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租房
中午两点，烧烤摊准时开门。
在里面把所有的材料准备好，林宝一拉开门，就看到外面排着一小条长队，至少有十几个人，还有人不断地从后面排起来。
“宝儿老板，赶紧开烤了，买了我们还要溜回去上课呢！”
看到林宝出来，有学生不禁喊道。
“对啊，宝儿老板，就等着你的招牌牛肉串。”
“宝儿老板，我可是从一点就开始排了，你赶紧麻溜的！”
……
看着这一会，已经排了快二十个人，林宝和于沁对视一眼，舔了舔嘴角的油水。
“那个……”
于沁从店里面走出来，“今天的招牌牛肉串依旧限量，限量只有十五串。”
刚才他们两个人已经非常克制地吃了十串，而且每串量都不多。剩下的肉，切一切，就顶多只能分出15串了。
“不是吧，小姐姐，怎么才15串？”
“小姐姐，宝儿老板，你看我们这多人了，15串怎么够分？”
“就是，既然都列在单子上了，怎么就不多准备一点！你这不是耍人吗？”
有人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于沁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笑着对所有人说道：“招牌牛肉串本来就是限量的，昨天已经给大家说清楚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招牌牛肉串的材料，光是进价都远远不止15，所以，我们每天只能限量提供这么多，先到先得哦！”
对于于沁的解释，其实大多数人也都能够理解。
这很明显是一种促销手段，人家店主都是赔钱搞得，自然不可能是足量的。
他们这些人，赶着时间到这里排队，一来是馋口味，二来，不也是图了占便宜。
但是还是有些人觉得心里不快。
“既然没有这么多，就不要搞这么大的宣传嘛，搞得好像能买到似的，让我们在这里白排了这么长时间！”
“就是，我们还是逃课过来排队呢，就为了给你们捧场……这要是烤串没吃到，要是被老师点名点到了，你们负责啊？”
“一共就15串，还排什么？第一个人肯定就全买了，转手说不定还能多卖几十块……别排了，都散了吧！”
“啧啧，怪不知道就是个小店，这点魄力都没有……”
“gg ，我去千纸鹤吃了，拜拜。”
……
面对这些人的指责，于沁心里气愤，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把单子递到排在第一位上的一个学生。
这位看着面孔有些熟悉，显然也是常客的，他拿过单子，扭头对后面抱怨的学生说道：“大家也不要指责宝儿老板，常年在这里吃得，都知道宝儿老板的为人。这招牌烤串，毕竟，他也是亏本提供的……我昨晚上回去查了一下，确实是非常贵，就这么一串，卖15，成本可能都是两倍，甚至是不止。能有机会买到，我们都是赚到了……”
“切，你是排第一了，当然赚了！”
“这样吧。”
排在第一的学生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说道，“宝儿老板，我就只要四串招牌牛肉串，回去给我宿舍几个哥们尝尝鲜，给你宣传一下。昨晚上给他们说这烤串好吃，他们还不信……其他的就留给后面的人吧，我再点点其他的。”
“谢谢你。”
于沁笑着朝着那个学生道了声谢，让他在旁边桌子上选其他菜，然后把选材单发给后面的人。
“那我也四串吧。”
后面的一个人说道。
“好的，谢谢，还要其他的吗？”
于沁说道。
“不用了，就四串招牌牛肉串，我直接扫码。宝儿老板你赶紧烤啊，我吃了还要溜回去上课呢……”
“好的。既然这样，那就先烤十五串招牌牛肉串吧，其他要在这里吃的，麻烦稍等一下，很快的。”于沁想了想说道。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我两串吧，其他的我自己点。宝儿老板，你可要给我足量的！”第三个人说道。
“放心。”
已经坐在烧烤炉的林宝直接说道。
“还剩下五串吧，那我都要了。”
第四个人接过选材单，看到后面几个人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给学妹买的，各位体谅一点吧……明天，我就不过来和你们抢了。”
这还能说什么呢？
其他人也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抱歉各位，招牌牛肉串没有了，要想吃的话，明天尽可能早一点过来排……”
于沁带着歉意地说道，“不过，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在这里排队的，现场点餐的话，免费赠送5个肉串或者10个菜串！”
这也是之前，林宝和她商量好的方式。
因为招牌烤肉串实在是太少了，没办法，昨晚上在场的至少有几十波人，今天排队的肯定多。如果让失望的人空手而归，对他们来说，没有益处，反而有害。
后面没抢到招牌串的人，原本有些失望，但是听到有赠送，顿时心里也稍微平衡了一些。
几个原本已经不准备在这里吃的人，想了想，也是从于沁手里要过一个单子，坐下来选了起来。
“谢谢大家，要是不麻烦的话，大家可以帮宝儿老板宣传一下。”
于沁一边说着，一边给其他人发单子，“要是人多了，我们联名请愿，让他多准备点和牛肉。”
“好嘞！一定！”
“放心吧，我们宿舍，还有我们专业，楼层里的，就算是宿管阿姨，我都给你动员起来！哈哈！”
“到时候，怕是宝儿老板就得头疼人多坐不下的问题了！”
“这你就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让宝儿老板扩张！我们搬个大点的地方！”
于沁笑着。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从未放弃的计划和任务。
……
今天烧烤摊的顾客，很明显比昨天多了不少。
听他们之间的交谈，有一部分是听了那天曹子格在这里表白的事情过来的，有些一来就嚷嚷着要点招牌牛肉串，显然昨晚上的宣传，也有一些效果。
“学姐！林宝师兄！”
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
于沁扭头一看，是曹子格，后面跟着他女朋友陈嘉美。
“小学弟，小学妹，你们来了，赶紧坐赶紧坐，我给你们拿单子。”于沁忙是说道。
“林宝师兄，哇，今天生意这么红火啊……”曹子格扭头看着这边林宝在烤串，就凑了过来。
林宝扫了一眼他后面背着的吉他，说道：“不准在这里唱歌！”
曹子格表情这叫一个尴尬，忙是连连应是。
“学弟，给，你们坐那自己选。”
于沁把表单递给曹子格，然后又掏出手机，对林宝说道，“宝儿老板，我那朋友给我回消息了，旁边的那个银春小区有一个一室户正好在租，独卫还有厨房，你看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
“房租多少？”林宝问道。
“四千。”
“四千？这么贵？”
林宝不禁倒吸一口气。
于沁说道：“没办法，他说是学区房，这一片房租本来就贵。这个一室户，装修很好，快60平呢，所以就有点贵。你要是觉得不行，我让他再给你看看其他的吧。”
“那你看看有没有稍远一点的……”
林宝也是无奈。
这就是他之前一直不租房的原因，选了这么个大学城的位置，要在周围临近的地方租房，肯定不便宜。
虽说他现在倒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抠，但是这一个月4000块，还是有些压力的啊！
“林宝师兄，你要租房子吗？”
旁边曹子格听到两人的对话，忽然问道。
林宝点点头。
“那正好，你租我的啊，我正准备出租呢！”曹子格看着他说道。
第十七章 宝儿老板就是害羞
“你有房子要出租？”林宝抬头看着他。
“嗯，房子也在银春小区，等之后了我带你去看看，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也省得找其他人了。”
“多大的。”
“110平吧，三室一厅的……”
“……再见，租不起！”
“哎，林宝师兄，别呀，我又不让你付房租。”
曹子格忙是说道，“你看你之前昨天给我改歌，都没要一分钱，我都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反正我这房子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是感谢你帮我改歌了。”
“那也不行。”
林宝摇摇头。
一百多平的房子，在这样的地段，每个月租金怕是得上万吧！
就这么白让他住，他住着也不会安心。
“那这样吧，林宝师兄，你教我吉他，这房租，就算当我的学费怎么样？”曹子格想了想说道。
林宝却还是摇摇头：“想学吉他，音乐学院那么多老师，都可以免费请教吧！就算是他们忙，网上那么多教程……练就是了，用不着人教。”
“这不一样！”
曹子格说道，“我知道你的实力，你要是肯教我，绝对值这个价！而且，你昨天不是给我改了谱子嘛，里面有很多的地方，我还搞不懂，正好也能向你请教一下。”
林宝还要摇头，旁边的于沁插嘴说道：“宝儿老板，你就答应吧，要是我我就答应了……再说了，那曲子怎么也有你一半的心血，到时候，小学弟要是发歌，肯定作曲人有你的名字……”
“那肯定的！”曹子格忙是说道。
“是啊，到时候发出去，要是他唱得烂了，到时候网上黑子骂人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带着你一份。我给你说，现在网上的黑子可厉害了，说不定到时候骂得烧烤店的顾客都少了。”
于沁一说到这，林宝脸色顿时微微有些变化。
曹子格在下面朝着她竖了竖拇指，说道：“网络黑子肯定是会有的，但是也不会这么夸张。不过，林宝师兄，我是真心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学到东西。我知道你有大才，但是却甘心在这里开烧烤店，是不在乎这些，但是也总不能委屈自己不是。再说了……”
“停停停……”
“那要不，我让我女朋友过来给你说说？”
“滚！”
“好嘞。嗯，那就是答应了？”
曹子格嘿嘿笑着。
林宝看着他：“你要想清楚了，我的标准可是很高的，就你那吉他水平，肯定少不了训。”
曹子格忙道：“这你就放心，我这性子，就需要严师！”
林宝把手里的烤好的烤串放到盘子里：“但愿你能坚持下去，可别到时候半途而废，让我没地方住了。”
“那肯定，我这做徒弟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能让你这师父没地方住哇！”
“什么话，滚吧！”
“好嘞！师父你歇着，啊不，你烤着，我先过去了。”
曹子格反身回到座位上，刚坐下，周围就有人朝着他喊道：“诶，这不是小学弟曹子格嘛！”
“恭喜学弟，开学喜提女朋友，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小学弟，你的新歌发了没，这么好听，我要第一时间听！”
显然是几个认识的学生。
陈嘉美的脸色有些绯红。
曹子格也是笑着向大家打招呼：“新歌的话，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师父帮我改过了谱子，估计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才会去录歌。”
“师父？”有人疑惑。
曹子格指了指坐在那边烤串的林宝：“刚拜的师。”
“宝儿老板啊，他也会写歌？”
“宝儿老板可是大神，隐藏的大神！”有人插嘴说道。
“确实是，师父也是音乐学院的，13届的，他是真大神！我就不行了，水平太次，都被学院老师批了好多次……”曹子格挠挠头。
“哈哈。对了，小学弟，你知道吗，有人把那天的事情拍了视频，发到了短视频网站，都火了！”
“是吗，我不知道哎？”
曹子格有些意外，他平时都忙于学音乐和陪女朋友，平时也很少关注这些短视频之类的新闻。
“你等等，我给你找找，昨天刚刷到的！找到了，你看看，点赞都有67万了！火了！”
“我看看。”
曹子格和陈嘉美都凑过去，很快，两个人都一边红着脸。
这传视频的人，剪辑水平很不错，虽然是手机拍的，但是整个表白现场剪得是非常浪漫。
“啧啧，羡慕了……”
于沁看着视频说道。
“小学弟这歌也唱得太好了。”
“诶，宝儿老板，你当人家师父，也得露一手呗，让我们都瞧瞧。”
“啊？宝儿老板当师父了？吉他师父？”
“我在这里吃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不知道宝儿老板竟然会唱歌？！”
“宝儿老板，你怎么不在店里面开个麦呢，要是你唱，我给你说，你这里的人气，绝对不比千纸鹤差！”
“宝儿老板，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了。
曹子格和于沁也都是有些期待地看向林宝。
说实话，除了那天那两句指点，他们都没有听过林宝真正唱过歌。
以林宝在歌曲修改上这么大的造诣，唱歌水平一定不赖吧！
烧烤炉前坐着的林宝，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把嘴里的烟夹下来，弹了弹：“还想不想吃烤串了。”
“想，但是更想听你唱歌。”
林宝把烟叼到嘴里，选择无视他们。
“哈哈，我给你说，宝儿老板就是害羞。”
“小学弟，宝儿老板不想唱，你给我们表演一下呗，就那天那首歌，也算是给宝儿老板，你师父增加点人气。大不了，这一顿你和你女朋友的烧烤，我们请了。”
“好好好，同意同意！”
这群人又把目标转向了曹子格。
曹子格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不唱，是我师傅不让我唱。”
刚才和曹子格具体说的时候，林宝专门提了一句，在基础没学好之前，不要随便在外面显摆。
这时，旁边的于沁眼珠子一转，对他说道：“不让你唱……你不是已经拜师了吗，就让他给你指导一下啊，指导的时候，不就唱了嘛。”
曹子格眼睛顿时一亮，扭头看向自己女朋友。看到陈嘉美点头，他随即从吉他包里掏出吉他，笑眯眯地凑到林宝跟前：“师父，反正这正闲得没事，我就直接在这里请教你吧。”
林宝烤着串没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叫好声。
曹子格接过于沁递过来的椅子，坐在林宝边上，把吉他驾到腿上，开始弹起来。
看到这边要唱歌，不光是摊位上，就连路过的人都不禁有了兴趣，停下了脚步。
第十八章 我给你两个选择
“哈哈，我给你说，宝儿老板就是害羞。”
“小学弟，宝儿老板不想唱，你给我们表演一下呗，就那天那首歌，也算是给宝儿老板，你师父增加点人气。大不了，这一顿你和你女朋友的烧烤，我们请了。”
“好好好，同意同意！”
这群人又把目标转向了曹子格。
曹子格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不唱，是我师傅不让我唱。”
刚才和曹子格具体说的时候，林宝专门提了一句，在基础没学好之前，不要随便在外面显摆。
这时，旁边的于沁眼珠子一转，对他说道：“不让你唱……你不是已经拜师了吗，就让他给你指导一下啊，指导的时候，不就唱了嘛。”
曹子格眼睛顿时一亮，扭头看向自己女朋友。看到陈嘉美点头，他随即从吉他包里掏出吉他，笑眯眯地凑到林宝跟前：“师父，反正这正闲得没事，我就直接在这里请教你吧。”
林宝烤着串没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叫好声。
曹子格接过于沁递过来的椅子，坐在林宝边上，把吉他驾到腿上，开始弹起来。
看到这边要唱歌，不光是摊位上，就连路过的人都不禁有了兴趣，停下了脚步。
“噔铛，叮当叮当……”
很快，《春风十里》的前奏就响起来。
带着几分怀念的调子，一拍一拍地打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那怀念的青草地，和怀念的人，仿佛就慢慢地要出现在视野之中。
