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的心意
人的体力……还是有限的。
终于，两人差不多都打累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交换位置了。
现在处于上风的，果然……
是对体力和体术更有自信的鉴铭。
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青山的胳膊上。
“我可去你x的吧！跟谁俩在这叫板呢！？”
一开始，青山的胳膊还能勉强支撑，抵挡鉴铭的一拳一拳。
“你不是想知道我懂些什么吗？现在你知道了吗？懂不懂了？”
可渐渐的，青山的体力越来越少，已经是有气无力的状态了。
“差不多该面对现实了吧？我已经把你打趴下了！”
鉴铭抓着青山的手腕，把青山的胳膊拉开，正不停的殴打着他的脸。
啪，啪，啪。
鉴铭打赢了，看他脸上的笑容，他现在应该很开心。
是了呀。
战斗的胜者，总能获得所有的荣光，他就会开心。
而战斗的败者，就会失去一切，被众人唾弃，他就会难过。
青山他就难过，就无比的难受呀！
啪，啪，啪。
鉴铭仍未停止对青山的殴打。
要么他说些什么来停止，要么………………就打到他醒悟为止！
啪，啪，啪。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鉴铭仍骑在青山身上，挥舞着双手。
拿捏好力道，他就在能让青山感觉到疼痛，又不昏过去的边缘一点一点的不停殴打。
………………
直到过了三五分钟，鉴铭他才终于停下。
青山什么也没说。
除了被打发出的声音，他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
但是鉴铭现在却停下了。
为什么？
因为已经不需要再打了。
鉴铭感觉到，他的双拳前端有些湿润。
那并不是青山的血。
鉴铭拳上沾染的液体近乎透明，要说的话，还有点咸。
是眼泪。
鉴铭说过，不把青山打哭，就绝不停手。
这下倒好，青山还真被他给打哭了。
鉴铭慢慢后撤，去看青山那难过的样子。
此时的青山鼻青脸肿，虽然……鉴铭也差不多，但鉴铭知道该怎么用灵力疗伤。
而青山则只能事后再涂点师傅祖传的云南白药而已。
难过，看到鉴铭的脸已经差不多恢复的青山就更加的难过了。
他就那样用鼻青脸肿的样子，哭唧唧的说道：“呜呜呜……为什么……都这么难过的我……还非要被你暴打一顿不可啊……”
青山想赢，他太需要这次胜利了。
要是其他人的话，想必会考虑青山的心情给他赢吧。
但鉴铭不行，鉴铭答应过自己，他不能再输了，就算是任何情况也不行。
看了青山这窝囊样子，鉴铭气不打一出来。
啪。
又是一拳。
“呜呜呜…………”
青山哭的更伤心了。
“你不是说打哭我为止吗？这一拳又为了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受这种罪？我不懂啊！”
鉴铭也知道自己这一拳是不小心，直接顺从自己的心情打的。
但约定就是约定，自己确实说过打哭，和为止。
幸好，这几个月，经常和女人打交道的鉴铭就变得能言善辩，油嘴滑舌了许多。
他将这出气的一拳沁注了
爱意，美名其曰：“这一拳，是我们友情的证明。”
友情的证明？为了证明这个青山还要挨揍！？
难过，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青山放弃了抵抗，只是不停的难过。
与此同时，鉴铭也从青山的身上下来，退坐到了一边，他也打累了。
他现在在想这到底该怎么收场。
成大字状的青山就那样躺在地上，满嘴还是对鉴铭的抱怨。
“鉴铭……你欺负人……你成天就知道欺负我……”
眼中映出的，是夕阳下的航空云。
青山想。
啊…………这就和那天一样。
那天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的光景。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尽量不让绿水去接触这些事情，可坏事为什么还是发生在了她身上？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脑海中浮现的，是昔日最最亲爱之人的身影。
那是他们两个那天结束练剑，刚刚约好以后一起同行的日子……
那个下午的绿水笑得花枝乱颤，光彩照人。
就如同往日一样，浮光掠影，大漠惊鸿。
在青山眼里，在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中，绿水就是那样的存在。
那样的绿水，那个下午对他那样说。
她说：“师兄，以后，我们就结伴而行！闯荡天涯！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时的青山只是应付，想到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想让绿水先冷静一下，别太激动。
毕竟……一个姑娘家，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这传出去了，多不好？
可绿水仍然不听，只是一个劲的欢呼雀跃，不停的说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兴奋的对青山说：“师兄，鉴铭不是总在你身边欺负你，调侃你吗！？”
青山那时咬了咬嘴里的饼，只是呜呜恩恩的点了点头。
那时的绿水微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笑不露齿，宛若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说：“师兄，以后你带上我！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他要是再对你放肆，我就拿这东西捅他屁股！”
说着，单手化作剑指，延展出那一柄绽放着淡绿色微光的绿水剑。
这俏皮的说话就把青山逗笑了。
他也笑得很开心，他对绿水说：“好啦好啦，鉴铭他也没那么坏，你要是给他身上戳个窟窿，银铃可也得在我身上开个洞来。”
哼————
绿水嘟囔着嘴，坐着思考的样子。
啪，一拍手，已经有了答案。
她双手背在身后，扭了扭腰，侧过头来，黑长的直发垂落到了青山的肩膀上。
她笑盈盈的说道：“那我就给她也捅个窟窿！把他俩穿一起！这样就再没人敢欺负我最好的师兄了！”
噗————哈哈哈哈哈！
当时的青山直接把嘴里的饼吐了个干净，哄堂大笑。
……………………
回忆中的自己笑得十分尽兴，可……现在的青山，眼角的泪却在止不住地流。
他想绿水。
他太想绿水了。
一想到接下来的路上，绿水不会再陪在自己身边，他就难以支撑。
他就心如刀割。
绿水……
青山的泪不停的流，已顾不得面子了。
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在鉴铭面前，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了？
绿水…………
绿水说过，
她说要和自己去看剑之街的樱花。
绿水说过，她说过接下来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说过，她说过接下来……她也会一直守望着自己。
青山就记得绿水说过的所有话，约好的所有约定。
说过，绿水说过她最喜欢自己……
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向绿水说过自己对她的感情……
将来……也没有机会可以再说了……
绿水……
青山恢复了些许力气，渐渐坐了起来。
他没有看鉴铭，只是呆若木鸡，眼神游离，脑海中也若有所思。
鉴铭他……叫我正视现实。
讨厌，不要，我讨厌这样的现实。
绿水没有死……
绿水一直就在我心里。
绿水从来都没有消失……
她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绿水…………
绿水说……说她最喜欢我了……
绿水她…………她说……
青山的脑海中，又回想起绿水给他的最后留言。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剑之街的樱花……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约定，不会改变。’
‘从今往后……我会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继续守护着你。’
‘如果……遇到心力不足的时候。’
‘到那时……还请想起我吧。’
‘再见了，师兄。’
‘我……爱你。’
‘师兄。’
她说……她说他爱我。
青山依然在哭泣，情绪激动的他双手甚至有些颤抖。
他想稳住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再次崩溃。
青山拿自己的左手，捏住了右手的手腕，紧紧攥紧。
就好像绿水也在帮他一样。
自己的那只手，十分的温柔。
颤抖……停止了。
青山……想通了。
他想通了，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打输给鉴铭。
说白了，还是自己近身战太差。
但此时的青山，脑海中想的，是绿水。
绿水说过……遇到心力不足的时候，要想起她。
可自己刚刚只顾着愤怒和悲痛。
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只是尽量不去想绿水而已。
这才是错的。
如果……如果能早点发现该多好！？
绿水……………………
绿水她说她爱我…………
她爱着……这样的我…………
对不起，绿水……我刚刚竟然想忘记你……
竟然只因为自己痛苦，就想把你忘记………………
青山的情绪依然激动，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直掉。
对不起！！！绿水！！！！
我已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我已懂得你对我的心意！！！
绿水！！！！！！
我们便……
合为一体吧！
……………………
被紧紧攥住的右手上，食指和中指缓缓伸出。
渐渐的，比出了一个剑指。
悠悠然……那指尖上，青山的灵力正在汇集，舞动。
缓缓的……一柄碧绿色的气剑，从他的指尖处延展而出。
那碧绿碧绿的气剑通体透明，就像是映日的荷花一样，在这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直接会面
（绿水，我也爱你。）
正所谓，我剑写我心，看青山手中已经能够掌握气剑……
这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心意。
他已有心之所向。
而再看那气剑的颜色…………
想必。
他已经懂得了绿水的一片真心。
既然是这种事情……那么这样便好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苍生……不负卿。
察觉到青山状态有所转变的鉴铭松了口气。
青山的灵力转化也终于停止，那般若的面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眼下……鉴铭的眼中，青山的灵力已经转化了几乎一半。
几乎正正好好的一半。
就好像是阴与阳……就好像是……太极。
应该……没关系吧？
鉴铭也努力了，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没办法。
能感觉到青山的悲伤，但是鉴铭他哭不出来
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
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手腕，反反复复的去细看那绿水剑的青山终于也停了下来。
他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鉴铭。
开口了，刚刚大打出手结束的两个人现在终于又开始开口谈话了。
鼻青脸肿，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的青山先开了口。
是一个问题。
他向鉴铭问道：“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的蠢？”
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青山也做了太多的蠢事了。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
是啊……有些时候，人在被感情左右，或者对事实视而不见的时候……就是特别的蠢。
鉴铭会怎么回答了？他会有话直说的告诉青山，他蠢到家了吗？
不会，鉴铭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他会添油加醋的略加修饰。
噗呲。
鉴铭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笑出了声，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
他双手就那样撑着地，抬头望天道：“你问我这个啊？怎么办呢……？我不懂你呀，再说了……我也没怎么上过学，你要我帮你算算吗？”
一字一句，就好像根根快箭，把刚刚青山说过的蠢话气话全都射回到他那现在已经清醒的脑袋里。
没受多大的伤，可青山此时就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看样子……没有绿水在，自己以后真的要被鉴铭一直欺负下去了。
可怎么说呢……还不坏，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时刻提醒自己有多蠢，有哪些不足之处……
还不坏。
可，正当青山觉得还不坏的时候，鉴铭又说话了。
他还没说完。
只见他有些得意洋洋的，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嘴脸。摆弄着手指开了口。
“来来来我算算啊……眼前，你输给我的这个情况……再乘以你是个蠢货的事实……”
撅着嘴，鉴铭摆出了一个非常欠打的表情。
“也就一般般啊，和平时一样蠢。”
呵。
青山笑了，说了这么多，到最后鉴铭还是在安慰自己。
“和平时一样……蠢啊，那就没办法了，也难怪赢不了你。”
说完，他比出剑指。
噌！
绿色的气剑由他指尖直射而出，顶在了鉴铭的下巴
上。
“下次，下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那副场景……那把绿色的气剑……
就好像……就宛若……
绿水在青山的身边，在狠狠威胁正在欺负青山的鉴铭一样。
呵……呵……哈哈哈哈哈！
被剑指着的鉴铭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尽兴。
看到青山不再委屈，悲伤，自怨自艾，有了几分男子气概，他就欣慰，他就高兴。
他笑道：“恩啊……我倒是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呢，说实话，你……挺棘手的……”
收回气剑，胳膊肘顶在膝盖上，青山盘地尔坐。
“是嘛……那我就当作夸奖了。”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鉴铭站了起来，向青山伸出了一只手。
“别装酷了，看你鼻青脸肿那个衰样！赶紧回家涂药去吧！来，我扶你一把。”
啧。
砸了咂嘴，青山也伸出了手。面露笑容。
“你以为这是拜谁所赐啊？不过……我就承蒙这份好意了。”
啪。
男子汉的手掌心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夕阳下，互相扶持的两人越走越远……越走……
越远。
…………………………
…………………………
一转眼的时间，几天过去。
这几天，风平浪静，好像各种妖魔鬼怪都因为什么而陷入了平静。
几人也都恢复了平静的日常。
锻练的锻练，舞剑的舞剑，念经的念经……
但命运的车轮不会停止。
他们所背负的东西实在是过于沉重，那齿轮也过于巨大。
好在，有人不停的在给那些齿轮上油，维持机构的运转。
知音，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她只是来传话的，她说，明天要带他们三人去见机构的上级，商讨日后的安排和战略部署。
就这样，说完话，她就走了，只对鉴铭一人留下了迷人的微笑，和淡淡的花香。
翌日中午，吃完饭的几人纷纷集合，来到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处十分高档的商务酒店。
进进出出的人们，看上去都气宇不凡，跟这三个怪人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真的……是这里吗？”
鉴铭有点不太适应，他不适应这种高档的地方。
对他来说，汽车旅馆和肯德基才能让他感觉舒心。
“应该就是这里。”
与鉴铭不一样，青山很喜欢这种高档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这种地方都十分干净。
不像肯德基的公共卫生间，恶心的要死。
他拿着手机不停的缩放地图，反复确认着三人现在的位置。
突然，gps导航失灵了。
“哟，都到啦？还等着干什么呢？来来来，我们进去吧。”
是知音，知音正从巨大干净的玻璃门中走出，迎接着三人。
看样子……上次带鉴铭去找水镜的那次gps失灵，十有**也是因为她了……
但青山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更何况……是在见机构的上级老板……这个节骨眼上。
三人跟着知音向内走去，内里的装修果然也十分豪华。
就这个天花
板，也高的和一般的商务酒店不一样。
叮咚，电梯门打开。
二十二楼，这是最顶层的楼层。
一般，为了方便快捷，没人会点这么高的楼层，相对的，房价也会便宜一些。
沿着红色的羊毛地毯向深处走去，知音敲也没敲，拉开了大门。
因为，对于来去无踪，没有任何限制的她来说，就根本就没有敲门的必要。
青山，鉴铭，圆善，三人也没有多嘴。
只是看着大门里的装修装潢。
还有…………
那个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白色长发男子。
那男子穿着白色的布制长袍长裤，胸口却是敞开的。
咳咳……
知音清了清嗓子，向众人撒了个谎。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机构的最高上级，你们叫他……神算就可以了！”
撒谎了，这机构是知音一手建立，独自运营维持的。
眼下说神算才是机构的最高上级，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开脱，让众人尽快与神算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
倒也无妨，比起自己，神算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不，不如说，神算做什么也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聪明绝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着面带微笑的神算，众人刹时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与楼下进进出出的那些人们不同。
眼前的这个人，就给他们三个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觉，但与此同时，又好似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尽渺小。
鉴铭和圆善知道……这感觉……就好像那天在面对那扇大门一样。
