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因果
“怎么，你对我们有想法？”姜晴看了看李庆和他身后的老张头，“光凭你们两个，可不一定够看哦。”
“姜小姐说笑了，我没别的意思，不知道您此次来连城，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地方？”李庆敛起心思，一脸恭敬。
“本来是没有，但现在确实有件事。”姜晴说，“我们一会儿还要赶飞机，你派个人送我们去机场吧。”
“这是小事。”李庆转过头，对身旁的老张头说，“人是你请回来的，现在替我安全地送他们去机场，要是有任何差错，我唯你是问。”
“知道了，老大。”老张头讷笑了一声，来到姜晴面前，一脸卑微地说，“姜小姐，我不知道您也是洪门的人，多有得罪，请别跟我一般见识。”
姜晴摆了摆手。
老张头刚要上自己的车，只听李庆说：“你这破车能送人？去把我的保时捷开出来。”
“是。”老张头从李庆手中接过钥匙，诚惶诚恐地跑去开车了。
姜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她知道李庆在耍花样，不过没关系，原本还想着搭乘飞机回北海市，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就陪他玩玩。
李庆有些歉意地说：“既然姜小姐赶时间，那我也不多留了。只是有件事，我还请教一下姜小姐。”
“是美容液的事？”姜晴都不需要想，就知道李庆想知道什么。
李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有开口，只是点头。
姜晴淡淡地说：“这配方是我偶然得来的，倒是你怎么知道我们何时要离开连城，还准确无误地劫下我们？”
“连城就是个小地方，眼线多一点，很多事情就能办到了。”李庆随口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洪门分舵，是连城的土皇帝了？”姜晴若有深意地问。
“算不上吧，毕竟还有条子，就算很多事，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李庆微微一笑。
姜晴顺着他的话，说了句：“比如杀人越货？”
“姜小姐，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养着这么多人，希望您明白，我也不容易。”李庆说。
“这么多人？”姜晴露出好奇的样子，问，“可在我看来，你一个人守着这破地方，再加一个老得可以当你爹的老头，也没其他人了呀。”
“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子而已。”李庆没有多作解释，因为老张头已经开着他那辆黑色的保时捷来到了跟前。
“姜小姐，请上车吧。”李庆抱了抱拳，“有缘再见。”
“希望吧。”姜晴这话十分耐人寻味。
等老张开车远去后，李庆跟着一笑，眼中有些淡淡的寒意浮现。
姜晴坐在车上，随意跟老张搭讪：“老头，你开了几年车了？”
“今年正好三十年。”老张非常小心地回答。
“哦，那你开了这么久的车，要是车有毛病的话，你能第一时间发现吗？”姜晴问道。
“姜小姐这是在考验我的技术吗？”老张恢复了点自信，“只要是车子有问题，我刚启动车辆的时候就能发现。”
“哦，那你说说，你老大这辆车怎么样。”姜晴漫不经心地问。
“保时捷tayca
tu
bos，四点式的led头灯、饱满的车头以及flyli
e飞线设计的车顶造型，风阻系数0.22。可输出最高761马力，最大扭矩可以达到惊人的1050n·m，百公里加速仅需2.8秒。”老张飞快地说出这辆车的一些具体参数。
姜晴点了点头，“看来你对车确实挺有研究的。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平时你和你老大的关系怎么样？”
“我老大对我恩重如山。”老张毫不迟疑地说道。
“你老大值得你这么高的评价？”姜晴有些讶异，随后笑道，“那你会为他去死吗？”
“这……”老张迟疑了。
姜晴冷笑，“所以，你刚才口中的‘恩重如山’，只是漂亮话？”
“我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女儿需要照顾，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所以我不能死。”老张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你可能没法如愿了。”姜晴叹了口气。
老张的脸色一变，“姜小姐，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踩下刹车就知道了。”姜晴提醒道。
老张不知道姜晴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用脚尖轻点了下刹车，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心中一紧。
他用力地踩了踩刹车板，依旧没有反应。
这下子，老张的脸色彻底地变了。
“唔，终于发现了吗？”姜晴换了个姿势，“虽然不知道李庆什么时候动了手脚，但从他让你开车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放弃你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老张紧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阴沉。
“一上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啊。”姜晴说。
“这不可能，在大门口接你们上车的时候，刹车明明还没有……”老张的话忽然生生打住。
“这不就是了吗？他那时候动了手脚，应该是有可能的吧。”姜晴随便一猜，“能当上连城洪门分舵主，他或许有点过于常人的本事吧。”
老张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李庆确实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本事，这也是老张无意间发现的。
有一次，他看到李庆居然能够隔空摄物，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世界里的事情，却被他亲眼所见。
当时老张的心中自然惊骇万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李庆唯唯诺诺，忠心不二的原因。
他知道，以李庆的本事，加上他的势力，要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而且，他跟在李庆身边，这些年虽然没少干坏事，却也捞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用来给他女儿治病，这是老张一直昧着自己的良心做这些缺德事的真正原因。
可现在，李庆要杀姜晴等人就算了，居然连他也不放过？
老张自问这么多年，他鞍前马后地追随李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李庆依然弃他如敝履，这让老张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姜晴知道老张心里肯定恨透了李庆，虽然她有脱身的办法，但眼下，她还没打算救这个人。
老张做了不少坏事，这么多年，他手上沾了不少条人命，虽然说是为了救自己女儿，可难道那些无辜的人就该死吗？
姜晴说：“都快死了，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还想看我女儿一眼。”老张的嘴角有些苦涩。
“你女儿的病，我可以帮她医好。至于你，就安心地去吧。”姜晴说，“你女儿在正兴医院住院部407号房，是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张仿佛见到了鬼。
姜晴没有解释，淡淡地说：“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至于李庆，我会收拾他的。”
说完，老张还没反应过来，车上的三人已然没了踪影。
见状，老张心里忽然平静下来。
原本，姜晴三人也不是普通人……
他想到姜晴临走时说的话，心中忽然有些如释重负。
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在这一秒，他看到了他瘫痪多年的女儿重新站起来的情形……
轰！
惊天爆炸声。
燃烧的火焰，直接烧到了路边的枯树。
姜晴看着这一团燃烧的火焰，心中依旧平静。
季晨迟疑了下，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李庆算账了。”姜小娄替姜晴回答。
“不用找，就在这等。”姜晴深深一笑，“没有亲眼看到我们的尸体，想来他是不会安心的。”
李庆确实放心不下。
一来是为了确定姜晴等人的死活，估摸着要是不死，他还会及时地补一枪。
二来则是为了美容液的配方。
所以，在车祸刚发生不到两分钟后，李庆就到了。
李庆开着老张那辆车，一下车，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查看，却没有看到姜晴等人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李庆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凉意。
“怎么可能？难道……”他心中有所猜测，只是这猜测，让他觉得是那般不真实。
“李庆，你是在找我吗？”姜晴的声音从李庆身后传来。
李庆身体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到姜晴等人一身完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忍不住失声问道：“你们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了，是鬼的话哪敢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这种卑鄙小人面前。”姜晴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真想不到，堂堂洪门分舵主会这么心狠手辣，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捅给上面的人知道吗？”
“你们怕是没有这个机会。”李庆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
他的嘴角缓缓掀起一抹冷意，说：“把美容液配方叫出来吧，乖乖听话的话，我会让你们死得舒服一些。”
“你说什么？”姜晴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时候，有些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你要杀我们？李庆，你自己有多少斤两，你心里没数吗？”
“是你们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李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正准备出手。
然而，让他惶然失色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晴身旁那个孩子来到了他的跟前。
“叔叔，要玩游戏吗？”
姜小娄露出了他的两颗小虎牙。
第154章 波谲云诡
李庆骇然，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谁告诉你，我们一定是人了？”姜晴的眼中充斥着戏谑之色。
李庆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几乎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如此干脆利落的行径，看得姜晴一愣。
她忍不住面露怪异之色。
这个李庆，还真是怂啊。
可是，逃就有用了吗？
姜小娄正要欺身上去，姜晴叮嘱道：“留他一条命，我还有用。”
下一秒，赫然响起了李庆的惨叫声。
姜晴放过李庆一马，并不是因为她心慈手软，而是老张的死，需要有个人站出来扛着。
而这个人选，非李庆莫属。
至于如何布置现场，就是后话了。
办完这些事，姜晴几人施施然离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们现在去哪？”季晨下意识地问，“真去帮老张的女儿恢复行走能力？”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需要你去帮她转个院。”姜晴沉吟了一下，“老张一死，过往一切就跟他女儿没关系了，等医好了她，你再想办法安置她吧。”
“那我这就去办。”季晨点头。
“办完这事，你就先回北海市吧。”姜晴说，“我和小娄得去洪门一趟。”
“嗯，你们万事小心。”季晨关心地说。
他也不是拖沓之人，说完这些，就抄小道去找其它马路了。
这里是车祸现场，要是季晨打车的位置离这里太近，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最后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姜晴和姜小娄则开着老张的那辆车离开，之前李庆就是想开车逃走，可惜他的敌人是姜晴，还有一个姜小娄在场，就算李庆本事再如何了得，也逃不掉。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劳。
“姐姐，洪门是个什么地方啊？”姜小娄虽然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但关于洪门的信息，他的脑海里基本是零。
姜晴神秘一笑，说：“是个可以大开杀戒的地方。”
“真的吗？”一听可以开杀戒，姜小娄整个人就来精神了。
姜晴莞尔，笑着说：“到时候你听我的命令，我让你杀谁，你就杀谁。”
“姐姐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姜小娄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
连城分舵发生的惊变很快传到了洪萱素耳中，当洪萱素得知李庆涉嫌一宗杀人罪时，她当场就坐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李庆会杀自己人？把我当傻子忽悠呢！？”因为李庆被查，整个连城的据点被警方连根拔起，这让洪萱素如何不震怒？
如今洪门大权悉数落入她手，洪萱素的手腕比之其父洪义，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洪门的声势日隆，较之当年，已然稳坐国内第一势力。
连城一个分舵，如果只是丢了，洪萱素并不会大发雷霆。可令她恼怒的是，分舵的资料没被消灭，如果警方要对洪门下手，凭着这些资料，必然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虽然有法律触及不到的阴暗处，可这样的地方，一旦被抓住把柄，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华夏的最高当权者，是不可能任由一个足以威胁自己地位的实力继续壮大起来的。
所以，洪门的飞速发展，也被推到了风浪口。这段时间，洪萱素极力找寻突破点，但罗致的人手依旧不足，有些人还请不动，这让洪萱素异常伤神。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不仅脱离了控制，李庆惹到的人，还是她目前最不愿意碰到的寥寥几人之一。
姜晴。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庆，要是他能出来，我非一巴掌拍死他！”洪萱素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哟，萱素小姐好威风。”大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姜晴！”洪萱素猛然抬头，下意识地说道。
“萱素小姐，看来你还没把我忘了，这是件好事。”说话时，一道倩影缓缓从大门口走来，仔细一看，不是姜晴又是何人？
只是，姜小娄不在她身旁，不知哪里去了。
洪萱素一脸忌惮地看着姜晴，心弦骤然紧绷。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姜小姐，久违了，不知来我洪门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没有，就是来跟你算笔账。”姜晴轻笑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们门主这么说话？！”洪门新升任的一些人中，有的人并不认识姜晴，对于姜晴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又大放厥词，自然有人站出来出风头。
对于这种人，姜晴向来都不会多说什么，轻轻摆了个手势。
众人并不明白姜晴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只觉眼前有个影子闪过。再然后，那个辱骂姜晴的人，不知何时躺在了血泊之中。
“这……”看到这一幕，众人心头惊骇万分。
姜晴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萱素小姐，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手下，我可以免费帮你管管他们。”姜晴露出一口灿烂的笑容。
洪萱素知道姜晴来者不善，此行必生事端。如果姜晴真要对她做点什么，凭她手底下这些个人，根本帮不到她什么。
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洪萱素屏退了所有人。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姜晴和洪萱素两人。
洪萱素有些低声下气地问：“姜小姐，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很简单，上次我帮你父亲办妥了事情，他许我三枚魔法碎片的事，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姜晴质问。
“这个，我父亲此时并不在这里，自从他退位后，就一个人去了蜀中了。”洪萱素看着姜晴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连忙补充道，“不如这样，我找人把我父亲接回来，过两天亲自去北海市登门拜访，到时候给你一个交代，你看怎么样？”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既然萱素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要给你一个面子。”姜晴之前的不悦之色一扫而光，笑了笑，说，“这件事算是完了，只不过嘛，还有个事。”
姜晴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庆的人？”
“他是洪门连城分舵的舵主。”洪萱素如实答道。
“你承认是你洪门的人就好，省得我弄错了。”姜晴说，“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张魔法美容液的配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要是我知晓的话，断然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洪萱素一脸肃然。
“嗯，你应该没有这样的胆子。”说着，姜晴停顿了一下，没来由地问了句，“你身上的蛊毒，谁解的？”
闻言，洪萱素心中一咯噔。
“罗六斤和芸娘都在北海市，你应该没机会见到他们，我很好奇，到底谁有这个本事，可以解掉你身上的蛊毒，可否为我解一解疑惑？”姜晴眸光虚眯。
