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被高校教材选用？
随着直播课程的进行，一些直播间的截图和截取视频，开始被上传到网上。
没有看过直播的网友，点开这些截取的视频。
只见视频里面，一个青年正一边烤着串，一边讲着关于音乐的东西。
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看这嘈杂，充满油烟气的背景，观看者先是被青年讲课的声音给吸引。
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节奏和语调都有一些脱口秀的感觉。尽管只是截取的一小段，但是却讲得极具趣味性，三两句，一下子就就把人吸引了过去。
实际上，这样的视频内容，在现在的网络上，抖音上都是非常常见的。
有教授趣讲古诗文，有老师趣讲化学课，还有考研讲座，脱口秀场等等，都是非常吸引人的。
不过讲音乐，讲得这么有趣，却似乎还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讲过。
而关键是，在重复播放了几遍短视频后，大家重新关注这个视频的背景，发现，竟然是个烧烤店。
烤串，啤酒，人来人往。
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就在这么个很街边的烧烤店里，烤着串，讲着高雅的音乐史，一下子强烈的视觉冲突就呈现了出来。
之前在网上争论的时候，大家就隐约知道，那个误人子弟，害得人家大学生挂科的直播间是一个烧烤店主开的。
没想到，竟然真是在烧烤店里讲课！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青年啊，有着这么精彩的讲学能力，不去学校，反而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充满了油烟气的烧烤店里面？
瞬间，观看的人就对这个青年和这个直播间的内容充满了兴趣。
在网上和评论区找到直播间的入口，点进去。
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
时间流逝。
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林宝就开始给今天的音乐课结尾。
在他说“今天的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一个个在屏幕前观看的观众，才猛地从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醒过来。
“Emmm，大家看一下电脑右下角，手机左上角，有惊喜……”
“左上角时间啊，六点半了，怎么了？”
“哦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已经六点半了吗我的宝贝！”
“卧槽，六点半了！我记得开播是四点半，两个小时了？这么快？”
“这讲课的哥哥会魔法吧，感觉他在偷我们时间！”
“两个小时，我竟然完全没有感觉！以前在学校，四十五分钟不到就尿憋的不行啊……”
……
直播间里，第一次听林宝直播的人，不断地刷着惊叹号。
大家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这直播间的音乐课程，简直比抖音还让人忘记时间啊！
所有人都沉浸在里面，听着林宝讲的内容，更是忘我地互相讨论着。
简直了！
当年要是在学校里，但凡能够有这么一两节课，自己也不至于当个学渣啊！
那些老观众，看着他们这样的表现，也是会心一笑。
想那个时候，他们第一次听，也是这样。
特别是，很多人开始不断地赞叹着宝儿老板的音乐课程讲得好，老观众们也是感觉到很欣慰。
这快一天的时间了，他们在网络上替宝儿老板讲话，还被不少人说自己是水军，收钱的。现在，口碑反转，心里还是感觉挺爽的。
讲课结束后，照例是回答一些问题。
答了半个多小时的问题，结尾，林宝开口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
“最后，我要向大家说明的一件事就是，我讲的这门音乐课，内容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基于我自己的片面认识，所以可以当做话题讨论，但是不提倡大家在考试中讨论。
音乐史，和所有的历史一样，争议很多，也有很多前沿讨论的问题。但是对于一门考试来说，公平起见，是需要有一个相对严格，有学术界认可标准的答案。试想一下，一门试题，如果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写，觉得自己这个是对的，那就完全乱套了。
所以，这一次引起大家在网上这么多讨论，其实原因在我，是我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我在这里，对那几个因此挂科的学生，还有受到影响的老师表示歉意。
最后还是那句话，音乐是带给人力量的，让我们大家心怀暖阳，继续前进！”
不管是直播间里，还是现场的观众，听完林宝的这段话，都不禁鼓掌。
从昨晚开始，不少人因为网上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推波助澜，对林宝的音乐课程产生了误会。如果不是之后几个老师的全力支持，恐怕大家都会错过这么一场精彩的音乐课程。
每一个听过林宝的音乐课程的人，都会被他对于音乐的理念和态度深深感染。
特别是，在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对于音乐，对于艺术有了深层次的理解。渐渐喜欢上了音乐，甚至因为音乐，改变了以前无聊，颓丧的生活态度。
直播关闭。
萧雨桐也把这段话发布到了微博上面。
很快，陶相知就转发了这条微博：“林宝同学说的不错，我们讲学术氛围要活跃，但是对待学术，也要保持严谨的态度。
当然，林宝同学你也不要太自谦。你这门音乐课里面讲的内容，也并不是片面认识，而是非常具有建设性的观点。以前，你的观点不提倡大家在考试之中使用。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国家艺术研究所。”
看到他发的这个微博，尤其是最后一句，大家都是一愣。
什么意思？
很快，国家艺术研究所的微博账号就发布了微博：
“林宝同学，鉴于你的音乐课程中一些建设性的观点，对于我研究所相关国家级课题研究的巨大帮助，我研究所已经委托陶相知教授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够前往我研究所进行相关课题研究。同时，在你的相关论点形成论文后，将有可能作为重要素材，被国家高校音乐教材选用。”
这一篇微博发布后，网友顿时都惊了。
“卧槽？被高校教材选用？”
“哈哈，大神吊了！观点不一样，那就改教材！”
“进入研究所，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吧，羡慕羡慕……”
……
与此同时，肖原山也发了一条微博：“林宝同学说得不错，音乐是带给人力量的，让我们大家心怀暖阳，继续前进！”
下面，配了几张图。
大家点开：“这是……笔记？”
只见，几张图都是老人用红色的笔做的笔记，字迹认真有力，内容竟然是今天林宝的音乐课上讲的一些内容。
“我去，肖老师果然在听大神的课！竟然还做笔记？”
“看大神的课时要做笔记的吗，我回去要再好好听一遍！”
“连肖老师都在认真地做笔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学习？”
……
网络上，因为接连的几个微博，一片热议。
魔都，低矮的阁楼出租屋。
许凡放下手机，嘴角也是露出淡淡的笑意。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林宝老师的音乐课，会有这样大受欢迎的一天的。无论是后者对于音乐的态度，还是对于乐理的理解，都是超越常人的。
那天地下商城的雨幕之中，后者更是用一首惊艳的弹唱，彻底让他认清了方向，渐渐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音乐道路。
这样的音乐情怀，是足够让他一生仰望的。
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一张“‘歌手之夜’盲选学员资格卡”，许凡从旁边拿过吉他，对照着一张已经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吉他谱，开始低声弹唱：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
第九十二章 原来你特么才是金主爸爸呀！
魔都猫爪总部。
王恒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一一腿长一一一”刚才的直播数据，神色有些激动。
作为公司的平台总监，他是非常清楚现在各大直播平台的状况。
这几年，借着互联网的发展，直播这个行业飞速崛起。据估计，未来几年之内，甚至能够达到上千亿的规模。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就不断地有资本入场。各大直播平台，也正是处于烧钱占领市场的时候，资本融资到达了关键的时刻。
不过，资本爸爸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个平台，内容，模式，用户量，这些所有的数据，他们一清二楚。虽然直播这个行业非常有潜力，但是现存的几个直播平台也只仅仅在他们评估的列表之中而已。一旦各项指标不能达到他们的预期，放弃你重新搞新的平台，对于他们都是很正常的操作。
所以，今年开始，各个直播平台都是神经非常紧张。游戏，美女，生活等几个大火的板块，大家竞争得非常激烈，挖人，跳槽，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身为猫爪直播平台运营总监，王恒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自己每天亲力亲为，做过大量的市场调研，也时时关注一些有潜质的直播间的数据变化。
这一个季度，他重点关注的几个内容扶持向的直播间，基本上都是直接给了C级或者B级的合约。这个“一一腿长一一一”的直播间，更是给申请了B级的合约，还有A级限时约定。
不管是金主爸爸，还是他自己，对于这个内容方向还是比较看好的。一来，内容有意思，二来，积极向上，这绝对是拿出来能够横着走的铁招牌，在直播行业里面，都是少见的。
而实际上，这两周以来，直播间的数据也是稳步上升，口碑和热度都是比较高的。
照着这个地步，半年之内拿到A级合约是没问题，绝对是能够写进今年他个人的绩效报告之中。
不过，就在昨天，网络上因为一个学生挂科的事情，忽然出现了一些对于直播间内容的质疑的声音。
王恒自己也是第一时间动用平台的力量展开了调查，但是很快，国内学术界泰斗级别的老教授发声，一下子彻底引爆了网络上的舆论。
关于抵制直播间的言论，一直从微博上，烧到了直播平台。
就算是之后老教授发消息澄清，直播后台，甚至是互联网平台，都是疯狂地收到网友的举报和抵制。
到了今天下午，直播刚开始的时候，公司风控部门甚至一度要求他关停直播。毕竟，这件事在网络上舆论已经起来，风向也是一面倒，一旦被警告，那就是得不偿失的。
对于王恒自己来说，是真的压力山大。
不过，出于对直播内容的认可，他借自己的关系，请教了业内的专业人士，对直播内容重新进行了评估，更是联系金主爸爸出手。
最终，还是决定顶住压力，算是破釜沉舟。
两个小时后，直播结束，网络上的舆论发生了逆转。看着直播间关闭后，那陡峭直线上升的数据线，王恒自己更是出了一身的汗。
紧接着，国家艺术研究所，上京大学老教授接连发声，为直播间内容背书，一下子公司内部高层都惊动了。
简单评估了一下数据之后，王恒也没有犹豫，直接向高层发了一封对于这个直播间合同更换的申请。巅峰接近700万的人气，A级合约已经妥妥满足了。
不过，在发出邮件前的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邮件内容，改成S级合约的申请！
S级，公司内部一年都不一定能签到一个。
这个级别的合同，都是各个平台那堪堪几个，粉丝几千万的顶尖直播才能够拿到。这不光是钱的事，更是荣誉地位的象征。
700万的巅峰人气，是远远不可能够得到的。
不过王恒却知道，这个直播间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特别是它的内容，更加不是那虚高的人气能够代表得了的！
积极向上的内容，国家级研究所，业界老教授背书，这些，都是这些个高层需要仔细衡量的！
总之，王恒心里也是忽然野了起来。
“只要胆子大，天天寒暑假”！
只要能申请到一个S级合约，老子以后在这五层，六千多平的总部大楼里，就可以横着走了……
叮咚！
突然传来的邮件声让王恒的身体一抖。
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心里念了一句“我弥陀佛保佑”，他点开邮件。
“S级合约申请……通过！”
“妈的，还有谁！”
王恒一脸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连续走了两圈，才让自己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一边开始向版权部门提交流程，一边看着“一一腿长一一一”直播间那静止的封面上，那个坐在烧烤炉前，靠着串，讲着课的青年，啧了啧嘴：“原来你特么才是金主爸爸呀！”
……
网络上热烈的讨论，并没有给现实中的烧烤摊带来太大的改变。
现场听完林宝讲课，过来给林宝支持的周围大学的学生也大多都散去，该上课的上课，该回宿舍的回宿舍。
不过，大家都知道，从今天开始，宝儿老板算是火了。
这个小吃街的烧烤店，也怕很快会成为一个大火的网红店。
所有人也都为宝儿老板高兴，只是有点不是那么开心的是，怕是以后过来吃烧烤，就不那么好排上队了。
“宝儿老板，现在已经不是我在催你了。”
正在等着林宝的烤串入盘的于沁，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已经快十点了，还坐满了人的店铺说道，“刚才可是有好几波顾客都在抱怨，等得太长了，都等一个小时都没有排上。”
林宝也是无奈，说道：“之后了，我再和甄阿姨说一下吧……”
于沁点点头：“店面扩大了，你其实现在也不必自己上手烤了，完全可以雇几个师傅……”
听到这，林宝直摇头。
现在的他，也就烧烤这么点自得其乐的兴趣了，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来干？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林宝拿起手机一看，是郭云帆的电话，随即接通：“云帆。”
郭云帆的声音传来：“宝哥，你最近是不是和千纸鹤烧烤店的人有过来往？”
“千纸鹤？”
林宝一愣，“怎么？”
郭云帆说道：“我托朋友查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千纸鹤的人背后当的推手，找了几个营销号，显然就是特别针对你。对了，我记得魔音外面就有一家千纸鹤烧烤店吧，开得挺长时间的？”
林宝想到了那天晚上，千纸鹤的分店老板过来找自己的事情，随即说道：“嗯，可能是有一些冲突。”
“我猜就是。”
郭云帆说道，“千纸鹤的特色是音乐，各个分店都是打的这个特色，特别是高校分店。你自己现在也开这个烧烤店，讲一些音乐方面的内容，还这么受欢迎，肯定是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行了，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管了，我会找人帮你处理的。”
“行。”
林宝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这一次，也是多亏你的帮忙。下一次来魔都，我请你吃饭。”
“你就别跟我说谢谢了”
郭云帆笑着，“行了，不说了，你忙吧。”