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没有经历过那些的青山有些承受不住，他连忙礼貌的打起了招呼。
他说：“初次见面……我叫……”
呼——————
大手一挥，神算就示意青山不用继续再往下说。
被打断了，青山又他妈的被人打断了。
（为什么每次总是我……）
“嗯。”
神算终于从众人身上打量完毕。
这种时候，还是由身居高位者先发言才是礼貌的一环。
他气宇轩昂道：“所谓人生，就是一分一秒的累计，所以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关于你们的事情……我早就都调查过了。”
都调查过了……也就是说，发生在鉴铭等人身上的所有事情，神算统统知道？
没错，神算就是知道，他就知道一切他应该知道的，也知道一切鉴铭等人不知道的。
可这高大的形象就让鉴铭感到丝丝不适。
他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
兵者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鉴铭就想知道眼前的神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仔细地去看……
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破绽。
但他发现了，他发现眼前的神算和知音一样，一点的灵力也没有……
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神算和知音的关系……
再加上自己对知音的确是一无所知，可又不好开口询问。
眼下，正是合适的时机。
不懂就问，是鉴铭一直以来的好习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各奔东西
他装作礼貌的样子，对神算问道：“为什么……你身上一点灵力也没有？”
喵！
三人都察觉到了，察觉到鉴铭问完问题的瞬间，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知音很小声的‘喵’了一声。
好像一只突然警觉的小猫，可爱极了。
当然，神算也察觉到了知音的反应，看起来，她还不想让鉴铭知道关于她自身的事情。
于是，善解人意，能看破人心的神算把一根手指比在了自己的嘴唇前，对鉴铭眨了眨眼睛。
他就摆着那副英雄气概一样的俊脸对鉴铭说道：“这是……企业机密。”
…………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鉴铭感到满意。
太神秘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深不见底。
就好像一个无底深渊。
表情的控制也十分到位，实在是难以让人看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啊。
也难怪会坐在机构最高的那把交椅上了。
可鉴铭还是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和机构会如此的神秘了？
可即使神秘……鉴铭却从他身上也能感觉到亲近感，一种……和知音一样的亲近感觉。
这份独特的亲近感觉告诉鉴铭，话题还有周旋的余地。
他继续向着真相发起挑战。
“连员工都不能知道的企业机密吗……”
“跟随你的员工，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神算微微的笑了。
“呵……说不定还真是那样。”
“不过……”
“你们都是有觉悟的人，不是吗？”
………………
事到如今，已经不再需要考验三人的真心。
神算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鉴铭再难以开口而已。
如果他继续再开口问，或表达自己的不满的话。
那就会显得他没有觉悟，更像是为自己辩解了。
高明，神算的话术也如此的高明，只简单几句，便可以操纵人心，让事情向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
“喵………………”
看着神算没有把底全都倒出来，松了口气的知音又特别小声的喵了一声。
不再对付仍在沉思中的鉴铭，神算转过头来，看向了一开始说话被打断的青山。
他就那样紧紧盯着青山，四目相对。
因为神算想知道，现在的青山，到底是什么状态……
不如说，他想看青山现在到底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结果，他就很满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神算只须要看一个人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他嘴角上扬，那是一种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所想发展的，得意的笑容。
他微笑着对青山说：“很棒，你这双什么都藏不住的清澈双眼很棒。”
随后，不等青山作出反应，就退后了两步。
再次环视着三人。
好像确认了什么无误一样。
最后，他又把目光落回到了青山身上。
他的语速略有放慢，说出的话也语重心长。
“青山，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想伤害我，但我要说的东西，就必须要说，所以请你仔细聆听，以及克制住自己，不要打我。”
…？
在没说话之前先进行道歉……
不知道神算要说什么，青山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嗯。”
拐弯抹角的说话，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单刀直入。
他开口了，那话语就像刀子一样，插入众人的内心。
他说：“你们太弱了。”
……！
还没完，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够让青山想去打他。
他继续说道：“青山，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才没能保护好绿水。”
……………………
……………………
这种事情青山当然知道，要是那天他能够战胜那条大蛇，也不会有这么多悲伤的事情了。
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过去已经不能改变了，因为改变过去而改变的，只有现在人的心情而已。
如果不提供解决办法，只是一味抱怨的话，那这人可真的是非常欠揍。
幸好，青山现在已经接受了绿水的死。
可他的语气仍十分不快，再无任何尊敬可言。
“……所以呢？”
他暗自决定，不管旁边的两人如何阻拦，如果眼前的人没有给出一个让他接受的下文的话……
他就真要动手打人了。
哼。
一切，皆在神算预料之中。
“所以，你们必须变强。”
……………………
一直在最后面沉默的圆善开了口。
“可……施主你说俺们要变强，具体……是要怎么做呢？”
神算点了点头。
“问得好。”
神算正打算继续往下说。
他说：“就当是带薪培训吧，机构给你们选好了地方。”
随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很快，他又回过头来，刚刚一瞬间的的茫然若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两年，你们要出差两年，当然，是带薪的，而且还很丰厚。”
“青山，你家里的两个孩子和李安，机构也会一并帮你们照顾……”
…………………………
突如其来的出差通知，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看上去，他们似乎都能够接受。
因为这样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就是求之不得。
经历了这些命悬一线的战斗，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
佐藤大哥……斯特拉神父……甚至他们都不曾知道，曾经存在于这世上的杀手流星……
一直是这些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他们才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未来……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开拓的东西。
要是原地踏步，踌躇不前，那可就对那些崇高的牺牲者们不敬，更是践踏他们的生命。
三人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看来，这三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培养出了不得了的默契。
神算笑了，笑得很欣慰。
他想起开心的事情。
他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时……也是这样的三个人……
尤其是……在最中间，英姿勃发的少年——鉴铭。
（真像啊……灵珊，你看得到吗？一模一样啊。）
“那俺们……到底要去哪里呢？”
三人已有了决定，圆善突然开口，把仍沉浸在回忆中的神算拉回了现实。
哈…………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这次会面的关键。
神算换回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表情，他把双手背过身去，慢悠悠的开口道：“圆善，你问得好，你就一直保持着好奇心，去探寻着生命的意义。”
“你想知道关于生死，永恒的秘密，对吧？”
“嗯…………”
圆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神算会知道自己一直在想的事，但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十分可靠。
神算点了点头，好像很中意圆善诚实稳重的善良性格。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远方。
“圆善，你往西走，到大雷音寺那里看看，只是……不能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你要用脚走，这样，你才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才能看穿这世界的冷暖。”
“此行十万八千里，做好准备再出发吧。”
……………………
不合理和要求和苦行，圆善并不感觉诧异，只是……
神算话中的意思，好像……
意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
鉴铭和青山也察觉到了，看起来……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特殊的安排。
青山开口问了。
“不是一起出差吗……？都说团结力量大……”
神算摇了摇头，那两鬓的银白色刘海也随之晃动了起来。
“不用，刚刚你们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已经明确了彼此的心意，已再无需要去考验配合默契，现在，尽可能的提高你们每个人的个人能力才是当务之急。”
……………………
说的对，神算说的所有事情……就从来没有错过。
这也是知音为什么可以一直依靠神算的原因。
因为这个好像奇迹一般的男人，就永远是对的。
“那我呢？我要去哪里才可以？”
神算又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与圆善那时完全相反的方向，右边。
“东，青山你往东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条……”
斟酌了一下词语，神算把本想说的那个字转变。那个字本来是在场其中一人的姓。
“街，有一条街。那里被称之为剑之街，很快……那里也要变的热闹起来了，对每日练剑的青山你来说，正合适。”
剑之街……？
青山对这三个字有印象。
没错，是绿水，绿水和青山约好了，要一起去看剑之街的樱花。
想到这里，青山觉得简直是天赐良机，便一口允了下来。
“好，我就去那里看看吧。”
踏，踏，刘海中带有一撮白色的鉴铭两步走上了前方。
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说吧，我要去哪里？”
……………………
神算沉默了一会，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鉴铭。
看着这张与自己青梅竹马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毕竟，鉴铭是三人中最难安排的一个。
同时，也是最好安排的一个。
他要去的地方，一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动了动手指，神算给鉴铭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圆善是左边，青山是右面。
而鉴铭……则在最中间。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相信的力量
“北，鉴铭你往北走。”
“去哪？”
“蓬莱，那里被人称为……‘武者的故乡’。”
武者的……故乡？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鉴铭有些好奇，说起武术的事情，他就格外的感兴趣。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神算想了想，运筹帷幄，他还是打算把这些话说给鉴铭听。
“那是一个国家，一个与世隔绝，同时与世无争的国家。”
“但这个国家不一样，世上只有这一个国家关心它自己是什么。而其他的国家则只是知道他们是什么。”
鉴铭觉得，神算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更像是话中有话。
于是他追问道：“其他的国家就不关心他们是什么了吗？”
嗯…………
拉着长音，神算在组织语言了。
对与鉴铭，他就要比其他人更下功夫，更细心的去安排。
终于，神算想好了怎么说。
神算安排鉴铭的这个去处，就不单单只是让鉴铭提升自己的武艺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那样而已，还不如自己亲手来教。
可……如果自己来教的话，那反而就有些脱离现实，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了。
为此鉴铭必须自己去开拓自己前进的方向。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非此不可。
终于，神算还是组织好了语言，他开口说道：“他们假装知道，就像是我现在就在假装，就像你现在一样在假装。”
假装……这已经不是在谈论国家的问题了。
神算就打算把那个国家的事情让鉴铭自己去一探究竟，眼下，鉴铭的前进方向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话，鉴铭也被神算的话术所误导，直奔这与自己有关的话题而去了。
“假装……？我在假装什么？”
神算已经计算出了这个对话接下来的一万种可能性。
他流利的回答道：“你在假装……你无法相信命运。”
命运，这是一个很沉重的概念，鉴铭也的确并不相信。
别说鉴铭了，就是世上大多数人，也不见得会相信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鉴铭不服，自己不相信命运是确确实实的事情，可眼下的神算，就在说他在作假，说他在装。
说他装作自己不信命运。
他立刻反驳道：“如果说我相信的话那才是妄想，对我而言……从来都只有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而已。”
感觉这些还不够，为了让自己的意志更加明确，鉴铭又补充了一句。
“仅此而已。”
唉…………
神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息，天地仿佛也跟着一起失去了颜色。
但那也紧紧发生在一瞬间。
很快，很快，甚至快到只有知音才注意得到。
接下来，神算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语重心长的对鉴铭开口说道：“鉴铭，那个就叫做……命运啊。”
………………？
鉴铭去细细思考神算话里的可能性。
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
他说这就是命运。
那难道……我那天
在那里选择了那银色的死之面具……
就是我的命运？就是我选择的命运？
思维把可能性连接在了一起，渐渐的化作了现实，化作了未曾设想过的一条道路。
他急忙的对神算问道：“难不成是我吗？一直以来，这些死亡，都是因为我吗？”
天机，不可泄露。
神算不能说的太多，不能说的太明显。
太早了，这对现在力量不足，心智仍不成熟的众人来说，还太早了。
所以他把那话说的尽量委婉，尽量通俗易懂。但却没有正面回答鉴铭的问题。
“如果你选择相信这些事情都是因你而起，那你余下的一生就能相信，你是特别的，你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让鉴铭相信自己，毕竟鉴铭一直以来，都是顺从自己的内心做事的。
可鉴铭的心就告诉他有些东西不可以相信，比如……命运。
这种不可违抗，把所有人都用铁链绑在一起的巨大力量，鉴铭就否认它的存在。
“不相信，我不相信什么命运，我不相信这么巧，我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死亡。”
……………………
没察觉到，没关系。
神算还准备了千万种说法让鉴铭理解。
他立刻开口道：“那你相信爱情吗？”
………………
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问题就把鉴铭从正经的思绪中拉出。
让他去思考眼前新鲜出炉的问题。
年轻懵懂的鉴铭有些紧张。
他把目光投向了知音。想起了银铃。
是银铃教会了自己，即使会受伤也好。要直接传达自己的感情。
如果藏着掖着，自己的恋爱就会变成别人的恋爱了。
鉴铭很讨厌那样，他绝对不想后悔。
于是他鼓起勇气，当着知音的面说道：“在与知音相遇之前，我并不相信。”
微笑，浮现在了两个没有灵力之人的嘴角上。
看到知音笑得甜美，鉴铭也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等待着他的，还是几乎无穷无尽的哲学问题。
神算也笑了，鉴铭的回答正中他下怀，与此同时，还顺便确认了他对知音的感觉，一举两得。
他开口继续道：“所以在你遇到之前，你并不相信……而世界之所以改变就因为你相信了。”
………………
没错，神算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永远都是对的，直到永远都会是最正确的。
“相信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你知道相信这力量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嘛？”
……………………
鉴铭想不出来，但他想立刻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是什么？”