“我也不认识她是个什么，只是她要我允诺她一个条件，她就帮我把蛊毒解掉了。”洪萱素诚惶诚恐地回答。
“她？”姜晴蹙眉，“是个女的？”
“是。”洪萱素没有隐瞒。
姜晴点了点头，“希望你没骗我。好了，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我在北海市恭候令尊大驾。”
姜晴转身离开。
洪萱素看着她的身影，紧紧咬着嘴唇。
堂堂洪门之主，居然受这样的威胁……
她的心中陡然闪过一抹凌厉之意。
姜晴慢悠悠地离开了这里，一出现，姜小娄不知从何处闪出，来到她身边，有些不高兴地说：“姐姐，你骗人，我就杀了一个人。”
“杀一个人还不够啊？”姜晴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额头，“那你还想杀多少人？”
“当然是越多越好啊。”姜小娄笑得非常阴狠。
姜晴没料到姜小娄的杀心这么重，摇了摇头，说：“别想这些血腥的破事了，走，为了奖赏你，姐姐请你吃大餐。”
“大餐！”光听到有好吃的，姜小娄的哈喇子就流出来了。
“吃货！出息！”姜晴没好气地骂道。
……
季晨接到了老张的女儿，张萍萍。
张萍萍的长相并不出众，却非常清秀，令人遗憾的是她那双腿。
如果不是双腿瘫痪，以张萍萍二八年华，怕是提亲的人早就踏破她家的门槛了。
季晨并没有告知她老张去世的消息。
他只是说：“你爸爸让我带你去另一家医院治疗，这是他留给你的。”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钱包。
这个钱包是姜晴临走时给他的，在使用读心术读取老张的记忆，并决定让他接受罪过时，姜晴就顺手拿走了老张的钱包。
老张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以前就跟女儿有过约定。所以看到季晨拿着钱包来找她时，张萍萍虽然心有困惑，却没有什么反抗之举。
转移医院的手续很快就办妥了，季晨把张萍萍放在轮椅上，推着她走出医院，然后抱她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他说：“张萍萍，出了医院的大门，以后你得听我的。会有人帮你治好你腿上的疾患，等你能够走路，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第155章 引以为戒
张萍萍没问季晨是什么事，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或许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她虽然瘫痪，但心思细腻，从见到季晨的第一眼起，她就开始揣测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她从事什么职业，但依张萍萍对老父亲的了解，他每次都能准时支付她的巨额医药费，做的必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工作。
另外，她其实并不是老张的亲生女儿。
她是被老张捡回来抚养的。
因为她天生残疾，所以她的亲生父母狠心抛弃了她。
如果没有老张，也就没有今天的张萍萍。
……
这些事情，季晨是不可能知道的。而姜晴虽然了如指掌，却不打算说出来。
她知道张萍萍命苦，所以才会交代季晨，等治好了张萍萍，就给她安排的工作。
这样的话，九泉之下的老张能够瞑目。而这个可怜的女人，后半生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回到北海市，已是晚上十点钟。
姜晴把车停在楼下，正要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电话，声筒传来季晨的声音。
“张萍萍我安置好了，你找个时间再帮她治疗吧，地址我会发给你。”季晨说。
“我知道了。”姜晴说着，就要挂电话。
季晨连忙说道，“先别挂，我还有事没说呢。”
“什么事？”姜晴打开楼道的铁门，边爬楼边说。
季晨一听姜晴这么问他，忍不住翻白眼。果然，要是他不提醒，估计姜晴就问了。
他很有耐心地解释：“在连城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希望你陪我去商场一趟，帮我挑件生日礼物送人？”
“现在都几点了。”姜晴没好气地说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嘟嘟！
听到忙音，季晨有些愕然。
这电话挂的……
另一边。
黎家老宅。
黎曼刚出家门，就有一个西装男子凑上来，说：“小姐，季先生回来了。”
“什么时候？”黎曼问。
“傍晚四点十分。”西装男子快速地报出具体的时间。
“就他一个人吗？”黎曼问。
“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西装男子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黎曼的眸子眯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问：“那女的现在在哪？”
“松山医院，203特护病房。”西装男子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黎曼随手一挥。
西装男子缓缓后退，身形融入黑暗之中。
“女人，二十岁，呵……”黎曼冷笑。
她这个准未婚夫，身旁的女人还真是多啊。
姜晴洗了个澡，连夜出门。
目标，松山医院。
她没有带姜小娄，连城奔波一程，小家伙表示更愿意呆在家里窝沙发吃炸鸡喝可乐。
姜晴也就随他去了。
她连夜去松山医院，为的就是要治好张萍萍的腿。这种事本来没必要大晚上进行，但姜晴并不想让张萍萍知道。
她是一个女巫，可不是医生。
真当张萍萍的面出手治疗，估计张萍萍要不是傻的，就能猜到她不是普通人。
关于自己的身份，姜晴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况且，做好事不留名，一直是她标榜自己的原则。
毕竟，事后找季晨要酬劳，也是一样的。
可让姜晴诧异的是，有人比她早一步到这里。
黎曼。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姜晴躲在暗处，看着黎曼下车走进医院，不由开始猜测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跟在黎曼身后。
黎曼上了二楼，站在203号病房门前，姜晴这下子更吃惊了，黎曼难道也是来找张萍萍的？
她可不认为张萍萍在这里的事情，是季晨告诉黎曼的。
但黎曼今晚的出现，有些蹊跷。
姜晴看到黎曼开门进去，就缓步上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房间内。
借着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黎曼看清了眼前这个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女人。
虽说不上好看，但那股清秀之气，却是连她见了也自叹不如。
可是，这个病床上的女人，跟季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依黎曼对季晨的理解，他断然不会喜欢这种青涩的类型，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就在黎曼迟疑不决时，张萍萍似有感应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张萍萍见到黎曼时，心生警惕。
黎曼微微一笑，说：“我是季晨的朋友。”
“那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虽然张萍萍语气放缓了一些，但是心中依旧没有放下戒备。
黎曼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在这家医院上班，今天正好值夜，听说季总亲自送你过来，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就只见着你，季总去哪了？”
“季大哥回去了。”张萍萍说，“如果需要的话，等明天来了，我再帮你转告他。”
“不用，你继续睡吧，有事的话就拉床头的绳子。”黎曼说，“我先走了。”
门外的姜晴急忙找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吱呀。
房门打开，黎曼出来之后，就直接下楼了。
姜晴若有所思。
张萍萍重新躺了下来，经过这一插曲，她没了睡意。
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却还在想黎曼的话。
季晨，季总。
从黎曼对季晨的称呼，张萍萍在想，季晨和他父亲，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姜晴推门进来，却没想到，张萍萍竟然没睡。
张萍萍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不好意思，我走错病房了。”姜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要紧。”张萍萍跟着一笑，“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
“谢谢理解。”姜晴说，“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她施了个小魔法，直接让张萍萍睡着了。
她重新进去，关好房门。
张萍萍腿上的残疾，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一劳永逸的治疗方法，就是会费一些功夫。
姜晴打算分三次治张萍萍的腿疾，先把今晚的事情忙完再说。
她开始施展魔法。
房间里忽然绿光熠熠，姜晴正施法，眼角刚好看到窗帘没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她撤掉魔法，快速出门。
不一会儿，有人上来了。
是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他们的脚步声，好像是练家子。
两人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互相换了个眼神，就又下去了。
姜晴挑眉。
这两个人，是季晨安排的，还是黎曼呢？
难怪黎曼对季晨的行踪了如指掌，只是这种事要是让季晨知道了，怕是会引起季晨的反感。
这个聪明的女人，可别自作聪明，不然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姜晴拉好窗帘，重新施法。
……
季晨一大早就来找姜晴，美其名曰送早餐，其实是来叫姜晴起床的。
姜晴昨晚没少忙活，正想好好地补个觉，谁知道季晨这厮竟然腆着脸来招她？
是个人，都会有起床气的。
是个女巫，起床气都是惹不起的。
所以，季晨直接被踹到了墙壁上。
姜小娄：“……”
“姐姐，你这腿法很是厉害啊。”小家伙早早地起来看动画片，看到姜晴这“杰作”，由衷感慨了一声。
幸好这墙壁质量不错，不然光这么一下，估计得叫装修师傅过来才搞得定。
姜晴踹了这一脚后，就回卧室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她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早点，不慌不忙地吃着早餐。
季晨见姜晴居然还可以无愧于心地吃着他买的东西，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一脚，我差点就去医院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愧疚之意？”
“愧疚？”姜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不是专程来送吃的，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听姜晴说得一板一眼，季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吃完跟我出去。”季晨说。
“看心情，说不定我还要补个回笼觉。”姜晴说。
季晨：“……”
当然，回笼觉是说说而已，吃完早餐，姜晴就跟季晨出门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虽然有些凉意，但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十分的暖和。
只有季晨和姜晴二人。
姜小娄说不打扰她和季晨的二人世界。
但姜晴知道姜小娄的德行，估计是为了追剧吃零食，所以才不愿意出门。
送给女生的礼物，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感兴趣？
而姜晴在路上的时候，忽然不着边际地来了句：“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送我什么礼物。”
季晨一愣。
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要不等会你也挑一件你喜欢的，我送你。”他试探性地说道。
“呵呵，我张口了才送，没有诚意，才不需要。”姜晴傲娇地说道。
季晨大感头疼。
他一脸诚意地说：“只要你看得上的，别说是礼物，就算再贵重的东西，我也买。”
“这可是你说的哦。”姜晴的语气一变，有些促狭地说道。
“……”靠，这个女巫，难道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挖坑等他自个儿跳进去？
季晨两眼一翻。
果然，跟女巫打交道，做人就是不能太实诚，不然容易吃亏。
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他心里默默念了几遍。
第156章 妻管严
让季晨大跌眼镜的是，姜晴居然挑中了一对便宜的银镯子。
在王府井，这种银镯子烂大街，他想不明白，姜晴这又在耍什么花招？
“怎么，千金都舍得给了，百来块不肯出？”姜晴玩味地说道。
“我只是希望你别拿我消遣就好。”季晨哪会心疼这点小钱，就是担心姜晴会不会又在耍花样。
姜晴倒不是耍花样，买这对镯子，只是看上眼了。季晨说得不错，这种镯子乍一看满大街都是，但是这对镯子上的雕花，非常精美耐看。
上面刻着一株并蒂莲，栩栩如生。
姜晴把镯子交到季晨手中。
季晨傻眼，问：“这就不要了？”
“我是让你帮我戴上。”姜晴无语吐槽。
当季晨帮忙戴好镯子后，突然来了句：“没想到这镯子还挺好看，就是这双手有些配不上。”
“找死啊你！”姜晴作势欲打。
季晨连忙躲开。
刚卖给他们镯子的老板露出一口灿烂的笑容，一颗金牙非常亮眼，“兄弟，你们夫妻两个感情可以啊。”
“谁跟她/他是夫妻？”
两人异口同声。
“看吧，说话都这么一致，说不是一对，谁信啊。”老板笑得非常暧昧。
姜晴：“……”
真有一种把镯子脱下来甩他脸上的冲动。
季晨见姜晴要发飙，急忙把她拉开。
“你干嘛拦着我？”姜晴撸着袖子，“那老板欺人太甚，我长这么美，配你太吃亏了！”
季晨的脚步一顿。
这话说的……
伤自尊了。
“你哪里美了？我这么帅都没说话，你好意思？”季晨开怼了。
“呵，你这是要跟我打一场？”姜晴似笑非笑。
“来就来，我忍你很久了。”季晨强自镇定，硬着底气。
“哦，那就来吧。”姜晴刚放下的袖子又开始撸了起来。
一秒后。
季晨跪在地上，拉着姜晴的手，说：“我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晚了！”姜晴拍了拍手，“我向来说一不二。”
“那我正好相反。”季晨开溜。
“你要跑了，那这礼物是不买了，是吧？”姜晴慢悠悠地说道。
季晨生生停下了脚步。
“那个，大家朋友一场，开开玩笑就算了。”季晨赔笑。
姜晴轻哼了一声。
没了下文。
季晨心中思忖：就这么过关了？
这容易得让人觉得不切实际啊。
姜晴没有说话，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一下隐蔽的角落。
话说黎曼可真用心的，这季晨还没娶她呢，就这么紧张。
姜晴有些乏了，就问季晨：“你想给她买个什么礼物？”
“我就是不知道才找你的啊。”季晨有些哭笑不得。
“她喜欢什么？”姜晴换了个话题。
“……我能说我不知道吗？”季晨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都要订婚的人了，居然对黎曼的喜好一无所知？
季晨这样的人，能讨到老婆，他家祖坟该冒青烟了。
姜晴想了下，说：“正常情况下，送花送吃的，或者送戒指送手镯，再不济你可以让你简瑶姐帮你问一问啊。”
“送得好不如送得巧，缺啥送啥，不正好可以称心如意？”姜晴反问。
季晨：“……”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我今天是白让你出来了？”季晨拧眉。
“不白出来，你不是给我买了镯子了吗？我就不额外收你好处了。”姜晴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
季晨：“……”
他是这个意思？
姜晴也太能会错意了吧！
姜晴和季晨分道扬镳后，发现那些“尾巴”还在跟着她，她心里冷笑。
她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华人影视大厦。
年会将近，跟苏千艺打了赌，怎么也得正视一下才行。
蔷薇已经习惯姜晴这种状态了，就算姜晴是突然冒出来的，她都见怪不怪。
“今天又来公司做什么？”蔷薇懒懒地问。
“我不能来公司吗？”姜晴着自己，一脸不解。
“哟，你还知道自己是这儿的一员呢？”蔷薇的语气有些幽怨。
“好啦，就别像个小怨妇了，就算我不来，你不也活得风生水起吗？”姜晴笑眯眯地说道。
“那是我能力强，还有命好，不然摊上你这样的主儿，换别人早就主动辞职了。”蔷薇吐槽。
姜晴眉毛倒竖：“谁敢辞退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吧？是谁不长眼，我帮你教训他！”
蔷薇：“……”
我靠，刚刚姜晴是在骂她吗？
“姜晴，你回来了啊。”恰逢李政道来巡察，见到姜晴，连李政道都觉得意外。
姜晴哭笑不得，“我有那么不招待见吗？”
“不是不是，是要见你一面，跟见季总一面一样，都难。”李政道意有所指。
“好好的，怎么扯上他了？”姜晴不解。
“没。”李政道适时打住。
蔷薇问：“李总，姜晴今年参加年会的事情，上头讨论得怎么样了？”
瞧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政道笑了笑，说：“姜晴身为新人秀冠军，优先入选。”
“公司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福利了？”蔷薇好奇。
“咳。”李政道被呛了一下，脸色有些精彩。
等李政道走后，蔷薇感叹：“后台硬的人，就是可以无视规则。”
“说谁呢？”姜晴直接一脚过去。
“你以为我说谁呢。”蔷薇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这个名额，机会渺茫，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个鬼啊，没听李总刚才说，我是新人秀冠军，有优先权。”姜晴挑眉。
“得了吧。”蔷薇撇了撇嘴，“我在这个公司十多年了，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
姜晴：“……”
“确实是很有本事，难怪姜晴当时答应得那么爽快。”苏千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对待苏千艺，蔷薇可没好脸色。
姜晴拦住她，看着苏千艺，说：“我有没有本事，年会上不就知道了？”
“是会知道的。”苏千艺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是四十位评委一起投票，你可没有什么后台可以撑，因为那些评委来自各个行业。”
“然后呢？”姜晴摊了摊手。
“然后你就等着输吧！”看着姜晴那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苏千艺真的很想上去和姜晴互撕一场。
真的好气啊！
“放狠话谁不会？”姜晴无所谓地说，“那样显得你很幼稚。”
