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这么直白
打死姜晴也想不到，那头怪物都化作一滩铁水了，居然还会自动修复！？
这还怎么打？
姜晴拉着季晨跑着，谁知季晨步伐一趔趄，连带姜晴，差点摔倒在地。
季晨口吐着鲜血，面色惨白地说：“姜晴，我跑不动了，你跑吧。”
他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仅是受伤极重的原因，还有两种药剂的后遗症，季晨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恐怕会有性命之危。
姜晴看着季晨。
季晨也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季晨手掌一动，想去抓姜晴的手，但他放弃了。
他勉强笑了笑，说：“走吧，你带着我，只会受我连累而已。”
姜晴咬着牙，有些倔强地问：“季晨，你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季晨的笑容一僵，沉默。
姜晴很生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她抓住季晨的胳膊，把他放在自己背上。
身后的人开始挣扎。
“姜晴，你快放下我，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季晨嘶哑着声音低喊。
姜晴置若罔闻。
季晨还想动，却听姜晴说：“别动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救我做什么。”季晨的嘴角有些苦涩，“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对你动了感情，但看到你和杨允成结婚，我的心已经破碎了，活着没意思。”
“我没和他结婚。”姜晴说，“那是假的。”
“你没骗我？”季晨只觉得那颗沉寂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姜晴说：“再出声我就真把你丢这不管了。”
季晨连忙住嘴。
躺在姜晴的背上，季晨双手圈着对方的脖子，虽然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但姜晴刚才那番解释，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心一松，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姜晴的背上睡着了。
姜晴找了辆车，也不管是谁的，这种时候，她可不会去顾虑什么。
她把季晨放了下来，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这让姜晴的心脏猛然揪紧。
她使劲地喊了季晨两声，季晨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姜晴知道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上了车，扯下引擎线组开关，启动引擎，驾车离开。
外面的医院无法治疗季晨的伤势，而姜晴也不能施展魔法。一旦她那么做，估计季晨还未苏醒，那头怪物就追来了。
姜晴把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下车，并把季晨抱了下来。
季晨上百斤的体重，姜晴抱他并不吃力。她轻轻地把季晨放在了地上，看着他惨白的脸庞，蹲下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季晨的鼻息很弱，连心跳的频率都比正常人慢了许多。姜晴用衣袖擦了擦季晨的脸庞，帮他把脸上的血渍擦掉。
她叹了口气。
“季晨，你这又是何苦呢？”姜晴不能施展魔法救季晨，为今之计，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取出身上的那一枚魔法石碎片。
这是第七枚碎片。
剩下的六枚，如今在拘天那里。
她的掌心一翻，那枚碎片并没有掉落，而是贴在她的掌心，散发着翠绿的光芒。
姜晴缓缓将其朝着季晨的心脏靠近。
当绿光彻底消失，季晨身上的伤，也奇迹般好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他的呼吸就变均匀了，脸色不再发白发紫，强而有力的心跳，说明他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一切，都要归功那枚魔法石碎片。
那枚碎片，此时就在季晨的心脏位置，姜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如果不这样，季晨一定会死的。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季晨死在自己眼前，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变故，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季晨幽幽地醒来，双眼有些模糊，当她看清姜晴的俏脸时，问：“姜晴，我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你死不了的。”姜晴先是白了一眼，见季晨要起来，赶忙扶住他，有些娇嗔地问，“你起来做什么？”
季晨一愣。
姜晴这小女儿姿态，对他的态度，要比以往好太多了。
他有点不适应，但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他笑着，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说：“姜晴，你真好看。”
姜晴的心里仿佛有根弦被人拨动，脸色微红，嘴上要强地说：“就会贫嘴，不理你了。”
她放开季晨，季晨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一声“哎哟”。
他背后磕着石子了，季晨有些幽怨地看着姜晴，从地上起来，他问：“姜晴，我记得我明明受了很重的伤，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呢？”
“没事了还不好吗？”姜晴催促他上车，“赶紧走吧，一会儿再被那东西追上，我们可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提到那头怪物，季晨就心有余悸。
他溜进车内，系好安全带，身体坐得很直。
姜晴一踩油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带起一阵烟尘。
这一路逃命，姜晴口渴，让季晨下车买水，谁知季晨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片凝重。
他说：“姜晴，你被通缉了。”
“什么？”姜晴发怔，怎么也没想到，崔国强真的会全国通缉她。
季晨说：“现在你不能露面，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你得换张脸。”
季晨知道姜晴会易容，所以不太担心会出什么事。他和姜晴换了座位，姜晴坐在后车座，而他则坐在了驾驶座上。
车子发动，行驶在马路上。姜晴问：“季晨，我有个问题，需要你的解答。”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出现在你身旁，对吗？”季晨准确无误地猜中了姜晴的心思。
姜晴也不拐弯抹角，点头：“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季晨专心地开着车，好一会儿，才说：“姜晴，从你离开杨允成后，我就一直跟着你。”
“跟着我？”姜晴蹙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本来有些话想亲口对你说，但看你去了车站，所以就跟着你过来了。”季晨说得很自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尾随”。
“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吧。”姜晴盯着季晨的后脑勺，因为跟在她身边实在危险，所以她有让季晨离开的打算。
季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鬼使神差地来一句：“我还是不说了，我怕话一说完，心愿一了，不经意就挂了，那可划不来。”
姜晴：“……”
这家伙是在耍赖吗？
她双手环胸，斜眼看着季晨，“你要知道，跟着我你会挂得更快。”
“我可不信。”季晨淡淡地说，“要死掉的话，刚刚就玩完了，我现在也不会在这跟你顶嘴。”
所以，他得出结论：“这么一看，跟你还是蛮安全的。”
姜晴不知道季晨这是什么脑回路，看样子季晨是没死过，因此不知道死字有几画。
有他后悔的时候！
姜晴轻轻吐了口气，既然季晨暂时不愿走，那就由他吧。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搭理他，有件事让他说对了，为了尽量减少一些麻烦，姜晴必须换张面孔。
她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季晨见姜晴不再赶他走，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悄悄松了。
他找了一家酒店，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他没有让姜晴跟随。因为姜晴一旦跟随他，对方势必会让她出示身份证，并进行人脸识别，一旦这么做，姜晴肯定会暴露。
他让姜晴在外面等，他办理好手续，才让姜晴从侧门进来，悄无声息地跟他一起上楼。
至于那辆车，季晨随便停在了路边。他特意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谁让这车是姜晴临时“借”用的呢？
姜晴拍了拍季晨的肩膀，难得夸了他一句：“看不出来，你的心还挺细。带着你总算有点作用，那我暂时就把你留在身边好了。”
“……”季晨无语地看着姜晴，闷闷地问，“这么说话，会不会太功利了？”
“没事，你的心脏承受得起。”姜晴信誓旦旦地说道。
季晨真想一巴掌甩过去。
这么说话，真是欠打。
回到房间，姜晴忙活她的事情。季晨则去浴室洗了个澡。
毕竟一身淡淡的血腥味，虽然他用香水掩饰了一下，但两种味道混合，反而怪怪的。
等他洗完澡出门，姜晴已经是一副新面孔。
她易容的这张脸十分普通，普通到走在路上，绝对没有人回头的那种。
季晨郁闷：“别人都是往好看化妆，你易个容，把自己弄成了村姑，会不会太淳朴了一点？”
“你懂个屁。”姜晴哼道，“洗完澡了就穿好衣服，我是无所谓，可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听到姜晴的提醒，季晨胸口一闷，脸色有点不好看。
姜晴说的是事实，可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姜晴敢说自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吗？
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季晨心里来气。
他走上前，热血上脑，一手抓住了姜晴的手腕。
姜晴看他眼神闪烁，想缩回手。但是季晨抓得太紧了，她根本抽不回来。
她小声地问：“你想干什么？我现在这张脸，难道激起了你的那个什么欲吗？”
“我想上你！”季晨吐了口气，恶狠狠地说道。
这么直白……
姜晴发呆。
第183章 败露
姜晴讪讪地看着季晨，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她看到季晨眼中的某种东西开始翻涌，难得低声下气地说：“季晨，你要清醒点。”
“清醒？”季晨冷笑，“姜晴，我平时就是太怂了，今天我死过一次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姜晴：“……”
几个小时前，季晨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想怎么样？”姜晴蹙眉。
看她蹙眉，季晨心里一颤，半晌没出声。
姜晴等得有些不耐烦，季晨说：“你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就好，就像沙海兰国那趟一样。”
听到这话，姜晴心里暗叹了口气。
这样不清不楚的，不管是季晨自己还是姜晴，甚至还有黎曼，关系太复杂，以后很难说清。
姜晴不想让季晨难做人，可有件事，她又不得不同意季晨的请求。
那就是她的魔法石碎片，有一枚在季晨身上。
在她找齐剩下的两枚碎片前，季晨不能有任何闪失。
季晨并不知道，他之所以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小命，完全是魔法石碎片的功劳。只是这么做，对魔法石碎片会有损害。
如果魔法石碎片对季晨的身体产生排斥效应，后续的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这才是姜晴同意季晨留下的原因，不管是对季晨负责，还是她的魔法石碎片，她都不想横生枝节。
何况还要那个怪物虎视眈眈，现在的姜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如履薄冰。
……
姜晴洗澡的时候，听到了季晨的手机铃声。
季晨把电话摁掉，对方一会儿又打了过来。
姜晴说：“你有电话就出去阳台接，把落地窗拉上就行。”
外面没有声音，不一会儿，姜晴关了花洒，恰好听到拉门声。
季晨的声音有点模糊，但姜晴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字，听这只言片语，还有季晨现在的语气，这电话应该是黎曼打来的。
话说未婚妻查岗了，季晨现在又不能跟黎曼撕破脸皮，主要是姜晴不希望他这么做。
黎曼之于季晨，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姜晴不得不承认，如果季晨有黎曼的帮衬，他这一生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甚至是他的人生，应该都会达到一个不错的高度。
姜晴洗完澡出来，用毛巾包着头发，她同样穿着浴袍。
季晨的浴袍是淡黄色的，而她的浴袍是淡粉色的……
季晨从阳台进来，看到姜晴穿着浴袍，以及宽松的浴袍不自觉露出的一抹雪白，让季晨多看了两眼。
姜晴察觉到季晨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胸，随后用手捂着，扬起眉，有些生气地说：“看什么看，没看过是吗？”
“看过了。”季晨说了句姜晴差点吐血的话。
姜晴不想理他，刚想去吹头发，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姜晴一看是黑玫打来了，按下接听键。
“姜晴，你真是长脸了，我刚出远门回来，就看到了电视报纸上都是关于你的信息。”黑玫戏谑地说道。
姜晴知道黑玫指的是她被通缉的事，平静地说道：“黑玫，我的近况不好，你现在要是有能耐了，可以过来支援我一下。”
“怎么，又被那怪物逮到了？”黑玫问。
“嗯，差点就死了。”姜晴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黑玫说：“姜晴，我虽然成功唤醒了魔灵，但要对付那怪物，恐怕还不是时候。”
“你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姜晴不相信黑玫什么后手都没留。
黑玫听出姜晴话里的意思，解释：“我用过海魔焰将那怪物熔化过，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它就又恢复如初。对付这种让人头疼的东西，你觉得我有胜算？”
“既然你知道那怪物是不死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姜晴心里一沉。
黑玫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算是你来我往吧，之前你请我喝的那杯血腥玛丽，不是也动了手脚了吗？”
虽然这事有一段时间了，但姜晴记忆犹新。
如黑玫所说，她确实动了手脚。
因为那血，是她的。
黑玫见姜晴不吱声，继续说道：“姜晴，我身体里有你的血，化不开，所以炼化黑魔石的时候，差点出大事。你说说，你对我这么‘好’，我现在这样报答你，我们算扯平了吧？”
“黑玫，我承认那时候我做得不对，但是要对付那怪物，我们必须联手才有可能打败它。”姜晴深吸了口气。
黑玫摇了摇头，没有跟那头怪物硬碰硬的打算，懒懒地说：“姜晴，我暂时需要和魔灵磨合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我都会避着不出。”
闻言，姜晴有些生气。
当初是黑玫要去攻打异能者联盟，才会把这头怪物引了出来。后面发生这么多事，现在黑玫不想收拾烂摊子了，就打算丢给她？
如果不除掉这怪物，纵然让姜晴找到了剩下的两枚碎片，她也无法把碎片融成魔法石。因为那样做必须施展魔法，一旦有魔法波动，势必会引来那头怪物。
现在黑玫撒手不管，姜晴真想跟她打一架。
黑玫没有给她那个机会，没说什么话，就把电话挂了。
“草！”姜晴怒骂了一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季晨见她心情不好，知道她有烦心事，所以也不敢触她的眉头，独自一人呆在一边。
他肚子有点饿，想着出去买点什么吃的回来。
他问姜晴想吃什么，姜晴让他自己看着办。
然后季晨就出门了。
姜晴翻着通讯录，找到拘天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
拘天现在每天陪着唐雅芝，整个人的生活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他很满足这样的生活，所以心情不错。
姜晴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拘天笑着问：“姜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拘天，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想向你请教一个事。”姜晴快速说道。
拘天听出姜晴语气中的凝重，微微收起玩笑的心思，淡淡地说：“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黑玫已经成功唤醒魔灵了，但她却不肯跟我联手除掉异能者联盟那边放出来的那头怪物，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姜晴是没法子了。
拘天说：“黑巫师有个致命的缺点，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有吗？那你快说！”姜晴的心脏狠狠地跳了起来。
拘天把玩着手里的几颗碎石子，说：“黑巫师都怕你们的鲜血，只要你变着法地耍点手段，让黑玫喝你的血，你就能让她乖乖听话了。”
姜晴：“……”
她没好气地说：“就是因为我这么干了，所以黑玫现在对我很排斥。”
“哦？”拘天的语气带着一点惊讶，“听你这语气，那黑玫已经化掉你的血了？”
“不然她敢这么跟我装大爷吗？”姜晴苦笑。
“不可能啊。”拘天的眉峰拢起，“一旦血液入体，没有那么轻松解开才是。”
“连你也不知道化解之法？”这下子轮到姜晴好奇了。
拘天干咳了一声，说：“这种事我又没经历过，不知道很正常。不过你也真是的，她说化解了就化解了，你不会自个儿试试引动血咒吗？”
“……”拘天这话说得轻巧，一旦姜晴这么做了，血咒起效用，黑玫没有化解的话，会瞬间死于非命。
她现在还需要黑玫当帮手，不可能让黑玫死的。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我老婆喊我睡觉了，我不说了，挂了啊。”拘天很干脆利落地挂了姜晴的电话。
姜晴对着手机骂了句“老流氓”，把手机丢在一边。
拘天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姜晴打算和黑玫见一面。
可黑玫绝对会躲着她，这就有点棘手了。
季晨回来，见姜晴趴床，一蹶不振的模样。
他把吃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问：“我打包了卤料和过桥米线，起来吃点吧。”
姜晴肚子饿了，取了一份过桥米线。
她一边吃米线，一边问：“季晨，如果有个人不想见你，躲了起来，你有什么办法让对方出现吗？”