神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寂，好像担忧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大事。亦或者……是即将出现的……什么人。
他悠悠然道：“那就是不管你信或不信，该在那里的东西，一直都会存在于那里。”
“而当你真正与那东西相遇的时候，才发现它一直存在的话……就会为时已晚了。”
“所以……去相信吧，去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去相信那些科幻小说中，电影萤幕里的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样，就不会再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
神算意思说的已
经很明白了，可鉴铭的心中仍有迷茫。
存在……相信？
鉴铭到底应该相信些什么？
他相信的那些东西又存在于哪里呢？
好像看透了鉴铭心中所想，神算安慰道：“没关系，现在不知道也无所谓，去蓬莱看看吧，答案就在那里。”
…………
“嗯。”
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和答案，神算的话语，就是这么的可靠，就是这么的暖人心扉。
世界上存在着制造问题的人和解决问题的人。
神算，他就是绝对的后者。
已有了安排，三人就此准备离去。
推开大门，神算叫住了他们。
看着这些即将只身踏上旅途的年轻人，他的眼里掠过丝丝不舍。
如果可以……如果他还有力量……
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些仍然年轻且拥有光明未来的战士们踏上旅途。
可现在，毫无灵力的他只能在这里与知音一起静静的守望他们。
他露出了英姿勃发的爽朗微笑。
他说：“两年。两年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们一定都要回来这里。”
“再见，诸君，愿你们一路顺风，察觉到命运的真谛。”
……………………
知音送众人走出了大门。
在坐电梯的途中，几人就已经决定好了，事不宜迟，趁热打铁，明天一早，就各奔东西，踏上旅途。
扑通。
刚刚出了大门，知音就按耐不住的扑到了鉴铭的怀里。她尽情的撒娇。
嘴里大喊着：“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真的真的~很喜欢我！”
还被圆善和青山看着，鉴铭有点害羞，却很享受这一刻，所以并没有推开知音。
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欢喜的事情。
知音此时此刻就像一只要和主人离别的小猫一样趴在鉴铭身上。
她把嘴巴轻轻的凑到了鉴铭耳边。
轻声细语，用不让旁边两人听到的音量小声对鉴铭说：“你猜怎么着？………………我也喜欢你！”
……
鉴铭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的脸也开始微微变红，发烫。
他不断抚摸着知音柔顺的头发。
………………
一段时间过去。
刚刚失去一生挚爱的青山和从来都六根清净的圆善终于看不下去了。
使了一个眼色，露出狡诈的微笑。
青山拽着鉴铭的裤腰带，圆善按着知音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好了好了知音姑娘，俺们先走了啊！”
“嗯，知音，多保重了。”
“嗯。”
知音微笑的把小手放在胸前，挥舞着的同时，还小声的对鉴铭说出了告别。
“鉴铭，两年后再见啦！”
她的脸上仍挂着十足的灿烂微笑。
两年，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眨眼而已。
被两人架着的鉴铭也挥了挥双手，微笑着向知音道别。
他仍不知道知音的身份和来历。
但他直到知音也喜欢自己。
对他来说，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就多于足够了。
这就是，爱一个人所有需要知道的所有条件了。
第一百四十章 朋友的酒
当晚七点。
一个道士走进了酒吧，他打扮得十分时髦，蓝白相间的搭配，青衣负雪。
他脚步轻快，好像再没有什么负担。
在这人声鼎沸的热闹酒吧中，他就走向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那里坐着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
“青山，怎么这么晚才来？下酒菜都凉了！”
青山坐了下来，连忙为自己的迟到辩解，生怕鉴铭再拿自己开出什么玩笑来。他那张嘴啊……抓到自己可就不再松口了。
“抱歉抱歉，安排我家的孩子去机构，耽搁了点时间。”
圆善在旁边吃着鸡翅拼盘，已经起了性子。露出他那豪爽率直的本性来。
他举起大大的透明啤酒杯，对着青山和鉴铭就是一发敬酒。
“来！不说那些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今晚，就让我们的离别会……办个痛快！来来来！干了干了！”
说完，圆善就端起啤酒，吨吨吨吨的全干了下去……
这和尚……不仅吃肉吃的特香……喝酒更是海量。
真别说，再加上他剃个大光头，手上穿着那一串一串的禅木佛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里混社会来的大哥呢！！
被圆善煽动的气氛所打动，银铃也拿起自己面前的一大罐啤酒，准备往下干。
……反正自己刚刚失恋才没多久，眼下借酒消愁，多灌点黄汤也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正好！
可她刚双手捧起还发着泡沫的啤酒杯，就被制止了。
是青山，青山只喝了一小口，显得风度翩翩，十分文静，就和旁边的圆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劝说银铃道：“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按照你自己的步调来就好。”
在某种程度上……青山也算得上是银铃的半个师傅，再加上绿水和银铃的关系本来就一直很好。
最晚一个得知绿水消息的银铃听了青山一声劝告，也不再准备喝个不醉不归，只是小小的含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可……还没等到银铃把这一口啤酒咽下去。
旁边的鉴铭又出现状况了。
酒桌上，并不比战场上瞬息万变来的要少。
只见他在青山还在劝说银铃的时候，就伸出舌头来，刺溜，撮了一小口。
其实……这还是鉴铭第一次喝酒。
从小到大一直在山上长大的鉴铭从来没碰过酒，就算下山了之后，也对这种用稻子和果子酿造的饮品没有丝毫的兴趣。
对他来说，果汁很好喝就足够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鉴铭就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自由自在的人。
第一次……总是伴随着尴尬和不熟练的后果。
“我呸！！”
鉴铭吐着舌头，尝试在空中把自己刚刚喝的那口啤酒味道散发掉。
看起来就像天狗小白一样。
这一举动就惹得银铃发笑。
“哈哈哈……鉴铭你跟个傻子似的……”
果然，那个人能让自己笑，也能让自己哭。
那个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是心上人。
只可惜……对方的心中，已经另有她人了。
想到这里，银铃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想把心中的烦闷冲下肚子里，再直接排出体外。
“呸！呸！呸！”
鉴铭依然在吐着舌头，这附近，几个人也没有点其他的饮料。
“好
难喝啊！就像地狱的泥沼里浸泡的马尿一样难喝！”
随后他即疑惑又不解。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啊？这东西好苦啊！人们的生活还不够苦了吗？”
随后好像酒劲上来了一样开始说个不停。
难道鉴铭……是那种一粘就醉，酒后话多的类型！？
他滔滔不绝道：“咖啡，咖啡也很苦，可人们喜欢喝咖啡我倒是还能理解啊~那东西苦中还带着一股香甜的回味，就和茶水差不多，细细品味的话就有一种茶叶的清香。”
“可这个！这个东西无论怎么尝都只是苦而已！苦！”
“苦！讨厌！”
说完，就把自己这杯舔过一口的啤酒推到了圆善的面前。
“干了！”
圆善二话不说，只一句‘干了’就把鉴铭推到他面前的酒杯抬起，豪爽的一饮而尽。
对他来说，这可能是欣赏的人……正在给自己敬酒吧……
可对鉴铭来说，他只是在处理不想要，又感觉有点浪费的东西而已……
嗯，物尽其用，这样最好。
青山拿捏着巨大玻璃杯的握柄，不停的晃动着手腕。
那酒杯里的液体也随着他的旋转动作而渐渐生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好像终于抓住了鉴铭的把柄，终于找到了鉴铭的弱点一样。
他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怎么了……鉴铭？难道……你这是第一次喝酒？”
鉴铭有点脸红，也不知道是醉了的原因还是害羞了，他有点傲娇。
用那质问一样的语气和挤眉弄眼的表情对青山说道：“怎么啦？不可以吗？”
呵呵呵呵……哼哼哼哼哼哼……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完全可以。不如说……十分可以啊。”
青山嘴上说着可以可以，其实已经在不停的嘲笑鉴铭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对方没喝过酒，就显得自己比对方更加成熟，更加帅气。
鉴铭不服，区区青山而已……竟然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确实，鉴铭现在有点醉了，可醉了的鉴铭也和平日里几乎没什么区别。
酒壮怂人胆。
可鉴铭从来都没有怂过。
酒后吐真言。
可鉴铭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不服。
他就要向青山挑寡。
“那……青山大人!你倒是告诉我呀！告诉我这东西哪里好喝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无酒不欢啊？”
“嗯……这个嘛…………”
青山摇晃酒杯的幅度和节奏开始出现紊乱，那漩涡也不再漂亮，有些酒甚至洒了出来。
看起来，青山的心乱了，平时挥剑的手也跟着一起，乱了节奏了。
他也不太清楚。
酒，青山也很少喝。
而且青山也知道，自己也不是很能喝……
每次喝酒都是绿水找他，而且每次陪绿水喝完酒之后……第二天他都会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一个人在床上醒来。
这东西有什么好喝……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幸好，在场的四个人中，有一个人知道。
“鉴铭，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翘着兰花指，已经进入状态，完全忘记悲伤的银铃，为了祭奠绿水，此时此刻就站在了青山道长的一方，两人齐头并
进的开始刁难起了鉴铭。
“哦~？愿闻其详啊~”
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态度，鉴铭倒是要看看银铃怎么说。
这像马尿一样的液体，可有什么好喝了？
啧啧啧。
银铃比出一根手指，在鉴铭面前不断地摇晃。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那根手指在圆善眼前，看起来就好像影分身了一样，足足有三根。
和其他三人比起来，他已经喝了太多太多了。
“酒精这种东西啊……嗝。”
“不是有多好喝，人们才去喝的……”
“而是因为……人们去享受酒会带来的效果……所以才喝的。”
“它会让人的大脑停止工作……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只顺从自己的心意而已……”
“它会给人们带来一种解放感……一种……可以不用再继续伪装的轻松感觉……”
“可……一直这样率直生活下去的鉴铭你……应该不懂吧……”
咣！
圆善把鉴铭递给他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空荡荡的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他擦了擦嘴角，满脸通红道：“唉呀~这东西好喝的很！越喝越尽兴！”
“但鉴铭你要是不愿意喝的话就算了！来来来！咱们唱歌！”
说完，就拍桌而起，径自走到了角落的点歌机里，投入了几个硬币。
不到一会……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那是一首……【朋友的酒】
昨日……一去不复回。
开心……比什么都贵。
覆水……不能再收回。
桃花……谢了有玫瑰。
人生几十年总会有风雨来陪！
潇潇洒洒赴会今不醉不归！
往事后不后悔慢慢去体会！
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干了这杯大声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温暖我凡事……
别再放心上！
今天……我们来相会。
深情……斟满了酒杯。
岁月……匆匆如流水。
管他……昨天谁是谁。
人生的旅程有苦有甜也有泪！
好汉不提当年……酒再干一杯！
往事决不后悔不必再理会。
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干了这杯大声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温暖我凡事……
别再放心上！
快把酒满上！
干了这杯大声歌唱！
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
理想改变了我们的模样~
也让我懂得了要珍惜朋友的肩膀！
阳光总会在风雨之后撒向苍茫~
让我们抬起头学会了坚强！
就像朋友的这杯烈酒烫我心上！
温暖我凡事………………
别再放心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后会有期
圆善的嗓门十分巨大，如今，他更是放开了嗓子在唱。十分得引人注目。
再加上他那一副造型和这首歌的配合度……
除了社会大哥之外，再也无法想象到他的其他身份……
在唱的途中，他还不停的看向鉴铭他们的方向。
银铃和青山都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目光，装作不认识他。
只有鉴铭，在不断的给他鼓掌，看起来也十分乘兴。
“圆善……喝了酒后是这样的啊……”
“嘘！他回来了！”
圆善大大咧咧的做了回来，还一副神采奕奕的表情问道：“咋样？俺唱的咋样？别看俺五大三粗的，在寺力的佛号诵经比赛上，可是蝉联冠军！”
众人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所谓的诵经比赛……是以嗓门大来决定优胜的……
生怕圆善再唱。
青山立刻举起手中的酒杯，进言道：“唱得好！来把酒满上，干了！”
“好！干了！”
吨吨吨吨吨……又是一杯下肚。
咣！
圆善那大光头猛的砸在了桌子上，看起来，他已经喝的足够多，此时更是直接晕倒了。
青山摇晃了下圆善那光亮的后脑勺，确认了他已经没有反应，呼呼大睡了之后。
就那样一推，嘴里还嘲讽道：“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我都说了慢慢来了……”
“哦~原来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鉴铭这边已经大概理解了银铃想说的喝酒道理，总之，就是自己永远无法理解，和自己完全没关系就是了。
青山看了看鉴铭的样子，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所想。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理解吗！”
鉴铭讨厌青山做出一副什么都懂，居高临下的样子，所以他直接无视了。
装作没听到青山说话的他伸出一支手，大喊道：“服务员！”
“给我来一杯……营养快线！………………谢谢！”
会向服务员说谢谢……看来鉴铭自下山，与青山他们相遇之后……就确确实实有所改变，成长了不少。
起码，已经完全适应了现代社会了。
喝着营养快线，鉴铭露出了舒心的表情。
青山想醒醒酒，难得的离别会，他可不想像圆善一样晕倒过去。
鉴铭看青山起身的姿势摇摇晃晃的，也跟着瞎起哄。
“来！亲爱的~！你跳个舞~”
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没想到青山竟然真的立刻跳起来了。
看样子，在场的最后一个明白人，也已经醉了。
而且……他跳的还很好看！
引得鉴铭和银铃目不转睛，时不时还不停的发出赞叹。
“哦~！哦~！”
鉴铭和银铃在对付青山这一块早就有了默契。
这不？他们俩同时从后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钞票。
现在就用手揉搓着，刷刷刷的不停往青山身上丢。
当然……面值是最低的一元……
直到跳了一会……运动出了出汗，青山才醒了醒酒气，意识到自己又在做蠢事了。
幸好……这俩人也喝高了，没有录下来……
他急忙坐回到座位上，高举了手中的酒杯。
“天色也不早了！来敬酒吧！”
敬酒，听到这两个字，本来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的圆善立刻清醒了过来。
“又要干杯！？带俺一个！”
咳咳……青山清了清嗓子。
他要代表大家开始发言。
“我知道，绿水不在了。过去的几周我一直在逃避现实……”
…………………………一段谜之沉默，青山好像在想接下里要怎么继续说，也好像正在难过。
终于，他又开口了。
“我现在也依然是这样！”
“所以不为什么，我只是突然想敬这杯酒！”
“敬一往如常！”
看着完全不一往如常的青山，银铃有些微微的担心，她担心青山还在因为绿水的事情而消沉。
她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青山？”
青山察觉到了银铃的心情，实话实说道：“只是……如果我没有逃避现实，一想到接下来还要离开你们，我现在就会非常难过……”
酒后吐真言。
银铃懂得了青山话中的含义，她就那样顺着青山的话往下继续说：“对，我们也会很怀念你的……”
………………………又一段谜之沉默后。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但这并不是真的！！”
圆善也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跟着附和道：“对，我也不想告诉你不管你在哪里，我们的心永远都是在一起的。”
青山有些感动，有这样一群陪自己胡闹的朋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你们没告诉我这些真是太好了。”
可正在青山仍在感动的时候，鉴铭说话了。
“我想说……我一点都不会想你的，你这个混蛋，快点走人吧你！”
……………………
银铃脸有些红，有些担忧的对鉴铭说道：“你好像没搞懂我们现在在干什么……鉴铭。”
………………
一段沉默和思考的时间过后，鉴铭只是淡淡的承认了事实。
“恩，我也发现了。”
“敬一往如常！”
鉴铭为了演示自己的尴尬，先行起手，拿着那瓶营养快线就往嘴里灌。
“敬一往如常！”
圆善紧随其后，说到干杯，他绝对毫不含糊。
“敬一往如常！”
