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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红的妮妮     2008造星记txt下载     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二六章先发制人

    听到墨九的示警,莫问便猜到了,是阿玄过来了。

    他将墨七打发走后,便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殿下!”阿玄走进来后,恭敬地躬身一礼。

    只是,那声音中透着一声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莫问假装没有听到,淡淡地问道:“有事?”

    阿玄踌躇地说道:“是有一件事情要跟殿下说。”

    “何事?”莫问随口问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阿玄:“今天,大人回来·······”

    了字还没有出口,就被莫问厉声打断了,“你唤单野为大人?!”

    阿玄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莫问为何突然变脸了。

    但还是十分诚实地点头,“嗯,是的。”

    “为何?!”莫问冷声喝问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你放低身份,去尊他一声大人?!”

    什么身份?

    坦白说,阿玄也不清楚。他和阿玄两人的相似,跟殿下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再者,若是让殿下知道了,其实,最主要的那些兵力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殿下会不会和大人联手,将他给踹开了呢?

    嘶~~

    想到那一幕,阿玄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他筹谋了这么长时间,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沉下心神,微笑着说道:“殿下,叫他一声大人,也不一定就一定将他尊为大人的。”

    “只不过,他现在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呵呵!”

    他呵笑两声,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表达了一个“您懂的”的意思。

    莫问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所以,你对我的安排也是一样的,对吧?”

    “我现在还有些用途,你便殿下长,殿下短的。若是一旦成事了,那我估计也活到头了。”

    “殿下怎么这么说?”阿玄心里一惊,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也说不出是吓到,还是吓得。

    殿下为何这样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莫问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何出了这么多的汗,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殿下这是什么话?”阿玄当然不会承认的,“我怎么会对殿下有半点异心呢?”

    “我所筹谋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殿下您吗?”

    莫问歪头看着他,“为了我什么?”

    “我本来在京都,当我的逍遥王爷,当地好好的。”

    “你非得将我逼到这里来。说什么要光复前朝。”

    “结果呢?就是将我骗到这山林里,囚禁起来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趁着莫问喘息的功夫,阿玄慌忙摆手说道。

    “殿下,您千万别误会,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莫问挑眉看着他,“其实,那个单野才是真正的头领。你不过是一个跑腿打杂的,是么?”

    “怎么会?!”阿玄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地位比别人差的。

    “若不是有我,他那里会有今天?!”

    莫问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何要称他为大人?而且,态度还那样恭敬。”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对我都没有像对他那样恭敬过。”

    殿下,您这是吃醋了?

    阿玄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原来殿下是因为这个啊?!”

    “其实,殿下您误会了。您才是我真正的主子,我怎么会对您不恭敬呢?”

    看着阿玄一脸轻松的样子,莫问心里冷哼:你这口气松的有些早了。

    莫问追问道:“那个单野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玄笑着说道:“这个,殿下倒是不必担心。他定然是跟我们一心,替我们办事的人。”

    莫问的整张脸顿时一沉,“刚才可是你说的,我是你最恭敬的人。”

    “怎么,对于我,你还有所隐瞒吗?”

    阿玄不明白,莫问为何一直要追问单野的来历。

    他苦笑一声,“殿下,您误会了。我不是要隐瞒,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啊!”

    莫问冷笑一声,“不知道什么?”分明就是不想说!

    “唉!”阿玄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殿下,他就是一个替咱们出力的人。”

    “待事成之后,若是此人可用,那我们便继续用着。如若不然,直接······呵呵,反正是有的是办法处理他的。”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

    莫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儿呀!”

    “是不是,你和单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阿玄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阿玄无奈地说道,“我刚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莫问点头,“是挺清楚的。我听得也十分清楚。”

    阿玄佯装没有听出莫问话里话外的讽刺,笑着说道:“那您怎么还这样说啊?!”

    “要知道,我这心被您说得七上八下的。”

    他本来是过来通知莫问要离开的事情的。

    谁知道,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出。被莫问一连串儿的轰炸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整个人便有些懵圈了。

    说话时,也没有了平时的严谨。

    莫问轻哼一声,“我可是听说了,你之所以找到我,并千方百计地蛊惑于我。”

    “便是看中了我的身份。有了我这个前朝皇子在,前朝的那些人自然会心甘情愿地聚拢过来的。”

    “再者,也有了一个‘光复前朝’这个算是名正言顺的理由吧!”

    居然都猜中了?!

    阿玄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成串儿地往下滴。

    “这是谁在殿下面前乱嚼舌根子?!”阿玄沉着脸,生气地质问道。

    “这个人根本就是心怀叵测,见不得我和殿下过得好。”

    虽然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可底气却不是那么足。

    莫问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看上去没有多少底气啊?!”

    “难不成,是真的被我戳中了心事?!”

    “谁说的?”阿玄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莫问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说对了。”

    “什么就说对了?!”阿玄一时激动,也不顾莫问的身份,便拔高了声音。

    莫问的整张脸彻底冷了下来,“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是不是你的那点小心思被揭穿了,就准备彻底撕破脸了?”

    莫问的话恍若一盆冷水泼下来,让阿玄彻底冷静了。

    他慌忙向莫问道歉,“殿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口不择言了,还请殿下责罚。”

    “我怎么敢责罚你呀?!”莫问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的命都握在你的手里,怎么敢对你如何呢?”

    “殿下·······”阿玄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真的······这一切······”

    “行了!”莫问冷哼一声,“既然编不出来,那就别编了。”

    这怎么是编呢?!

    阿玄梗着脖子说道:“殿下,这·······”

    莫问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出去吧!现在看着你便烦!”

    “不是········”

    阿玄刚要说话,便被莫问沉声打断了,“怎么,我现在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当然不是!”阿玄连忙摇头,“我只是······”

    “出去!”莫问沉声喝道,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的话!”

    阿玄心里一凛。他觉得自己再说下去,两个人肯定会闹得很僵。

    他沉重地点点头,“是,殿下。”眼下这情形,看来只能等着他气消了,再过来说话了。

    阿玄一路心事重重地往回走,看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时,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自己是去跟殿下说去滨州的事情的,怎么到头来,成了这个结果?