“简单啊，定位对方的手机。”季晨随口一问，“你想找谁？”
“我想找黑玫。”姜晴把米线吸进嘴里，轻轻嚼着，说，“没有黑玫帮忙，我一个人对付那怪物，根本就不是对手。”
季晨很自然地联想到刚才姜晴打的那通电话，想来是黑玫打来的，否则姜晴不会那么生气。
他放下碗筷，说：“你把她的号码给我吧，我让王大年去查一查。”
“能查到？”姜晴追问。
季晨点了下头，“可能要一点时间，不过你放心，一定能定位到她的具体位置的。”
姜晴大喜过望，以前怎么没发现，季晨还是一个宝藏男孩呢？
她把黑玫的手机号码给了季晨，季晨出了阳台，打了个电话。姜晴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季晨的身影。
她心里有些感慨。
小娄回去了，幸好还有季晨在。
有季晨在身边帮衬，姜晴的压力会小一些。
尤其是在她不能动用魔法的时候。
她不想杨允成卷进来，是因为她和杨允成只是普通朋友。
至于季晨……
只怕姜晴自己也说不出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第184章 我看你是皮痒了
季晨手底下那些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出两个小时，就把黑玫的具体位置找出来了。
让姜晴诧异的是，黑玫并没有躲在什么山沟沟里，她人就在京南。
黑玫跑京南来了？
姜晴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洪门的事。
洪门的人被杀，会不会和黑玫有关？
只是姜晴的猜测，但她有种预感，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现在连警方也牵扯进去了，而且异能者联盟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理不出头绪，便想着抛下这些去找剩下的两枚碎片。
她决定去找黑玫。
虽然上次血腥玛丽的事，她阴了黑玫一把。但这次她险些命丧那怪物之手，算来她与黑玫两清了。
姜晴和黑玫都清楚，双方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要想对付那个怪物，她们两人不联手，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姜晴才想去找黑玫。虽然双方一开始是对头，但伴随着形势的变化，两人目前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对方，而是异能者联盟放出来的那怪物。
京南，听雨楼。
听雨楼是一家高级会所，名字起得颇有诗意，更重要的是，这家会所是杨允成开的。
姜晴现在名义上贵为杨允成的夫人，听雨楼是杨允成的产业，姜晴要进听雨楼，没有人阻拦，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而姜晴空降听雨楼，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允成的耳里。
姜晴让前台工作人员取来宾客名单，很快就锁定了黑玫的包厢。
她打开电梯，不急不忙地走了进去。
季晨被她安排在听雨楼外面，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黑玫逃走。因为黑玫也不敢轻易动用黑魔法，所以姜晴很肯定，黑玫要想离开，也得像普通人那样找出口。
而出口有季晨把守，除非黑玫施展黑魔法，否则她是走不了的。
姜晴站在包厢门外，抬手敲门。
“咚咚！”
她敲得很有节奏。
包厢里传来了黑玫的声音，“进来吧。”
姜晴推门而进。
看到她时，黑玫眼里没什么波动。
她举着高脚杯，喝着香槟，说：“姜晴，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所以你一直在这等我吗？”姜晴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准确点说，我没在等你，我在等另外一个人。”黑玫淡淡一笑。
“哦？”姜晴挑眉。
黑玫见她不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身体稍稍往姜晴这边凑了凑，小声地说：“姜晴，你说，要是杨允成知道，一个能救他母亲的人，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死去而不施以援手，杨允成会怎么想呢？”
姜晴的脸色霍然一白。
她双手攥紧，盯着黑玫，面色冷肃。
黑玫掩唇一笑：“姜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心里怪发毛的。”
姜晴冷冷地问：“说吧，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还不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黑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有那么一刻，姜晴很想和黑玫撕破脸，但她还是忍下来了。还不是时候，就算真要打，也得先把那个怪物解决了。
“黑玫，如果你还为了血腥玛丽的事情耿耿于怀，我可以向你道歉。”姜晴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地说道。
黑玫摇头：“姜晴，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低姿态，不像你的作风啊。”
“不然呢？”姜晴抬起头，眼神漠然，“要是你真要和我鱼死网破，那我愿意陪你玩玩。”
被姜晴这么盯着，黑玫有些不舒服，但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写在脸上，而是半开玩笑地说：“姜晴，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既然来了，我们还是谈谈怎么合作吧。”
姜晴知道这未必是黑玫的真心话，可黑玫既然松口了，她也不会继续咄咄逼人。
“黑玫，合作之前，有个坏消息我必须提前告知你。”姜晴说，“警方现在通缉我，所以要解析那怪物的金属材料，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就知道，那些人靠不住的。”黑玫叹了口气。
她取过旁边另外一个杯子，给姜晴倒了杯香槟。
“姜晴，听说这家听雨楼是你家那位开的，那今天这瓶酒，就算你请我的。”黑玫是铁定要占姜晴的便宜了。
姜晴并不心疼这点钱，等会出去，她自行把酒钱补上，这不算什么。
只是黑玫这态度，让她对双方的合作产生了不信任感。
眼下就只有这条路能走，黑玫就是料定她的心思，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黑玫喝完杯中的酒，路过姜晴身旁，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是想要围剿那怪物，就跟我说一声。但是我目前不建议你这么做，要是没有把握，送死的战斗，我是不会去的。”
说完，一道关门声随之响起。
姜晴举起桌上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她放下杯子，心中有气。
她生气并非因为黑玫的态度，而是黑玫的话正好说中了她的担忧。
要是真打不过，那她要面临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姜晴不敢赌。
生死攸关，马虎不得。
她刚要出包厢，迎面却走来了一个人。
杨允成一听说姜晴在这里，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风风火火地赶来。
见面的时候，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没开口。
最后还是杨允成打破了沉寂。
“吃饭了吗？”他小心地观察着姜晴的脸色，“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网红店。”
姜晴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点头说：“前面带路吧。”
她原以为杨允成是带她去吃饭，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去吃红烧猪肘子。
姜晴被那诱人的香味吸引，同时又有一些负罪感。
吃这么油腻的猪肘子，不长胖才怪。
于是她一边暗暗说着减肥，一边大口大口地咬着猪肘子。
吃得嘴角流油，姜晴恍若未知，直到杨允成拿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姜晴的吃相才有所收敛。
她从杨允成手中接过纸巾，说：“我自己来就好。”
姜晴有意和杨允成保持距离，杨允成能够感受得到。他并没有因此不满，更没有生气，他知道，感情就像酿酒，需要时间沉淀，才会香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美女当前，好看不好追，不下苦功得不来。
姜晴吃完肘子，打了个饱嗝。她看着自己桌上堆积如山的骨头，再看看杨允成碗里那只尚未啃完的猪肘子，脸颊微红。
“杨允成，你是不喜欢吃这家的猪肘子吗？”姜晴回味了一下，“我觉得他家的烤肘子还是很不错的。”
杨允成不是不喜欢，而是看姜晴吃肘子时，他心里觉得满足。
似乎这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姜晴不懂杨允成心里的想法，反正她是吃饱了。姜晴一向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那种，再说杨允成有钱，他要是饿了，可以自己叫东西吃，不必操心。
从猪肘子店出来，姜晴就和杨允成分道扬镳了。她知道杨允成公司还有事等他处理，就算杨允成不说，试想一个公司老板，在工作时间离开公司，说他没事做，谁信啊。
姜晴又不是没接触过这一层面的人，季晨不就是了吗？
以季晨平日里的工作对比杨允成，很容易联想到杨允成平时要做的事情应该也是挺多的。
难得他跑这一趟，有心。
目送杨允成驾车离去后，姜晴和季晨汇合。
季晨问她和黑玫聊得怎么样，姜晴坐在副驾驶座，说：“只能信一半，黑玫是个利益至上的人，而且喜欢利益最大化，和她合作，一方面要防着人形怪物，另一方面也得防着她才行。”
“真那样，你不是太累了吗？”季晨问。
姜晴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那有什么办法，不跟黑玫合作，光我一人，根本就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
“那你可以找拘天啊，论修为，拘天不可能比黑玫差的吧。”季晨早有这个想法。
他能想到的事，姜晴怎么可能想不到。先不说她要以什么理由请动拘天，光是拘天和唐雅芝现在腻歪的，人家老夫老妻热炕头，姜晴实在不好意思让拘天和她冒这个险。
而且她笃定，就算她真的腆着脸跟拘天说了这事，拘天也不见得会帮忙。
他把淬魔借给姜晴，已经还了她的恩情了。
大家互不相欠，拘天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姜晴强求不得。
说了这么多，姜晴才想起来季晨还没吃饭，问他想吃什么。
季晨说：“我刚刚吃了碗豌豆粉，是当地特色，味道还不错。”
“豌豆粉？”姜晴有点感兴趣，“地瓜粉和土豆粉以及凉粉我都听过，但豌豆粉是第一次听说。”
季晨咧了咧嘴角，笑：“你直接说你想去吃不就行了吗，你和我之间，不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姜晴笑着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把求欢说出口，但我不行。我没你坦率和大胆，行了吧。”
季晨：“……”
之前的一时之气，所以口不择言，姜晴居然惦记到现在？
都说女人记仇，诚然不虚啊。
他下次说话得注意点了。
不能光说不做哇！
要是姜晴真生气打他，好歹他也能占占便宜再去挨揍啊。
生意人，哪能吃这种亏。
第185章 她走时,只有阳光陪她
和黑玫谈拢后，接下来，姜晴想调查一下洪门的凶杀案。
她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清白。
她准备再去洪门凶杀现场一趟。
姜晴要去，季晨自然跟随。
夜深。
明月当空，四周静寂，只有虫鸣此起彼伏。
两道身影悄然爬上一堵高墙，随后纵身一跃，跳入院子里。
这两人，就是姜晴和季晨。
因为大门那边贴了封条，加之姜晴不能使用魔法，所以他们才会做翻墙的举动。
跃入墙内，四周一片寂静，尸体虽然被清理干净了，但空气中依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画着很多白线，姜晴让季晨留点神，不要毁坏，以免留下证据。
姜晴依稀记得，虽然洪门的人死了不少，但她并没有见到洪萱素的尸体。洪萱素是现任洪门门主，她要是逃过一劫的话，会躲去哪里呢？
洪门分舵太多，要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季晨眼尖，看到了白线的正中央，有一个丈深的脚印。
他喊来姜晴，说：“姜晴，你看，这脚印是不是那怪物留下来的？”
姜晴蹲了下来，先是用手量了量那脚印的深浅，捡了块碎石，用手捏了捏。
这大理石的硬度不可小觑，饶是如此，脚印还是陷进去了这么深，那个怪物的力量，确实可怕。
“警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个脚印，这个案件存在太多的疑点，他们光凭监控就对你进行全国通缉，未免太草率了。”季晨皱眉，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是常识，季晨都看得出来，警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难道这件事还有内情？
在没有得出一个头绪之前，姜晴不会贸然给崔国强打电话。如果她的猜测是错的，崔国强在获悉她的位置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对她进行抓捕。
姜晴在不能动用魔法的情况下，真遭遇到这种事情，会变得束手束脚。
从洪门总部退出来，姜晴和季晨找了个地方落脚。
明月当空，将路旁树木的影子拖得老长。
季晨和姜晴并肩走在路上，天有点冷，季晨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姜晴的身上。
姜晴一怔，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庞。
她刚想把外套取下来，却听见季晨用温柔的嗓音说：“你披着吧，别着凉了。”
姜晴点了点头，手悄悄放了下来。
莲步微移，两人继续朝前走着。
姜晴看了看天上的星，迟疑了下，问：“你这次出来，有跟黎曼交代吗？”
“嗯。”季晨发出一道轻轻的鼻音。
“算算日子，你们两个人大婚的日子应该也快到了吧？”姜晴又问。
这一次，季晨没有任何反应。
姜晴发现季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她的后面，转身，正要喊他，季晨忽然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感受着那宽阔的胸膛以及有力的心跳声，姜晴下意识挣扎了下，谁知道季晨搂得更紧了。
姜晴在心里叹了口气，问：“季晨，你这是做什么呢？”
“姜晴，这么久了，我从未向你表达过我的心意。”季晨的声音好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一样，“这一次，我不想再欺骗我自己了。”
“你别说。”姜晴并不想季晨把余下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季晨闭着眼，喃喃，“难道我喜欢你，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的。”姜晴听着季晨的话，鼻子微微泛酸，藏在外套下的双手悄然握紧，“季晨，我和你不合适的。”
“那什么才是合适的呢？”季晨反问，“难道我和黎曼，我们两人就一定合适吗？”
面对季晨的质问，姜晴抬头看着他，望着这近在咫尺的脸庞，她有些倔强地说：“季晨，黎曼挺好的，看得出来，她是爱你的。”
“爱？”季晨低低一笑，笑容有些酸涩，“什么是爱呢？”
“我也不知道。”姜晴的眸子有些黯然。
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紧接着，季晨低头，猝不及防地攫住她的红唇。
姜晴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睁大眼睛，有些彷徨无措地看着这张近在眼前的俊脸。
她伸手推着对方的胸膛，但季晨死死地抱着她，丝毫不肯松手。
姜晴闭眼，眼角有泪珠滑落。
季晨看着姜晴眼角残余的泪痕，那一刻，他有一丝莫名的心痛。
他放开了姜晴，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那巴掌声，在宁静的夜里是如此响亮。
“姜晴，对不起。”季晨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晴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若无其事地笑笑，说：“季晨，我们两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一直都会是。”
季晨看着她的眼睛。
那一刻，他有多想告诉姜晴，他想要的，并不只是当她的朋友。
可他该怎么说出口？
姜晴转过身，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接下来，我要去河西一趟。”
“我陪你去。”季晨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用的啦，你要结婚了，就乖乖回去当你的新郎吧，我估计是喝不上你的喜酒了，所以就在这里，在今晚，祝你新婚大喜。”姜晴的笑容很纯净。
季晨别开视线，声线有些低沉：“姜晴，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话。”
“可我就只会说这些话。”姜晴静静地看着季晨，“季晨，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成家立业了。”
“姜晴，我……”季晨还想说。
姜晴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
“季晨，说什么都没用的，我心意已决，你就别再逼我了，好么？”姜晴近乎乞求的口吻。
这样柔弱的姜晴，季晨并不多见，感受到姜晴心中的复杂，他没有多说什么。
半晌，他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季晨，谢谢你的成全。”姜晴指着他身后的路，说，“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你回北海，我去河西，我们别再见了。”
“不再见吗？”季晨心有不甘，“姜晴，就算你拒绝我，也不用这般绝情吧。”
“这不是绝情，这是为你好。”姜晴轻轻吸了口气，“男人要专一，三心二意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我只对你，难道就不行吗？”季晨的心里有些烦躁。
说好的不提，终究还是逃不过。
姜晴默默看着季晨，伸手，趁着季晨不注意，一个掌刀把他打昏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季晨是不会甘心的。
既然如此，那坏人就由她来做好了。
不管季晨醒后是恨她还是恼她，都由他去吧。
姜晴把季晨放在了一处逼仄的地方，将身上的外套取了下来，披在了季晨的身上。
她担心季晨着凉，还特意取了隔壁人家的一块木板，希望季晨能在隔壁人家发现木板被偷之前醒来，不然被人胖揍一顿，那可不关她的事。
姜晴看着双眼紧闭的季晨，看着他那光洁的额头。
她叹了口气。
微微俯身，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季晨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片刻后，她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季晨，翻涌的心绪被她压下，转过头，走得十分坚决。
……
河西位于北部平原，地势平坦，交通发达。
姜晴换了张脸，没有身份证，一路上只能坐大巴过去。
大巴车偶尔也会遇到巡逻的交警，每当这时，姜晴都会装睡。