苏千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
“咦，我发现一个词形容你很合适。”姜晴笑着说。
苏千艺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姜晴很开心地说了四个字——胸大，无脑。
苏千艺：“……”
哪里有菜刀？她忍不住了！
蔷薇站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可怜起苏千艺来。
姜晴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变化太大了。
尤其是在把握人心和这张嘴上，什么要做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她算是见识了。
姜晴看到苏千艺气急败坏地走了之后，得意一笑：“这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是你了不起。”蔷薇说，“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这可问倒我了，我也不知道。”姜晴摊了摊手。
“对了。”蔷薇似是记起来某件事，“先前邱明轩打电话过来，问你电影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和他什么时候又有合作了。”
“是个意外。”姜晴没过多解释，“你回复他，我找个时间跟他面谈。”
“那时间地点呢？”蔷薇问。
姜晴的眸子闪了一下，“明晚，北海迎宾酒楼。”
“那里？”蔷薇似乎有点印象，“你和他第一次碰面，不也是在那里吗？”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姜晴笑笑，不解释。
回到家里的时候，姜晴发现季晨也在。
“你来做什么？”姜晴就郁闷了，季晨成天有事没事就往她这里跑，就不怕黎曼吃醋？
谁知季晨指着桌上的一个盒子说：“我给买的礼物，来征询你的意见。”
“这就奇了。”姜晴说，“这又不是送我的，需要我什么意见？”
“不然你给个建议也行啊。”季晨翻了翻白眼。
瞧他这么上心，姜晴忽然有些吃味地问：“难得见季总对一个人这么上心，黎曼真有福气。”
季晨一愣。
姜小娄提醒：“季哥哥，姐姐估计是也想你给她买礼物。”
“我已经买了啊！”季晨指着姜晴手中是镯子说，“你看到没？今天刚给她买的。”
眼看季晨和姜小娄在她面前指指点点，姜晴的脑门一黑，“你们两个当我是死的吗？”
季晨和姜小娄同时闭嘴。
“不跟你们见识，我去做饭了。”姜晴娇躯一扭，往厨房走去。
季晨不忘提醒了一声：“我晚上也在这吃，记得煮我的饭。”
“煮你的饭？”姜晴想了想，“那你怎么不去洗米？”
季晨会意，老老实实地淘米去了。
姜晴看着季晨忙碌的身影，嘴里轻哼了一声：“要老娘伺候你？你怕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吧。”
季晨听到姜晴的声音，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凉凉的。
姜小娄摇头。
季哥哥要是真和姐姐好上，只怕是妻管严啊。
第157章 秦淮楼
如果让季晨知道姜小娄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妻管严？
呵，不存在的。
因为姜晴犯懒，所以今晚炒菜这活，季晨也包了。
某男在厨房里一边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一边把锅铲挥舞得风生水起。
姜小娄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厨房里的某人一眼，对着身旁的姜晴说：“姐姐，季哥哥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你喜欢他？”姜晴沉思了下，接着说，“可你们年龄不合适啊，而且你是男的，在一起不羞耻吗？”
姜小娄：“……”
他还是继续吃他的薯片吧。
姜晴嫌弃季晨动作慢，就赶他去洗菜，自个儿亲自上手。
季晨洗着菜，看着姜晴的侧脸，忽然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要是时间可以一直停在这一秒，那该有多好。
晚上四菜一汤，伙食有些丰盛。季晨那一手西芹炒蛋……慢着，那块有些焦黑的东西是鸡蛋？
姜小娄细思及恐。
幸好姜晴上场了，不然今晚这饭，估计很难下筷啊。
吃过晚饭，姜晴兴致缺缺，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季晨的厨艺，她早就见识过了，为了弥补季晨今晚浪费的食材，洗碗筷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电视里正播放着《麻辣婆媳》第一部，姜晴颇有深意地看了姜小娄一眼。
没想到小家伙年纪轻轻，竟然好这一口。
她觉得无趣，就要回房间休息。
哪知季晨对她说：“姜晴，明天黎曼生日，她给你也发了请柬，让我交给你。”
“请柬？”姜晴目光四处扫了扫，问，“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在我的包里，没拿出来。”季晨说道。
姜晴就去翻季晨的包了。
然后，她居然从季晨的包里翻出了几个杰士邦？！
姜小娄好奇地凑了过来，姜晴连忙把这几个东西重新塞了回去，脸上发烫，同时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看什么？看你的电视去！”姜晴催促。
姜小娄不自讨没趣，乖乖地滚去看电视了。
姜晴找到了请柬，红皮，烫金大字，翻开一看，写的很官方。
她随手把请柬丢在一旁。
“怎么样，你要去吗？”季晨浑然不知道，姜晴看到了他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姜晴没给他好语气，“去个屁啊，明晚我还要和邱明轩见面呢。”
“哦，那行吧，那我带小娄去吧，毕竟有很多好吃的，他应该会喜欢。”季晨说。
“喜欢喜欢。”一听好吃的，姜小娄立刻站了起来。
“……”姜晴气堵，有好吃的，怎么不惦着她？
真是个白眼狼。
不对，是可恶的哈士奇！
要不是找不着理由，她非得让季晨再体会一下当哈士奇的感觉。
第二天，姜晴尚在被窝里，就被蔷薇的一通电话吵醒了。
“一大早的，闹啥闹。”姜晴迷糊地说道。
然后，她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一些。
只听蔷薇咆哮：“早个鬼啊！都几点了！姜晴，你这**病啥时候能改改？”
不是姜晴有先见之明，而是她和蔷薇合作那会儿，蔷薇一有事就给她打电话，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久违了。
碎碎念了一通，蔷薇这才说：“邱明轩回信了，他说晚上没空，要明天才行。”
“由他吧，我挂了。”姜晴摁了下挂断键。
蔷薇：“……”
当年她是有多想不开来才来当经纪人？
姜晴虽然很想睡，却睡不着了。看来今晚是可以去蹭吃蹭喝了，不过去赴宴之前，她还得去松山医院一趟。
只要过了今晚，张萍萍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季晨虽然没过问这件事，但他相信姜晴。姜晴说过会治好张萍萍的腿疾，就一定会去做。
他与姜晴合作的日子也不短了，姜晴向来说一不二。
姜晴起床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没有人来催她起床，她还纳闷，出来客厅一看，偌大的客厅，空空如也。
姜小娄的卧室也没人，难道季晨把他带走了？
姜晴打电话一盘问，季晨就说：“不是你告诉我晚上有事，所以我就带小娄来秦淮楼了。”
秦淮楼的川菜非常有名，川菜特色就是麻辣、鱼香、家常、怪味、酸辣、椒麻等，代表菜品常见的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樟茶鸭子……
季晨随口报了几个菜，姜晴就食指大动了。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故作冷静地说：“那个，邱明轩今天晚上没空，所以我晚点过去，你把请柬放哪了？”
“不是你拿走了吗？”季晨反问。
这么一说，好像是……
姜晴记得自己随手丢在哪里来着？
当晚。
姜晴到松山医院，给张萍萍做完最后一次治疗后，开车直奔秦淮楼。
在路上，她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今晚的蹭吃蹭喝是老天安排的，她只是一个人懒得做饭，加上黎曼的邀请，所以才勉强过了赴宴。
好像这么暗示自己，她晚上才能敞开肚子大吃一场似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理作用吧。
姜晴刚到秦淮楼，就发现这条街上几乎停满了车辆，哪里找得到停车位？
她没有办法，只好给季晨打电话。
季晨问她车牌号码，然后叫了名服务生出来帮她找车位。
姜晴直接把车交给了服务员，拿着包，款款地朝着秦淮楼大门走去。
秦淮楼门前张灯结彩，门口站着两排迎宾小姐，总共八人，倒是挺有排场。
姜晴刚要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邱导，你怎么也在这？”姜晴一转身，就看到了加快步伐走过来的邱明轩。
邱明轩说：“今天是黎曼小姐的生日，整个北海市，不论大小家族，只要是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过来帮她庆生了。”
“黎小姐倒是很有面子。”姜晴意有所指。
邱明轩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附和地说：“确实，毕竟腾龙地产公司摆在那里，而黎小姐又是黎家唯一的继承人，谁都想来攀一下高枝。”
“这么说，邱导也是过来巴结的？”姜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邱明轩不觉得姜晴这话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地点头，说：“传言黎曼小姐和贵公司的季总有结亲的意向，日后必定会进军娱乐圈，所以我过来捧个场，算是混个脸熟。”
他说得情真意切，搞得姜晴都有点摸不清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邱明轩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接着问道：“姜小姐，你和季总，是什么关系？”
姜晴一愣。
“能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上下属关系。”姜晴淡淡地说道。
邱明轩没发现姜晴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就默认了她说的话。
“走吧，先进去吧，我们挡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姜晴说着，率先抬步走了进去。
今晚的秦淮楼非常热闹。
西装革履，帅哥靓女，成功人士比比皆是。黑压压的人群，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场中央。
那里，有道倩影悄然而立。
黎曼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裙，长裙十分修身，将她的身材凸显得窈窕动人。她的头发高高盘起，脸上略施粉黛，一颦一笑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采。
姜晴暗叹，真是个尤物。
从身材与样貌上来说，黎曼和季晨两人非常登对。
只可惜，身在豪门的女人，自小便见惯了商海浮沉，耳濡目染之下，这具秀丽的皮囊之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复杂心思，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姜晴曾想过对黎曼施展读心术，可是她的灵识却无法侵入黎曼的脑海。
黎曼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她的灵识入侵。
腾龙地产，真是名不虚传啊。
姜晴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虽然这里面人很多，但是空位子也挺多的。倒不是位子足够多，而是一些人站了起来，恨不得往前凑，所以这些角落的位子，就这么空了出来。
正好，便宜了姜晴。
姜晴可不客气，趁着这些人将注意力都放在黎曼的身上，她开始拿甜点和干果，这种时候，管它什么东西，吃进肚子里，就是她的了。
一开始姜晴还有所顾忌，所以吃得比较含蓄。后来发现根本没人朝她这边看，姜晴就放飞自我了。
这开胃菜就这么赞了，不知道一会儿上主菜，是不是更加诱人。
姜晴吃得很欢，眼角的余光恰好瞥到了另一处角落。
那里，姜小娄同样在大快朵颐。
这个小家伙……
这狼吞虎咽的模样，倒是有她几分风范。
姜晴抓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缓缓地朝着姜小娄走了过去。
姜小娄正大吃特吃，哪里管身旁有什么人。
一只白皙的手掌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小娄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猛然停住。
他抬头，一脸茫然。
当看到拍他肩膀的人是姜晴，顿时开心地说：“姐姐，这里的东西好好次啊，你赶紧也试试看。”
“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说话的时候，姜晴的眼睛正盯着桌上那一盘核仁。
真以为她是过来叫停姜小娄的？
其实不然，只是这种很好吃的果仁，她那边没有了，所以才想着过来抓两把而已。
嗯，就两把。
然后，这盘子就很干净了。
第160章 言锦
姜晴说：“姐姐今天惫懒，不想做饭，我们去下馆子吧。”
“好啊好啊。”姜小娄眉飞色舞地说着。吃哪里不是吃呢？况且下馆子选择多，深得他心。
姜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姜小娄对美食的热衷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
她今晚下的馆子名叫水煮馆，名字起得蛮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姜晴点了份水煮鱼，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聊娱乐圈的一些八卦，最后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言锦的身上。
言锦……
姜晴留心听着。
“言锦今年才五十，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这叫什么？爱情！”
“我还以为你要诋毁他，四十米的大刀差点没收住。”
“你们说什么女人？”姜晴往隔壁桌凑了凑。
“言锦的爱人呗。”有个女人用一副惋惜的口吻说，“据说是得了怪病，拜访了很多名医都没治好，言锦心灰意冷之下，就彻底告别影视圈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姜晴八卦地问。
那个女人盯着姜晴看了很久，不确定地问：“你怕是外太空来的吧，言锦当年可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就算这几年他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只要看到他的脸，人们就能第一时间叫出他的名字，他可是很多人的童年啊！”
姜晴赔笑，随后坐了回去。
对刚才关于言锦的那番谈话，姜晴心里有了眉目。言锦不是要给他心爱的女人治病吗？
那她就以这个作为切入点，让言锦教她演技。
任凭言锦性格再如何古怪，既然他愿意为了心爱的人退出影视圈，足够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只要她治好了言锦心爱的女人，不怕言锦不教她。
老板很快端着水煮鱼和两碗米饭过来，姜晴尝了一口，肉质鲜美，汤汁麻辣，真的很下饭。
难怪这家清一色的水煮馆，生意也能这么红火。
一顿风卷残云。
吃过饭，姜晴打发姜小娄回宿舍，她则去了言锦的家。
大同路，223号。
姜晴站在略显斑驳的铁门前，伸手按了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满脸胡茬，好像很久都没刮胡子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深陷，一双眼睛散着惫懒之色，“你是谁？”
“你好，我叫姜晴，是来找言锦先生的。”姜晴礼貌地答道。
“你找他干嘛？”男人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姜晴。
姜晴双手放在身后，认真地说：“我能治好他夫人的病。”
“你说什么？”男人有些失态，上前一步，双手紧紧地抓住姜晴的肩膀。
姜晴见男人突然发疯，眉毛不着痕迹地扬了扬，问：“你就是言锦？”
“怎么，是我这副样子太邋遢了，所以你认不出来了？”男人有些自嘲地说道。
“……”姜晴很想说，就算是拾掇得再好，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言锦又不代表她的童年。
言锦说：“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确定能治好我的夫人？我希望你是说真的，我的脾气并不是很好。”
“我向来不信口开河。”姜晴的语气没有波澜。
言锦迟疑了下，问：“你知道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姜晴如实回答。
言锦的脸色一沉。
他没有好脸色地说：“不知道我夫人的病，你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算我不知道尊夫人的病，我也有办法医治。”姜晴一脸笃定。
言锦的眉头深深锁紧。
好一会儿，他才问：“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姜晴平静地看着言锦，“我希望在我治好你夫人以后，你能帮我提升演技。”
“你是演员？”言锦诧异。
“怎么，看着不像吗？”姜晴毫不在乎地说，“谁说演员就一定要有演员的样子？有谁规定演员一定要是什么样子？”
“有意思。”言锦觉得姜晴的这番措辞很新鲜，说，“只要你帮我治好我夫人的病，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一言为定。”姜晴心中一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言锦让开一条道，说，“我夫人在二楼。”
“你就不问我的名字？”姜晴和言锦并肩在路上，望着身边这个有些颓废的男人，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言锦。
言锦淡淡地说：“等你治好了我夫人，我再问你。不然我为什么要费脑子记住一个不相干的名字？”
“你很狂妄。这个年纪了，像你这么不成熟的，真的很少见了。”姜晴有感而发。
言锦哂笑：“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年龄逐渐增加，难道心态也要跟着变老？”
姜晴耸了耸肩。
和言锦如今的面貌比起来，他的妻子美丽不可方物。这个女人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气血充足，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
言锦说：“我夫人得了一种怪病，每天都要睡上二十个小时才会苏醒，你知道怎么治吗？”
“睡二十个小时？”姜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奇葩的病症，示意言锦退开一些。
言锦往后退了两步，站在床沿旁边，想看姜晴怎么医治他的妻子。
