让一直以来帮他说话的肖天龙都下意识的瞪大了一双眼睛，差点没一耳光抽过去……
“这些，都是以往那些死在笼中的斗犬！”
肖天亮不知道自己的话带给了两人多大的震撼，饶是赵凡早已经猜到有这种可能，但肖天亮没承认之前他还是报了三分希望。
可现在则不然……
“你，肖天亮你这个畜生！你不是告诉我所有死在笼中的斗犬全都功勋卓著，你不是说所有的斗犬全都妥善安葬？现在你再告诉我一遍，你说啊！你怎么不敢说了？”
“你说它们都是流浪犬，好吃好喝伺候着，锻炼它们的凶性，让它们在一次次的战斗之中死在笼子里，可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用它们的尸体做这种生意？”
“你这斗狗场里面竟然潜藏着这样的地方，斗犬的肉你吃的下嘴？肖天亮啊肖天亮，你这个畜生简直死不足惜。”
饶是连肖天龙的脾气，此刻都愤怒的牙根发痒，斗犬原本便已经非常可怜，肖天亮还拿它们的尸体做生意……
吃狗肉？怪不得肖天亮能看得上这门生意，这样的狗肉想必价值不菲，而且按照他的头脑，恐怕会限量抬高价格……
第425章 开天眼
整个枫城无数富豪对一盘狗肉趋之若鹜，想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面前，肖天龙顿时便觉得自己面前哪里是个黑厨房……
压根就是修罗地狱。
这种狗肉能咽的下去？
“狗也是生灵，生于斯长于斯，你训练它们给你赚钱我无话可说，但同样的，人死如灯灭，狗亡也是一样。”
“你如此这般亵渎尸体，换做任何生灵都会产生煞气。”
赵凡严肃的说道。
“这，没这么邪乎吧？赵哥，这就是几条狗，我到时候让人好好安葬……”
肖天亮话音未落，便迎来肖天龙一记耳光。
啪！
“你这个死不知悔改的畜生，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真要等着万劫不复的时候才想弥补……”
肖天龙这一耳光显然没能抽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弟弟，虽然他尽力的相信自己身上有煞气，但他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煞气来源于几条已经成了僵死尸体的犬类……
赵凡见他仍旧不信，也不准备多说，上前几步，伸手沾了沾桌台上面的兽血，在肖天亮额头上开始绘画符篆。
寥寥几笔，便暂时打开了肖天龙的眉心天眼。
肖天亮虽然疑惑，但对于赵凡的手段深信不疑，此刻任凭他施为，最终等赵凡让他张开双眸时……
面前的一切顿时全都变了。
这屋里所有的物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肖天亮身边再也没有了赵凡，没有了肖天龙……
整个屋子里空旷到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以及封闭的大门，满墙满桌的狗尸。
只不过现在不同的是，这些被剖去内脏的狗尸，全都站了起来，咆哮着对着肖天亮，一拥而上。
啊！
这一幕，让肖天亮双眸瞪得溜圆，发出一声尖叫。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往常斗兽用的狗笼之中，周围满是犬吠声和嘶吼声……
他脖子上面拴着铁链，而观众席上面坐着的则不是往常一个个状若癫狂的枫城富
商，而是一条条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脖子上甚至还挂着电击项圈的狗！
一切仿佛互换了位置，肖天亮只感觉自己被掀到了擂台中央，他要面对的是无数只疯狂朝他发出犬吠的凶悍烈犬。
脚下的地面，满是干枯成褐色的血迹，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新鲜的血液，踩在上面，直让人作呕。
肖天亮的心再一次揪起，他发现有四五条烈犬分别朝着他的四肢撕咬过来，他躲闪不及，铁链又限制了自己的行动……
此刻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
他拼命呼救，无人应答，他拼命挣扎，却换来脖颈上如同电击一般的刺痛，最终，他只能像是那些往常在笼中拼命的烈犬一样……
开始为了活下来，而去面对这些撕咬。
恐惧，血性，那些他平常作为观众体会不到的感觉，如今设身处地的感受的清清楚楚。
此刻，面前场景再换。
肖天亮只感觉自己脆弱的神经已经快要断裂，这一回，他不再是任何人，而是以上帝视角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幕。
冲出道路的卡车，方向盘不受控制的司机……
几条虚幻的狗影就趴在那司机的身上死命的干扰他的操作，就像是硬生生将炮筒瞄准了敌人一般……
而这时候，开着那辆红色福特野马的肖天亮，正驶过面前。
这些犬状的‘恶灵’适时的撕咬，让那开着卡车的司机顿时松手，油门一瞬间便踩到了底。
肖天亮第一次作为观众，看到了自己的车子被卡车撞上的那一瞬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替身符燃烧殆尽，替他偿命。
肖天亮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分明看到那几条虚幻的兽影，就像人的魂魄一般，却透着凶悍跟残忍，直到替身符烧尽，这些犬影才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天亮认得它们的样子。
都是斗狗场里面曾经死在犬舍里的斗犬，其中还有一些，甚至连尸体都被做成了狗肉汤，虚幻的场面在肖天亮面前一幕幕的闪烁过去……
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看到了一帮人围坐在桌前推杯换盏，吃狗肉的场面。
胃里面一阵翻涌。
脑袋里面成了一滩浆糊。
肖天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漆黑，没有止境。
冷汗打shi了他的后背，再一睁眼的时候，面前再也没有了这些可怖的场面，只剩下了正一脸担忧之色的肖天龙，还有赵凡。
噗通！
下一刻，肖天亮跪在了赵凡的面前，此刻算是彻底相信了赵凡先前所说，这些煞气不是来自于这些怨念极深的生灵又是来自于哪儿？
他斗犬，吃狗肉，让这一条条从小养到大的流浪犬，死在了自己的屠刀之下，它们被送上餐桌……
它们被换成金钱，当肖天亮自己设身处地的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才真正明白，自己有多残忍。
自己在无意识间到底做了多少件猪狗不如的事情。
“赵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天亮将头磕在地上，蓬蓬作响，下一刻更是全然没了之前不知悔改的态度，整个人就像是被醍醐灌顶一般彻底醒转过来。
“煞气源自东南，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个房间里，你虽然没有亲手杀一条狗，但所有的孽追根究底却全都是你所造……”
“若是早知道这一切，兴许我不会替你画那张替身符。”
赵凡此刻一点没有隐瞒，刚才肖天亮所看到的一切他也能看到，当看到那些犬类的生灵宁愿是魂飞魄散，也要拖肖天亮下水的时候……
他便清楚这些生灵的怨恨有多深厚。
正是因为这些，他才会觉得自己那张替身符，替肖天亮捡回一条命，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实在是未可知？
此刻听到这话，就连一旁的肖天龙都微微惊了。
赶忙上前：“赵兄弟，你可千万不能现在撒手不管他了啊，我知道这个弟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的货色，这些犬类虽然没有直接但也间接死于他手……”
第426章 洗刷罪孽
“可不管怎么说，肖天亮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是任凭这些‘恶灵’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他用下半辈子好好米弥补。”
“就当我也求求你，好么？”
肖天龙说话间也朝着赵凡‘噗通’一声跪下，不断的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求饶说话。
赵凡眉头紧锁，却在下一刻缓缓松开。
诚然，肖天亮做的这些事情的确算得上罪孽深重，但不管怎么说，之前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才救下黄若希……
算是承了这两兄弟的恩情。
而且现在混沌珠之中清清楚楚的出现了一丝愧疚之情，来自于肖天亮，这一道能量分外精纯，显然肖天亮的诚心不用再说，肯定是真的知道错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正如肖天龙所说，自己哪怕是现在杀了肖天亮，这些死去的犬类也没法再活过来……
倒不如给肖天亮一个机会，相信刚才开天眼看到了那些场面，他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罪孽深重。
赵凡沉吟许久。
“也罢，也罢，你身上的煞气若是不除，迟早会有第二次意外再度发生，希望经此一事之后，你真正能懂得什么叫做生灵平等。”
赵凡开口说话过后，便抬手找来工具，开始准备帮肖天亮化解身上的煞气。
“从今往后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如今绘制一张化煞符对于赵凡来说已经轻而易举，只是肖天亮身上的煞气并不像当初周渔母亲身上的那般简单……
整个狗场周围不知有多少怨灵都被招引而来，想要平息它们的愤怒，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张符篆可以做到的。
肖天亮喝下那张焚烧过后的符纸，旋即只感觉整个人身体都轻松畅快了许多，旋即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赶忙朝赵凡感恩戴德的跪地磕头，忙不迭道：“赵哥，明白，天亮明白！从今往后我若是再起一次杀念，就让我永世不得好死！”
“我肖天亮发誓，只要能度过此劫，从今往后我
斋戒一年，日日为那些直接或者间接死在我手里面的生灵祈福。”
“从即日起狗场直接关闭，里面所有死去的斗犬全都妥善处理，风光大葬，那些还未出笼的小犬全都送到福利机构让专人饲养……”
“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将百兽园里的其它动物全都送归自然或者送到动物园，以往在这些生灵身上挣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全用在它们身上，算是我的赎罪。”
肖天亮此刻说的斩钉截铁，甚至连肖天亮都听的一阵瞠目结舌。
要知道他再了解不过自己这个弟弟，如此这般的决定只能说明他对以往那个自己已经深恶痛绝，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以前的过错。
肖天龙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头，以示安慰。