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姜晴的心脏跳个不停。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她不想再折磨自己的小心脏，于是在路边的一家车店买了辆二手车。
因为她证件不齐全，所以花的钱比较多。姜晴倒不是很在乎，这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性能不错，算算路程，开这车走国道的话，再过半天应该能到河西。
只是茫茫河西，姜晴人生地不熟的，找谁帮忙好呢？
她听说河西这边有三大玉石集散中心，倒是可以先去集散中心碰碰运气。
魔法石碎片像玉非玉，价值要比普通的玉石高出不知多少倍，如果它真在河西的话，说不一定真会流入这三大玉石集散中心也说不准。
这期间，杨允成给姜晴打了个电话，姜晴接了，但没有告诉杨允成有关自己的具体位置，只是说忙完了会回京南见他一面。
当然，这是宽慰的话语，到底会不会去，姜晴自己都不清楚。
至于季晨，姜晴没给他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机会，直接拉入了黑名单。
想来季晨没死心，用公共电话打了过来，姜晴想都没想，直接关机了。
她开着车，路途遥远。
太阳高照，有些灼热。
姜晴放下车窗，吹着热风，打开音响，里面放着不知道是哪位女歌手唱的歌。
漫长的公路看不到尽头，但姜晴的心没有任何动摇。
河西之行，她非去不可。
搜集魔法石碎片这么久了，就只剩最后两枚，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可以拦住她的脚步。
姜晴这么告诉自己，心烦意乱之时，她一脚油门，车子在公路上咆哮。
没有可挂念之人，甚好！
想不该想之人，徒增烦恼！
过往种种，该忘！
该忘！
第186章 迎客星
茶马道玉石集散中心。
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游客车辆络绎不绝。姜晴抵达那里的时候，连找个停车位都很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车位，姜晴把车停好，半个小时过去了。
本来人就多，这时候更是不得了。姜晴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挤了进去，看到大门处有工作人员，她快步上前：“请问拍卖行怎么走？”
工作人员有些错愕，失笑地说：“您怕是搞错了，我们这边是玉石集散中心，并不是拍卖行。”
姜晴搞了个乌龙，顿时大窘。她脸上红晕稍褪，又问：“那你们这边的营业时间一般从几点到几点？”
“我们一般是早上五点开门，中午十一点歇业，下午和晚上铺货，不做生意。”虽然从交谈的第一句话开始，工作人员就看出姜晴是个小白，但她出奇地耐心，一点也不嫌姜晴麻烦。
姜晴讪讪一笑，问：“我叫姜晴，请问你叫什么？”
“朱雅红。”朱雅红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谢谢你，朱小姐。”姜晴感激一笑，朝着入口走了进去。
等她进去后，朱雅红走到一边，拿起对讲机，说：“来了个外门的，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嫩黄色天鹅绒齐膝裙，黑色的高筒靴。”
她快速地报出了姜晴的衣着特征。
说完这些，朱雅红又到一旁招呼客人去了。
姜晴哪里知道，自己一进门就被人当成冤大头了。
陌生人对你的好，有时候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理所当然。
很快，有导购来到姜晴身旁，并把她领到了柜台。
柜台里有翡翠玉镯、貔貅挂件、同心圆和墨玉等等，价钱几千到数十万不等。
姜晴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对柜台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何况，她左手上戴着的那只镯子，要比全场的所有镯子都值钱。
那可是真正的祖母绿。
价值连城！
姜晴见导购一个劲儿劝她买头货，她听得不耐烦了，就问：“你们这里除了卖翡翠，有收翡翠或者是拍卖翡翠的吗？”
她的这句话，直接让导购小姐愣神了。
导购呆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问：“您是来卖翡翠的？”
“是。”姜晴冷笑，“但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收得了。”
她的口气很大，导购不满姜晴的态度，语气加重：“那就要看您拿出来的是什么货色了。”
“纯祖母绿翡翠镯子，你觉得够分量吗？”姜晴双手环胸。
导购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看到姜晴一脸笃定的模样，她深深吸了口气，摆了个“请”的手势，“如果您说的是真的，请往这边走。”
姜晴想都不想，跟着导购进了一个侧门。
这个集散中心，内有乾坤。
侧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没有什么光，所以一路上摆满了蜡烛。
姜晴看到这幕景象，黛眉轻轻上挑。
她没有出声，就这么默默地跟在导购的后面。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那木门后，又是一副新的景象。
拍卖场！
姜晴曾经在洪萱素管理下的内市看过这种陈设布局，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时拍卖场里坐的人并不多，三五成群，有很多的空位子。导购让姜晴稍作歇息，一会儿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与她沟通。
姜晴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她毫不担心这些人会对她做什么，虽然她奈何不得那人形怪物，但面对集散中心里的几条杂鱼，她完全不放眼里。
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如刚才的导购所说，确实有个贵妇朝她走来。
一身绛紫色对襟宫装，上面以紫金丝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图案，衬得体态丰腴，肤若凝脂。
来人自报家门：“您好，我是拍卖场负责人苏玉，想拍卖的是祖母绿手镯的人就是您吗？”
姜晴点头：“是我。”
她把腕上的手镯亮了出来，“就是这一只，你给估个价吧。”
见到姜晴腕上那只祖母绿手镯，苏玉的眼神瞬间直了。
她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狂喜，姜晴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这拍卖场接不了这单子吗？”
苏玉连忙娇笑道：“看您这话说的，偌大的河西，如果我们茶马道吃不下，您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家来拍卖您的手镯了。”
“哦，那你说说，我这手镯大概几位数起拍？”姜晴的笑容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戏谑之意。
她此时的心情痛快极了，不能施展魔法，可她也不会看这些人的脸色，至少，有这只祖母绿手镯在，她就是整个拍卖场当之无愧的大爷！
苏玉面露为难地说：“这位小姐，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姜。”姜晴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姓。
“姜小姐您好，是这样的，手镯起拍价的估计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商榷，而且会经过最权威的程序，最终给出定价。”苏玉满脸的真诚，“您放心，我们拍卖场绝对会拍出一个让您满意的价格。”
“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姜晴十分爽快地把手镯摘了下来，将其交给苏玉。
全程下来，姜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好像她不怕拍卖场耍手段，把她的手镯掉包一样。
做完这些，姜晴再次落座。她的目光逡巡了全场一遍，发现有几道隐晦的目光正暗暗注视着她。
虽然这几道视线看似都不在她的身上，但姜晴敏锐地感觉到，四周的气氛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拿出祖母绿手镯的缘故吗？
有句古话叫做财不露白，这道理众人皆知，苏玉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拍卖场的规矩，难道在她取出祖母绿手镯的时候，苏玉不该请她到独立的房间再进行洽谈吗？
苏玉必然是知道的，而且姜晴也相信，拍卖场有拍卖场的规矩。之所以苏玉没这么做，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要说姜晴之前没反应过来，那现在看到周围这几道隐晦的目光，她心里顿时了然了。
“想玩玩那就陪你们玩玩喽。”姜晴往后一躺，后背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来了句，“最后谁玩死谁，可还不知道呢。”
……
拍卖场陆续有人走了进来，很快，数千座的大会场，不到半小时就坐满了人。
这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伴随着他们轻微的动作，整片会场倒有点像波动的黑色海浪。
姜晴的目光缓缓地朝拍卖台上聚拢。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玉换上了另一身衣服，亮丽光鲜地站在拍卖台上。
她身着白色紧身露背连衣裙，飒爽冷艳的妆容搭配魅惑的眼神，彰显其独特的成熟女人的气质。娇嫩美背露了出来，大秀完美身材。
姜晴咂了咂嘴，感叹：“真是个尤物！”
苏玉的俏脸上施着一层淡淡的妆，在灯光的照耀下，让她尽显风采。
不论是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一举一动，众人的心都会随着她的目光的移动而受到牵动。
或许在场的许多人本意是来拍卖，但一见到这个女人，就会忍不住心猿意马。
所以，即便是物品溢价了，他们也会因为苏玉下足血本，只为博得美女一笑。
姜晴的心思玲珑缜密，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许多门道。
不得不说，拍卖场的水，还是很深的。
水深王八多，千年王八万年龟，就让她见识见识，这号称河西最大吞金能力的茶马道集散中心，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吧。
苏玉手里拿着话筒，视线扫了全场一拳，娇声笑道：“茶马道拍卖场很荣幸今天能等到诸位贵宾的到来，知道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第一件拍卖物品——迎客星！”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是伸长脖子，努力向拍卖台望去。
迎客松或者是满天星什么，大家听过，也见过，但这迎客星是什么东西？
只见工作人员搬上来一块黄龙玉，黄龙玉是滇城盛产的，与产翡翠的山脉同出一座。只是翡翠的开采的地方在向阳的那一面，而黄龙玉最早发现在阴面。
它不像翡翠那样，所有的颜色一应俱全，主要以黄白红为主。而工作人员搬上来的这块黄龙玉，一有花草图案，二有流沙。
这是天然形成的，熟知黄龙玉的人都知道，在黄龙玉里，价值最高的当属天然花草图，接下来就是流沙。
而拍卖场第一件迎客星，它的不凡之处在于正面是迎客松的花草画，栩栩如生，几乎可以说是纤毫毕现。而它的背面，居然是星辰大海的画面。
两幅景象都有其惊艳所在，光是这些，这块黄龙玉的价格，就不低于七位数。
姜晴能发现，周围那些人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黄龙玉据说在冬奥会那时候将会成为国玉，到时候玉价的涨幅，将会是极为惊人的。如果把这块迎客星拿到手，那么当其成为国玉时，转手一卖，价格绝对不只是翻上几倍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瞧准了商机，所以接下来的迎客星之争，怕是会相当激烈。
第187章 赵谦谦
姜晴不懂黄龙玉，也不想参与竞争。
所以，她选择眯眼养神。
一块黄龙玉，原本价值七位数，但在拍卖场，因为竞争的原因，价钱翻了几倍，眼看着就要破八位数，苏玉脸上的娇笑愈发灿烂。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如果继续喊价，就超出了这块玉石的价值。哪怕坐等升值再将其卖出去，也有得不偿失的风险，所以在这关节骨上，总算是停了下来。
虽然最终的成交价没有超过八位数，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价格了。
很多人穷其一生，工资都不见得能突破七位数，这还是在房车没有计入其中的情况下。
这就是为什么明面上是玉石集散中心，暗地里却开有拍卖场，寻常身份和家境的人，根本进不来这种地方。
这是有钱人的专属会场，传说中的销金窟！
接下来拍卖的古玩字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许多人挤破脑袋想要抢一件回去，竞争愈发激烈。
“附庸风雅。”姜晴摇了摇头。
如盛世存玉，乱世藏金一样的道理。谁又知道，这些名家字画最初辗转他人之手时，是何等的轻贱。
姜晴漫不经心地扫着在场的人，突然，她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嘈杂的人群中，有个人影随着人群欢呼而走动。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几乎看不见他的小动作，但姜晴还是很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赵谦谦正忙着掏别人钱包，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自然地转过头往身后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多疑了？”赵谦谦低语喃喃。
……
这次拍卖终于到了的白热化阶段，当苏玉请出祖母绿翡翠手镯的时候，举座哗然！
不少对翡翠有研究的人，一眼就认出来，这赫然是清末那位戴过的手镯！
珍品！
种水色工，无可挑剔。
这样的手镯，起拍价直接超过了八位数，而且隐隐有破九位数的兆头。
它的喊价涨幅快得令人咋舌，连姜晴都有些惊讶，褚健和梅朵送她的手镯，居然这么值钱？
要是杨允成知道她一来河西，就把这只手镯拍卖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跑来训斥她？
恐怕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但是何妨呢？
姜晴现在换了张脸，别说杨允成来了，就算她站在他面前，杨允成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所以，姜晴心安理得。
卖手镯只是兴起而为之，没有理由。
非要说个为什么，只能说是姜晴目前手头缺钱。不涉及买房买车，只是这手镯戴着太显眼，和她现在这张脸不搭，所以她就把它卖了。
这只手镯最终售价突破了九位数，溢价之高，不枉河西第一拍卖场之名。
姜晴拿了钱，招呼都不打，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她隐约能感受到，有好几道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有这么多的钱，不招人惦记，反而不现实。
虽然苏玉把钱打在她的银行卡账户上，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能把姜晴抓起来，威逼她把密码说出来。
这是有了异心的人通常会有剑走偏锋的极端想法，谁让姜晴就一个人，还是个女的。
倒不是这里的人对女性有偏见，而是自古以来，女性都会稍稍处于弱势地位。
姜晴从后门出来，汇入人群中。尾随她的这些人中，有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点意思。”姜晴嘴里莫名地说了句，毫不掩饰的笑意，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很愉快。
幸好这抹笑容没引起旁人的关注，不然肯定会误以为姜晴脑袋坏掉了。她现在可是香饽饽，人人都想扑上去咬一口，这种处境之下，竟然还笑得出来？
姜晴起了猫捉老鼠的念头，从人群中走出来，拐进了一条巷子中。
尾随她的几人，在小巷口碰面了，众人心照不宣，只是看向彼此的眼中，有着戒备和敌意。
肥肉只有一块，到底谁能吃到嘴里，各凭本事。
谁都想独吞，所以得防着彼此。
而赵谦谦，就在这此列。
姜晴在巷子里等候多时。
谁也没想到，姜晴不躲不跑，就这么站在巷子里等着他们。
大家心里犯嘀咕，所以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各自伪装。
但巷子就只有一条，多余的伪装，实在太假了。
姜晴看不下去，出声喊道：“你们几个，是不是看上了我的上亿钱财？”
她的直言不讳，更加让人猜疑。
姜晴见这些人在关键时候投鼠忌器，有些哭笑不得。为了刺激对方，她直接把自己的银行卡拿了出来。
“那笔钱就在这张卡里，密码很简单，就只有六个零。但是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所以想请教一下各位。”姜晴一脸正经，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有人屏息。
听到银行卡密码的时候，他们险些按耐不住，但他们想知道姜晴耍什么花样，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贸然行动，说不定会万劫不复。
姜晴很满意地看着众人，既然这么配合，那她就再下一剂猛料：“我可以与你们当中一人平分这笔钱，毕竟钱这种东西，谁也不嫌多，要是分的人多了，那分到的钱就少了，大家说是不是？”
有点诡异的，这些原本想抢劫姜晴银行卡的一干人等十分配合地点了下头。
姜晴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所以，你们当中，谁有这个本事与我平分亿万钱财？”
这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关键时候，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见赵谦谦站了出来，说：“大家听我说一句，这娘们就希望我们窝里反呢，等我们自相残杀，全都倒地不起的时候，她转身就走了，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谦谦确实很有脑子，但再有脑子的人，在金钱面前，也很难抵抗住。
谁都知道他说得在理，大家目光闪烁，却没有动手。
既不动手，也不听从赵谦谦的话，双方陷入了僵局。
姜晴欣赏地看了赵谦谦一眼，点头：“确实，这位帅哥很有见地，也说得有理。不可否认，我可能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你们当中肯定有人能站到最后的呀，而我身为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要把我抓起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她的身材虽然很好，但怎么样都有些弱不禁风。这里的男人大都五大三粗，真要打起来，或许让姜晴一只手，也能轻松把她制伏。
所以，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嘴里嚷嚷着把姜晴抓起来，但是拳头却挥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一旦开打，一发不可收拾。
姜晴也不逃，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众人一开始还担心她逃走，眼见姜晴没有逃跑的意思，所以尚且还留有三分余力的那些人，咬了咬牙，不仅火力全开，连吃奶的力气也拿了出来。