银铃看着鉴铭开心的样子，有些欣慰的喝了几口，对她来说，只要鉴铭一直这样下去，她就很快乐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那个人着想。
只要那个人开心……就好。
“敬一往如常！”
青山端起酒杯，喝了几后，面色凝重了起来……
呕——————
………………这是酱油啊！
“你不是最喜欢吃酱油了吗！？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山你上当啦!哈哈哈哈！”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几人最后一起度过的夜晚，也迎来了结束。
…………………………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有缘千里来相会……莫使金樽空对月！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将朋友的这杯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风一般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浪涛溅起水花， 夕阳蠢蠢欲动。
鸣鸟长啼，划破长空。
再见了朋友，今晚就是最后。
来唱首歌吧，旅途之歌。
金波银浪，也化作水花激荡。
金山银山，也变为尘土飞扬。
我们的离别，只为再次相会。
将朋友的这杯酒，送到你身旁。
日复一日，在梦中的黄昏。
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身影。
为何愁眉不展？明晚月光依旧。
将朋友的这杯酒，送到你身旁。
来唱首歌吧，旅途之歌。
不管是谁，终归枯骨。
鲜花绽放，终会凋零。
永无止境，永无目的，永远快乐又坚强的。
活下去吧……
…………………………
次日一早，没有被宿醉困扰的几人已来到了约定分别的车站。
青山，就穿着昨晚的那件衣服，青衣负雪，朝气蓬勃。
圆善，穿着粗布袈
裟，手持如意锡杖，背后的大包小裹是老方丈为他准备的干粮。
鉴铭，穿着刚刚下山时的那件黑色夹克，胸前挂着以前去和之国的时候，银铃给他选的帆布小包。
三个人要前进的方向各有不同，但他们的心，却总是在一起的。
嘟嘟————
火车进站，三人之间已无需多言，面带微笑，朝气蓬勃的望着对方的脸。
一阵秋风吹过，但却因为站内的空气十分温暖，就更像是春风拂面。
春风拂面，扬起你我的离别。
最先行动的，是青山。
他双手抱拳，弯腰作了个楫，就好像和鉴铭在山脚下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口中说出的话语十分真挚。
“青山·不改！”
哼，微微笑了笑，圆善也配合了起来。
他双手合十，同样弯腰，不失礼数的低下了头。
口中说出的话语铿锵有力。
“绿水·长流！”
两人没有起身，在等，他们在等鉴铭。
鉴铭抓了抓屁股，牛仔裤的布料发出了些杂音。
他不太擅长这样郑重其事的告别，也有点害羞。
啪！
只见他用左拳打入右掌中。
行了一个武人礼。
之后又把双手张开，按在了还低着头的两人头上，不停的揉搓。
圆善还好，可青山的头发就被他给揉乱了，像个鸟窝一样。
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道：“好啦，我们·后会有期！！”
“你！你这家伙！”
青山刚抬起头想要抱怨。
却只看到鉴铭一溜烟跑进车厢的身影。
“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哈哈哈哈哈。”
圆善就在后面看着还张牙舞爪想报仇的青山，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在一片四散而去的欢声笑语中，少年们即将踏上崭新的旅程。
…………………………
老旧掉灰的红色石墙边，一个身着天青色披肩的少女楚楚动人。
她沿着这石墙贴边而行，可那残垣断壁般的石墙却显得和知音这般可爱的女孩十分不搭。
一边慢悠悠的走，知音嘴里也在不停哼唱着旋律悠然自得的歌谣。
“余音袅袅，我看了太多热闹~”
“看一尘不染的白纸都变得浮躁~”
“善者寥寥，在泥沼之中煎熬~”
“而置身事外的君子在一旁冷笑~”
“没完没了的暗箭持续叫嚣~”
“怕没人注意到他们得意着作妖~”
“纷纷扰扰，这人间缺个公道~”
“我辞三界，别五行，自顾去逍遥~”
“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走走停停，又逛了几个世纪~”
“看川流不息灯红酒绿变成孤寂~”
“战战兢兢，的人们未曾怀疑~”
“在此地荣华富贵是唯一的真理~”
“机关算尽，后徒留一地黄金~”
“那冢里枯骨不得安息无人在意~”
“夜色降临，时落下一声叹息~”
“我乘兴来，败兴去，也乐得随意~”
“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
“往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身……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
“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
“……赴黄泉~？”
第一章 分秒必争
正午的阳光挥洒在碎石小路上，哗啦哗啦。一辆马车正晃晃悠悠的行进着。
马车上坐着一个二十左右少年。
一路摇摇晃晃的颠簸，也无法打消他脸上的笑容。
少年很开心，他从没上过学，今天，是他准备入学的日子。
“小伙子，我们快到啦。”
上了年纪的车夫吆喝着话，手中的策马鞭却从未停下。
就快到了，蓬莱。
这个与世隔绝的国家没有机场和车站，所有快速移动设施都被建立在了百公里开外。
少年想要去这里，只好搭了人家的顺风车。
“说起来，还没问过小伙子你的名字呢？”
那纯洁无暇的微笑依然挂在少年的脸上，他把一只胳膊搭在了木制马车的围栏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没必要吧？反正我们萍水相逢一场，就算说了，很快也会忘记的，如果下次再见面的话，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好了。”
看起来，少年并没有把这‘司机’放在心上。
咯噔。
马车的车轮碾过了一块有些巨大的石头，让车上也起了些颠簸。
“别说这么冷淡的话嘛，小伙子你不是去蓬莱上学的吗？结交这样的人的机会可不多见，就当是车费，告诉我吧……”
看着车夫纠缠不休，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告知的难言之隐。
少年两只胳膊夹在了马车的围栏上，歪着头看向了车夫的方向，道路前进的方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围墙，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一样。
“……龙鉴铭。”
“啊？”
“名字，我叫龙鉴铭。”
吁————————
鉴铭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
他一脸的惊讶，心中更是踹怀着不安和兴奋。
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未知的国度求学，那是需要无比强大内心才能做到的举动。
可即使鉴铭再怎么强大，不安，总会暗藏在某个角落。
人在未知的环境里，就会不断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里就是……蓬莱？”
车夫摆了摆手，笑道：“不是啊小伙子，这里只是国境线而已，蓬莱还在前面呢！”
鉴铭不解，如果蓬莱还在前面，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
车夫下一句说话，就完全抹除了鉴铭的疑惑。
“那再见啦~龙鉴铭~你要加油通过入国审查哦？”
说完，用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小门。
“武者入口在那边呢，去吧。”
说完，就又挥了挥策马鞭，通过大门向内里去了。
鉴铭回过头来，看向了那小门的方向。
门口七七八八，站着几个男子，有的高大威武，有的相貌不平，唯一共同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比常人要好，看上去都有一些肌肉。
“下一个！”
门口把手的男子喊了一声，随后还在排队的一个男子应声进了门内。
咕噜，鉴铭咽了一口口水，想起了自己出发前，神算曾经私下和自己说过的话。
当时的神算表情凝重，好像一个第一次看自家孩子独自出门的家长一样。
他说：“要进入蓬莱学习的
话，在入学考试之前，还要通过入国审查才行，你得注意一下这一点，在那会简单的考研你的武术能力，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
“不过那里的武术家几乎都能够掌握并且使用‘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灵力，这本没什么，但是……”
“但是你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会用灵力在体内循环流动这一点。”
当时的鉴铭听了这话后十分惊讶。
“唉！？可是……我只要动起来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循环啊！？要怎么……才能停下来呢？”
听了这话，当时神算的眉毛略微抖了一抖，心里好像在责怪什么人。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神算呼出一口气，舒缓了眉宇间的忧愁。
“蓬莱无时无刻不渴求着大量的有实力的武者，如果被他们发现你能够循环‘气’的话……他们可能会不惜一切手段的得到你，研究你吧……”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
咕噜，又咽了一口口水，鉴铭已经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知音，我去了……）
“下一位！”
正当鉴铭准备去打开面前的那扇小门之时，他的手却直接僵住了。
因为那门已经自己打开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身高和体重都比鉴铭要高出许多的汉子，只见他打开门之后，就立刻又把手从门把上移开，按到了自己的胳膊位置上。
一脸的痛苦表情。
鉴铭心中稍稍一惊，此人，正是刚刚一直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
到底是什么要的考验……才会让这样一个生猛的汉子捂着胳膊出来？
现在就有一个最直接的探明方法，进去看看！
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单纯的好奇心，鉴铭走进了那狭小又有些昏暗的房间。
真是奇怪，明明是正午，这房间的采光却出奇的差。
沿着走廊走了两步，鉴铭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在他面前，昏暗的空间中没什么多余的陈设，只有……
一人，一椅，一茶壶而已。
那人看上去正值壮年，脸上的神态却是老态龙钟。
那椅并不方正，圆圆的，矮矮的，像个木墩。
那茶壶就摆放在那奇怪男子的旁边。
刺溜。
那男子品了一口茶，又吐出了几枚茶叶在那茶杯中。
带着一口茶香，开了口。
“坐下吧，来玩个游戏。”
鉴铭饶有兴趣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
“什么游戏？”
那男子招了招手，示意鉴铭先坐下。
“推手。”
待到鉴铭坐下之后，他又竖起一根手指，比在胸前。
“一分钟，一分钟之内你屁股还坐在这个椅子上，我就让你过去。”
说完，便单手化掌，平举于胸前，手背向着鉴铭，另一只手则放在了旁边的闹钟上。
鉴铭已经懂得了这人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考试而已。
可一分钟……也太小瞧人了吧？
可先发脾气的不是被小瞧的鉴铭，反倒是那老态龙钟的壮年男子。
“还等什么呢？等你用屁股把椅子捂热吗？”
（来就来，谁怕
谁？）
鉴铭此时就直接以掌背顶向了那男子的掌背，好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咔哒。
那男子的另一只手立刻按下了计时器，红色的霓虹图标在这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眼。
00：59
两只相交的手立刻发起了动作。
一般的比赛，比武，两人先碰拳乃是礼仪，不过礼仪而已罢了。
所以，在碰过之后，两人应该会立刻分开，再寻机会发起攻势。
可一分钟的时间，争分夺秒。
更何况鉴铭并不想被人小看，他想赢。
所以两人谁都没有撤手回去。
先发制人的，也是鉴铭。
说时迟，那时快，他张开的手掌立刻紧握化拳，屁股还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拳势已经直冲那男子的左胸口了。
没有撤手的奇怪男子也没有时间去招架，但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此时的闹钟，不过……
00：58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男子察觉了鉴铭的用意，更是以自己的手腕为轴心，贴着鉴铭的拳背就那么一转，手指环环相扣，一根一根的盘在了鉴铭的手腕上。
【缠手】
那男子使出这一手后，直接把鉴铭的手腕拉向了自己的身后，立意就是要直接破坏鉴铭的平衡，借着他的这一拳，把他从椅子上直接拉下来。
与此同时他也暗自心想……
好几年了，经历过的人基本上都是消极应付，避而不战，躲过了这一分钟而已。
今天倒是来了个有意思的小子，竟然开始就想出手战我……
可惜……也不过到此为止了。
没有，鉴铭就不是会到此为止的人。
他立刻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随后他用全身的力量相后倾斜调整重心，与此同时，还用双脚不停的摩擦地面，在屁股不离开椅子的情况下，尽力维持。
但只是维持还不够，如果只是这样角力的话，就会被对手一直掌握主导权。
短短片刻之中，鉴铭又有了想法。
下一个瞬间，他挥出另一拳来，准备击落对方还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只见他用腿发力，腰部传动，再扭动肩膀。
用全力抽回那只手的同时，再用旋转的动力击出左拳。
目标就是对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碰！
！？
察觉到手感不对的鉴铭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个劲的努力稳住身形。
受到巨大推力的他重心正在急速的后退。
好在，鉴铭的姿势很稳，临机应变能力很好。反应能力也很快。
他稳住身形的同时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刚刚自己击出左拳的一瞬间……
那个男人正好抓准时机松开了还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同时还从下面的视觉死角中打出了一记摆拳，正好锤到鉴铭的拳面上，将他自己抽手和打拳的力量同时回敬了。
也难怪自己的重心会如此大程度的后移了。
鉴铭留下了一滴冷汗，看了看旁边计时的闹钟。
00：39
才……不过数十秒而已。
第二章 入学考试
不过数十秒而已，鉴铭竟然已经留下了汗水。
难道眼前的人……真的这么难对付？
只是一个看门的……就有如此水平？
“东张西望什么呢？还有时间，慢慢玩吧。”
说完，鉴铭对面的奇怪男子竟然主动出击，双臂大开，看起来是想抓鉴铭的肩膀。
不好！
自己刚刚稳住身形，要是被抓住，一定会因为还在向前的重心被直接丢出去！
想到这里，鉴铭只好闪避，可一般的闪避，是来不及的，更何况，对方的抓取范围是那么的广。
急中生智，鉴铭双手扣在了椅子上，两脚飞快的移动了起来。
瞬间，鉴铭背对着男子的同时，又深深的弯下了腰，方才避过这一下。
“别跑啊。”
说完，那男子又单手化掌，尝试从背后直接把鉴铭推下去。
但鉴铭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就那样移动，侧身，躲过了这直线攻击。
“我才刚把这椅子捂热呢！”
说完，鉴铭借由旋转的力量飞起就是一脚。
可惜，这没有腰力加持的一脚，就被那男人轻松侧手挡下。
啧。
鉴铭砸了砸嘴，心里有点急了。
他找不到突破对方防御，战胜对方的办法。
那奇怪的男人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
00：29
还剩下半分钟，男子打算使出浑身解数，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尽兴。
于是他挡住鉴铭一腿的胳膊往外一翻，一折，牢牢地把鉴铭的腿夹在了自己的腋下。
与此同时，他全力的扭腰，另一手化掌，按在了鉴铭的膝盖上，不让他弯曲的同时，打算就这样以自己为轴心，将鉴铭直接甩出去。
“呜呜呜呜呜………………”
鉴铭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腿根，开始跟眼前的男人角力。
他的另一只脚也像树根一样，稳稳的踩在了地上。
一段时间之内，两人竟僵持不动，不分伯仲。
00：20
终于，那男人看情况对自己没有优势，还是打出了下一手。
他的单掌不再顶住鉴铭的膝盖，而是往内摸去。
求的，就是突然改变方向，打鉴铭一个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
踢出这一腿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愚蠢的鉴铭，一直在思考摆脱困境的办法。
措手不及。
他怎么会措手不及了？
他就是在等这个瞬间。
感受到腿上力量的方向改变的瞬间。鉴铭立刻弯曲了膝盖，向外侧踢去。
顺着这男人的力量推波助澜，就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挣脱了锁扣。
急了，时间不剩多少，男人有些急了。
一开始，眼前这个少年还不懂得借力打力的要点，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他却已经学会配合自己的招式，将局面引导向对他有利的场合了！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兴奋的打出一手右勾拳。
（刚刚那一腿去势未尽，我看你怎么挡我这一拳了！？）
诚然就如他所想，鉴铭的动势还在往左走，完全没有挡他这一拳的余力。
可有时当事情的发展不顺你的心意，需要的，并不是与之硬碰硬的实力。
而是……顺其自然，再借机反击的，底力。
鉴铭没有停下，也没有稳住身形，而是直接就任由那被人推过的一腿继续旋转。
他的身体也跟着转了一圈方才停下，但就因为他又一次背过身去，所以正正好好的避开了这一拳来。
看着挥了空拳的男人，鉴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微笑。
随后，他倒了下去，视线中，是灰沉沉的石制天花板。
男人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可他却来不及再收招，再做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鉴铭双腿弯曲……蜷缩……