姜晴说：“我给人治病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
“你这是什么怪毛病，要是你对我夫人不利，我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言锦不肯答应。
姜晴说：“这里就一个门，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站门外等，这样总行了吧？”
“非要这样不可？”言锦拧眉。
姜晴点头。
“好！”言锦狠狠地说道，“我信你一次，但你记住了，要是我妻子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你会感谢我的。”姜晴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等言锦出去后，姜晴看着床上的女子，双眼微闭，开始念动咒语。
“至净术！”姜晴不知道言锦的夫人身上有什么毛病，所以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地毯式搜查，不放过身体的任何部位。
至净术并没有副作用，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耗神，估计这一道术法施展下来，姜晴要睡足十二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等至净术施展完毕后，姜晴伸手扶了下床边的桌子，朝着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言锦，说：“好了，进来吧。”
言锦紧忙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缓缓睁开双眼的妻子。
他心头大喜过望。
姜晴看着两人偎依在一起，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讲，正要悄悄地出门。
言锦叫住她：“谢谢你，现在，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姜晴。”姜晴看着一脸幸福躺在言锦怀里的女人，说，“言先生，你们先聊，我在院子里等你。”
“谢谢。”言锦点头，再一次致谢。
姜晴一笑，帮他们关好门。
今日的阳光非常耀眼，照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姜晴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微微眯着眼，一脸惬意地晒着太阳。
这样的生活倒是非常舒心安逸，难怪言锦会选择退圈，换做是她，估计也会这么做。
人没钱的时候，喜欢追名逐利，可一旦什么都不缺了，就想要一份美好安稳的生活。
看得出来，言锦非常爱他的妻子，以他在圈子里的地位，钱对他而言，只是数字，可爱人却只有一个。
姜晴脑子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睁眼，恰好看到言锦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姜晴，这是我种的苹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看。”言锦指着桌上的果盘说道。
姜晴拿了一颗苹果，请咬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想听我跟你讲一些我和我爱人的故事吗？”言锦对姜晴的态度相比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晴笑了笑：“你请说。”
言锦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声音有点轻：“年少的时候，我做生意失败，落魄潦倒，曾一度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可我妻子却傻傻地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和她来自乡下，就算是做生意那会儿，我们的日子也过得很艰辛。”
“我想过自杀，那种负债的感觉，让我感到这辈子的人生没有希望了。”言锦似是一笑，“但我的妻子，那个傻女人，除了安慰我之外，每天天没亮就推着一辆小推车去街上叫卖，用微薄的收入，来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言锦悄悄吸了口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次，我们的小推车被城管收走了，我妻子瘫坐在地上哭得叫人心疼的样子。可就算心情再难过，等她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挂着一副笑容，从兜里抓出一大堆五毛一元的纸币对我说今天生意很好，要带我去吃牛肉面……”
他的眼睛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好久，他才接着说道：“我讲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妻子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谢谢你治好了她，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言锦没有二话。”
姜晴被言锦和他妻子的故事感动了，轻声问：“言先生，你妻子叫什么呢？”
第158章 我喜欢女人
姜小娄彻底惊呆了。
原以为姜晴是过来劝他斯文一些，谁知竟是来夺食的！
怪他还是太年轻了啊。
姜晴丝毫没有抢了小朋友食物的负罪感，扭着腰回她原来的座位上去了。
……
黎曼说了一番体面的话后，端了杯酒，觥筹交错。
面对前来敬酒的人，她拿捏得当，有说有笑又不失矜持，一些年轻商人望向她的目光中，一片炽热。
季晨倒是没有跟黎曼在一起，并非黎曼不愿意，而是这种场合，季晨不想惹闲话。
他和黎曼的事情，虽说的确和外面的传言分毫不差，但是还没有官宣，就算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堂而皇之。
仪式感，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像腾龙地产这样的巨头。
这样也好，季晨可以和一些比较熟络、有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找招呼，碰杯谈笑，不失为一个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他还不知道，姜晴已经来了。
很快，陆陆续续上了主菜，一些人开始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姜晴的吃相稍稍收敛了一些，可依旧下筷如有神。
跟她同桌的人都不认识她，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他们好奇，为什么黎曼会邀请这样的人。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见过一定的世面，即使表里不一，可他们明面上还是下足了功夫。姜晴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之所以装，是想给黎曼留下好印象，以便日后所图。
姜晴却不需要，黎曼生意做得再大再成功，她完全不关心。对姜晴来说，人生只有两件事最重要。
一件是找回魔法石碎片。
另外一件就是吃。
民以食为天，至于面子，见鬼去吧。
……
姜晴正吃着东西，一道目光忽然朝她这边投了过来。
黎曼也没想到姜晴会来，而且还会在她的生日宴上吃得不亦乐乎。
她之前还担心姜晴和季晨会有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多虑了。
季晨再不挑食，也不可能喜欢这样的女人。
如此一想，她也就放心了。
黎曼这种突如其来的心理转变，是姜晴意料不到的。
话说她不就是吃相差了点吗？难道吃饭非要端着，笑不露齿，吃不出声？
饭桌上的礼仪？
抱歉，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填饱了肚子，姜晴就悄咪咪地溜了。她没有开车，反正那车又不是她的，老张死了，这车算是给张萍萍的一个念想吧。
回头让季晨开回去。
于是，姜晴沿着北海市的金浦江岸，优哉游哉地散着步。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岸边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盏盏沉默昏黄的路灯，还有几只飞虫。
静谧的气氛悄然蔓延。
姜晴很喜欢这份安静，难得的悠闲时光，在江边散步，是个不错的选择。
尤其还是在吃了美食之后。
姜晴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悄悄尾随了一人。
虽然她有了几分醉意，但如果这都发现不了的话，未免就太小看她了。
姜晴躲了起来。
那人快速小跑过来，正懊恼跟丢人时，姜晴霍然出现，见面就是一个大擒拿手，冷声质问：“鬼鬼祟祟跟着我干嘛？”
“姜晴，是我，杨允成！”杨允成痛哼了一声。
姜晴倒是对这个声音有点印象，还有名字……
杨允成见姜晴还不松手，知道她没想起来，就又说了句：“京南，杨家，杨允成。”
“杨允成，你来这里做什么？”姜晴放开了他。
话说杨允成好歹也是一个地下组织的首领吧，为什么在她手底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呢？
姜晴怀疑杨允成能力的时候，杨允成也忍不住自我怀疑。
没道理啊，被姜晴控制住的时候，他根本就使不出劲。
真是活见鬼了。
杨允成甩了甩手臂，龇牙咧嘴地说：“我过来这边执行一个任务，还有，我们不是合作的关系吗？为什么上次见面之后，就不联系我了？”
“因为我忙啊。”姜晴摊手，“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季晨跟你谈事情了，我是个大忙人，这点你要牢牢记住。”
“大忙人？”杨允成哂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很没吃相，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吃着……”
姜晴打断他：“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一直都在那里啊。”杨允成翻了翻白眼，“我的任务就是保护黎曼。”
“保护她？”姜晴一脸怪异，“暗杀组也接保镖的活？”
“只要有钱，杀人和救人是一样的，都得沾血腥。”杨允成淡淡地说道。
他这话倒是不错，姜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不保护黎曼，跟着我做什么？
“这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吗？所以就想见你一面，跟你聊聊天。”杨允成一脸坦诚。
“行了，人也见到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姜晴想要打发杨允成。
杨允成没走，盯着姜晴的眼睛，说：“姜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问。”姜晴疑惑杨允成想问什么。
杨允成悄悄吸了口气，正视着姜晴，说：“你有没有男朋友？”
“噗。”姜晴差点没笑哭。
这算什么问题？
“我这么严肃地问你，你能不能认真点？”杨允成有些不满。
“你很奇怪耶。”姜晴说，“好端端地问我这种问题，还要我严肃，杨允成，难道你的脑袋被门挤了？”
“没有。”杨允成依旧看着她，“你没有男朋友吗？”
“有的话，我还会一个人走回去？”姜晴反问。
闻言，杨允成如释重负，又问：“那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不可以。”姜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杨允成不服。
“因为我喜欢女人。”姜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杨允成：“……”
“杨允成，快回去吧。等我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我再告诉你。”姜晴摆了摆手。
“……”杨允成的心有些凌乱。
敢情，姜晴是个蕾丝……
姜晴等走远之后，这才捧腹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恶作剧，让她非常愉悦。
杨允成这个傻子，被她耍得团团转呢。
姜晴对杨允成并没有兴趣，虽然杨允成条件不错，但喜欢一个人，可不光是讲究这些外在的东西。
就算她真的要喜欢一个人，这个人也不会是杨允成。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她也不担心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杨允成恼羞成怒地撕毁双方的盟约，现在的她拥有六枚魔法石碎片，已经不需要依靠旁人的力量了。
话说回来，洪萱素允诺她这两天就会让洪义过来找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别骗她吧。
即使姜晴知道，洪义弄不到剩下的三枚魔法石碎片，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她想要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洪萱素。
她虽然已经强大到一定的地步，可是要是有“苍蝇”骚扰她，也会让她感到烦恼的。
现在能让姜晴正眼看的敌人，黑玫算一个，拘天算一个，异能者联盟算半个。
当初莎莉说联盟有终极武器，所以她才勉强算给联盟半个名额，不然的话，联盟入不了她的眼。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莎莉说的终极武器并没有出现，莎莉也没有联络她。
莫非，莎莉已经遭遇不测了？
联盟的人会不会嗅出什么，或者莎莉会不会叛变，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
姜晴甩了甩脑袋。
原本想要散散心，谁知一安静下来，脑子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事。
一个人安静的事情，确实很方便思考事情。
她自嘲一笑，不再去想这些事。
也不知道这阵子拘天在季父家过得怎么样了，正好顺路，一会儿可以去串个门。
季晨已经告知了季妈妈，关于他和黎曼的事。虽然季妈妈为季晨没能和姜晴在一起感到遗憾，但是既然是季晨的选择，她和老季当父母的，没有不支持季晨的道理。
只是她和季爸爸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姜晴。
恰逢姜晴来串门，季妈妈和季爸爸都有些不自然。
姜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季晨的双亲，她还是嘘寒问暖了一番。
季妈妈没忍住，有些愧疚地说：“小晴，季晨和黎曼小姐在一起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季妈妈小心地打量着姜晴的脸色。
姜晴一怔，随后点头说：“我知道啊，这事能成，还有我一半的功劳在里面呢。”
“啊？”季妈妈愣住。
连季爸爸也反应不过来。
姜晴这话的意思，黎曼和季晨在一起，她不仅知道，还极力促成？
难不成一直以来，她和季晨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姜晴心中暗笑，又说了几句，便借故把拘天叫了出去。
拘天倒是对他在季家当管家的职业非常满意，按他的话讲，换一种生活，有时候也是挺不错的。
姜晴才没兴趣跟他讨论这些，这次找他，是想问另一半黑魔石的事。
如果黑玫找上门来，她交出黑魔石后，黑玫有几成的几率，可以重新将黑魔石合二为一。
拘天很不负责任地说：“这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大了，我也不敢打包票，走一步算一步呗，她要统治世界，跟你找魔法石碎片又不冲突，何必操这闲心？”
姜晴竟不知说什么反驳他。
第159章 托词
姜晴喜欢未雨绸缪。
临时抱佛脚这种事，不太靠谱。
她问：“你身上的淬魔，能不能外借？”
“你要干啥？”拘天一脸警惕。
“不干啥，就是借来用用。要是黑玫真的把黑魔石合二为一，我也有跟她叫板的资本啊。”姜晴眯眼笑着。
“恕不外借。”拘天拒绝了她。
“一辆别墅加一辆跑车。”姜晴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拘天根本不动心：“我又不是为了钱才打工的，我只是享受生活，享受过程而已。”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外借？”姜晴咬牙。
拘天半睁着眼，看了看她，说：“这样吧，帮我相个亲。”
相亲？
姜晴差点没给跪下。
您老是认真的吗？
拘天看姜晴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补充道：“人老了都是怕孤独的，我算了下，以我这个年龄，你帮我找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就差不多了。”
还四十岁左右……
您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
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了，居然要找四十岁的女子？
过分了啊。
“你觉得我老？”拘天不以为忤，心念一动，他那头白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这……
“现在看着不显老了吧？”拘天问道。
“你还真是厉害啊。”姜晴竖起大拇指。这淬魔的妙用，真让她看了眼界。
当拘天满头银丝变作黑发时，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左右的人。既然如此，那她就勉强答应吧。
反正就是一场相亲大会，跟公司面试员工的道理一样，至于是否是拘天的菜，到时候让他本人亲自把关不就行了？
……
姜晴把这个事告诉季晨时，原本正在喝水的季晨，差点没呛死。
“相亲？”他的表情跟当时姜晴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姜晴捂脸，说：“是不是感到很吃惊？”
“何止。”季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老家伙都多大了，难道他对自己的年龄一无所知吗？”
“咳。”姜晴干咳了一下，掏出手机，打开图库，“这是拘天的自拍，你瞅一眼。”
“这是他？”季晨看着照片上那个满头黑发，五官深邃，眼中透着一股沧桑的人，当时就凌乱了。
“是他。”姜晴说，“既然是他所求，那就满足他好了，你找个时间，带他去办个身份证。”
“真相亲啊。”季晨还是有些汗颜。
“不然你有人选可以介绍给他？”姜晴问。
季晨哑然。
人选？
就算有，他也不能把认识的朋友往火坑里推吧。
拘天是什么人？
哦，他不是人。
……
到了和邱明轩约见的时间，姜晴出门拦了辆车。
她心中感慨颇多，有些怀念自己有车的时光。
只可惜买车还要一系列手续和办证，她嫌麻烦，所以就没去买。
北海迎宾酒楼。
姜晴看着头上那镀金的招牌，给邱明轩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到了的消息。
邱明轩已在包厢里等候。
他收到姜晴的信息，即刻下楼迎接。
姜晴此次约见邱明轩，一是为了剧本角色，而是向他请教磨练演技有何秘诀。
邱明轩手中的茶杯一顿，问：“姜小姐怎么突然想磨练演技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当流量明星，省得被网上的喷子骂得不能自理。”姜晴自我调侃。