然后……
啪！
一只手就直接拍在了弦上。
前奏都还没有弹几秒……曹子格抬头，眼神带着询问。
“重来。”
烤着串的林宝说道。
那天唱的时候，他给曹子格提了调的问题。现在一听，整个弹的节奏更是在他看来惨不忍睹，刚开始，第一节就飘了。
这吉他的基础，不是一丁点的差啊！
“噔铛，叮当叮当……”
“啪！”
曹子格：“？？？”
“重来！”
林宝皱了皱眉头。
“噔铛……”
“啪！”
曹子格脸上有些无奈：“好，重来……”
“宝儿老板，我觉得还可以哇。”
有人不禁说道。
这都还没开唱呢，就要重来。
曹子格只好继续从头开始弹，但是依旧，基本上前奏都没有唱完，就一次次被林宝给拍停。
“还行不行了，宝儿老板……”
众人都是无奈。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听了。
林宝扭头问道：“你吉他是谁教的？”
“请的家教……”
“你家家教是保洁兼职的吧，基础差成这样？”林宝瞪着他，还请的家教，现在的家教都这么不靠谱吗，教出这么飘的底子，“你知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
曹子格想了想：“感情？”
“感情毛线……是节拍！”
林宝瞪着他，“节拍是吉他的基本功，最基础的基本功，节拍都踩不对，你还有脸在外面弹吉他表白？”
曹子格顿时唰得脸就红了。
“宝儿老板，没有这么严重吧！我看小学弟就弹得很不错，节奏很好啊？”
“是啊，这首吉他弹唱，已经很精品了，这么好听，用不着这么吹毛求疵吧。”
“就是，赶紧让小学弟唱吧，我们还等着呢。”
其他人看到这情形，纷纷说道。
林宝懒得理他们。
以他现在的听力，自然是能够听出来，曹子格的踩点节拍一点都不准。这也是他吉他弹得很飘的原因。
其实，吉他是一种入门简单，但是入精很难的乐器。
入门简单，很多人都可以学会，而且就算是新手弹出来，谱子弹流畅了，普通人听都觉得还不错。
但是在真正的吉他高手的耳朵里，节奏各方面，都是有着太大的差距。
“另外还有调弦，你弹之前调弦了吗？”
“调了……”
“就调成这样？”
“用调音器调的……”
“用调音器都能调成这b……样？”林宝瞪着他。
“哎哎，宝儿老板，差不多就得了！”
旁边的于沁瞪着林宝，“人家女朋友还在那边呢，你给点面子。小学弟已经很不错了，有一些问题，以后私下里你再慢慢纠正嘛……”
林宝想了想，说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换个好点的吉他再来练习。”
“看，是吉他的问题，小学弟还是很厉害的……”
于沁安慰着脸色有些沮丧的曹子格。
林宝其实并不太想打击他，但是为了能让曹子格认清自己的底子到底有多差，还是说道：“是弹得太差了，我看换个好点的吉他看能不能找补一点。”
于沁：“……”
曹子格苦笑着：“师父，我这吉他，一万多块呢，还是从有名的工匠那里买的。”
“一万……”
于沁差点没站稳，“宝儿老板你是故意的吧，这么贵的吉他，都一万了，你还想要多好？”
林宝没理她。
那天他也试了那把吉他，无论是从质量还是音色上来说，都还不错。
虽然他的眼界很高，但是在他看来，既然收了钱，自然是要从高标准训练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实际上，吉他想学精，从基础开始，就要尽量接触高标准的，音色音质完美的吉他。因为，最开始对吉他的感受，才是对以后影响最大最深的。曹子格最开始学吉他，或许是出于各种其他的目的，总之很明显，基础没扎实。如果想要再次把这个基础夯实，就需要从最顶尖的吉他开始，重塑他对于吉他的认识。
“学姐，其实师父说得对，我这把吉他确实是不算最顶尖的。”
曹子格说道。
学了这么久吉他，他自然是知道林宝的意思。
“可是一万块哎，已经很不错了哎，非要这么高的标准吗？”于沁问道。
“这样吧。”
林宝看着曹子格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教你这一整首歌的弹奏技法，并且也会帮助你完成歌曲录制，这样估计有个十天左右的时间，你这首新歌基本上就可以完成了。质量上绝对会让你满意，是一首精品歌，不过报酬的话，只要我那一份版权和指导费用就可以，那房子我就不用租了。”
曹子格说道：“师父，租房这个……”
林宝抬手止住他，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在我这里，从基础开始学习吉他，我会用最高的标准来训练你。还有就是，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之前，你不准进行任何包括吉他在内的乐器的演奏，包括比赛和出歌。当然，你放心，我的要求不会和你在音乐学院的课程冲突的，除了选修课程，音乐学院第一年都是原理课和基础课。”
“我选第二个。”曹子格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确定？”
林宝看着他，“第二种，以我的预计，至少半年之内，你这首歌不会录制。而且，至少一年之内，你是不可以参加任何比赛和写新歌。而且，以我对你的观察，我不觉得你可以坚持这么久。其实我感觉，第一种更加适合你。毕竟，在魔都这片地方，一百多平房子的房租不少了……”
“不用想，我就选第二种。”
曹子格依旧坚定地说道。
“确定？不问问女朋友的意见？”
林宝看了看那边坐着的陈嘉美。
“她……”
“问一下吧。毕竟这首歌，是给她写的。如果你选择第二种，估计是半年之内，都不能给她完整地唱这首歌了。”
曹子格点点头，走过去那边，和自己的女朋友陈嘉美商量。
“这还用想，他女朋友肯定支持他选择第二种。”于沁一边端盘，一边说道。
林宝却是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是真的希望，他选择第一种。”
“什么意思？”于沁不解。
“基础对于一个歌手来说，确实是重要。但是……”
林宝看着眼前的烤串，“在这样一个时代，天赋和年龄，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有时候更重要。”
别说是近些年热点迅速爆炸的时代，几天没热度，都没人认识你了。就算是几年前，在林宝上大学的那几年，无论是音乐学院还是电影学院，大一的时候，都争着脑袋找露脸的机会。
在这样的行业里面，年轻，有时候真的就是实力。
年轻加上天赋，还需要加快速度，才能突出，才能熬出头。
而曹子格，可以看出来，有写歌的天赋，音乐学院这四年时间，对于他来说，每一点时间都是很重要的。
基础不稳其实可以算说是不太要命的问题，尽快往上赞人气，以后再想办法一点一点补回，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出路。
这实际上，也是很多天赋型的音乐生选的路，毕竟，只要人气上去了，录歌的时候，乐器完全可以请大师帮忙，声线，音色之类的，后期也可以处理。只要合格过关的水平，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林宝之所以心里还是希望曹子格选第一种选择，就是怕这一年多的时间，会浪费他不少的天赋和灵感迸发的时间。虽然他能够肯定，经过自己的调教，曹子格以后的路会更好走。
但是，灵感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好说。
所以，一切，还是看曹子格自己的选择了。
第十九章 我怀疑你是在炫富
“确定要选第二种？”
林宝把手里的烤串放到盘子里，扭头看了眼曹子格。这家伙和女朋友在那里交流了几分钟，回来还是坚定地选择第二种协议，“其实我非常强烈建议你选择第一种。”
“师父……”
曹子格苦笑，“你怎么一直在劝退我？”
“两种选择，都有得有失。”
林宝说道，“选择第一种保险点，适合你。据我的观察，你不是走第二条路的人。当然，选择权在你手里。”
“不用想了，就第二条了！”
曹子格直接说道。
“好，既然你选择了，就要为你的选择做出承诺。希望你不会半途而废。”
林宝说道。
“放心！师父，绝无可能！要是我半途而废，那套房子就是你的了！我说到做到！”
曹子格拍拍胸脯。
“别！”
林宝忙是说道，“如果你做不到，自觉离开就好了。房子我也不租了，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指点，不过那首曲子的版权费，我还是要照收。”
“明白！”
……
晚上，摊位上人走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林宝就早早收了摊，往旁边银月小区走去。
说实话，林宝不认为曹子格能够坚持下去。
没有一个音乐生能够抵挡出歌，比赛，扬名的诱惑。
至少，在林宝的记忆中，从无例外。
所以，他其实心中也不准备就这么直接租曹子格的房间，等一段时间，后者自己放弃了，自己就可以找另外的房子租。
但是曹子格这家伙却对自己信心十足，和女朋友吃完走之前，非要让他今晚就去小区看房子。
“师父师父，这边！”
曹子格已经提前到小区门口接他，“走，57号楼，901室。”
银月小区算是高端小区，整个小区绿化非常好，又是在学校边，环境非常适宜。
57号楼位于小区边缘地带，除了旁边有一条公路，采光什么的估计都非常好。
“房子一年前就装修好了，师父你就放心住。主卧向南，衣柜什么都有。阳台也朝南，这是次卧，这个是一个书房，不过书架上还没有开始放书。厨房，煤气灶都是能用的，可以直接做饭。卫生间，还有主卧里面也有一个小的卫生间。客厅，电视也通网了，你之后试试，要是有问题，直接找物业问就好了，他们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曹子格一一给林宝介绍了房间，“怎么样，师父你觉得？”
还能觉得怎样？
林宝看着周围装修高端的房间，不知道多少人的梦想。
曹子格又说到：“另外有一点，就是旁边有一条公路。虽然每天过往的车辆不多，又是在九楼，但是还是会有一点影响的。不过晚上睡觉，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不会很影响睡眠。”
林宝想了想：“我忽然想到，你现在交女朋友了，这是你和你女朋友的婚房吧。已经都装修好了，你们以后过来住，我租不太好吧……”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音乐学院的规定，所有学生都必须住在宿舍里面，查岗这么严重，我们想出来都不可能。”曹子格无奈一笑。
“那周末或者假期……”
“哎，师父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吧，不用管我们。再说，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婚房，要不我也不会想着租出去。”曹子格摆摆手。
“你确定这不是婚房？”
林宝不相信。
这房子，这地段，这装修，不得五百万往上走啊！
这都当不起婚房？
“确定……”
曹子格叹了口气，说道，“我昨天和我舅聊过了，他说如果我们两个能确定的话，等毕业了，就把小区中间的那套跃层给我。”
“给……你？”
“哎，算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银月小区，就是我舅开发的。”曹子格说道。
“……”
林宝瞪大了眼睛，怀疑这小子是在炫富。
看他的表情，曹子格也是无奈：“是你非要问的……”
得！
林宝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这小子张口就说送房子。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那行吧，那我就暂时租这里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既然选择要从基础开始学，以后就要严格按照我给你的流程来。如果你违反了，我可不会留情。”林宝认真道。
“放心吧师父，再说，我怎么忍心让你这师父露宿街头吧……”
曹子格笑着，“对了师父，我准备明天去三宝老街那里重新选一把吉他，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挑一挑，你看你有时间吗？”
林宝想了想，点头：“那就明天早上吧。”
“行，那我9点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去三宝老街。对了师傅，这是钥匙。”
曹子格把手里的钥匙交给林宝，“今天有点晚了，要不你就直接睡这里吧。虽然没有被子，不过晚上空调一开，沙发上照样可以睡。”
林宝点点头。
“行，那我先走了啊。”
曹子格说着往外走。
林宝忽然想到：“这么晚了，宿舍都锁门了吧……”
“放心，我和宿管阿姨熟，偷偷溜回去。”
曹子格挤了挤眼睛，然后匆匆离开。
“唉，就是区别待遇……”
林宝记得，以前上大学，自己有一次在外面有事回来晚了，结果被宿管阿姨在楼下批了大半个小时，才被不情不愿地放进去。
……
魔都大学，经管系女生宿舍。
于沁洗漱完，穿着毛茸茸的大熊睡衣坐在桌子前，补明天要上的“宏观经济”的作业。
右上角，一个马尾姑娘韩一一正开着手机，坐在床上直播。
她正在唱最近网上比较火的一首歌，说实话，这妞个子不高，但是歌唱得确实是不错，加上脸蛋漂亮，一直奋斗在主播第一线。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不太火。网上有不少她翻唱的歌，被顶到了排行榜上，但是本尊直播间的人气，却是不尽人意。
当然，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就是这件商品，不太具备第二属性——稀缺性。
“谢谢大家，这首翻唱的《囚心》希望你们喜欢……”
“哇，谢谢‘爱你一万年’小哥哥的火车，太感谢啦……”
“什么歌？春风十里？好像听说过哎，而且我告诉你们，这首歌是我们隔壁魔都音乐学院的小哥哥原创的哦……我搜搜，好像网上还没有发布，播放器里面也没有……嗯嗯，确实是好听，听说小哥哥凭借这首歌，表白自己喜欢的女生成功了呢……好，我等下播了找朋友问问，看能不能联系上小哥哥问问……连麦啊，小哥哥很帅的，但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同意，我试试吧……”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小哥哥小姐姐们的捧场！晚安喽！”
呼——
关掉直播间，韩一一大松一口气，向后一趟，整个人彻底摊在床上：“累死老娘了！”
“怎么样一一，人气多少了？”
对面盘腿坐床上敷面膜的姑娘眯着眼睛问。
“勉勉强强，依旧没过万……”
韩一一的语气充满失望和无奈。
“你说这些男生，一个个的，都眼瞎了吗？我家一一这么好看，唱歌这么好听，咋就发现不了呢？”
面膜姑娘哼着，“一一，加油，姐挺你！相信你，一定会火！”
“谢谢曲姐。哎，对了，”
韩一一忽然想到什么，小脑袋伸出来，看着下面补作业的于沁，“沁姐，之前那个小哥哥唱《春风十里》表白，好像就是在小吃街那里。你在那边兼职，知道情况吗，刚才直播间的粉丝都在说想听那首歌，但是我搜网上好像一直没有上传哎。”
“《春风十里》吗？”于沁想到今天晚上宝儿老板和小学弟的约定，随即说道，“估计半年内你是听不到了。”
“什么意思？”韩一一一脸疑惑。
第二十章 不是所有的乐手都需要最好的乐器
第二天，林宝早早起来，去批发商那里拿到了食材，然后回店里开始穿串。
抽空看了看系统面板，这一两天，人气没有什么大起大伏，只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增加。
昨晚签到的时候，获得了73点积分。
今天早上，又涨了两个人气，达到了75.