很快，众人都鼻青脸肿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猪头，包括赵谦谦，虽然他很滑溜，一直在躲，但拳脚无眼，难免被砸到一两拳。
如姜晴所预料的，也像赵谦谦说的那样，最终站着的人，只有姜晴。
姜晴绕过所有人，视线落在赵谦谦身上。
她随意踢了一脚，淡淡地说：“你就挨了两拳而已，不至于躺下，起来吧。”
赵谦谦一看姜晴识破他的伎俩，恶向胆边生，抓住姜晴的小腿，刚要偷袭。
他的速度很快，但姜晴同样不是吃素的！
姜晴用脚踢开了赵谦谦的手臂，然后准确无误地踩在了赵谦谦的手臂上，猛地用力，疼得赵谦谦倒抽凉气。
“你既然对我有防备，就应该猜得到，我的身手至少不在你们这些人之下，甚至会更厉害一些。”姜晴蹲了下来，人畜无害地看着赵谦谦，一脸笑意。
只是这笑容落在赵谦谦眼里，无异于恶魔。
赵谦谦咬着牙，问：“为什么要这么戏耍我们？”
“你说错了，我针对的人只有你而已。”姜晴将自己的头发拨向脑后，“从你在拍卖场里对那些大佬们下手行窃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为什么？”赵谦谦不解，“我偷他们的，关你何事？难道你要像圣母一样，替那些人讨回公道？”
“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只是想找你合作一下。”姜晴眼中带笑，“怎么样，要不考虑一下？”
“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赵谦谦将视线投在了被姜晴踩着的手腕上。
姜晴耸了耸肩，“是你要对我出手的，我纯属正当防卫。”
说完，她把脚移开，还赵谦谦自由。
赵谦谦站了起来，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女人。
能把一亿身家当作儿戏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寻常人物。
“失算了。”赵谦谦望着姜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姜晴对他很不怀好意。
姜晴嘿嘿一笑，语出惊人地说：“这位帅哥，看你行窃的本事不错，不如我们联手去搞一笔大的，如何？”
第188章 百事通
“搞……搞笔大的？”赵谦谦目瞪口呆。
“瞧你这怂样，不敢了吗？”姜晴轻蔑一笑，“小偷小摸的事情干得风生水起，让你往大了搞，你却缩回去了，真没用。”
“谁说我缩了？”赵谦谦大怒，“你想怎么搞，说吧！我要是不敢，我赵谦谦三个字倒着写！”
“赵谦谦？”姜晴揶揄地看着他，“听着像找钱的，看来选你没错了。”
赵谦谦没懂姜晴话里的意思，有点云里雾里。
姜晴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让赵谦谦跟着她。
赵谦谦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听姜晴的话，直觉告诉他，要是不照做，下场会很凄惨。
那些倒地不起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远去，心里不由骂娘。
这打得死去活来，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臭小子是混哪条道上的，别被逮着，不然肯定往死里揍！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这样的想法。
姜晴走的速度并不快，很有悠闲散步的架势。赵谦谦跟在她身边，特意落后小半部，很有小跟班的即视感。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赵谦谦问：“美女，你要带我去哪了？”
“叫我姜晴。”姜晴目不斜视地说，“话不要多，既然都跟来了，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姜晴打了个哑谜。
这让赵谦谦心里有些忐忑。
要是姜晴想不开，唆使他去偷那些他惹不起的大人物，那他分分钟就玩完了啊。
一想到这，赵谦谦就有种半路撒腿走人的冲动。
姜晴看出赵谦谦心里不安，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打个配合而已，要不了你的命，而且你还会从中获利。只要你放机灵点，绝对不会有你的事。”
说着，两人到了河西木府。
河西木府是这里的土霸王，当姜晴踩上楼梯时，赵谦谦下意识退了半步。
他哭丧着脸，说：“姜晴，你就饶了我吧，这河西木府，是这一带当之无愧的老大，把心思动到他们头上，那跟提着灯笼进厕所没什么分别。”
“瞧你那出息样。”姜晴啐了一口，“我有说要动木府的人吗？”
“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赵谦谦越来越迷糊了。
姜晴笑了笑，看了眼木府的牌匾，说：“我说我是木府的亲戚，你信吗？”
赵谦谦很想来一句：“我信你个鬼！”
但他始终没吱声。
姜晴不为难他，既然赵谦谦不进去，那她自个儿进去就行。
就让赵谦谦在外面等着吧，毕竟今天这出戏，是姜晴一个人的主场。
买姜晴那只翡翠玉镯子的人，就是木府的千金——木荨。
偌大的木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平时自然倍加疼爱。木荨的个性骄横跋扈，这一点，在拍卖的时候，姜晴就有所了解。
花了九位数买一只镯子，当时在木荨身边的贵妇人——姜晴猜测那是木荨的母亲，并不同意木荨继续加价竞拍这只镯子，但是木荨依旧一意孤行。
虽然木夫人付了钱，但姜晴相信，如果可以，木夫人更想放弃这只镯子。
木府财大势大没错，但一下子花了一亿多，她虽然管钱，但赚钱的是男人们。
这是姜晴从苏玉那里打听来的。
所以，现在可能是木夫人最惶然不安的时候，她就上门送钱来了。
姜晴的到来，让木夫人吃了一惊。
因为进来汇报的人说：“对方说自己的早上卖您一只祖母绿镯子的人。”
姜晴绝口不提拍卖场的事情，至于木夫人见不见她，这就要看她手里的这笔钱值不值得引起对方的重视，或者说木夫人有没有办法把这个窟窿堵起来。
“我看你一定是疯了！”赵谦谦吓得不行，脑门上都冒汗了。
姜晴哈哈一笑：“赵谦谦，你真犯怂了？”
“你以为我怂了就很好笑吗？”赵谦谦忌惮地看了眼木府，压低声音说，“木府自建立那年起，多年来屹立河西不倒，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军、官、商，不管哪条路，都有木府的人，曾经有人挑战木府在河西的地位，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对方全家老小，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姜晴静静地听着赵谦谦的话，也许他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木府的实力！
赵谦谦殊不知，姜晴找上木府，就是看上了木府在河西的地位。
要是木府没有这么强势，她还不跑这一趟呢。
赵谦谦盯着姜晴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姜晴不为所动，他也就没有多费唇舌了。
姜晴这是在摸老虎尾巴，一不小心就可能引火烧身。赵谦谦不想受姜晴拖累，只要姜晴一进木府大门，他下一秒掉头就走，绝不犹豫！
木府的管家过来请人，姜晴正要随他进去，迈出的步伐停了一下，她转头看了赵谦谦一眼，那眼神有些玩味。
不知怎么，被姜晴这么看着，赵谦谦心里直打鼓。
姜晴发话了：“我一个人进去，把我小伙伴留在这里，貌似有些不好。我想请问一下，他能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管家没有意见，赵谦谦差点没给跪了。
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在姜晴和管家的注视下，他只能赔笑着，跟在最后面，心里已经不知骂了姜晴多少遍。
木荨和木夫人已在偏厅等候。
偏厅的家具陈设很简单，一套红木家具，墙壁上挂着一幅寒梅图。木夫人坐在偏厅正中央右边的位置，而木荨则站在她的身边。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盯着姜晴，姜晴毫不胆怯地与其对视，举止大方有度。
她朝着木夫人点头一笑，“木夫人，很早就听说您了，今天有缘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谁都喜欢恭维的话语，木夫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的声音很柔和：“听管家说，你自称是卖给我们镯子的那个人，是吗？”
“是的。”姜晴将身上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说，“我一开始不知道镯子是你们买的，要知道的话，何必这么麻烦，我直接把镯子送给木荨小姐，分文不取。”
“为什么？”木夫人不解，“这镯子的价值，你我有目共睹，你平白无故送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有事相求吗？”
“木夫人的话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不错，我确实有一事相求。”姜晴的目光闪烁着，“我可以把玉镯子送给您，这笔钱我如数归还，只有一件事，我希望木夫人能配合我，替我给河西所有人演一出戏。”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可以听你说看看，如果不违背我的做事原则，我可以答应你。”毕竟花了太多钱，要是能拥有镯子，又能把钱要回来，这种好事，放谁身上都不会轻易让其溜掉。
姜晴想做的事很简单，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图纸。图纸上所画的物品，赫然是姜晴一直苦苦寻找的魔法石碎片。
她告诉木夫人，费这么大的周折，无非就是想借木府的名头，寻找她的一小块玉石碎片而已。
她说这枚玉石碎片是祖上传下来的，后来被人偷走，她听说这块玉石碎片曾在河西出现，所以就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希望能把丢失的玉石碎片找回来。
意思大概就是这样，木夫人虽然不太相信姜晴的话，但姜晴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不会给木府带来什么损失，她略加思索，就答应了姜晴的请求。
从木府出来，赵谦谦满脸不可思议，问：“你费那么大劲，就只为找一小块破石头？”
在赵谦谦看来，姜晴做的这是亏本生意。不管这块玉石碎片多值钱，都比不上姜晴送给木荨的那只翡翠镯子，难道姜晴这是变相地讨好木府的人吗？
对于赵谦谦的疑惑，姜晴没有给予解答。她只想确认一件事，这枚魔法石碎片，是否真在河西。
赵谦谦告诉她，如果要找玉石，不必经木府这些人的手，直接去找百事通就行了。
百事通？
这名字姜晴见过，武侠小说里常有这么一号人，问他什么，只要给得起报酬，对方就回答得上来。
赵谦谦口中的百事通，难道也有这样的本领？
赵谦谦说：“如果你的玉石碎片算贵重物品，那么一定会经百事通的手，只有他掌眼了，别人才会认可那件东西的价值。”
“这个百事通是玉石权威专家？”姜晴诧异。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河西大的很，但真正以玉石起家，而且家喻户晓的人，就只有百事通一个。”赵谦谦清了清嗓子，“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百事通就是河西玉石当之无愧的头号招牌！”
“听你把这个百事通吹得这么神，那带我去见见，我想看看，那人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厉害。”姜晴有了见一见百事通的打算。
但赵谦谦看她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事情没那么容易！
第189章 另辟蹊径
赵谦谦说，百事通有个习惯，叫做三不见。
姜晴问他哪三不见，赵谦谦比了三根手指，“不见无缘之物，不见是非之物，不见不可见之人。”
“看来是个怪人。”姜晴做出评价。
百事通出了名的行为古怪，赵谦谦并不反驳。说难听点，百事通到底要不要替别人掌眼，不是看他的“三不见”，而是他的心情。
姜晴执意要见百事通，赵谦谦也拦不住。只是他一再提醒姜晴，千万不能惹恼百事通，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按人家的规矩来，不然准没有好果子吃。
赵谦谦哆里哆嗦地讲了一堆，姜晴到底听进去多少，没有人知道。
姜晴到了百事通家门口，看见屋檐老旧，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她后退一步，认真仔细地重新打量了一遍，不确定地问：“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门？”
“错不了。”赵谦谦笃定地说，“你别看外面破旧不堪，里面的装修可好着呢！”
姜晴半信半疑。
她上前敲门，很久都没人答应。
赵谦谦小步上前，把姜晴拉到一旁，说：“敲门的活儿还是我来干吧，你站一旁看着就行。”
姜晴也不明白赵谦谦为什么神神叨叨的，反正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懒得敲门，就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赵谦谦敲门。
赵谦谦敲得很有节奏，敲三次停一下，然后再开始敲。循环反复，大概两三分钟后，紧闭的房门总算开了。
门内探出一个脑袋，姜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庞，那人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就像风烛残年的老者。
这就是百事通？
姜晴忍不住打了个问号，对方这扮相太差了吧，跟赵谦谦口中的高人丝毫不沾边啊。
“风伯，百爷睡下了吗？”赵谦谦脸上挤满了笑容，毕恭毕敬地问道。
那个唤作风伯的老者看了赵谦谦一眼，声音沧桑地说：“老爷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的话，明天赶早。”
“好的。”赵谦谦任由老者关门，没有表露丁点不满。
姜晴挑眉。
“怎么，我们跑一趟，就得到这么一句话？”姜晴看着赵谦谦，“这才刚入夜，那个什么百事通就睡了？诓人的吧！”
“你小点声。”赵谦谦急忙说道，想用手掩住姜晴的嘴，却被姜晴狠狠一瞪，他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说，“忘记我跟你说过，人家有三不见吗？”
“这算哪门子的三不见？”姜晴气笑了。
赵谦谦解释，“我们来的时候不对，就是无缘，所以不见无缘之物，就是这么来的。”
姜晴：“……”
要不是她脾气比以往好多了，否则早冲上去踹门了！
管他毛线百爷，惹毛了她，照打不误。
或许姜晴表现出来的不忿过于明显，赵谦谦不敢招惹她。赵谦谦提议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住宿，明天赶早过来，就不会扑了个空了。
姜晴看到赵谦谦那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气消了大半。底层人员的真实写照，在赵谦谦身上展露无遗。
两人落脚的地方叫澳伦宾馆，在贝村路附近。姜晴让赵谦谦开两间房，要用到身份证的时候，姜晴只说没带。
赵谦谦犯难，前台的接待看了姜晴一眼，说：“你要是没带身份证，只能给您开一间房，另外，您还需交两百块钱的押金。”
姜晴让赵谦谦开了间双人房，房间里，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彼此，谁也不肯低头。
赵谦谦说：“没带身份证，你出来晃悠啥？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
姜晴气极反笑地看着赵谦谦，“是你自己搞不定百事通，才连累我要来住酒店。房间是你开的没错，但你不觉得孤男寡女共睡一间，有些不太合适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赵谦谦指着自己，“你该不会让我出去外面随便找个小宾馆将就一晚上吧？”
“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姜晴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哪里错了。
赵谦谦觉得姜晴这是强盗逻辑，但是姜晴强势，警告赵谦谦，要是他不出去，就把他打出去！
为了避免受皮肉之苦，赵谦谦悻悻地出了门。
一大早，姜晴就被敲门声吵醒，赵谦谦在门外跟叫魂一样，吵得姜晴不得安宁。姜晴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起床给赵谦谦开门。
赵谦谦一头黑线，看着姜晴，脸色很臭，“我不是让你早起吗？你要是不想见百事通，咱们直说得了，我也省得淌这趟浑水。”
“我这不是要穿个衣服，刷牙洗漱吗？”姜晴振振有词，“所以，麻烦你下去二楼食堂点个餐，我十分钟后下去。”
姜晴啥也不说，“啪”的一声关了门。
赵谦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欠了这位，总觉得之前一时冲动跟了姜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错了就错了，现在中途退出的话，不太好找理由。
姜晴到二楼餐厅，看到赵谦谦正在吃炒饭。她笑了笑，在赵谦谦对面坐下来，看赵谦谦闷头啃着窝窝头，也不跟她说话，她问：“你这就生气了？”
“生气谈不上，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赵谦谦坦言，“我帮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最后什么好处也没捞着，想想就不平衡。”
姜晴轻声一笑，并没有因为赵谦谦的话而生气，她好整以暇地坐好，拿起桌上餐盘里的一个白馒头，一边撕，一边吃着，咬字依旧清晰，“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嘿嘿，我想要钱，一大笔钱，你有吗？”赵谦谦撇了撇嘴，“之前你或许有吧，但你已经把那一亿多的钱全给了木府的人，所以我猜测，现在的你应该和我差不多，穷得叮当响。”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姜晴略一停顿，拿起自己的包，然后在赵谦谦瞪大的目光中，在餐桌上排出了不下十张的银行卡。
“这每张卡里都有钱，多的应该有八位数，少的也有六七位数，不如这样吧，等你帮我完成这趟差事，我就让你从这里面挑一张，你看如何？”姜晴的红唇一张一合，但赵谦谦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桌上的那一排银行卡上。
这是什么？
真正的隐形富婆啊！
他居然天真的以为姜晴没钱了，原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一露出来就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搓了搓手，谄媚地笑着，问，“事成之后，我能不能拿两张？”
“做人得寸进尺，真的好吗？”姜晴似笑非笑。
赵谦谦浑然不觉自己要多了，义正言辞地说道：“我鞍前马后，为你打点一切，两张银行卡，不能再少了。”
“行吧。”姜晴对钱似乎不怎么上心，“你要是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值得两张卡的钱，我也不反对，只是希望你拿出让我认可的成绩出来。”
“那是必须的！”赵谦谦拍着胸脯，只要有钱，他做什么都有干劲！
两人用过早饭，到了百事通住的地方。虽然还很早，但是百事通门前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姜晴望着看不到头的长龙，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赵谦谦没说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让姜晴等着。
姜晴看着赵谦谦朝着人群最前面走去，大概过了三分钟后，他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脸上的笑容不断，“好了，我们去前面排队吧。”