    他不由得踌躇了,这让他回去后,跟单野大人如何交代啊?!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路,有心想要回去说一说,可想到刚才莫问的态度,他又不敢。

    倒不是觉得自己张不开嘴,就是担心跟莫问之间关系弄得太僵了,自己没有办法收场。

    毕竟,以后要仰仗莫问的地方颇多。

    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了莫问,他的一切计划、一切谋算都将成为泡影。

    可对于单野,他同样需要他背后的力量。

    唉!

    阿玄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心里十分烦躁,却有说不出,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

    他真的想大喊一声,以纾解心里的郁气。

    可左右看看,在这个环境里,他还真的不敢大喊大叫的。

    但是,什么都不做,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他实在是受不了。

    阿玄第一次感觉到欲哭无泪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

    “主子!”墨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压低声音禀报道,“阿玄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山路上,左右徘徊,迟迟没有回到住处。”

    莫问嗤笑一声,“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墨九一时没有跟得上莫问的思路,但也决计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凭着这么多年跟在莫问身边的经验,他知道,莫问虽然面上看起来一派闲适,可心里却是藏着事儿的。

    知道莫问心里不痛快,墨九也不多打扰。

    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一礼后,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问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他重重地将茶杯丢在桌子上,冷哼一声,便垂下眼帘,兀自想着心事。

    齐五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莫问躬身一礼,满眼歉意地说道:“主子!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睡······睡过头了。”

    “睡过头了?”莫问挑眉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习武之人,还能睡过头?”

    “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齐五不由得更尴尬了,“主子说的是。我以前,是没有睡过头的时候。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问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必如此。即便是有事耽搁了,你直说便是了。”

    齐五诧异地瞪大眼睛,“主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莫问笑了,“大家都这么熟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我知道,阿玄调你来我身边,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

    “你不必说没有,其实,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的。”

    “没有·····不,有的·····也不是。”齐五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问一幅了然的样子,“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什么都不必说。我可以理解的。”

    “主子!”齐五急得汗都出来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莫问忍不住笑了,“瞧你急得。既然你说不出话来,那我替你说好了。”

    “本来,你是阿玄派过来监视我的。可是后来,你的心就偏了。”

    “所以说,你现在是真心实意地将我当成了你的主子。没有说错吧?”

    齐五忙不迭地点头,“对,对,主子说的是!”

    莫问无奈地摇摇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居然还真的点头。”

    “真是太好笑了。你说这么荒唐的事情,谁信啊?!”

    “主子!”齐五的心里更慌了,合着他说了这么半天,都白说啦?!

    莫问摆摆手,十分大度地说道:“行了,不用说了。是与不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既然来了,那就如先前那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齐五:“不是,主子·······”

    莫问了然地点点头,“若是有事的话,便去忙吧。”

    “不是!”齐五有种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莫问话音落下后,便不再理会他,垂下眼帘,把玩着茶杯,兀自想着心事。

    齐五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半天,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双手抱臂,无精打采地靠在门柱上:怎么能让主子相信自己呢?

    莫问用眼角的余光扫着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扬起一抹讥讽。

第七二七章喝茶聊天

    木婉所在的小院子里。

    木婉看着竹筐里渐渐少去的油纸包,不由得抱怨道:“这些干果越来越少了,都没得吃了。”

    “不如,你下山去再买一些吧。”

    李婶儿瞅了一眼后,也有些心虚,这几天,这筐里的东西,她可是也没有少吃。

    她爽快地点头答应道:“好,等我找个时间,我下山一趟。”

    木婉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别等有时间了,不如就今天中午吧!”

    “今天中午?”李婶儿诧异地转过头,“夫人不是没有中午都要午睡的习惯吗?”

    木婉挑眉看着她,“可你不是不喜欢睡午觉吗?”

    李婶儿恍然,“哦,夫人这是吩咐我一个人下山。”你不跟着一起去了?

    木婉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那山路崎岖不平的,走起来太费劲了。”

    李婶儿:“以前,夫人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今天中午便下山。快些走,差不多傍晚的时候,便可以回来了。”

    “太好了!”木婉点头,连忙眉开眼笑地说道,“若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便等着你带好吃的回来。”

    李婶儿也笑了,她也是非常喜欢吃的,“那我便带酱牛肉和葱油饼回来。”

    木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好啊,好啊!说起来,你上次带回来的葱油饼是真的好吃。”

    “夫人也这样觉得吧?!”李婶儿笑呵呵地说道,“不是我夸口,论起吃的来,这水桥镇上,没有谁比我更精通的········”

    单秋坐在树杈上,抬起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他真是搞不懂,大人为何将这样无聊的差事看得这样重?!

    还特意将他给调了过来。

    听着两个女人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讨论吃的,一会儿又讨论穿的,一会儿又将话题转移到戴的上面去了。

    真是两个无聊透顶的女人。

    单秋坐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了。

    “大兄弟!”刚烧了一锅水的李婶儿朝着单秋藏身的大树,扬声喊了一嗓子。

    单秋被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怎么了?”声音虽然不高,可语气中却透着不满。

    李婶儿根本没有察觉,他笑呵呵地说道:“茶已经泡好了,你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单秋刚想要拒绝,便听李婶儿说道:“下来喝一杯吧,这大热天的,你坐在那里多难受啊?!”

    听着李婶儿热情地招呼,单秋也有些意动。

    可他仍然记得单野当初交代的话:你每天呆的位置便是这棵树上。

    你的任务便是守着她们两个人的平安。

    还有,不能让夫人离开这个小院子。

    李婶儿继续热情地招呼道:“没事儿,你过来喝一杯吧。”

    “以前单大人也经常和我们一起喝茶的。你过来吧!”

    单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瓮声瓮气地说道:“还是算了吧!”

    李婶儿的热情不减,“没事儿,你过来喝一杯吧。我们不会告诉单大人的。”

    木婉笑着说道:“行了,别喊了。他不会下来的。”

    李婶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木婉摇头道:“因为他不会违背单野大人的要求。”

    李婶儿嘀咕道:“这也不算是违背要求吧?是个人都要吃喝拉撒的。”

    木婉呵笑一声,“人各有志!”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

    单秋“嗖”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不就是喝杯茶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单秋坐在桌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点点头,“嗯,倒是挺不错的。”

    李婶儿脸上的笑顿时藏不住了,“没有骗你吧?!这茶真的挺不错的。”

    单秋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刚才有介绍茶的好坏吗?