现在他拥有的总积分，已经超过了90.
索性，就直接兑换了两斤的澳洲和牛肉，放进冰箱。
“宝儿老板。”
于沁忽然从外面走进来。
“于沁？你怎么来了？”
林宝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
“我在外面跑步，看到你竟然开门了，就过来看看。宝儿老板，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于沁原地跑了两步，活动了下胳膊。
小姑娘本身个子就高，身材也协调，穿着紧身运动衣，齐刘海加马尾，整个人充满了青春萌动的气息。
林宝的目光从于沁的身上移开，说道：“9点要和曹子格一起去看吉他，中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早早准备一下。”
“要不要我帮你？”于沁问道。
“要是不耽误你锻炼的话……”
“没事，跑差不多了，早上也没课，我先洗洗……”
林宝点点头。
于沁是兼职，这种情况，自己一般都是会给她多算一次的工资，所以也没矫情什么。
洗了把脸的于沁坐到对面，熟练地开始一起穿串。
她刚跑完步，坐在椅子上气息还有些不稳，整个被紧身T恤包裹的玲珑的身材，微微起伏。圆润的脸颊也是绯红，皮肤上微微带着水汽，透着光洁，额边有几丝头发贴在皮肤上，显出了几分灵动。
林宝的目光不禁多停留了几秒，一抬头，发现小姑娘红通着脸颊，一双大眼睛也是看着自己，然后甜甜一笑。
“怎么……”林宝这老单身顿时心里一阵激灵。
于沁笑着说道：“那个……宝儿老板，我宿舍一个姐妹想要过来烧烤店这里直播，想让我帮忙问问你，看可以不可以？”
“她想来就来呗。”
林宝知道有一些出街的主播，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主播过来直播，说不定还可以给他带点人气，“不过，这里就一个普通烧烤店，她过来直播什么……”
于沁说道：“其实，她是听说小学弟在这里跟着你学习吉他，就想着过来看看。主要也是小学弟那首《春风十里》网上比较火，很多人找原唱，都找不到，所以她想找小学弟聊聊翻唱权之类的。我知道你和小学弟之间有约定，所以，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告诉她算了……”
“我这里无所谓。”
林宝说道，“至于其他的，你让她找曹子格问问吧。”
他和曹子格的约定只限于他们之间，至于其他人想要找曹子格要翻唱权，他也管不着。
“那好，那我给她说一下。”
于沁说着，拿出手机发消息，片刻说道，“她说她中午过来看看……我以前带她过来吃过，你应该还记得吧，就是那个个子矮矮的，但是长得非常可爱的姑娘。”
林宝想了想点点头，似乎是有些印象。
……
九点多，曹子格准时过来，还开了一辆车，标志是个三叉戟的样子。
林宝不是车迷，好车就认识奔驰宝马，对于这个标志没印象，但是想想曹子格的家世，应该是价格不低的。这从车门是往上掀开的就可以看出端倪，坐进车里，里面精致高端的车饰更加显得不俗。
系好安全带，林宝将身体靠在车座上，别说，设计得还挺舒服。
“师父啊，我一直想要问你，以你的才华，为什么毕业了不走音乐的道路，怎么在这里干起烧烤来了？”曹子格一把开着车，一边聊着，“我没有看不起你现在职业的意思啊，只是感觉，有点浪费你的才华。”
林宝靠在椅子上，扭头看着窗外，街景不断地向后：“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毕了业，混着混着，就成了这样。”
他说的是实话。
“我不信。”
曹子格摇摇头，“肯定是你自己太低调了，要不，以你的天赋，学院的老师怎么可能放你出来干烧烤？”
林宝笑了笑，想了下，说道：“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赋的。”
曹子格点点头：“我知道师父你的意思，就是想要我不骄不躁，沉下心来，从基础好好学起。开学典礼上，钱锋老师也是这么讲的。不过好像学院里面，师哥师姐们，更多的，从大一开始，就是开始在外面联系公司之类的……”
“嗯，基础确实是很重要。”
林宝说道，“这也是从古开始，从小到大，学校老师，名人名言里面给我们说的，它的正确性也毋庸置疑。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呢？”
曹子格点点头。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经历的环境，也是独一无二。个体的成长，更多的，是需要因材施教。”
“那师父，你指导我，是不是因材施教？我是哪种才？嘿嘿……”
“所以昨天，我说我希望你选第一种。”
“……”
“尤其是，以你的天赋和你家里的情况，完全不需要走这样的路，一样能够达到你想要的地步。”
“为什么师父，我感觉你的想法，总是那么……那么不符合传统？”
“所以才说因材施教啊。就比如说，不是所有的乐手，都需要用最好的乐器。”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是用最好的乐器，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力量吗？你不是就让我换更好的吉他？”
“你要是想学基础，当然就是需要用最标准的乐器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走‘基础’这一条路。野蛮生长的人，当然是需要野蛮生长的环境和工具，而且，这样的人，占大多数，甚至很大多数。”
“为什么听师父你这么说，我选择的这一条……反而不是什么好路呢……”
“所以我建议你选择第一种。”
“……”
“对了，以你的条件，为什么不出国去学音乐？”林宝问道。
“其实想过……不过主要还是我爸，他是老革命了，说国内不比国外差，为这事，他和我妈吵了好多次。后来我自己考上了魔音，而且魔音的实力这几年还是不错的，就直接上了。说实话，幸好我爸坚持，要不我还遇不到师父你……”
“遇见我，对于你来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师父，为什么你总这么悲观？”
“可能是性格原因吧……”
林宝笑了笑。
其实不是他悲观。
而是有时候，当你站在一种上帝的角度审视眼前的东西，当你能够透彻到所有的未知可能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所谓最好的选择。
每一个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有利有弊。
而且，不幸的是，更多的时候，都是弊大于利。
……
三宝老街，是魔都的一条有名的艺术街区。这里面充斥着各种艺术家，手工艺者，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店。有门口挂着“距离百年老店还有99年”的店铺，也有一些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的大师级人物。
按照曹子格的说法，这里的这家吉他铺子的老板，就是一个大师级的吉他匠师。
和周围基本上没分开多少的门面装饰，走进去，里面倒是显得宽敞无比。一步踏入，仿佛就进入了吉他的海洋一样，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吉他，也没有什么摆搭的柜子，密密麻麻甚至都是摞在一起的。
“老师傅。”
曹子格直接朝着里面柜台后面坐着的一个满头白发，但是精神气却十足的老人走去。
老人抬头：“是你小子，怎么，之前的那把吉他有问题吗？”
显然还记得这个买他吉他的小子。
第二十一章 你这是害他！
曹子格是小半年前，开学之前过来的，看到老人竟然还记得自己，他自然是有些惊讶：“老师傅你还记得我啊？”
老人笑了笑：“我卖出的每一把吉他，我都记得。”
曹子格更加意外：“真的吗？您老记性真好！”
老人却是摆摆手：“不是我记性好，而是从我这里买吉他的人，有人是自己选，自己买。而有的，是我特意卖给最适合他们的吉他，这一部分，我自然都记得。”
“你的意思，我之前买的那把吉他，是你特意卖给我的，是最适合我的吉他？”
曹子格一脸的不相信，咋这么魔幻呢？
不过想想，或许是这老人受到了周围艺术街区的影响，所以说话也这么神神叨叨的。这里艺术街区的小店，很多人就都是这样，为了，就是增加艺术性，神秘感。
老人见他不信，也没多说什么，问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那把吉他有问题吗？”
曹子格说道：“奥，是这样的，我最近在重新学吉他基础，师父说需要用更标准的吉他练习，所以就想着再买一把最标准的吉他。”
老人呵呵一笑：“哪有什么最标准的吉他。”
曹子格说道：“就是那种，音色音调更准一些的吉他，价格贵点也没关系。”
老人却是顿了顿，看着他说道：“小伙子，乐器这种东西，一定质量往上，不分标准不标准，只看适不适合你。我这里的吉他，每一把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同样的选材，同样的吉他，都不敢保证音色，效果是一模一样，你说，又哪里有最标准的吉他？”
“可是……不是说，顶尖的乐器，都是有一个标准的吗？我们平时自己也不都在调音吗？”
曹子格有些不明白。
老人却是不屑一笑：“呵呵，标准，从来都只是庸俗人的想法。”
“呃……”
曹子格忽然感觉，他这话，怎么和林宝的一些说法有些相似？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最顶尖的乐器……
他不禁看向旁边的林宝：“师父，你看这……要怎么办？”
林宝也是有些意外。
特别是这个老人的说法，在他看来，要不就是个老神棍，借着艺术街区的名气，忽悠买家。要不，是个真正懂乐器的大师！
老人听到曹子格称呼林宝“师父”，特意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他能看出，林宝并不是精通吉他的人，这从他的手指就可以看出来，有些粗糙油腻，连茧子都没有磨出来，就算会弹，接触吉他不会太长。而且，以他多年的眼光判断，林宝的气质，不像是一个吉他高手。
但是曹子格也不像是傻子，怎么会拜他为师，老人便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跟着他学吉他？”
曹子格点点头：“是的，老师傅，我师父可是吉他大神，我就是准备跟着他重新学习吉他基础。”
老人的眼中全是怀疑，转而对林宝说道：“就是你让他选什么‘最标准的吉他’？”
林宝实话实说：“是的老师傅，他的吉他功底不稳固，想要重塑基础的话，还是需要一把调音更标准的吉他。”
“胡扯！”
老人却是忽然瞪着眼睛，语气有些严厉，“他都已经学到这种地步了，重塑什么基础？完全用不着！再说了，重塑基础，你以为是说说那么容易的吗？一个人，对乐感的培养，岂是儿戏？你哪来的自信说可以帮他重塑乐感？你这不是在教他，你是在害他！”
曹子格被老人这反应吓了一跳。
林宝淡淡一笑，他知道老人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他一直推荐曹子格选第一种协议的原因。
他给曹子格的第二个选项，可不仅仅是正常来说的补充一下基础知识，而是就像是老人说的，重塑基础。其实就是对一个人乐感的“削筋错骨”，碾碎了然后重新塑造。这无论是对于学习者本人，还是对于指导者来说，都是一种大考验。
对于一般的老师来说，基本上有这种想法的，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是最终结果更多是会把一个好好的胚子带歪，甚至毁掉。
但是林宝有这个自信！
只要曹子格能坚持下来，林宝就可以帮助他重塑乐感，从而走向一条真正的音乐大师的道路。
老人看出来曹子格不是那种能坚持下去的人，所以他卖给了曹子格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最适合他的乐感的吉他，让他沿着这条路继续走。
他也认为，林宝不可能有这种真正能带着曹子格走下去的能力，后果只会是毁了这一个好胚子，所以才语气忽然这么严厉。
林宝也没有针锋相对，依旧语气温和地说道：“老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既然他想要试，有何不让他自己试一试。说不定，他就真的能走下去。”
“试一试？”
老人顿时有些吹胡子瞪眼，“这是你想试，就可以试的吗？啊？你这是害他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他愿意试，你有那个能力吗？是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
林宝无奈，只得说道：“这一点，就用不着老师傅操心了。”
看到这两人直接见面就这么针锋相对，曹子格也是无奈，忙是从中调和：“师父，老师傅，不至于吧……其实就选一把更好一点的吉他，音色更标准一点，我再用它多练习基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你懂个屁！”老人瞪着他，随即哼了一声，“算了，反正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了，老头和你们没关系，何必在这里自找不快！你们自己挑吧，上面都有价格！”
说完，他就霍得转身，坐到柜台后面了。
曹子格苦笑。
不至于吧，不就是买一把更好的吉他嘛……
他看向林宝，后者也是有些无奈。
没想到老人反应这么激烈，不过也可以判断出来，老人是个真正懂乐器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还是该尊敬的。
面对这种倔脾气老工匠，给他多解释也没啥用，林宝索性就直接走到旁边的摆台上，挑起了吉他。
按照老人说的，这里所有的吉他都是经过他亲手制作的。
林宝在周围大致转了一圈，基本上吉他价格都是两三千往上的，一千以下的，实在是连入门都寒酸。
三四千往上，一直到万元，甚至还有几万元的吉他，用料上，自然是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让他意外地是，这里的吉他，手工上，竟然全部都是精心细致的工匠之作。
材料带来的音质问题是无解的，但是这种手工活，却是真能够看得出来制作者的用心。一把五千块的吉他，出自大师的手和工厂批量生产，出来的效果肯定完全不一样，甚至有巨大差别。
而这里的吉他，无论材质和价格高低，竟然都是精心制作！
林宝的心中，不禁对那边正赌气坐着的老人的敬意又提升了不少。
他最后走到几把标价两万以上的吉他跟前，拿起其中一把。
“叮，叮，咚……”
林宝一一调过六根弦，弹过之后，又放了回去。
然后拿起第二把吉他，调弦，试音，又连续弹拨了几次，才放了回去，接着拿起第三把。
拥有着当世无敌的歌手经验，耳力自然不是盖的。
现在的他，用耳朵调音，甚至比那些专业的调音器都要不逞多让。
旁边，曹子格则是紧紧盯着林宝的动作。
实际上，他并没有见识过太多林宝使用吉他的场景。对于后者的敬佩，来源于那天在街上的那两句弹唱，以及那张就连魔鬼锋都需要“探讨”的歌谱。