也不知道赵谦谦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前面的人，姜晴稳稳地站在了最前面。
排队的时候，姜晴问起赵谦谦，他是怎么做到的。赵谦谦的笑容有些古怪，“他是我昨天请来这边排队的，一夜没睡，才抢到了首位。”
姜晴：“……”
她原以为排在第一，今天准能见到百事通，岂料风伯一会儿出来，说今天只见偶数的人，至于奇数的排队者可以回家了。
这位传说中的百事通，还真是什么都按他的心情来啊。姜晴真的按耐不住了，面若冰霜，冷冷地问赵谦谦：“你知道后门在哪吗？”
“昂？”赵谦谦没明白过来姜晴这话的意思。
姜晴又问了一遍。
赵谦谦伸手指了指右手边，说：“从这边走，拐两个弯就是。”
到了后门，姜晴抬脚要踹门，赵谦谦死死地拦着她，指着旁边的狗洞说：“要是非要进去，尽量不跟里面的人起冲突，这狗洞开得这么大，我们从这里钻进去也一样。”
钻狗洞？
姜晴还是头一次听说，人有门不走，非要钻狗洞的。
她让赵谦谦示范一下，先钻进去试试。
赵谦谦为难，一个大男人钻狗洞，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姜晴看他不愿意，说：“你要不钻的话，那我踹门了。”
“钻，我钻！”赵谦谦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算是豁出去了！
他刚趴下来，脑袋刚钻进去狗洞，姜晴就抬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赵谦谦在狗洞里骂：“姜晴，你踩我干什么？”
“没什么，你钻狗洞，我翻墙，两不误啊！”姜晴说着，脚掌一发力，整个人身轻如燕地越上了高墙。
感到背上压力一松，赵谦谦在心里问候了姜晴数十遍。他刚要继续钻，却发现洞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硕大狰狞的狗头。
赵谦谦呆住，不敢轻举妄动。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说：“狗兄，我说我走错门了，你信吗？”
“汪汪汪！”那只狗狂吠着，张开森长的獠牙，直接冲着赵谦谦咬了过来。
“我日了狗！”赵谦谦赶忙退出去，没命地跑了起来。
那条狗追在他身后，看样子没咬到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姜晴站在高墙上，看着这一幕，心里默默地为赵谦谦祈祷。牺牲他一人，大事能成，也是功不可没。
河西的群众会记住他的。
没有恶犬阻挠，姜晴轻而易举地进了院子，院子里并不像外面那么杂乱无章，花花草草分明有人精心修剪过。
这百事通，平时见不了几个人，真以为他精力不济，原来是打弄花花草草来了。
姜晴也说不上这些花草的名字，但既然进来了，那她要再见不到百事通，就是她没本事了。
为了保险起见，姜晴特意抓了盆她认为比较贵重的花，把它抱在身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姜晴自个儿也不太清楚。
但等会被抓了，总归有个说辞，免得回不上话。
她接下来寻找百事通并不是很顺利。姜晴发现这里面很像一座迷宫，跟当初在沙海兰国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阵法更加玄奥，要是不懂易经八卦，可能真走不出去。
姜晴被困在阵法里面，索性不走了，就这么坐了下来。她不信百事通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既然屋子的主人知道，却不露面，姜晴急也没用。
她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将刚刚随手抱来的那盆粉红玫瑰放在自己面前。
上面的花朵很好看，姜晴没犹豫，伸手直接摘了一朵下来。
某房间内，见到这一幕的人，心头仿佛在滴血。
姜晴不仅摘花，还把花瓣一片片撕下来，一边撕一边数着奇偶数。她倒想看看，是这盆玫瑰上面的花足够多，还是百事通坐得住，非要看她把花都残害光才肯出来见她。
事实上，在姜晴摘第二朵花的时候，百事通就出来了，他的发须皆白，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一进来就从姜晴手里夺过那朵玫瑰，然后把整盆花抱了起来，怒斥：“哪来的野丫头，这么祸害我的花！”
姜晴丝毫不觉得自己惹怒了百事通，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谁让您订的臭规矩，昨晚我来了，您不见就算了，这一大早的，您还来个只见偶数不见奇数，那行呀！我也来数数，您这满院子的花，到底是奇是偶。”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百事通有些气急败坏。
姜晴斜睨了他一眼，“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吗？”
“你！”百事通气得浑身发抖，“好，姑且不跟你计较这个，但是你摘了我最心爱的朱丽叶玫瑰，这种花有价无市，你说说，你要怎么赔偿？”
第190章 樊英杰
“很抱歉，不知道您想让我怎么赔，要是赔不起怎么办？”姜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百事通冷笑：“你最好能帮我把它恢复原样，要是赔不起，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面对百事通的威胁，姜晴置若罔闻，“这花已经这样了，要我恢复原样，那是做不到的。再有就是，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至于喂狗，那更是不可能了。”
“不可能？”百事通的脸庞有些阴鸷，“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在河西，我要你喂狗，你就不可能有其它的死法！”
“哟哟，真霸道呢。”姜晴掩着唇，笑吟吟地看着百事通，“如果，我死不了呢？”
“你认为你还有活路？”百事通笑着摇了摇头，“我让你死，你没有活的可能。”
“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要死不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姜晴面无波澜地看着百事通。
百事通的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难道是他隐世太久了，所以现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他面前耍横吗？
他耷拉着眼皮，眯着眼，就这么看着姜晴，许久，他才出声：“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来头，但今天，我势必拿你开刀。”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是非常平静的。可就是在这种平静的声音下，包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百事通喊来了人，他的手下一到，眼见姜晴在场，立马明白过来。
不需要百事通指使，这两个大汉，径直朝姜晴走去。
姜晴望着眼前犹如两座铁塔的身影，百事通的保镖也就是看着唬人，论真实实力，姜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们干趴下！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当那两个保镖躺在地上时，姜晴拍了拍手，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百事通，“你的人也太不经打了吧？”
她的话让百事通差点吐血，百事通又惊又怒，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时，昨天那个看着很像风烛残年的老者被百事通叫了过来。
姜晴没记错的话，昨天赵谦谦称呼这人“风伯”。
王玄风替百事通看家护院多年，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他一脸卑微地向百事通弯了弯身，说：“老爷，是我办事不利，出了纰漏，您对我有何责罚，我绝无怨言。”
“把她拿下，将功折罪。”百事通指着姜晴。
风伯点头，转身，那股卑微的姿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攀升到了极点的凶煞之气。
这个风伯，年少的时候，怕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存在。
姜晴没有畏惧。
王玄风出手凌厉，招式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姜晴没有防御的念头，以王玄风的打法，她要是选择防御的话，只会一直受制于人。既然这样，倒不如以攻代守，她就不信了，打消耗战，王玄风耗得过她！
王玄风察觉到姜晴的念头，心里微微吃了一惊，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姜晴的想法固然没错，但要跟他正面交手不落下风，整个华夏，能有这份能耐的人并不多。
他以为姜晴不具备这种资格，但很快的，姜晴用绝对的实力诠释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王玄风的招式没有最初那么凌厉，连动作都出现了迟缓的迹象。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上了年纪，力所不逮，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姜晴的表现，有点颠覆了王玄风的认知。哪有人越打越猛的，姜晴给他的感觉就像游戏里面开挂一样的存在，他甚至怀疑，姜晴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姜晴若是知道王玄风此刻的心情，一定会大喊冤枉。她一开始就很强势，只是这些人比她更强势而已。
到底是谁看不起谁，这前后的心理落差，足够解释一切。
王玄风的动作一露出破绽，马上六让姜晴钻了空子。姜晴快速挥出一拳，落在王玄风的胸膛上，王玄风中了一拳，步伐连连后退，险些摔倒。
“还来吗？”姜晴刚才那一拳已经收了几分力气，不然王玄风决然没有站在她面前的可能。
王玄风自知技不如人，双手自然下垂，站在百事通身后。
百事通的眼里有抹凝重，王玄风什么实力，他非常清楚。连王玄风都不是姜晴的对手，面前的这个女子，藏得很深。
姜晴将头发甩向一边，既不看百事通，也不看王玄风，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既然不打了，那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百事通的面色变幻了一瞬，吸了口气，往旁边一伸手，沉声说道：“这边请！”
形势摆在那里，百事通没有任何脾气。谁让姜晴打得王玄风毫无还手之力呢？连百事通最大的倚仗都失去了作用，他再不识好歹，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他并不把姜晴看做善类，人人要生存，而想要过得比别人好，就是要更有钱！
前提是要有命在。
所以，百事通要比别人更珍惜自己的命。
他请姜晴到了客厅，姜晴随便打量了两眼，雕梁画栋，丝毫不感到意外。她收回目光，看着百事通，“有件事情，我想跟你求证一下。”
姜晴取出了一张白纸，上面所画的东西，正是魔法石碎片。
她把魔法石碎片推到百事通面前，问：“有没有见过这东西？”
话音落下的时候，姜晴还有一点点担心，要是百事通说没有，那她这趟算白忙活了。
但百事通没让她失望，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最后语气笃定地说：“见过。”
这怕是姜晴觉得他看得最顺眼的时候。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姜晴怎会放过，追问：“什么时候，在哪里，现在这东西在什么地方？”
百事通说：“这块碎玉目前由收藏家樊英杰收藏。”
“樊英杰在哪？”姜晴一确定目标，就想第一时间赶过去。百事通现在把姜晴当作瘟神看待，自然是恨不得早点把对方送走。
他很快就把樊英杰住址报给了姜晴。姜晴见他的回答这么配合，不仅心生疑虑。
她担心百事通会欺骗自己，如果自己到时候白跑一趟，很有可能最后什么也没捞着。姜晴并不在意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魔法石碎片，她必须拿回来。
百事通发现姜晴并没有离开，难道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他扪心自问，事关生死，马虎不得。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晴，问：“你想了这么久，是哪里不对吗？”
姜晴摇了摇头，没有隐瞒，说出自己顾虑的同时，也希望百事通能够跟她走一趟。
纵然姜晴知道了樊英杰住在哪里，也难保百事通半路偷偷泄露她的行踪，一旦樊英杰有了顾虑，凭着他的见识和经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躲开姜晴的搜索。
这是姜晴所担心的，而且是不得不考虑的。
来到河西，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姜晴的要求有些无理，百事通并不打算答应。直到姜晴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生命受到威胁，百事通终于妥协了。
樊英杰住在市区，虽然只是一套三居室，但能在市中心有套这样的房子，已经是许多家庭为之奋斗终身的目标。
到了樊英杰家门前，姜晴让百事通去敲门，自己则躲在猫眼看不到的地方。她担心樊英杰看到她会装作没人在家，所以这门必须得百事通去敲。
事实证明，姜晴的担忧不无道理，樊英杰虽然开的门，但只是露出一小条缝隙。他从缝隙往外面看了两眼，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完全放下了戒心。
之所以樊英杰会这么谨慎，完全是因为他得到了风声。木府的人丢了玉石，而所丢玉石的模样，竟然跟他手里的这一块，一模一样。
得到这个消息时，樊英杰好几天睡不着觉，很害怕木府的人找上门来。他倒是想过要把这枚玉石交出去，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这么做的话，可能死的更快。
细想，要真这么做，岂不是坐实了他偷盗玉石的罪名吗？到那时候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所以樊英杰这两天过的心惊胆颤的，毕竟他和百事通是老相识，所以才会开门放他进来。
但樊英杰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老朋友已经受到了姜晴的胁迫，姜晴这一次找他，势必要拿回自己的魔法石碎片不可。
等樊英杰看到门外还有其他人时，他想关门，但已经晚了。姜晴选择破门而入，赵谦谦则堵在了门口。
樊英杰不知所措，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无路可退，除非选择从十几楼的窗户跳下去。
可是，樊英杰就是怕死才一直躲着的。要他跳楼，基本是不现实的。
姜晴一进门，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樊英杰，问：“那枚玉石碎片你藏在哪，赶紧拿出来，晚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这一句话无疑戳中了樊英杰的死穴，樊英杰颤颤巍巍地从卧室里取来了一只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说：“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完好无损，拿去吧，只求放我一马。”
姜晴抓着盒子，心中大喜。
第八枚魔法石碎片，可算是到手了啊！
第191章 无妄之灾
姜晴以为几天来的辛苦终于有了成果，但是，当她打开那个盒子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樊英杰的这只盒子里，所装的玉石碎片的确跟她的魔法石碎片非常相像，但不管再怎么像，这都不是姜晴想要找的那枚碎片。
姜晴脸上表情大起大落，不用说，百事通和樊英杰都猜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怎么，有问题吗？”赵谦谦问。
姜晴咬着嘴唇，脸上有抹阴森之色。
她有一点想不明白，樊英杰的这枚假的魔法石碎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这假的碎片，跟她要找的东西，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才把魔法石碎片的样图给木夫人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人在暗地阻挠她拿回魔法石碎片？
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有可能，姜晴不会随便否定任何一种可能性。除非魔法石碎片到手，不然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姜晴重重地盖上盒子，她把盒子还给了樊英杰。
赵谦谦看见姜晴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就要走。他心里犯嘀咕，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做法，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呢？
百事通没有继续跟着姜晴，姜晴仿佛忘了还有他的存在一样。樊英杰这里找不到魔法石碎片，再让百事通跟着他们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走在长长的马路上，路边昏黄的灯光下，有几只飞蛾绕着灯管飞舞。姜晴埋头赶路，什么话也不说。
赵谦谦跟着她，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问姜晴，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了。但当他鼓起勇气的时候，看着姜晴落寞的脸庞，所有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处，怎么样都发不出声。
“赵谦谦，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姜晴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路边盘旋飞舞的飞蛾。
赵谦谦感到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姜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一个人。
“让我走可以。”赵谦谦说，“但你不能让我白忙活这一趟吧？”
姜晴知道赵谦谦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现在魔法石碎片都没有找到，赵谦谦就要向她伸手拿报酬，她怎么可能会给？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这钱给不给还是姜晴说了算的。
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别说一张卡了，就算一分钱她也不想给。
姜晴拒绝的十分干脆，赵谦谦愣了愣，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结局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姜晴毫不留情面的话，却是他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的。
换做别人，赵谦谦哪里会在这里跟他费唇舌，直接撸袖子抢了。但是，他见识过姜晴的能耐。真动起手来，他不一定打得过。
虽然之前的交手，他尚有余力。但谁能保证，姜晴尽全力了呢？