“好。”
……
魔音宿舍。
萧雨桐坐在床上，登录上“宝儿老板的烧烤店”的微博，把直播间的链接置顶，然后开始处理后台的消息。
建了这么个算是官方的微博账号，林宝是没有什么心情和时间打理。
所以，这个活，萧雨桐就接了过来。
她是粉丝团团长，对于这些事情也都是游刃有余。
经过这一天时间的发酵，林宝和他的直播课堂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已经非常大了。微博账号关注粉丝已经突破了百万，还在不断地上升。
账号后台，已经积累了上千条的消息。各种消息都有，有网友发的，也有不少商家和公号发的商务合作消息。知道师兄肯定对于这些合作没有任何想法，萧雨桐基本上都一一公式化地拒绝了所有的合作消息。
“嗯？”
一条后台消息忽然引起了萧雨桐的注意力：“你好，我是《千纸鹤》这首歌的作者，我这里有一些关于千纸鹤烧烤店的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千纸鹤》的作者？”
萧雨桐有些意外，她倒是听说最近，千纸鹤烧烤店那边举办的创作比赛里面，出了一首精品歌，就叫《千纸鹤》。
怎么，这个创作者要爆举办方的料？
而且，他知道自己对千纸鹤的黑料感兴趣？
今天指挥粉丝团在网上活动的时候，萧雨桐也大约知道了，就是这个千纸鹤烧烤店的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网络上对于师兄音乐课的误解。
要是能够爆一爆他们的黑料，自己也算是给师兄出气了。
随即，萧雨桐通过自己的一个小号联系上那个私人账号。
很快，对方发过来消息。
是一个合同的截图。
萧雨桐点开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一些意外的表情：“啧啧，有意思……”
第九十三章 您一个人就来了？
夜晚，收摊。
林宝拉上卷帘门，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往小区走。
兜里的铃声忽然响起。
林宝拿出来手机一看，是老妈打过来的。
“喂，妈。”林宝一边往小区里面走，一边接电话。
“宝，你现在在哪？”老妈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
“关店了，准备回住的地方，怎么了？”
老妈问道：“你现在没事吧，刚才你爸听别人说，你在网上出事了……”
老爸的声音也是有些着急地传了过来：“你堂哥说，看网上的新闻，你在网上讲音乐课被别人批评了？怎么回事呀？”
看到两老担心的语气，林宝忙是说道：“放心吧爸，妈，已经没事了。之前有一些误会，已经给大家解释清楚了，现在早就没事了。”
“没事了吗？”
听到他这么说，两老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你现在怎么忽然给人讲音乐课啊？没记得你考过教师证啊？”
林宝说道：“我这不是一天烧烤闲得没事干啊，就抽空在网上直播讲一些音乐知识。直播你们知道吧，就是给大家讲点兴趣东西，聊天一样，不需要教师证。”
“直播？”
两老平时也不看这东西，但是也大约听过。
老爸顿了顿说道：“行吧，直播倒是没啥，但是就你那点音乐水平，有人听？可不要误导人家观众啊！”
“那肯定的，我讲的都是有证据论证的知识。”
林宝笑着打开房门，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放，继续说道，“其实就是类似说书那样，爷爷他不也每天都听历史说书嘛！历史使人明智，音乐陶冶人心性。我是学音乐的，就想着给大家讲一些音乐方面的东西，就像是说书那样。”
老妈有些不相信：“人家说书那都要经过多长时间的练习，你这从小古诗都背不利索的，还给人家说书？”
“您这就是小瞧我了！”
林宝笑着，“你们俩要是不信，可以去听听。也正好，让你们也感受一下音乐的力量，熏陶一下。”
“我们这都快五十的人了，熏陶个啥！”
老妈嘴里说着不，但是依旧还是点头，“行，有没有什么视频链接，你等下发过来，我和你爸看看。”
“好嘞。”
林宝挂掉电话，把直播间的链接发过去，然后又打电话给二老指导了一下怎么观看。
随即，拿出电脑，开始了今天的码字。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老妈又打过来电话：“宝啊，我看着视频里面，你那个烧烤店是不是又雇了店员？我记得以前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看现在还好几个？”
“现在店里的生意太忙了，就多顾了几个。”
“就你那店，能好到哪，还一下子顾了这么多？怎么我看还有几个初中生啊？她们是谁呀，这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啊！”
林宝有些哭笑不得：“妈，人家都已经是大学生了。”
“大学生了？”
老妈有些奇怪，“怎么看着这么小啊？看着比你妹妹都小……”
“人家长得年轻，你有啥办法。”
林宝笑着，“对了妈，小云最近在学校咋样？”
“她们高三，现在天天学习也忙，两周放一次。”
老妈说道，“不过，这丫头现在天天放假回家就在电脑上玩游戏，都高三了，也不知道轻重，我们是说不上她了，你回来了可得好好说说她。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林宝看了下时间：“这几周是考试周了，估计再过一两周，学校就放假了，我看看，下下周，或者下下下周哪天有票了就买了，今年早点回去。”
“行，你也抓紧时间看点票，往年中原这边的票都不好买，别到跟前了买不上票。”
“嗯，爷爷最近身体好着吧。”
“硬朗着呢，这不年关了，还天天跑邻村给人家做木匠活。”
“行，那就好。”
“行了行了，也不早了，你也赶紧睡。”
“好。”
……
老家。
挂掉手机，老妈孟雪娟和老爸林远程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上播放着林宝坐在那里讲音乐课的视频，看得起劲。
一边看，一边点头，评论。
“宝这现在不错呀……”
“嗯，我看了圈，觉得还是这个高个子的姑娘不错，个子面子都不错，一直在宝店里工作。”
“那个小点的姑娘，感觉性格更活泼一些，就是个子矮了些。”
“宝就是那种闷性子，找个活泼点的好。”
“另外那五个，感觉就有些太小了，看着像初中生，比小云还要小。”
“确实是小了点，不过看着长得是真俊这一个个的，水灵水灵的！”
“也不知道宝能跟哪个对上眼。”
……
第二天中午。
十二点一下课，钱锋就开着自己的奥迪匆匆往魔都国际机场而去。快一点的时候，汽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停下车，他就匆匆奔向接机口。
很快，就在看到接机口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正站在那里等待。
“肖老师。”
钱锋忙是过去。
“钱锋呐。”
肖原山朝着这边走过来，笑了笑，脸上带着歉意，“来得有些突然，麻烦你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接我这个老头子。”
“老师哪里话，您是老师，学生过来接您是应该的。”
钱锋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就您一个人？助理呢？”
老人说道：“他们几个最近在忙着毕业论文呢，我着急过来，就自己订了票，没告诉他们。”
“啊？”
钱锋瞪着眼睛，“您一个人就来了啊？您这……怎么能一个人就来了呢？”
“怎么了？”
肖原山哼道，“我就不能一个人坐飞机了？”
钱锋有些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有啥事，直接给我们几个说一下就好了，哪用得您着亲自过来跑一趟啊！再说您这一下要是出了点意外，有点闪失，我可怎么向师母交代？”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肖原山说道摆摆手。
“那也不能这样啊……”
钱锋也知道老人的性子，没再多说，带上老人，开车往魔音的方向而去。
车里。
钱锋一边开车，一边扭头说道：“肖老师，要不要我给师母发个消息，报个平安？”
“不用，我就过来转一圈，八点就飞回去了。你给她说了，她还担心。”
肖原山说着，从自己的皮包里面掏出了一摞纸张。
又掏出笔，戴上眼镜，开始在纸上勾画着。
钱锋扫了一眼那些纸张上的字迹，忽然一愣，猛地明白过来：“肖老师，您今天过来，不会就是……”
肖原山点点头。
钱锋脸上闪过惊讶，片刻后，叹了口气：“肖老师，您完全用不着的……”
不过，肖原山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低头，仔细地看着纸张上的笔记。
第九十四章 这么小，就看破俗世了吗？
半个小时候，汽车驶进了魔都音乐学院所在的街道。
肖原山抬起头，摘掉了老花镜，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街景，忽然看到了魔音校门那边的一条狭小的，行人熙攘的小吃街道。眼神微微一凝，开口说道：“就是在这条街上？”
钱锋看了一眼那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是的。”
老人盯着那边看了一会，收回目光，脸上带着笑意，手指往前面扬了扬：“先去学校，看看相知的课吧。”
“好的，肖老师。”
钱锋开车进入魔音学校，然后带着老人进入教学楼。
“在三楼的一个阶梯教室，现在是考试周，今天应该是陶主任这门古典音乐选修课的最后一节了。”
钱锋扶着老人上了三楼。
刚到三楼与楼梯口，两个人就听到旁边的教室里面，传来阵阵讨论声。
阶梯教室，后门处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教室里面的情形。
肖原山站在落地窗前面，看着教室里面，能够坐下百来人的教室里，此时除了后面零星的几个位置外，都坐满了人。
“这是……选修课？”
老人微微一愣。
别说是魔音这样的艺术学校了，就算是在上京大学，号称全国最精彩选修课的明星老师的课堂上，也不过是这样的状况。
而且，这还是艺术选修课里面，最不受大家欢迎的古典音乐。
钱锋点点头：“因为林宝那个直播课的影响，最近几周，陶主任的这门古典音乐课每次都是这样的。这里不光有魔音的学生，隔壁魔大的很多学生，感兴趣的也都会过来，跟着一起讨论。”
肖原山点点头，心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慨然。
昨天在和陶相知通话的过程中，他听过前者聊起了因为林宝的音乐课，自己开设的古典音乐选修课，效果非常得好。
那个时候，肖原山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他自己也曾经带过上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古典音乐相关的课程。
他也明白，年青一代的学生，不像他们那个年代，对于一个思辨哲理的话题，都能够讨论得热火朝天。
年轻人喜欢讨论的是一些娱乐向的话题，就算是专业学这个的，对于这些古典音乐知识了解的，平时也很少有互相交流的想法。
现在的大学课堂是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至于陶相知说的什么把选修课上成了学术交流会，他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
但是现在真实的情况就在眼前，他虽然心里惊讶，但也不得不信。
肖原山再详细地看教室里面的情形。
陶相知并没有坐在讲台上，而是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扭头和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交流。
偌大的教室，近百人，大家一起讨论，倒并没有显得太过于杂乱。
陶相知虽然和学生坐在一起讨论，但是他还是有意地控制着大家聊天发言的方向。自己不断地抛出问题，让学生自己有思考的举手回答。然后又从这里出发，引出接下来的话题。甚至，还不时地投屏一些网络上搜索的资料，播放一些音乐片段做辅助。
当然，其实仔细听，大家讨论的，也并不真的就是什么枯燥的古典音乐乐理问题。大家其实围绕的是音乐发源，讨论的是相关民俗，历史方面的东西。
乐理，就算是大家真的都知晓，以这些学生们的学识能力，也不可能真就讨论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相反，通过这些大家都比较感兴趣的民俗，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带动，大家不知不觉地对于音乐有了理解。
说实话，在大学的课堂里，就算是再开明的老师，都不可能将这么一节节的课堂，当成了兴趣讨论会。
但是校外的课堂，民间的直播间就可以。
像是陶相知自己更改的选修课的教学内容，也是一种办法。
这其实，才是肖原山一直想要找的音乐普及的方向啊！
不从乐理本身出发，从年轻人感兴趣的地方出发，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才能真正入人心！
那个叫林宝的年轻人，比他这个研究了几十年的老教授，看得清楚啊！
看着眼前这课堂的情形，老人是越想越激动，身体都不禁有些颤抖。
旁边，钱锋也是看着教室里面的情形。
虽然自己作为流行音乐系主任，不时和陶相知掐架，但是也不得不说，后者给魔音带进来了一股新风。
他一扭头，发现老人眼中竟然饱含泪水，忙是扶住他：“肖老师，您没事吧？”
肖原山微微从情绪之中反应过来。
他擦了擦眼睛，说道：“行了，走吧。”
“现在去烧烤店？”
钱锋问道。
“先去你办公室休息一下吧，等相知的课上完了，我们一起过去。”
老人说道。
钱锋点点头，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肖原山被钱锋搀扶着，坐到椅子上，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面的布景，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其实刚才一进魔音的校门，我就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想到了当年，我在魔音当老师，带你们这一帮孩子的时候。一晃，这都多少年了？”
“差不多快30年了。”
钱锋也是有些感慨。
“30年了……一晃都三十年了。”
肖原山点点头，眼神中包含着怀恋。片刻，看了一眼旁边的钱锋，笑了笑，“唉，这人老了，就有些太过感时伤怀。”
他的目光落到了钱锋桌子上放着的一张曲谱，拿起来：“你现在每天还有兴趣研究曲谱？”
“也就偶尔。”
钱锋看着老人，笑着说道，“这张曲谱比较特别，肖老师，您看看，猜猜它出自谁手？”
“我看看……”
肖原山带上老花镜，细细地看了看，“春风十里……这词，是年轻人写出来的吧。”
“您再看看谱子。”
“这谱子……”
老人嘴里念着拍子，念着念着，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这谱子，手法技巧上，倒是很有经验，不是一般年轻人能够写出来的。但是曲调上，不像是一些老人能够编出来的。”
钱锋笑着拍了拍手：“肖老师果然是厉害，看一遍就看得这么清楚。我当时，看了好几遍，都觉得是向天老师他们写的。”
肖原山看着手里的谱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曲子到底是谁谱的。”
钱锋说道：“歌词和原谱，是我们魔音流行系今年大一的一个学生写的。不过，原谱手法还显得很青涩，只能算是过关。您现在看到的这一份，是修改稿。修改的人，就是那个林宝。”
“林宝？”
肖原山一愣，“就是那个讲音乐课的？”
钱锋点点头。
老人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谱子，脸上露出惊讶。
如果这么说得话，这个林宝，不光是音乐知识的积累上，有着非常强的底蕴。在音乐创作上，竟然也这么有天赋。
“诶，钱锋，我记得，那个林宝，是你们流行音乐系的毕业生吧？”