    李婶儿也不管那些,她笑着跟单秋聊天,“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单秋也是闷了,听着李婶儿这些突兀的问题,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顺势便跟李婶儿聊了下去,“你叫我小秋便好。我今年二十八岁。”

    “你二十八岁了?!”李婶儿惊诧地瞪大眼睛。

    话音落下后,便是一连串儿的大笑,“哈哈······你都二十八了,哈哈······二十八了,还叫自己小秋,哈哈······”

    单秋被笑得莫名其妙,有些恼火,可那点小恼火又不足以支撑他发火。

    他无奈地撇撇嘴,垂着头,继续喝茶。

    木婉也不吝啬,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便顺势将茶壶放在了他的手边。

    喝吧,管够儿的。

    单秋也真是渴了,再者,他跟木婉和李婶儿不熟。

    他不知道,若是不喝茶了的话,自己在这里坐着要干些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能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便一边忍着李婶儿的笑声,一边喝着茶。

    “哎呦,笑死我了,这眼泪都笑出来了。”李婶终于停止了她的魔性笑声。

    看着就差拍桌子的李婶儿,木婉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着,至于笑出这个样子么?

    李婶儿收回笑声,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你们怎么都不笑,不好笑吗?”

    木婉咧开嘴唇,礼貌地笑了笑,“是挺有意思的。”

    对于木婉的友情赞助,李婶儿十分受用,她点点头,“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只是,我这个人心直,不像夫人您这样,就是笑的时候,也娇娇柔柔,怪好看的。”

    她话音落下后,单秋下意识地看了木婉一眼:别说,眼前的这个夫人长得还真是不错。

    虽然身上穿着粗布衣裙,头上也没有首饰,脸上更是不施粉黛。

    可这些都掩饰不住她的风华。

    单秋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单野大人的目光倒是蛮不错的。

    他跟在单野身边多年,对单野的脾气和是了解一些的。

    单野虽然也会到一些艺馆和后巷胡同中找人解决生理上的需要。

    可他从来不会对哪一个女人上心的。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是他掳来的人质,可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很难不让人多想的。

    再者,单野大人如今已经三十五、六岁了,是该找个人成家了。

    单秋想着心事,目光在木婉的脸上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木婉佯装没有看到,吹着头,静静地喝着杯子里的茶。

    “对了,小秋,你家是哪儿的?”大约是实在太无聊了,刚安静一会儿的李婶儿,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单秋收回目光,笑着回答道:“哦,我福州人。”

    “福州人?!”李婶儿好奇地瞪大眼睛,“那里这里可是挺远的。对了,那你是怎么认识单野大人的,又怎么会跟在他身边做事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李婶儿谈兴这么高,便跟她一起说说。

    “我跟单野大人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十年前,你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李婶儿不经间插话儿道,“正是好年纪。对了,你继续说。”

    单秋也不觉得李婶儿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让他继续说,他便笑着说道:“其实,大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他巴拉巴拉地讲着他跟单野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成为知己的,等等等等。

    木婉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心里却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无处不狗血呀!

    这两个人认识的过程,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

    不知道,他是话本看多了,从话本上杜撰出来的,还是,这个人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被单野给设计了。

    如若不然,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

    再者,若是都那么巧的话,很有可能就不巧了。

    单秋话音落下后,李婶儿适时地发出一声感慨,十分捧场地说道:“哇,真有意思。简直比那话本都要精彩。”

    “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也十分想要过你刚才说的那种生活。”

    “可惜,我什么本事也没有。只能每天这样重复着,过着一样的日子。”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对了,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单野大人的人了?”

    “呃······”单秋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婶儿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偏偏一个劲儿地催促道:“你快说,快说说看,我现在也算是单野大人的人了吧?”

    单秋的目光在李婶儿的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婶子,你的年纪有些大吧?!

    不是他的思想有问题,非得要往这方面想,而是她刚才的话歧义太大,很容易让人想偏的。

    李婶儿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单秋的整个思想跑偏了。

    她继续追问道:“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话呢!”

    “我和单野大人的相遇,也是蛮有意思的。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替他做事的人了?”

    对了嘛,你早这样说,我就不会多想了!

    单秋对上李婶儿十分期待的目光,点头道:“没错,可以这样说。”

    “所以,婶子,你一定要将大人要求你做的事情做好。”

    随即,他压低声音,摆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我跟你说哈,单野大人可是十分大方的。”

    “他从来不会亏待尽心尽力替他办事的人。”

    木婉忍不住在心里“切”了一声:我还当他要说什么呢?!

    搞得这么神秘,就说出了这么一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话。

    可李婶儿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她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多谢小秋提醒,这话我记住了。”

    “欸,不对啊?!”她似乎想到什么,“我一直都在替单野大人尽心尽力地办事。从来没有偷懒耍滑过。”

    单秋也十分认真地点头:“这点很好!你以后要继续保持!”

    “嗯,我记住了!”李婶儿也十分慎重地点点头。

    你们这是在唱戏呢!

    木婉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却要呕死了。

    这真是呆得闷了,坐在一起来逗闷子来了。

    李婶儿歪头想了想,认真地问道:“对了,你可知道单野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单秋摇头,“大人走的时候没有说,我也不敢问。”

    李婶儿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还想着,等大人回来了,给他做我最拿手的·······”

    她转头看向单秋,不禁眼睛一亮,“对了,我可以做给你吃的。”

    “这样,你等着,我上次下山买的排骨还有一些。”

    “我现在马上去做葱香排骨。你等着,保证让人吃的满嘴流油。”

    吃排骨嘛,就是不好吃,也会满嘴流油的。

    木婉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心里呵呵笑着。

    有这样两个人在这里,倒是不会觉得闷了。

    “唉,婶子!”单秋倒是将人拦住了,“现在这个时辰便去做饭,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不早,不早!”李婶儿笑着摆手道,“这道菜要费点功夫,这个时辰开始动手,刚刚好!”

    “你坐你的,不用管我!”

    木婉撇撇嘴:这话说的,就像是他能起身帮你忙活似的。

    “我去帮你吧!”木婉站起身来,“也顺便偷偷学习一下。”

    李婶儿本来想说不用的,可听到木婉后面一句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也好!多一个,也能快一些。”

    木婉进厨房前,看桌子上的茶壶空了,顺便倒了一壶茶过来。

    单秋连忙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多谢夫人!”