赵谦谦没有走，驻足在原地。姜晴看他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额头，可能是角度的问题，姜晴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想的？到底走不走？算了，你不走我走。”虽然大家相识一场，但是姜晴知道，不过萍水相逢，两人的交情淡如水。
她不是吝啬自己的钱，只是有一点，就算她肯给钱，师出无名。赵谦谦并没有帮上她什么，姜晴一贯恩怨分明。
当然，如果赵谦谦肯继续陪着她寻找魔法石碎片的下落，有了准确的消息之后，姜晴可以考虑付给赵谦谦一定的报酬，但这笔钱并不多。
她不知道赵谦谦能否接受，换句话说，要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姜晴有可能使用魔法感知第八枚魔法石碎片。
她知道这么做需要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出此下策。
至于她的身份，更不可能让赵谦谦知道，所以后者留不留下来，全看他一个人的想法了。
有太多未知的因素，有可能赵谦谦此行跟着自己，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儿赔进去。姜晴不负责赵谦谦的生命安全，她首先考虑的因素只有魔法石碎片。
姜晴让赵谦谦自己做决定，原以为以赵谦谦之前给姜晴的第一感觉，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结果出乎意料。
赵谦谦选择留下。
姜晴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赵谦谦想留下，那就由他去吧。
赵谦谦问姜晴下一步怎么打算，姜晴的回答差点让他惊掉下巴。
因为姜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赵谦谦在心中打了好几个问号，他没有听错吧？
这就把赵谦谦弄迷糊了，究竟是找玉石碎片重要，还是吃东西更重要？
姜晴给他的回答是，“在肚子不饿的情况下，玉石碎片重要。但到了吃饭的时间，吃好吃的更重要。”
赵谦谦无言以对。
他平时对衣食住行并不讲究，姜晴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姜晴有点急眼，河西人都不吃饭的吗？还是说，就只有赵谦谦是例外？
一般好吃的地方就只有那么几个，比如美食城，美食街，再有就是古街，或者是以前的一些老巷子。
但赵谦谦一问三不知。
姜晴知道，赵谦谦是指望不上了，她拿出手机，定位现在自己的位置，然后往周边搜索。
姜晴很快就找到了吃的地方，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她向司机师傅报了位置，赵谦谦坐在她的旁边，看到姜晴一说到吃的，就眉飞色舞的模样，这有些颠覆了他对后者的认知。
抛去姜晴的任务和身份不说，姜晴和这里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吃这一方面了。
赵谦谦以为姜晴只是简单的一饱口腹之欲，但是，到了美食城那边，姜晴一看到好吃的，整个人就停不下来了，赵谦谦看得目瞪口呆。
这前后的差异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忍不住怀疑，姜晴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让人郁闷的是，姜晴只买她自己的那份，丝毫不顾及赵谦谦，好像忘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存在。
赵谦谦算是看明白了，让姜晴给他投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还是自个儿买吃的去吧。
因为美食城人比较多，所以姜晴和赵谦谦走散了，茫茫人海中，入眼所见全部是黑压压的脑袋，赵谦谦根本找不到姜晴。
姜晴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和赵谦谦走失了，或许是这一路的美食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皆是陌生的面孔。
她拿起手机，刚想给赵谦谦打电话，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存对方的手机号码，电话不知道怎么打，姜晴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
反正美食城就这么大，走着走着总会碰见的。
她依然没心没肺的边逛街边买东西吃，看上了路边的鱿鱼烧，刚想买，谁知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人。
那是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生，一头大波浪，当她看到姜晴，或许是嫉妒，心里作祟，谁让姜晴长得比她漂亮。
女人总是喜欢攀比，林萌萌自然也不例外。姜晴不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比她出众，尤其双方还撞衫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穿一样，谁丑谁尴尬。林萌萌在姜晴面前丝毫不占优势，加上撞衫的原因，她下不了台，必然要跟姜晴发生冲突。
“你走路不长眼吗？”林萌萌话非常冲，即便旁边有人看笑话，她要向所有人传递一个信息，是姜晴撞了人，而她只是受害者。
但在今天这样的时代，颜值即正义，众人只见姜晴比林萌萌长得好看，舆论反而倒向姜晴这一边。
有人这么说：“不就是撞了你吗，谁没有个不留神的时候？道个歉也就完事了，何必咄咄逼人？”
林萌萌气不过，身体有些发抖，冷笑：“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她一棍子打死了所有的男人，刚才还对她抱有一丝同情心的人，这时候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摇摇头走开了。
姜晴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刚才她并不是故意要撞林萌萌的，实在是人太多了，她也是被挤过来的，在这件事上，谈不上谁是受害者。
她也不想计较，毕竟吃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林萌萌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气呀，她就吃一个红烧猪肘子，咋滴啦？不是她小气，真的是林萌萌说的话太难听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尚且你看，周围都是人，你非说我撞了你，ok，我认，但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我也是受到牵连的。真追究起来，有种你把旁边的这些人都骂一遍啊！”姜晴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林萌萌急红眼了，她的家庭很优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咽不下这口气。
“有种你别走，我不会说话，但我可以找人跟你理论理论！”林萌萌态度十分强硬。
姜晴觉得很搞笑，在这等她喊人？拜托！是美食不好吃，还是她吃饱了撑着？退一万步来讲，林萌萌让她等着她就非得等着？
她算哪根葱？
第192章 跪地求饶
姜晴不想跟林萌萌一般见识，但对方不依不饶的，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因为找不到魔法石碎片，姜晴心里窝着火呢，林萌萌欠教训，她不介意替对方父母让自己的女儿长长记性。
林萌萌拿出手机，也不知是给谁打电话，姜晴也没兴趣知道，等着就等着呗，不管林萌萌叫来几个人，全给他干趴下！
姜晴的能耐与底气，来源于她的实力。她也不着急，点了两根红烧猪肘子，一边咬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这俩肘子，我最多吃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你的人要是不来，那我可就走啦！”
林萌萌怎么也想不明白，姜晴到底哪来的底气，还是说，对方只是认为，她在虚张声势而已？
大概过去了八分钟，林萌萌喊的人就到了。这个人这附近有名的小混混，平时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他的名字并不好听，叫牛蛋，因为长得比较壮，有点力气，所以平时为祸乡里。
大家虽然不待见牛蛋，可也不想招惹是非，大多看戏的人很快就走了，留下来的那些人并不认识牛蛋，不知道牛蛋的手段。
牛蛋不是那种会让人家白白看戏的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不但一毛不拔，而且为人极其耍泼无赖。
像这种市井混混，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牛蛋的两只眼睛像大铜铃似的，非常凶狠地瞪着姜晴。面对他的目光，姜晴非常的坦然。
路边围观的那些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遇到这类事情，他们怕惹祸上身，于是但凡和自己无关，都躲得远远的。
望着自己四周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块地方，姜晴耸了耸肩，这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好了，一开始她也没指望过他们替她伸张正义，因为那并不现实。
“就是你欺负萌萌吧！”牛蛋身上的肌肉颤抖着，林萌萌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在他管辖的区域被欺负了，牛蛋觉得自己太没有面子了。
姜晴注视着牛蛋，忽然展颜一笑，淡淡地说道：“你看起来一副要打我的架势，我有没有欺负她，还重要吗？”
牛蛋抓了抓脑袋，看着有点憨憨，但那陡然划过的一抹凶狠，让人知道，这个外面憨厚的汉子准备动手了。
姜晴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牛蛋朝她走来。牛蛋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抓着姜晴的肩膀，姜晴下意识蹙眉，双肩猛地一震。
就这么一下，她就把牛蛋的双手震开了。不光是周围看热闹的人，连牛蛋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跟当面甩他一耳光没两样。牛蛋的面子挂不住，眼中凶光毕露。
他原先只是打算给姜晴一个小教训，现在看来，要是不狠一点，没法树威，以后他在这块地儿也没法混了。
就在牛蛋将要再次动手的时候，赵谦谦姗姗来迟。他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出现就看到姜晴即将挨揍。
赵谦谦即刻喊道：“住手！”
牛蛋的身形停了下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当他看到赵谦谦时，脸上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你没事吧？”赵谦谦快步来到姜晴身旁，关心地问。
对于他的担忧，姜晴只是轻生一笑：“你要是不喊停，现在应该就能知道结果吗？”
姜晴的话让人免不了琢磨一番，赵谦谦一开始也没明白她这话有什么深意。麻烦还摆在这儿，必须先解决了再说。
他站在姜晴面前，姜晴还以为赵谦谦会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向恶势力斗争到底。但赵谦谦突如其来的赔笑，令人措手不及。
只见赵谦谦脸上堆着一副笑脸，看着牛蛋，姿态低微地说：“这位朋友，我们要是哪里有所冒犯，希望你海涵，不跟我们计较。”
他这表现，前后对比落差太大，连牛蛋都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牛蛋爆了句粗口：“草！没本事你装什么？干！”
他撸起袖子，双臂一甩，直接砸向了赵谦谦的脑袋。赵谦谦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牛蛋这种速度，根本打不到他。
赵谦谦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也跟你道过歉了，一人各退一步，怎么样？别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最后还要被条子请去喝茶，那对谁都没好处。”
这话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牛蛋最恨别人威胁他，招呼旁边的几个人，打算对姜晴和赵谦谦下手了。
姜晴知道最终还是免不了要打架，赵谦谦这唇舌是白费了。
这些人以为姜晴好欺负，所以想要从姜晴入手，只要抓住姜晴，就能让赵谦谦束手束脚。
赵谦谦看出了这些人的意图，非但不担心，望着那几个走向姜晴的人，他眼中露出了一抹可怜之色。
真以为全场扮猪吃老虎的人是他吗？或许只有见识了姜晴的实力，才会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不可轻易招惹女人。
两三秒的时间，那些走向姜晴的人，无一例外，悉数倒地不起。
牛蛋正和赵谦谦对打，双方拳对拳，各自退开几步。牛蛋扭头，看到自己的几个手下被姜晴解决掉了，他有点晃神。
姜晴怎么做到的？
纵然他身边的人不入流，好歹个个年轻力壮，三五个大男人，奈何不了一个女人，还被反杀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牛蛋怒骂。
“不是他们没用，是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姜晴懒散地走到赵谦谦身旁，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失望地说，“一个街边的混混，你都能打这么久。”
赵谦谦看到姜晴一脸无语的样子，没有辩驳。他擅长的事情是偷盗，打架并不在行。
姜晴让赵谦谦往后退开一点，她看着牛蛋，划下道来，“还打吗？不打的话带着你的人马上滚，不然等会躺在地上的，可能还要再多一人。”
“大言不惭！”牛蛋大怒，先前对姜晴还有一丝忌惮，此时热血上脑，被怒火冲昏了头，挥舞着拳头，直接向姜晴的面门砸了过去！
眼看着牛蛋的拳头就要砸到姜晴那漂亮的脸蛋上，可是，牛蛋的拳头忽然生生停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姜晴用左手抓着牛蛋的拳头，见状，许多人都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
牛蛋的脸涨红了，姜晴哪来的力气？光凭左手就能接住他的拳头，对方真是一个女人吗？
姜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我说一会儿地上会多躺一个人，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
说完，她的左手蓦地发力，一脚踹在了牛蛋的膝盖上，然后上前一步，一个肘击加上一个膝盖顶，牛蛋瞬间就躺下了。
这几下，姜晴可没留手。牛蛋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那几个手下会那么快倒下了。
这哪里是女人，简直就是男人婆啊！
要是姜晴知道牛蛋此时的想法，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补一脚。说话这么讨人厌，不让你断子绝孙就算网开一面了。
解决了牛蛋，姜晴忽然将视线投向了林萌萌，林萌萌站在原地，俏脸煞白，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样惶然不知该怎么办。
姜晴故意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林萌萌的身体颤抖着，咬着嘴唇。在姜晴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跪了下来，捂着头，失声痛哭：“不要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姜晴有些好笑地看着林萌萌，摇了摇头，刚才趾高气扬的人是她，现在跪地求饶的人也是她，林萌萌将“能屈能伸”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姜晴拍了拍手，跟旁边的赵谦谦打了个招呼。事情解决了，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众人对林萌萌和牛蛋指指点点，随后也散开了。等姜晴和赵谦谦走远后，林萌萌跑到牛蛋旁边，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却被牛蛋一把推开。
“妈的！真是窝囊！”牛蛋怒骂了一声，本来是来教训人的，最后他却成了孙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看林萌萌哆哆嗦嗦的，一脸畏惧地看着他，有些心烦地说道：“看着我做什么？赶紧给你干爹打电话啊！我们解决不了的人，不还有他吗？”
被牛蛋这么一喝，林萌萌这才翻着包找手机打电话，从牛蛋刚才的话，可以猜出林萌萌的干爹有些来头。
只是任他再有能耐，能奈何了姜晴吗？
赵谦谦还在夸姜晴厉害，尤其是林萌萌在她面前跪下的时候，那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姜晴一笑置之，欺负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可高兴的。倒是赵谦谦，连一个牛蛋都对付不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偷，就没被人逮到过？
赵谦谦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实在被逼得没办法，就只有打电话报警了。”
有这种操作？姜晴惊呆。
赵谦谦解释：“真被仇家寻上门，这么做虽然会进去蹲几天，但总好过被别人揍一顿吧。那些人下手没轻重，有可能被打死的！”
姜晴：“……”
赵谦谦的下限成功刷新她的认知。
第193章 雪中送炭
暂时没有魔法石碎片的下落，姜晴也没有在外面瞎晃悠。夜幕降临，她吃饱喝足，就准备打道回府。
回酒店的路上，姜晴接到一个电话。令她惊讶的是，居然是拘天打来的。
真是难得，姜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跟拘天调侃了好一会儿，问起他和唐雅芝小日子过得怎么样，拘天罕见地羞涩了。
姜晴笑骂说这是爱情的酸臭味，不想被撒狗粮，随后挂了电话。
她的笑容渐渐淡去，双眼望向窗外。霓虹灯飞速地从她眼中掠过，还有那飞驰的车辆，一时之间，姜晴忍不住恍惚。
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很多东西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她见过了许多人，也遇到了许多事，多多少少，心里多了些影子，也多了一些难以言明的羁绊。
她或许期待过什么，只是不敢确定。而思绪一起伏，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酒店门口。
姜晴下了车，付了钱，刚准备往酒店大门走，不曾想，来了一堆人围住了她。
虽然都是一些生面孔，但姜晴心里有数。
她并没有任何惧怕，淡淡地说：“才受到教训，就又来找抽，犯贱吗？”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牛蛋走了过来，一脸阴恻恻地看着姜晴，“上次丢的场子，我现在想要回来！”
“就凭你请的这几个不入眼的小角色？”姜晴可不把旁边的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姜晴，你太狂妄了，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牛蛋摸了摸脑袋，“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姜晴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看着牛蛋。她虽然想知道牛蛋的倚仗是什么，但她并不着急，因为牛蛋会让她看到的。