而现在，看着林宝竟然单靠自己的耳朵调音，而且，六根弦调完后，他还会整体即兴弹唱了几下，手速之快，还运用的是非常复杂的技法，曹子格就更加坚定自己这师是拜对了。
见微知著，不光是曹子格的念头，更是后面坐着的老人心中惊讶的原因。
他先入为主，认为林宝是个忽悠，连手上的茧子都没磨出来，还要教人吉他？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什么？
但是接下来，林宝调音的一连续动作，就让他大为意外。很明显，这是一个非常精通吉他的人才能够有的表现。
而最最让老人没有想到的，是林宝对于音准的恐怖把握！
老人做了几十年的专业吉他，对于音准的把握，自认为圈内就算是顶尖乐器行的那些薪水逆天的老匠工们都比不上。
正是因为如此，他看林宝调音，能够看出曹子格完全看不出的东西。
那就是，在他的耳朵里，林宝一一调过的那些吉他，基本上每一根弦，都是调到了在他看来都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位置！
这耳力，这手法，绝对是恐怖的！
第二十二章 没想到老头我竟然看走眼了
人越博学广知，越敬畏这个世界的高不见顶。
在吉他制作，吉他调试上，老人有着无比的自信和骄傲。但也知道，这门技艺，依旧是天外有天。
但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在吉他调试上，让他惊讶意外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也就25岁不到的青年！
绝对大师级的调音手法，音准强到恐怖！
这个面相普通的青年，仿佛就是有着妖孽一般的音乐理解力一样！
连他这个浸淫此中行道半个世纪多的老匠师，都甚至感觉有些自愧不如！
想到这，老人不禁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这边走过来。
“老师傅。”
看到他走过来，曹子格忙道。
老人直接走到刚才林宝调过的第一把吉他跟前，拿下来，手指忽然在吉他上以一种极快地速度上弹拨了起来。
曹子格刚开始还以为老人要过来找事，但是当老人一出手，顿时整个人都惊了。
他见过钢琴，架子鼓考验手速的，但是却从没有想到，吉他还能弹得这么快的！
老人那手法，简直就像是梨花暴雨一般，急速蹦出来的音调，汇成了一片黑云压城，风雨欲来的气势！
竟然让他有一种，呼吸不济的感觉！
太可怕了！
林宝也是扭头看过来，看老人弹奏的手法，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他拥有着当世无敌的歌手力量，吉他上面，自然是已经站在了行业的巅峰水平。他难以忍受其他人不准确，没力量的吉他弹奏，但是老人一出手，竟然让他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冲动。
这个时候，老人也是抬头，朝着他投过来一个目光。
林宝领会，把手里的吉他带挂在脖子上，手指也是按在了吉他弦上。
“这是要battle了？”
曹子格眼睛一亮。
心中自然是无比的期待。
老匠师的水平可见一斑，而师父林宝，当然是不弱啊！
“叮！叮！当……”
林宝的手指一落到吉他上，脸色变得更加认真，手指则是以几乎和老人同样的速度弹拨了起来。
老人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眼前这个青年，在手指落到吉他弦上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就像是和手里的吉他融为一体，尤其是手里的技法和动作，更是让人吃惊。
两道吉他音就这么叮叮当当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面，在空间回荡，充斥在曹子格的耳边。
两人手上的吉他，一模一样，两人手速也都是不相上下，但是弹奏出来的音调，完全不重合。沉重，浑厚，甚至有些刺耳的两个音，就像是在不断地冲突，碰撞一样。
听得曹子格心跳都不禁有些加快。
吉他手速，是用BPM来算的，也就是每分钟的节拍数，说白了就是每分钟拨动吉他的次数。一般专业级的吉他高手，BPM能达到250，也就是每秒弹4.2下，已经算是极限了。更别说像他这样的吉他业余，手速再快都突破不了每秒3下。
但是两个人现在弹奏的手速，目测已经绝对超过了250，甚至是超过了300！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弹出来的音律也不是单一而重复的。六根弦交错，流畅急速的节奏，汇成两条不断地冲突，碰撞的音律，听得曹子格心跳是不断的加快。
咚！
老人弹到了某个音，手上的动作忽然加快，BPM就像是进入了炎热夏天的温度计，快速地飙升着。
而对面的林宝自然也不示弱，手速完全跟着老人的节奏。
冲突越来越强烈，音调越来越急促，一个个崩裂出来的音，就仿佛是汇成了一个音乐的龙卷风一样，在整个小店里面回旋，肆虐。
两个人的手速还在加快，BPM，曹子格已经完全不知道这是达到了多少的节拍数。
350？400？还是450？
他只感觉自己站在那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被音乐暴风撕扯，旋转，滚滚而来的凛冽风气，强大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他飞到了九霄云外。
轰！
一瞬间，老人手上的动作陡然而止，之前的所有积累的音乐能量，竟然一瞬间，就在最后这一个音上，彻底倾泻而出。
而林宝看他停下来，手里的动作也是一收，缓缓地停了下来。
曹子格的身体忽然一颤，整个人就仿佛是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来，只感觉身体已经出了一场大汗。
呼！
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跳恢复。
和他一样，气息不稳的，还有老人。
刚才那将近三分钟的疯狂对决，仿佛是一下子就抽干了他大半的气力。额前一层密密的汗水，抓着吉他的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老师傅，你……你没事吧？”
曹子格看老人的脸色有些发白，担心地问道。
老人摇摇头，稍稍平复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吉他放到桌子上，扭头看向林宝：“老头我一生以琴识人，以人塑吉他，但是没想到，竟然在你的身上，看走眼了！老头为之前的不敬向你道歉。”
说着，老人竟然朝着林宝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宝吓了一跳，忙是上前扶住他：“老师傅，不敢当不敢当！我是晚辈，怎么当得起你这样大礼……”
老人却说道：“达者为师。在吉他上的钻研，老头我自认不如你，这一躬，是应该的。”
收到这么大的赞誉，林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占了系统的光，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我就是占了年轻的光，手速，力量，气息上沾了大便宜，不敢和老师傅你比。”
老人摆摆手：“我现在相信了，你刚才说要帮他重塑基础，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做到！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吉他界里面，有你这样的天才，我竟然没听说过……看来天天呆在这小店里，已经落伍了啊……”
他又转向曹子格：“小伙子，你很幸运，能够碰到这样一位老师。相信我，有他的指导，你在学习吉他的道路上，绝对是会快……但是不会很轻松，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能坚持下去，你的未来就不可限量！”
“放心吧，老师傅，我一定跟着师父好好学吉他！”
曹子格忙是点点头，脸色有些激动。
自己这师傅果然是没拜错。
刚才的battle表演就可见一斑，现在更是连这位隐居艺术区，被魔鬼锋都敬称为大师的老人都说自己自愧不如！
这林宝师兄，简直是要逆天啊！
“怎么样，给他选哪一把？”老人又问道。
“就这一把吧。”林宝扬了扬手里的吉他。
“好。”老人点点头，“不过老头这里的规矩，自己选的吉他，可不打折。”
曹子格忙是说道：“不用不用，就全价就行！”
这可是自家师父开过光的吉他，别说两万了，就是再多，他都要买！
随即，他接过老人取来的吉他袋，装上后，到柜台前面付账。
“付好了，谢谢老师傅了！”
曹子格付完款，扬了扬手机。
老人点点头：“要是用着有问题，尽管过来找我。非人为的损坏，我这里保修。人为的损坏，也可以过来找我修。”
“明白，知道规矩！”
曹子格笑着，然后喜滋滋的抱上吉他。
林宝看了一下打出来的发票，老人的名字叫杨奕，随即朝着老人微微点头，转身和曹子格往外走。
看着林宝的背影，老人的眼神忽然一动，说道：“等一下。”
“还有事吗，老师傅？”
曹子格扭头问道。
“我这里有一把比较特别的吉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老人看着林宝，笑着说道。
林宝微微一愣。
能被这位老人说是“特别”，这吉他怕是也一定不一般。想了想，点点头：“那就麻烦老师傅了。”
“不麻烦不麻烦……”
老人嘿嘿一笑，转身，去了里间，很快，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走出来。
林宝的目光落到那吉他之上，心里忽然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
第二十三章 《爱的罗曼史》
店主人杨奕拿出来的吉他，是一把古典吉他。
和曹子格买的指弹吉他不一样，古典吉他被称为世界三大乐器之一，和钢琴，小提琴并称。
说实话，曹子格不是很喜欢用古典吉他。它太“学院派”了，完全不符合年轻人的调性，需要很强的控制力。反观，指弹吉他易上手，音调还非常活泼，非常适合演奏现在的音乐和歌曲创作。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能看出来老人手里的这把吉他，非常非常得不俗。
“你试试。”
老人把吉他递给林宝。
吉他一入手，林宝就瞬间产生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他弹奏了几下，和指弹吉他清脆的音完全不一样的沉郁的音线，让他的脸色不禁一变：“这吉他……不一般……”
绝对是一把极品吉他！
因为，即便是他，上手这样的吉他，竟然都有一种摸不透它的音准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把吉他，已经达到了让他这个当世无敌的乐手，都需要去细细琢磨的地步！
怎么能不算是极品的吉他？
他看了一下琴头，没有标志。在背面，却是有一个“Fender”的花体英文单词。
芬达？汽水？
林宝对于吉他品牌没有多少研究，他摇摇头，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地调音。
这一把吉他，值得他去用全身心的力量，去调试！
看着他的动作，老人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期待的表情。他看了眼旁边的曹子格，说道：“给你看一个东西，把门关了……”
曹子格点点头，走过去，关上门，意外发现，这小店里面的隔音效果竟然出奇得好。
反身的时候，老人已经推着一个移动架走过来，上面放着一台台式电脑。
“把这个固定在椅子上上。”
老人递过来一个小物件。
是个拾音器。
曹子格点点头，把它别在了林宝坐着的椅子上，尽量靠近发声的箱体。然后走到老人跟前，老人已经在显示屏上打开了一个专业的音乐编辑软件，然后又打开了一个调音器界面。
“你看这里。”
老人指了指调音器界面上，最下面的那根线所对应的一片横格区域，此时正在亮起。
这是第一弦，也叫E弦。
此时，曹子格可以看到，这根弦正在以一种极为规律的速度，不断地靠近着最中间的那条绿线。这代表着，林宝正在不断地将这根弦调到最佳的位置。
老人调出来的调音界面，是那种非常专业的界面，单是这一根弦的音域，都能够分出密密麻麻不下百个横格。而对应的绿线，就是机器定位的最精准的E弦音高。
而林宝现在正在靠自己的听力，把它不断地逼近那最精准的一线音高！
足见其恐怖之处！
如果不看调音辅助器，光靠耳力，最后调试完成，能够精准地达到了那条绿线的话，就算是杨奕，这种吉他工匠大师，都自觉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做到！
而事实是——
用了不到一分多钟，拾音器上面传过来的音高，已经准确地停到了绿线上，林宝也停下了动作，开始去调第二弦。
曹子格目瞪口袋。
卧槽，师父这是开挂了吧！
就单单靠耳力，就将吉他弦调到了这种完美精准地地步！
这是人能做到的嘛？
而很快，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林宝已经全部六根弦调整完成。
在调音界面上，六根弦，全部都准确停在了绿线上！
老人杨奕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如果一根弦是有巧合的可能的话，那么六根全部完美达到绿线，那可真就是实力了啊！
恐怖，恐怖！
好多年不出去走走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妖孽了的吗？
……
调好了弦，林宝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缓缓地试弹了起来。
曹子格给自己和老人都推过来一个椅子，坐下来，准备好好地欣赏。
他倒是知道很多古典吉他的名曲，不知道老师会弹哪一首……但是林宝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他意外。
快速地弹拨了一段，林宝停下来，又开始低头调起了弦。
“这……”
曹子格一愣。
已经达到了最完美的地步了，现在又要调弦？
这是代表了什么？
不自信吗？
曹子格倒是心里一紧，希望林宝再调试后，还能够停留在绿线上。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E弦，林宝把它调离了完美绿线，停在了往下更低沉了两格的位置。
剩下的第二弦，第三弦等等五个弦，最后也都全部地远离了完美绿线，音高或高或低一点。
“唉……”
曹子格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忽然有一种仿佛是自己考试，然后距离满分就差那么0.5分的感觉，有些遗憾。
但是，让他扭头看向杨奕时，却发现后者双手抱着胸，脸上竟然微微露出几分笑意，还点了两下头。
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已经调到了最准确，但是却又全部都调偏了？”