    李婶儿不由得瞪大眼睛,“你刚才喝了我那么多杯茶,可没有见你如此客气。”

    活虽如此,脸上却不见丝毫不满。显然,就是随口一说的。

    木婉看着单秋一脸郑重的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不是没有看出单秋的那点讨好的小心思。

    只是,她心里呵笑一声:恐怕,你要失望了!

    跟着李婶儿进到厨房后,李婶儿便安排她将排骨剁成段儿,然后用调好的酱料腌制。

    腌制好以后,又被安排去剥蒜。

    总之,李婶儿十分不客气地将木婉使唤地团团转。

    木婉剥蒜的手一顿,忍不住抬眼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第七二八章独自下山

    单秋抱着滚圆的肚子坐在树杈上,一脸地满足。

    真是没有想到,李婶儿一个乡野村妇,竟然有如此好的手艺!

    他靠在树干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唔·········”他舒服地叹息一声,“皇帝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可靠着靠着,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呃!”树叶沙沙的声音,一下子将其惊醒了。

    他警觉地四处看了看,“我怎么睡着了?”

    转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以及落在窗户上,影影绰绰的两个影子。

    心里顿时一松,嗯,没有出事便好!

    他心神一松,又舒服地靠在了树干上。这一靠上去,又有些犯迷糊了。

    “咯吱”一声,正房的房门被人推开。

    单秋迷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只见李婶儿身上背着一个竹篓,头上戴着斗笠。

    这是要下山去买东西了。

    单秋心里嘀咕一句后,便闭上眼睛,不在关注了。

    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背影,沿着山路越走越远。

    居然顶着大太阳赶路,这得多着急去花银子啊?!

    单秋忍不住在心里打趣一声。

    随即,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么早动身,也能早些回来。

    那猪排骨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不能再想了!他连忙掐断脑子里的回味,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双手抱着剑,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不时吧嗒几下嘴。

    哎呀,真希望每天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正房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的李婶儿睁开眼睛后,看着周围的景物,眼睛里一片茫然。

    我怎么睡在床上了?!

    转头看着自己搭的板铺上,被褥叠放地整整齐齐。

    再看向枕边,只见那里空荡荡的,心里了然。

    夫人这是离开了!

    看来,她是早有打算。如若不然,她不会催促自己下山去买东西。

    更不会让自己早些将银子准备好的。

    可搞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性呢?

    再者,自己再怎么糊涂,也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床。

    什么时候睡到了夫人的床铺上?

    她不禁想到吃过饭,收拾完厨房的事情。

    她走进屋子里,从地上的青砖下抠出银子。

    然后,拉上帘子,便开始换衣服。她犹记得,在换衣服的时候,她和夫人还聊了几句。

    仔细想想,那几句话,也不过是几句平常的闲聊而已,没有什么不对的。

    那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无法,只能闭着眼睛,继续睡了。

    不是她不想起身,也不是她不愿意去揭穿这一切。

    只因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动弹不了。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从天边落下,整个天地间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

    “唔······”单秋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眼,“居然天黑了!”

    “天黑了!”他就好像是别蜂蛰了一般,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他是一个习武之人,向来是耳聪目明的。像眼下这般睡得这样死,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抬眼看着正房紧闭的房门,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纵身来的屋门前,抬手轻轻地敲门,“夫人,夫人·······”

    回答他的是一阵虫鸣。

    难道出事了?

    “夫人,夫人······”他喊了两声后,便来到窗下侧耳倾听着。

    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整颗心不由得一松:没有出事便好!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夫人今天怎么一直睡到这个时辰,都没有醒呢?”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夫人,夫人······”想到这里,他抬高声音,再次喊了两声。

    可屋子里面,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单秋现在心里跟猫抓似的。他有心想要进去探个究竟,可想到单野当初对他的交代。

    以及,单野对这个人的重视程度,便歇了心思。

    真是借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冒犯那个人的。

    否则,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李婶儿又不在·······

    他急得团团转,却发现自己也只能在屋门口团团转。

    干着急,使不上力!

    他在屋门口跺了几圈后,便重新回到了树上。

    算了,还是在这里窝着吧!

    总有睡醒出来的时候吧?!

    离开的那个,总有回来的时候吧?!

    他就守在这里,不相信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眼看着宛如白玉盘的月亮,晃晃悠悠地升了出来。

    单秋的脸顿时比这夜色还要黑!

    若是他现在还觉得一切正常的话,那自己还真的就是一个棒槌了。

    他“噌”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几步蹿到了屋子里,“夫人,夫人······”

    当然了,他没有鲁莽地直接挑开帘子进去。

    可喊了几声后,还是没有人应答。

    “夫人,我进来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他站在帘子后面,告了一声罪后,便挑帘走了进去。

    “夫人·······”朦胧中,只见一个人躺在床上,闷头大睡。

    他抬脚的脚不由得顿了一下,只是睡着了而已,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若只是睡着了,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呢?

    你到底是过来还是不过来啊?!

    躺在床上的李婶儿听到脚步声,感觉到对方的犹豫不决,心里有些着急。

    她在单秋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便醒了。

    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动。她觉得吧,夫人这个人其实,还是蛮厚道的。

    让自己这样昏睡过去了,即便是单秋发现了什么,他也不会怪罪到她的身上的。

    毕竟,她也是受害者不是?!

    可听到敲门声后,她不禁有些迟疑,这个人会不会多想,觉得自己是跟夫人一起串通好的?

    于是乎,她即便是醒了,也没有起身。

    就躺在那里装死。

    单秋可不知道李婶儿心里的那些弯弯绕儿,只以为木婉被人害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来到了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摇晃道:“夫人,夫人,您·······”

    这话该怎么说啊?

    天黑了,本来就是应该要睡觉的。

    转念一下,难道是她早就醒了,然后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睡过去了?

    别说,有这个可能!

    毕竟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对外面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的。

    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

    李婶儿在心里痛恨不已,再过一会儿,老娘都要憋不住了。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咦,我居然能动了!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儿后,便迈腿下床,趿拉着鞋,便向外冲去。

    不行,再耽搁下去,非得爆了不可!