她还以为牛蛋会请来什么了不起的货色，谁知道这人她认识，还打过交道。
姜晴看着樊英杰，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樊英杰一开始还很有大哥的样子，虽然他是有名的收藏家，但他也是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的头儿，牛蛋是他平时看中的人，加上他收林萌萌为干女儿，按理来说，今天他必须要为两人出头。
只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牛蛋和林萌萌招惹的人，居然会是姜晴……
樊英杰知道姜晴的厉害，看到姜晴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转身走人。
姜晴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樊英杰，你这是准备找人打我一顿吗？”
听着姜晴轻飘飘的话，樊英杰只觉得浑身一激灵，朝着自己带来的那群人撒火，把他们全赶走后，才让牛蛋和林萌萌走过来。
他说：“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紧跪下！”
牛蛋哪里知道，樊英杰非但认识姜晴，还视姜晴如禁忌。连樊英杰都不敢惹的人，他居然敢动心思？
牛蛋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凉了。
林萌萌瑟瑟发抖，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这么多年，樊英杰还是第一次毫不犹豫地让她向别人下跪。
樊英杰的表现，给他们传递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这事太大了，连樊英杰也兜不住！
姜晴看牛蛋和林萌萌面无死灰，实在提不起什么心思。不是她不记仇，而是真计较起来，难免拉低她的身价。
换句话说，就是牛蛋和林萌萌，入不了她的眼。
“你自己看着办吧。”姜晴对樊英杰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进了酒店。
至于樊英杰会怎么处置牛蛋和林萌萌，就不是姜晴关心的事了。
她的精力没那么多，也不想在这种事上伤神。姜晴刚进酒店，大堂经理叫住了她。
大堂经理告诉姜晴，今天有人来找她，因为她不在，对方就走了。
姜晴问对方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经理说没有。姜晴迟疑了下，问经理记不记得那人的样貌。
经理大致描述了一番那人的长相，根据经理的描述，姜晴发现，这人很像黑玫。
只是黑玫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姜晴没有头绪，就回了房间。她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系好了浴袍，通过猫眼，她看到来人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黑玫……
还真是她。
姜晴开门，黑玫用手撑着门板，笑着问：“姜晴，见到我意外吗？”
“你找我做什么？”姜晴往沙发的方向走。
黑玫关上门，说：“姜晴，我知道你来河西做什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做交易？
姜晴不太相信，上次因为血腥玛丽的事情，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现在黑玫主动找上门，还说要合作，真是不可思议。
“你想说什么？”姜晴坐了下来，双腿上下交叠，露出优雅的曲线，“黑玫，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大家对彼此都有所了解，所以你可以不用卖关子。”
“那我就直接点吧。”黑玫说，“我知道你来河西找魔法石碎片，巧的是，我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姜晴心中一动。
她尽量不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露出来，不然等会开条件的时候，黑玫会狮子大开口。
“在……”黑玫故意提高声音，随后眼睛眯成一条缝，“姜晴，先说说条件吧。我的条件很简单，等你找到魔法石碎片的时候，把拘天的淬魔借我使使。”
“你要借淬魔，应该去找拘天啊，找我有什么用？”姜晴一脸茫然。
“别装了，黑魔石魔灵告诉我，淬魔此时就在你身上。”黑玫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魔灵还能有这作用？
姜晴蹙眉，既然被识破了，她也不再掩饰，淡淡地说：“能告诉我，你借淬魔做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想研究一下。拘天以黑巫师出身，居然能使用你族中圣物淬魔，我很好奇。”
姜晴才不信黑玫的鬼话，留了个心眼。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想先知道第八枚魔法石碎片到底在哪里。
“行，我可以答应你。”姜晴说，“但是必须在我得到第八枚魔法石碎片之后。”
“可以。”黑玫点了点头，“但这几天，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知道你拿到魔法石碎片为止。希望你遵守承诺，等你拿到了魔法石碎片，就把淬魔给我。”
“一言为定。”姜晴看着黑玫，认真地点了点头。
眼见姜晴答应下来，黑玫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你的魔法石碎片就在茶马道玉石集散中心。”
“这不可能。”姜晴一张脸一下就冷了，“那里我去过，根本就没有，少在这里糊弄我。”
“你没找到，不代表魔法石碎片不在那里。”黑玫看着姜晴，伸出右手，黑魔石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现在，我可以和魔灵身心沟通，它能感应到魔法石碎片的位置，正如我能根据淬魔找到你一样，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姜晴沉默。
她没接触过魔灵，不知道魔灵的本事，毕竟当初她继承魔法石的时候，魔法石里的魔灵已经被抹除了。就算她现在能把魔法石碎片复原，凝聚出新的魔灵，也绝对不能做到黑玫手中的黑魔石魔灵那样，因为黑魔石里的魔灵，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
它的灵智已开，不但通灵，而且辅助主人施展魔法有极大的裨益。
后面这些秘辛，以前拘天跟姜晴提起过，至于黑玫手中的黑魔石魔灵能够找到她的魔法石碎片，确实让姜晴耳目一新。
这不是坏事，因为姜晴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黑玫要是能带她找到魔法石碎片，绝对可以省去她很多的麻烦。
当然，姜晴心中依旧没有放下对黑玫的戒备。直觉告诉她，黑玫要借淬魔，绝对不像黑玫说的那么简单。
现在天色已晚，要去茶马道玉石集散中心，只能明天趁早。姜晴要请黑玫出去，谁知黑玫说：“接下来这几天我会跟着你，包括衣食住行。”
姜晴：“……”
“你可以去隔壁开间房，我不喜欢跟别人挤一张床。”姜晴可没有打算让黑玫跟她睡同一个房间。
黑玫摇头：“我不需要睡床，有沙发就够了。”
说完，她不顾姜晴的反对，对着沙发躺了下来，眼看这架势，是想赖着不走了。
姜晴无奈，她不可能把黑玫丢出去，真斗起来，她就算拼尽底牌，也不一定打得过黑玫。那黑魔石魔灵就是最大的变故，虽然淬魔也有魔灵的存在，但是姜晴无法跟它沟通。
这是拘天的东西，拘天经过血炼，淬魔早已认他为主。每个魔灵都只会听任自己主人的命令，除非现任主人死亡，它们才会再次择主。
难道要她去一刀把拘天结果了？
以前姜晴或许有这想法，但后来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觉得不现实。
再者说了，她和拘天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姜晴不会干这种蠢事。
当年太长老拼得陨落也没有杀了拘天，虽说将拘天封印并放逐，但现在拘天不活得好好的？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姜晴换了个睡姿，睁着眼，望向窗外那轮明月。
清冷的月光照进了她的心里。
但愿明天顺利。
还有黑玫，等找到魔法石碎片，就得想个办法把她甩了才行。
第194章 凑一块了
房间里多了个人，姜晴不太习惯，所以直到下半夜，她非常困了，方才沉沉睡去。
这一睡，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
姜晴用手挡着光，等眼睛适应了，才转头。沙发上，黑玫依旧平躺着，至于睁眼还是闭眼，姜晴看不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朝着洗手间走去。路过黑玫身旁时，她特意看了黑玫一眼。
黑玫的双眼紧闭，好像还在睡梦中。
姜晴装作没看见，黑玫诡计多端，难保不是在装睡。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
姜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洗了把脸，开始刷牙洗脸。
因为她放了热水，水雾升腾，镜子里一片模糊。
姜晴伸出手指，在镜子上写下黑玫、魔灵和淬魔这六个字。
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黑玫寸步不离跟着她，姜晴连跟拘天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不然问问拘天，可能就知道黑玫想干什么。
她必须找个时间跟拘天联系上。
最简便的办法，就是跟拘天打电话，但这路子明显行不通。再来就是能不能借别人的手，跟拘天联系上，代为转达。
这个人选，姜晴很自然想到了季晨。
她犹豫着，镜子里的水雾已然散去，她写的那几个字也消失不见。姜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思虑再三，还是编辑了短信，发送出去。
她从洗手间出来，黑玫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要撇下我一个人去集散中心呢！”黑玫嗔道，看着笑意浅浅，但是眼中却没有半点波动。
姜晴摊了摊手，“你这么多疑，真怀疑我们能不能很好的合作。”
“我这不是想确认一下，我的小伙伴和我是不是一条心吗？”黑玫站起身，“你洗好了吧？”
“洗好了。你要是想洗漱的话，请便。”洗手间里有两套洗漱用具，一套姜晴用了，另外一套新的牙刷和一次性面巾正好留给黑玫。
黑玫洗漱完毕，两人打了个车，再次来到茶马道玉石集散中心。然而，让姜晴无语的是，今天集散中心并没有开门。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要白跑一趟，不管是黑玫还是姜晴，暂时都不敢轻易动用魔法，担心会因此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两人只能打车返回，在酒店前台处，姜晴停了下来，并给黑玫开了一间房。
她让黑玫住她隔壁，这是她的最大让步。姜晴并不想因为和黑玫合作，搞得自己一点**空间都没有，如果黑玫不答应，两人的合作就此作废。
黑玫一看姜晴这么坚决，立场就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她同意住在姜晴隔壁，并且提醒姜晴，她身上有魔灵，不管姜晴去哪里，她都能轻易找到。
姜晴知道她的本事，无须黑玫再做强调。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姜晴拿起手机，看到季晨给她发了条短信，短信里面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拘天不在家，他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难道季晨就不会打电话？姜晴有些怀疑季晨的智商，反正现在黑玫不在身边，她可以亲自给拘天打电话。
但对方的手机显示关机，姜晴愣了。
她不知道拘天的手机为什么关机，就给季晨打了个电话，季晨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跟姜晴说，自己目前在河西出差，没有回北海市，所以也不知道。
季晨在河西？
姜晴蹙眉。
她没有下文，挂了电话。
她趴在床上，看到自己邮箱里有条短信，是言锦发来的，主要是说他和潘悦都有些想她，问她近况如何，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们。
言锦和潘悦自打旅游回来，生活再次变得悠闲。
姜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回北海市。
一是为了拘天，二是为了看看言锦和潘悦。
恰好杨允成有空，姜晴邀请他一起去北海市，杨允成的母亲刚离开他，这段时间，杨允成应该蛮孤独的。
当然，更多的是姜晴想要报答杨允成帮她找到第七枚魔法石碎片的恩情。
恰逢潘悦让姜晴把男朋友一起带过去，姜晴就顺便让杨允成假扮成她的男朋友。
一人一次，正好两不相欠。
河西的事只能先告一段落了，姜晴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说服黑玫，心头松了口气，接下来，她也是时候带杨允成去见言锦和潘悦了。
清晨一大早就出发，连早餐都是在车上解决的，这让某男颇为不满。他都还没准备好土特产，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去见姜晴的师父和师娘，他心里很虚啊。
姜晴是性情中人，自然看不上见面礼这种东西。杨允成这么见外干嘛？要真有心，当着她言锦和潘悦的面直接把银行卡什么的统统交给她不就好了？
杨允成的嘴角微微抽搐，明明是谈情说爱，很浪漫的一件事，为什么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找了一位债主？
虽然是假装的，但能不能有点演员的素养？
这一路风尘，终于在下午三点准时抵达言锦家门口。为表诚意，杨允成在车上对着镜子照了自己好几遍。
姜晴直戳杨允成的脑门，这人怎么这么……骚呢？
好吧，说白了就是紧张呗。
这有点跟见父母一样的道理，哪一个不是要给足女方的家长的面子？让女方家长脸上有光，这亲家才容易谈啊。
生长在这么庸俗的时代，做法高雅有毛用？
要跟紧大众的步伐，谁都不能免俗！
于是，杨允成左右手都是特产，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言锦家门前。
这么高调的作风，自然免不了引来左邻右舍的注目礼。姜晴挺直腰杆，任由大家打量，时不时递出一个含蓄而亲切的笑容。
杨允成会意，用下巴去按门铃。
姜晴伸手，不着痕迹地在杨允成的腰间处狠狠掐了一把，杨允成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很委屈地望着姜晴。
他做错什么了吗？
姜晴皮笑肉不笑，咬着牙说：“泥煤啊，不会放东西再按门铃是不是！老娘再笑下去就脸瘫了！”
杨允成：“……”
有话好好说不挺好的？男人真难啊。
杨允成仰天长长叹了口气，按下门铃后站的笔直。
到了言家，言锦和潘悦看到杨允成，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迎杨允成进门，直接把姜晴晾在一旁，这让姜晴颇为受伤，习惯性地瘪了瘪嘴。
貌似言锦是她师父好吧！
正当姜晴失意的时候，潘悦终于想起了她的存在，姜晴正想好好地刷一把存在感，谁知道姜晴冲她说了句：“你这孩子，傻站在门口做啥，快进来啊！”
姜晴：“……”
这不是她的原计划啊！言锦不是说潘悦想她吗？现实跟理想肿么差距这么大！悲伤辣么大！
站在风中好好地凌乱了一番，姜晴才转身关门。
话说一回来连杯水都来不及喝，姜晴心有不愤，杨允成就让她受宠着吧，她要出去买东西喝！
姜晴坐在之前喜欢的一家奶茶店里吹着空调，听着音乐，优哉游哉地吸着金桔柠檬。惬意的人生莫过于此，就要活在当下，除此之外皆是浮云。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姜晴再懒散，也不敢怠慢言锦的追魂夺命call，在言锦高达n分贝的催促下，她才回去吃饭。
早知道就把手机丢车上得了。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一杯柠檬百香果，希望回去能够消除师父大人的怒焰。正打算付账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
姜晴错愕，挡在她面前这人是谁？这年头抢东西的人不少，抢着付账的傻子却很少见。
盯着眼前的白色背影，姜晴有种似曾相识的恍惚。
“姜晴，好巧噢。”季晨双手插在裤袋里面，转身，干净白皙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和煦的笑容。
仿佛无数的光线在这一秒都黯然失色，姜晴整个人一僵，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季晨……
季晨！
他、他不是在河西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姜晴心头的震撼不言而喻，那种波动，就像费玉清在综艺节目上难得有一次不污一般。
“是你啊……呃，你怎么回来了？”姜晴讷讷地接过话题，有些手足无措。
“我正巧路过，进来喝杯奶茶应该不奇怪吧？”他眼睛的弧度仿佛天生适应笑容，内眼皮展示出来的笑容，好像比单眼皮快乐一点比双眼皮忧郁一点，就跟当初一样……
呃，姜晴急忙刹住车，靠，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东西！？
现在应该赶紧逃离这里才对，其它神马的都是浮云！
“嗯，谢谢你的奶茶，我有事先走了。”姜晴低头，匆匆地从季晨身边走过。
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一盘大杂烩，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具体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她就这么狼狈地落荒而逃了，要是让季晨看到杨允成，估计又会是一次**烦。
她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冷风吹来，她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很失礼。
她为什么这么怕看见季晨呢？没理由吧！
不过思绪刚一翻涌，便再次压了下去。姜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原以为自己已经雷打不动刀枪不入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可就在刚才，她的伪装和掩饰秒秒钟分崩离析。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啊。
难道只是因为……
那个人是季晨吗？
姜晴的思绪起伏，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抬起头，看到杨允成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
他的头上满是汗，喘着气，问：“怎么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吓死我了。”
杨允成紧紧地抓住洛施的手，温暖而厚实的大手牢牢地握着姜晴的手心。姜晴感受着对方手上传来的温度，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允成。
好一会儿，她才“噗嗤”一笑，没好气地嗔了杨允成一眼，说：“现在才知道紧张我？早干嘛去了！你想造反是不是？”
姜晴似乎还不解气，伸手拧着杨允成的耳朵，杨允成直喊疼，两人就这么笑笑闹闹地走远了。
他们前脚才走，紧接着，一道人影便从偏僻的拐角走出。
漆黑的眸子，内双眼皮，细碎的刘海随风轻轻摇摆……
第195章 终身大事
姜晴和杨允成打打闹闹，浑然忘记了正经事还没做。
一进家门，姜晴看到开门的言锦，刹那间猛地记起了什么......