“那些无故死亡的烈犬，死因也不需要查了，犬类是除却猿猴之外最通人性的了，你将它们关在囚笼之中，甚至一条条的将它们的尸体送上餐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些犬类全都是自杀。”
赵凡沉吟许久说出的这话，让肖天亮下意识的抬起头，眼中虽然闪过一丝不相信的光辉，但下一刻却也释然。
没错，死的这几条烈犬，好巧不巧全都是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那些条，如果不是遭受了这些意外的话，恐怕现在它们已经在笼中替自己赚钱……
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是正常，正如赵凡所说，所有的生灵都有自己的魂灵，它们恐怕也知道自己死在笼中，会连尸体都被亵渎吧？
万物有灵，尤其是这种烈性难驯的斗犬，高傲不羁，怎么又会容许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宁愿站着生，不愿跪着死，从这方面来讲，它们比某些人都要强上不止一筹。”
肖天龙也不禁赞叹道。
肖天亮微微点头，在这之后他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给自己的烈犬下药，让它们丧失战斗能力。
然而在烈犬身上没查到药，整个枫城搞斗狗场的又只有自己一家，没有
竞争对手，况且还没有人敢对自己的场子下手……
如今想来，自杀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得不说是最好的解释。
“人存在这世间的时间，相比于这大地之上的万千生灵来说实在太短，只可惜我们太过自傲，以为自己是这世间当之无愧的主人。”
“如今你知道了吧？我们充其量只是这世上的过客，纵然是几条狗也有魂灵，它们含怒而死自然滋生煞气。”
“想要不沾染祸端，首先要想到的便是尊重，尊重一切生灵！人其实相比于很多未知和已知的生物，实在是不值一提。”
“恐龙尚且灭绝，更何谈区区我们？”
赵凡最后这话落在肖天亮耳朵里，像是给他生生当头棒喝，肖天亮不由的便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场面……
那荒诞的场面怕是这辈子都会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数不清的狗坐在观众席上，而笼中却关着人，任何生物，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也是这蓝色星球上的原住民……
相反，人才是不断进化之中的闯入者，高等动物的称号实在是有些太过自负，正如同今天，如果没有赵凡，他会是什么下场？
葬送在卡车巨大的轱辘下，被那数不清的汽车碎片给割裂，成为此刻灶台上面摆放着的一具具残缺犬尸？
想到这里，肖天亮便是一阵后怕。
“赵兄弟放心，从今往后这小子的所作所为我都会亲自监督，之前的种种再也不会发生，从明天起我就让人修建烈犬公墓……”
“我让这小子守墓一个月，直到平息那些生灵的愤怒为之！”
肖天龙此刻的话也算是承诺，赵凡听罢微微点头，旋即道：“既然如此倒也好，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我想你这犬舍里面再也不会出现生灵无端自尽的情况……”
赵凡微微点头，旋即扭头便走。
此间事了，剩下的善后工作便是这肖家兄弟的事情，尤其是肖天亮，既然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如何弥补便是他的首要任务……
第427章 就没有杀害
自己也不好在这里多做干扰。
“赵哥，今日的恩情我肖天亮记住了，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若是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只管提，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肖天亮对着赵凡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又磕了一个响头，旋即声音洪亮的冲着赵凡说了一句……
斩钉截铁。
赵凡摆摆手，消失在黑暗之中。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魔幻，大清早的时候，肖天亮还对赵凡嗤之以鼻，认为他所说的所谓煞气就是随口胡诌。
而现在不过过了短短不到一天，便已经出现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乔家兄弟死了，肖家兄弟悟了，尤其是肖天亮，更是知晓了自己以往的错误所在，赵凡这一路上离开时……
望着通道两边的巨幅照片，那上面的一条条烈犬，那上面一条条毛茸茸的小犬图案，都仿佛活了一般。
等他走到地面之上，整个围绕着西郊斗狗场的巨大煞气层，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深深地吸了一口，赵凡只感觉到夜里的凉风都变得无比舒畅。
混沌珠中出现了几道正面情绪，是来自于肖家兄弟的感激和敬佩，尤其是来自于肖天亮的感谢之意，更是强盛。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赵凡终于释然，看来混沌珠也觉得今日所救之人，并非十恶不赦。
“笼中金丝雀，斗狗观赏做赌，果然啊，人不能太有钱，要不然指不定得整出多少幺蛾子？”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赵凡心头暗暗感慨。
果然就像广告里面说的那样，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欲念，才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按照之前周渔的说法，黄若希只不过是受了些惊吓，恢复恢复便可以直接出院。
所以赵凡到家的时候，便理所当然的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黄若希。
一袭单薄的紫色抓绒睡衣，看样子应该等了许久，此刻看到赵凡回家，眼中担忧的光辉总算消散了大半……
“身子这么虚弱，快回去躺着。”
赵凡眉头微皱，黄若希的嘴唇发白，显然之前的惊吓多少给她留下了后遗症，这种事情没个几天的调养是断然没法恢复。
把黄若希搀回了房间，好在今天岳父母不在，赵凡也省的去跟他们解释什么，加之这一天的劳累，早已让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致。
给黄若希温柔的盖好被子，赵凡便准备离开。
却没成想，被她一把攥住了手臂……
“赵凡，你别走，我有话问你。”
微微有些诧异，赵凡在桌边倒了一杯热水，旋即坐在黄若希的身边，咕咚咚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问吧。”
黄若希贝齿紧咬朱唇，此刻心头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打架一般，最终还是忍不住扬起脑袋朝赵凡询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个惹事精？”
“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乔六指的阴谋之中，每一次都要让你费尽心思的去救。”
黄若希这话说的诚恳，当然也是她此刻的心里话。
这一段时间以来，赵凡的变化她看在眼中，反倒是她自己，原本跟赵凡呆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产生这种自卑感爆棚的心态……
而现在，却一次次的有这种感觉。
父母已经认定赵凡不会有什么让他们称奇的地方，甚至咬定了赵凡就是个被逐出黄北赵家的铁杆废物……
然而只有黄若希自己知道，这几回哪次帮她擦p股不是赵凡？之前黄河给自己留下的合同漏洞，500万的资金缺口。
还有陈牧野之前的算计，以及今天差点落入乔六指的圈套之中，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尽全力帮助，她甚至慢慢的对赵凡产生了以往绝对不会有的依赖感。
纵然这一回自己闯到乔家的龙潭虎穴，这个决定是有些莽撞，但从一开始黄若希便报的是不想麻烦赵凡的念头……
到头来怎样？那给公司账上打来的一千万巨款，是赵凡做的。
在乔六指差点玷污她之前从天而降的，是赵凡。
为了
给她报仇泄愤，跟肖家兄弟联手，将乔六指、乔子武两个人彻底的从枫城铲除。
这样的事情已经在枫城闹的人尽皆知，以至于黄若希醒转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周渔，赵凡的安危如何。
她可是亲眼看到乔六指抵在自己脖颈上面的刀……
也是亲眼看到那柄匕首消失在自己面前，旋即乔六指脑袋开花，鲜血迸溅到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黄若希怎么都不会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更无法想象，这样超乎科学的场面，竟然是赵凡一手造成。
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神秘是自己不曾知晓的？
黄若希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扮演着自己老公角色的男人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当人人都将他骂作废物的时候，他不曾辩解，但转头做的那些事，岂是一个被卸去了一切权利的赵家三少爷能够做到的？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赵凡，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无脑的女人，是你身边的一个拖油瓶？每一次都要害的你身陷重围……”
黄若希的语气里说不出的自责和难受，显然今天的事情让她长了记性。
“公司账户上的一千万是你汇过来的，你能知晓我为了这一千万的违约金去乔家找乔子武，便说明你有调查我的能力……”
“肖家兄弟都是枫城一等一的大人物，他们不会轻而易举的为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赵凡，这一回为了救我，你使尽了浑身解数吧？”
黄若希心头一暖，越说越感觉自己亏欠赵凡许多，起身拥住赵凡的腰，声音都逐渐颤抖起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被乔六指真的玷污，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自杀都没准。
她向来专一，甚至结婚到现在连赵凡都没跟她同床共枕过，如果当时赵凡没有及时出现阻止乔六指，那后果……
百分之百的不堪设想。
赵凡一脸苦笑，黄若希的话里面一半是事实，另外一半只能说是巧合。
第428章 突破
的确，在这小小的枫城，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查清黄若希的行踪，得知她再一次陷入乔六指的圈套时，赵凡的确是有些愤懑。