    “啊········”

    “鬼啊·······”

    举着蜡烛走回来的单秋正好和要冲出门的李婶儿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烛火跳动下,两张脸都有些变形。两个人惊叫一声,同时呼出声来。

    “你······怎么会是你?!”单秋指着李婶儿,不可置信地喊道。

    李婶儿现在可有没有功夫跟他闲扯,抬手一扒拉,“走开!”人便冲了出。

    “呼,真舒服啊!~”神清气爽的李婶儿一边走,一边一脸满足地喟叹道。

    单秋冷着脸,定定地看着她,“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现在真的后悔刚才去找蜡烛的时候,将剑放到了厨房里。

    否则,现在将泛着寒光的宝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不相信她还能如此镇定地看着自己。

    李婶儿心道:来了!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单秋,十分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么?你也不是第一天来了,怎么还问这么奇怪的话?”

    说完,便想绕过眼前的人,向屋子里走去。

    不是她不想去厨房做饭,更不是她不饿。她就是觉得,现在这个屋子里,是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单秋岂会如她的愿?!

    他错开一步,挡在了李婶儿的面前,“回答我的话!”

    李婶儿故作不满地瞪着他,“你这是睡傻了吧?!净问一些不着边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睡了?”单秋一下子炸毛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吃过饭后,便会犯困,以至于睡着了?”

    李婶儿狐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他也中招儿了?!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单秋不满地呵斥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李婶儿收回心思:“我就是觉得,你这话问的,太不着边儿了!”

    “我哪知道你干什么了呀?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单秋冷冷地看着他,“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山下买东西了吗?”

    “哎呦,你这不说,我真的就忘了!”李婶儿一拍额头,“我还答应夫人,给她买葱油饼呢!”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对了,夫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夫人?”

    单秋冷哼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何是你睡在床上?为何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李婶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单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唉!”李婶儿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死板呢?”

    “我猜啊,一定是夫人见我睡着了,便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看着李婶儿那一脸地不以为意,单秋便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这是什么话?!夫人能下山吗?”

    下山后,人不就跑了么?

    单秋现在很生气,也想找了一个人来替他背黑锅。

    李婶儿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就不能了?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这天这么晚了,夫人还没有回来。你与其站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不如去迎上一迎。”

    “免得夫人一个人走山路害怕。”

    她会害怕才怪!

    现在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着笑呢!

    不过,这个女人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纠结,她是如何下山的,而是应该马上去山下寻找。

    想到这里,他将手里的蜡烛向李婶儿手里一塞。

    也不敢她有没有拿住,一下子冲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提着手里的剑便冲了出来。

    几个纵越,便不见了身影。

    李婶儿动作慌乱地接住了蜡烛,手背被滴落的蜡油烫得生疼。

    “这兔崽子!”她忍不住生气地骂道。

    一转身,院子里哪还有人?

    她四下里看了看,这一个个的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落下后,将手里的蜡烛一丢。

    冲进屋子里,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小院儿。

    可怜的蜡烛被摔到地上后,便断成了几段儿。

    微弱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摆了几下后,便渐渐地熄灭了。

    整个小院子,顿时被黑暗吞噬,与整个夜色融为了一体。

    ························

    单秋沿着山路,脚步匆匆地向山下冲去。

    越想越不对劲:夫人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何会有本事,将他们全部迷晕呢?

    咦,不对啊?!

    今天的饭,好像一直都是李婶儿动手操作的。

    李婶儿?

    他想到这里,便转身向后跑去。他觉得,是李婶儿将人藏起来了。

    然后,就如现在这般,将他支开。然后,便将夫人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再然后,那便是向主子勒索,索要钱财了!

    他自觉找到了事情的关键,一转身,便向来时的路返了回。

    他去得快,来得也同样快。

    再次站在小院儿的门口时,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整个人肠子都悔青了。

    “哎呀!”他用左手用力地拍了右手一下,“我怎么就这么笨?!”

    真不是明显中了仙人跳吗?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脑回路真是够特别的。

第七二九章暗中保护

    单秋在小院子的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儿。

    “真是该死!”他气急败坏地捶了院子里的大树一下。

    “嘶~~”整棵树纹丝未动,手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揉了揉受伤的地方,沉吟了一下,便纵身向小院子外掠去: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单野大人。

    一想到单野那双冰冷的眼睛,他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可若是他现在不去禀报的话,将来被单野大人自己发现了,等待他的,肯定是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

    因为他心里有事,所以警觉性比平时低了一些。

    根本没有发现,有一个黑影,隐隐地缀在他的后面。

    ······························

    也许是受了李婶儿的话的影响,木婉晚上吃了两大张葱油饼,以及一大块酱牛肉才觉得肚子饱了。

    又要了热水,将自己彻底洗干净后,才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发呆。

    夜色降临,她没有起身去将蜡烛点亮。

    窗外却是亮起了万家灯火。

    这个小镇不大,也只有这么一家客栈。

    得益于李婶儿平常的详细描述,她下山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也就是说,她这样一个路痴,都能毫无障碍地走下山来。

    也顺利地在小镇上,找到了那家酱牛肉铺子,和葱油饼的摊位。

    更是很容易地找到了镇上唯一的这家客栈。

    也许这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让隐隐地有些不安。

    她不禁将和李婶儿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似乎,她每次套话的时候,她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里面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谁信呐?!

    李婶儿到底是谁的人呢?

    窗外不知道是谁家的灯笼亮了起来,雪亮的烛光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

    使她本来就明亮的眼睛,更加璀璨了。

    林清樾真的是一块做皇帝的料子!

    登基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但稳定朝局,还将京都管理地井井有条。

    当然了,多少也是有些小瑕疵的。

    就比如说陈北。

    不过,她相信,陈北现在也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的。

    没错,她思来想去,觉得,李婶儿就是林清樾的人!

    问题应该是出在“李婶儿”下山去采买的时候。

    这个李婶儿,替代了原来的李婶儿。

    虽然有些乱,但也不难理解的。

    为什么不认为,这个李婶儿是莫问安排过来的人呢?

    答案很简单,这不是她希望的。

    若是这个人是莫问的人,那就说明,是莫问将他从宫里接出来的。

    不管事实如何,林清樾若是知道自己最终落在莫问的人的手里,他定然会起疑心的。

    他会觉得,这是莫问跟单野串通好,在他面前演的一出戏。

    本来,她当初跟莫问商量好的。她留在京都,一来,不想成为莫问的拖累。

    二来,也算是留下来当人质。向林清樾表忠心,以打消他的疑虑的。

    所以,这个李婶儿断不能是莫问的人。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客栈的周围,也有着一双或者是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呢!