邱明轩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流量明星？
抱歉，姜晴还真不是。
和那些真正大红大紫的娱乐明星比起来，姜晴只是熠熠星河中的一颗不起眼的行星。
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邱明轩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你真想自己的演技有所提升的话，可以去报一个培训班。”
“培训班？”姜晴感到新鲜，“明星也有训练班？”
“明星想当好一名演员，除了实战之外，自然还要专业人士的指导。”邱明轩抿了口茶水，接着说，“北海市最近有位一级演员退休，演技没得说，只是这个人脾气有点怪，你要不去试一试？”
“姓名，地址。”姜晴问。
“言锦，大同路223号。”邱明轩说着，又如数家珍地接着道，“如果你搞不定，可以去星光路37号找徐子淇，或者是胜利大街的钟凯，以及徐宝路的莫莎莎，这些人培训出来的明星，口碑都非常不错。”
“不用了，既然你推崇言锦，那我想先试一试，你有他的相关个人信息吗？”姜晴一脸期待地看着邱明轩。
邱明轩摇头，姜晴见状，以为他没有，谁知邱明轩说：“你直接上网找度娘，关于他的消息，网上都有。”
“网上有？他名气很大？”姜晴错愕。
邱明轩被姜晴的问题气得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以为一级演员是大街上的烂货色吗？偌大的华夏，每年产生的一级演员不会超过个位数，你说稀罕不稀罕？”
“那是有点厉害。”姜晴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与邱明轩的这次约见，姜晴对接下来自己的安排更明确了些。感应魔法石碎片太耗费魔力，按照姜晴的估计，差不多还要一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年关将近，那这个月的时间里，为了不让自己无聊，她就陪那些个喜欢挑衅她的人玩玩吧。
姜晴打车回去，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大门处有道靓丽的身影。
洪萱素。
还真是巧，她刚心里还念叨着，没想到来得还挺快。
只是来的只有洪萱素一人，这可不符合姜晴的预期。
她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之色，笑意吟吟地走了过去：“萱素小姐，等我很久了吧？”
洪萱素心里尚在犹豫要不要给姜晴打电话，一听到身后传来姜晴的声音，她连忙转身，赔笑着说：“姜小姐，很高兴又跟你见面了。”
“走吧，进去再说。”姜晴指了指前面一栋房子说，“我就住在那栋楼。”
洪萱素跟在姜晴身后，姜晴居住的地方，她还是头次来，只觉得楼道有些狭窄。以姜晴的能力和本事，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让人想不通。
姜晴开门，姜小娄正在打游戏，洪萱素是第一次见到他，惊奇姜晴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而姜小娄却记得洪萱素，上次姜晴带他去洪门，他隐于暗处，洪萱素没发现他的存在。
他一见姜晴领着洪萱素进门，就知道姜晴有事要忙，关了电视，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姜小娄进门后，姜晴和洪萱素依次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洪萱素问：“那个小孩是你儿子吗？”
“不是，是我弟弟。”姜晴动手烧水，问，“喝什么茶？红茶还是普洱？”
“我都可以。”洪萱素看着姜晴家中的陈设和环境，忍不住多了句嘴，“姜小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在北海市有一处闲置的别墅，在碧桂园那里，位置很不错，你可以和你弟弟去那边住。那儿地方宽敞，住着舒服点。”
“你觉得我这里简陋？”姜晴倒是没有身处陋室的感觉，“说实话，对于物质方面的条件，我从来都不怎么看重。”
“看出来了，姜小姐是个清高的人儿。”洪萱素适时地夸道。
“我不清高，以前住这里是缺钱，现在不搬是因为懒。”姜晴完全不接受洪萱素的溢美之词。
洪萱素有些小尴尬。
“不提这些题外话，萱素小姐，你父亲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姜晴的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说，由你代为转交那三枚魔法石碎片？”
“姜小姐抬举我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父亲失踪了。”洪萱素的脸上有抹无奈之色，“我这几天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哦，失踪了？”姜晴的眸光微微眯起。
洪义失踪的真是时候。
虽说洪萱素的话很让人质疑，但她无凭无据，姜晴拍了拍洪萱素的肩膀，安慰地说：“没事的，令尊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
“借你吉言了。”洪萱素正色地说道，“姜小姐放心，要是有我父亲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嗯，辛苦你了。”姜晴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来，喝茶。”
正喝茶的时候，洪萱素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歉意一笑，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说：“姜小姐，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事，可能要先走了，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姜晴客套地说道。
“不必了，时间紧，有空再来叨扰。”洪萱素婉拒。
她来得快，走得也利索。洪萱素走后，姜小娄从房间里出来，说：“姐姐，没拿到你要的东西吗？”
“没有，老狐狸难对付，小狐狸同样难对付。洪萱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有她的一套本事。”姜晴说，“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希望洪门的人都安分守已一点，要是再来招惹我，就别怪我无情。”
“姐姐，他们要是敢来，你都不需要出手，有我呢。”姜小娄挠着头笑了笑，说，“姐姐，我饿了，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啊？”
第161章 相亲现场
“潘悦。”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言锦一脸幸福之色。
姜晴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爱情的酸臭味吗？
“言先生，我……”姜晴刚要开口，言锦挥手打断她。
他拿起一颗苹果，放在衣服上擦了擦。
见状，姜晴看着手中的苹果……这，没洗的吗？
言锦说：“以后别叫我言先生了，既然你要跟我磨练演技，叫我老师就行。”
“老师？”姜晴觉得有些意思，问，“那我需不需要奉茶？”
言锦挑眉，“仪式感确实要有的，水壶在这，你去打点水来。”
姜晴：“……”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言锦看着姜晴拿着水壶准备去接水的身影，脸上挂着点点的笑意。
换做别人，在他这里学习，顶多只能叫他“言老师”，他主动把姓去掉，就是真正认可了姜晴。
他言锦这一生或许指点过一些人，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从未收过徒弟。
可现在有了。
姜晴，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学生。
姜晴并不知道自己被言锦这般看重，关于师道相传，她了解的不多。只是言锦这么说了，那她照做就是。
烧了水，姜晴泡了杯茶，恭敬地跪在言锦面前，说：“老师在上，请喝茶。”
“好徒弟。”言锦笑了笑，伸手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姜晴的心里有些许怪怪的感觉。
她居然要给别人跪下奉茶？还真是难以想象。
言锦把她扶了起来，说：“天色不早了，你今晚是回去，还是想住在这里？”
“回家。”姜晴说。
“也行，这里就我和你师母住，空房间有的是，要是你嫌麻烦，可以住在这里。”言锦温和地说道。
姜晴点头。
……
出门一趟，拜了个老师。从言锦家里出来的时候，姜晴不由想到邱明轩之前说的那番话。
貌似，言锦不像邱明轩说的那样难接触吧？
她觉得还行。
到家后，姜晴发现季晨也在。这个家伙，这几天怎么三天两头净朝他这边跑，闲得慌吗？
不过今天季晨确实有事，他告诉姜晴，相亲对象都约好了，总共二十个，明天观雪楼见面。
二十个？
姜晴一趔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这是相亲，不是员工面试？”
“其实都差不多。”季晨摸了摸鼻子，“反正我是初步筛选后才留下的这二十个人，明天把老家伙叫上，看他自己钟意哪个。”
“看不出来，你这效率还挺高。”姜晴点头，“那行，你回家一趟，亲自去跟拘天说一声。另外，他的身份证办好了吗？”
“好了，要看吗？”说着，季晨从兜里拿出一张身份证。
姜晴好奇地接过一看，看到上面的名字，眉间一挑。
“徐天？”她的眼中有抹询问之色。
季晨说：“在我家，他用的就是这名字。”
“这么草率，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姜晴问。
“那倒没有。”季晨说，“怎么说也是他自己取的，总不能现在又想叫别的吧？而且拘天和徐天，发音还是挺像的。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来。”
“也是。”姜晴也发现了这一点，“那你把身份证也给他拿过去吧。”
姜晴赶人了。
季晨不服，“我这么辛苦奔劳，你不留我吃个饭？”
“你回家就有吃的，何必没脸没皮地赖在我这里？”姜晴三两句就把季晨打发了。
等季晨一走，姜晴才想起来忘跟他说一下言锦的事了。不过也不打紧，季晨知道与否，意义不大。
关键在于，这个月大部分的时间，她可能都会呆在言锦那里，到时候季晨要是有事找她，会相对不方便一点。
姜晴今晚煮了鸭肉土豆粉，满满的一大锅，刚开始她还担心吃不完，但姜小娄终究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这锅土豆粉，少说有三分之二进了姜小娄的肚子。
小家伙挺着一个圆圆的肚子躺在沙发上，那个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了。
姜晴没好气地说：“这么能吃，真担心你把老娘吃穷了。”
“姐姐，就今晚的鸭肉和土豆粉，加起来没有二十块钱。算上柴米油盐电，也就二十多，我不信这样能把你吃穷了。”姜小娄撇了撇小嘴。
姜晴惊呆了。
这样一笔钱，姜小娄居然算得如此精细，不过二十多块钱不是钱吗？
她扬起眉毛，说：“你太能吃了，明天就让季晨把你领走，等你饭量减小了，我再把你要回来。”
“不是吧……”姜小娄惶恐。
“真的，因为我接下来没什么时间，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会饿死，所以得找个人寄养一段时间。”姜晴如实说道。
“连做个饭是时间都没有吗？”姜小娄抱住姜晴的胳膊，“姐姐，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你不觉得给我做饭很光荣吗？”
“……”姜晴差点吐了。
姜小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嗯，肯定是跟季晨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季晨者不要脸。
正开着车的某男突然打了个喷嚏。
姜晴一副没有商量的样子：“就这么定了，你要实在嫌弃你季哥哥的厨艺，可以去找蔷薇蹭饭。不过你蔷薇姐结婚了，去她家不方便，给你带个饭还行。”
“那我还是让蔷薇姐给我送饭好了。”姜小娄几乎想也不想就做出了选择。
果然……
季晨的厨艺，无法抓住姜小娄的胃。
……
姜晴跟言锦请了一天的假，对于新收的徒弟，开学第一天就请假，言锦有些无奈。
谁让这个徒弟帮他治好了妻子的怪病呢？
除了答应，他还能说什么？
姜晴一大早就来到了观雪楼，话说这个观雪楼真是个不错的地方。红柱金瓦，富丽堂皇。还有那柱子上的雕工，以及空气中散发的淡淡檀香味。姜晴一进门，就有专门的人员迎接她。
她简单地回答了相关负责人员的几个问题，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她有点不太懂是怎么回事，面试相亲对象，就在这么一间小包厢进行？
未免太潦草了吧。
然而让姜晴意料不到的是，相关人员竟然把她当成来这里相亲的……
卧槽，这个误会大发了。
当姜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已然坐在了一个身穿粉色衬衫的男人面前。
凛冽桀骜的眼神，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的额头。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眉骨上那一排小小的闪着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眉钉，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
这……太非主流了吧？
姜晴轻咳了一声，说：“那个，工作人员搞错了，我并不是……”
“你是故意这么说，想引起我的注意，是吗？”朴星灿蔑笑道。
姜晴：“……”
这什么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她微微一笑，双手按着桌子，身体往前倾，看着朴星灿，说：“麻烦您拿面镜子照照自己，我会喜欢你？别做梦了！”
姜晴起身，大步流星地潇洒离去。
朴星灿还没缓过神来。
这就走了？
真不是套路？
姜晴从房间里出来，边走边骂狗血，她看着像是来相亲的？
拜托！就算跟绝色不沾边，也不至于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吧！
这里的环境是不错，就是工作人员的眼光不咋样。
一番折腾下来，姜晴好不容易才找到属于拘天相亲的那个房间。她刚进门，就看到拘天和季晨正襟危坐，一脸纳闷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晚呢？”季晨说，“我不是跟你说八点准时到吗？”
姜晴没给他好脸色，“别提了，你没告诉我房间，搞得工作人员弄错了，把我当成来相亲的人了。”
“这也行？”季晨目瞪口呆。
“别废话了，开始吧。”姜晴坐了下来。
她一坐下，就有一个中年大妈推门进来，这姿色……
好吧，拘天这年龄，能找这样的，差不多了。
拘天显然是不满意的，按他的心理预期，他要找的是四十多岁的成熟女人，而不是一个人老珠黄的中年大妈！
这一口气pass掉了十数人，姜晴有些不乐意了，这么挑剔，估计今天是没什么希望了。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前辈，这年头有个老婆就不错了，您这么挑，估计最后只能白期待一场。”
“我不信。”拘天老神在在地说，“这年头，有钱是大爷，我就要找年轻一点好看一点的。”
姜晴：“……”
合着这个老妖怪，胃口还不小啊。
看来很难办啊。
季晨也很无语，如果只是钱，那是小事。但爱情这种事情，讲究一些缘分，尤其是四十多岁好看又没嫁人的……
拜托，一般没嫁人的，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自愿的。
一种是被人挑剩下的。
挑剩下的这一批人里，绝对入不了拘天的眼。
可那些自愿单身的，哪一个不是有着很好的经济基础？
而且人家一开始就选择单身，岂会现在随随便便改变主意嫁人？
所以说啊，拘天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拘天说：“小子，你要是帮我搞定了这个事，我保你二十年平安。”
季晨心头一跳：“别人拿枪也打不死我的那种？”
“那是肯定的！”拘天傲然地说道。
第162章 观雪楼,唐雅芝
姜晴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好笑。
拿枪也打不死的那种？
季晨还真信啊！
等拘天娶到了老婆，是老婆重要还是保护他重要？
细思及恐！
不过她没当面拆穿拘天的话，因为她要请拘天帮忙。而拘天提出的要求，她得借季晨的手来完成。
不管怎么说，最后的赢家，是她。
所以，这种时候，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是最明智的做法。
季晨并不知道姜晴的想法，要是他知道自己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却是给他人作嫁衣裳，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
前来相亲的人大多数对拘天都很满意，只是拘天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些人。
淘汰掉最后一个人，姜晴揉了揉额头，太阳穴跳得很厉害。
她说：“您老人家到底要找什么样的？”
“胸要大，长相要好，前凸后翘那种。”拘天的眼光和品味真的是……
俗气！
姜晴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都多大的人了，能务实一点吗？
“你这什么表情？我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拘天心里浑然半点逼数都没有。
姜晴真是败给他了，咬了咬牙，问季晨：“满足他的这种……要求，你能找到？”
季晨的右眼狠狠跳了一下，苦笑：“要是他能变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那会容易很多。”
闻言，姜晴再次望向拘天。拘天见她看着自己，没等姜晴张口，就懒懒地说：“别异想天开了，老夫能变成现在这样，已经很逆天了。还三十岁？我要是那么厉害的话，早就上天做神仙去了。”
姜晴：“……”
就知道没戏。
算了算了，今天这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希望季晨多留点神，帮拘天物色到前凸后翘样貌好的极品……
真看不出来，拘天居然是这种人。
活生生的老流氓啊。
姜晴走在前面，三人出了房间，正要离开观雪楼，大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贵妇。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乌黑卷曲的头发，身上一袭剪裁得体的手工旗袍，旗袍上面绣着一朵荷花，为她平添了一种素雅。
拘天忽然不走了。
他的目光顺着唐雅芝移动，知道唐雅芝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姜晴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拘天对刚才的神秘贵妇动心了。可看她的打扮和身材……应该早就嫁做人妇了。
拘天怕是没希望了。
可拘天不死心，拽着季晨走到一边，说：“小子，你也看到了，我就要刚才那样的。”
季晨倒是认识唐雅芝，观雪楼的老板，丈夫早死，可这么多年，唐雅芝一向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传出什么绯闻。拘天要找这样的女人，难度不是一般大。
他苦笑着，说：“您老就不能降低点要求？”
拘天眼睛一瞪：“降低要求，你就那那些大妈来糊弄我？”
眼见拘天急眼，季晨闭嘴不语。