言锦上下打量着，一见姜晴两手空空，立马板起脸：“你这妮子，你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让你买菜，菜呢？”
姜晴见言锦一脸严肃，心里忐忑，打着哈哈：“师父，你也知道我很久没回来了，遇见以前的老朋友，所以就多聊了一会儿。”
“然后你就忘记买菜了？”言锦的脸上说不出的严肃。
“......呃，大概就是这样吧。”姜晴讪讪笑了笑，见言锦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急忙冲杨允成使了个眼色。
是不是男人？这时候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杨允成和姜晴还是很有默契的，当即站了出来，挡在姜晴身前，替姜晴解释：“叔叔，这事怪我，要不是我急着让姜晴回来，她也不至于会忘记……”
杨允成话还没说完，言锦挥手打断，一脸赞赏地看着杨允成，语重心长地说：“允成啊，懂得疼我徒弟是对的，但是你不能太宠她了，不然她肯定会上房揭瓦的。”
姜晴：“……”
到底是亲师父啊。
姜晴见言锦一脸满意的模样，不由撇了撇嘴，又让杨允成捡了个便宜。反正训也训完了，她能进屋喝杯水吗？
她抬腿要走，言锦立刻出声喊住了她：“站住。”
姜晴一脸无奈，要换作平时，她怕是早就发飙了，直接一巴掌甩过去，哪来辣么多的废话？
但眼前这人是自己三跪九叩请过茶的师父，就算借给姜晴免死金牌，姜晴也干不出来欺师灭祖的事情来啊。
“师父，你能先让我喝杯水再说教吗？”姜晴很无奈。
言锦拒绝了姜晴这个请求，说：“你先去把菜买回来再喝，一时半会渴不死人的。”
姜晴：“……”
行，认命吧，谁让这人是老师呢？
她正打算转身，杨允成急忙站出来，“叔叔，我去买吧，这天都快黑了，而且姜晴也累了，让她歇会吧。”
言锦听杨允成这么说，频频点头，对杨允成简直不能再满意，他二话不说，直接出门买菜了。
姜晴有点目瞪口呆，师父这有色眼镜也是没谁了。
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杨允成跑过来帮姜晴捶腿。姜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得杨允成有些头皮发麻。
“你用这眼神看得我有点方。”杨允成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姜晴凑了上去，伸出食指，挑着杨允成的下巴，说：“杨先森，请问你给我师父灌了什么**汤，让他像着了魔似的？教教我呗。”
姜晴脸上的微笑看得杨允成惊心动魄，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杨允成正欲旁敲侧击，潘悦冷不丁地走过来。
“晴丫头，你师父呢？”潘悦刚在后院打扫卫生，所以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晴噘着嘴，正想跟潘悦诉苦，谁知言锦此时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跟姜晴等人碰个正着。
言锦见潘悦和洛施在客厅里优哉游哉地泡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见到姜晴在场，为了不给自己未来的好徒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言锦强忍着不发飙，推搡着潘悦直往厨房走。
潘悦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怎么出去买菜了，晴丫头不是买了吗？我没糊涂啊……”
姜晴为自己祈祷，幸好有杨允成挡在前面，不然现在进去厨房帮手的人就是自己了。她心里暗呼侥幸，然后怪异地顶着杨允成，敢情这家伙一来，她在言家的地位直线下降啊。
这故事可没有按照姜晴原计划的流程走，姜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得找个机会给杨允成使个绊子或是下个套才行，不然这一次回来，活受罪的人可是她哇！
姜晴看着紧闭的厨房玻璃门，潘悦的习惯她是晓得的，最不喜欢别人在她炒菜做饭的时候往厨房里凑......
想着某些好玩的场面，姜晴的嘴角不禁掀起一抹笑意。杨允成右眼忍不住一跳，这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姜晴用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杨允成，杨允成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问：“这么看着我干嘛？”
“杨先森，能不能帮我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一根雪糕给我？”姜晴用甜腻的声音嗲声嗲气地说着，说到最后，她浑身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天，这话怎么会这么恶心人咩？
哪怕内心已经毛骨悚然，姜晴表面上还是撞出了一副无辜天真的表情，杨允成将信将疑，考虑到一会儿菜弄好就要吃饭了，他犹豫地说：“吃完饭再吃吧，不然对胃不好。”
“可我现在想吃嘛。”姜晴挽着杨允成的手臂撒娇，杨允成最经不住姜晴这么磨，答应给她拿雪糕。
姜晴就这么盯着杨允成的背影，看他进了厨房，她嘴角的那抹弧度越发扩大，好整以暇准备听厨房传出的“交响乐”，但是出乎姜晴的意外，什么都没有发生，杨允成就这么拿着雪糕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姜晴不禁瞪大眼睛。难道她不在这里这么久了，潘悦的脾性改变了？
“呐，你的雪糕。”杨允成将雪糕递给姜晴，姜晴把头一扬，不肯接。
她有不吃的理由，“我要吃小布丁，不要这个。”
杨允成嘴角抽了一下，干嘛不早说？
姜晴摆了摆手，“算了，你这么笨，还是我自己去拿好了。”
说着，姜晴从沙发上起来，踩着拖鞋朝厨房走去，留下一脸郁闷的杨允成。
明明是自己不事先说清楚，居然还说他笨……
杨允成正打算自己解决手中的那根雪糕，冷不丁的，厨房里突然传出言锦低沉的声音：“姜晴！你师娘正在炒菜你进来干什么？衣服脏了你给洗啊？快出去快出去，一会儿再收拾你！”
姜晴灰头土脸地从厨房里出来，目露凶光地看着杨允成，该死的，这货为毛拥有特权，这让她心里好不平衡哇！
姜晴心里再不平衡也不敢跟自己师父叫板，在言锦和潘悦眼中，她一直自诩是乖乖女，不能因为这次意外而毁掉她的淑女形象。
杨允成一边吃雪糕，一边奇怪地看着姜晴，老实地当着一名不明所以的吃雪糕群众。
姜晴无奈，仰天悲叹了一声。她想上楼换身衣服，杨允成吃完雪糕，想跟姜晴上楼，却被姜晴一眼瞪退。
“老实呆着，一会儿帮忙端菜盛饭。”姜晴一脸严肃地给杨允成下了命令。
杨允成看着姜晴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但一点都不怕，反倒有些想笑的冲动。
不过在姜晴面前，他是不敢笑的，所以只能憋着。
姜晴上了楼，挑了套家居衣服，正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然后呼吸灯便不停地闪烁。
姜晴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拿起手机，解锁一看，才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点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虽然姜晴不认识对方，但是对方似乎知道这是她的手机号，因为短信息的内容赫然是——姜晴，明天中午朋来客栈吃个午饭吧。
对方没留名字，姜晴迟疑了一下，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询问对方的名字，然后点击发送。
然而过了很久，对方都没再发短信过来。
姜晴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直到楼下传来潘悦喊吃饭的声音，姜晴才丢下手机匆匆下楼。
她下楼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被言锦一阵数落，席间，言锦一直给杨允成夹猪蹄肉，还有鸡翅膀，糖醋排骨...
天，这些菜可是平时姜晴最喜欢吃的！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老师都是专门为她做的，可现在呢！？现在杨允成完全取代了姜晴在这个家的地位！
姜晴一边用筷子插着饭，一边盯着杨允成，死死地盯着，她就不信，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杨允成吃得下饭。
杨允成一开始的确吃不下，但是言锦一直往他的碗里夹菜，完全忽略了姜晴幽怨的目光。
潘悦看不下去了，给姜晴夹了一块鸡翅，姜晴瞬间感动得稀里哗啦。
还是师娘好哇！难怪古人会说徒弟就是师娘的小棉袄！
用过晚饭，姜晴和杨允成以及言锦潘悦一起出门散步。夜晚，这边是十分宁静的，尤其是走在小道上，只能依稀听见道路两旁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两旁的路灯隔了一段距离，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一家人散步。大伙儿谈天说地，说到最后，言锦鬼使神差地扯到了姜晴的身上。
毕竟是终身大事，当老师的说不操心那肯定是假的。
谁让他只有姜晴一个徒弟？
表面看上去，他对姜晴严厉，冷落了姜晴，只是他想多了解一下，杨允成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姜晴托付终身的小伙子而已。
实际上，经过他这一番考察，对杨允成这个孩子真的很满意，所以才会主动问起这种事。
他希望姜晴能够得到幸福！
第196章 一针见血
姜晴心里那叫一个尴尬。
这次带杨允成来见言锦和潘悦，目的其实很单纯。可言锦突然提到的话题，让这种单纯的目的变得有些微妙。
她正欲解释，杨允成目光直视着言锦，态度诚恳且认真地说：“不瞒您说，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杨允成差点把他和姜晴已经结婚的事情说出来，虽说在京南那一次是为了做戏给杨母看，但杨允成并没有把这场婚姻当成儿戏。
他并不是那种会拿婚事开玩笑的人，当初之所以和姜晴那么说，不过权宜之计而已。
杨允成长这么大，头一次产生这种和一个人牵手一生的想法，所以，对于自己的心意，他非常坚定。
他深情并坚定的目光，让言锦非常满意。言锦点头，认为杨允成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姜晴还有些不知所措，抬头就发现言锦的视线停在她的身上。那视线里包含太多的东西，姜晴默然。
潘悦私下里跟她说过，要她珍惜眼前人。姜晴表面答应，内心却苦笑不已。
眼前人？
感情的事太过复杂了，她并不想让自己深陷其中。
从言锦家里出来，姜晴要回自己的宿舍一趟，至于杨允成何去何从，那是他的自由。
杨允成没有厚着脸跟姜晴回去，姜晴刚上楼道，就看到自家宿舍门口站着一个人。
“你在这干什么？”姜晴看着姜晴倚靠在墙上，半蹲着，脑袋微垂，头发挡住了他大半的脸。
灯光下的季晨，好像将自己裹挟在一片孤立的世界里。
他听到姜晴的声音，抬头，看着姜晴，那张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姜晴，你回来了啊。”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姜晴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的缓和，“季晨，你一个快要结婚的人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
“责任心？”季晨低低一笑，抬头，眼神中有抹悲哀之色，“姜晴，你说你和杨允成是假结婚，为什么这次他会和你一起回来？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被季晨质问，姜晴一愣，蹙眉，“你跟踪我？”
“是！”季晨咬牙，心中一横，“我跟踪你了，不然都还不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这是我的事，没必要向你交代。”姜晴表情木然地说道。
季晨缓缓地攥紧了手心，盯着姜晴，缓缓站了起来。
他要比姜晴高出一个头，这么站在姜晴面前，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因为逆光的缘故，姜晴有些看不清季晨脸上的表情。
季晨阴狠地说：“那杨允成肯定是耍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才得到你的，我是不会甘心眼睁睁看你们在一起的！”
姜晴不知道季晨要做什么，望着季晨擦身而过的身影，回想起刚才季晨的那一抹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安。
她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花在这儿女情长上面，希望季晨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来，她现在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找拘天。
拘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姜晴虽然不太担心他会出事，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除非和拘天联系上，否则她无法安心。
让姜晴费解的是，当她来到拘天的住处时，大门紧闭，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回应。
她亲自去了一趟观雪楼，工作人员告诉她，他们的老板娘已经出国旅游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姜晴：“……”
出国旅游？
妈的，拘天这老小子干什么？去旅游就算了，手机干嘛关机？！
如果姜晴知道，不是拘天不带手机，而是手机落在家里，因为没电关了机，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她向工作人员讨要唐雅芝的私人号码，但是工作人员表示没有。这种事情，就算他们知道，也不可能贸贸然地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姜晴没有为难他们，主动给苏千艺打了个电话。苏千艺倒是很快把唐雅芝的手机号码发到了给了她，这办事的效率和速度，姜晴感叹，没想到她和苏千艺也能有如此和睦相处。
她给唐雅芝接连打了两个电话，都被唐雅芝挂掉了。姜晴不死心，打了第三个电话，这一次，对方的手机总算接通了。
姜晴还以为是唐雅芝接的电话，谁曾想电话那头传来了拘天懒散的声音：“抱歉，我老婆最近不在国内，有什么事情请下个月再谈。”
“是我！”姜晴气不打一处来，“拘……徐天，你现在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姜晴的语气有些冷嘲热讽，拘天一听到姜晴的声音，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把自己手机落在家里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姜晴懒得跟他追究这些，事情过去了，不提也罢。何况时间宝贵，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黑玫借淬魔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借给她了？”拘天没解释，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姜晴翻了翻白眼，“我要是借给她了，还用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没借就好。”拘天说，“淬魔身上有个大秘密，我到现在也还没解开，黑玫想借走它，估计就是为了这个秘密吧。”
“淬魔有什么秘密？”姜晴心中一动。
拘天说：“不怕告诉你。相传，淬魔身上有一道十分厉害的咒术，如果能够掌控它，既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也可以毁灭万物。”
“你不会编瞎话骗我的吧？”姜晴怎么听着拘天这话有夸张的嫌疑？
拘天淡淡地说：“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拥有淬魔到现在，也没发现这个秘密，所以多半是假的。”
“万一要是真的呢？”姜晴忍不住做了假设。
“那黑玫要是能破解这个秘密，只能说天意如此。”拘天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姜晴：“……”
她深吸了口气，问：“淬魔是你的，你觉得我该不该借给黑玫？”
“你都这么问了，肯定是有事情求人家吧。”拘天说，“其实把淬魔给你的时候，我就没怎么想把它要回来，如果不是解除血契太伤身体，把它送给你也无所谓。”
“……”姜晴才不信拘天的鬼话，既然拘天不反对，那她就按自己的想法来了。
她想向拘天索要新号码，拘天却跟她说：“有事打我老婆电话吧，我没买新手机，平时除了你和季晨，我也没人可联系，有没有那玩意儿，对我来说没太大区别。”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姜晴也不讲了，挂了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深夜了，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她还要赶飞机回河西。
这一觉睡到快中午了才醒，姜晴有些迷迷糊糊的，正刷着牙，想起昨天有人给她发短信，约她去朋来客栈吃饭。
因为是个陌生号码，姜晴没往心里去，现在想起来，心里有些犹豫。
去还是不去，其实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那号码的主人今天又给她发了条短信，是具体的包厢号。姜晴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到了朋来客栈，她看到古香古色的陈设，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她认识的人里面，到底谁有这样的品味。
她来到包厢前，抬手敲了敲门。
紧闭的房门打开，门后面那张俏丽的脸蛋，让她微微一怔。
“黎曼？”姜晴看到黎曼的时候，表情有些吃惊，“是你约我过来的？”
“是的，姜小姐请进。”黎曼显得很客气。
她请姜晴进了包厢，两人坐在榻榻米上，黎曼问：“姜小姐想吃点什么呢？”
“不必了，我不饿。”姜晴不喜欢兜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黎小姐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黎曼坐直了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姜晴，“我发现最近季晨和姜小姐的联系有些频繁，而姜小姐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劝了季晨好几次，但是他并不听我的，所以就想约你出来聊聊。”
姜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黎小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勾引季晨一样。说真的，我也劝季晨安分点，不要让人说闲话，不然我老公要是知道了，我也不好解释，你说是不是？”
“姜小姐的意思，这事是季晨一厢情愿，和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吗？”黎曼下意识皱了下眉。
姜晴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要说我和季晨有点交情，那是肯定有的，但我们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样要好。再说了，我嫁的老公和季晨比起来，该有的都有，你觉得，我有必要出轨吗？”
黎曼拧紧了眉。
姜晴说的话，直白得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换做那些真的做了见不得光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从容冷静，姜晴甚至还追问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未婚夫看好？这话堵得黎曼哑口无言。
姜晴并不觉得自己强势，事实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反过来质问一个与事件相关，却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的人，不觉得这有些过分了吗？
最后，姜晴还说了，希望黎曼能劝劝季晨，不要再来骚扰她，不然她就报警了。
她不想别人破坏她现在幸福的家庭。
这话是姜晴说的。
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