    那自己明天要不要离开呢?

    她下意识地摸着床上的钱袋儿,这是李婶儿的。

    或者说,这是李婶儿给她准备的。

    里面的碎银子足足有二十来两了。

    所以说,以这个小镇的消费标准来看,她就是在这里住上个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说,李婶儿就是这样打算的?

    或者说,这是林清樾的意思。

    不过,说起来也是,自己现在还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自己离开这几日,还真不知道京都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她不认为单野只是单纯地将她从宫里带走,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再者,她离开皇宫那天,林清樾可是也离开皇宫了。

    他也是一个有城府,有心机之人,绝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坑他的。

    那样说来,他这样安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只是,自己真的就乖乖地窝在这个小镇里,听从命运的安排吗?

    她不想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的手里。

    听人劝,吃饱饭!

    另外一个小人突然蹦了出来,你这样乱闯乱撞的,可是要出问题的。

    万一再次落入别人的陷阱里,又恰好没有人搭救的话,自己该如何扑腾出来呢?

    唉,真是烦呐!

    木婉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算了,还是睡觉吧!

    这一天从山上走下来,也是怪累的。

    虽然说,她猜想有人会在暗中保护她,可她还是不敢全身心地放松,并且安然入睡。

    她抱着被子,和衣而卧。

    外面稍有点风吹草动的,便会被惊醒。

    就这样,木婉顶着两个黑眼圈儿走出了房门。

    给店小二要了水,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便下楼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想了想,便抬脚走出客栈,去了附近的小吃摊上,买了几样零食。

    抱着东西回到客栈后,心里不由得狐疑:是不是自己会意错了?!

    怎么走了一圈儿下来后,没有发现谁是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呀?!

    她有些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唉,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算了,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抓起手边的油纸包,将其打开,取出里面的猫耳朵,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嗯,还不错!

    没有想到,这小镇上东西,竟然也十分拿得出手。

    吃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脱了鞋,再次窝到了床上。

    枕着双臂,望着天棚发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人走到门口时,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林清樾盯着手里的纸条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他抬头看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问道:“陈北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呃?!

    黑衣人愣怔了一下,他本以为陛下会询问他有关纸条上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问到了另外的事情上。

    林清樾挑眉问道:“怎么,这件事情你不清楚?”

    轻飘飘的一眼,却是让对方心里一凛。

    他赶忙垂下头,“陈守备如今还没有什么动静。”

    林清樾淡淡的“嗯”了一声,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在黑衣人走到门口时,便听林清樾的声音传过来,“让甲七打起精神!”

    黑衣人知道,陛下嘴里的甲七,便是被派去保护婉郡主的负责人。

    说来也巧,婉郡主在经过清水镇时,走在大街上的马车,帘子忽然被风吹起。

    在街上溜达的甲七正好就看到了婉郡主斜靠在车壁上,身体僵硬,眼睛无神。

    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一下子便看出,她这是被下药了。

    于是乎,他便将这个消息传了回来。

    陛下知道后,便命令他带着人一路跟随保护。并且,要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将人救出来,。

    甲七接到命令后,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可对方的警惕性很高,他们也不敢更得太近。于是乎,便一不小心,就将人给跟丢了。

    就在甲七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办才好的时候。

    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里。

    他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天眷顾,命不该绝啊!

    甲七带着人,十分欣喜地用麻袋将李婶儿给套住了。

    严刑审问下,李婶儿除了没有将自己的内衣什么颜色招供外,剩下的全都招了。

    就连她家鸡窝里藏着的一块小金疙瘩的事情,也都说出来了。

    既然她这样上道儿,那就没有必要去她的性命。

    警告一番后,便将人给打发了。

    当然了,为了避免事情暴露,谨慎情况下,自然是要送到别的镇子上住一段时间了。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倒也是曾考虑过。

    自然是等着婉郡主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黑衣人转过身,躬身一礼道:“陛下放心,奴才定然会叮嘱甲七一番的。”

    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差事。

    林清樾还是不放心,“你别忘了。”

    忘了?!

    黑衣人只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事情,谁敢忘了呀?!

    陛下还真的是关心则乱!

    他心里虽然如是想,可面上却丝毫不显,“陛下放心,奴才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但愿如此!”林清樾叹息一声,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陛下这是还不放心呐!

    黑衣人也不敢多言,只好行过礼,躬身退了出去。

    林清樾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只看了几眼便丢在一旁。

    又抓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放了回去。

    “怎么什么都不顺呢!”林清樾不满地嘀咕道。

    他靠在引枕上,本想舒服一会儿,可刚靠上去,便又弹坐起来,“这引枕怎么这么软啊?!”

    端着燕窝走进来的吴顺差点笑出声来,引枕若是不软,那还叫引枕么?

    他憋着笑,强做平静地说道:“陛下,累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喝完燕窝粥,休息一会儿吧。”

    既然木婉出事了,不,应该说,既然木婉不在宫里了。

    他也不担心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了,相反,他倒是希望那些人能够早些跳出来。

    所以,也无需吴顺在那里镇场子了。

    别说,自从吴顺来到这边后,很多事情,也都像那么回事了。

    林清樾喝了一口燕窝粥后,便放在了一旁,“怎么这么难喝?”

    怎么会?!

    吴顺心想:这可都是暗中宫里熬制的方法熬制出来的,怎么会难喝呢?

    他笑呵呵地说道:“陛下且忍耐几天,待回到宫里后,自然一切都好起来了。”

    林清樾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吴顺沉吟了一下,低声劝道:“陛下,要不您还是再用一些吧。您看,您出宫才几天,整个人都瘦了。”

    林清樾斜了他一眼,“你其实是想说,你不在朕的身边,朕都瘦了许多,是吧?”

    “呵呵!”吴顺垂下头,嗤嗤地笑着,“奴才可不敢这样说。”

    林清樾冷哼一声,“可你却敢这样想。”话虽如此,他还是重新端起碗,吃了起来。

    “呵呵········”吴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呵呵地笑了一下。

    林清樾还是没有吃上几口,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吴顺知道,陛下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婉郡主的。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陛下,婉郡主身边的流珠,也是个机灵的。”

    “再加上她对婉郡主的忠心,他定然会找到婉郡主的。”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流珠顺着一路留下来的记号,一定会找到婉郡主的。

    当然了,留记号这件事情,是他猜测的。这个时候,他决计是不会说出来的。

    林清樾却不像他那么乐观,“但愿吧!”