但更多的却还是紧张跟心疼黄若希。
另外，肖家兄弟今天能如此顺从的帮自己出这么大的力气，也完全是因为以肖天龙为台阶，认识到了肖天亮。
说到底真正出力的是肖天亮，是他的黑鹰直升机，让赵凡及时赶到乔家别墅。
否则相隔那么远，即便赵凡开车赶到，黄若希也已经被乔六指糟蹋……
而黄若希哪里知道，早在早上的时候，肖天亮还将赵凡视为彻头彻尾的骗子，如果最后不是肖天龙在一旁拦着的话，恐怕早就跟赵凡翻脸。
搭上他这条线完全是个意外，意外的发现肖天亮身上有煞气，受托给他画了那一张替身符，又巧合的起了作用。
于是这才有了跟肖天亮称兄道弟的资格跟机会。
只不过是一桩桩的巧合全都碰到了一起，这才给自己制造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不过赵凡也懒得跟黄若希解释……
此刻看她内疚的样子，恐怕下次再也不会再犯这种蠢，念及此，赵凡便硬压下了心头的一丝不忍。
“知道错了？”
“嗯。”
“那下一次还敢不敢了？早跟你说过出了什么问题找我便是，何必去冒险找乔子武，你明知道他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赵凡轻拍黄若希的肩膀，让她停止啜泣，这才出言安慰道。
“可那是整整一千万，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
“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往后你就知道自己老公有多么能干。”
赵凡亲昵的刮了刮黄若希挺翘的琼鼻，这个亲近的动作，彻底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她在一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两人的目光再度相撞，靠的越来越近，赵凡俯下头，面庞凑到几乎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呼吸声……
赵凡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香风，一瞬间想入非非，仿佛这一整天的疲累都在瞬间消散于无。
然而，
还不等两人吻在一起……
嘈杂的开门声便瞬间打破了房间里旖旎的气氛，黄若希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俏脸红的像是秋天树梢上的红苹果。
赵凡更是恨不得一脚把那开门的人踹飞出去……
这个关头，真是坏气氛。
眼看着就要成功，结婚这一年多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黄若希如此亲近，保不准气氛再烘托烘托，今晚还能来个全垒打……
现在全毁了。
吱呀~
随着急促的敲门声，黄若希的房门给李兰芝打开，岳母一看赵凡竟然也在房间，面色瞬间便吊了下来。
“出去，我跟若云说几句话。”
显然，经过之前黄若希的警告，李兰芝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直呼赵凡为废物，但对他的态度却还是一样的冷淡……
此刻将赵凡支出房间，神神叨叨的坐在黄若希床前，跟她不知聊些什么。
赵凡苦笑一声，闭好了房门，走出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李兰芝询问黄若希，为什么脸色这么虚弱？
约莫十来分钟后，赵凡做好了饭，这才看到李兰芝一脸阴沉的从黄若希的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赵凡将目光投来，没好气的怒喝一声：“看什么看，整天在家不知道做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若云嫁给你……”
“我女儿身体虚弱，还不赶紧给她熬点参汤补补身子？真不知道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没一点用！”
李兰芝日常训叨，说完这些便快步上了楼。
赵凡这才再度走进黄若希的房中。
刚才听岳母的话锋，怕是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黄若希并没有告诉她，以她的聪慧估计随便编制一个理由便能蒙骗过去。
见赵凡走进来，黄若希微微侧了侧身子，侧躺在床尚，左手支撑下巴，望向他。
“我的大学同学想搞一场聚会，不知怎么就让我妈知道了，她想让我去参加……”
黄若希言简意赅的告诉赵凡这件事后，便一直望着赵凡脸上的表情，她现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
样完全不将赵凡的意见放在心上……
反而，如果赵凡不想让她去的话，她即便是答应了也会追出去否决。
赵凡察言观色，以刚才岳母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黄若希根本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想来也是正常，之前黄若希就跟赵凡说过，从小到大她一直扮演的是一个乖乖女的角色，对于黄母的要求从来没有忤逆过……
就连当初嫁入黄北赵家那么大的决定，也是李兰芝帮她做的决定。
试想一下，自己掌控了几十年的女儿如今反过头拒绝，肯定会让李兰芝觉得非常气愤，那种面色也再正常不过。
“同学聚会，好事儿啊，去，为什么不去？”
赵凡望着黄若希遮掩在被子下面，峰峦曲线尽显的曼妙娇躯，出言道。
这话一出，黄若希反而吃了一惊。
“你想让我去？赵凡，你明知道我妈的意思是……”
“我知道，她想让你在同学聚会上多见见那些事业有成的老同学，好把我换掉。”
出乎黄若希的预料，她还没说完赵凡便已经明白了李兰芝的心思，也正因如此，黄若希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赵凡这是想做什么？
他不在乎自己了？亦或者是刻意的说反话？
黄若希心头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最终还是不了解赵凡真正的心思，直到赵凡严肃的再度开口……
“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我更懂你的心意，堵不如疏，如果一样东西不属于我的话，我怎么都守不住。”
“相反，如果一个人的心被我攥在手心里，我又岂会对她产生怀疑？你说对吧，若云？”
赵凡说这话的时候，大手还在不断作怪，划过黄若希身上裹着的被子，在那迷人的曲线上面来回……
黄若希浑身一颤，俏脸上迅速的红润起来，不得不说这种刺激让她有些异样，但赵凡的信任，却又让她心头一暖。
“谁是你的东西？粗俗……”
“嘿嘿，害羞了？我记得你可是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第429章 被打的医生
赵凡的调侃让黄若希一时语塞，只能瞥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过了好大一会儿之后，赵凡这才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朝黄若希严肃道：“这个同学聚会，我跟你一起参加。”
“既然岳母想把我换掉，重新给你择婿。我就让她知道知道，整个枫城，整个黄北，到底有几个人比得上我赵凡。”
“乔六指不行，陈牧野不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你黄若希是我的女人，你身上有我的标签，谁都别想从我手里面夺走你！”
赵凡这话说得霸气至极，仿佛宣誓主权一般的言语里面透着股子中二气息，却偏偏让黄若希觉得安全感爆棚。
也正是因此，黄若希并没有出言反驳他，反而一脸幸福的点点头，心头涌过一丝暖流。
“不过那都是后话，上次你那个问题我重新考虑过了，今晚我不想睡书房，冷……”
赵凡恬不知耻的扭过头朝黄若希笑道。
黄若希想不到这个男人前后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上一秒还那么深情严肃的样子，怎么此刻便忽然变得这么没正行？
“那你想睡哪儿？”
“我看你这床就挺大的……”
“呸，你想得美！”
黄若希伸手一拉被子，便将自己的曼妙娇躯包裹在内，不再理会赵凡的口花花，赵凡也不气馁，直接把手伸到了她的被子里……
“臭无赖，我咬你。”
入手的发软让他心头激荡，两人笑闹片刻，赵凡终究还是缓缓起身，望着手上淡淡的贝齿咬痕，脸上满是宠溺的苦笑。
“不闹了，今晚乖乖睡觉。”
替黄若希盖好被子，赵凡这才退却，今天这丫头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况且自己今天也疲累到了极点。
往后的日子还长，至少从目前黄若希的态度来看，能进一个球，自己全垒打的日子……
绝对不会远！
腆了腆干干的嘴唇，赵凡替黄若希关好房门，按捺住心头的燥热，回了书房。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赵
凡已经快要忘掉之前陈金石所说的那个中西医交流大会……
已经近在眼前。
直到陈金石一通电话将赵凡直接叫到了百草国医馆。
整个国医馆，和之前赵凡所见到的大不相同，不仅窗户玻璃被人砸了，而且里面不少药材都撒的满地都是，老远就有不少街坊在议论纷纷。
看见赵凡赶到，几个认识他的街坊马上上前把他簇拥起来……
“小神医你可来了，出大事了，刚才来了几个人找陈医师诊治，我亲眼看到那病人被陈医生治的呕吐不止，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来了好多人，对他拳打脚踢，还砸了陈医师的医馆。”
“是啊，这群人凶神恶煞，说今天要是他们兄弟死在这儿的话，就要让陈医师偿命！”
“你快去看看吧，小神医，再慢一步怕是陈医师就要给他们打死了。”
街坊们添油加醋的把发生的事情跟赵凡说了一遍，还不等听完，赵凡便已经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怪不得刚才陈金石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那么急促，而且上气不接下气，原来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百草国医馆里面，此刻一片狼藉。
之前来的时候赵凡就没看见几个学徒，上下全都是陈金石一个人在打点，如今更甚，连唯一的一个抓药学徒都给吓跑了……
陈金石嘴角还挂着鲜血，此刻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仿佛受了严重的挫伤，根本无法坐起身子。
以他这么大的年纪，赵凡也能够预料到刚才那伙人下手有多狠。
只是在他身前，却并非无一人护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张开双臂，眼神灼灼的盯向赵凡……
模样俊俏，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眸，简直水灵。
仿佛他再上前一步，她便会找赵凡拼命。
上次来的时候赵凡没见过这丫头，所以并不知道她跟陈金石是什么关系，此刻见她如此护着陈金石，自己也没法过去帮忙……