最后向弹簧一样，撞击自己的胸口。
碰！
冲击在胸口炸裂，男人被鉴铭双腿蹬了出去。
00：03
扑通。
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离开了椅子。
他并不感觉疼痛，只是觉得奇怪。
他刚刚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这少年体内的‘气’走向有些奇怪……
尤其是他踢腿发力的时候……
但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错觉吧？
00：00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聒噪的响了起来。
鉴铭也直起了身板来。
他看着仍坐在地上的男人，微微的笑了笑。满脸的得意。
“我赢了！”
“哼。”
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按在地上，不断的前进，爬回了那像木桩一样矮的椅子上。
他的双腿……就那样一直拖在地上……
鉴铭呆了，他发现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下半身是完全瘫痪的……
自己方才面对一个这样的对手，获胜后竟然还感到沾沾自喜……
自责和羞愧顿时充满了他的心头。
他抿起了嘴，有些不好意思。
可在他脸红之前，那男子已经坐回了椅子上。
他一脸满足的看着鉴铭，开口道：“你赢了你赢了，不许同情我，你赢了，就是你赢了，仅此而已罢了。”
随后，便挥挥手，示意鉴铭往前继续走。
他坚定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前方。
嘴中念念有词，还是那熟悉的三个字。
他一天要念上几百次的三个字。
“下一个！”
……………………
推开大门回到走廊，鉴铭终于松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的灵力并没有开始循环。没有被对方发现。
他握紧双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两只手。
回忆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分钟之内的手感的同时，也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鉴铭的手腕上缠绕着两个绷带。
平日里，这样可以保护关节不会受伤，不会被挫到。
可现在鉴铭缠着的绷带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神算的面庞。
“这是单方面抑制灵力流动的东西，本来是为了防止灵力逆流而被制作出来的。戴上这个，你的灵力就不会再流动了。”
当时的鉴铭还是很欣喜。
“太好了，神算，只要有这个就行了。”
可神算的表情却没有一点的欣喜之情，好像不喜欢这样做一样。
他的语气也有些忧愁。
“不好啊，鉴铭，一点也不好啊。”
“这样你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了，在蓬莱，青山他们都不在，我也不在，知音也不在，没有人……会再帮你了，即使这样，你也要去吗？”
鉴铭的表情十分欣慰。他的回答非常果断，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要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变强！变得更强！”
笑了，听了鉴铭的说话，神算笑了。
鉴铭这张和故友一模一样的脸就让神算感到熟悉和亲切。
…………
（神算…知音，大家……看着吧，我一定会，变得更强！）
想到这里，鉴铭迈步向前走去。有一种预感告诉他，在这里，他一定会变得更强。
为此，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入学考试。
推开门，在那里已经有不少人正等在一起。
看样子他们已经考完了。
下一个，就是鉴铭。
“考生，向前！”
………………
都市的摩天大楼，商务酒店的最顶层中。
知音正和神算下着围棋。
啪！
“鉴铭他……现在应该已经平安入学了吧？
知音落了子，开了口，声音还是那样的可爱动人。
“是啊，想必……他现在已经编入一年级了吧？应该正在接受根据个人实力而被分为五个等级的测试吧……？”
神算笑了笑，落子后双手抱在了胸前，背也靠在了椅背上，开口的胸前，光滑的肌肤也一览无余。
他笑道：“鉴铭的话一定会大放异彩的，他有着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的才能，他的话……一定会被选拔成最高级的，等级一吧。”
啪，知音落下最后的一子，笑盈盈的赞同神算的说话。
茶余饭后，神算也差不多该去做他要做的事情了。
他站起身来，对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李安说道：“是时候了，我们走吧。”
“是！”
平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李安，此时正对神算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
“等级五！下一个！”
鉴铭拿着等级五的证明，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只有五………………
为什么会这样呢？
鉴铭开始从头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方才……自己站上台前，考官要求自己和他比试……
之后自己朝气蓬勃，信心满满的打算出击……对，就是那个时候。
鉴铭那时准备先发制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他选择的是他最快的一拳，用侧身弹射打出的【追风势】。
他左脚推地，右手划拳，正中考官面门。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啊！
想起来了，鉴铭终于想起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确确实实是一拳打中那考官的脸。
那微笑又不失风度的脸。
接下来……那考官竟然完全顺着鉴铭的一拳扭动脖子，歪过头去，把这一拳的力道尽数化解。
面部攻击。
是十分可怕的攻击。
面部，是人最脆弱的部分。
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眼睛飞来，人们都会下意识的眨眼，躲避。
那是人的本能。
第三章 惹事生非
可这个考官却丝毫不畏惧自己被打中面门，更是不闪不避，完全看透了鉴铭心中所想。
接下来的……就是一发犹如拳击教科书中所写一般的反击拳。
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鉴铭的下巴，就是因为这一拳，鉴铭才轻微脑震荡，没有及时想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忆停止，鉴铭微微面带愁容。
（啊……我不循环灵力，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刚刚打赢了一个瘸子还沾沾自喜……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那么，就是这些人了吧？好嘞，都跟紧我！准备进入学园都市咯！”
鉴铭和众人听这男子一声吆喝，立刻聚集在了他的身后。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鉴铭十分得震惊。
只见那男子走了几步之后，双手按在了一扇两人高的大门上。
他腰部十分用力，腿也伸的笔直。
就那样硬生生的将那厚重的大门推开。
可光是这样还不足以令鉴铭感到惊讶。
他惊讶的是，大门在被推开的过程中，那男子的灵力也在源源不断的流入大门。
那男子倒也十分专业，立刻回头给人们开始了解释。
“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整个城市都被这种强而有力的厚重大门和高墙保护着，进出只能通过指定的关口，一旦进入了之后，没有允许是禁止随意外出的，还请大家都注意一下，无法接受的话现在离开也无所谓。”
言毕，众人有些交头接耳，有些显得有些慌乱。
但没有一个人掉头就走的。
男子微微笑了笑，继续踱步向前迈去。
只不一会，正午的阳光就再次挥洒在了众人的头顶上。
“哇啊————”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房屋和车水马龙的盛世光景。
而且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一层的平房，这也说明了蓬莱是多么的地大物博。
土地丰饶。
鉴铭再仔细望去，街上的人举手投足几乎都十分讲究，尤其是重心的位置，经常让人捉摸不透。
难道……这城里的人，全部都是武者？
如若真是这样，到也不奇怪，毕竟，蓬莱被人称之为【武者的故乡】。
一边紧跟着前面带路那男人的步伐，众人频频的四处张望，这里的一切一切，对他们，对鉴铭来说，都太新鲜不过了。
不一会，鉴铭的目光被一个光景吸引。
那是一个内里穿着黑色功夫大褂，披着一件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子。
大褂的袖口和裤脚处，确是外翻的白色。
这人不细看的话，也没什么惊奇之处。
奇怪的是，那中年男子面前此时正有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嘴中念念有词。
好像在说什么……给他一次机会？
领头一直在走的男人好像也注意到了鉴铭正在看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没什么稀奇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不是什么值得耽误时间的事情。
可这领头一直没停下脚步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停下了。
不仅是停下了，更是像一根钉子扎在地里一样，不再动脚了。
作为引路
者，他总要给身后的众人一个交代。
于是，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开口了。
他说：“看看吧，看过之后，就算你们直接打道回府，也不枉此行了。”
“喏，那就是我们的国家最高领导人，武尊—叶愁。”
说完，便双手抱胸，不置一言了。
众人也随之像看热闹一样，看向了这引路男子所看的方向。
鉴铭也更加仔细的去看。
看这个内里穿着黑色功夫大褂，披着一件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子。
他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星空一样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犹如希腊的雕塑，他的立体的五官犹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这个被称之为武尊的男人此时笑得十分戏虐。
硬要说的话，他的笑容透露出一种威严，和一种……好似运筹帷幄一般的自信。
这个名叫叶愁的男人此时此刻就散发出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忽略，都不能无视的强大气场。
而那气场，就来源于这个男人独特的气质。
不。
……与其说是气质，更像是谈吐之间的气息。
鉴铭感觉这气息就像是神算的气息一样。
可又有一种神算没有的独特气息……
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王者气息。
眼下，鸦雀无声的现场只能容得一个人来打破宁静。
那个人，必定会是他，武尊—叶愁。
“好，看在你的诚意上，今天我就破例一次。”
那人头压得更低了，嘴里更是在大喊着：“多谢武尊！多谢武尊啊！”
可即使如此，叶愁也依然笑的十分戏虐，他就看不起眼前正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于是他开口道：“五招，你从我手下走得了五招，武尊就给你来当。”
呵。
鉴铭身边的领头男子微微冷笑，看上去十分享受这个局面。
鉴铭有点不敢相信，五招……？
这一拳一脚……就是两招，五招，还不是三秒就走完了？
可看叶愁那挂在脸上的微笑，他可不是因为自己在开玩笑才笑的。
再看那跪在地上正被羞辱的男子，他的表情反而从刚刚叶愁答应接受挑战时的微笑变成了紧张和焦虑。
难道……这五招……就真的拼不过？
鉴铭擦了擦眼睛，打算仔细的去看这五招会是怎样的五招。
“我的时间很珍贵，别等了，随时来吧。”
可那男子跪在地上，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压力压垮了一样，迟迟不敢起来。
叶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还不够吗？这样，我的军大衣要是掉了，亦或者你能伤的到我，也算你赢便是了。”
“那还请武尊大人可说话算话啊！”
话音刚落，那跪在地上的男子猛地扑向了叶愁的双脚，目的就是扯下他身上的大衣。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也心知肚明，凭借自己是几乎一点胜算也没有的。
碰！
那男子应声向后飞去，鼻血横流，在
空中划出了一道靓丽的红色彩虹。
叶愁的动作太快，就连鉴铭也没有看清，他只能推测，是膝盖。
在那一瞬间，叶愁应该是用冲膝撞了那男人的脸。
笑容又回到了叶愁脸上。
他对着那正捂着脸的男子嘲讽道：“怎么着？你是想挑战我？还是想挑战我的军大衣了？哦…………这是我的第一招。”
那男子被这样一挑拨，再加上近乎毁容，顿时间失去了冷静。
只见他张牙舞爪的走了几步，好像是什么武术的演武动作，随机像饿虎扑食一样的冲着叶愁就冲了过来。
“唉。”
叶愁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喃喃自语道：“这种程度也好意思舔着脸自称武者吗？武者的水平也……大大的降低了啊。”
下一个瞬间，鉴铭确确实实的捕捉到了叶愁的动作。
那是一击直拳。
最单纯的直拳。
可那拳的速度却比鉴铭能打出的刺拳速度还快，还强，还劲。
碰的一声过后，先前张牙舞爪的男人已经满脸是血，嘴上的牙，也被打掉了不少。
但他反而气急败坏，用那口齿不清的嘴大喊道：“还等什么呢？跟说好的一样，上啊！”
言毕，周围小巷中，两个差不多同样岁数的鬼祟男子窜了出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高喊着：“请武尊原谅！请武尊原谅！”
喊着喊着，就朝叶愁的方向攻去，打算两面夹击，以多欺少。
“我们只是想证明武尊大人天下无敌啊！！！”
“对啊对啊，还望武尊理解！！！我们只想证明武尊您天下无敌而已啊！！”
两人双拳后拉，纷纷朝着叶愁的颜面击出。
面对这个局面，叶愁动也不动，只是冷笑一声。
“哼。”
之后，他双脚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姿势和架势，只是单单的站立。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动过。
但他就不会被人打中，更不会被人伤到。
只见他双手微微一抬，分别推在了两侧壮汉的手腕处。
导致两人的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对方脸上。
看着正吃痛捂脸后退的两人，鉴铭好像对他们有点印象……
对，就是在刚下了马车的时候，门口那几个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的人。
佝偻着腰的驼背男子吃了痛还不忘指责对方的过错。
他质问道：“武尊大人？难道您不懂得待客之道吗？为什么不乖乖站着呢？”
无耻之人，岂知耻为何物！？
叶愁的王者风范丝毫未减，毕竟，他跟他们的级别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冷冷道：“待客之道我不懂，我只知道待无赖之道。”
可那无耻男子和先前吃了叶愁两招的武者并不觉得劣势，他们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人。
想要以三个人的力量就战胜他，那是不太现实的。
但是……就算叶愁武术真的那么厉害，说他天下无敌，也是不太现实的。
第四章 武尊叶愁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叶愁的功夫很高，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也说不定。
可现在他们的手中就有菜刀。
准确的说，并不是菜刀，而是比菜刀更厉害的东西。
咔哒，子弹上膛。
两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看到这东西之后，笑容从叶愁脸上消失了。
他的眉心也低了几度，摆出了一副有些严肃的表情。
鉴铭也捏了一把汗，他也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如此卑鄙，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中年男子用枪。
可他看到自己身旁的领路人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从未消失。
“去死吧！！！叶愁！！！”
伴随着那满脸是血男子的一声大喊，砰砰两声枪响，双管齐发。
两枚口径.45的手枪子弹直接射向了叶愁那又低了几度的眉心。
说时迟，那时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鉴铭当晚无数次的回想，也没能想清叶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叶愁不慌不忙，一步也没有移动，只是抬起了一支手，弯曲手肘，五指自然张开，好像十分放松。
随后那手便在自己面前快速的左右横移，化作一道残影。
再之后，他手腕一转，指尖，手中好像射出了什么东西。
他悠悠然道：“第三招。”
【真空把】
噗呲。
那驼背男子胸前顿时开了个小洞，应声而倒。
看样子……叶愁似乎是抓到了那子弹，又随便一甩手，轻描淡写的就把那子弹回敬了过去……
看那男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先前吃了两招的男人好像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一样。
可惜，这就是现实，叶愁他就是堪称——天下无敌。
“你！！！你竟然杀了我兄弟！！我今天跟你拼了！！！”
现在看起来，反而是他没能看清现实了。
没能看清现实中，眼前的绝对王者比自己要强的多得多。
诚然，枪很可怕，枪很强大。
一声巨响之后就可以夺人性命，只是扣动扳机就杀人于无形，没有一丝丝的罪恶感，方便的可怕。
极快的金属子弹划破空气，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向前方，杀伤力十分强大。
可那死物就算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可怕……
也仍远远不及眼前的这个男人。
没错………………
“这种动动手指就杀人的东西，空有威力……还不能称之为武，尚不能称之为术。”
说完话，想要拼命的男子正挥洒着血液冲向了叶愁。
但他就算拼上这条命，也没办法动叶愁一根汗毛。