肖原山抬头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钱锋也是无奈：“其实我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
随即讲之前的事情大致给肖原山说了下。
“竟然是这样？”
肖原山也是有些意外，“在学校里面没有任何锋芒，毕业了直接去开了烧烤店？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钱锋说道：“可能，他是真的不想要太过出头吧。事实上，要不是他为了帮助我带的那个学生，给他指导吉他，讲乐理课，然后意外地被直播了出去，恐怕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昨天的微博上你也看到了，实际上，陶主任一两周前就推荐他去艺术研究所那边，但是他没答应。”
“这孩子有意思啊？”
肖原山倒是笑了笑，“这么小，就这么少年老成，看破俗世了吗？”
“可能真的就是属于那种天赋很高，反而不愿露锋芒的人。”
钱锋道，“杨奕老师也曾经见过他，对他评价很高。他的吉他上的天赋，就算是杨奕老师都惊讶，我曾听过他演奏的《爱的罗曼史》，非常惊艳！杨奕老师说，甚至不输于当年他听过的原唱！简直就是一个音乐上的天才，但是可惜……”
看着他惋惜，肖原山说道：“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不过至少，他能够开直播课，做一些有益于社会上的事情，还是值得高兴的。”
钱锋点点头：“其实回看历史，确实是有很多艺术上的天才，有着一些特殊的癖好。”
“嗯。”
肖原山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手里的曲谱。
看着看着，鼻子里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竟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钱锋也知道老人这路上奔波，身体肯定是吃不消，忙是叫醒拿过毛毯给他盖上。
第九十五章 答应老师，这音乐课，坚持把它讲下去！
四点多下课，陶相知就匆匆地来到钱锋的办公室。
“肖老师他……”
陶相知进来，看着正在椅子上熟睡的肖原山，忙是闭嘴。
不过，肖原山也已经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着门口的陶相知：“相知，你来了。”
陶相知忙是上前，和钱锋把老人扶起来：“肖老师，您怎么忽然就来魔都了呢？事先也不通知我们一下，我们好给您安排一下！”
“没什么好安排的，我就过来转一圈就回去了。”
肖原山起身，在房间里面慢慢走动，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子。
“啊？”
陶相知一愣，“不是……肖老师，你不会是一个人跑过来了吧？”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钱锋，后者也是一脸的无奈。
“行了行了，你怎么跟钱锋一样，一惊一乍的？”
肖原山瞪着他，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小吃街那里看看。看完了，还要赶八点回上京的飞机呢！”
陶相知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你老这八十岁高龄的，一言不合一个人从上京飞到魔都来，就是为了去看看林宝的直播课啊？
您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没办法，两个人只得陪着老人出了办公室，一起朝着魔音外面的小吃街走去。
小吃街。
三人来到烧烤店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的人。
因为这两天网上的话题的酝酿，周围大学城的几个大学的学生，现在基本上都知道了这边的小吃街这里，有一个魔音的毕业生讲音乐课，就连上京的老教授听了都觉得好。
所以，昨天开播的时候，现场观看的人还不算太多，今天直接就开始里三层，外三层了。
烧烤店门口，林宝已经在中间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钱锋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老人坐着听的地方。就想着，让里面的曹子格想办法给老人腾了位子。
肖原山却是抬手止住。
他站在靠外围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一会那里面坐着那里一边烤串，一边讲课的青年。然后回身，说道：“就先不要打搅人家讲课了，我八点的飞机，可以再等等。”
钱锋点点头，带着老人来到小吃街里面一个比较清闲的店里面休息。
“你们俩要是有事，就赶紧忙去吧，用不着跟着我一个老头在这里干等着。”
肖原山说道。
钱锋和陶相知哪能就这么放心让老人一个人呆着这里，两个人随即坐在边上和老人聊着天。
三人之间，有师生情谊，有同行情谊，认识了三十多年。
近些年，各自有各自的事情，也是鲜少有这样的见面聊天的机会。
……
烧烤店门口。
按照自己的进程，林宝完成了今天两个小时的讲课。
当他正准备在进行一个小时的解答问题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手机上弹出来的钱锋发出来的消息。点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他忙是站起来，给韩一一他们叮嘱了几句，就往三人等待的小店跑去。
“钱老师，陶老师……”
林宝匆匆走进来，看到坐着的三个人，尤其是中间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应该就是那位上京大学的肖原山老师了。忙是上前，“肖老师？”
看到他，老人也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笑着：“来了孩子，要是不觉得在这里太随便了，就坐下来，我们坐下来聊。”
林宝点点头，走过来，坐到了陶相知的边上。
但是没想到，老人刚坐下来，又站起来，朝着林宝说道：“林宝同学啊，其实肖老师今天来，是专程过来向你道歉的。”
林宝吓了一跳，忙是站起来：“肖老师，这可使不得，学生哪能承受得起……”
肖原山却是摆摆手：“昨天我一时兴起，在网上发表的言论，使得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误解。这一点，确实是我失察，所以，今天就想着过来魔都这边，当面向你道歉。”
“肖老师您……”
林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老人今天过来，竟然是专门过来向自己道歉，忙是说道，“肖老师，您这……实在是太言重了。您在微博上发的消息，本来就是善意的提醒，并没有任何的指责之意。要说，这一次，还是多亏了肖老师出面为我说话，才能这么快澄清网络上的误解。所以，应该是我应该感谢您才是。你这个道歉，学生实在是不能接受。”
“好了好了。”
老人也是笑着，摆摆手，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钱锋两个人，“我们俩也不要这么站着了，再站着，他们俩就坐不住了。”
林宝点点头。
两个人落座，肖原山又简单地问了一下林宝的家庭情况。
闲聊了一会，他又对林宝说道：“本来呢，今天过来魔都这里，我也是带着一些私心来的。我其实是想要过来看看，能不能说服你跟我去上京大学。但是和钱锋，相知他们聊过，也知道你自己志不在此，肖老师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一个请求，倒是希望你能答应肖老师。”
林宝忙是说道：“肖老师您说。”
肖原山看着他，语气中带着郑重：“你这个音乐课，肖老师希望你无论如何，坚持把它讲下去！”
林宝没想到，老人的请求竟然是这个，随即说道：“放心吧肖老师，我答应您，这门课我肯定会一直讲下去的！”
“要是有什么困难，联系他们两个不方便的话，直接联系我。”
肖原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林宝，说道，“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你这个课程上的，有困难，尽管提出来。能帮你解决的，肖老师肯定帮你解决。你也不用太客气，只要你能继续讲好这门课，肖老师我就是端茶送水，就算是豁出了这一条命，也要为你‘保驾护航’。”
林宝笑着：“肖老师您言重了，身为音乐系的学生，传播音乐的力量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用您提醒，我肯定会认真做下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也是非常欣慰。
看了看时间，也快七点了，还要赶八点的飞机，他随即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倒是让得你们为我着急忙慌地操心。”
“肖老师，你现在要回上京了吗？”
林宝疑惑。
老人点头：“嗯，匆匆过来，就是想要和你见一面。现在，看到你的承诺，肖老师我也算是彻底地放下心了。也没啥其他的事，你赶紧去忙你店里的事吧，相知你也回去吧，让钱锋送我去机场就行了。”
“肖老师，我一起去送送您。”
林宝说道。
“不用。”
肖原山摆摆手，“有钱锋一个人送我就够了，你们就不要跟着瞎跑了。”
“肖老师，我一定要送您。”
林宝坚持。
自己作为晚辈，这一次，受到了老人的提携，应该是自己前往上京拜访他的。却让得老人为自己，八十岁的高龄了，过来跑一趟，实在是他的过失。
不管怎样，他是一定要去送老人的。
陶相知也是说道：“是啊，肖老师你就不用管了，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
老人也是无奈一笑，随即点点头：“好吧。”
第九十六章 你能不能帮我拯救个人
魔都国际机场。
看着老人过了安检，朝着三人挥了挥手，步履有些蹒跚地朝着登机口走去的时候，林宝的心，不禁有些颤动。
因为网络上的一些言论，再三表达歉意，是涵养。
为了给自己当面道一声歉，嘱咐一句，八十岁高龄，拖着蹒跚的身躯，一个人匆匆从上京飞到魔都，不愿意耽搁一秒钟时间，这是情怀。
刚才临行之前，老人还犹豫再三，叮嘱了同样的话。
林宝完全想不到，自己只是因为兴趣在网络上开这么一个直播课，在肖原山的心中，竟然这么重要。
老人一生为国内的音乐普及教育而奔波，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远远不是一个事业那么简单，更是一种使命。
这样的情怀，当真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身事外了。
这样的境界，林宝自问自己，达不到。
他能做到的，就是不负老人对自己的期待，继续前行。
……
“行了，不用担心了，我已经通知师母，会安排人到机场接他。”
钱锋挂掉手机。
本来，陶相知是准备同行送老人一程的，但是老人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嗯，走吧。”
陶相知点点头。
坐上车，林宝开口说道：“钱老师，陶老师，这两天我也正准备到学校拜访你们两位，谢谢你们这一次在网上替我解释。”
“谢什么。你是我们魔音的学生，在外面受了误解，学校和老师自然都会帮你的。”
钱锋却是摆摆手，却是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非要谢的话，就来我们流行系当客座教授吧。我可是连申请单都早就替你填好了！”
“当啥客座教师？”
陶相知瞪着眼睛，“研究所带课题不香吗，包吃包住还能发SCI，不香吗？”
看着又要斗起来的两位老师，林宝忙是说道：“老师……”
陶相知摆摆手：“行了，知道你心不在这上面，也勉强不了你。你就好好讲你的音乐课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也是不负肖老师对你的期待。”
林宝点点头：“放心吧，陶老师，钱老师。”
“诶，说到这，林宝啊，我倒是有个事想要和你说说。”
前面开车的钱锋忽然说道。
“钱老师你说。”
“你看你能把古典音乐课讲活，还能指导曹子格重学吉他，杨奕老师也说你在音乐上的造诣和理解能力是顶尖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拯救个人？”
钱锋说道。
“拯救……个人？”
林宝有些疑惑。
“萧雨桐你知道吧？”
钱锋说道，“你们下一届的，现在是我的研究生，最近我让她们天天在你的烧烤店听课，你应该见过吧？”
林宝点点头：“知道。”
“就你们系那个天天宅在宿舍的女生吗？”
陶相知扭头。
显然也是听说过萧雨桐的死宅事迹。
“嗯，这孩子，从小出身音乐世家，他父母都是国内有名的钢琴家，天生条件好，嗓子也非常棒，当年艺考的时候，上音，上传都抢着要。但是不知道为啥，到了大学，她的心思越来越不在唱歌上面。”
钱锋说道，“我和她父母认识，他们让女儿继续跟着我，就是想让我看能帮忙开导开导。但是这已经两年了，平时上课研究，论文什么倒是写得很优秀，但是还是对唱歌没有一点兴趣。今年研究生就要毕业了，前两天她父母还给我打了电话问了情况。我现在反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钱锋扭头看着林宝。
“我？”
“嗯，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忙拯救一下。杨老都说你有能力帮助子格塑造乐感，看这个有没有办法拯救一下？”
“钱老师……”
林宝有些哭笑不得，“人家是兴趣不在这上面，又不是能力需要提升，这有什么办法？人家不喜欢唱歌，总不能逼迫她唱吧？”
“不是，我感觉不是。”
钱锋却是摇摇头，“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她这个就是有些逆反，心里有那个结。如果她是真的不喜欢，总该有个其他的事情做吧。你看她现在天天在宿舍宅着，搞什么粉丝应援，没点正事，很明显就是逃避。”
林宝开口说道：“钱老师，现在的女孩子粉丝应援，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年轻的时候也追星，贴过明星的海报吧。现在在网上粉丝应援，甚至是现场接机，就是现在年轻人的追星方式。再说了，萧雨桐人家那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了职业，甚至算是一项工作了。”
“这一点我知道，但是她这个生活状态是让人担忧的。以前几天几天的不出宿舍，还是我亲自给她打电话才能把她叫出来。最近倒是听说，她天天在你那里听课。”
钱锋说到这，扭头看了一眼林宝，“对，她现在天天在听你的课，这就说明她还是有那么一些兴趣的。其实倒也不是非要让她唱歌，我是担心这孩子心里有什么结，一直自己藏着。你们也都是年轻人，有时间聊聊，至少，多出来活动活动也好。”
“行，之后有机会了我问问。”
林宝点点头。
他想起来，上一次他们同学聚会，自己为了启发那个许凡，唱了那首《蓝莲花》。回来在地铁上，萧雨桐就和自己聊了很多音乐相关的东西，从民谣到唱法。
实际上，她出身音乐世家，也有天赋，对于音乐的理解也是超越常人的。
但是兴趣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就不好说。
一个人，在这方面能力强，不一定就真的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甚至有时候，因为从小被强行灌输知识，长大了反而产生了逆反心理。
这跟应试教育学习是有点像的，很多人，出了学校，就再也不想学了。
至于音乐。
想一想，现在的自己不就是有点像是这样吗……
……
魔音校园。
曹子格背着吉他往宿舍里走。