只能开口道：“小姑娘你让开，腰椎受了挫伤，再拖一会儿的话恐怕要出大问
题，不让我过去正骨的话他下半生有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然而尽管赵凡说的这么严重，那女孩也一点没有让路的意思，甚至比刚才还要敌视赵凡，把陈金石护的严严实实。
豆大的汗珠从陈金石额头上滴落，此刻他已经疼的不断发出‘哎呦’的干嚎声，事急从权，赵凡也顾不得跟这丫头废话……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上前，扼住这丫头的手腕，将她朝后拉进了自己怀中。
旋即一个甩手，将女孩送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人群里。
蹲下便开始给陈金石诊病，正骨。
那女孩脸上的表情从惊骇到愤怒，不过短短一息时间，见赵凡竟然对陈金石‘动手’，下意识就要朝赵凡发难。
好在被人群里的街坊伸手拦住。
“他在救人。”
赵凡背对着她，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时街坊跟女孩交流完全用的是手语……
见陈金石的面色逐渐恢复，此刻慢慢站起身来，也没有刚才上下倒气，仿佛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样子，女孩的眼中慢慢有了喜色。
赵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半夏，不得胡闹！赵先生是爷爷的朋友……”
陈金石这一句话出口，赵凡才终于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以及刚才为什么陈半夏会不顾一切的要去保护陈金石。
原来是爷孙俩。
此刻，陈半夏复杂的望着赵凡，许久之后这才伸手握拳，大拇指微曲，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赵凡心头一颤。
“我孙女在感谢你救了我这条老命。”
陈金石开口道。
“她……”
“天生聋哑，求医问药十几年，没法子治。”
陈金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不甘，从他的语气里赵凡也能辨别出来，这么多年为了让孙女开口说话，这位老者应该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
赵凡叹了口气，人有五感六识，其中耳喉又是相连的，陈半夏天生聋哑，那便不难解释为什么她的双眸会如此晶亮。
第430章 闹事者
毕竟五感丧失其中一二，其余的能力自然会取而代之的加强，只是这样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漂亮女孩……
却要遭遇这种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的痛苦，实在是让人心疼。
仿佛是知晓了此刻赵凡在跟爷爷谈论自己的聋哑病症，陈半夏不由有些黯然低下头。
楚楚可怜，实在是让人心疼。
“医馆是谁砸的？闹事的人在哪儿？”
收起心里的年头，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赵凡扭头望向陈金石。
还不等陈金石开口，外面再度响起一阵嘈杂声，旋即马上便有不少人愤怒的暴喝，从人群外由远及近……
四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下面躺着的，显然就是刚才陈金石施针的病患。
“死人了？这，陈医师竟然把病人给治死了？”
“少胡说，刚才我们明明只是看到那人呕吐不止，怎么会死的这么突然……”
“人家都把尸体给抬过来了，还有什么话说？这下闹出人命，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完了，看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今天这事怕是没法善了。”
周围围观的街坊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谁都不敢在这个关头去触这些人的霉头，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
谁都不愿意跟自己惹上干系。
“妈的，老子今天不仅要砸了你这破医馆，还要让你这个庸医给老子的兄弟偿命！”
领头的男人手里扛着一尺多长的钢棍，显然不是个善茬，而且根据赵凡之前的观察，这东西正好跟陈金石身上的伤痕吻合……
显然这群人刚才的那一番闹腾还不够，此刻去而复返。
看到那几人要朝陈金石冲过来，陈半夏第一次慌了神，又准备用瘦弱的身子替爷爷挡下那一记闷棍。
只是赵凡比她更快……
挡在她身前，伸手便将这凌空挥下的钢棍攥在手里，旋即望向了面前这个对他来说，还有些熟悉的混混头子。
接下来脱口而出一句话，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赵凡抬头扫过这几人的面庞，冷笑道：“你们几个，可还认得我是谁？”
这话一出，不止是周围的街坊跟陈金石，就连那几个混混都下意识愣了愣神。
直勾勾的盯着赵凡许久，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张脸有些熟悉……
不就是前一段时间应陈牧野的要求，在凌云地产外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暴揍的那个废物小子？
没想到这世界竟然这么小，在这儿又给碰到了！
认出赵凡的那一刹那，混混头子的眉头从皱起到舒展，几乎只用了短短一息时间，旋即便准备对赵凡来一记毫不客气的嘲讽……
只可惜还不等他开口，赵凡反而比他更加迅速，一拳便砸在了他正在愣神的面庞之上！
蓬！
瞬间便流淌满面的鼻血，让那混混头子的脸瞬间便像是进了大染缸一般，通红一片。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爆粗口，赵凡便反手夺了他手里的钢棍，对他披头盖脸便是一顿揍！
这一幕看的周围街坊们一个个是一脸懵逼，谁都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陈金石来的，可谁能想到赵凡却仿佛跟这些人有着莫大的仇怨一般……
上去就是一顿打！
剩下的几个混混见自己老大被打，也下意识的冲上前要对赵凡形成合围之势，只可惜如今的赵凡，就是一百个他们也不是对手！
三两下便打的这几人骨断筋折，一个个捂着胳膊，捂着胸口倒地哀嚎不止。
这可是实打实的骨折，比刚才陈金石受到的挫伤不知道严重了多少，这一幕吓得周围街坊一个个倒吸凉气……
更是吓得这几个混混在赵凡靠近时，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朝后退却。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当初在小巷里面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小子，竟然有了如此强绝，甚至可以说是变太的实力？
“英雄饶命，饶命，上次是陈牧野……”
“我知道。”
赵凡嗤笑一声，打断了几个混混的求饶，显然他的回答
让几个混混有些意想不到，面面相觑之下，一个个艰难的吞咽着唾沫。
就要远离这尊恶魔……
赵凡在陈牧野手上见过跟这几个混混一模一样的纹身，自然知道他们都在给乔六指办事，而现在乔六指已经魂归九幽，这些人肯定也是树倒猢狲散。
如今找陈金石的麻烦，怕也不会是无的放矢。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赵凡捡起地上的碎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虽然之前跟这几个人闹过矛盾，但却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怎么说没有他们，自己也没法激活混沌珠，更不会有之后的一系列奇遇，甚至从某方面来说，也是碰上这几个不长眼的这才因祸得福。
教训他们一顿之后，也算是出了之前的恶气。
混混头子此刻对赵凡不敢生出半点反抗的年头，显然赵凡太清楚这钢棍敲在什么地方可以致残，什么地方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刚才那几棍让他生不如死，自然不敢在这个关头耍小心眼。
不过心头好歹还是闪过一丝犹豫，没了乔六指这个靠山，如今投靠了新主子不久，正是树立形象的关口……
要是就这么直接认了怂，往后在枫城还有谁敢用他们？好歹是在道上混的，都知道个义字当先。
故而此刻混混头子眼珠子微转，下一刻马上就跟赵凡磕头道：“英雄明鉴，真的是这个庸医对我兄弟用错了药，导致他上吐下泻，拉回去不久就一命呜呼。”
“我们来就是想讨个公道而已，这周围的街坊都可以作证，之前的确是这个老王八蛋用的药！很多人都看见了。”
混混头子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直接就给塑造成了个倒霉至极的样子，仿佛今天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周围的那些街坊一阵沉默。
要是顺着他们说话，那岂不是等于在推陈金石的墙？可要是睁眼说瞎话的话，又实在是编不出来……
毕竟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陈金石亲手用药，给那白被单下盖着的人治出了毛病。
第431章 讲理
此刻见周围都在默认这混混头子的话，陈半夏心头又急又气，生怕赵凡相信这些混混的鬼话，赶忙上前伸手扯了扯赵凡的衣袖……
用手语不知在表达些什么。
意思赵凡看不懂，但却从这丫头的眼眸之中读出了紧张，以及她无声的辩解。
“少他妈在这儿胡搅蛮缠，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你这个丫头最好离远一些。”
混混头子凶神恶煞的冲着陈半夏一瞪眼，只可惜陈半夏却是个倔强的性子，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
眼看着这气氛就要不对，甚至有一言不合开打的架势，陈金石赶忙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道：“都别争了。”
“药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治出问题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他们走……”
陈金石此刻语气决绝，也是害怕最后孙女跟这群人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毕竟自己还可以仗着身子骨硬朗跟他们拼一拼……
可孙女口不能言，就是被这帮人欺负了也没处说理去。
混混头子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不由的比刚才声调更高了几分，对陈金石道：“好，早这么不就行了？”
“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懒得再迁怒旁人。”