他的武术积累，他的一生作为，只因为他的卑鄙，在这个绝对强者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叶愁的脸上浮现出一开始的那戏虐表情，沉肩坠肘，口中念念有词。
“对武人表以最崇高的敬意，你就当是黄泉路上的伴手礼吧！”
男子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
是死亡，即将到来的死亡把他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
残念，为时已晚。
“第四招。”
同时，也是死招。
【爆破拳】！！！！！！！
碰！！
！！
一声不同于物体碰撞，更像是炸药爆炸的声音在那男人身上迸发而出。
他也应声向后面远远飞去。
不到一秒，他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可令在场所有人，包括鉴铭都瞪大眼睛的，是他的伤口状况。
那男子胸前被打到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异样，反倒背后……却破了盆大的一个洞来。
【爆破拳】，那是武尊叶愁师门一派的独门绝学，其原理，还没有任何人可以参透。
据传，在蓬莱，只有两个人能打出这种拳来。
那可怜的男人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慢慢的把手收回，回到原来的站立姿势。
叶愁冷冷的看向了旁边双腿正在打颤的持枪男子。
他不屑道：“怎么？你还要打吗？我还剩……一招呢……”
那猥琐男子听了叶愁跟他说话，吓得手都握不住枪，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想跑，可腿却不听使唤，想说话，嘴里却磕磕巴巴。
挤了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一个不字。
“那还不快带上这两个人，给我滚出去！？”
叶愁的一声大喝，那男子好像接了命令一样，腿脚反而轻便了不少，立刻去收拾尸体了。
战士最大的耻辱不是逃走，而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力量。
呼啦————
抖了抖军大衣，叶愁终于迈出了步子，从刚刚的第一招开始，他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站着的这块地方。
看来，今天这几个杂碎的生命，真的就是为了证明他武尊—叶愁天下无敌一样。
接下来，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径自准备离去了。
还有谁敢继续拦他的路了？
有！
有一个不懂就问，心直口快的年轻武者，就要拦他的路了！
早在出发之前，神算就对鉴铭说过，这个国家的特别之处。
他说只有这个国家知道它想成为什么样子，而其他国家只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而已。
那领导着这样一个国家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而且就不论这些，眼下发生的事情才更叫鉴铭感到惊讶，好奇。
人命……是这样如同草芥一样的东西吗？
鉴铭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死，也不知道人命的珍贵。
可他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样轻描淡写的杀人，是不对的。
于是他开口了。
向着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和武力。
“留步。”
！！！！
他的周围，所有人无一不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那份惊讶有余，就更胜于方才看叶愁那最后一拳的时候啊！
………………
踏，踏，踏……
叶愁没有理会鉴铭的挽留，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走。
“等一下啊！叶愁！”
！！！！！！！！！！！！！
众人更加惊讶了，惊讶之余，还纷纷退后几步，跟鉴铭保持了距离。
（这家伙……真是不怕死！）
叶愁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叫的应该不是他。
可现在那声音在直呼自己的大名，叶愁终于听清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藏匿在那墨绿色的军大衣之中。就那样转
过了身。
长发飘动。
他看向了人群已经让开一条通路的终点，鉴铭的方向。
旁边的领路人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早就缩到一边去，混入人群中了。
一步，一步，又一步。
叶愁不紧不慢的，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了鉴铭。
鉴铭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激动不已。
（他就是武尊……叶愁……）
终于，叶愁已经走到了鉴铭面前，一个十分近的距离。
比鉴铭还要高一些的叶愁就那样微微俯视着这个敢直呼自己大名叫住自己的年轻人。
神色凝重。
（这就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人。）
在如此近距离下，鉴铭方才近距离的感受这个男人给他带来的感觉。
在那双犹如星空一样深邃的双眼中，无时不刻不给鉴铭传达着巨大的压力。
要是一般人，看过刚刚那一幕肯定现在已经喘不过气了。
但即使鉴铭不是一般人，也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总而言之，就是不敢大口喘气。
好像自己的性命就拿捏在这个男人的股掌之中，一吸一吐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说啊，叫我可谓何事？”
还在鉴铭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叶愁还是给出了允许。
这让鉴铭感受好了一些，终于能说他想说的话了。
可那话几乎就是奔着把叶愁激怒而去的。
绝对不是什么听了会让人开心的话。
那是一句质疑，单纯的质疑。
当然，鉴铭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说。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杀人呢？难道，你的良心之类的不会痛吗？”
对鉴铭来说，这只是单纯的疑问，他想知道正确的死，和叶愁为何可以这样痛快动手的原因。
可对旁人来说，这除了一声单纯的质问之外，再无其他…………
叶愁的神色更加凝重了一些，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去细细的看，细细的想……
众人被这凝重的气氛所感染，又往后退开了几步，生怕自己溅到血，亦或者被波及，误伤。
毕竟叶愁刚刚才杀了人，此时正是血性还意犹未尽的时候。
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他想杀谁……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四目相对，鉴铭就在等他想要的答案。
虽然依然不太敢大口喘气，可鉴铭丝毫不避讳叶愁那目露的凶光。
…………终于。
叶愁动了。
他藏在背后，军大衣笼罩下的手伸出来了一只。
那动作很慢，鉴铭看到了，却没有避开的意思。
这么慢的动作……到时候再避也来得及。
慢慢的……慢慢的……叶愁那只怎么看都是属于武者的手已经探到了鉴铭眼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挖眼？扯鼻？还是一把把鉴铭按倒在地？
鉴铭的心跳加速，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更有几个人，已经在心里默默的为鉴铭祈祷。
认为他今天已经必死无疑了。
第五章 武者故乡
时不我待，终于，不管是什么，叶愁还是行动了。
啪。
那双大手沉着冷静，不带着一丝恶意的落在了鉴铭的肩膀上。
叶愁那副凝重的表情也随之舒缓，变成了反而有些轻浮的微笑。
他对还一脸疑惑的鉴铭开口说道：“人不是我杀的。这几人死于比试，公平公正。”
没错，暴力的行驶不见得每次都会得到痛快的结果，对于施暴者与被害者双方而言，都必须承担相当程度的风险。
就像是杀手的规则一样，不，不如说是全人类墨守成规的规则一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踏入了棋局，就不要想着可以全身而退。
所谓，先撩者贱。
而这两个男人的死，仅仅是因为他们挑战了比他们更强的对手，有眼无珠罢了。
“他们的死，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弱罢了。”
是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如果听者真的有心，那就会像叶愁一样，参透鉴铭话中的含义，给他想要的答案了。
即使那答案荒唐，即使那颗心离谱。
一番没人听得懂的解释过后，鉴铭被这答案深深的冲击了。
这算什么？
诡辩？
杀死他的是比试？是他自身的弱小？
可鉴铭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叶愁的话中其实不无道理……
弱肉强食，向来都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
这次更是对方主动挑战……
兔子去找老虎打架……
那就是与自杀无异的行为啊！
啪，啪。
轻拍了两下鉴铭的肩膀，叶愁察觉鉴铭已经懂得了自己话中所说，转身便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叶愁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特别，毕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举国上下，找不到几个。
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些蠢货而已。
可看鉴铭他刚刚那严阵以待的姿势……就绝不是什么兔子，而是一只伺机待发的……年轻的虎啊。
看着叶愁逐渐远去的背影，鉴铭握住了自己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
他觉得就算他解放了自己的灵力流动，也没有办法战胜这个男人。
因为叶愁这个人，浑身上下就散发出这种感觉。
一种让鉴铭的‘直觉’感觉不可战胜的巨大压力。
而在那压力之下，鉴铭更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股奇妙的……
魄力。
“好了好了，看热闹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领头的男人挤了出来，一声说话打断了鉴铭的思绪。
他就那样带领众人开始往前走，没人再注意鉴铭什么。
毕竟他只是一个等级五，甚至还没有入学的毛头小子。
大家都只觉得他是一个单纯的，不怕死的傻瓜而已。
可有一个人并不这么觉得。
鉴铭回过了头去，看向了那个已经远去男人的背影。
这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奇怪男人，对自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
巨大的广场，高耸的喷泉，映入眼帘的建筑十分高大威武，更与那些高楼
大厦不同，颇有一股异国风情。
“来，我带你们稍微参观一下我们的武术学院。”
………………一段时间过后，众人随着领路人的脚步纷纷参观了广场，大厅，以及食堂等地方。
现在，终于来到了演武场。
擂台上几个男子正打的风生水起，一招一式宛若游龙，一攻一防目不暇接，好不痛快。
鉴铭也在看，他现在正在看一个擂台上，有个看上去浓眉大眼的男子，动作却是十分的柔顺丝滑。
只见他的对手打出一记直拳，刚猛有力，若是硬挡，鉴铭自己也要退上一步。
但那男子却伸出手掌向前，正对着那以及加速到达极限的刚猛直拳。
在各种影视作品中，经常会看得到这种对招。
也就是用掌接拳，将那拳紧紧扣在手里。
但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稍微尝试一下，立刻就会知道。
和握紧的拳比起来，张开的手掌实在是太过无力了，更别说那一大片柔软的掌心，要和拳面来个硬碰硬了。
鉴铭越看越好奇，他想知道这浓眉大眼的男子到底是作何打算的。
那男子果然没让鉴铭失望。
他那张开的单掌一歪，顺着对手的胳膊就摸了过去。
在那么一绕，一盘。一拽。
【太极缠手】
随后就那样把那钢拳硬生生拉了下去。
他的对手也因为用力过猛，失衡中单膝猛地跪了下去。
随后那浓眉男子立刻抓紧机会，飞起一脚，直冲跪在地上那人的太阳穴而去。
但他并没有真正踢到对方，而是点到为止。
（漂亮！）
鉴铭看得入迷，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了些许感叹。
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浓眉大眼的男子。
总感觉有些眼熟。
刹那间，刘欣的脸庞又浮现在了心头。
‘别介意啊，我也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不愿再想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鉴铭终于回过了神来。
可刚刚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
原来，刚刚大家一直在观光，只有自己不知不觉间看得入迷，停下了步子，这才引得大家一直在等他。
有点不好意思，鉴铭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看入迷了……”
众人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冷漠的移开了视线。
可那领头的人却有所不同，他笑了，微微的笑了。
接下来，他开口说道：“不打紧，想看就尽管看，能学就尽管学，这里没有偷学这种无聊的戒律。只要是有天分和能耐的弟子，我们不怕倾囊相授，只怕你们学的不够快。”
“没能耐的，让你再看一百遍，你也未必学的来。”
…………
鉴铭微微有些理解了，他知道这个国家为什么所有武者的水平都会有如此之高了，更别说那个武尊叶愁…………
想到这里，鉴铭有些好奇，他想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国家存在。
于是他问道：“这个规矩是武尊定的吗？为什么叶愁会是武尊呢？”
领路男人的笑容从欣喜转变成了欣慰，脸上的褶皱也多了几分。
好像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感到十分的自豪。
他豪言壮语的回答了鉴铭的问题，就像是一个观光导游。
“我们这选领导，不讲德行，不排辈分，只讲究一样东西！”
“——实力！”
“最强的国家，由最强的一个人带领。就是这么简单。”
鉴铭微微理解了，这个强者为尊的道理，也难怪叶愁刚刚把那两人的死归于他们自身弱小。
可既然是这样…………
“那么说……只要有人比叶愁还强，就是新的武尊？”
领路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鉴铭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对，每年都会举办武师大会，获胜者不仅获得武师资格和各项荣誉，更能直接挑战武尊。”
………………
鉴铭回忆起神算说过的话，暗自心想。
（这个国家的强大，绝非偶然或侥幸……）
旁边的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开始幻想着自己也可以站上这个国家的顶点。
一个人举起了手。
“请问，直到今天，有人成功战胜过武尊吗？”
领路人脸上笑得更开了，好像盛开的向日葵。
“没有，一个都没有。”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这提问的人吃了一惊，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答案不仅让他思考接下来的可能性，毕竟，今天方才在街上已经看过一位挑战者的下场。
“那……那些挑战者之后怎么样了？”
领路人不再笑了，脸上反而涌出一股落寂。
他没有张嘴，只用鼻子哼出一个拉着长音的哼字。
哼——————
一段非常短的思考过后，他做出了决定。
“来，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说完，便领着众人，穿过演武场的小道，从林间的小路向后山走去。
走了有十来分钟，已经是荒无人烟，十分偏僻的地方。
可这冷清清的地方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震惊，那其中，也包括了鉴铭。
因为在众人眼前出现的，是一块接一块，连绵不绝，遍布整个山岗的……
墓碑。
每块墓碑的名字都各不相同，年龄大多数，却是二三十岁，正值华茂春风。
领路人目光坚定，缓缓开口。
他说：“躺在这里的人，有的入门很浅。甚至连少许武术都没有练到。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我们蓬莱的国人，至宝。为了锻炼出最强的武者，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们付出的鲜血和生命，都会记录在我们的传奇中。”
这就是……挑战失败者的下场……必死无疑？
难道……这就是这个国家强大的秘密？
失败，就等于死亡？
领路人看破了众人的不安，又继续讲道：“不只是他们，还有几十个因伤致残的武者没有离开，仍然在为我国效力，有的去经商，打点关系，有的去做饭，不忘初心，甚至……连做裁缝的都有啊。”
“即使什么活也干不了，只要他进了我们的国门，就可以留下来。”
第六章 最强之道
看着众人松了口气的样子，领路人继续给这话题做一个完美的收尾。
“没错，我们从来不会赶走任何一个武者，任何一个弟子。”
“……但是进来了，也就得准备随时躺在这里。”
一番壮阔人心的说话，众人和鉴铭都纷纷理解了这个国家的强大之处。
拳脚无眼，生杀予夺是常有的事……
这不禁让鉴铭回想起国境门口那满脸老态龙钟的壮年男子。
他的下半身也是在比试中失去的吗？
那个答案，不去问他本人的话就无法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即使失去一半的身体，也没有放弃武术，也没有离开这里。
仍在日日夜夜的为国效力，仍在不断的磨练自己。
他仍然想……变得更强！
鉴铭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
果然来对了，这里，蓬莱。
这里就是能让自己变强的最好去处！
“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天色不早了，你们先按照自己手册上写的，回宿舍休息吧。”
就这样，一行人映着夕阳沿山路寻寻而进，准备开始明天的课程。
………………
当晚。
一个身上流着些许汗水的男人正仰靠在精致的沙滩椅上。仰望着透明穹顶上的璀璨星空。