因为是音乐学院，路上经常可以看到草坪上有弹吉他，拉乐器，练声的。而且，最近“歌手之夜”的海选马上就要开始了，特别是这一季导师里面有魔音的俞成浩学长，大家自然都报名热情高涨。
要是以前，曹子格肯定就跟着报了。
不过现在，自从上次差点被师父逐出师门，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再关注其他的事情了，专心练吉他。
虽然，这已经三四周了，依旧是每天重复着60BPM的基础八个音，无比枯燥，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在进步的。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曹子格接通。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喂，同学你好，我是‘歌手之夜’的工作人员，恭喜你获得‘歌手之夜’的盲选学员资格……”
对方这开头的话还没说完，曹子格就直接挂了。
“歌手之夜”向来都是通过海选的方式进行盲选学员选定的，自己这还没报名呢，就直接恭喜获得了，不是骗子是啥。
也是有些好笑，现在的推销诈骗电话，也是紧跟潮流。
回到宿舍。
还没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宿舍里面一阵嚎叫：“不公平啊，为啥，为啥改规则？啊？为啥我们没有机会参加？”
曹子格有些疑惑，这是咋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宿舍的两个冲到自己跟前：“子格，最近有没有‘歌手之夜’的人联系你？”
对面宿舍，霸哥他们也是凑过来。
“歌手之夜？”
曹子格有些疑惑，“为啥要联系我啊？”
后面的霸哥说道：“今年歌手之夜的盲选学员规则改了，不再全国海选了，而是通过圈内人推荐和节目组自己联系了。”
“改规则来？”
曹子格一愣。
“嗯，不再海选了，主要靠推荐和节目组自己筛选。我就说么过年就要开始盲选了，怎么这几周都没有动静！原来，节目组早就自己开始联系了，然后为了保证公平，获得资格的名单并没有对外宣传。今天，我们流行音乐系的一个学长接到了节目组通知，大家才知道的。对了，你没有接到通知吗？以你的天赋，应该也有机会啊？”
“我……”
曹子格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电话，有些傻眼。
不会是，真的是人家节目组给自己打的吧。
虽然自己肯定也不准备参与的，但是直接挂了人家节目组的电话，还是显得很不礼貌的。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
他忙是看手机屏幕：
老妈。
第九十七章 那是国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喂，妈。”
曹子格接过电话。
“子格啊，给你打电话是提醒一下，最近‘歌手之夜’的人可能会联系你。”
老妈唐秀兰的声音传来，“今年‘歌手之夜’海选改推荐制了，这一次，可是你们俞成浩学长比较关注你，节目组才给你发的资格卡。所以，要好好表现，也不要期待什么好成绩，就多跟着老师们学习，多锻炼锻炼，知道吗？”
曹子格有些发愣：“‘歌手之夜’节目组的事，你怎么知道？”
“今年戏曲协会和歌手之夜有合作，也是想要扩大戏曲的影响，所以你老妈我就被派了过去，现在也算是内部人员了。”
唐秀兰说道，“不过，就算是内部人员，也不能给你太多帮助。我今天和你们俞成浩学长聊了一下，他也比较看好你，盲选上，他会指点你一下，然后选歌方面，我也会找专业的老师帮你看的，但是别人提携是别人提携，有没有那份能耐，还是要靠你自己。”
听老妈这语气，已经把自己给安排得妥妥的。
曹子格有些无奈地说道：“妈，其实这次我不准备参加歌手之夜比赛了。”
“不参加了？”
唐秀兰有些疑惑，“为什么？”
曹子格点头：“嗯，我感觉自己乐器啊，乐感之类的基础不是很扎实，就想跟着师父好好学学，以后有机会了再参加吧。”
“师父？什么师父？”
“我最近拜了个师父，是音乐大神，现在在跟着他学吉他。”
“这样啊，那行吧……你现在能有这个觉悟，不错。唱歌和唱戏一样，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有积累才能爆发，谁也逃不过这个理。”
唐秀兰在电话里说道，“不参加也好，我以前就觉得你锋芒太重，有些飘着，确实是需要沉淀沉淀，这是好事。不过，之后了要是人家节目组的老师给你打电话，你拒绝的时候，语气要客气点知道不知道？”
“妈，我刚才接了个电话，他好像说自己是歌手之夜节目组的，我以为是什么诈骗电话，就直接给……挂了。”
“什么？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糙糙的！”
“我也是刚知道现在改推荐制了，我以为是有人冒充的……”
“行吧，那之后了人家再给你打电话，你要给人家好好道个歉，再说你有事情耽搁不能参加了。”
“知道了妈。”
“行了，那挂了。”
“嗯。”
……
家里练声室。
挂了电话，唐秀兰看着手机：“这臭小子，现在竟然有这么大觉悟了？但愿不是三天的耐性吧。”
她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在一边，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站好个身段，手势一捏，唱了起来：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练了半个小时，唐秀兰停下来休息。
出了练声室，她去客厅倒了杯水，看到丈夫曹大龙正腆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随即说道：“老公啊，你家子格说，他不准备参加今年的歌手之夜了。还说是拜了个什么大神师父，要好好练吉他。倒是觉悟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天的热度……”
说着说着，抬头发现丈夫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老公，你有没有听我说呀？”
唐秀兰瞪着他。
“啊？哦。”
曹大龙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子格说他不参加今年的歌手之夜了。”
“不参加了？不参加就不参加吧。”
曹大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肉，扬了扬眉毛，又继续低头看手机屏幕。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连我给你说话都没听见？”
唐秀兰走过来。
“嗯……一个音乐课。”曹大龙头也不抬地说道。
“音乐课？”
唐秀兰看着自己这个当年东北大街烧烤店出身，平时带没点品味的大金链，哆瑞咪都不知道的丈夫，一乐，“就你还能看懂音乐课？来我看看，是啥音乐课，能让你看得这么入迷？”
随即，身子一扭，坐到自己老公旁边。
曹大龙把手机微微侧过来。
只见视频上，一个青年正坐在烧烤炉前，一边烧烤，一边说着话。
“哈哈，啥音乐课啊，你这是在回忆当年吧？”
唐秀兰笑着，想起来，当年在东北第一次碰到自己丈夫的情形。
光头，背心卷到胸前，一边烤着串，一边和旁边的哥们侃大山，一口一个“俺们这嘎达”。
“什么回忆当年！”
曹大龙撇了她一眼，“你听听人家小伙讲的，真挺有趣的，还长知识。”
唐秀兰细细听着。
她是学戏曲出身，对于音乐也算是有点了解。听视频里青年说的内容，似乎是在讲西方音乐史。
听着听着，她就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没半点艺术细胞的丈夫，会听得这么认真了。
一是这青年讲得语气和声调非常有趣，有点像是说脱口秀一样。二是他不光是讲音乐，而且还是连带着民俗，历史之类的一起讲，一些段子和故事，也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别说是曹大龙了，她自己看了这小小的一段，都被吸引住了。
“讲得不错呀！”
唐秀兰眼睛微微一亮，“竟然能把西方音乐史讲得这么有趣？哪天请他用这方法给大家讲讲戏剧，宣传宣传咱们国粹。”
“那是没机会了。你们那戏，就算是说出花来，现在也没人爱看了。”
曹大龙保持一贯的打击风格。
“去，你懂什么！”
唐秀兰白了他一眼，“那是国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只是太追求娱乐化的东西了，沉不下心。”
“那不就得了。”
曹大龙说道，“不过也是，你也看看人家小伙这讲的，最近网上很火，大家都爱看。你让你们协会学学人家，要搞搞这样的。”
唐秀兰点点头。
这些年流行文化崛起，戏曲没落，老一辈人老了，年轻人没多少人有心思学这个，最主要的是，没人看。
眼睁睁地看着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粹，一点点就这么要消失了，也是让人心酸。
大家都在找挽救戏曲的方法。
而像这青年用脱口秀的方式讲音乐史一样，用更受欢迎的方式把戏曲传承下去，目前来看，或许是最好的出路。
这一次国家戏曲协会和“歌手之夜”合作，就是想要从这个国内最受大众欢迎的顶尖音乐赛事上面，找到一些音乐和戏曲契合的地方。
都是唱，戏曲演员的唱功一个顶一个好，为什么就不能有机会站上这样的舞台呢？同样是曲，为什么歌曲就比戏曲更受年轻人欢迎呢？
这也是这些年，国内的戏曲人思考的一个问题。
唐秀兰靠在沙发上，和丈夫一起看起了这个有趣的烧烤青年讲音乐的视频。
“诶，老公，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子格？”
唐秀兰忽然用手指了指刚才从镜头走过去的一个身影。
“对呀，我也感觉好像！”
曹大龙往后面回退了一下，看着定格在画面上的身影。
细细一瞧，这可不就是自家那宝贝儿子曹子格！
“子格怎么也在这啊？”
唐秀兰有些疑惑。
“等等我翻翻，我记得好像说，这个烧烤店就在魔音学校的外面……”
曹大龙把视频退出去，显示这个直播间的几十个回放视频。后面几个题目都是“宝儿老板讲音乐”，前面有几期，是“宝儿老板教小学弟学吉他”。
点开其中一个，刚进去，就看到之前那个讲音乐的青年，正冷冷地对自己正弹吉他的宝贝儿子说：
“停！重来！”
第九十八章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这样
手机屏幕上。
曹子格不断地在弹一组音，旁边坐着的烧烤青年则是不断地让他重来，重弹，语气严苛。
一直到一两个小时之后，曹子格已经是满头汗水了，但是对方还依旧是冷漠地让他不断地重复，甚至看都不看他已经手臂都在颤抖了。
“这怎么回事！？”
曹大龙猛地坐起来，看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老大。
“你细声的……”
唐秀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再看屏幕里面，自己那宝贝儿子满头大汗，脸上带着疲惫痛苦的表情，也是一阵心疼。
这从小到大宠着的儿子，家务活都舍不得让他干，哪见过他受这样的苦啊！
“我给子格打电话！”
曹大龙退出视频，就要拨号。
唐秀兰拦住他：“你先等等……”
“干哈！”
“你儿子那脾气你不知道？跟你一样倔，你这么打过去问他有什么用，说不定还得吵起来！”
“那你要怎么办？这成什么了？这是体罚！”
“什么体罚！你先冷静一下！”
唐秀兰瞪着他，说道，“人家还能逼迫你儿子练不成？刚才子格给我打电话，说他最近拜了个师父，学吉他，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吧。看子格的语气，倒像是自己想要学……”
“学吉他找专业的老师啊，找这么个卖烧烤的学什么玩意？”
“怎么，你还看不起人卖烧烤的？你刚才还说人家音乐讲得好，说不定真的是吉他高手。”
“那高手也不能这样啊，这么累，还不得把人练废了！”
“你懂个什么，当年我们老师就是这么要求我们的，不管男女，都这样。”
“不是一个年代了……”
“行了行了，我们不要吵了。我直接打电话问问钱老师吧，他应该知道情况。”
“现在这么晚了，给人家打电话也不方便。我们明天早上直接飞魔都看看吧。”
“行吧，那随你。”
……
第二天十二点，钱锋监考完。
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曹大龙和唐秀兰。
“曹先生，唐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钱锋打开办公室门，“先进办公室说。”
两个人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唐秀兰开口说道：“钱老师，我听说子格最近拜个了师父？”
钱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这件事子格没跟你们说吗？”
“没有。”
“是这样的，子格的吉他基础不是很好，所以最近每天都在跟一个魔音毕业的学长在学吉他。”钱锋说道。
“魔音毕业的？就是那个卖烧烤的？”曹大龙问。
“嗯，他叫林宝，是魔音13届的学生。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网上流传的讲音乐课的视频，就是他讲的。”钱锋说道。
曹大龙和唐秀兰点点头。
“这个林宝同学在吉他上面的天赋也很高，就算是业内顶尖的老师都非常认同，所以，子格才想着跟着他学吉他。”
钱锋说道。
唐秀兰犹豫了一下，问道：“钱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个林宝是13届的毕业生，他的吉他指导能力真的就有这么好？我也不是不相信钱老师你的话，只是，这个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她自己是戏曲出身的，也练过一些古典乐器，自然知道乐器这种东西完全就是靠时间积累的东西。
曹子格的吉他是从小开始练的，但是他那把式能耐，自己也知道，别看练得时间长，但是飘得很，拿到专业的地方就上不了台面了。
而这个林宝，也就25岁，就算是在乐器学习上再有天赋，没有积累和感悟，怎么能比得上几十年的老师傅的教导水平？
曹大龙也是点点头：“其实我们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看子格他自己反正现在有心思想学，是不是可以花钱请国内最好的吉他师父，有经验，就更好一些？魔音不有很多老师在吉他上的造诣就很高吗？”
钱锋一笑，说道：“曹先生，唐老师，我这么给你们说吧，至少国内，如果这个林宝都没资格教子格吉他，那么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教他了。”
曹大龙和唐秀兰都是瞪着眼睛：“这……怎么可能？”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杨奕老师说的。”
钱锋看着唐秀兰，“唐老师，你应该听说过杨奕老师吧，他虽然现在很少在外面活动了，但是他在吉他上的造诣，在国内都是顶尖的。也是他亲口说的，这个林宝的吉他水平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完全有能力指导子格。”
“杨奕老师说的……”
唐秀兰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可是既然这个林宝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对于魔音往届比较有成就的毕业生，她基本上也都了解。
这近几年里面，俞成浩是成就最高的。
也没听说有吉他界有这么一个魔音出来的学生啊？
钱锋的语气中带着幽幽的色彩：“我要说，他在大学里非常普通，流行音乐专业课都挂科了，你恐怕更加不相信了吧？”
“啊？”
两个人一愣。
钱锋笑着：“唐老师，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这样。”
唐秀兰有些沉默。
既然钱锋已经这样说了，肯定也不会骗自己。而且，就昨晚上自己看那个音乐课里面讲的内容，这个叫林宝的毕业生，确实是在音乐史上有很深的研究。