混混头子说着便站起身来，要将陈金石带出百草堂，只可惜他实在是忘了身边还有个沉默不语的赵凡……
更不知道，当初那个被他们拉进巷子里一顿胖揍的赵凡，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还懂医术！
这一下，当赵凡伸手阻拦，断喝一声：“等等”的时候，直接将周围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英雄，虽然你身手了得，但我们今天是来讲理的，你总不能仗着自己的本事胡搅蛮缠对吧？”
“你们说是不是，街坊们？”
混混头子妄图挑起周围街坊们的愤怒，只可惜这件事他们原本占理，却输在了对百草国医馆的打砸，对陈金石的一顿暴揍上面……
好歹人家才是普惠了街坊们数年的百草国医馆医师，陈半夏也是在场很多人看着长大的，纵然是不敢招惹这几个混混……
却也不可
能替他们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之中。
“谁说我要胡搅蛮缠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死了，人你带走我绝对不阻拦……”
赵凡说着，便蹲下，掀开白被单。
白被单下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身材矮胖，体貌猥琐不堪，只是此刻面色苍白如纸……
一探鼻息全无，脖颈发凉，完全是没了心跳的样子。
纵然周围这些街坊远远看着，也可以断定这被单下盖着的是一具尸体。
此刻一个个赶紧捂着鼻子朝后退却。
“真死了，死透了，这下麻烦大了。”
“看这样子怕是当时吃完药就出了症状，陈医师一辈子谨小慎微，怎么偏偏在这时候马失前蹄？”
“哎，谁知道呢？毕竟年纪大了，估计手眼昏花，开错了药吧？这样也不怪人家这么生气，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这下怕是小神医也帮不了他喽。”
周围的街坊一个个摇头，陈半夏也面露绝望之色，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只剩下哀求。
她希望赵凡能够成为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的确像是死了。”
赵凡这一开口，顿时等同于给陈金石判了死刑，听到这话，那混混头子差点没兴奋的直接蹦起来，却又碍于此刻的气氛，只能强按着心头的喜悦皱眉道：“什么叫像，我兄弟这是给他药死了。”
“神仙来了也难救！所以我必须得他偿命才行……”
几个混混说着就要将陈金石带走，陈金石身上的伤还留着，此刻他们这一有动作，马上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五官都因为痛苦紧皱在了一起。
陈半夏美眸狠狠瞪着混混头子，如果不是赵凡拦着，怕是就要冲上去跟这群人拼命。
“半夏，别过来！”
“小丫头片子你找死？”
只可惜，混混头子还未走出去一步，便被赵凡阻拦住。
“别急，也不一定就真的神仙难救，我倒是想试一试。”
赵凡这么说着的时候，便已经伸手按在了那尸
体的脖颈之上！
旋即混混头子面色大惊，却又碍于赵凡骇然的眼神不敢上前，只能用一种近乎悲怆的语气哭丧道：“你这是亵渎尸体！”
“我兄弟连呼吸跟心跳都没有了，你还想对他做什么？你若是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们这些人，大不了老子跟你拼了……”
“愿意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赵凡头也不抬，他光是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来这些人是外强中干。
周围的的街坊们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暗暗思衬着难不成今天赵凡真的要仗势欺人？
人都死成这样了，他还要做什么？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可以起死回生不成？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去找人来，老子不信这枫城这么大点的地方，还能让你再三的欺负不成！”
混混头子说着就要拉着几个的手下，朝人群外走去……
只可惜赵凡先他们一步。
蓬！
一拳砸在了那尸体的胸口，旋即在他的下颌位置轻轻一捏，将他的脖颈抬起……
一个圆咕咕的东西便从那尸体的口腔之中吐出，旋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尸体竟然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这一幕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时，却引发了各种不同的反应。
唯独混混头子面色最惨白。
露馅了，这下彻底露馅了。
与此同时赵凡已将捡起了地上的钢棍，望向了那几人如同定住一般的背影。
“谁敢走一步，断一条腿。”
赵凡短短几个字说的斩钉截铁，这一刻，再也没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活了，竟然真的活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见鬼般的模样，就连陈金石也是如此，街坊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的情形。
陈半夏一双美眸咕噜噜的转着，看看那地上缓缓坐起身来的胖子，又望向赵凡。
揉了揉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是一脸疑惑。
人怎么就活了？
谁都不知这里面的旋即，都在等着赵凡解惑。
第432章 这就是中医大师
“你们这几个王八蛋真不够意思，说好了那玩意只含着半个时辰就行，差点没把我噎死。”
胖子醒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破口大骂，只可惜他并未注意到周围是个什么情形……
此刻这话一出，周围更是一片寂静。
面对赵凡似笑非笑的表情，混混头子简直面如死灰。
这下装不下去了，彻底完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今天老子被你害惨了。”
混混头子恶狠狠的一瞪那胖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周围几十双眼睛如同刀一样刺过来，今天这事儿，怕是没法善了！
只可惜，时局骤转。
陈金石挣脱几个混混，望着地上黑乎乎的药珠子，又望向赵凡，皱眉道：“他是假死？”
“你看看这个。”
赵凡用一张纸巾轻轻捏起掉在地上的黑珠子一样的东西，递给陈金石，陈金石拿到手中只消片刻，眉头便微微皱起。
“好冲的味道，这里面有胆南星！”
作为跟中药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医师，陈金石自然知道这胆南星的效力。
“胆南星为制天南星的细粉与牛、羊或猪胆汁经加工而成，或为生天南星细粉与牛、羊或猪胆汁经发酵加工而成。胆南星能清热化痰，息风定惊，但这种剂量毒性自是不小。”
“这丹丸里面有药材可以克制胆南星毒性，却也恰好让他只是上吐下泻之外陷入短暂假死，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配出来的……”
陈金石沉吟半晌，朝赵凡缓缓说道。
周围众人虽然大多听得一脸懵，却也能隐约猜测出来这是一场蓄谋的陷害！
想要让陈金石名利尽失！
这时候，那胖子和几个混混已经抱头被人群围在了一起，且不是他们的阴谋被拆穿的那一刻便不再占理，光是赵凡这神一般的手法便吓得他们只能沉默……
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陈医师有所不知，这丹丸的配方可是有来头，在我的记
忆之中，或许可以称其为……龟息丹！”
赵凡此话一出，陈金石眉头骤然一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也不是傻子，冥冥之中抓住了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我陈金石跟你们无冤无仇，想来今天这事是有人派你们来做的对吧？下这么大的本钱，却不为讹诈我一分钱，你们背后那人要的……”
“是我身败名裂，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我陈金石自认行事坦荡，入此行当以来，没和谁产生过积怨，可这丹丸却让我恍然大悟，是朱雀街济世医馆的唐千秋派你们来的，可对？”
陈金石虽然强压怒火，然而他语气里的愤恨却仍然掩饰不住，‘唐千秋’这个名字一出口，仿佛勾动心火，连眉毛都要燃烧起来……
再看几个混混，面面相觑，每个人眼中都是震惊之色。
显然此刻被陈金石攻心，脑中所想已经跟不上眼前所见，彻底露馅。
“不是，不是唐医师派我们来的，是我们几人看不惯你……”
“放屁！”
陈金石断喝一声，让几个混混的狡辩愈发变得无力起来，旋即指着这几人望向赵凡。
“唐千秋是我曾经最得意的弟子，只可惜这个孽畜不守医德，所以未等学成便被我逐出百草国医馆，后来自立门户有了这家济世医馆。”
“此人精通百草，擅长各类丹丸之术，当初我视其为唯一衣钵传人，只可惜我终究还是看走了眼，最后他的那点心思都没能用在正道上。”
“上次中西医交流大赛，他的排名在我之后。”
陈金石这么一说，赵凡多少也抓住了一些线索，按他所说这唐千秋应该是个极为好强之人，那么怎会敢于屈居人后？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恩师，以唐千秋的心思手段，肯定会想尽办法在这一次的交流大会上取胜！
“大会开始之前，会有一个资格审查的过程，而他费尽心思找这么一帮人来污蔑我，就是为了让我从一开始便失去资格……”
“这个畜生！宁可做这些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也不愿意将心思花在钻研中医古方，去一举夺魁。”
陈金石这一席话说的宛若杜鹃啼血，可见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弟子他的确算得上是深恶痛绝……
心情，赵凡也能理解。
往年的中西医交流大会，原本就因为西医势大，导致中医一度被边缘化，现在可好，还不等杀到人家门口，自己反而先窝里斗起来。
原本中医的排名就靠后，这个关头自当同仇敌忾才是，可唐千秋在做什么？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找了这么一群人来对百草国医馆下手……
他泼了这么一盆脏水，若是为了他自己夺魁也就罢了，可偏偏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排名高于自己养育他教授他本事的师傅……
夺去了陈金石参与大会的资格又能如何？
虚荣，无耻！
赵凡眉头紧锁，怪不得之前陈金石一再的说如今的中医界危在旦夕，不是因为缺少人才，而是因为太多的人追名逐利，心术不正！
若是大家都能拧成一股绳，往一处用力的话，中医何愁不兴？