老人仿佛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笑着说道，“你还记得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最开始说的话？”
曹子格想了想，说道：“你说没有最标准的吉他，选吉他，要看适不适合自己？”
老人点点头，说道：“我这一把吉他，是一把孤品，可以这么说，古典吉他的创始人，都曾经用它当做自用吉他。”
曹子格眼睛瞪得老大。
这么流弊吗？
老人继续说道：“这把吉他从出世到现在，已经有几十年时间了。琴箱被保养的很好的，但是弦已经不行了。我还是费了好大的劲，从国外搞到了和当年材料成分几乎相同的弦给它换上，但是在重新调音的时候，却发现，一直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感觉。这把吉他不一般，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顶尖的，因此也不能用最标准的音高来固定它的弦位。一把吉他，是有灵魂的。既需要选适合它的人，也要选适合它的音。”
“奥……”
曹子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反正大师们说的话，向来都是这么唯心主义，他是没办法体会太清楚了。
他的心里，倒是希望，师父能够帮助老人找回当年这把吉他的音。
……
林宝不知道其他两个人心中的想法，不过他确实是调完了六根弦，整体弹拨的时候，就感觉整体协调性差了一些，所以才决定重新调整六根弦的音高，一直调整到他心中冥冥感觉到的那种状态。
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开始弹奏起来。
“《爱的罗曼史》！”
曹子格听到第一段旋律音就脸上露出喜意。
林宝正在弹奏的，就是被称为古典吉他“代名词”的《爱的罗曼史》，最最经典的吉他曲目。
他忙是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这种珍贵画面，自然是要记录下来。
《爱的罗曼史》基本上算是每一个吉他学习者必须学的曲目，是法国影片《禁忌的游戏》的主题曲，取材于西班牙民谣。它的旋律非常简单，却异常得好听，韵味十足，所以才称得上经典不朽。
也因此，才更加考验弹奏者的实力。
优美的旋律，在整个封闭的空间中回荡，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浪漫和爱情的气息。但是实际上，这首主题曲所对应的电影，反应的却是战争和死亡，影片主题曲响起的时候，是两个可怜兮兮的苦难孩子挣扎求存。
一瞬间，带着玫瑰色气息的旋律在曹子格耳边回荡，一下子将他拉入迷蒙的场景之中。脑中不自觉地闪过电影里面苦难的画面，强烈得冲突只让人感觉心中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断地累积。伴着让人心醉的歌词：
“你是我池塘边一只丑小鸭
你是我月光下一片竹篱笆
你是我小时候梦想的童话
你是我的吉他
你是我夏夜的一颗星星
你是我黎明中一片朝霞
你是我初恋时一句悄悄话
你是我的吉他
你是我沙漠中的一片驼铃
你是我雾海中的一座灯塔
你是我需要的一声回答
你是我的吉他。”
第二十四章 分期知道不？
古典吉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是细腻的，润物细无声一样地把情感传达进你的心里。就跟古典乐，印象派一样，现代社会的人基本上很少能够欣赏得进去。
一是没那个闲时间，二是静不下来心。
曹子格就是这样的人。
学音乐的，不一定就是能够欣赏得了古典乐。
现代音乐和古典音乐之间，还会有一道不好逾越的鸿沟。
这小半年的学院课程里面，就有古典乐入门的课程，老师也是音乐学院顶尖的老教师，演奏方面也是国家级的人物，但是那一场课堂上，曹子格就完全没有欣赏得进去。
但是这一次，曹子格沉醉进去了。
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封闭的环境，周围没有了嘈杂。
但是更多的，还是林宝的演奏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曹子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一种音乐营造的环境之中，没有金属，没有高亢，没有激烈，没有悲壮，有的是一种直侵入你心灵的洋流。
开始像是潮涨一般，不断地叠加，不断地酝酿，最后却像是一泓平静的湖水一样，慢慢地收回，退去。
曹子格曾经看过电影《禁忌的游戏》，也曾不争气地留下过泪水。
无情的炮火摧毁人们的家园，魔鬼一般的敌人，在大地上疯狂地倾泻他们的子弹。
不到五岁的可爱小女孩，从已经气息全无的父母身边站起，惊恐得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抱着自己心爱的宠物的尸体，走在慌乱，蜂拥的人流之中。音乐流淌，是要用那双流不出眼泪的纯净的孩童的眼睛，控诉这噩梦的时代。
纷乱的时代，两个天真的孩童埋葬了许多战争中死亡的小动物的尸体，还为它们偷来了十字架。在十字架组成的墓园之中，因为有着这两个纯洁的小心灵的守护，反而不曾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是一种温暖的净土气息。
就像是这首音乐一样，爱的罗曼史，有人听出了浪漫，有人听出了残酷，有人于荒芜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片心安，有人泪流不止。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一直到林宝的手指离开吉他弦，曹子格都久久不能从这种情绪之中走出来。
他收起手机，扭头看旁边的老人，低垂的眼帘下，已经饱含了泪水。
啪啪啪！
老人伸出手鼓起掌来。
林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是说道：“献丑了献丑了……”
然后把吉他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吉他，幽幽说道：“几十年前，我有幸听过叶佩斯先生亲自演奏过这一首《爱的罗曼史》。”
林宝和曹子格都是脸上露出意外地表情。
老人说的这位先生，就是这首《爱的罗曼史》的原创者。
“先生大才，25岁不到的年纪，就创作出了这首不朽的吉他曲。36岁那年，他受邀去RB长崎医院演奏。当时的我才18岁，在音乐学院求学，有幸在场聆听。”
老人将手掌抚在吉他弦上，眼中全是怀念之情，“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先生就那么直接站在阳光下，整个人，仿佛是化作了天堂的天使，开始演奏这一首《爱的罗曼史》。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在场所有人都沉浸在先生的音乐之中，也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我才真正认识到，音乐的力量，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它能驱赶噩梦，它能带来和平，它能给逝者安魂，给生者以力量！”
林宝点点头。
他最能够感受到这首音乐里面的力量，能够感受到创作者那洋溢的天赋和悲天悯人的情怀。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蜗居在小店里面的老人，竟然是当年大师演奏的目睹者。
“嗯……”
老人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从那种怀旧的情绪里出来，看着林宝，“说真的，你刚才这首吉他曲的演奏，是老头这么多年，除了叶佩斯先生以外，听过的最能触动我心的一次！我想，如果叶佩斯先生还在世的话，应该会引你为知己！”
旁边的曹子格倒吸一口气。
这评价，可就太高了！
如果其他人，或许这么说是在夸张。但是眼前的老人，可是亲耳听过原创者弹奏，他给出这样的评价，自然是最认真的！
自己刚才也确实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沉浸在音乐之中，知道好，但是不知道林宝演绎到底好到怎样的地步。现在看老人的评价，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
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烈，那就是这么强大的师父，为什么就甘心地这么呆在这小小的烧烤店里呢？
但是又一想，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才不屑于向其他人轻易地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才实在是难忍自己拿拙劣的吉他水平！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
一个不到25岁的音乐大师！
堪比那些名留青史的音乐大家们！
自己现在18岁了，这些年也一直沾沾自喜自己的天赋和创作力，但是这么一对比，到25岁，自己能不能追上师父现在水平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都难说啊！
真的是，有一种活到狗身上去了的感觉！
不行，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抱紧这条粗腿，好好学习吉他基础！
……
被老人给这么高的评价，林宝也是闹了个脸红，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老人的这一把吉他，确实是一把顶尖水平的吉他。
他刚才演奏的时候，不自觉地，竟然把自己全部地实力水平都投入进去了。就仿佛，这吉他就是为他而做一样！
乐器为乐者而生，乐者为乐器而生。
他感觉，或许，真的就是冥冥之中，让他遇到了这样的吉他，才不至于在这个庸俗的世界里，太孤独！
但是可惜，这样的吉他，老师傅怎么会舍得割爱？更别说，他也买不起。
“老师傅，你觉得我师父这吉他调得如何？”
曹子格打破了有些沉默的气氛。
“有那种感觉了……”
老人点点头，看着林宝，“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老头我也是无欲无求，最挂念的，就是给这把吉他找到它的归宿。没想到今天，你竟然帮老头完成了这一半的心愿……”
“一半？”曹子格疑惑。
老人笑着，把手里的吉他递给林宝：“从今天开始，这把吉他，就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够珍惜它。”
林宝一惊，忙是摆摆手：“老师傅，这怎么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吉他太珍贵了，我怎么能要？”
老人却是瞪着他：“要？你以为我是送给你？你想得美！”
林宝：“呃……”
老人说道：“就直接说吧，你想不想要这把吉他？”
林宝有些犹豫：“想……是想，但是老师傅，这把吉他太珍贵了，我怎么好意思从你这里买走？”
“老头我拿了这吉他，平时也不用，放着就是一件废物。再说了，听了你刚才的弹奏，我就怕再弹它，就是玷污它！太气人，不想再弹了！”
老人说道，“一句话，要不要！不要我就卖其他人了！”
“要要要……”
林宝忙是说道，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件趁手的兵器，他自然是也是心痒痒，但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曹子格忙是说道：“没事，师父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不行不行！”林宝摆摆手。
“诶，我说你这年纪不大，怎么就尽染上这些穷酸搞艺术的腐儒气？”
老人瞪着他，“打白条知道不？分期知道不？”
“啊？”
林宝又是一愣。
老师傅这么时髦吗？
第二十五章 奥，你家的宝儿老板……
从老人的吉他店走出来，林宝的身后背着那把吉他。只是，看到手里打出来的发票上那1块的价格标示，他的脸上全是。
老人确实是把这把吉他卖给他了，但是却是用1块的象征性价格。
本来林宝还想要拒绝，但是老人说，已经卖出去的他不回收，不要就扔垃圾桶。没办法，也只好接受了。
“师父，其实从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曹子格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老师傅说他卖吉他，是帮人选吉他，卖给买家最适合的吉他。而师父你也说过，不是所有的乐手都需要最好的，最标准的吉他。我发现，在这个方面，你们两个人的认识竟然是一致的。刚才，看你用那把吉他弹奏，我才算是真正体会到这个道理。真的是，最顶尖的吉他，只有在对顶尖的乐手手里，才能够发挥出它的作用。”
林宝看着他：“怎么，想通了？要选第一种了？”
曹子格点点头：“嗯，彻底想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坚持选第二种。”
“为什么？”
“最好的乐手，用最好的吉他。那么既然要当乐手，我为什么不能成为最好的乐手？”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放心吧，师父！”
……
回到烧烤店，已经快十二点了。
“诶，怎么两把吉他？”
看到他们一人背着一把吉他，于沁好奇问道。
曹子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给她说了一下。
小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
宝儿老板真的是吉他大神？
还有人专门送顶尖的吉他给他？
于沁有些好奇：“宝儿老板，我能看看这极品吉他吗？”
得到林宝的同意，她忙是过去拉开吉他袋，顿时露出里面精致的吉他器身。
“怎么样？”
曹子格凑过来，看着那流水一般地吉他身，他心里也是有几分心动。
甚至也想试试手，但是……一想到，连杨奕都说自己不配使用这把吉他，那么他……还是歇歇吧。
“嗯，很不错。”
于沁点点头，却是有些疑惑，“怎么感觉和你的吉他不一样呢？”
曹子格解释道：“这是古典吉他，我那个是民谣吉他，不是一个种类。”
于沁“奥”了一声，点点头：“我还是觉得你的吉他看着帅一点……”
曹子格：“……帅？”
这是用“帅”来形容的吗？
曹子格终于知道，自己这个学姐就是个乐器小白。
得，原本还想着从她这里收获一波惊讶值，但是没想到，对“牛”弹琴了。
……
“沁姐，在吗？”
烧烤店门半关着，里面正忙碌地准备食材，外面忽然有人呼喊道。
“是我们宿舍的……来了！”
于沁走过去，拉开烧烤店的门。
外面站着三个穿着各异的女孩子，个子有高有低，但是都扮得青春靓丽。
“快进来你们，正在收拾食材呢！”