另外，自己昨晚上也细细看了一下自己儿子在那里练吉他的视频，不断地重复练一个动作，其实也是一种非常非常有用的练习。台下十年功，当年的自己，一个身段的站立，一个手指的动作，一句念白唱腔，都不知道重复苦练了多长时间。
钱锋看着眼前的两人，又说道：“而且，以子格的天赋，一般的老师他也看不上。他既然能甘心跟着好好练吉他，自然他自己也是心服口服的。”
唐秀兰点点头：“行，那谢谢钱老师了。”
“客气。唐老师，曹先生，你们就放心吧，子格现在状态很好的。”
“那个……钱老师，我还想问一下，就是这么拼命的练着，不会练废了吧？”
曹大龙还是有些犹豫着问道。
钱锋一笑：“我也看过子格在那边练吉他的情况，确实有些辛苦，但是学乐器就是这样，唐老师是学戏曲出身，她最清楚这个道理。子格他自己能承受，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唐秀兰和曹大龙点点头。
……
烧烤店。
一大早，林宝和元锦鲤，孟琪两个妹子开始忙碌着搞烧烤食材，一直搞到了中午，才堪堪搞完。
快一点，于沁和韩一一过来换班。
“我刚才路过那边，看到那边千纸鹤好像关店了？”
于沁走进来，有些疑惑地说道。
“嗯，沁姐你没有看网上的新闻吗？”
元锦鲤说道，“网上有人爆料，他们以非常低的价格，强行买那些参加他们歌曲比赛的歌。那首《千纸鹤》，听说就只给了林大那个学生一万块，所以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
“其实往年都是这样，第一名一万块。只不过以前质量都不高，这次突然就出了这么一首精品好歌。”
孟琪说道，“不过他们是活该，谁让他们之前在网上推波助澜，黑宝儿老板。”
其他几个妹子也是点点头。
“请问，哪位是林宝同学？”
一个泠泠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家都是扭头，看到一男一女两人站在门口往店里望。
男的有些胖，寸头，带着大金链，穿着皮衣，充满了粗犷之风。
女的身段却是苗条，虽然也有四十多岁，但是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穿在身上，整个人温文端庄，气质非常好。
虽然两个人气质完全不搭，但是看他们站在一起，似乎是夫妻。
林宝见是找自己的，站起来说道：“我就是。”
第九十九章 林宝同学，你平时听戏吗？
“又结了一门！还剩下下周两门，考完就可以回家了！”
早上的一门结业课考完，曹子格和同宿舍的哥们一起回到宿舍。
“今年有林宝师兄的课，感觉最近几门理论课考得都挺轻松。”
“确实……不过就是难受，今年没机会参加‘歌手之夜’了。”
“照这样子，还是推荐制的话，怕是以后也没啥机会了！”
“听说林大那个写那首《千纸鹤》的学生，也拿到了盲选资格卡。”
“啧啧，羡慕了……诶，子格，这一次你真的不打算参加了？”
宿舍的几个扭头看过来。
曹子格点点头，有些无奈：“以后有机会了吧……”
“哎，真的是，有的人想参加参加不了，有的人能参加不参加，难受……”
邻宿舍的霸哥听到这，表示心里苦。
曹子格笑了笑，拿出手机，忽然发现老妈给自己发了条消息：“我和你爸来你学校了。”
他有些一愣，好好的怎么从老家跑过来了。
随即回了个消息：“刚才考试，没开手机。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过了会，唐秀兰回了消息：“在你们学校门口这个宝儿烧烤店这里，你过来吧。”
看到这，曹子格脸色一变。
自己爸妈这是去找自己师父麻烦了？
他之所以最近没有把自己学吉他的详细情况告诉父母，就是怕他们对自己在师父那里学吉他有什么误会。
尤其是自己老爸那脾气，翻起脸来，连自己兄弟都上手干架。要是他在不了解具体情况下，过去找自己师父，发生了什么冲突，那可就不妙了。
曹子格想到这，忙是转身，冲下宿舍楼，往学校外面跑去。
一路狂奔到小吃街，冲到烧烤店门前，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顿时一愣。
“小伙子我给你说啊，烧烤这门手艺，一是看材料，食材、炭火、调料，每样都不能含糊。二是看火候，肉烤得嫩不嫩，看你手翻得勤不勤。当然，最关键的是，要用心。”
只见自己老爸坐在烧烤炉前，点着烟，一边烤着串，一边和旁边坐着的林宝聊着，“用心烤出来的串，才是好串。当年，在俺们东北那嘎达，我……嗯，这牛肉，顶级和牛肉吧？”
曹大龙自己烤完，吸溜吸溜自己把一串给撸完了，砸吧着嘴：“小伙子，有前途，这么好的和牛肉当年你叔我都不敢用。还有这香料，一个字，纯！来，你尝一串看看叔这手艺。”
林宝接过一串，咬了口，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太厉害了，肉嫩，调料也刚好！”
曹大龙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好些年没烤了，手早生了，已经比不上当年了！”
旁边，唐秀兰和店里的于沁几个妹子坐在旁边，看着烧烤炉前的两个人在那里交流着手艺，都是直乐。
“子格，你来了。”
唐秀兰看到自己儿子跑过来。
“爸，妈，师父……”
曹子格走过来，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有些懵。
不是过来找事的吗，这怎么还撸上串，交流起手艺来了？
“子格，你来。”
曹大龙看到他，一招手，“一直给你说，你爸当年在东北烧烤手艺排的上一流，你还不相信。今天正好，借着你这个师兄的烧烤炉，让你见识见识。你来你来，坐边上。”
曹大龙拉了个椅子，拍了拍，示意曹子格坐。
旁边的唐秀兰则是站起来，笑着对林宝说道：“林宝同学，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请教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当然，没问题。”
林宝点点头，忙是站起来，和唐秀兰进了店里面。
坐下后，唐秀兰笑着说道：“林宝同学，介绍一下，其实我是一名戏曲演员，目前在国家戏曲协会工作。”
“您是戏曲演员？”
林宝有些惊讶。
没想到，曹子格的母亲竟然是一位戏曲演员。
戏曲演员，在行为举止，坐立身段上的训练，甚至是比那些空姐主持人都要严苛。经年累月的台上表演，台下磨炼，无论是内心的修行还是身体的修行，都是远远超于常人的。
也怪不知道，之前第一眼看到唐秀兰，店里的大家就被她的一行一坐的气质吸引住了。
这种气质，真的就是那种从内到外的高贵。
唐秀兰笑着点头：“我看了你在网上的音乐课，说实话，非常棒。
像你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音乐积累和素养，是非常难得的。而且，你能够把音乐史，历史风俗，以及现在比较流行的脱口秀这样的艺术形式结合起来，让观众爱看，就更难得的。
子格他爸，就一个从小都没上过音乐课，平时连歌都很少听的人，现在每天看你直播的那些视频，都看得很入迷。
这真的是非常了不得的。”
林宝也是笑着：“谢谢唐老师的肯定。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心得和学过的东西讲给大家。老师你在艺术方面的修养和积累肯定比我高很多，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能帮我指出来。”
“你太谦虚了，至少在你讲的这门音乐课程上，你是我的老师。”
唐秀兰看着林宝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也还是看有机会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唐老师，请教可不敢当。”
林宝忙是说道。
“那我就直接说了。”
唐秀兰轻轻一笑，“林宝同学，你平时会听戏吗？”
林宝脸一红：“小时候在村里，倒是经常和爷爷去听过一些台戏。现在基本上没听过了……”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听呢？”
唐秀兰追问，“或者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不是很接受戏曲这样的形式？”
林宝想了想：“这个我自己感觉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内容上，形式上等等，不是现在年轻人接受的方向。”
“你能详细说说吗？”
“一是内容上吧，戏曲里面有一些折子，故事，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很接受。二是，在形式上，戏曲的调子有很多缺少节奏或者节奏太慢，这个其实就是戏曲，还有一些民歌不受大众欢迎的地方。第三，其实还是有一点，大家听不懂。”
林宝说道。
唐秀兰微微点头。
其实这也是这些年大家讨论发现出的一些问题，戏曲故事，来自于历史，老故事，很多，甚至已经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价值标准和审美观。相比于有些创新的相声，说书，以及更受欢迎的脱口秀里面的内容，戏曲内容上，确实是老旧了很多。
调子上，也确实是戏曲和歌曲最大的一个区别了。虽然像是京剧，里面也有一些快板，跺板，流水板一样的快节奏唱法，但是总体来看，还是不受年轻人的欢迎。
听不懂，这也没办法，戏曲有自己特定的唱词。
唐秀兰想了一会，继续道：“那你觉得，在现在这样的文化环境下，戏曲艺术有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这个其实才是她今天过来想要向林宝问的问题。
看过了林宝的音乐课，除了有趣，也很明显能够看出来，他在艺术的思考上面，其实是有独特的看法和想法的。枯燥的古典音乐史，都可以讲得这么生动有趣。唐秀兰就想着，能不能看看他对于戏曲这个方向，有没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突破的话，想办法和歌曲，诗文，脱口秀，影视剧这些新形式，新内容结合！”
这里林宝的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唐老师，其实戏曲单就它的唱腔，包括脸谱，行头，这些前辈们一直传承下来的东西，并没有过时。它们就像是我们的一些传统文化一样，依然会受到年轻人的喜欢，而且，具有很强的文化认同感。其实最主要还是一些唱法和唱词上有些落后了。”
唐秀兰微微倾着身子，耐心听着。
“戏曲里面，唱腔独特，特别是一些调子，加上足够的节奏韵律，能够给歌曲里面带入很丰富的唱法。这种比较新奇的唱法，一定是可以被观众接受的。”
林宝说道。
其实说唱，就是一个例子。
把节奏摆在中心不变，唱法上，往下走到正常说话，成了说唱，往上走到戏曲唱腔，一定可以有独特的体验。
这都是有很好挖掘的地方。
关键，还是韵律节奏。
戏曲上也有一些本身的独特韵味，但是这些韵味，少了节奏感，所以年轻人的接受度，就有些弱了。
林宝继续说着：“还有戏曲脸谱和行头，其实也完全可以和影视剧周边这些结合起来。你看看现在好莱坞的那些超级英雄周边，就非常受大家欢迎。所以，这个方向是可以从主流影视剧文化上，带起来我们自己的传统。”
唐秀兰点点头。
“这两点，其实算是戏曲的出圈动作。”
林宝说道，“戏曲自己本身传承和传播上，其实也还是需要更好的文化渗透和渲染。
我给你举个例子，现在在年轻人中渐渐流行起来的一种二次元文化，其实它并不能算是大众主流的文化，只是在它那个圈子里面，受到了那部分观众的追捧。
二次元的文化，本身也是通过一些日本动画，游戏的文化输入和文化渗透的方式，建立起自己的圈子的。
我们自己的戏曲传统，其实也可是参考这个过程。
所以，戏曲目前来看，也是需要结合前面我们说的出圈动作，然后通过从小培养，传统文化课程，影视剧，动漫，游戏等等方式熏陶和感染，帮助建立一些圈子化的受众群体。”
第一百章 这是大师之言！
唐秀兰静静地听着林宝讲的内容。
基本上，在林宝的观点里面，一是出圈，和其他艺术形式结合。二是建造自己的固定文化圈。
其实，作为一个戏曲人，她自己其实是比较认同第二点的。
建造自己固定的文化圈。
目前来看，除非是戏曲这种形式有大变革，那么，戏曲想要再重现几十年以前那种万人空巷的声势，是绝对不可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建造自己的文化圈。
实际上，不光是戏曲，包括现代诗，传统文学，传统技艺，这些年来，也都是这样，圈在自己那一方天地。
而这其中，重点是新鲜血液的增加，以及新观众的增加。
特别是后者。
也就又绕回去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需要让观众接受，但是现在的观众，特别是年轻观众，对于戏曲内容和形式，很大程度上是不接受的。
那就只有像是林宝说的，从内容和形式上改变，甚至是和现在的流行艺术结合。
但是，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戏曲还是戏曲吗？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就变质了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改一下就改一下呗。但是对于她们这些传承者来说，那就意味着对于传承的背叛，丢失了戏曲的真正内容和精彩之处。
这也是目前，戏曲界里基本上大多数的人统一的看法。
想要变，但是又不舍得丢。
也是不能丢啊！
丢了就失去了本质！
……
看着唐秀兰，林宝也大致知道她的想法。
实际上，艺术传承就是这样。
更何况，是这种带着民族记忆和民族骄傲的东西。
国内的戏曲人，严防死守着戏曲的阵地，不接受，不认同改编，虽然不至于说是故步自封，但是也一定程度上，掐灭了很多宣传的机会。
“唐老师，我再给你举一个例子吧。”
林宝想了想，说道，“相声在几年前，也基本上和戏曲一样，甚至比戏曲的境地还要惨。国内说相声的，所有人拉到一起，甚至都能够往上数一两辈到同一个传承先生那里。
但是为什么这些年，在国内的喜剧圈里面，相声的地位渐渐起来了。它是古老传承的艺术吧，但是它却能够受到很多年轻人，甚至是女生的疯狂欢迎，不亚于追星。
为什么？
因为它从内容上更新了，以前上台就有老贯口和报菜名，已经变成了年轻人玩味的段子。相声内容上，也是不断地和流行元素结合，口味上更加能够让年轻人接受。
现在，几十年前的那些相声前辈们，在台上说的那些内容，遵守的那些规则，很多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你能说，现在的相声不是相声了吗？”
唐秀兰听到这，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变化。
林宝继续说道：“其实分析一下，老相声和新一代的相声之间，有什么异同。异的，是内容，段子。同的是什么，是相声的本质，幽默。只要抓住幽默，那么相声的质就不会变。
戏曲也是一样，老祖宗传下来的，戏曲唱腔，戏曲行头，这些其实不过时，甚至可以说是经典，独一份的。只不过在内容上，需要更新，也需要结合流行元素。”
……
听着林宝的话，虽然唐秀兰一直保有的那种固执的戏曲立场并没有变，但是内心，其实对于戏曲出圈这种行为，稍稍得有了那么一些思考。
她也知道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
自己是站在戏曲者的角度看问题，但是林宝，是从艺术传承这件事情本身上看问题。
而其实很多时候，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得更清楚。
一直聊了三十多分钟，唐秀兰看到不断地有顾客过来烧烤摊这边，也适时结束了谈话。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走到了门口，林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唐老师，戏曲，讲究的无非是八个字，‘无声不歌，无动不舞’。它是精致的艺术，也是非常值得传承的艺术，但是……”
正走着的唐秀兰，听到他这一句话，脚步忽然一顿，停了下来。