只可惜太多的人只能看到眼前利益，自己的利益，却看不到往后大家共同的利益，徒惹得自家门前满是打打闹闹，让西医看完笑话……
还兀自再留下一句，看看这帮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中医，谁敢相信那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到他们手里没有演变成骗人的玩意！
“陈医师，赵凡……哦不，赵爷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喽啰。”
“是啊，赵爷爷，您就把我们几个当成屁给放了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
“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敢了，赵爷爷，我叫您爷爷了，求您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几个人把脑袋在地上几乎要磕出血来，不大一会儿就被这周围群情激愤的一干街坊们吓得抖若筛糠。
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再也没出现在他们脸上，赵凡之前对他们的敲打已经足以让这几个人失去反抗的勇气……
第433章 失传之书
随着一阵警笛的嗡鸣，几个混混更是如蒙大赦，也不知是谁报了警，冥冥之中竟然好像还救了他们一命。
否则面对恶魔一般的赵凡，他们还真就没一点办法。
……
人群散却，赵凡帮着陈半夏收拾一片狼藉的百草国医馆，显然，这个事实远比自己失手治死人这个结局，更让陈金石觉得难受。
至少他宁可相信是自己老了，行医手段不如以前，也不愿意相信唐千秋这个孽畜，直到现在还是这幅凶狠的心性。
陈金石这幅愤恨而又无奈的表情，让陈半夏此刻都一阵心痛，虽说今天那几个混混没能如愿以偿的让他身败名裂，但这个结果仍然没法让人开心起来。
“我答应过你，会夺魁。”
赵凡倚在门框前，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陈半夏的嗅觉极其敏锐，第一时间上前朝他摇头……
用手语严肃的告诉他，吸烟不健康。
赵凡笑笑，没说什么，熄灭了烟，望向陈金石说了一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把医馆盘出去？为什么跟你做赌？”
“为什么？”
陈金石沉默半晌，望向一脸疑惑的赵凡，这医馆的开在这地方，光是周围这些街坊们的支持，也不会那么轻易倒闭……
至于陈金石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选择将医馆盘出去，他的理由分外简单。
“为了半夏的病！我曾经发过誓，有朝一日只要有人能让她重新开口说话，我陈金石就是下半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赵凡脸上的疑惑少了许多，爷孙两人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作为医师，陈金石可能比谁都懂的天生聋哑，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他之所以还一直这么坚持，也恰恰是因为他是医师。
学医之人却医治不了自己的亲近所爱之人，这种痛苦纵然赵凡没有亲身感受过，却一样可以共情……
而且治疗这种病症花费一定不菲，陈金石选择将这家店盘出去，实则是已经到了走
投无路的地步。
“所以你一开始向我提出夺魁的要求，看似相信，实则是做了个根本无法完成的承诺。”
赵凡望向陈金石，两人之间多少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如今都可以敞开了谈。
“没错，若你真能夺魁，那么我便有理由相信，你能治好我孙女半夏。”
“老狐狸。”
陈金石的话让赵凡一阵咋舌，没想到千算万全还是入了他的套，陈金石这是布了多大的局……
望向一旁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谈论什么，看见赵凡将目光投来却仍旧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向自己报以微笑的陈半夏，赵凡仿佛理解了陈金石的一片苦心。
纵然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他，也不由的想出手帮这爷孙一把。
这样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一定藏着很多想对这个世界呐喊出来的话吧？凭什么那些脏心烂肺的人可以身体健全，而这样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却要被聋哑折磨……
“历年大会都是以现金为奖励，可这次中西医交流大会夺魁的奖品，却是可以阅览一卷来头极大的古方！我听人说过，这里头可能藏着治好我孙女的机会。”
“是千金方失传的第31卷。”
陈金石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赵凡一时间眉头一挑，心里头瞬间便热切起来。
“什么！”
混沌珠中有无数典籍，其中尤其以《千金方》《**经》之类的古法最为居多，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千金方》未失传之前到底有多强大……
《千金方》乃医圣孙思邈所著，被成为九州国最早的临床百科全书，共三十卷。
里面记载的很多方子直到现在仍旧被用来研究，纵然是向来自负的西医界也尝尝会组织学习其中要术，若是能拿到失传的那一卷，或许真的有妙手回春，治好陈半夏隐疾的可能！
要知道在中医界，《千金方》这三个字，便足以证明其价值，便是说那一张药方便值千金，也毫不夸张！
就连混沌珠中也缺少这一卷，赵凡此
刻听到这个消息，岂能不兴奋？
“哪怕是堆积如山的真金白银，在循医问道者的眼中，也不值这一卷《千金方》值钱，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陈金石的语气中满是自傲，如今中医式微，能为他们挺起脊梁的也只有这些自古传下来的典籍药方，作为医者，与有荣焉！
同为医者，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不用多说，中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陈半夏做了几个小菜，坐在桌前望着赵凡跟陈金石喝的酩酊大醉。
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看重一个人。
曾经的师哥唐千秋，也曾寄托了爷爷陈金石的全部希望，但他却回头给了自己恩师重重一刀。
陈半夏望着爷爷，有些心疼，又望向赵凡，心里万般祈祷。
“要是老祖宗如果看到自己留下的东西被人糟践成这样，估计九泉之前也不能瞑目！赵凡，我希望自己这回，没有看错人。”
“你小子对我的胃口，让半夏送送你，明天便是此次大会的预赛，千万别迟到。”
陈金石望向赵凡，眼神坚定如铁。
不止为了自己的孙女，也为了整个行业的兴盛……
陈半夏打着伞，扶着赵凡出了门，赵凡前脚刚跨出门口，便朝已经迷糊的陈金石摆了摆手。
“放心吧陈老，即便是为了这一卷失传的《千金方》，我也会竭尽全力，再说而且今日之仇还未报，我今夜岂能睡得着？”
“唐千秋只管交给我，我自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旋即，赵凡执意陈半夏不用再送，扭身让她回去，旋即孤身走入了雨幕之中。
出巷口的那一刻，浑身酒意瞬间伴随着真气的升腾而彻底消散，雨水临近他身体半寸，便像是受到无形的阻力一般纷纷落地……
雨越下越大，赵凡却像是披着一件隐形的雨衣一般，慢悠悠的走着。
身后不远处，夏末秋初的巨大柳树下，陈半夏俏生生的举着伞，望着赵凡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了还在原地驻足……
第434章 中医可没有落寞
混沌珠中涌出来自这丫头浓浓的感激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白如雾，这般纯粹，让赵凡心头一暖，眼前一亮。
修为，竟在此刻，突破了！
次日清晨，人民广场，人山人海。
历年的中西医交流大会，都是在洛水举行，毕竟在整个黄北，没有任何一个城市比得上洛水的地位以及经济发达程度。
而这一回之所以会选在枫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枫城这几年医药业的大幅崛起，加之不断涌现的各种中西医两界的人才。
就连白清风都曾经点明过，说枫城出了个医术之高，让他也啧啧称奇的小子……
两方协调之下，于是这一盛事便选择在这地方如期举行。
原本白清风便准备借此机会邀请赵凡参加，却没想到赵凡竟然手持百草国医馆的牌子参加了预赛。
这让他有些诧异。
黄若希倒是没怎么询问赵凡为什么做此决定，一是因为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后，她对赵凡的信任早已经提升了一大截。
其二则是因为，她知道这次中西医交流大会，来的都是整个黄北乃至金陵一带有名的中西医界翘楚，以赵凡的艺术水平到时候若是吃了亏……
肯定比自己用言语劝说他千万次效果要好的多的多。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黄若希闲来无事，也特意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专程跑来看预赛。
人群之中，陈金石和孙女陈半夏也来到了现场，直至此刻，将唯一的参赛机会给了赵凡这件事，陈金石做的也一点不后悔。
“白医师来了。”
“枫城第一医院的周大夫也在……”
白清风一袭唐装，纵然一头白发却仍然显得精神矍铄，此刻出现在现场的时候，那些跟着自己师傅一起来的学徒们，一个个全都露出尊敬的目光。
赵凡知晓，白清风在黄北中医界的名声不小，而且完全是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不掺一点水分。
枫城第一医院也算是枫城有名的一甲级医院，上次能特意请白清风来坐镇，也足以说明人家的黄湖地位。
反倒是今天周渔的打扮让赵凡有些微微诧异，因为是预赛，要求并不严格，所以她没穿白大褂，反而是穿了一身宽松的t恤装，外面套着一件淡黄色针织衫。
淡蓝色高腰牛仔裤配长筒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其中，曲线窈窕，引得周围不少人都似有似无的将眼神撇过去。
飒爽的马尾，纵然是淡妆，也难掩身上逼人的英气。
然而纵使是这样一幅青春靓丽的姑娘打扮，在场也没有一个参加预赛的选手敢小看她……
因为围绕在周渔身上的光环，丝毫不逊色于在黄北中医界地位尊崇的白清风。
也正因为白清风作为前辈，没法自降身价参加这种年轻人之间的斗医，故而周渔在很多人看来，便是夺魁的大热门。
“我想这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周医生应该能一举夺得中西医交流大会的魁首。”
“可不是嘛，周医生从来到枫城第一医院的这一段时间来，光是经她手治好的那些疑难杂症数都数不清，单凭这帮歪瓜裂枣的中医，拿什么赢她？”