拘天接着说：“要是你实在是没有人选，就刚才那位也行，只要你帮我搞定了，我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尽力吧。”季晨摸了摸鼻子。
他在唐雅芝面前或许有一些薄面，但要说服唐雅芝下嫁拘天？话说人家一个千万富翁，怎么看得上拘天呢？
拘天催促季晨去探探口风，择日不如撞日，省得最后不了了之。季晨被逼得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等季晨走后，姜晴说：“前辈，人选已经有了，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
闻言，拘天一脸平静，淡淡地说：“借你淬魔，不是不可以，可八字还没一撇，你是不是着急了点？”
“还说我，也不知道谁更着急呢……”姜晴小声念了一句，随后堆着笑容说：“前辈，要不你先把淬魔借我，至于你要讨老婆这个事儿，我等事情忙完了，再来助你一臂之力？”
“姜丫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过河拆桥糊弄我老头子呢？”拘天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一副老狐狸般的笑容。
姜晴不说话了。
拘天这个老家伙，精明得跟什么似的，丝毫不肯让步。无奈之下，她只好暂时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从观雪楼回来，姜晴接到言锦的电话，问她晚上是否有时间，他妻子潘悦为表感谢，想请她去家里吃个便饭。
姜晴答应了，因为把姜小娄送到了季晨那边，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懒得动手做饭。
可姜晴一回到家，她家客厅里莫名多了个人。
黑玫。
多日不见，她依然神出鬼没的。
姜晴心中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黑玫，你来我这做什么？”
“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吗？只要我替你灭了异能者联盟，你就把剩下的半块黑魔石给我。”黑玫轻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做到了？”姜晴诧异地挑了挑眉。
“还没呢。”黑玫手中举着一杯红酒，说，“我是事先来跟你打个招呼，希望你别忘了允诺给我的东西。”
“那是不会忘的。”姜晴同样笑了笑，“只要你办好这件事，剩下那半块黑魔石自当双手奉上。”
黑玫手中摇晃的红酒忽然一停。
她抬头，眸子里如湖面一般平静。
“姜晴，你说，我手里的这半块黑魔石，和你手里那半块，是不是一样呢？”红唇轻启，传来黑玫轻飘飘的声音。
姜晴心头一紧。
发现了吗……
她摊了摊手，若无其事地回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黑魔石是你族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
“我是比你清楚一点。”黑玫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所以，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换一下，反正都是一半，你留哪一块都一样的。”
“那恐怕不行。”姜晴说，“货物出手了，岂有退回来的道理。要是你做了什么手脚，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是信不过我？”黑玫脸上还有笑意，但目光一片平静。
姜晴唔了一声，说：“谁都知道，黑巫师声名狼藉，总要留个心眼。”
“呵……”黑玫冷笑，“黑巫师声名狼藉，你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那就彼此彼此。”姜晴用手支着下巴，看着黑玫，“反正你有紫魔，对付异能者联盟那些杂鱼，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我的紫魔，和你身边那个小鬼比起来，还差一点。”黑玫说，“如果你肯把那个小鬼借我用一下，这次我一定可以屠了整个联盟。”
“这我帮不了你。”姜晴重新坐好，双腿交叠，用爱莫能助的口吻说，“虽然小娄和我关系不浅，但要叫他做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把他借我几天，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黑玫十指交叉，“把小家伙借我，还是我们两个人的黑魔石互换一下，你做个选择吧。”
说完，黑玫就不再出声了。
气氛一片沉肃。
好一会儿，姜晴才说：“要是我不选呢？”
“那我们今天可能得先打一场。”黑玫揉了揉额头，一脸惋惜地说，“虽然很不想用强的，可这是你逼我的。”
“你是抓准了小娄不在我这，所以才找上门来的吧。”姜晴心里暗叹了一声，都这么多天了，黑玫愣是隐忍到现在才找上她，真是煞费苦心。
黑玫耸了耸肩，不可置否：“谁让你身边那小鬼那么厉害，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知道了。”姜晴面无表情，掏出身上的半颗黑魔石，朝着黑玫丢了过去。
黑玫伸手接住，眸子里闪过一抹贪婪之色。
“我都还没把我身上的这半块给你，你却给得这么爽快，不怕我翻脸不认人？”黑玫问。
“你不是蠢货，我既然肯给你，就有对付你的办法。”姜晴漫不经心地说，“黑玫，希望你真能把联盟的人一锅端。”
黑玫把身上的另外半块黑魔石丢给了姜晴，笑了笑，说：“当初要保他们的人是你，现在最想他们死的人也是你，姜晴啊姜晴，你真让人看不透。”
姜晴面无表情地说：“这个就不劳你费神了，另外，友情地提醒你一句，联盟那边有大动静，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比喻。”黑玫起身，“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对了，你家里的红酒不错。”
“不花钱的东西，一般都是好的。”姜晴说，“下次请别拿这种红酒，我就剩最后一瓶了。”
黑玫盯着姜晴，摇头失笑：“你可真小气。”
姜晴目送黑玫离开，望着桌上杯中残留的些许红酒，若有所思。
这些天过得太过安逸，她都丢掉了危机感。
黑玫能把时机抓得刚刚好，应该暗中留意她这边很多天了吧。
小娄居然没有发现，看来黑玫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
现在藏有魔灵的那半颗黑魔石被黑玫拿走了，她望着手中的半块黑魔石，有些发呆。
如果黑玫能够唤醒魔灵，凭着她手里的这六枚魔法石碎片，显然不是对手。
看来真的很有必要向拘天借淬魔一用，只有这样，她才能对付得了黑玫。
等黑玫铲除了联盟，接下来的目标，或许就是她了。
第163章 学成归来
发生了这种事，姜晴有些心事重重的。
晚上去言锦家吃饭时，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阿宝。
阿宝的事业上升的很快，据说目前已经朝海外市场进发了，以她现在的年龄，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姜晴更吃惊的是，阿宝竟会与言锦认识。
阿宝看到姜晴的时候，同样有些好奇地看了姜晴好几眼，说：“言先生说到自己新收的学生的名字时，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没想到真是你呀。”
姜晴只是一笑而过，不知道说什么好。
言锦和阿宝好像很熟，饭桌上，两人相谈甚欢，倒是姜晴这个嫡传学生被冷落了。潘悦坐在她身边，问起她的一些近况，姜晴如实回答。
等言锦和阿宝去院子里说话了，潘悦才悄悄地对姜晴说：“你别怪你老师冷落你，他在为你铺路呢。”
姜晴心神一动。
潘悦接着说：“阿宝是新生代群星里面，星途最璀璨，也是被老一辈最看好的一个。你老师跟她私交甚好，因为两家是世交，他今日叫阿宝来，是为了介绍你俩认识，倒不曾想你们两个原来就见过面了。”
听着潘悦语重心长的话，姜晴略有所思。对于她这个便宜老师，她好像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也查过关于言锦的一些资料，在她的印象中，言锦除了自己的事业和妻子之外，根本就不会去花心思在这种事情上。今天潘悦这么一解释，姜晴忽然想，有这样一个老师，好像挺不错的。
虽然她并不会一直呆在娱乐圈，但有言锦的帮忙，这次年会上，她要赢苏千艺，应该有了几分牌面才是。
等姜晴和潘悦到院子里，阿宝已经走了。言锦坐在藤椅上，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冷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凉，要不进屋去吧？”潘悦贴心地为言锦盖了一条小毛毯。
言锦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说：“你先进去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小晴聊聊。”
“嗯，那你们聊，我去切点水果。”说着，潘悦冲姜晴一笑，转身回了屋子。
“老师，谢谢你啊。”姜晴衷心地说道。
“谢我什么？”言锦好像不明白姜晴谢从何来。
姜晴翻了翻白眼，“师娘都对我说了，难道你还要跟我装傻吗？”
“咳咳。”言锦干咳了一声，说，“坐。”
姜晴坐了下来。
“我听阿宝说，你来找我磨练演技，是因为和人打了个赌？”言锦问，“你们公司的年会，是个什么形式？”
姜晴详细地跟言锦解释了一遍，说完，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那个苏千艺，还是很厉害的。”
言锦哑然，问：“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我没信心？”
姜晴含糊不清地说：“都有吧……”
言锦瞪了一眼，佯装不高兴地说：“你别小看了你老师，在我手里，就算是朽木，也能雕刻成艺术品。”
“所以老师是想夸自己能化腐朽为神奇，是吗？”姜晴嘟囔了一句，“我勉强也算一个可造之材吧。”
言锦摇了摇头，说：“小晴，你要知道，一个人就算再有天赋，要想在舞台上或者是荧屏上收放自如，少不了一番磨砺和岁月的沉淀。”
“有没有便捷的方法？”姜晴问，“因为的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急功近利。”言锦嘴上虽然批评她，但很快话锋一转，说，“你今晚回去看一看《如梦》，明天和我对戏。”
“就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姜晴惊呆。
言锦莞尔，但很快又板起脸，说：“你不是说你是可造之材吗？耍嘴皮子不算本事，实战见真章。”
“那个，老师。”姜晴讪讪一笑，“我能不能收回我刚才的话？”
言锦的老脸一红。
随后，他笑骂道：“没出息！我的学生，怎么能说这种话？”
“名师不一定出高徒啊。”姜晴一脸无辜。
言锦：“……”
他忽然有些后悔收这个关门弟子了。
要不，逐出师门得了？
……
姜晴看了一晚的《如梦》，折腾到两三点才睡。《如梦》以现代为题材，故事讲述一位病人，在医学无法诊断他绝症的时候，开始做的追寻。主题环绕着生命的追寻、死亡，及人生带来的重复生命模式。整出戏像一次庞大的旅行，从主角的生命末端开始，从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从亚洲到欧洲，从生到死，从痛苦到解脱的可能性……
这是一部很有含金量的舞台剧。
言锦让她扮演的，就是剧本里的“顾香兰”一角。
这可难为姜晴了。
目前为止，她真正出演的角色和顾香兰相比，简直不能同日而语。所以，姜晴折腾了一晚上，也不敢说自己触摸到了门槛。
演员一行，博大精深。
第二天，姜晴去言锦那里时，有些灰头土脸的。言锦似乎早就料到姜晴会是这副表情，笑着宽慰：“一晚上的接触，有什么感想？”
“太难了。”姜晴感慨。
言锦点了点头：“知道难就好，词都背下来了吗？”
“背了一半。”姜晴觉得自己能背一半，真的尽力了。
言锦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震撼的。一晚上背了一半的台词，姜晴的演技如何暂且不论，光是这记忆力，就足以傲视很多人了。
两人开始对戏。
姜晴有些局促，尽管心里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演好这个角色，但总是做不到自己想象的那一步。
言锦出奇地有耐心，和她对了四五遍后，就让姜晴休息。
一天下来，光是一幕画面，两人就对了十数次，台词不多，但言锦的要求，却异常严苛。
在这种严格要求下，在姜晴的不知不觉中，她的演技飞速成长。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年会将近。
入夜。
姜晴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都在重复做一件事，那就是和言锦对戏。《如梦》里关于顾香兰这个角色的镜头，直到今天才悉数完成。
当姜晴讲完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句台词后，一旁的潘悦连忙鼓掌。
言锦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姜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至于她的演技提高了多少，连她都不清楚。
言锦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能交给你的，还有你能学会的，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老师，这一段时间里，辛苦你了。”姜晴认真地说道。
言锦摆了摆手，“别说那种见外的话。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我这了，好好休息两天。”
“老师，你到时候会和师娘来看我的演出吗？”姜晴问。
“我和你师娘就不去了，累了大半个月，我想带你师娘去旅行，她这身体已经能出远门了。”言锦说，“很多年前，我就答应过带她去看苍山洱海，该是时候履行我的承诺了。”
“行，那我就预祝老师和师娘旅行愉快。”姜晴没有强求。
从言锦家里出来，外面路上没有多少人，月明星稀，空气有些清冷。
这大半个月来姜晴的生活非常稳定，每日两点一线，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黑玫和联盟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姜晴尝试过联络莎莉，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多半是出事了。
莎莉是她安插在联盟里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会不会被联盟找出来，姜晴没有多少把握。只希望黑玫一切顺利吧，如果解决了联盟，对姜晴而言，不算好事，却也不是坏事。
再有就是拘天这厮，因为等不及季晨的安排，所以亲自出马。据说他闯进唐雅芝家里时，人家当时就报警了，可怜的拘天，还在警局待了一个星期。
这么大的人了还因为这种事被刑拘……
说出去丢死人了。
姜晴可不会去捞人，几乎都是季晨一手处理的。因为这件事，拘天唐突到了佳人，现在唐雅芝出门，几乎随身带着保镖。
虽然这些保镖在拘天面前就跟没有一样，但为了不吓到唐雅芝，他不敢动用魔法，每次都被人丢出来。
拘天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连姜晴都有些佩服他这份毅力了。
这脸皮之厚，能跟城墙媲美了吧。
至于季晨，据说等年会结束后，他就会和黎曼订婚……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比姜晴想象中的还要快。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祝福季晨了。
姜小娄今晚回来，好像很久没见到小家伙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季晨带着姜小娄过来，小家伙还是老样子，至于季晨，则是换了个发型，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比以前成熟稳重许多。
姜晴心中暗叹，嘴上却说：“换了个发型，差点没认出来。季晨，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了啊。”
季晨愣了下，显然不知道姜晴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
他很自然地看向了姜小娄。
姜小娄的小脸有些不自然，为了避免被审问，他直接逃回房间去了。
季晨只好作罢，看向姜晴，点头一笑，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话说回来，拘天那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姜晴问。
一说起拘天的事，季晨就忍不住头大。
他有些没好气地吐槽：“还能怎么样，这老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现在不只是他，连我也被唐雅芝下了禁门令，瞧瞧他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第164章 我们终将错过
面对季晨的吐槽，姜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过拘天这没脸没皮的，说不一定哪一天真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
季晨说：“我算是不管他了，随他怎么折腾吧。幸好唐雅芝碍于面子没传扬出去，不然我哪里还有脸在北海市混下去。”
“行了，就别抱怨了。”姜晴说，“你什么时候订婚？”
姜晴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季晨怔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正月十五过后吧。”
“那也很快了。”姜晴半开玩笑地说，“到时候需不需要牧师什么的，虽然我是女巫，但论实力绝对比牧师要厉害。”
季晨：“……”
你别捣乱就阿弥陀佛了。
“小娄我带来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季晨说。
“嗯，你路上小心。”姜晴看着季晨下楼，这才关上房门。
像这么来去匆匆，认识季晨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
不过也好，愿他和黎曼有个好结果吧。
……
因为年会需要，姜晴想去买几件衣服，顺便为姜小娄置办几件新衣服。姜小娄听到姜晴要给他买衣服，更关心地是有没有好吃的。
所以，吃货面前，没有什么比得上美食？
姜晴告诉小家伙，路上会有好吃的，然后骗姜小娄去吃麻辣烫。
小家伙第一次吃这东西，嘴里还直说好吃。姜晴默默地付了十块钱，可怜的孩子，季晨这大半月的时间是虐待他了吗？
姜晴给自己买了两套衣服，一套大红的针织衫，另外一套是a字长裙加厚款，顺便又买了两双鞋。
姜小娄对穿的没什么追求，姜晴见他兴致缺缺，就随便买了套小西装给他。
小家伙换上新衣服，衬衫上打了个黑色的领结，看起来还蛮帅气的。
“不错。”姜晴由衷赞道，“这一套多少钱？”
旁边的导购一听姜晴中意，连忙说道：“总共四百七十块钱。女士，你儿子穿上这身衣服，真的很帅。”
“他不是我儿子。”姜晴面露怪异，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对方。
导购搞了个乌龙，尴尬一笑，随后很好地掩饰过去，说：“真抱歉，您是他姐姐吗？”
“是的。”姜晴付了钱后，提着大包小包和姜小娄一起出了服装店。
一出门，忽然，天空飘起了雪花。
纷纷扬扬的小雪落了下来，姜晴微微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上，那漫天飘舞的雪花。
她还是头次看见这样的景色。