于沁招呼他们进来，然后介绍到，“这是宝儿老板，你们以前来过，还认识吧。”
“宝儿老板好！”
三个女生齐声说道，声音如同百灵一般。
这一声，喊得林宝开始脸红了：“你们好，随便坐……”
“咯咯。”
看着他的样子，三个女生里面，个子最矮的那个可爱女生不禁捂嘴一笑。
“小学弟，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于沁介绍后面站着的曹子格。
曹子格忙是抬手：“学姐们好！”
看到曹子格，三个女生眼睛都是一亮。
帅是真帅，又有才，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一，你不是找小学弟有事嘛。”于沁对那个又小又可爱的女生说道。
韩一一点点头，忙是走过来，把昨天直播的情况说了一下：“我今天就是想问问小学弟，我能不能买那首《春风十里》的翻唱权？不过我听沁姐说，你暂时是不准备录这首歌？”
曹子格点点头：“我已经和师父约定好了，在学好基础之前，至少半年内，不会录这首歌。”
韩一一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曹子格自己说了不准备录歌，也没有继续说翻唱权的事情，那么肯定就暗示了，不想要把这首歌翻唱的权提前转出去。毕竟，这首歌对他的意义，不一般，是人家的定情歌。
“不过，小学弟，你虽然不录歌，但是记得要去版权网登记。”韩一一提醒道，“你那天唱歌的视频在网上非常火，小心有人偷你的版权。”
曹子格说道：“谢谢学姐。放心，我已经提前报备了。”
韩一一点点头，虽然也没多说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不小的遗憾的。
尤其是宿舍的姐妹几个，都知道她是全心全意地扑在了直播上。奈何，一直不火，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但是却没办法抓住。
于沁也是心里微微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随即说道：“既然来了，要不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马上两点了，就可以开摊了。而且还有，宝儿老板，恩哼？”
林宝看着她眼睛里的暗示，无奈笑道：“好，每人五串招牌牛肉串。”
“才五串啊，抠！又不是不给你钱……”于沁不禁说道。
林宝：“……”
“哎，沁姐，就不吃了，我们刚才都吃过了。”韩一一忙是说道。
“其他不吃可以，这招牌牛肉串你们可要尝尝。也不多，抠门的宝儿老板只给你们每人五串。”于沁说道。
林宝：“……”
“不用了……”
“一一，你确定不用？”
于沁看着她，闺蜜一笑，“你要是确定了，宝儿老板，那她那一份，就给我了！你们俩，要不要，不要的话……”
“想得美。”
两个死党姐妹瞪着她。
韩一一也是眼珠子一转：“那我的也不给你！”
她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好吃的，让一向矜持，在宿舍从不贪嘴的沁姐这么热心。
“哈哈，放心，保证你们吃完还想吃！”
于沁笑着，走过去，拉开冰箱门，看到里面放着的两包牛肉，顿时一愣，“哇，宝儿老板，今天两斤和牛肉吗？”
林宝点点头，他看了看时间，一点多了，开始准备开火。
“啧啧，搞这么多和牛肉，才给我姐妹每人五串，抠。”于沁啧着嘴摇头。
林宝面色冷酷：“……小心我扣你工资。”
“哈哈……”
几个姐妹顿时咯咯都笑起来。
“师父，我的那份也有吧？”
看到冰箱里面的和牛肉，曹子格也是有些馋了。
“师父？”
韩一一奇怪地问道，“你刚才说的师父，是宝儿老板？你跟着宝儿老板学吉他？”
曹子格点点头：“我师父可是吉他大师！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也是魔音的，是我学长！”
“哇！宝儿老板，你是魔音的？”
于沁宿舍几个姐妹都瞪大了眼睛。
她们也都看过网上有人上传那天的视频，知道林宝会弹吉他，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是魔都音乐学院毕业的，而且貌似还很厉害，就连帅气小学弟都甘愿拜他为师。
“诶，宝儿老板，为什么以前没有看你弹过吉他呢？你也可以向那边的千纸鹤一样，搞个唱台嘛！”
“我家宝儿老板这叫藏拙，懂不懂？”
坐在旁边的于沁拍了拍林宝的肩膀。
“奥，你家的宝儿老板……”
几个姐妹顿时阴阳怪气。
“贫嘴！”
于沁瞪了她们一眼。
第二十六章 百度身高一一几？
很快，和牛肉切好穿串。
林宝支起摊，开始烤了起来。
瞬间，香气蔓延。
吸！吸！吸！
于沁宿舍的三个妹子吸着鼻子，瞬间被吸引：“哇，这是什么烤串，好香啊！”
“顶尖的和牛肉烤串！”
旁边的曹子格也是吞了吞口水，“具体有多顶尖，我就不给你们解释了，吃到嘴就知道！”
这时，店外面已经有人闻到了香气，围了过来。
“宝儿老板，这才1点40啊，不到两点你就开烤了！你这是作弊啊！”
“就是，宝儿老板，说好的两点呢！”
“啧啧，重色轻友的宝儿老板！”
“宝儿老板，你要补偿我们受伤的心灵……”
本来已经是快两点钟的点，自然是已经早有人过来蹲点排队了。
看到林宝在那里已经开烤，顿时就嚷嚷了起来。
“放心，今天的招牌牛肉串双份的量！要买的赶紧排队吧！”
林宝笑着说道，然后把烤好的十串放到盘子里，递给里面坐着的几人。
第一盘十个和牛肉烤串终于端上来，香气已经彻底在小店里面蔓延。
咕嘟！咕嘟！咕嘟……
坐着的几个人，口里的口水都咽了十几次了。
忙是一人抓起一串，吸溜吸溜地开始吃起来了！
“我去……这也太好吃了吧！”
几个妹子是第一次吃，顿时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起来。
“这就是和牛肉烤串？以前我们来怎么没有啊？”
“新晋菜品，招牌牛肉串，宝儿老板家独有！”
于沁一边收单，一边说道，“回去了多宣传宣传啊，给你们老乡，还有那一群学弟学妹，让他们都过来尝尝！”
“哦了！”
一个妆花得稍微有些浓的女孩摆了个OK的手势，然后瞪了一眼对面一双小手又要往盘子里抓的韩一一，“喂，一一，一人五串，你已经吃了五串了！剩下是我们的！”
“可是我还没尝出味……”
小姑娘舔着嘴。
姐妹瞪着她：“谁让你吃那么快！没尝出味，找宝儿老板去！”
小姑娘扭头，可怜兮兮地看向林宝：“宝儿老板~”
林宝无奈地一耸肩，指了指外面已经气势汹汹排了十几个人的队伍。
韩一一一扭头，看着同桌其他几人在那里享受着美食，顿时嘟嘴：“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又饿了……沁姐，我要点餐，我要十串牛肉串，十串羊肉串，十串娃娃菜……”
然后小姑娘在于沁递过来的选材单上，开始疯狂地收割了起来。
……
几分钟后。
“呃，这……”
林宝扫了一眼递过来的选材单，一愣，抬头看着那边坐着的韩一一，“吃得了吗？”
“放心吧！魔大经管院第一大胃王，除了韩一一，没人敢说第一！”
几个姐妹说道。
林宝啧啧。
小姑娘这小身材，实在是看不出来呀！
今天兑换了两斤的和牛肉，一小半都分给了里面的曹子格和于沁宿舍姐妹四个。剩下的，也被排队的众人哄抢光了。
因为分得人多，除了过来烧烤摊吃烧烤的人多了起来，就连系统面板里面的人气值，也是往上涨了一大截，达到了75.
“嗨，兄弟姐妹们，话说这一日，号称魔都一朵花，江东美少女，魔大经管第一大长腿的俺一一又上线了！”
甜美又带着调皮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宝闻声看去，发现那边独桌坐着的韩一一正对着前面放着的手机咯咯地笑着。
原来是在开直播。
但是……目光在少女那娇小玲珑的身材上扫去，林宝内心的话，和韩一一手机屏幕上刷过的弹幕是基本一样的。
“脸呢脸呢？”
“一一大声告诉我，你百度身高一一几？”
“唉，又给我魔大经管系平均腿长拉后腿了！”
“一一表示哭晕在厕所。”
“魔都江东一枝花，我家一一你最美。”
“一一，你这是在哪？又要开吃播了吗？”
……
“啊啊啊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打击我，明明20厘米恨天高已经在路上了……”
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弹幕，韩一一一脸悲愤，然后又转而笑出了两个小酒窝，“我现在在小吃街的宝儿烧烤店，刚才和姐妹们吃了一份麻辣香锅，然后吃了五串宝儿老板的招牌牛肉串，感觉又饿了，所以又点了十个羊肉串，十个牛肉串……”
“真的，我给你们看小票，这是刚才40块的麻辣香锅。”
“还有，这家宝儿烧烤店的宝儿老板手艺超好哦！而且还有顶尖的和牛肉烤串，只卖30块，超便宜，要是在附近的小哥哥小姐姐，可以过来尝尝哦！”
“俺宿舍的那个学霸妹子也在这里做兼职啊，对，就那个可恶的大长腿。住附近的还不赶紧过来点餐，邂逅长腿学霸学姐，登上人生巅峰！”
很明显，韩一一并不能算是那种嘴皮子溜，然后能带得起节奏的主播，但是她这种有点萌系的老实劲，倒是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忠实粉丝。
……
“真的，是顶尖的和牛肉！我给你们看看！”
林宝这边正烤着，韩一一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抬头一看，发现韩一一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无声地给了一个嘴型：“可以拍吧？”
林宝点点头。
韩一一随即把镜头正对着林宝手里烤着的几串和牛肉烤串，一边舔了舔嘴唇，一边说道：“你们看看，是不是正宗和牛肉。宝儿老板的手艺也是绝顶的！”
“what，真的是和牛肉！这颜色，这色泽，绝对错不了！”
“楼上，卖烧烤的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十倍！”
“……真的是和牛肉，不信你们自己网上搜搜。你看那纹理，绝对是顶尖的和牛肉！”
“卧槽，真的哎！这家店老板牛逼啊，用这么好的肉做烧烤！”
“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啧啧，我为什么隔着屏幕闻到了香味！忽然饿了……”
“咕嘟！”
“宿舍长，帮我捎份鱼香肉丝！”
虽然人气不高，实际在线也就几百甚至不到一千，但是弹幕也是刷得比较多。
因为是能够显示主播位置，所以也不断地有周围观众点进来。
“我是魔大的，在这家店吃过，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香！不过这是限量的，促销手段而已。”
“正在等待我的招牌牛肉串！我就在一一身体斜后方，大家看得到我吗？哈喽！”
“魔大农学的正在赶往现场！”
“魔大化学系刚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去现场验验货。”
……
“嗯嗯，我刚才吃了五串，是真的非常好吃！大家要是想吃的话，可以过来捧捧场哦！好了，我的烧烤上桌了，回去开吃啦！”
韩一一又把摄像头调回了自己的桌子。
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三大盘堆满了的烤串。
顿时，直播画面上刷起了一连串的“卧槽”，还有人赏了一个小火车。
……
店里面。
曹子格快速吃完了自己点的那一份烧烤，然后掏出新买的吉他琴，拉了个椅子凑到林宝跟前。
他算过了，自己在学院里面的大一课程，其实还是比较多的。基本上不参加社团和学生会活动，然后每天要抽出一些时间陪女朋友，那么留给他在林宝这里学吉他的时间，其实不是很多。
所以，他已经给自己定位好了，要抽一切时间，过来林宝这边学习基础。
曹子格说道：“师父你说，重塑基础，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林宝一边烤串，一边说道：“总的方向，就是帮助你重新培养乐感，培养节奏感，也就是说，你要忘记以前所有学到的，从头开始练习。”
曹子格点点头：“这好办，我直接最基础的开始练习。”
不过林宝却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现在曹子格是一张白纸，也就是还没有开始学吉他，那么从头开始，就很简单。
但是他现在，这张白纸上已经渲染了不少的墨迹和线条。这些墨迹和线条里面，有正确的，也有错误的。
如果留下正确的，纠正里面的错误的，那么就会非常麻烦。
所以，林宝准备给出的办法，就是覆盖！
第二十七章 120？你哪来的自信？
就像是之前老师傅杨奕说的，重塑基础，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好的指导，没有毅力的坚持，是绝对完不成的。
林宝的心中，大致地理出了一个培养的过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开始阶段，用完全标准的乐感和节奏，把之前的那些曹子格已经习得的正确不正确的，全部覆盖掉。
这期间，就需要曹子格完全忘掉之前所有的基础。
这也会为什么林宝之前一直提醒他的，在完成基础改造之前，不能够再使用任何吉他技巧，包括比赛，写歌，甚至是其他任何多余的吉他练习。
“先从右手空弦53231323开始吧，注意节奏。”
林宝说道。
“53231323”是最基础的右手拨弦的顺序了，即按照数字弹拨对应的吉他弦。
基本上所有接触到吉他，开始联系弹拨的时候，弹得第一个连音就是这个“53231323”，而关于乐感，关于节奏，也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点点积累和培养。
“明白。”
曹子格点点头，这个他在熟悉不过了。
随即翘起二郎腿，把吉他搭在腿上，开始弹拨。
……
“一一真大胃王，都快清盘了！”
“一份麻辣香锅，三大盘烧烤，恐怖如斯！”
“加油，一一，你是最胖的！”
韩一一的直播间，因为美少女主播狂砍三大盘烧烤，稍微地迎来了一次人气小高潮，弹幕也是很欢乐。
“一一，有人说小学弟就在宝儿烧烤店！”
一条弹幕忽然刷过。
正大快朵颐吃着的韩一一瞄到了，忙是抬头，看到那边坐着的曹子格，随即笑着对直播间的观众说道：“是的，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今天给你们的惊喜！”
“？问一下，小学弟是谁？”
“就是这几天的抖音上很火的那个视频，唱歌表白！”
“那首歌是真好听，叫什么来着，，，”
“惊！那个原唱的小哥哥现在也在烧烤店？”
“一一，求看小哥哥，我们对你的吃播毫无关心！”
……
“哈哈，是的，昨天有人说想让我联系那位小哥哥，正好，他今天就在宝儿烧烤店哦！我给你们看……”韩一一说着，把摄像头调整一下，对着那边烧烤炉坐着的林宝和曹子格，“那个帅帅的小哥哥就是小学弟，看帅吧！小学弟是魔音的学生，很厉害哦，原创出了那首春风十里，真是太好听了！”
“一一厉害，连小学弟都让你找出来了！”
“真的是小学弟哎！真帅！”
“能不能让小学弟再唱一遍那首歌！我想听！”
“小学弟，我要给你生猴纸（破音）——小学弟能听见吗？”
“一一，赶紧问新歌的事情啊？”
“一一，见证你江东第一美少女魅力的时候到了！”
“迎难而上！破夫沉舟！一一，看好你！”
……