“我看也就是走个过场，说是中西医交流大会，可现在谁不知道中医没落如狗，连治个感冒发烧都得靠重要温养，搁在以前倒也罢了……现在人忙工作忙生活，谁有那个精力跟时间？”
“就是，西医见效快疗效好，这才是最符合现代社会的科学诊疗途径，中医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比什么比……”
“要我看他们来就是凑凑热闹，你们看哪一年最后不是西医夺魁，而且这群人里面还有很多都是刚从医科大学毕业，进医馆当学徒的二把刀，凭他们也能给人治病？”
周围不少观众此刻都在起哄，不少听到这些话的人，无论是医馆学徒还是早已成名的中医界前辈，如今都只能暗暗愤怒，攥紧双拳。
此刻发怒，不智。
况且就连
他们也都知道，中医没落那是不争的事实，太多太多的行骗之人，已经将名声不显的中医抹黑成了骗术……
如今网络上不断报道揭穿的骗子，哪个不是打着古中医或是不传秘方的幌子，行揽金骗人之事？
最后整个行业不仅替他们背起了这口锅，更是对以往还不错的口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老祖宗留下这些东西，自有他的道理跟价值，否则也不可能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一直流传至今。”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哄笑和群嘲。
“什么狗屁！这年代了还提这种歪理？老祖宗留下的不见得都是好的，封建迷信你怎么不继续传承？三从四德这种老思想你看谁不是当个笑话看？新时代了，我们要用科学破除愚昧……”
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训斥，顿时逼得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面红耳赤。
支支吾吾了半晌这才又开口道：“那你们怎么解释国外现在那么多人研究咱们的中医？而且他们提出的中西医结合理论，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那是国外，一帮外国佬不懂才觉得这玩意高大上，咱自己还不知道吗？这就是以往用来蒙蔽人的东西，还中西医结合，笑掉大牙，你见过几个大夫给人治病的时候，先望闻问切，再没来由的给你扎几针？”
“你……”
那人被说的一阵语塞，仿佛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的舆论导向本就对中医不利，他这一开口自然是捅了马蜂窝，好在此刻人群里忽然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
缓缓抬头扫过众人，开口道：“别气馁，我就觉得你说的不错。”
“中医讲究温养，西医追求效率，就好比这世上有老有少，不能因为你现在年轻，腿脚利索着。就说所有老人都该死吧？”
“纵观历史，西医好比三月胎儿，而中医却已经是活了百年的老者！当初没有西药的年代里，是谁在抗击天花、鼠疫？”
第435章 莫大的鼓励
“中医鼎盛时期，太多的人也是像你们现在一样，视刚出现的西医为洪水猛兽！可那是因为麻沸散现世时，西医还不见踪迹，我九州国人民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而不是因为此刻，现代科学给了我们太多的方便，便数典忘祖，忘了根本！五千年，足以让糟粕被剔除，中医留下来自有它的道理。”
“外国的月亮不见得就比九州的圆，此时见中医没落便落井下石，畜生行径！”
“不能荣辱与共者，便不配享有日后，中医崛起的荣光！”
赵凡这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之前那被抨击被打压的人此刻也倔强的仰起头望向赵凡。
面前这个人，比他更勇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老子？你是医生？中医西医，什么地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呵斥我们，你配吗？”
“你算是什么人，配代表中医？”
那些先前对中医抨击最厉害的人，此刻听到赵凡几乎是直指人心的训斥，顿时激起了心头的不满，不由对着赵凡发出痛骂。
一是因为赵凡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丢了面子。
其二，便是因为刚才那些话，的确让他们有些想法，却碍于站在台阶之上，此刻自然不能当众低头。
面对这些人面色的围上来，赵凡的表情毫无闪躲之意，反而微微眯起了双眸。
“他自然代表得了中医！”
周渔走出人群朝赵凡缓缓走来时，周遭瞬间便给她分开了一条路来。
“他若代表不了中医，那在场任何一人便都没这个资格，包括我。”
白清风随后也缓缓踱步而来，所到之处，一片恭敬。
人群瞬间愣住。
这两位可都是中西医两界的翘楚，尤其是白清风，那可是黄北中医协会的会长，在场所有中医界人物的领袖……
这些话说的如此铿锵，岂不是代表他选择力挺赵凡！
还有周渔，抛去身上的光环不说，凭她的样貌也甩在场那些讥讽赵凡的男女几条大街，此刻上前站
在赵凡身边，简直让人心头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此刻有她俩做保，谁还敢说赵凡没有资格？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连白清风白医师也……”
“谁知道呢？白前辈替他说话也就罢了，可是周医生可是实打实的海归医学博士，西医学出身，连她竟然也为这小子执言。”
之前那些反对赵凡的人，此刻全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说不出话来，而再之前开口为中医鸣不平的那个小伙子……
此刻望着赵凡跟白清风这样的中医界泰斗，以及周渔这样的绝代佳人谈笑风生，心头又是羡慕又是敬佩。
直到赵凡随这两人离去，这才暗暗攥紧了拳头。
如果今天不是赵凡站出来说出这一席话，或许他心头也会缺失太多的坚定，那些多风言风语的攻击下，或许他也会对中医产生怀疑。
而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走出人群，拨通了一个电话。
“妈，我决定了，今年报考洛水中医药大学，我以后一定要做中医！”
与此同时，看见赵凡随着白清风一齐进入会场，陈金石的目光瞬间一凝，作为正儿八经的中医出身，他自然知道白清风是谁……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白清风跟赵凡竟然认识。
“这小子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陈金石眉头紧锁，心里头缺微微一喜，至少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赵凡的优秀，以及自己的选择，并没错。
只可惜陈金石并不知道，若是真正算起来，赵凡也算是教授过白清风一套针法，算是他半个师傅……
如果这事情暴露于外，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而此刻的陈半夏，望着站在赵凡身边的周渔，心里头多少产生了一些黯然……
面对周渔，她只感觉自己有些自惭形愧。
聋哑让她坚强，却也将深深的自卑藏在了她幼小的心中，尤其是昨天赵凡救下她跟自己的爷爷，那一刻心里头便有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少女情愫，来去自由。
……
“你
今天也得给我们家小云儿涨脸，别预赛就被人刷下去了。”
周渔望着人群里一脸紧张的黄若希，眼神示意赵凡，打趣道。
“周大夫，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赵凡没好气的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白大褂，对她的调侃没当回事，中西医报名人数近千人，这能进预赛的也就三百多人。
取三分之一，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
走入人流之中，仿佛战场的烽烟已然熊熊燃烧，戴上口罩，周渔也仿佛从刚才的靓丽女子变身成了战场上的主宰者。
“预赛只有一个项目，便是义诊！”
白清风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缓缓开口。
伴随着他这一开口，这下面的人群顿时就像是涌出了蚁巢的蚂蚁一样，大片大片的朝在场的数百个问诊台冲了过来。
之所以中西医交流大会这种业内人士为了比拼自己医术高低而设计的比赛会如此多的受众……
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义诊！
普通病症不仅诊断不要钱，而且还会派发大量的药。
一个小时为限，在场的三百多个问诊台前，每三位医师为一组，最终诊断的病人越多，排名便越靠前。
这样粗放型的预赛手段，简直可以称得上创意十足。
但按照往年的经验，其中也会有不少的矛盾产生。
其一，但凡合作，哪怕是三人协作也定然会产生矛盾，影响诊治效率，最终导致数量不如别的组。
那些因为对手而被拖累的医师，甚至有那么一部分还是赛前被看好的种子选手，最终止步预赛，实在是让人唏嘘。
其二，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中西医交流大会，对预赛的规则更是弄的一清二楚，所以更是存在作弊的情况……
例如那些早早被找来，隐藏在人群里的‘病人’，最后滥竽充数者甚至诊治的病人数量更多，背叛预赛初衷。
其三，分组完全靠的是随机的，加之中医人少，很多人又都跟西医尿不到一壶，最后相互看不上眼而导致矛盾频发……
第436章 嘲讽
别说携手通过预赛，就连预赛就闹出事故，打起来的都大有人在。
对此，白清风的解释只有一句……
“无论中医西医，只要穿上这身衣服，就是上了战场的兵！无论是谁都必须做好面对意外的准备，别说是恶意竞争，就算是医闹，也得忍着。”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干脆别走这条路。”
素来对中医颇有微词的那些西医专家们，对于白清风这些话都没有半分反驳。
谁都知道，如今的医患关系下，如何处理医闹已经成了一件让大家都头疼的事情，而这场预赛……
无非是将一切的阴暗面全都放大，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好事。
巧合的是，赵凡分到的两位队友，都是中医……
本以为也算是半个同行，自当相互帮助协同作战，却没想到情况跟他想象之中的大不一样。
“真倒霉，本来想着能跟西医分到一组，最后抱着她们的腿晋级，没想到碰到了你们两个一样的倒霉鬼。”
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医师望了赵凡一眼，又看了看赵凡身边那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医师，语气里满是自哀。
“抱腿？我们自己只要诊治的好，不是一样可以……”
“一样什么啊一样，你没看到这些人根本就不往中医的问诊台前面来吗？压根就没人觉的中医能治病！甚至还有一些人根本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学中医的……”