她并没有细听林宝后面的话，但是脑中，却是不断地回响着前面他提到的那八个字。
“无声不歌，无动不舞！”
她自己，十几岁开始学戏曲，上台三十多年，对于戏曲唱念坐打，一声一动，知道得最清楚。
所以，林宝这不经意地说出的八个字，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内心。
无声不歌，无动不舞！
凡有一点声音，就得有歌唱的韵味；凡有一点动作，就得有舞蹈的意义！
同时也是，没有一声响动不是曼妙的歌声，没有一次轻微的动静不是优美的舞蹈！
一句话，八个字，一下子就把整个戏曲之韵味概括在内！
唐秀兰有些惊讶地看着旁边站着的这个青年，一下子肃然起敬了起来。
刚开始，她听林宝说，自己只是小时候听过一些台戏，因此也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却没想到，这个青年，在戏曲上面的理解，竟然已经这么深厚了！
唐秀兰的老师，一位已经过世的老戏曲家，曾经将自己一生的戏曲人生，总结了一句在行当内堪称经典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如这一句“无声不歌，无动不舞”。
这是需要怎样的戏曲艺术上的洞察和理解啊？
想到这，唐秀兰忽然立定，用了戏曲里的一个手势，朝着林宝拱了一拱。
林宝被她这突然的一个动作搞得有些发懵：“唐老师，你这是……”
“无声不歌，无动不舞。林宝同学，你这句话，道尽了戏曲的精髓，是大师之言。就凭这一句话，我就该向你鞠上一躬。”唐秀兰认真说道。
林宝忙是说道：“我就是自己瞎说，哪是什么大师。唐老师你才应该是我尊敬和学习的前辈！”
说实话，虽然有着顶尖的文娱能力，但是通过这段时间和其他的人的接触，林宝自己渐渐是对真正的艺术涵养有了更深的认识。
钱老师，陶老师，肖老师，还有眼前的唐秀兰，他们虽然或许在知识和认识上，比不上他这个开挂的，但是他们对于教育，对于艺术的尊重，却是值得他学习的。
尤其是老一辈的艺术家，还有国内一些传统技艺的传承者们，虽然并不像现在那些流行文化受人关注，但是他们却真的是以一种对待文化，对待传承的认真态度来做事。
这种认真，也体现在他们的涵养和举止之中。
通过这些艺术的熏陶，一个人的涵养，真的可以达到这样的地步。
这也是林宝自己讲音乐的目的所在。
……
离开小吃街，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
曹大龙扭头看着唐秀兰：“看你和那小子聊得挺不错的，想来这一趟收获不错？”
唐秀兰点点头：“嗯，他确实是对于艺术内容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不过更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对于戏曲的一些见解，甚至连我都感觉不及！”
曹大龙也是有些意外：“这么夸张的吗？一个25岁的青年，竟然连你这个戏曲协会副会长都对他这样评价？”
“毫不为过！”
唐秀兰说道，“虽然没见过他表演，但是那种对于戏曲艺术精辟的认识，绝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之前听钱老师说，他在音乐上的造诣，连杨奕老师都有所关注。现在看来，他在戏曲上的造诣，怕也是不俗！要不是时间不合适，我都想着再多和他聊聊！”
“呵，音乐上厉害，戏曲上也厉害，这小子，是开挂的吧？”
曹大龙忽然啧着嘴，开玩笑。
“可能就像是钱老师说的，他天生就在这方面异于常人吧。”
唐秀兰说道，“子格跟着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学到东西。我觉得子格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宁愿放弃参加‘歌手之夜’的机会，专心跟着他学习吉他。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机遇！”
曹大龙点点头。
第一百零一章 看着两个大款在那里分钱，酸了
烧烤店。
“小学弟，你爸你妈是怎么认识的啊？”
曹大龙和唐秀兰一走，几个有些八卦的妹子就凑到曹子格跟前。
主要是，两个人的气质相差太大了，要是走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是夫妻。
大家也都是好奇了好一会子，终于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看着她们，曹子格也是有些无奈笑着：“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老爸。他说，当年，我妈跟着剧团去东北演出，就在他开的烧烤店的门口搭的台子。然后演出开始后，我爸在门口烤串，实在是听不懂，听得有些烦，然后随口说了一句，唱得什么玩意？”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这句话被我妈听到了。我妈唱完戏之后，就追着他，一直问，大致意思就是问他，哪不好了。我爸也是无奈，被追得实在是没办法，就道歉，请她吃了一顿烧烤。然后，他们那就在一起了。”
“啊？”
听到这，大家都是一愣。
然后就都哈哈笑了起来。
就连林宝也是一乐。
原来，这中间竟然有这么一段有趣的故事。
说来也真的是，因为一句话，两个原本天上地下不相干的人，走到了一块，这怕就是缘分吧！
……
“啊！”
原本坐着的韩一一忽然猛地站起来。
“怎么了？”
大家忙是看过去。
只见小姑娘捧着手机，站在那里，直盯盯地看着大家，然后又看向正烤着串的林宝。
林宝听到声音，也是抬头看去，看到小姑娘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韩一一还是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睁着，一动不动。
“魔怔了吧？”
于沁从旁边走过来，用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张开小嘴说道：“我签S约了。”
“什么？”
“我签S约了！”
小姑娘冲到林宝跟前，把自己手机上的信息摆在林宝面前，“宝儿老板，我的直播间，签S约了！”
“慢点慢点。”
林宝忙是用手臂一挡，真害怕这小姑娘一个激动给磕着了，他看到韩一一的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合同的页面，是和猫爪的签约合同。
“恭喜啊一一！”
于沁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搂着韩一一的肩膀。
其他人也忽然明白过来，应该是韩一一的直播间的签约协议升级了。
上一次直播间签约的时候，大家也大致了解了一下，猫爪给了韩一一B级合约，每年的签约费50万。并且还有一个约定，半年内，人气达到了500万，会给她升级合约。
经过了之前的那场网络上的风波，现在直播间里的人气，基本上就是稳定在500万以上，不到600万的水平，达到了她和猫爪之间的合约。
“对了一一，猫爪给你的S级合约的签约费是多少？”
曹子格忽然问道。
“两千万。”
“多少？”
其他人都是一愣。
“合同上说的，签约费两千万。”
“两……千万？”
不说其他人了，就算是曹子格也是有些咋舌。
他大约也知道一点直播平台的签约费用的情况，两千万签约费的S级合约，已经基本上达到了这个圈子里面的最尖端的那一小撮人的位置了。
直播间才不到五百多万的人气，猫爪就给了S级合约。虽然，可能这个S约肯定不是一直这样，后期猫爪还是会继续评估价值。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足以体现猫爪对于师父这个直播间的重视。
但是一想，其实也是合理。
无论是有肖老师这个上京大学的老教授的背书，还是直播间内容的受众范围，这个直播间的潜力，都是非常大的。
其他人听到S级签约的签约费，也都是大吃一惊。
“两千万啊……一个月折合下来，一百多万的工资？”
于沁也是瞪着眼睛看着韩一一，“丫头，你这还没毕业，就比一些公司老总挣得都多了！”
“是呀，是呀！”
元锦鲤几个萌妹子也是一脸羡慕。
韩一一扭头看向林宝，说道：“其实，猫爪给的这个合约，其实是给宝儿老板的。宝儿老板，以后这个直播间就给你吧，我之后了把直播间权限和名字都改了。然后合同你看你和猫爪他们……”
林宝说道：“没事没事，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韩一一却是摇摇头：“大家在直播间看的都是你的课，和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拿到一半的打赏费用，都是占了你的光。”
“你怎么没有用？”
林宝看着小姑娘，笑着说，“大家也都在直播间看你啊。而且，我自己平时也没空打理直播间的事情，包括收集问题，都是需要你帮忙。要是你不管了，我这一天还要烧烤，不得累死！”
韩一一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那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工作……”
林宝想了想，说道：“其实还有一点，猫爪的合约里面，应该会有一部分公司方面的签约宣传权益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你就还是替我签这个合约吧，也算帮我减轻烦恼。”
“签是可以，不过，这个签约费用和打赏费用，我不能拿。”
韩一一坚持说道，“要不你就按照正常的员工标准，给我开工资好了。”
“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林宝笑着看着这个实诚的小姑娘，想了下，说道，“那这样吧，我们把之前的比例调一下吧，干脆就九一分吧，你看怎么样？”
“九一，还是太多了宝儿老板……”
韩一一说道。
就算是十分之一，那她每年光签约费就能分到200万，更不要说打赏的费用了。
和她现在每天的工作量，差太多了。
“行了，就这样吧！你别以为以后你会很轻松，猫爪给你这么大的合约，你以为就光让你每天直播这么简单？”
林宝说道。
韩一一点点头：“那行吧，那我之后了，找法学系的学长，给我们搞一份合约吧。宝儿老板，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说……”
林宝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都可以，你之后搞好了，过来找我就行。”
“嗯。谢谢宝儿老板！”
小姑娘的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旁边，于沁啧了啧嘴：“哎，你说人家两个大款在这里分钱，我们在这看得这么起劲干什么？”
元锦鲤也是说道：“反正我是酸了。”
“请客吧！”
“那肯定，我们要吃大餐！”
韩一一笑着：“好，我请大家吃大餐！”
“我请大家吧。”
旁边坐着的林宝说道，“正好，现在学校也快放假了，我准备下周了就关店，正好这周末了大家一起去吃一顿饭。”
“宝儿老板，下周就要关店吗？”
于沁问道。
林宝点点头，以往，他基本上都是快到年关的时候，等到学校里面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才关店回家。不过今年，他也想要早点回家：“大家也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把考试过了，收拾一下，回家过年！”
“好！”
……
魔音校园。
俞成浩再一次踏入母校，心中还是生发几多感慨的。
犹还记得，多年之前的自己，第一次迈入大学校园的懵懂。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已经在音乐界闯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头，但是踏进母校，心中总还是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的暖意流转。
“小刘，你在下面稍等一下吧，我上楼找钱老师聊一会。”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俞成浩对自己的女助理说道。
“好的，浩哥。”
年轻漂亮的女助理乖巧地点点头。
待他上楼，把车门一关，开始在里面对着这段时间的行程表。
嗒嗒嗒！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钱锋那低沉的熟悉的声音：“进来。”
俞成浩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面几乎没有变的布局，一头白发的恩师就还是坐在那个办公桌后面的位置，一瞬间，仿佛时空变换，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钱老师。”
钱锋抬起头，也是一脸惊讶，起身：“成浩？来来来，进来。你怎么来学校了？”
他往俞成浩身后望去。
“钱老师，我这次是自己过来了，没和学校联系。”
俞成浩笑着说道。
“那好，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钱老师，不必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师生见面，也是有很多话题要谈。
“最近，‘歌手之夜’的节目组在魔都这边有些宣传的安排，我跟着过来，就顺便来看看老师。”俞成浩说道。
钱锋点点头：“嗯，很不错。你今年刚过三十吧，就拿到了‘歌手之夜’导师的资格，已经非常不错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今年另一位老师有事情，我才被临时顶了上去，资历太浅，也是非常惶恐啊！”
俞成浩说道，“所以今天过来，就想要钱老师给我指点一下。”
“你们现在都是走出去，有成就的人了，又不是学生了，我还能给你们指点什么。”
钱锋笑着。
“钱老师，就算是走出魔音，我永远都还是你的学生。”
俞成浩认真说道。
钱锋看着他，顿了顿，说道：“其他的，我也不多说。我们魔音走出去的学生，不管是能力大小，位置高低，待人谦逊，是必备的素养。戒骄戒躁，这一次，既是导师，也是学生。”
“是。”
“另外，这一次‘歌手之夜’改变了海选方式，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你自己也是学生选秀走出去的，国内大部分的选秀大赛的情况，你也清楚。这几年的‘歌手之夜’，口碑还是不错的。你既然当了导师，有权决定一个学员的去留，也是一定程度决定他们的命运，所以，公平二字，要牢牢记住。”
“放心吧老师，这一点，我也记下了。”
“嗯。”
钱锋点点头。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临走之前，俞成浩忽然问道：“钱老师，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我托你向杨奕老师问的那把吉他的事，不知道杨奕老师怎么说？”
第一百零二章 宝儿老板的新年计划
“就在这条小吃街上？”
从商务车上下来，墨镜帽子口罩套得严实的俞成浩和老师钱锋往街中间走去。
当年大学的时候，他也很多次和同学过来这边吃饭。如今六七年了，这里的景象依旧如昨。
到了“宝儿烧烤店”门口，让两人意外的是，店门竟然关着。
“今天关店了？”
钱锋拿出手机，想要给林宝发个信息。
“算了钱老师，说不定有事，就不打搅他了。”
俞成浩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场景。
前几天，网上关于自己这个学弟的音乐课闹得动静不小。他自然是和老师一样，挺自己的学弟，而且，他也抽空看了一下林宝的音乐课直播，发现确实是精彩，也怪不知道连上京大学的肖老师都这么强烈推荐。
而看着在网上很火的音乐课，竟然就在这么个熙熙攘攘，充满了烟火气的地方录制，俞成浩倒是对自己这个学弟充满了好奇。
“可惜了，等下我就要回上京，怕是得明年之后了才能有机会见这位学弟了。”