“姐姐，这是什么？”姜小娄摊开手，雪花落入他的掌心，很快融化，消失不见。
姜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这是雪。姐姐也是第一次见，小娄，等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那会好玩吗？”姜小娄扬起小脑袋，问。
姜晴说：“电视上看人玩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等过两天不就知道了吗？”
“嗯嗯。”姜小娄点着头。
一阵寒风吹过，两人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衣服。
姜晴说：“走吧，先回去。”
她领着姜小娄拦了辆车，很快消失。
……
姜晴每次都玩消失，而且一消失都要很久才能见到她。
难得她周一去上班，蔷薇对此见怪不怪。
“姜晴，我帮你养了那么久的儿子，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蔷薇问。
“儿子？”姜晴有些懵了，“我哪来的儿子？”
“没人就不用跟我装了。”蔷薇凑过来，说，“我已经知道小娄是你和季总生的了。”
姜晴：“……”
她一脸黑线地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小娄啊。”蔷薇全然没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他的全名不是叫季姜小娄吗？”
“……”
季姜小娄？
这个兔崽子，很能搞事情嘛！
蔷薇看到姜晴变幻的脸色，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难道小娄是骗我的？”
“废话！”姜晴没好气地说，“你多大了，居然被一个小鬼头戏耍，我也是服你了。”
“难怪呢。”蔷薇倒是没生气，“我就说季总怎么可能和黎曼订婚，原来你们并没有一腿啊。”
“……”话是不是说得太难听了？
“对了，你这大半月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蔷薇问。
“我去特训了，你信不信？”姜晴朝她挤了挤眼睛。
蔷薇蹙眉。
特训？
她还来不及细问，苏千艺就来了。
苏千艺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这大半个月来，她也没有打听姜晴的消息。
对苏千艺来说，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演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自己足够强，就不怕姜晴玩什么花样。
何况，年会是多家公司一起举办的，就算姜晴手眼通天，也不能做什么手脚。
关于这点，苏千艺深信不疑。
“哟，苏大小姐这是吹了哪门子的风，我前脚刚到，你紧跟着就找来了。”姜晴一脸戏谑之色。
苏千艺轻蔑一笑：“姜晴，大半夜不见，你还是这么讨人厌。希望你的演技能如你的口舌这么犀利，不然我们之间的赌约，你注定会输！”
姜晴摇了摇头，“都还没开始呢，谁胜谁负，可说不一定。”
“别说我欺负你。”苏千艺说，“剧本一发下来，我就来找你了，我也还没看，别说我占你便宜。”
说着，苏千艺把手中的剧本交给姜晴，深吸了口气，说：“姜晴，我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的。”
对于苏千艺的自信，姜晴笑笑，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剧本，没说什么。
苏千艺这样的人，无非争强好胜了点，排除这一点，为人倒不是特别惹人嫌。
“谢了。”姜晴扬了扬手中的剧本。
苏千艺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她走后，蔷薇皱着眉头，问：“姜晴，你说苏千艺真的会这么好心？”
“随便她吧，剧本不会作假。她要是真动手脚，那她这辈子恐怕真的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了。”姜晴笑道。
苏千艺一直都想打败她，如果靠着不光彩的手段赢她，苏千艺是无法从被她打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的。
姜晴很肯定这一点，拿到剧本，她开始品读起来。
蔷薇没有打扰她，年会在即，姜晴需要全身心地准备。
姜晴一口气看完剧本，脖子有些发酸。她抬起头，伸手捏了捏脖子。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有些晃眼，她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天都这么黑了。
蔷薇帮她打了饭回来，说：“刚去二楼食堂打的，将就着吃吧。”
“这么潦草？”姜晴看着饭盒里的两荤一素，“最近有没有换厨师？”
“早就换了。”蔷薇说，“你试试看，味道还行。”
姜晴拆开一次性筷子，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味道确实要比以前好很多，虽然称不上美味，但绝对不是黑暗料理。
她吃着饭，忽然想起来，姜小娄貌似还在家里……
这大半个月没管姜小娄的伙食，她都忘了，家里还有一张嘴巴等她回去做饭呢！
她急忙给季晨打电话。
季晨正在陪黎曼看婚纱，看到姜晴的来电，他的眸子闪了一下。
黎曼正在试婚纱，所以没有注意他这边的动静。
季晨拿起手机，跟黎曼说了声：“黎曼，那你先看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你去吧。”黎曼没有多疑。
季晨走了出来，按下接听键，只听到姜晴对他说：“季晨，你现在有空吗？我在公司，小娄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给他做饭，要不你带他出去下个馆子？”
正坐在姜晴身边的蔷薇，一听这是给季晨的电话，瞬间来了精神。
她连忙正襟危坐，屏住呼吸安静聆听。
季晨有些为难，黎曼还在店里试婚纱，他一时半会走不开。可他又不想拒绝姜晴的请求，所以一时半会沉默了。
姜晴没听到季晨的声音，就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去不了？”
“嗯。”季晨发出一道鼻音。
“那好吧，我现在赶回去也行，你忙你的吧。”说着，姜晴挂掉了电话。
“你这是在给季总打电话？”蔷薇又八卦了。
姜晴没搭理她，收拾东西就要走。
“那你这饭不吃了？”蔷薇指着桌上姜晴才动了几口的饭菜。
姜晴说：“不吃了，我回去给小娄做饭。”
蔷薇看着姜晴风风火火地离开办公室，正要张嘴，谁知姜晴已经没影了。
她刚想让姜晴把这饭菜拿回去，现在看来，只能她自己处理掉了。
姜晴下了楼，拦了辆车，就往家里赶。
路过莲花街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晨。
他怎么会在这……
姜晴正要跟他打招呼，却看到黎曼从店里走出来，一脸幸福地挽住季晨的手臂。
她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黎曼正在和季晨说着什么，一副小女人的姿态。看着季晨旁边那小鸟依人的黎曼，姜晴想，此时此刻的季晨，应该很幸福吧。
她很想祝福他，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车上正在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歌词里有这一句这样唱道——
无人的深夜里，当你因寂寞而孤单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曾经在你生命里很重要的那些人……
第165章 伴娘
抬手抹眼时，入手一片湿润，姜晴有些出神。
她……竟然哭了？
眼泪来得猝不及防，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
心痛？
是有那么一点点……
她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摇上车窗。
司机发现姜晴面色有异，姜晴笑着解释：“抱歉，风迷着眼了。”
司机是个短发干练的大姐，看着比姜晴年长几岁，看到姜晴眼睛红红的，就说：“本地冬天就这样，干燥的很，听小妹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姐姐是怎么听出来的？”姜晴被司机大姐的话逗笑了，问，“那你猜一猜，我是哪里人？”
司机大姐的脸微微涨红，说：“我猜不出来，但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海人，小妹你这口音，确实不是我们当地人的。”
姜晴笑而不语。
回到了家，她开门一看，姜小娄居然在吃泡面。小家伙一看姜晴回来，立刻委屈巴巴地凑了上来，说：“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泡面味道真不好。”
姜晴：“……”
上次街边十块钱的麻辣烫都能吃得有滋有味的，现在居然嫌弃泡面难吃？
姜晴摇了摇头，从冰箱里拿了颗鸡蛋，帮姜小娄煎了个荷包蛋后，放进他的泡面里。
“凑合着吃吧，现在做饭的话，你至少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吃上。”姜晴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你还有泡面吃，我呢，在公司扒了两口饭就匆忙赶回来了，早知道你这小鬼懂得弄泡面吃，我就把那份饭打包回来。”
“姐姐，生活这么艰苦了吗？”姜小娄吸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艰苦？
那倒不是。
姜晴今天不想做饭，没有理由。
既然姜小娄不想吃泡面，那就下楼吃碗云吞好了。
谁知姜晴刚说完，姜小娄手中的那碗泡面就见底了……
说好的不喜欢吃呢？
“你吃饱了？”姜晴挑眉。
“还凑合。”姜小娄憨憨一笑。
“那我下去吃云吞，你要不要一起？”姜晴问。
“好呀。”姜小娄来之不拒。
姜晴原以为姜小娄吃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一下馆子，姜小娄又吃了一份大碗的云吞。这小家伙的饭量，有些惊人啊。
她看姜小娄碗里的汤喝得丁点不剩，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饱了。”姜小娄打了个饱嗝。
总算是饱了，要真再来一碗，估计云吞店的老板也会被吓着吧。
饭后，姜晴没有带姜小娄立刻回去，而是在小区四周溜起圈来。
偶尔碰到小区里的人，大家问的问题出奇的一致：“姜晴，你家二哈呢，怎么没带出来？”
姜晴说：“送人了，嫌它闹腾。”
“送人了啊，那还真可惜，不过也是，二哈确实不安分。”
姜晴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些人走后，姜小娄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养狗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晴用手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小家伙问题不要那么多，姐姐现在想安静地散个步。”
姜小娄很识趣地闭嘴不语。
姜晴本来想着单纯地散散步，可被这些人一来二去地问候，她愣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和季晨在一起的时光。
那时候的她，为了寻找魔法石，误把季晨变成了哈士奇，因为魔力不足，所以无法把季晨变回来，害得季晨以二哈的形态跟在她身边好一段时间。
那段时光好像已经非常遥远了，可细细一想，当时发生的一幕幕，又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播放。
她养的这只“哈士奇”，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从今往后，他会有属于他的新主人。
姜晴心中有些沉重，为了避免自己越陷越深，她试图和姜小娄说话。
姜小娄有点小郁闷，刚才还不让说话呢，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
女人真的像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
“小娄，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吗？”姜晴没来由地问道。
姜小娄回答她：“姐姐，我可能还会在你这里呆一段时间，等我的伤势完全恢复了，我就会回去。”
“你受伤了？”姜晴一惊。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一直留在这里？虽然这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确实挺不错的……”姜小娄吧咂了一声。
姜晴恍然，姜小娄从未提起过，她还以为好端端召唤来的异位面生物，会莫名其妙地赖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身上有伤。
“小娄，你的伤势严重吗？”姜晴问。
“已经好了大半了。”姜小娄歪着头想了想，“应该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等你伤好了，你就要走了吗？”姜晴忽然有些不舍。
身边的人一个个接着离开，曾经的她孑然一身，没有牵绊挂念，没想到这一路走过来，倒是多了一些连她都不曾料到的东西。
姜小娄说：“是啊。在我们那个世界，我还有大事没做呢。”
“咳咳。”姜晴干咳了一声，问，“小家伙，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
“姐姐，你老问这种问题，不烦吗？”姜小娄无辜地瞅着她。
“我有一直问吗？”姜晴疑惑。
“有啊，而且绝对不止一次。”姜小娄说得十分笃定。
姜晴尴尬一笑，说：“那是你没回答我啊，不然我怎么会老问你这种问题，是吧？”
她的眼里有一抹促狭的笑意。
姜小娄吞吞吐吐地说：“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如果按照我的寿命来算，我确实还是一个孩子，虽然我存活的岁月，已经有数百年了。”
姜晴：“……”
一个数百年的老妖怪，竟然有脸说自己是个孩子？
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姐姐，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签订了血契，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伤害你的。”姜小娄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姜晴以前确实会顾虑这一点，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从沙海兰国回来，姜小娄帮了她无数次，如果小家伙有害她之心，根本没必要等到现在。
两人说了会话，就掉头回宿舍了。
姜晴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直接把姜小娄丢给拘天，让拘天看管两天。
姜小娄心里苦啊，这才从季晨那里回来，现在姜晴又把他丢给别人了？
宝宝心里苦，可宝宝能说什么呢？
拘天一听姜晴要把姜小娄丢给他，立刻跳脚大骂：“我现在讨老婆的事情还没着落呢，让我帮你看管这小鬼？姜晴，话说你还要不要借淬魔了？”
“借是肯定想借的啊。”姜晴说，“不过前辈，我把小娄放在你那，绝对不是占你便宜。相反，他对于你讨好唐雅芝的芳心，未必没作用哦。”
“这个怎么说？”拘天有些不大相信。
“你想啊，小娄看着多可爱，你让他去跟唐雅芝卖萌，唐雅芝那个年龄，对孩子是没有抵抗力的。”姜晴替他出着主意。
拘天半信半疑地看了姜小娄一眼，又看了看姜晴，问：“你确实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绝对不是，我以人格担保。”姜晴一脸正色。
“那行吧，如果他有这妙用，别说是一两天，就算今后你让我养着他，我也心甘情愿。”听拘天这话，像是豁出去了。
姜晴半蹲下来，看着姜小娄，说：“小家伙，你只要帮他搞定了这件事，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只管找他。”
“真的？”姜小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搞定了姜小娄的事，姜晴就可以放心地去忙她的事情了。
昨天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剧本，对于里面的一些情节，她还需要好好地琢磨一番。
恰逢季晨过来探班，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来求她的。
姜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居然是让她当黎曼的伴娘。
而且这种事还是黎曼亲口提出来的。
姜晴这就纳闷了，黎曼让她当伴娘？貌似两人没有不熟吧。
黎曼这心里打什么算盘，姜晴还是略知一二的。
无非就是想当着她的面，告诉所有人，季晨是她的。
这个女人，心机和城府都很深啊。
季晨有些不好意思，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种事也不能勉强。”
“当伴娘有红包吗？”姜晴突然来了一句。
季晨一愣。
点头，说：“有。”
姜晴狠狠地点了下头：“有钱就行！”
“这么说，你答应了？”季晨有些反应不过来。
“黎曼让你来找我，不就是希望我答应吗？难道你还想无功而返？”姜晴反问。
季晨被姜晴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希望姜晴答应，还是拒绝。
他对姜晴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姜晴这段日子表现出来态度非常简单粗暴——对他没感觉。
姜晴对他，真的只是因为双方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至于其它的感情成分，季晨吃不准。
姜晴心里想的始终是集齐魔法石碎片的事情，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上心。
而且，等她凑齐魔法石碎片，就要离开这里，踏上归乡之路。这是姜晴一早就跟他说好的，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动摇过。
姜晴见季晨走神，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喂，你发什么呆呢？”
第166章 疏离
季晨回过神，眼神有些闪躲，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身影，姜晴心中默然。
蔷薇凑了过来，问姜晴刚才和季晨聊什么。姜晴耸了耸肩，说：“他让我给他媳妇当伴娘。”
“真的假的？！”蔷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会无聊到开这种玩笑吗？”姜晴反问。
经她这么说，多半是真的了。
姜晴低头看了眼时间，问：“年会那边是不是快开始了？”
“差不多了，今天是开幕式，明天才会正式表演。”蔷薇说。
“那我们需不需要过去？”姜晴抓起桌上的剧本。
如果要过去，她可以到那边再把剧本看一遍。
蔷薇看到姜晴的动作，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说：“你要是想看剧本就不要去了，我代替你去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姜晴接着说，“辛苦你了。”
“……”要是没这后半句，蔷薇还真以为姜晴转性子了。