那男人蹲下，索性一p股坐在地上，这要搁在战场上，完全就是一副放弃了抵抗的样子。
赵凡皱眉望向四周，果然情况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尽管周围不少闻讯赶来的病人都在寻找空余的问诊台……
但他们这个地方，却像是被忽视一样，大家宁愿去西医那边大排长龙也不愿意过来试一试。
这种情形，简直出乎赵凡的预料。
他此刻算是真正理解了陈金石口中的中医式微，中医没落，到底已经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别挣扎了，我们虽然同样穿的是白大褂，但后背上却画着特殊的标志，那些病患一眼就瞧出来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中医的名声已经坏了，以往我参加过两次交流大会，每次都是抱着西医的腿混进晋级赛，最后也止步于此。”
“没有病人愿意相信你，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此话一出，赵凡身边那个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女医师，顿时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顿时没了再挣扎的勇气。
赵凡这才意识到，陈金石当初所说的夺魁，其中到底有多少艰难困苦等着自己。
扫过全场，但凡中医齐聚的问诊台，无不遭受同样的待遇。
“三年前，有人不服，刻意找了一群人来台前诊病，甚至自掏腰包让他们来充当病人，可最后却落得个中医最好邪门歪道的评价……”
“去年，有人为此不服，当场慷慨激昂的对着一群病人好说歹说，最终倒是说服了几个，但绝大多数却还是一笑了之。中医传承千年，兴盛之时拥趸有多少，如今看笑话的便有多少。”
“从高处摔落到谷底，风光时有多风光，落魄时便有多落魄！我也是抱着一腔热血投身这个行业，可我现在后悔了。”
“放着收入不菲，社会地位高的西医不做，做他妈什么中医？就连家里人生病，哪怕是上诊所进医院，也不让我诊断！”
那中年医师此刻的话里面，有着深深的不甘和怨念，落在赵凡的耳朵里让他也不禁一阵唏嘘。
之前就听人说过，这两年报考中医药大学的学子越来越少，慢慢就像是不再开闸放水的沟渠，没了源源不断的人才供给，这帮老人又死的死老的老……
甚至还有一些固守着哪怕带进棺材也不外传的祖训，将中医一步步带到灭亡的尽头。
显然那人的话引起了身边女医师的共鸣，此刻就连她也沮丧的坐在地上……
“学中医三年，家里人从
来都不支持，来枫城这几年我每天在医馆里实习，从抓药的学徒晋升医师，我是真的喜欢中医！只可惜没人信任我们。”
女医师说着说着竟然抹起眼泪，赵凡注意到她右手虎口有着寻常女生没有的老茧，显然这是个有毅力的姑娘……
抓药学徒不仅要辨认药材，熟记古方，还需要用最快的速度配备药材，一味不能错，一钱也不能多抓少取。
日复一日，功夫全在手上，骗不了人。
“呼！”
长舒一口气，赵凡走向问诊台，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这两天，他看见了心术不正的唐千秋，让人来砸恩师陈金石的医馆……
只为了挽回自己可笑的面子。
也看到了向往中医的医师，一腔热血的固执和坚守。
谁对谁错，立场不同不便评说，但有一个道理却毋庸置疑，那便是……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医者仁心，决不能因为这点挫折而寒。
“真正的中医，可是九州医者之脊梁！哪怕有一人身染疾苦，我们便绝不能先一步倒下！”
“再说，怎么没人相信我们？你们看，这不是来了……”
赵凡扫过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从里面挤出来好几张让他熟悉的身影。
陈金石，陈半夏爷孙俩，还有肖天龙，肖天亮跟他手下的那些兄弟，闻讯赶来的程建林带着的一大帮子商界伙伴……
最后，便是缓缓踱步到近前，美艳无双的黄若希。
“赵兄弟，我们来做你的第一批病人。”
“没错，我可是听说建林兄说过，赵兄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平常请你动针花费不菲，如今有这个免费的机会，我们可是高兴的很呐……”
“随便扎，我们兄弟这条命全都交给赵兄弟你了！”
这群人里面，除却程建林、肖天龙之流外，大多数人都是不认识赵凡的，然而如今却没有一个选择质疑，反而自觉的排好了队站成几列。
第437章 高超手法
先前那名中年医师此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竟然都是冲着赵凡来的？
而且这些人里面有一看就地位尊崇的，有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子黄湖气，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这么多人能同时围在赵凡的身边，足以让人去怀疑他的身份……
还有那个漂亮至极的女人，那一脸的含情脉脉，这小子到底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还愣着做什么？帮我打下手，小姑娘，你口述，你写方子。”
赵凡迅速将身边这尚在震惊之中未反应过来的一男一女调动起来，旋即迅速开始了诊病。
那中年医师不知道的是，这一回虽然没能抱到某位西医的腿，但赵凡却是在场他能抱到最粗的一条腿！
跟黄若希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她自愿的帮赵凡疏导人群，将程建林和肖家兄弟带来的这些‘病患’分类。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具有戏剧性，赵凡的诊病手段和速度让在场的两位医师一脸懵。
看相识病症。
“面容蜡黄，气息郁结，而且看你的坐姿，应该有一定程度的便秘，还伴随着轻度痔疮。我开一副中药你拿回去调理调理……”
“你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呼吸不畅，说话都带着鼻音，问题不大，回去注意休息。”
“舌苔发白，应该是生了肺火，最近吃的西药应该不少，先停了吧，你体弱，用中药调理一段时间。我有个偏方……”
一般的中医，诊治病人时需要遵循传统的望闻问切四程序，而且经常需要这四步同时进行，而赵凡今天真正让这两位医师震惊的就是……
他几乎只需要用双眼望过去，病症便全然浮现在眼前，这大大提僧了效率。
到了最后，甚至那个写药方的小姑娘都跟不上赵凡诊病的速度，不得不让那位中年医师也过去帮忙。
就这样，场中形成了奇怪的现象。
周围那些人大排长龙，赵凡的问诊台前却像是走马观花一般迅速的迎来新病人，并送走老病
人……
整个过程快的让人咋舌。
然而饶是如此，赵凡还是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崩溃的话……
“速度还是有些慢，上银针吧！”
他这话说完，本来众人都以为他只是在调侃，没成想竟然真的摊开了随身携带的针囊，将那一百零八根大小粗细不等的银针给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旋即经过赵凡梳理，黄若希重新排列后的‘病患’队伍，便一个个的经过赵凡面前，经历他如同变戏法一般的施针。
“足心生痛，病根却在肾，我帮你调理调理……”
一针扎入涌泉穴，那病患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再不像刚才那样仿佛随时都能睡着一般，下一刻更是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尽的力量……
直夸赵凡妙手回春。
“回去注意锻炼，还有……那方面的事情注意节制，控制到一周一次，我保证你夜里盗汗的情况会好转。”
“谢谢赵哥，呸，谢谢赵医师！”
“下一位。”
赵凡给银针消毒，旋即头也不回的召唤下一位患者上前，直到片刻之后他这才发现，两个医师正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他。
赵凡这才发现，肖天亮兄弟俩跟程建林带来的人，竟然一个个的全都经过了他的诊治，刚刚送走的竟然是最后一位病人。
面前的问诊台，已然空空如也。
“这就没了？”
“赵兄弟，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现在你算一个，这几十号人让你二十分钟全都送走，这速度真是让我折服。”
“没错，赵大哥，你的医术如此高明，今天这场预赛是我们拖了你的后腿才对……只可惜人还是不够。”
那中年医师和小姑娘的眼中都满是赞叹，以及一丝深深的遗憾。
三人成组，以赵凡的行医手段和速度来讲，这要换做任何一组病患足够的队伍，那铁定能够打入晋级赛。
可他们这边……
因为病患不够治而失败，实在是让人有些扼腕，毕
竟赵凡刚才的表现，让同为中医的这俩人瞠目结舌。
“别急着下结论，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病人……”
黄若希笑靥如花，当她带着一大群人来到赵凡的问诊台前时，两个医师同时吃了一惊。
原来，周围那些原本对中医不屑一顾的病人们，此刻看到黄若希这么一位大美女在这里疏导人群……
都不自觉的凑了过来。
开始只是出于好奇。
但看到问诊台前不断被治好离开的病患，逐渐心里的好奇愈发的多了起来。
起初没把赵凡当回事，毕竟他太年轻了，而中医这个行当却是越老越吃香，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赵凡根本就不会治病。
“说老实话，要不是看在这位美女的份上，我们可绝对不会把性命交给一个中医。”
“没错，谁也不知道刚才那群人是不是你招来的托儿，要是治不了我们的病，这事可没完啊。”
“就是就是，这几百个问诊台，那么多医术精湛的西医，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碰运气……”
“嗯，如果不是那边的队伍太长，我也不愿意过来。这小子看着你太年轻了，不太能让人放心。”
周围那些围上来的人，纵然是排好了队，坐在了赵凡面前，仍旧还是低声私语。
这一幕让两个医师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都等着赵凡能帮他们出这口气。
“一定要赢啊！”
小姑娘眼神坚定，望向赵凡，祈祷着他能帮中医正名！
原本了无希望的两人，如今已经将赵凡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一幕，任谁在此之前都想不到。
“近视挺久了吧？可惜右眼镜片度数和真实度数相差太多，导致你看人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眯眼，间接性导致五官畸形。”
刚才那个最先开口的病患，此刻在赵凡这里被一眼瞧出病症，顿时惊得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你，说什么你？你这是嘲笑我五官扭曲？血口喷人，我怎么觉得着自己长得还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