俞成浩摇摇头，然后看着钱锋，“我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他在吉他上的造诣，连杨奕老师都……还把那把吉他送给他了？”
“说实话，其实我刚开始也不相信。”
钱锋说道，“直到我在杨奕老师那里听到那段《爱的罗曼史》，绝对是大师级以上的水准。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去那里听听。”
“为什么我感觉我毕业离开魔音这几年，错过了不少好东西啊？”
俞成浩笑着看着自己的老师，“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在‘歌手之夜’节目组，就推荐过一个名额，结果，竟然被拒绝了。”
钱锋说道：“子格？”
俞成浩点点头：“能让一个大一的音乐生放弃‘歌手之夜’的资格，这位林宝学弟，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
……
并不知道自己曾经仰望的学长和老师，就在自己店门口谈论自己，林宝和店里的一众妹子，还有曹子格，萧雨桐几人一起正在温馨的小店里面，进行年前最后一次聚餐。
“我十二月参加了魔大的研究生考试，得等到过年才能出分。如果明天复试考上了，就继续在魔大读研究生。”
几个人围在一桌，聊着聊着，开始介绍了自己的新年计划，韩一一是第一个。
“哇一一厉害了，猫爪顶级主播，还要上研究生，有颜有钱还有才！”
“哪有，都是沾宝儿老板的光。而且，沁姐比我还厉害呢，她已经申请到了斯坦福的offer，还是全额奖学金！”
韩一一有些崇拜地看着旁边坐着的于沁。
“啊？你考上了斯坦福？”
不光是其他人，就连林宝也是有些惊讶，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过这件事，“你之前怎么没给大家说啊，我们大家还能给你庆祝一下！”
于沁看着大家，却是摇摇头：“其实……我是还没有确定好要不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
大家都是奇怪地看着她，“全额奖学金，又不花钱，又是这么顶尖的大学，为什么不去？”
“到时候再看看吧。”
于沁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见她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大家也都没再继续往下问。
“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师父学吉他了，现在唯师父马首是瞻，什么时候让出师了，我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曹子格笑着说道。
元锦鲤几个萌妹子也都纷纷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想要好好跟着宝儿老板好好进行一下熏陶一样，哈哈，然后等明年了，有漫展的机会去参加一下。”
“那明年漫展，我们大家都去给你们捧场，给你们拍照！”韩一一拍着手说道。
“谢谢。”萌妹子们笑得狠可爱。
接下来是萧雨桐，她看了看大家：“我的话，其实今年已经毕业了，目前来看，估计就是待业在家，啃老。”
“哈哈，学姐你说笑了。你是粉丝团团长哎，在网络上一呼百应，怎么会啃老呢？”
元锦鲤有些好奇地问道，“雨桐学姐，其实我老早就想要问了，你们真的是一起给炸炸买了个星星？”
“嗯。”
萧雨桐解释道，“其实实话说，世界天文学会是不承认给星星命名的，不过大家也都是想要献上一份心意。明年，团里还会赞助一颗同名卫星升空，算是更有意义吧。”
“哇，卫星吗？太厉害了！”
大家都不禁咋舌。
“宝儿老板呢？”
大家又都看向林宝。
“我啊？”
林宝说道，“我的目标，等过年来了买一辆车，上了牌，以后买菜方便点。主要是现在小电驴拉力不行了，感觉电瓶有点亏电严重。”
“啊？”
大家都是愣愣地看着他，等了半天，“就这？没其他的了？”
林宝想了想：“再把烧烤店装修一下吧，烤具桌椅什么的都换新。然后继续把音乐课上好，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想好。”
大家顿时都乐了。
宝儿老板你的新年目标这么简单的吗？
“放心吧，师父，来年了，车，装修，我帮你联系人搞定！”
曹子格笑着说道。
……
一顿饭，大家吃得开开心心的。似乎因为都聚到了宝儿老板这个小小的店里，感觉像是在偌大的魔都里面，有了一个家。
吃完饭，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往大学城的方向走。
“雨桐，上次你在网上帮我，然后又一直帮我运营微博，我一直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林宝看着旁边并肩走着的女孩，说道。
萧雨桐忙是摆摆手：“没事啦师兄，都是小事。”
“看这样子，以后也还是得麻烦你帮我运营微博了。”
林宝想了想，“要不我也给你开工资吧？”
萧雨桐看着他，笑了笑：“不用，师兄，我自己反正每天也会同时运营十几个微博，也不差这一个。不过，我准备过年参加‘歌手之夜’，师兄有机会了，可以帮我指导一下就好了！”
“你要参加歌手之夜？”
林宝一愣。
这妮子不是死宅，从来不参加歌唱比赛吗？
萧雨桐一笑：“其实我是那天听了师兄的那首歌，忽然就感觉想通了很多。就想着反正毕业了，参加一下‘歌手之夜’试试。不过，我最近翻了很多的歌，感觉都不是很符合自己的方向，所以，想让师兄你之后帮我指导一下。”
“那好啊，没问题！”
林宝点点头，想到了那天钱锋给他说的事情。现在正好，人家自愈了，也不需要咱拯救了。
“那谢谢师兄了！”
“没事没事。”
林宝忽然又想到怕是今晚，系统里面的周签任务又要开始了，随即又说道，“对了，上次的小游戏你还记得吗？我那个朋友最近可能又开始测试小游戏了，你要有兴趣，明天尝试一下？”
“好呀！”
萧姑娘自然是非常感兴趣。
……
回到魔音，已经九点了。
路过教学楼下面，萧雨桐看了看上面亮灯的办公室，给导师钱锋发了个消息：“钱老师，你在办公室吗？”
很快钱锋回道：“马上准备走了，有事？”
看到消息，她哒哒哒地冲上了教学楼，敲了敲钱锋的门。
“进来。”
钱锋抬头，看到走进来的萧雨桐，也是一愣，“呦，稀客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宿舍的被窝不暖和了？萧大同学竟然主动到我办公室来了？”
萧雨桐笑嘻嘻地走过来：“钱老师看你说的，咱可是……”
“行了行了，”
钱锋打住她，“有事直接说吧，我还准备回家呢！”
“钱老师，你应该有给‘歌手之夜’节目组推荐盲选学员的权力吧？”
“有倒是有，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钱锋看着她。
萧雨桐嘿嘿一笑：“那个，咱也想参加！”
第一百零三章 我骗起人来连自己都会骗到
进了一月，魔都下了一场小雨，彻底转寒。
小吃街，烧烤店的学生一下子少了很多。
一月的第二个周末，“宝儿烧烤店”关店。
林宝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
与此同时。
横店。
日薄西山，大地上微微腾起了一层雾水，轰炸了一天的战壕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硝烟”的时刻。
“来来来，哥几个搭把手，这最后一个箱子，搬完就下工。”
和两个群演一起把最后一个一百多斤重的道具箱搬到了指定位置，方波艰难地直了直身子，感觉整个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看到群头手里攥着几张钞票朝这边走来，他瞬间就来了精神。
唰唰！
两张票子，一张五十，一张十块递过来。方波感觉悦耳动听，忙是接过去，在群头挥挥手的动作中，道了一声“明哥明天记得我啊”，然后微挺着腰，晃着身子往影视城外走。
下午三个小时的戏，60块。
事后搬箱子，没其他好处，只是为了让群头多看到你几眼。兴许明天他从五菱宏光上一下来，能够从一拥而上的群演中一下子看到你，那至少小半天都不用愁了。
和兜里的一百多块钱放到一起，总共下来，今天大大小小串了四五场，赚到了一百八左右，比往常要多二三十块。
果然是快过年，群演“红利”已经开始显现。
小卖部里一块钱买了两个馒头，提溜着回到自己租的小屋。
洗脸洗手洗脚，身上带味的衣服擦了擦放到窗口透透气，方波拿起桌上半包咸菜，一边咬着馒头，一边从床头拉过一本《戏剧表演技巧入门》。
叮铃铃！
看着看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妈，回到住的地方了，刚回来，吃饭呢。嗯，不回去了，过年工资这么高……等过了年，五六月份的时候……嗯，行，没事，我好着呢，你们也注意身体，小美还没放学吧，行，挂了啊，嗯。”
放下手机，方波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那本淘来的表演书。
作为群演，他还是比较理性上进的。
群演要想出头，要么走武行替身，但是他自己没有功夫底子。
要么，就是熬。
但是死熬不是办法，演得像龙套，那一辈子就是龙套。
要学会理性前进。
自己抽空学点表演，指不定哪天哪一个动作合上了拍，导演看上了，给个一句话的角，那也是角，也是前进一步。
所以，每次抽回老家的空，他都会从废品站，旧书摊上翻一些这方面的书，争取从里面偷点艺。
但是现实却让他有些失望。
床头放着的几本书，从书名到正文，满目的“表演”，他却看不出到底该怎么演。
也是他自己不是科班出身，没有老师指导，自己这么硬啃，自然是完全啃不动。
把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有些失望地又扔到了床上。
依旧无果。
咬完了最后一口馒头，在身上抹了抹，方波躺回到床上，拿出手机，从网络上开始搜索一些好演员的精彩片段观摩。
国内的演员演技，大体上是怎样的，他们这些群演在片场看得一清二楚。
好演员也有不少，老一辈，中青两代，都是出过精品影视剧的。
前年这个时候，《轩辕刀》剧组到横店取景，方波有了一次20米近距离看到大明星傅戈演戏的机会，一下子，就被人家那种演技给征服了。
那认真劲！
那气场！
那水准！
这剧不是精品剧就鬼了！
所以，方波也一直以傅戈作为自己的学习方向。
虽然自己这长相差得太远太远了，但是学学人家演什么像什么总行吧！
网页上搜了一下“傅戈”，百度百科，资讯，视频，图片，下面是一条微博热议：
“傅戈”，最近动态，转发评论：“老师，催更啊！”
“老师？催更？”
方波疑惑地点开分享的链接，里面竟然是一本电子书。
“《演员的自我修养》？”
看这书名和简介，竟然是一本讲表演理论的书？
方波有些意外。
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开看了。
不像是那些高校里的教材那样，这本书开头没有绪论，没有讲影视剧、演员是什么，没有理论，直接以第一人称，开始自叙自己在大学里面上课的事情。
“今天，当我们等待着上导演孔夫的第一课时，我们很兴奋……”
第一句话，就让方波的心微微激动了一下。
为什么之前那些书他看不进去，就是因为里面讲的理论，没有人给他阐述，没有人给他讲解，什么“游戏观”，“基本元素”，“表演与生活”，完全看着就是两眼一抹黑，硬砖头啃不动。
而这本书，如果是以自叙的形式，讲作者在大学课堂上的教学和经历，那就太好了！
这种间接传授，至少比啃硬理论要好很多啊。
他继续往下看。
开头的篇章里面，介绍了不少有名的剧本和名人，方波基本上都没听过几个。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继续往下
整个内容，就完全地生活化，讲述作者从课堂，到生活，一言一行，一听一见，就连关键处的细节，都描述得很清楚。
方波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越看越兴奋，越读越快，然后——
“未完待续，作者正在努力码字中……”
“呃……竟然是一本连载书吗？”
方博看着页面上显示最新一章更新是在今天凌晨，有些意外。
竟然是一本连载的表演理论书？
最关键的是，这一本理论书写的方式，非常新奇，可读性非常强！
里面讲的一些课堂上训练的场景，作者自己在家，体验各式各样的喜剧场景，把自己的想法，心理，都完全地展现了出来。
就算是自己这种没一点基础的人，都能看得懂。
嗯，之前看的一部分讲了什么呢？
方波抬起头，想了想。
一片空白。
原来刚才自己太激动，一下子快速看过去，囫囵吞枣，完全没记住个啥，就感觉一个字，流畅，顺滑。
他又翻到了最开头，继续开始一字一字地读了起来。
这一次，方波渐渐地融进了作者的讲述世界里面，细细地体会着每一处作者的心理和细节描写上的内涵。
一直读到最后一页，思考戛然而止。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戈要在自己的微博上，转发评论：“老师，催更啊！”
……
这一遍读完，方波大致上明白作者要介绍的这种表演方法的意思。
就是借助外物和环境，开始想象，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心里开始骗自己，自己就是要表演的那个人。
等什么时候把自己骗到了，自己都相信自己是那个人了，那就真的到了武侠小说里面的“化境”了。
所谓，我骗起人来连自己都会骗到，我发起疯来真以为自己疯掉了！
方波自然是还远远想象不到这种情景，他能做的，就是按照书里面的说的，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开始学习和训练自己。
“开头展示的第一个场景是什么罗赛来着，想象自己是一个地道的武士，带着包头巾，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盾……”
他从窗户上扯下来自己的外套，绑在腰间，当长褂子。
毛巾裹在脑袋上，从床底摸了一根棍子，脸盆掀起来当盾，想象着自己就是一个非洲大草原上的武士。
方波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管不管用，也不知道到底是演的标准不标准，但是他就是完全按照书里面塑造的情景，在脑袋里面想象着自己的状态。
模仿了有十几分钟，他放下手里的棍子和脸盆，继续往下看，后面作者在课堂上，跟着老师做了一些训练性的动作。什么模仿动物，奇奇怪怪的和木偶人一样的提线动作等等，反正就照着跟着学就是。
然后就是老师阐述表演体系里面的“最高任务”和“贯穿行动”。
这是他最难理解的一部分理论。
方波躺在床上，反复地翻前翻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尝试理解着。
一直到了晚上过十二点，想着早上五点还得爬起来去片场抢活，就小心翼翼地把这本书的链接保存下来，然后给手机充上电。
翻过身，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零四章 土崖上的天籁之音
老家。
腊月二十八，村里年味已浓。
林宝和老爸，老妈，爷爷围在桌前吃早饭。
“小云估计是下午一点左右就坐公交车到镇上了。”
老妈孟雪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宝，你爸等下要去帮别人走电线，中午了咱俩去镇上接她，顺便买点年货。”
林宝点点头：“好。”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
林宝转身出去，打开平房小院的大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顿时一笑：“花婶，小林，你们来了，赶紧进来！”
“宝啊。”
中年妇女点点头，和后面的少年跟着林宝进来，看到房间里正在吃饭，笑着说道，“正吃饭呢？”
“他花婶来了。”
老妈孟雪娟起身，拉过两把椅子，“你们吃了没，来点？”
“吃过了，吃过了。没事，你们赶紧吃。”
花婶笑着，聊了几句，然后看着林宝说道，“今天过来，其实是有点事情找宝。宝啊，听说你现在在魔都开了一家烧烤店，不知道现在还缺人手不？”
正低头喝着粥的林宝，一抬头，说道：“倒还可以，花婶，怎么了？”