    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谁都说不准的。再说了,婉儿在那么一个小镇里,举目无亲,真的让人不放心。

    “宫里那边情况如何?”林清樾随口问道。

    吴顺低声说道:“到现在为止,倒是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林清樾有些失望。他希望那些人能够早些跳出来,这样事情便可以早些结束。

    陛下这心偏的,真是没边儿了。

    婉郡主在宫里的时候,陛下就是担心那些人有所动作,可现在······他居然开始期待了。

    不过,说起来也是让人挺泄气的。尽管陛下做那么多准备,婉郡主还是被人掳走了。

    他犹记得,陛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有多平静。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长时间,他自然清楚,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了一场多么可怕的风暴。

    他绝对相信,若是婉郡主有什么差错的话。那恐怕整个皇宫都会被血淹没了。

    林清樾没有理会他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沉声吩咐道:“宫里那边要多注意一些。”

    吴顺连忙躬身答应道:“陛下放心,奴才醒的了。”

    林清樾沉吟了一下,有吩咐道:“陈北那边,也不能忽略了!”

第七三零章梦境

    “是,陛下!”林清樾每说一句,吴顺便应承一句。

    虽然,有些事情不是他该管的。可陛下说了他就陛下接着。

    林清樾说了几句后,觉得没有什么可嘱咐的,便重新将视线放回奏折上。

    其实,他也不是记不住这些事情,也不是就想将这些事情交代下去。

    他只是想说几句话,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烦躁。

    木婉如今在一个他够不着的地方,若说心里不担心那是假的。

    尽管安排人过去保护了,可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他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只是,他是大兴的陛下,心里不仅只有婉儿一个人,他陛下为整个大兴着想。

    所以,他既希望陈北那边能够早些动手,又不敢有所动作,担心惊动了对方。

    唉,他再次感觉到,陛下这个身份给他的束缚。

    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娶自己想娶的人。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视线放在奏折上,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他心里明白,既然当了这个皇帝,那就必须将其当好。

    只有自己拥有足够的权势,掌握了主动权,才会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因此奏折,他是陛下,必须要看的。

    他必须稳定朝局,必须·······

    唉,有些头疼,他必须要做是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做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去到那个小镇,将木婉接回来。

    将她护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他已经不像当初那般一心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占为己有。

    可他仍然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的近前。哪怕同样在京都,时时知道她的消息,也是好的。

    林清樾终是没有委屈自己,“将这些奏折,送回宫里吧。”

    他指着桌子上的一摞奏折,说道。

    这些您都看过,并批阅了吗?

    吴顺有些纳闷,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答应一声后,便找来袋子,将东西装了起来。

    见林清樾没有其他吩咐,便提着包袱来到了外面,将东西交给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

    ···················

    陈北找了一套属下的衣服换上,和陈虎一起蹲守在暗处。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街口,像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经过的人,或是车辆。

    可仔细看过来,他的眼神空洞,什么也没有看在眼里。

    “大人,您说,今天,他会不会不来了?!”站在一旁的陈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陈北随口问道:“那他平时都是什么时辰过来的?”

    不知道为何,听陈虎说不会过来是时候,心里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陈虎歪头想了一下,“也不是每天都很准时的。可这么晚了,却没有过来,今天也是头一次。”

    “或许是今天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陈北心不在焉地说道。

    脑子里不由得冒出另外一个想法:“若是找到了陛下,自己真的要动手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脑子里纠结着。

    平心而论,他是不想的。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讲信用的。

    他当初答应了那个人奉他为主,就应该一辈子都视他为主人的。

    更何况,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积攒下这么多家业。

    更不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要刺杀的人是大兴的陛下。

    天、地、君!

    对着自己的君动手,那可就是违背了祖训的。

    想着想着,他顿时又陷入了先前的纠结之中。

    他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进一步是火坑,可退后一步又是一个深渊。

    “大人,来了!”就在陈北兀自想着心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陈虎的声音。

    那放低的声音了,隐隐地透着一丝兴奋。

    “有什么好高兴的?”陈北十分不爽地扫了他一眼。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侄子越来越傻了。

    陈虎被训斥地莫名其妙,“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等到了我们要等得,不应该高兴吗?”

    大人,您这两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啊?!

    尤其是昨天,自己找到陛下的所在之后,你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夸赞自己,反倒是让自己吃了一顿排头。

    陈虎心里委屈,可这个时候却不能说。

    他看了一眼渐渐地来到进去的一人一骑,压低声音问道:“可是需要属下跟上去?”

    这种跟梢的活儿,肯定是轮不到自己的大人的。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大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吩咐道:“在这里等着!”

    丢下这句话后,人便遛着墙根儿,向前跟前。

    我招谁惹谁了我?

    陈虎心里很不舒服,可不敢说,也不敢问。更是不敢将心里的情绪在脸上表达出来。

    看着陈北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泄气地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其实,作为一个蹲守在这里的监视者,这样的动作是犯忌讳的。

    因为,你会不小心留下印记。以至于让对方顺着这个印记而找的。

    所以说,蹲守的人都是十分小心,尽量不露出任何破绽的。

    如今,陈虎心情不佳,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微眯着眼睛沉思着:大人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那火发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唉,尽管如此,该他做的事情,他也是必须要做的。

    他不禁坐直了身子,仔细地盯着巷口看。

    同时,也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他在这里蹲守别人,可不能一个不注意,成了别人碗里的肉。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一个身穿普通的衙役衣服的人,遛着墙根儿走了过来。

    陈虎一看到陈北回来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大人,如何了?”

    陈北语气复杂地说道:“是去宫里送奏折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便出来了。”

    “出来后,收拾同样提着一个包袱。”

    “应该是将中书省整理出来的需要陛下批阅的奏折又带了回来。”

    “所以呢?”陈虎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为何提前回来了?咦,对了,你是如何做到提前回来的?

    一个人的脚程再如何快,也快不过一匹马吧?!

    陈北没有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我自然是抄近路回来的。再者说了,他左右也是要通过这里的。”

    何必跟在他后面,做无用功呢?