韩一一扫了一眼左上角的人气值，发现这会，直播间的粉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随即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打听到了，小学弟似乎是暂时不准备录那首新歌了。他现在正在跟着宝儿老板学吉他呢，大家也都给他加油，期待他学好后，赶紧把新歌录出来。”
“What，小学弟在学吉他？”
“不出新歌了？”
“就小学弟那原创的水平，还用得着跟别人学吉他？”
“跟烧烤店的老板学吉他？你逗我？”
“学毛，赶紧出歌吧！‘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这两天这句我都上头了！”
“诶，这个烧烤店老板，懂吉他？”
“是的是的。”
韩一一也是说道，“宝儿老板可是真正的吉他大神哦，听说他也是魔音的学生，所以小学弟才会拜他为师！嗯，宝儿老板手艺也好！走，我们上前靠近了看看，看看宝儿老板怎么教小学弟吉他。有喜欢吉他的，也可以跟着看看哦！放心，我已经开始了录像，会保存下来的！”
……
“停，重来！”
“重来！”
“重来。”
“重来！”
随着摄像头靠近，吉他音伴随着严厉的呵斥声忽然出现在直播间里面。
韩一一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小学弟坐在那里，手指一直在弹着几个音，但是还没继续弹下去，就不断地被宝儿老板叫停。
诶，怎么感觉好像和想象之中不一样？
……
曹子格也是无奈。
连续十几次了，每次都是这八个音都还没有弹完，林宝就叫停。
他感觉自己这几个音，至少音高和节奏上，都没有问题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师父也不指出问题，只是一味地皱眉，让他重新开始。
没办法，他也只好耐着心，一次一次地重复。
但是林宝却依旧没有给他完整弹下去以及其他的动作示意。
“师父……我这有问题吗，你直接说……”
曹子格想了想，怯生生问道。
简直快要哭了，已经快五十遍了……
林宝看着他：“这么多遍，你自己感觉如何？”
“我觉得……还好……”
“……你没有听出来，这每一遍，你的节奏都不一样吗？”
“我感觉，还可以啊……”
曹子格有些委屈。
他是真的感觉可以。
“还可以？”
林宝瞪着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扔给他，“你自己听听。”
曹子格这才发现，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直是在录音。
他点开录音片段，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渐渐地，脸色有些变化。
确实是有问题！
他自己弹奏的时候，基本上一直以自己心里感觉的节奏，但是实际上，他的节奏，音高，都很乱。不光是不同音段里面，就算是同一组的八个音里面，间隔节奏都有很大的问题。
这就让他有些脸红了。
这些可就是基础的问题，之前一直被林宝批评自己基础差，自己还总感觉还可以，毕竟都是自己写歌的人了。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么差！
“师父，知道错了……”
曹子格乖乖承认，把手机递给林宝。
“拿节拍器练吧！”
林宝收起手机。
曹子格点点头，从吉他包里面掏出节拍器，设置好BPM。
节拍器就是类似钟摆，不断地有间隔一致的哒哒声传出来。这也是练习吉他必备的小工具，毕竟，刚开始学习吉他的人，对于节奏感都不会是很强，尤其是弹吉他，如果你的每个音，节奏不一样，弹出来的感觉就会很乱，不流畅。有了节拍器，跟着节拍器弹每一个音，练多了，自己就找到了节奏。
“120？你哪来的自信？”
林宝扫了一眼BPM数字，眼睛又是一瞪。
“呃……100？”
“从60开始！”
“明白！”
……
“这是在弹什么？怎么感觉宝儿老板一直在骂小学弟？”
“这人sb吧，什么语气，会不会教吉他？”
“楼上别随便骂人，这是在学吉他基础，53231323，吉他基础中的基础。但是小学弟的节奏好像一直把握不好……”
“mp这烧烤的货会不会吉他啊，把小学弟训得这么惨？”
“小学弟被骗了吧？”
“要是这水平，我可能也会教吉他！”
“楼上请勇敢地把‘可能’去掉。”
“小学弟的节奏确实是有问题，我也听出来了刚才。”
“楼上sb，鉴定完毕。”
……
听着林宝和曹子格的对话，直播间里面的弹幕顿时有些炸火。
虽然也有一些似乎是懂吉他，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但是大多数，基本上都是对林宝口诛笔伐。
尤其是看着林宝那一边烧烤，一边不断地冷冷批评帅气学弟的样子，就感觉心里不爽。
你一个臭卖烧烤的，竟然这么欺负我家小学弟，给你脸了？要点脸不？
韩一一扫着弹幕上的话，也是有些无奈，说道：“大家不要吵啦，宝儿老板也是为小学弟好。严师出高徒嘛，你看小学弟都在那里认真地学习，大家给他加油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六七多少来着
林宝并不知道韩一一直播间里面的情况，不过，他已经完全开启了魔鬼教师模式。
以他的耳力，基本上就是瞬间就能够判断出曹子格弹出的每一个音的音准高低和间隔节奏，然后迅速指出来。
他就是要用这种高强度的，高精准的指导，让曹子格时刻保持紧张的精神状态。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之前所有的坏习惯改掉，忘掉，然后重新培养出最精准的乐感和节奏。
“BPM60你都弹成这样？重弹！”
……
“没听到节拍器上的声音吗？抢什么抢？”
……
“慢了！”
……
“还是慢了！”
……
“慢！”
……
“为什么你第一弦的音总是低一个音度？无名指没吃饱吗？”
……
“第三个音，快了！听节奏！”
……
看着眼前这场景，举着手机的韩一一楞在那里。
她忽然感觉小学弟好可怜，就好像是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丝毫不敢还嘴。不过宝儿老板当起老师好凶的感觉，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周围吃串的顾客们听到声音，纷纷侧头看过来，有些懵逼，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练习吉他？
就连旁边其他店的摊位上的人也都是伸着脖子望过来。
只有于沁习以为常。
这场景，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
啪！
“送菜，楞啥呢？”
林宝把手里的十根金针菇卷拍在盘子里，对楞在那里的于沁说道
“奥。”
于沁对上林宝冰冷的目光，不禁身体一颤，忙是接过去，转身嘟囔着，“凶什么凶，跟个啥似的……”
林宝看了眼她的背影，收回目光，转身忽然说道：“第三个音，还是快了！中指急着投胎是不是？”
曹子格身体一颤，忙是又从头开始弹起来。
他知道周围其他人都在看自己，耳根都红透了，但是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因为，就算是他用尽全部注意力，听着节拍器，快速在手上反应弹出来，都依旧被林宝各种挑毛病。
尤其是他刚才听了录音，知道自己确实是弹得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也怪不知道，之前林宝每次听自己弹奏，就气得皱眉头，要暴起。
这些问题，平时的话，他自己从没有听出来过。现在有林宝这尊大神亲手给自己指出来，当然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一遍一遍地耐心弹出来。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可不能淡定了。
不少人先入为主，看到林宝竟然在那里一边烤串，一边训斥帅气学弟，就感觉为帅气学弟不值。
大部人也都看过那天的视频，小学弟唱原创歌曲表白，歌曲还那么好听，自然是收获了不少的粉丝。
现在看到他被训，很多人自然是不舒服。
尤其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带节奏的观众，基本上很快，整个“一一腿长一一一”直播间的弹幕里，全部都是对林宝不善的言论。
韩一一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直播间刷出来的弹幕，也是有些害怕，想着，要不要关直播，否则这节奏，就彻底乱了。
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直接关了直播，网上的那些网友肯定会更加对宝儿老板有误解了。
到时候再加上一些人在网上截图，做视频，不知情的观众看到这些处理的图片和视频，不知道还会给宝儿老板带来多少麻烦。
想了想，她没有关闭直播间，反而拉了一个凳子，靠得更近，让所有人看的更清楚。
她相信宝儿老板的为人，肯定不会是在恶意欺负小学弟。
所有人都知道，严师出高徒，相信她记录完所有的训练过程，到时候，肯定有明事理的观众，知道宝儿老板的良苦用心。
特别是，网上，甚至她的直播间里面，也有不少是学吉他的，学乐器的。甚至周围，肯定有魔音的学生。
他们，应该都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不过，因为带节奏的人太多，他们的理性发言，都被挤到了犄角旮旯。
固定好镜头，韩一一又联系直播间里的管理员，两个人开始疯狂地删除那些恶意带节奏的弹幕。
“一一，怎么回事？”
宿舍另外两个姐妹也是注意到这个情况，凑过来。
“有人在群里带节奏，都是说宝儿老板坏话的，我正在删弹幕。”
韩一一小声说道。
“有这事？”
两个姐妹眼睛一瞪，看着韩一一屏幕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弹幕，忽然感觉一股战意透体而出，“反了天了这群人！一一，麻溜的，把我俩设置成管理员！”
韩一一点点头。
随即，三个人各自在自己手机上疯狂地删起了那些带节奏的弹幕。
很快，在她们几人的努力下，直播间里面的弹幕，终于是被勉强控制了下来。
呼——
韩一一不禁大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而这个时候，随着大批黑子被镇压，一些理智的言论开始慢慢冒头。
“说实话，这烧烤店的老板教得没错。”
“我从小学钢琴的，那时候老师比这还要凶好多倍！节奏不对还要打手！”
“小学弟的节奏确实是有问题。”
“想学好吉他，这一步是必须的！节奏，靠得就是练习以及……练习！”
“魔音大四的小姐姐抠着脚趾表示支持宝儿老板！”
“上面打手的那个，我忽然想起我小学三年级的数学严老师……”
“小学弟加油！”
“哈哈，忽然脑子里有画面感了！”
“想象一下，小学弟在做数学题……”
“宝儿老板：六七多少？小学弟：六七三十五。多少？四……四十一？你家六七四十一！四十三？”
“呃，六七多少来着，我忽然一懵……”
“拿手机算了一下，六七四十五。还好，这么多年，九九乘法表没落下[狗头][狗头][狗头]”
“楼上别说了，手心不知道为啥莫名一疼。”
“安排！”
“hhhhhh，你们要笑死我！”
“法院见！”
……
人是怀旧的。
也只有怀旧的东西，才最能够触动人的心。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回忆会分泌某种多巴胺，刺激人脑活跃度。二是对于一个人来说，熟悉的东西，尤其是自己有过参与感的东西，最能引起你的注意和好感。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屏幕上出现数百个不是你身边熟悉人的人名，然后里面夹杂你的名字，你会瞬间对这个名字做出反应。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记忆。
虽然这个时代，体罚已经写进了法律，但是这一代人，哪一个不是从那个熟悉的砖房教室走出来。哪一个人的记忆里面，没有一个姓严或者阎的小学数学老师。
然后在某一个夏天中午，或者冬天早晨，流着鼻涕的你被数学老师留在教室门口，一遍遍地面对那九九乘法表的灵魂拷问。
还有那种木头制成的直尺板，黄色的大三角板。
……
弹幕上，原本一排排刷着的带节奏弹幕，变成了一个个对自己曾经学乐器的回忆。
甚至还延伸到了被小学数学老师打手心，背九九乘法表的话题。
一想到这些在那个年代简直是魔鬼一般的经历，现在坐在屏幕前的一个个已经胡子拉碴，粉底很厚，甚至为人父为人母的观众，脸上全是回忆的温暖。
特别是看到弹幕里面一个个特别有画面感的评论，更是露出会心的笑意。
然后手不离键盘，加入了这一场一代人的欢乐回忆之中。
噗嗤！
看到屏幕上网友发出来的一个个神回复一样的弹幕，韩一一不禁乐了。
旁边的两个姐妹更是丝毫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围观的不少人，都是听到消息，拿手机登录进了直播间。一边看着现场，一边看着直播以及直播里面的画面，好不欢乐。
座位上坐着的一个男生，似乎也是在刷着这个直播间。他露了一把烤羊肉串，然后猛地看的某个戳中他笑点的弹幕，直接笑喷了出来：“哈哈，咳咳咳……”
整个场面，无论是弹幕里，还是烧烤摊位上，都是一片欢乐。
这时，有一个弹幕忽然从屏幕上刷过：
“诶，说实话，是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小学弟现在弹得比之前好了吗？”
第二十九章 喜极而泣的韩一一
“诶，说实话，是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小学弟现在弹得比之前好了吗？”
一片欢乐的弹幕中，夹杂着这么一条。
一些眼尖的网友捕捉到了，微微一愣，然后关掉弹幕，细细地看屏幕上正在被一遍遍折磨的小学弟。
尤其是听他一直弹得那八个音，因为节奏并不快，一秒一个音，所以，就算是一些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听出一些端倪。
“我不懂吉他，但是我感觉好像是比之前好了一点……”
“不是一点，是好很多！”
“水军这么多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学弟连的音越来越多了。”
“嗯嗯，之前第三个音都很少连到就被叫停了！现在，这都第六七个音了吧？”
“卧槽，真的吗？我看看！”
……
屏幕上渐渐多起来的这种类型的弹幕，也让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少人将信将疑地开始关注直播界面里面曹子格弹拨的动作。
很快，就发现了弹幕上发的问题的。
是真的！
虽然宝儿老板依旧是很频繁地叫停小学弟，给他指出哪个音有问题，但是至少，他不会在小学弟刚弹第一个，第二个音，甚至第三个音还没开始，就被叫停重来。
这意味着，至少前面这几个音的连贯，节奏，和音高问题，基本上他都是认可的。
这些问题，就算是一些不懂音乐的，都能看出变化。那些有过音乐底子的观众，更是能够体会到这其中的巨大变化。