他的周围散落着各种记录了武学招式的书籍和文学作品，其中不乏还有几卷主打搞笑题材的武打片。
他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武尊——叶愁。
不见侍女，不见佣人。
这权位的象征就一个人独来独往。
就好像应了那句话一样，强者，总是孤独的。
叶愁一手搭在头上，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愁。
别说那古往今来圣贤寂寞，总会有些许时光难以消磨。
结束了一天的锻练，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的叶愁胸中总有一种烦闷。
就连他那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挥之一空。
他在愁什么？
没有佳人作伴，空虚寂寞？
没有对手过招，无用武之地？
还是愁国家大事，忧民忧患？
不知道。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强大。
那强大的内心，那强人的思想就叫人难以捉摸，望而却步。
凝望着巨大穹顶的满天星空。
叶愁在愁些什么……想必。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看着闪耀的点点繁星连接出一个又一个的星座。
那南斗之星正是闪的最亮之时。
不知为什么，叶愁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他想起了今天在街上偶遇的那个奇怪少年。
那个少年觉得他这样草率人命并不‘正确’。
叶愁那忧愁的表情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温柔和善良的人便会受到伤害。
自己去承担责任和悲痛所带来的自讨苦吃，倒也不是那所谓的庸人自扰……
可惜我的生活中没有太阳一般的温暖，就如同那月光之下的星星一般冰冷，无情，安静又美丽。
若无法改变的命运让我无情，我便无情。
迫我冷血，我便冷血。
要我坚强，……我便横强罢了。
可偏偏世上为什么还存在那么多自作聪明的人？
无知且自不量力，难道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世上只会有一个绝对强者吗？
拥有着世上最强的力量，我叶愁便是无可置疑的最强者。
我不喜欢杀人，不嗜好战斗，但若杀人，灭族，乃至给他们一个凄惨的死才能证明我天下无敌，那我便无悔无愤的去毁，去杀，去灭。
只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无知的人还要挑战我？还要浪费我的时间？
难道他们认为可以战胜我这已经杀掉超过千万人的绝对武者吗？
到底要我再杀多少人，再毁多少城，愚蠢的人才会明白世上的所有一切都主宰于我的手上？
……他们就不理解。
……愚蠢的生物便不会知道他们能延续生命的真理。
……而若宿命要我把他们杀尽才能令无知的脑袋得已领悟。
……那我叶愁便就他妈的使他们领悟吧。
思及此。
强者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夜空中那耀眼的星。
…………………………
与此同时，鉴铭这个路痴经过挨家挨户的摸索，终于找到了自己寝室的房门。
从之前敲开的门来看，因为空间问题，这里的寝室都是两人合住一间的。
咕噜，鉴铭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他的室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自己和银铃一起也住了有些日子，不过与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实在是难以想象……
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也要尽可能好好相处。
下定了决心，鉴铭终于推开了门。
说实在的，房间还不错，不比自己住的旅馆要差上多少，虽然比不上神算的顶楼商务酒店。
可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瞧，两张双人床。就是最好的证明。
…………
鉴铭把目光移向了其中一张床上，正单手抱着后脑勺，看着宣传手册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演武场，鉴铭盯了好一会的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那男人也发现了鉴铭，他转过头来，和鉴铭四目相对，若有所思。
鉴铭有些僵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和陌生人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比挥拳来的难上加难。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好一会，尴尬的空气越来越凝固。
鉴铭也越来越不好开口。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不太礼貌了吧，他还是打算先打个招呼。
“你好……”
可对方在同一时间也出声说话了。
他说出的两个字就叫鉴铭感到惊讶。
只见他眉毛往上一弹，恍然大悟道：“鉴铭！龙鉴铭！”
！？
鉴铭纳闷，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寝室有什么通知书之类的东西？
看着鉴铭光愣着，那浓眉大眼的男子嘶的吸了口凉气。
开始犯愁。
就这样，鉴铭开始思考，他也开始思考。
尴尬的氛围又持续了一会。
解铃还须系铃人。
浓眉男子终于想出了办法，破解鉴铭的疑惑。
虽然那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而且，十分抽象。
只见他单手化掌，软绵绵的在空中勾勒了一圈，
好像画了一个什么图案。
随后立刻握紧拳头，再打在自己刚刚于空中勾勒出的形状上。
…………
一柔，一刚，一个圆……
鉴铭好像懂了，这是太极……
是太极拳。
再加上刚刚演武场上那一招太极缠手……
哎呀！
鉴铭想起来了。
他不是好像认识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他就是认识啊！
没错，他就是曾和鉴铭切磋较量，还不分伯仲的……
那位武当山上的高级弟子……
“陈师虎！！！”
看到鉴铭终于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陈师虎也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想他的名字也想了半天，要是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是谁，那实在是太失礼数了。
可这礼貌的想法下一个瞬间就被打成了过眼云烟。
鉴铭一个箭步扑上前去，质问道：“你直接告诉我你叫什么不就好了？在那比比划划，谁看得懂啊？”
“这也就是我聪明，天资过人。换了别人还以为你犯神经病呢！”
“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了几声，陈师虎觉得鉴铭还是老样子，十分怀念。
也是，习武之人大大咧咧，何必讲究那么多有的没的。
看来自己还能在这个年轻的武者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武当怎么样了？”
陈师虎放下了手中的宣传手册，开始和鉴铭说起了曾经。
他说武当山一切很好，只是……掌门不久前走了。
鉴铭神色淡了淡，那位老人确实年岁已高，不如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好不容易了。
只可惜……跟自己爷爷有关的人，又在这世上少了一个。
“光阴有命，从不由人。”
说出这话之后，鉴铭突然心里一惊。
这句话……他是在那司掌死亡的银色面具那听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挂在了嘴上。
莫非……？
难道……？
武当掌门的死，也和自己有关？
陈师虎摆了摆手，示意鉴铭不用过多展露悲伤。
“是啊，从不由人，武当山……现在是我师兄王鹤主掌，他是新掌门了。”
鉴铭抬了抬眉梢，不再去思索那诡异莫测的命运。
活在眼前才是他信奉的目标。
“那为什么你不做掌门？武当论功夫，也就你和他二人齐名啊。”
陈师虎摇了摇头，表示事情已经是这样，而自己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安然开口道：“嗯啊，话是这么说，可我和他不一样，他有身为武人的执着和执念，他的那份抱负和信念，我是没有的，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继续努力变强而已。”
“从某个角度上来看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但细看这下，又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我们商量之后，我出来挑战自己的极限，他留在武当山，继续担任掌门。”
一番说话下来，鉴铭也理解了。
毕竟如果是他，要他去做什么武当掌门，去管理门生。
他也不愿意做。
比起教人东西，他更喜欢学。
他也不想被那些东西拖累。
只是想……变得更强。
第七章 学海无涯
“这样啊……这样挺好的。”
鉴铭收拾好了行李，此时已经映着灯光坐到自己的床上了。
陈师虎凑了过来，饶有兴趣的说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鉴铭，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样了？青山他们呢？”
整理了一下思绪，鉴铭也毫不吝啬的开始谈起了地北天南。
毕竟，在这异国之中，还能遇到一个熟人，也算是一大幸事。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他从与力气贼大的圆善掰手腕开始讲起，途径和之国青山的糗事，再讲了那几场激烈的战斗。
回首如今，这一路上真的已经经历了不少风花雪月。
最后……他讲到绿水的死。
“光阴有命，从不由人。”
陈师虎拍了拍鉴铭的肩膀，展露出悲伤的一面。
毕竟，比起自家的白发人，这黑发人的英年早逝才是最令人扼腕的。
但鉴铭并没有那么伤心，他哭不出来。
在和之国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无论如何……他就是哭不出来。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劲，正常来说，应该会感到伤心才对。
虽然对不起青山，但鉴铭真心就觉得并不是特别悲伤。
于是他决定打破这个怨天尤人的氛围。
“不说难过的事情了，还是聊聊将来的事情吧，陈师虎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陈师虎也觉得鉴铭说的对，这样幽怨下去也没什么办法，师傅说的便对，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从鉴铭身上学。
他转换心情，换上了开心的脸。
“没有，也就比你早不到一周。”
鉴铭饶有兴趣的聊了下去。
“那也很早了啊，这的课程都是怎么安排的啊？”
说实话，鉴铭很开心，对没上过学的他来说，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新鲜。
此时更有故人在自己身边陪伴，更是喜出望外。
陈师虎指了指鉴铭手上的宣传手册。
“喏，大概都写在那里了，每个人安排都不一样的，来，我看看。”
说完便一把拿来了鉴铭的手册，翻动了起来。
不到一会，陈师虎面带疑惑，看着几个被涂黑了的密密麻麻的小格子。
“怎么了？”
陈师虎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鉴铭啊，你……是等级多少的武者？”
鉴铭他倒是利索，丝毫不忌讳自己的身份。
“五，等级五啊。”
等级五，那是这里最最低等的武者等级。
甚至可以说是想要练武的普通人，也不为过。
事实上，在蓬莱的历史中，确实就有那么几位普通人从等级五，一步一步迈向武师的。
只不过，在那漫长的历史中，也只不过出过这么‘几位’罢了……
虽然鉴铭没有感觉到陈师虎的鄙视之意，可他还是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呢？等级五怎么了？你是等级几啊？”
“三，等级三……”
陈师虎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毕竟自己这个级别也并不算高。
中等偏下。
可即使是等级三的陈师虎也觉得奇怪。
他把那宣传手册一摊，放到鉴铭的面前。手指指向了那些涂黑的小格子。
“鉴铭你看，
这个是课程表。”
唰唰唰。
鉴铭手脚勤快的把那小册子翻向了自己的方向。
看了一会，鉴铭那木鱼脑袋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周七天，大大小小几个方格被涂得黑压压一片。
从早上四点排到了晚上七点。
而黑色方框的注解旁，写着的就只有。
体能训练。
“这……什么啊？全都是体能训练？”
陈师虎拿出了自己的小册子，鉴铭扫了一眼，发现上面花花绿绿的，几乎什么课程都有。
可偏偏自己……却只有体能训练而已。
正在两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陈师虎有点眉头紧锁的开口了。
他说：“鉴铭，不太妙啊，这里每个月都会有期末考试，如果不及格的话……是会被降格的，而如果等级五不合格的话……是会被直接退学的！”
“更何况这里所有等级的人考试规则都是一样的！”
才刚刚入学就被告知危机，还被奇怪的课程安排安排的云里雾里。
鉴铭。
一脸懵逼。
（这里……这么严格的嘛？）
（总之……我得努力才行。）
“呀！都这个时间了，早点睡吧，明天估计会很辛苦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到了深夜一点多。
距离课程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熄了灯，两人纷纷躺在了床上。
可鉴铭脑袋里还在想课程和考试的事。
紧张的他，一夜无眠………………
……………………
翌日一早，鸡叫三鸣。
众人的惺忪睡眼前，是一个神采奕奕，却摆着一张臭脸的，身材不高的男子。
为了让众人也打起精神来，那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左右的男子突然放声大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教头！！！！我叫！！！王大柱！！！！”
哎呦，别看这个王大柱个子小，嗓门倒是一点也不小，就算把圆善放在这里，想必也不分上下吧？
鉴铭也没怎么睡醒。
不对，他根本就完全没睡。
疲惫的他才刚刚经历过漫长的一天，先是马车的颠簸，又是两次针锋相对的较量……再加上那个武尊……
叶愁。
本来疲惫的他本想打个哈欠，可却被王大柱此时一声底气十足的自我介绍弄的虎躯一震。
一个到了嘴边的哈欠，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感觉，就像是到了嘴边的喷嚏没了一样难受。
王大柱……负责等级五的武者们修行。
据传……他曾经是某个国家军队的武术指导。因为太过苛刻，打死了人，被踢了出来。
他就那样继续摆着一张臭脸，大声喊道：“顺便一说你们等级五的小兔崽子们！！！”
“你们是首当其冲的不合格产品!!!不拿出必死的觉悟的话，两个月后都给你们射到墙外去！”
“都给老子做好觉悟了嗷嗷嗷嗷嗷！！！！”
一番激昂的讲话过后，众人昏沉的睡脸上又浮出了几份阴霾。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就把还没睡醒的大家推回了梦乡，那里，才是最温柔的地方。
“回答呢！？！？”
级五的大家，包括鉴铭在内，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回话。
“……是……”
“声，音，也，太他妈小了！！！！！！”
还没喊完这句话，王大柱就从腰间抽出一道鞭子，从右至左，快速划过众人的头顶。
啪！
划破空气的爆破声在众人头顶响起，就好像战场的第一枪一样，唤醒了还昏昏欲睡，没有意识到自身处境的人们。
有几个人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一屁股坐到在地，更有几个捂着耳朵，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可即使这样王大柱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看向了仍站立着的鉴铭，放声喊道：“喂！！！那边那个出家出一半的半吊子！！！你这也叫大声！？给我声音放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出家出一半……是在说我吗？）
经过刚刚那一鞭子，鉴铭已经取回了神智，十分清醒了。
“是！！！！！”
王大柱好像还不满意一样，又对其他的人们喊道：“你们呢！？”
“是！！！！！！！！！”
啪！！！！
鞭子一甩，发出巨大的声响。
可那声音仍比不上王大柱的嗓音。
“声音！！！！！！！太小！！！！！！！！！！！”
还坐在地上没来得及站起的人刚想起身。
被这狮子吼一样的巨大声音穿过了整个身体，震动回荡在胸腔之中。
一不留神，竟然又跌坐了下去。
看着这几人仍没有来得及站起，王大柱也不催促，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听好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些等级五的垃圾所欠缺的是什么吧！”
他狠狠的拉了拉手中的鞭子，一脸嚣张的样子，双眼中也有几根血丝。
“那就是……体力啊！”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
“体……体力？”
啪！！！！！
鞭子一甩，王大柱脸上露出了一副残忍的笑容。
“没错，跑起来吧，先绕着广场边缘跑五十圈。”
五十圈……有几个头脑聪明的人略微估算了一下。
这几乎就是一场铁人马拉松三倍的距离……
可教头的说话就不容置疑。
啪！！！！！
“还不跑起来？想挨鞭子！？”
噫————————
就这样，凌晨四点，一行人的地狱开始了。
鉴铭也在跑，但他和其他人跑的不太一样。
具体不一样的地方，是手臂。
和他人一前一后的摇晃手臂不同，鉴铭跑的时候，手臂是自然下垂的。
其原因就是他自己固定在了那里，因为这样可以避免浪费不必要的体力。
即使这样，跑完二十五圈的时候，他也已经开始喘气了。
平日里他并没有少做体力的锻练，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他还是头一次。
但他和旁边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的表情逐渐被汗水覆盖，更是痛苦不堪。
可鉴铭在笑，笑得花枝招展。
他感觉……这样自己确实可以变强。
即使身体已经开始痛苦。
但鉴铭感觉很快乐！
第八章 为何习武
三十圈过后，身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落下了。
“唔——我的腿……我的腿好像快要断了……”
“为什么非得做这种事情不可啊……我们不是来学习武术的吗？”
那人已经没了力气，此时坐在地上开始抱怨了。
踏，踏。