“是小林。说是过年想要跟着你去大城市见识见识，也就给你打个下手，工资什么的都无所谓，就是去见识见识，不知道行不行？”
花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林宝和自己父母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她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记得小林现在还在上高中吧？”
“今年高二。”
花婶说道，“但是念的不行，学习这个路是没啥希望了。所以，就想着出去见识见识。你看你那店里需不需要个帮手，要的话，把他带上，就当打个下手，擦桌子什么的都可以。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林宝想了想，说道：“花婶，我这里当然是没问题。不过，小林他才上高二啊，你就让他这么辍学了？就太可惜了！这样吧，你让他把高中念完，后年了，他高中毕业了，让他去我店里怎么样？”
“诶呀，还念什么啊！”
花婶瞪了瞪旁边自己的儿子，说道，“这小兔崽子那水平我还不知道？念了也白念，也考不上大学。浪费这一年时间，在学校里白交那么多钱，倒不如让他跟你直接出去锻炼几年呢！”
林宝却是摇摇头：“花婶，话不能这么说。大学什么咱不说，但是这高中，还是让人家小林好好上完吧。至少把高中文凭拿到嘛，这几年对于一个人各方面的塑造和成长是很重要的。
至少把高中读完，考不上大学，再让他跟着我去，也不迟啊。而且小林他自己要是有想法的话，到了魔都，想办法抽时间搞个成人自考，考过了，那就是本科文聘了！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考什么呀，就他那个念书水平？”
花婶忙是说道，“现在这年代，就算是考上大学，念了四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没还不如个技校出来的。早点找个活干，花婶我也省心，不再操他那个心了！”
“行，跟着我是没问题。”
林宝说道，“但是也不差这一年时间不是，你让小林把高中读完，我保证，后年了，让他去我店里面，行不行？”
看他这么坚持，花婶有些犹豫着：“那……行吧，既然宝你都这么说了，那花婶也没啥多说的。”
说着，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听到没，下来好好在学校里再呆一年，然后跟着你林宝哥出去。”
“嗯嗯。”
十几岁的少年点点头。
“那行，那就这样了，也不打搅你们一家子吃饭了。”
花婶站起来，“我们就先走了。”
“再呆会儿嘛？”
“不了不了，你们赶紧吃，不打搅你们了。”
“花婶我送你。”
林宝起身，把两人送出了门。
回到房间，看着自己父母，不禁都是无奈一笑。
因为他讲的音乐课现在在网络上火了，村子里的人现在也都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就林宝到家的这几天时间，同村的，已经来了不下十个，过来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去魔都了。
自己倒也不是想要拒绝他们。
烧烤店那边过年了回去，要扩张，也需要再招些人手。自然是也愿意自己村里的人过去，吃住他包都可以。
但是关键是，大部分都是和刚才这个花婶一样，孩子都还正上着高中呢，就直接让辍学，甚至还有两个初中呢，就要让跟着出去。
林宝也知道，他们大多数的目的，自然是不仅仅是想要他们孩子跟着自己去烤串。
但是不管怎样，就像是他刚才说的，至少高中毕业了，跟着他去了魔都，手把手教他烤串，然后之后发展起来了，帮他盘个店都没问题。
但是像花婶这样，完全就是对自己孩子不负责了，他自然是不能接受。
“我记得小林在学校，学习还可以的吧？”
林宝看着自己父母。
“你花婶就是这么个人……”
老妈孟雪娟说道，“不过咱也是出于好心，也不是不帮人家。至于其他的，咱也管不上。”
林宝点点头。
……
中午。
看看时间，林宝开着家里平时去地里干活的电三轮，和母亲一起去镇上接妹妹林小云。
老家所在的地方是黄土高原，有不少的土崖。
穿过一片片庄稼中间修出来的出村公路，快到村口的时候，林宝隐约听到了旁边紧邻的一片土崖上面传来歌声：
“吹呀吹呀，让大风不断地吹……吹呀吹呀，我赤脚不害怕……”
似乎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但是让林宝有些意外的是，这声音，太干净，太空灵了！
隐约传来的两句歌词，调子和歌词不是那么合拍，也基本上不成调。
但是这小姑娘的声音，就算是他这个当世无敌的耳朵，都感觉到很纯，很甜。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老妈孟雪娟也是扭头往那边看去。
林宝不禁问：“妈那是谁在唱歌，我们村的？”
“圆圆啊，村北你那个爷爷家的圆圆。”老妈说道。
“圆圆？”
林宝一愣，“不会就是……”
“嗯，就是她。”
老妈收回目光，看着前面，有些叹气说道，“她爸妈当年都还是我的学生呢，特别是她爸爸，成绩还挺好，我们班上前十。但是没办法，那个时候咱们这穷，很多就算是念的不错的，高中念完就没再念了，回家种地或者外出打工。圆圆她爸也是脑子活，就算是不念书，在村里也自己捣鼓，跑车，开鸡场，谁曾想……”
林宝也是想起前两年圆圆爸妈身上发生的事情。
两口子是过完年了，开着货车去外地进货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送到医院，都没有救活。
家里就留下了正上小学的圆圆，她爷爷，还有一个更小的弟弟。
老妈有些感慨：“唉，就那年，过年的时候圆圆爸还到咱家来给咱们送核桃。说过两年了，圆圆小学毕业了，看能不能上我们学校。谁知道，才过了没一个月，就……”
林宝也是叹了口气。
人生不测，也是没办法。
他算了算时间：“明年收了麦，圆圆就上初中了吧？”
“嗯，我准备过了年开学，和学校商量一下，到时候看能不能给圆圆申请个特困生，上学费用免了。”
“现在她们家，就她们姐弟和他爷爷？”
“嗯。不过她姑姑每月都会过来家里照顾一下……蒸一锅馒头，一家三口吃挺长时间的。”
林宝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片那边的土崖，又说道：“刚才听圆圆唱那两句，声音挺好听的，以前没听她在村里唱过。”
“对，这件事我正准备和你说。这几天忙差点忘了……”
老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不是最近在网上讲音乐课吗，看能不能让她看看，教教她。圆圆这孩子，也是可怜，现在有个好嗓子，看有没有机会以后了跟你一样上个音乐学院，一家子这路走着也能顺点。”
林宝点点头：“行，等回去了有时间我找她聊聊。”
第一百零五章 林宝哥哥，其实我也听过你讲的音乐课
镇上。
今天，是县里高三统一放假的时间。
又是快到年关，置办年货的人很多，所以只有一条主街的道路上显得很是熙攘。
滴滴！
公交车开过来，停到车站的空地上，车上的人一拥而下。
林宝和老妈在门口，往公交车门处望，很快就看到那个穿着宽松的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妮子拉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
“小云。”
林宝喊了一声。
林小云扭头，看到这边的林宝和老妈，脸色顿时一喜：“哥！”
然后拽着行李箱就冲了过来。
“慢点走你！”
老妈急忙说道。
林小云冲到跟前，行李箱往旁边一扔，就张开手臂，猛地蹦到林宝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哥，好想你~”
林宝看着这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妮子，也是一笑，抱着她，溺爱地掐了掐她的小脸蛋。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回去了。”
老妈瞪着她，“女孩子，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我跟我哥亲，怎么了！”
小妮子嘿嘿一笑，松开手臂。
趁着林宝把行李箱放到车上的功夫，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面的事情。
诶呀，作业好多呀，老师好凶呀，我们班某某哪个女生可矫情了！
……
置办完年货，回村的路上，路过那片土崖，林宝又细细听了一下，没再听到歌声。
下午，一家人坐在家里闲聊的时候，外面院门又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
林宝起身到门口，打开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皮肤有点黑，剪着短翘的头发。
林宝认出她：“圆圆？”
“林宝哥哥，我爷爷让我给你们送核桃……”
小姑娘递了递怀里抱着的一个用布片缝的花花绿绿的布袋。
“来来来，先进来圆圆。”
林宝把她手上的布袋接过来，带着她进屋。
“伯伯，婶婶，云云姐，林爷爷……”
小姑娘进门，睁着大眼睛一个一个称呼完，说道，“我们家种的核桃，爷爷说让我给你们送一袋。”
这也算是惯例了。
圆圆家里种了核桃树，每年都会给林宝家里送来一袋。
其实说起来，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从林宝爷爷那辈开始，圆圆的曾爷爷，当年对他们家有过一些帮助。到了老妈这里，又成了圆圆爸妈的老师，所以每年过年，来往都是很密切的。
也正是如此，对于自己那两个学生的意外，老妈孟雪娟心里也是有太多的遗憾和感慨。
“好的圆圆，等下回去替我们给你爷爷说声谢谢。”
孟雪娟笑着，把小姑娘牵过来，问道，“吃了没圆圆？”
“还没，爷爷在做，等下六点了回去了就吃。”
小姑娘说道。
看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老妈孟雪娟心里也是有几分怜爱，拉着小姑娘的手：“圆圆是真乖，一点不淘气，比你云云姐乖太多了！”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林小云莫名中箭，不禁撇了撇嘴。
“对了，你林宝哥哥好像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孟雪娟抬头看向林宝。
林宝笑了笑，说道：“圆圆，听说你唱歌很好听？我也是学音乐的，你要不在这里唱一段，我帮你指导一下？”
圆圆有些犹豫，说道：“林宝哥哥，要不我等六点了吃完饭再过来……我现在还要去帮爷爷放羊……”
“行，没事。”
林宝说道。
“圆圆，你一个人去放羊吗？”
旁边的林小云有些好奇地说道。
圆圆点点头。
“啊？你一个人呀？你会放羊吗？”
林小云看着圆圆有些偏瘦弱的身材。
“会。”
圆圆说道，“爷爷教过。”
“这样吧，你们俩反正这会在家没事，和圆圆出去外面转转。宝，你正好有时间给圆圆讲讲音乐。”孟雪娟说道。
“好呀，走走走……”
林小云是那种在家里待不住的性子，在家说不定还得被老妈按着脑袋学习，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
林宝也没什么事，就点点头，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出门。
……
“嘿！”
路上，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着棉衣，不大的个子，挥着一个木棍，驱赶着十几头山羊。
看着她，林宝心里也是感慨。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
平时在家，要照顾爷爷，也要照顾弟弟，放羊，干活，这么一个小女孩，这个年纪，就背负了很多大人需要背负的东西。
圆圆放羊的地方，就是村头的那一片山崖上面。因为其他的地方都种着庄稼，只有这一片山崖是荒地。
把十几只山羊赶上了山头，看着它们在那里自己吃着草，圆圆回过头，和林宝，林小云聊着。
“我在学校上音乐课，老师说我唱得好听，就经常给班上的同学唱歌。”
圆圆说道，“不过我会唱的不多，就只会几首老师教的儿歌。”
林宝让她唱了一首。
圆圆也不害羞，站在那里，唱了一首比较常见的儿歌。
“哇，圆圆，你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一唱完，旁边的林小云就瞪着眼睛，一边鼓掌，一边看着旁边的老哥，“哥，是不是，她这个嗓子，感觉太甜了！”
林宝点点头。
确实是，中午从土崖下面过去的时候，他就被圆圆的声音给惊了一下。
“对了，我今天中午过去，好像听到你在这里唱另外一首歌。”
林宝看着她。
圆圆忙是说道：“那不是歌，是我自己在瞎编，就随便想的歌词。”
随即，她就把之前自己随口唱的那几句唱了一下。
虽然不太成调，但是相比于儿歌，这几句更加能够展现出来小姑娘嗓子的天赋。
无论是气息把握，还是音色，都非常棒。
而且，她这样的嗓子，经过一些指点，无论是低音，中音，高音，都是可以驾驭的。
简直就是天生唱歌的嗓子。
“林宝哥哥，其实我也听过你讲的音乐课。”
圆圆忽然说道，“那天，我去邻家婶婶家里，就看到他们在放你在网上的视频。我觉得你讲得太好了，我特别喜欢听！”
“是吗？”
“嗯！”
林宝不禁一笑。
虽然自从自己讲课，不断地有人在自己跟前夸自己的课。
但是听着小姑娘的夸奖，林宝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那么几分喜悦。
不过，自己在网上讲的，是音乐史。
现在对于圆圆来说，需要的是从基础开始学习乐理，学习气息的控制。
林宝说道：“圆圆，你想不想学唱歌？过年这段时间在家，我可以教你。”
圆圆显然心里是非常想学的，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林宝哥哥，我没钱……”
看着小姑娘的表情，林宝鼻子忽然一酸，他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笑着说道：“傻丫头，林宝哥哥教你唱歌，怎么会收你钱？”
于是，就在这一片有些荒凉的山崖之上，伴着一群低头自顾自吃着草的山羊，林宝开始从头讲起了乐理。
小姑娘坐在旁边，听得认真，一双眼睛之中，有点点星光闪烁。
……
横店片场。
“今天这一场是室内战斗戏，等下霞姐会从教堂外面踢门进来，你们就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从里面冲出来……”
剧务在那里唾沫星子直溅地讲着戏。
方波站在一众人里面，心情有点激动。
年末最后一天，横店的群演少了不少。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和片场的群头们混得脸熟的结果，今天最后一场戏，自己竟然有机会跟一个小明星演对手戏。
嗯，“对手戏”这个词，是方波自己心里这么叫的。
实际上，就像剧务说的，拿着刀冲上去，然后被主角踹到或者踢飞出去。
一般，这样的戏都是需要一些有经验的武行上的。不过，因为人手不够，这场高潮戏，导演要的大场面，就临时凑了不少的群演。
被选上，方波心里激动，也是有一些些担忧。
毕竟，看周围剧组人员的阵势和脸上的表情，这一场戏应该是非常重要。要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喽啰的原因，演砸了，那自己以后可就别在横店混了。
“这一场是杀青戏，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一遍过了，导演满意，兴许能多给点伙食费。要是因为你们一遍过不了，导演一生气，以后就都别来影视城了，回家歇菜吧！”
剧务最后甩了众人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果然！
不光是阵势，还是重要性上，这都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戏。
方波不禁把手里拿着的道具刀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