曹子格自己弹，不知道他自己的问题。
连续弹奏，弹曲子，甚至弹原创曲的时候，其他人很少能够关注到其中的细节问题。
但是现在就弹这八个音，又用一秒一个音的节奏放大，这些懂得吉他的观众，自然是能听出来，小学弟的音准和节奏，有很大的问题。
现在，小学弟除了连起来的音越来越多以外，他每一个音之间的间隔，节奏，也很明显能够看出来，有巨大的变化！
而，距离刚开始练习，到现在这样大的变化，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伴随着弹幕上，一片片“卧槽”，直播间的人气也是不断地上升。
……
认真看着弹幕上发言的韩一一也是将目光看向小学弟，她虽然没专业学过音乐，但是唱歌也有些天赋。很快，她就眼睛一亮，惊喜道：“是真的哎，小学弟好像真的是越弹越好了！小学弟加油！大家给小学弟加油鸭！”
往常，作为主播的她，说一句话，怎么还不得有上那么十几八条的回复。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她并不在画面里面，所以，就算是她说话声音最大，屏幕上疯狂刷过的弹幕里，没有一个是回应她的。
眯着眼睛看了好长一会，小姑娘终于看到了一个弹幕刷过：“一一好可怜……”
后面是一长串的省略号，横跨整个屏幕，终于，等省略号结束，后面出现几个字：“但还是看小学弟学九九乘法表有意思！”
“你们……”
韩一一瞪着眼睛。
感觉好气哦！
自己才是主播好不好！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人家的直播间里面，鸟都不鸟人家一下？
不过，虽然她表现得很气愤，当然，其他人也看不到，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些小窃喜。因为她瞄了一下左上角的直播间人数，竟然已经达到了3万多人！
以往，只记得有一次，是她翻唱一首很火的网红歌的时候，直播间人气堪堪破万。
这一次，竟然直接就突破了3万！
而且，看数字，并不是在现在这个状态上下徘徊，而且是一直以一定速度往上升！
3万多人气！
韩一一眉眼一挑，已经笑开了花。
按照外面对平台的人气分析，3万的人气值，代表了至少有3千人在同时观看！
至少3千人同时观看，3千个人在关注着她的直播间。
这个数字，虽然距离那些大主播还差得远，但是对韩一一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有多少天了？
那是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现在是大三下半学期了，将近快要两年。
七百多天了！
自己每天坚持至少两个小时的直播，靠着自己的翻唱，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积攒人气。
从屏幕上飘过十个弹幕，有六个是舍友和同班同学发的，到开始有人在她唱歌唱完后打赏。
一点一点，到人气过千，过五千，有一天终于人气破万，自己豪气地请宿舍其他三个姐妹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喝醉。
她趴在舍友的怀里，哭了小半个晚上。
自己是真的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坚持过来的。
但是一直以来，就好像是有一个魔咒一般，无论她有多努力，无论她翻唱的歌，都进了主流音乐播放器的榜单，但是她的直播间，都是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状态。
她也羡慕那些人气轻轻松松几百万的大主播，倒不是羡慕她们能挣很多钱，而是羡慕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么多的人气，不负所望。
但是自己呢，似乎一直都差那么一点的运气也好，机会也好。
每一次，也不知道多少次了的夜晚，自己下了播，细细翻看整个直播过程里面的数据表现，然后分析哪一段是直播观众喜欢看的，那一部分是对人气增长没有用的。
甚至，她还一一看过直播间里面发的所有的弹幕，细细品味，这一句评价是负的弹幕，到底是自己哪里表现不好。这一句“主播好6”，到底是6在哪里。
她还每天抽时间观摩学习那些大主播的直播风格。
她是学经济学的，她和姐妹们用经济学来分析直播数据，直播观众分布等等。
总之，对于自己人气一直上升很慢，她很失落，但是从没有哭过。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哪一点，或者说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没有自己的特质，所以才一直没有大火的机会。
而今天——
直播间的人气，终于突破了，甚至，达到了3万！
虽然，直播的画面里面，展示的不是自己，观众们谈论的不是自己，但是这是自己的直播间。
虽然，3万的人气值，甚至还不到那些大主播的零零零头。
虽然她知道这是运气使然，但是一直以来，自己缺少的，不就是运气吗？
一瞬间，那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关播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委屈，难受，全部都汇成了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旁边坐着的宿舍两个姐妹，也注意到了韩一一的情绪变化。她们坐过来，笑着拍了拍韩一一的肩膀：“傻妮子，哭啥……”
韩一一把头埋在一个姐妹的肩膀上，眼泪再也无法控制：“苗姐……”
“哭什么呢？人气这么高，你不应该高兴嘛？”
“是啊，高兴点！晚上姐们请你吃大餐！”
两个姐妹也是真心地为小姑娘高兴。
作为她的舍友，她们是真的能够看到小姑娘为了这个直播间，付出了多少。
为了唱好歌，她甚至去音乐学院里面蹭课。为了练嘴皮子，她天天通宵达旦地看各种演讲视频，直播视频。
所有人都还记得，大一报名的那天，背着大大的书包，一个人怯生生走进来，连说话声音都几乎听不见的小姑娘。
现在都已经，成长这么多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小姑娘这么拼命，但是结果却依旧不尽如人意，她们也都曾想劝她放弃。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直播这么一条路。
咱家一一这么可爱，这么聪明，拍短视频，当歌手，干其他的，哪一个不能火出人气？
但是看她脸上倔强的表情，其他人又不忍心说出口。
而现在，不管怎样，对于小姑娘来说，是真的一大步的进步！
“诶，一一怎么了？”
于沁送菜从旁边经过，看到韩一一趴在那里哭，忙是问道。
一个姐妹眼睛通红，把手机凑到她面前，指了指上面的人气值。
于沁看着上面的数字，先是惊讶，然后，忽然眼眶一湿，用手捂住嘴，上前用另一只手抱着小姑娘的脑袋，哽咽着：“傻丫头……”
第三十章 看把小学弟吓得，直接就尿……阿不，弹了！
直播间里面，观众并不知道已经被他们“抛弃”的主播在自己姐妹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一片片卧槽声依旧在刷新着。
即便是有几个不和谐的弹幕，但是基本上也翻不出什么浪。
“说实话，忽然发现宝儿老板是真牛逼！”
“怎么说？”
“宝儿老板单靠自己的耳力，就能准确地判断小学弟弹得对错，你自己想想，这要多恐怖！”
“卧槽。我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宝儿老板顺风耳转世，鉴定完毕。”
“你们有没有发现宝儿老板耳朵比一般人大……”
……
如果说，曹子格的进步是让人惊讶的，那么林宝表现出来的能量，就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
单靠自己的耳力，就能够精确而又迅速地判断出小学弟弹出的吉他音的正确与否，而且还是在比较嘈杂的烧烤店。
这种能力，别说是那些吉他社的老师了，就算是一些吉他高手都做不到吧！
恐怕只有那种浸淫吉他很多年，甚至是需要天生对于音符有很敏感的天赋的人才能够有这样的反应力。
而且，你看看人家，训着小学弟，手里的烧烤动作丝毫不停止……这是叫游刃有余，还是一心两用？
这还是人吗？
看着都觉得好假。
但是，小学弟的进步在那里摆着。
总不能小学弟闲的没事干，在这里做演员吧？
那就只能说宝儿老板太牛逼了！
“诶，你说宝儿老板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在这里卖烧烤呢？”
“高手寂寞？”
“可能宝儿老板觉得音乐太俗了，还是烧烤比较高雅一点吧。”
“这叫大隐隐于市！”
“宝儿老板这水平，直接去音乐学院教学都绰绰有余吧！”
“我也想学吉他，宝儿老板你开个吉他班吧，我交学费！”
“我也是魔都的！我要去现场！”
“宝儿老板，你能听见吗？”
“让一一找宝儿老板说说呗！”
“诶，一一呢？一一，怎么不说话了！”
“主播呢？”
“震惊，猫爪主播主播到一半忽然消失！”
……
这一会，观众们才反应过来，身为主播的韩一一，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屏幕里面，更是好久没有说话了。
“一一，你看弹幕里，找你呢！”
一个姐妹看到手机弹幕上的消息，忙是拍了拍韩一一的肩膀。
韩一一忙是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又坐回到自己手机旁边，用一种幽怨的声音：“哼，一群没良心的，现在才想起人家！”
“不可能！怎么可能！”
“就是，魔都江东一枝花，我家一一你最美！”
“一一，赶紧麻溜的，问问宝儿老板还收不收徒弟！”
“想跟着宝儿老板学吉他！”
“多少钱都学！”
……
韩一一扫过弹幕，随即说道：“好的，等下有空了，我去找宝儿老板问问。”
别说是这些观众了，就算是她，看到小学弟在宝儿老板的指导下，惊不这么惊人，也都想要跟着学了。
她最近，其实也有学吉他的打算。
这时，一直在重复枯燥练习的宝儿老板和小学弟，终于有了一些其他的动作。
直播间观众的注意力也是被吸引了过去。
“停吧！”
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林宝忽然喊停了。
“？”
曹子格有些发愣，手指下意识地从头弹了几个音，才发现师父说的是“停”，而不是重新弹。
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一喜，看来，应该是达到了师父心中的标准。
不容易啊！
从开始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就这个53231323，自己练习了，得有几千遍吧！
彻底松下来的曹子格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发现，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
随即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
“吃个烤串吧！”
林宝从手里摘出一串递给曹子格。
“谢谢师父。”
曹子格忙是接过去，叼在嘴里，想要把吉他放到一边。
“再弹一遍！”
林宝忽然冷声喝到。
曹子格吓一跳，跌坐在椅子上，手指已经是不受控制地放在吉他弦上，连续弹出了八个音。
林宝点点头：“嗯，勉强过关，继续吃吧。”
随即转身继续烤着其他的串。
“呼……”
曹子格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惊一乍的，要人命啊！
不过，刚才拿一下仿佛是下意识一样的弹拨，他发现，自己弹得时候，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流畅感，很舒服。
难道这就是师父这一个小时魔鬼训练出的结果？
曹子格心中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喜滋滋地开始吃师父赏给的羊肉串。
直播间里，则是直接乐坏了。
“哈哈，宝儿老板绝了！”
“看把小学弟吓得，直接就尿……阿不，弹了！”
“一个小时的魔鬼训练啊，小学弟这是被练出了心理阴影了。”
“应该是惯性，其实很多学乐器的，就要是培养出这样的惯性来。”
“不错，以前的乐器老师说过这个！”
“看小学弟，额头上全是汗。”
“一个小时，这么疯狂地弹，可怜一下小学弟。”
“真是严师出高徒，不过小学弟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的。”
“没事，这不还有我们陪着嘛。”
“不，应该是有我们监督着！”
“噗！前面的认真的吗？”
“全直播间监督小学弟，看他敢偷懒？”
……
等曹子格吃完烤串，接到的学习任务，依旧是用60BPM的节奏弹53231323.
这一练，就又是两个小时。
一直到曹子格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臂都麻木快没有知觉了，林宝才宣布今天的练习结束。
“擦擦，擦擦……”
旁边守着的韩一一忙是递过来一包纸巾。
看着小学弟满头大汗，手臂都在那里一直颤抖，她都感觉有些不忍心。
宝儿老板是真不拿人当人练，就这么连续弹了三个小时，中间就吃过两次串，期间不给小学弟丝毫喘息的机会。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回宿舍洗洗吧。”
于沁也过来，看着一身狼狈的小学弟，“吉他就放这，我帮你收起来。”
“好的，谢谢学姐。”
曹子格点点头，对林宝说道，“那我先走了，师父。”
“记得做放松动作。”林宝说道。
“明白。”
……
随着曹子格离开，周围围观的人群才都渐渐散去。
韩一一的直播，也到了尾声。
“刚才我找宝儿老板问啦，他暂时是不准备开吉他班。不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会一直教小学弟吉他，允许我过来直播。到时候，大家直接在直播里面，跟着小学弟一起练习就好了。”
韩一一说道，“另外，除了节拍练习，宝儿老板说他之后，还会专门讲一些乐理方面的问题，大家记得关注，然后点开播提醒哦！好的，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吧，谢谢小哥哥小姐姐们的捧场，还有打赏，非常感谢，我们明天见啦，记得点关注和开播提醒哦！”
关掉了直播，韩一一轻轻地松了口气。
看着手机界面上关播后一动不动的页面，她忽然一笑。以前，每一次关播，看着这个界面，她都是无一例外，感觉心累。但是今天，心情完全不一样！
她把录播保存好，起上“宝儿老板教小学弟学吉他第01天”名字，然后才点开直播数据，看到上面显示的，巅峰人气值，突破了4万，达到了4万3千多，嘴角的笑意完全收不住了。
看着这个数据页面，甚至舍不得关。
“小妮子，乐傻了吧！”
旁边的姐妹拍了拍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