他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接近，于是回过了头去。
“啊……？”
还没等他意识过来，鞭子的破空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痛感，随之浮现在了他那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上。
紧接着，便是王大柱那震天响的大嗓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腿还能动就给老子继续跑啊！！！！”
看着已经趴在地上，只因痛觉而滚动的男子，王大柱砸了咂嘴。
“啧，世上无难事，只怕有新人。”
附近几个依然能缓慢行动，气喘吁吁的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们的速度几乎比正常走路还要慢，嘴里也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不忘记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这简直就像是军队一样啊！”
“我……我以前听说那个教官……是某个国家的军方武术指导呢！”
“那无论怎么看都是啊！”
王大柱嗓门大，耳朵也很灵。
他直接转头，看向了几个像蜗牛一样行进龟速的男人。
还因为正在地上打滚的废物而心情不快的他，此时的表情也是异常恐怖。
眼珠子就好像要瞪出来一样，两排牙齿也不断的摩擦，咬紧。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那几人说道：“你们……觉得无所谓吧？我可是知道的……”
“你们肯定觉得，体力和武术没有任何关系吧？我们是武术家，又不是运动员，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巨大的嗓门覆盖了整个广场，鉴铭，所有人几乎都听得到。
开始了，王大柱开始给这些心中仍有疑惑的人讲解这样做的理由。
毕竟……
只告诉他们答案却不告知其过程，亦或者告知过程却不告知因由。
让人不知道自己学了的东西有什么用。
那根本无法称之为教。
人们也绝对不会愿意去学。
如果一个人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试问各位，应该用哪一种方法最好！？
学武术吗！？学习打击，摔技，投技吗！？
这样的确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可是！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更确实，而且每个人都能轻易学会的方法。
那就是肌耐力！
增加肌耐力的难易度会因为个体的关系因人而异，然而，每个人都有办法增加自己的肌耐力！
学习武术固然会让自己变强，然而学习必须经过相当程度的修行才能看出效果。
而且许多武术在实战中，又未必能派得上用场。
比如空间不大，无法施展手脚，抑或是被抱住身体，没有足够的距离发挥。
比武最重要的就是体力和肌耐力，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任何情况下，肌耐力更多的一方绝对会占尽上风。
所以…………
“要想掌握‘气’的要点，首先要有扎实的身体才是关键。”
“但是……你们这些人根本就只能用虚弱来形容！！在武术家的世界里，是最最柔弱的那一类！！！！”
“所以！！！！！！”
“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想东想西的！！！！！”
啪！鞭子一甩。
“老子叫你们跑就给我用力跑！！！！！”
“老子说吃你们就给我往死里吃！！！！！”
“老子说喊就给老子大声喊出来啊！！！！！！”
说完，他大手一甩。
“在这一个月里！只有相信自己，不允许妥协的的人……才能留的下来！”
“连自己为什么习武都不清楚的糊涂蛋……是没办法留到最后的！！！”
紧接着他又眉飞色舞道：“来来来来来！！！给老子接着跑起来！！！”
“停下来的人都他妈给我退学！！！！”
听到这几声大喝之后，鉴铭略微加快了脚步。
心中也开始迷惑。
（学校……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本来还以为……是那种其乐融融……以武会友的开心课堂呢……）
（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有些像监狱呢？）
诚然，鉴铭的武力远远高于一般常人。
可在这些以武为生的人面前……可能还是班门弄斧了些许吧。
（爷爷好像说过，他教我的，只是照龙画虎而已……）
想到这里，鉴铭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决不妥协。
（没办法了……为了变强……只能坚持下去了！！！）
太阳落山了。
终于，众人地狱一般的第一天已经结束了。
他们灰头土脸，面容憔悴，根本打不起精神。
看样子，他们的精力已经全都用尽了。
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如此高强度的一整天训练下来。
因为身体产生排斥反应而呕吐的人也不下少许。
来到食堂，鉴铭也是这灰头土脸人群中的一员。
凭着一口自负，他没有吐出来，已经算是十分体面的那部分人了。
呆站在食堂中，鉴铭感觉浑身有些无力。
看来，他今天也已经将体力挥霍一空了。
这副身体里已经没有了能量，急需补给。
旁边几个同样是等级五的人们有气无力的瘫在了桌子上，言语甚轻。
“等级五的……不多吃一点，明天会撑不住的……”
旁边吐过的男人捂着嘴，一脸鄙夷的回道：“你……你还吃得下吗？”
鉴铭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脑海中还在回想今天王大柱说过的那两句话。
只有相信自己……不允许妥协的人才能留到最后。
连自己为什么练武都不知道的糊涂蛋，是没法留到最后的……
他拿起了勺子，把各种面包和炖肉拿到了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
只要再给已经能源干枯的身体补充足够的能量，那么下一次这身体所能积累的能量就会更多。
营养被充分吸收，身体会变得更加结实。
所谓打架，就是饭吃得多那一边会赢。
深知这个道理的鉴铭，即使要吐出去，也依然在往嘴里塞着食物。
他绝对不会妥协，他绝对不会输。
绝对不会输给这种程度的武者修行！
………………
饭后，鉴铭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打开门，陈师虎就已经十分震惊了。
他震惊鉴铭的状态。
只见鉴铭灰头土脸，手腕的绷带处，脸上，胳膊上，腿上。
无一处不是有些摩擦的伤痕和灰尘。
他不禁暗自心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课程……才能让和自己不分伯仲的鉴铭落得如此狼狈？）
看陈师虎兴趣正浓，鉴铭挥了挥手，一屁股就倒在了自己床上。
“抱歉，我累了……有空再说……吧。”
看着大口呼气，奄奄一息的龙鉴铭。
陈师虎也十分识趣，不再打扰，又去看自己的武侠小说了。
躺在床上，鉴铭开始总结今天发生的事。
萦绕在他心头的，无非那两句话。
不能……妥协。
为何……习武？
唉？
鉴铭的心中产生了疑惑。
他只是会武术，他爷爷教他的而已。
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才会学武。
对呀……我，为什么……才会习武呢？
为了机构的工作吗？
武术对我来说只是工具吗……？
不对，好像不是这样。
别说为何习武了，武术是什么……我好像都不大清楚。
鉴铭越想越深，难以自拔。
毕竟，王大柱说过，不知道自己为何习武的糊涂蛋，是留不到最后的。
是啊……我好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学武。
王大柱说的也对，没有必须的理由，谁会甘愿吃这么多的苦呢？
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
大家会生气吗？
青山……他的理想和力量十分强大，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不能再小瞧他了。
圆善……他的力气十分的大，可以的话我还想跟他用掰手腕分个高下……
不行，我不可以放弃，不可以妥协。
可即使鉴铭坚持，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何习武。
是呀，不是每个人都有习武的理由的。
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法制的社会中。
已再无用武之地。
有些人甚至觉得武术很傻，就像是健身体操之类的东西。
他们觉得舞拳弄脚，就像马戏团里给人作秀的小丑一样，滑稽极了。
他们觉得在这种时代下还追求这种名存实亡的东西，实在是脑子有病。
有些人甚至觉得武术很可怕。就像是阴暗小巷里的暴徒。
他们认为武术是伤害别人的技术，是破坏人体的不二法门。
打人……踢人……掐人……好可怕，武术简直就是暴力的另一种叫法，是杀人术。
四肢都化作武器，比持刀暴徒还危险的人，竟然能够直接通过机场的安检。
可怕，只是想象就足够可怕。
不管别人怎样想，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并不是什么有保证的技术和职业，所以即使成为最强，生活和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努力下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使自己很强了，也不能保证可以只靠这个来生活。
那到底是为什么？
第九章 昔日一梦
到底是为什么……？
才会习武？才会学习这种百无一用，被人们当傻子，当猴看，当成恐惧的，不正常对象的技术？
想不出。
鉴铭绞尽脑汁，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他自己倒是有用得上武术的地方，可这蓬莱无数武人，到底是为什么才不惜如此折磨自己，也要变得更强呢？
想不出。
于是他打算问，问问别人是怎么想的。
他侧过头去，背对着窗外的月光，看向了陈师虎。
“陈师虎……你……是为什么才习武的呢？”
一声说话打断了正在看武侠小说的陈师虎，他放下书本，饶有兴致的开始酝酿起他的答案。
过了一会，他终于思索出了这个鉴铭怎么也想不出来的问题答案。
只属于他的答案。
他对着月色开口说道：“昨天听了你一路走来的故事，我发现世界之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总觉得这一世想做的事太多，能够做到的却寥寥无几，转眼已过数载，回想起以前的幼稚不过是一大箩筐笑话。在那懵懵懂懂的时光里，伴随我一路走来的，除了自己的恩师，就是武当武术了。”
“我自七岁那年上了武当山，恩师教会了我拳术，武当武术却让我明白了人生道理，让我从一个年少无知的少年，成长为一个以武入道的武者。我很庆幸，我没有后悔我以前走过的路，人生也由一个目标转战另一个目标。但是我想把我的这种在太极中得到的快乐，伴随着我传授技艺的同时也传与他人， 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传承武当武术的队伍中来。”
“从爱武到会武，从教练到传人，从公园教学到开馆授徒，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回首往事像在昨天，想想以后的事像在明天，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由小到大，从简到繁，历历在目。武术见证我的成长，改变我的人生，带给我健康、自信与感动，在我的心中，武术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希望我能尽上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弘扬太极武学，传承武当武术，让武当武术造福世界人民！”
太长了，鉴铭根本就没听进去。
大体上，他感觉陈师虎的回答和青山有些类似。
无非是为了天下百姓巴拉巴拉之类的无聊东西。
看鉴铭不感兴趣又没听进去的样子，陈师虎难免有些失落。
毕竟，和鉴铭口谈论武的机会可不多，他觉得自己总能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学到些什么新东西。
于是他开口追问道：“那鉴铭……你又是为了什么而习武的呢？”
………………
鉴铭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去主动向陈师虎询问的。
可现在对方开始反问自己，总不能干干脆脆的直接回答‘不知道。’吧？
有什么说什么，鉴铭想来都是有话直说的。
他一脸疲惫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变强。”
陈师虎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
“那为什呢？为什么想变强呢？”
鉴铭嗯……了一会，有了答案。
“我想变强，这样就不必……被其他人看扁了。”
嗯…………
陈师虎手指拿捏着下巴，略有所思。
他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足够让鉴铭作为习武的理由。
于是他继续追问。
“可是……你不觉得努力念书，让自己变成有钱的大人物，然后再来指使那些看扁你的人，这样比较棒嘛？”
鉴铭有些疲惫，眼睛也只是半张着，总之，陈师虎给他的选项，他并不认同。
“所以要我低声下气的活着，等到变成大人物为止吗？我才不要，我只是想……挺起胸膛活下去而已。”
………………
“…………即使没有爸妈也一样。”
一字一句，都发自鉴铭的真心。
这让陈师虎觉得十分感动。
他已经理解了，鉴铭只是不服输而已，他想变强，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可是…………
“但是啊鉴铭，即使你的武功高强，也并不代表你会变得很了不起。”
……………………
一段时间过去，鉴铭没有回话。
“鉴铭？”
陈师虎迎着月光去看鉴铭的脸。
呼吸平稳，眼皮紧闭。
因为今天的过度劳累，鉴铭现在已经…………
安稳的睡着了。
……………………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十分异样的光景。
天空湛蓝，大地焦黄，奇异的生物尽数浮现在了眼前。
鉴铭，现在正在做梦。
自己正处在一个有些昏暗的空间之中，面前，七七八八站着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他都不认识，也难怪，那些人长得都十分奇怪。
有的头顶有角，有的身后有翼，有的鼻子冗长。
但有一个人很正常，他站在最中间。
脸看上去…………和鉴铭一模一样。
（这是……我？）
不对，细看之下，那人长得倒也和鉴铭有些许几份不同。
比如气质和神态。
那个人浑身上下给人散发出一种闪闪发光的少年侠气，同时又散发出一种……
令人感到放松痛快的清爽感觉。
鉴铭想再接近一点看，但他动不了，好像有一堵墙拦住了他。
他只好在这里再细细地看。
仔细看了看，这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发饰也很特殊，不像是任何时代的产物。
风格也标新立异，奇怪，但却好看。
（**&&%……￥……*）
有声音，但很嘈杂。
鉴铭竖起耳朵，专心去听。
他听到周围有人正在和中间那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说话。
灵珊……你用的这个奇怪的能力……叫什么啊？
那少年笑了笑，清爽间透露着一种与他年龄并不相仿，雄心壮志的大气。
他说：嗯……我们一路以来都在停止纷争，介入战斗。
止戈……
武，就像让人感到快乐的舞一样。
就叫武术好了！
这是为了停止纷争而被开发出来的技术。
但战斗只是消除矛盾的过程，我……想要消除的是矛盾本身。
我要停止战争，用我的方法。
为此……可以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吗？
身旁的几人纷纷单膝碰地，跪了下去，那个被叫做灵珊的男人也看向了自己的方向，俊朗的笑了。
咚咚，咚咚。
鉴铭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
咚咚，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快，已经充斥了他的脑海。
呼————
鉴铭醒了过来。
传闻梦里出现过的东西都是人确确实实曾看到过的东西。
梦里出现的人都是确确实实曾经看过的人。
梦里出现的脸都是确确实实看过的脸。
可鉴铭对方才看到的那些脸明明没有任何印象。
却又感觉那么的熟悉……
那个有些昏暗的空间……又是那么的让人安心，温暖……
他看向了旁边睡得正酣的陈师虎。
想起了有远大抱负的青山，想探求真理的圆善。
又想了想不会因为人死而感到悲伤的自己。
低头沉思片刻，回忆了刚刚梦的滋味。
他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天上那一轮明月，手也捏紧了被子。
心中略有所思。
（我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同。）
鉴铭的嘴有些撅起，显然是……感到有些寂寞了。
虽然鉴铭今晚没有搞清武术对他来说是什么。
但他今晚搞清了自己并不会放弃武术的事实。
而他知道自己为何习武，又为何而战………………
那将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
翌日，艰苦的修行仍在继续。
王大柱的大嗓门依然没有任何褪色，可以的话，真想知道他平时是怎么保养嗓子的。
“你们这些王八蛋！！！敢停下就等着被开除吧！！！！”
直到脂肪酸的累积到达极限，才能休息。
“俯卧撑！！！一组五十个，十分钟间隔做五百个！！！！”
手腕处传来巨大的压力，衣服和裤脚已经附着上地面的尘土，手腕的酸痛让人感觉再俯下去一次，就再也无法起身。
“仰卧起坐！！！！两人一组轮流一组一百个，共计八百个！”
腹肌好像要被撕裂一样，就连抱着后脑勺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力量，脊椎仿佛也变成了肌肉的一部分。
“楼梯深蹲跳！！给老子往返大厅顶楼十次！！！”
为了保证膝盖不会受伤，只能全力使用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间断性的来回发力，爆发力和耐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鉴铭很痛苦，但同时也很快乐。
在城市里生活的他从来没有机会这样每天都沉浸在武者修行之中。
他知道，只要能跨过这堵高墙，他一定还会变得更强！
………………
就这样，时间悄然过去……
一转眼，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期中考试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径自离去了。
那些人有的没有必须变强的理由，面对这堵高墙，没有翻越的觉悟，便打道回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打退堂鼓。
人被丢入不合理的环境中，在感觉面对巨大困难的时候。
就会选择轻松的道路，就会妥协，会放弃。
这样也好，反正那种人绝对无法通过考试，也算是省了功夫，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