姜晴没有在办公室里看剧本，而是拿着剧本到了天台。华人影视大厦的天台布置得跟个花园似的，一般人不让上来，但大家都知道姜晴和季晨关系匪浅，她要上来，没人敢拦。
姜晴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这天台的环境不错，而且四周的人并不多，寥寥几个，不会有人打扰到她。
她正看得入神，一个身影忽然朝她旁边坐了下来。
姜晴抬头，一张俏脸映入了她的脸庞。
阿宝的声音很轻，极其温柔地问：“我没吵到你吧？”
“没有。”姜晴合上手中的剧本，将其放在一边，看着阿宝，问，“阿宝姐姐也是上来看书的吗？”
本来她没打算这么称呼对方，但是考虑到阿宝和她那个便宜老师的关系，要是叫得太过客气，反而显得生疏。
虽然姜晴觉得这么称呼有点怪怪的，但话终归说了，也不好改口了。
阿宝并不觉得姜晴这么称呼她有什么不对，相反，她很乐意姜晴这么喊她。她看到姜晴放在一边的剧本，问：“这就是今年年会上的剧本吗？”
“嗯。”姜晴拿起剧本，问，“阿宝姐姐是否要看看？”
“那给我瞧瞧吧。”阿宝接过姜晴手中的剧本。
姜晴见她看得认真，没有打扰她。这两天因为下雪，温度下降了不少。现在太阳出来了，沐浴在阳光中，浑身暖洋洋的。
她才想起来先前说过要和姜小娄堆雪人、打雪仗，如今看来，只能暂且往后拖一拖了。
阿宝看了几页之后，将剧本还给姜晴，说：“你有找人对戏了吗？”
“没呢，剧本是昨天才拿到的。”姜晴心思一动，看着阿宝，小心地问，“如果姐姐有时间，能不能跟我对一下台词？”
“当然没问题。”阿宝答应得出奇地爽快。
姜晴也知道，阿宝会对自己这么友好，全靠她那个便宜老师的功劳。阿宝不愧是圈内大佬，只是这么看了一遍，不仅能跟姜晴对词，还能演出里面角色的精髓。
难怪阿宝会被老一辈的人看好，姜晴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言锦让她多跟阿宝走动走动。
确实，要是她真想在娱乐圈站稳脚跟，阿宝是一个很理想的靠山。
通俗点说，跟着阿宝，有肉吃。
和阿宝对了一遍台词，姜晴发现自己似乎进步了很多。为了表示自己对阿宝的感激，她提出了晚饭的邀请。
阿宝一脸遗憾地说：“下次吧，我今晚有约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那我们改天再约。”姜晴笑着说道。
阿宝因为有事，先行离开。姜晴看着自己手中的剧本，今天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那就先到这里吧。等晚上睡前再温习一遍，明天应该就能上场了。
刚准备下去的时候，季晨上来了。
“你怎么在这？”对于姜晴会在这里，季晨尤为不解，“不是开幕式吗，难道你没去？”
“有规定我必须去吗？”姜晴质问。
“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季晨解释，“今天开幕式，去露个脸，对你明天台上的表演有好处。”
“你不用操心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姜晴和他擦身而过。
走的时候还不忘撞了一下季晨的肩膀。
季晨：“……”
什么时候他又惹到姜晴了？
姜晴知道季晨为她好，可是她不需要。都要订婚的人了，再和季晨纠缠不清，容易招惹闲话。
虽说她对这种事毫不在乎，但季晨身为华人影视的老板，总得爱惜羽毛。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姜晴决定离他远点。
所以，姜晴的刻意疏离，让季晨误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姜晴不高兴了。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倒产生了一些嫌隙。
姜晴到家的时候，给拘天打了个电话，问他姜小娄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拘天破口大骂：“这个小兔崽子太能吃了，都快把我吃穷了！”
听到拘天悲愤的语气，姜晴有些无奈地说道：“他想吃就给他吃，要是没钱了，找我要就是了。”
“你这么宠他？”拘天语气一变，话锋一转，“那你先打个百八十万到我账户上吧。”
“他一个孩子，能吃这么多？”姜晴认为拘天在狮子大开口。
“姜丫头，你凑够碎片后就走了，一个要走的人，拿钱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花，我也会记着你的好。”拘天恬不知耻地说道。
姜晴发现人越老越没脸没皮的，拘天这种话都能说出口，看来她是低估对方的下限了。
不过拘天说的也没错，姜晴把自己账户上大半的钱转给了拘天，当拘天看到自己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那一连串的数字时，幸福得简直快冒泡了。
他二话不说，立刻给姜晴打电话致谢。
他这种不走心的话，姜晴懒得听，如果拘天真念着她的好，就应该把淬魔借给她，而不是迟迟没有下文。
拘天说：“借你不是不可以，但我一旦没了淬魔，就会变回原来苍老的样子。你说我那个鬼样子，怎么可能讨得到老婆，还是唐雅芝那种，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姜晴不与他争辩，说再多也没用。明天她就要登台表演，所以今晚她打算早点休息。
可偏偏有人就不让她早睡，姜晴刚准备熄灯，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姜晴透过猫眼一看，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季晨。
季晨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好像是要送她什么东西。
是花吗？
这是姜晴的第一念头，随即被否定掉了，季晨不会蠢到深夜给她送花，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姜晴开门，打着哈欠，说：“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季晨没想到姜晴居然挡着门不让他进去，他无语地看着姜晴，说：“这是我托简瑶给你做的衣服，你试一下合不合身。”
简瑶给姜晴做过一次衣服，关于姜晴的衣服尺寸，她怎么会不知道？
要是不合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姜晴最近胖了……
姜晴从季晨手里接过盒子，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关门了。
季晨一开始还以为姜晴是要让他进去，谁知道差点磕到了门板。他只是过来送衣服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还碰了一鼻子灰。
姜晴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他这么为她着想，只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
不过也是，他难道还敢奢望姜晴抱着他的手臂感激涕零甚至是以身相许吗？
别做梦了。
姜晴表现得看似平静，其实内心还是有很大的波动的。她从来就没要求季晨这么做，季晨却能这么为她着想，说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她打开盒子，看着盒子里的那件汉服，试穿了一下，确实非常的合身。
她摸着光滑的衣服，这应该是上等的蚕丝做成的吧。而且里面还加绒保暖，真是佩服简瑶的手艺。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汉服也有加厚款的，而且穿着这样的衣服，居然很显身材，一点都看不出肥胖臃肿。
姜晴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简瑶为她量身定做的衣服。她看了眼时间，尚且还早，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向简瑶表达自己的真诚的感谢。
电话里，简瑶说：“你要谢的话就谢季晨吧，衣服的材料是他买的，我只是出个手艺活而已。”
说到这里，简瑶顿了顿，问：“姜小姐，你知道季晨要和小曼结婚的事情了吗？”
“不是订婚吗？”话一出口，姜晴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却收不回来了。
简瑶并没有听出什么，说：“订婚和结婚相差不到两个月，对了，我听季晨说，小曼希望姜小姐能给她当伴娘，这是真的吗？”
“是的。”姜晴说，“季晨跟我说过了，我答应他了。”
简瑶得知这个消息，也不好多问什么，就让姜晴早点休息。
姜晴和简瑶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再次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然后把它脱了下来。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这么多的事情全赶一块儿了，她的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多想无用，顺其自然。
第167章 胜负已定
这一晚，姜晴睡得并不安稳。
心中有事，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她原本想赖个床，随手一抓时钟，一看十点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上面少说有十数条短信和四五通电话，都是蔷薇打来的。
姜晴立马回了电话。
嘟嘟声响起来时，她尽可能地让手机离自己远一点。
蔷薇拔高了声音：“姜晴，你是不是又睡懵了，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蔷薇珠连炮轰数落了一顿，姜晴这才说：“三十分钟后，保证出现在你面前。”
“最好是这样，不然这年会我们别参加了，直接认输算了！”说完，她愤愤地挂断电话。
姜晴看着手机里显示对方挂断电话的界面，只觉得好笑。年会是十二点才开始的，蔷薇有什么好急的？
女人要活得从容，才显雍容典雅。
三十分钟后，姜晴准时出现在华人影视楼下。
蔷薇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手机倒数时间，当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了姜晴，她急忙说：“走吧，赶紧跟我去换衣服，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为你挑了一件比较适合你的……”
蔷薇的话还没说完，姜晴就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纸袋子，说：“不用忙活，我自己带来了衣服。”
“那你怎么不早说。”蔷薇郁闷，“早知道我还去折腾个啥啊，这衣服试穿过了吗？”
“穿过了，挺合身的。”姜晴说道。
“那就好，去换上吧。”蔷薇催促。
姜晴发现蔷薇还真是老妈子的命，经纪人都这么贴心的吗？想想也对，艺人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只可惜蔷薇命不好，她的衣食父母并不像其他艺人一样循规蹈矩。
等姜晴换好衣服出来后，全场的焦点，立刻落到了她的身上。
蔷薇一开始还担心姜晴带来的衣服会不合适，现在一看，她是多虑了。
姜晴这一身衣服，是让高级裁缝量身定制的吧？
她围着姜晴走了两圈，啧啧地说道：“姜晴，这一身衣服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你猜。”姜晴明眸一笑。
蔷薇猜不出来，姜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做停留，说：“不是催着我去会场吗？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
“那当然了，光是这件衣服，就足以让你惊艳全场！”蔷薇说话的底气不知不觉足了很多，连腰板都挺直了。
姜晴笑了笑，这都还没进场了，现在说这种话，蔷薇也不怕等会儿打自己的脸？
不是蔷薇不怕打脸，事实上，她的自信，来源于姜晴。
姜晴本身样貌就不错，配上这件汉服。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岂能有假？
众人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见证。
当姜晴穿着这件衣服到达会场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声音的会场，马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络络乌黑如泉的长发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淡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绛唇一抿，珊瑚项链与一对银镯子在腕间比划着，白的如雪，红的如火。
不只是那些男士，连女生看到姜晴的妆容和打扮，也都看呆了。
也不知道是谁轻咳了一声，众人才回过神来，深知自己失态，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姜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蔷薇说得对，这衣服确实为她增光添彩，为此，她似乎又欠了季晨一个天大的人情。
苏千艺正和一个导演交谈，当她看到姜晴身上穿着的汉服时，心中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巧的是，她知道姜晴身上这件衣服，出自何人的手笔。
因为她找过简瑶，求简瑶给她做衣服，但简瑶说自己已经接了其它的单子了，当时简瑶做的衣服，正是姜晴身上穿的这件。
所以，姜晴又先她一步。
苏千艺不服，她绝对不会输在这一件衣服之下。
舞台之上，演技为王！
姜晴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苏千艺身上，后者看到她时，目光中抱有很大的敌意。姜晴没有往心里去，苏千艺一直把她当竞争对手，就凭她身上这衣服，就能给苏千艺带去不小的压力吧。
她一开始没想占苏千艺什么便宜，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说实话，她也不想自己输啊！
姜晴和苏千艺演的是对台戏。
在座的很多人，对姜晴的名头或许有些陌生，但“苏千艺”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新晋一线女星的标杆。
她的影视作品，大家有目共睹，对她的演技，虽然不能和那些混迹圈内多年的老戏骨相比，但以苏千艺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演技，已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与其说众人期待苏千艺今天的表现，倒不如说比较好奇姜晴的表演。能够跟苏千艺演对台戏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或许他们一开始也抱有轻视的念头，但姜晴穿着这身行头出现时，大家很有默契地逐渐转变自己原有的观念。
他们都是有眼力劲的人，自然知道姜晴这身衣服不简单。
相传，当初新人秀大赛上，姜晴穿的就是简瑶设计的作品，难道这件衣服也是……
姜晴可没有他们那么的心思，在众人瞩目之下，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着苏千艺靠近。
跟鞋踩地的声音，尤为清晰。
终于，她停下脚步。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姜晴看着苏千艺，并不盛气凌人：“苏千艺，等会对台戏，希望你我都不会让彼此失望。”
“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苏千艺的眸子冷冷的，“只是你，可别华而不实，让我失望才是。”
“什么叫华而不实？”姜晴轻笑，“难道我们对台戏的背景不是在古时候吗？”
“不需要牙尖嘴利。”苏千艺淡淡地说，“等会台上我们一较高下。”
“随时恭候。”姜晴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
所谓对台戏，是一组可供同时演出的舞台和一种流传的剧种形式。俩戏台左右紧挨相搭，建造各异讲究，两台的演员左右呼应起全场轰动和互动效应。之后变为各**立的演出方法形成热闹的竞争。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开始两人相互吆喝，后面就分道扬镳，各自演各自的剧本。
姜晴演的是《梅花烙》，苏千艺演的是《凤囚凰》，剧本都是精品，和她们搭戏的人也都是科班出身，演技不敢说是上流，但那些人绝不是第一次登台，堪称老手。
原本两台演员左右呼应，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看头。可是，苏千艺有心刁难姜晴，所以一开场，她各种刁钻的提问接踵而至。
这是台下众人没料到的，双方的硝烟味这么浓，苏千艺和姜晴，两人以前是有过节吗？
而面对苏千艺的刁难，姜晴却能很好地化解，并以此反击。所以，对她不熟的人，反倒有种初见惊艳的感觉。
这个姜晴，的确有两把刷子，有资格作苏千艺的对手。
两人，皆是彼此的劲敌。
而双方呼应之后，气氛被点燃了，之后就是各自演戏，姜晴无缝转换角色，那种娴熟程度，不仅是台下的人，连和她配合的小伙伴也惊呆了。
但台上诸位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很快就进入了各自的角色之中。
此时，台下一些拥有一定见地的评论家，开始发话了。
“老韩，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姜晴的身上，带着我们很熟悉的一个人的影子。”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忽然说道。
那个叫老韩的人，和前者一般的岁数，点了点头，只说了两个字：言锦。
“看来这位梅花烙的主演，和言锦的关系不一般啊。”那名老者虚眯着眼，视线落在姜晴身上，没有移动半分。
“老杨，今天这场对台戏，你怎么看？”刚刚被提问的老者，沉默了下，出声。
“暂时还不好说，姜晴的演技虽然纯熟，但那个苏千艺，很明显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老杨说道。
“这可就精彩了，新生代艺人里面，很少有这么出类拔萃的。”老韩点评。
老杨点了点头，附议。
姜晴的表演，确实十分出彩，台下喝彩声此起彼伏。苏千艺虽然很想全身心融入自己的角色，但在一处细节处理上，她还是出了差错。
苏千艺心里一凉，再看姜晴，发挥十分稳定，这让她的心有些慌了。
可能是太过看重这场戏的原因，导致苏千艺的水平发挥得并没有巅峰时要好，虽然稳扎稳打，但出彩的地方，并不多。
反观姜晴，姜晴刚开始还有点规矩，后来基本上放飞自我了。但有言锦长达半个多月的训练，放飞状态下的姜晴，却时不时给众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表演结束后，苏千艺就知道，胜负已定。
她心头涌上一抹淡淡的失落。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
姜晴吐了口气，从表演开始后，第一次看向苏千艺的戏台。
她朝着苏千艺点头示意。
苏千艺虽然有时候咄咄逼人，不可否认，她是个很有潜力的人。
姜晴没有什么想法，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对手，所以她才能成长得这么快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是苏千艺，造就了今天的她。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福祸相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