    他斜了陈虎一眼,“行了,别傻愣着了,赶紧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陈虎有些茫然,可又不敢呆坐在那里,免得被人训斥。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陈北的吩咐。

    在陈北说话前,他仔细地观察着陈北的动作,以来判断他对自己的吩咐到底是什么。

    可惜,陈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望着巷子的一端发呆。

    他不得不暗自揣摩着陈北的心思:这是让自己准备可以继续跟踪那个送奏折的人吧?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移着脚步,向一旁走去。

    走了几步后,见身后的那个人没有喊住他。

    他心里暗想:看了这次是猜对了。

    想到这里,他的步伐便越来越快了。

    他将事先准备好,藏在墙角处的马匹牵了过来:“大人,马已经准备好了。”

    陈北淡淡地点点头,“走吧!”

    两人骑上马后,便晃晃悠悠地在街上溜达着。

    没有过多久,后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一左一右闪开。待那匹马冲过去后,两个人便跟了上去。

    可刚一打马,便又顿住了。

    因为刚才过去的那匹马,根本不是去皇宫里送奏折的那一匹。

    陈北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自己托大,判断失误,那个人根本没有从这条路回来?!

    他的心不由得有些慌。

    他不想寻找到陛下的所在是一回事,可被人另外甩开了,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一拽手上的缰绳,便打算调头回去。

    “大人·······”陈虎眼疾手快地将缰绳扯住,小声提醒道,“沉住气!”

    陈北沉吟了一下,低声道:“也是······”

    他虽然嘴上如是说,可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万一因为自己的耽搁,错过了这次跟踪怎么办呢?

    或者,他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自己又该如何呢?

    就在他左右纠结,摇摆不定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他的心里顿时一紧:这个人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心里虽然有些着急,可却不敢回头向后看。

    没用他等太久,那匹马便走了过来。

    他的心里一颤,是那匹马!

    他眼睛一亮,整颗心差点蹦出来了。

    他转头看了陈虎一眼,给他递了一个眼色。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眼看着那匹马拐进一条街后,饶了两个巷子后,便进了一个小院子。

    陈北和陈虎两人远远地看着,没有继续跟过去,也没有停下来。

    而是继续打马向前行。

    回到衙门后,陈虎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陈北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陈虎,冷声呵斥道:“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哦!”陈虎抬脚走了进来,“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陈北顿时瞪大眼睛,“谁让你进来的?”

    “不是·······”陈虎有些懵,“不是,刚才·······”不是您让我进来的吗?

    陈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傻的吗?”

    “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真是没用!赶紧出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陈虎抿了抿嘴唇,垂头行礼道:“是,大人!”

    人走出来后,心里不满地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刚才明明是他让自己进去的,现在居然说这些?!”

    其实,他就是没有想清楚。

    刚才陈北嫌弃他站在门口,是让他离开,自己静一静。将今天的事情捋一下。

    陈北坐在桌案后,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管他是凉还是热。

    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接连喝了三杯后,才将杯放了回去。

    “呼!”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周虎寻找的方向是正确的。

    那个巷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可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很容易便发现,那条巷子里隐藏着许多内力深厚的高手。

    所以说,陛下定然会住在那一个小巷子里的。

    只是,具体在哪个院子,还需要斟酌一番。

    那个骑马送奏折的人,进的那个小院子,不一定就是陛下所住的那个院子。

    人已经找到了,那下一步,便是准备动手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真的要走到这一边么?

    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唉!”陈北再次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完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不必犹豫了。

    他从桌案下拿出一张舆图,找到了那个小巷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别说,还真叫他找到了突破点。

    也许是因为陛下出宫太匆忙了,这个小巷虽然布置的不错,可却是有着很多漏洞的。

    所以说,可操作性还是很大的。

    陈北越看越觉得满意,一番布置下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八成把握了。

    这各概率可不一般啊!

    当然了,他也不过是给自己留下一些余地而已。

    在他的心里,可是已经有十成的把握的。

    画完后,他将舆图小心翼翼地收好。

    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靠在椅背儿上,心里盘算着,这次动手,该带谁去。

    盘算以会儿,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带着人去刺杀了陛下。

    一切都很顺利,他带着人一直冲了进去,畅通无阻。

    他心里十分得意,觉得,这就是他未雨绸缪,运筹帷幄的结果。

    他冲进屋子里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

    “陛下?!”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那个人轻轻地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陛下········”陈北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抬手抹了一般额头上的汗,“原来只是一个梦。”

第七三一章准备行动

    陈北被这个梦惊醒后,坐在那里愣怔了一会儿后,便翘起嘴角,呵呵地笑了,“这是老天给我的预警吗?”

    想到这里,他从桌子底下重新将那张舆图摸了出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找到了自己疏忽的地方。

    重新折好舆图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果然运气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

    至于,林清樾被刺杀后,大兴朝无国君,整个国家陷入混乱之中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去想。

    他背着手,心情大好地走出了衙门。

    躲在树后生闷气的陈虎看着眉开眼笑的陈北,心里不由得纳闷儿:“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人的心情就突然地好了呢?”

    眼睛不由得转向陈北刚才出来的地方,“难不成,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肯定是了。”陈虎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可转念一下,自己若是进去了,惊动了里面的人,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陈北骑上马,向陈府的方向走去。

    陈虎的眼睛转了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步一步地向陈北办公的屋子走去。

    “你要干什么?”陈虎的手刚刚抬起,还没有将门推开,便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呃?!”陈虎吓了一跳,僵硬地转过头,嘴里哆哆嗦嗦地解释道,“那个······我·······其实···········”

    待看清站在身后的那张脸后,僵硬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我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衙门里洒扫的老头儿而已,也能管到他的头上来?!

    这老头儿也姓陈,可惜同姓不同命。

    陈老头儿陪着笑脸说道:“小陈大人这是来找陈大人一起回府吧?!”

    陈虎没有好气儿地说道:“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啊?!我来干什么,还需要告诉你吗?”

    说完,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陈老头儿继续讨好道:“小陈大人要做什么,自然不需要同我一个老头子来说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管小陈大人的事情的。”

    被这样一打扰,陈虎自然也不能再去查看陈北办公的地方了。

    不过,他心里同时多了一个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大人的屋子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老头儿是专门看护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认真地打量了眼前这个人一眼。

    一张如枯树皮的脸上,长着一双绿豆眼睛。

    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竹簪别住。

    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短打,驼着背,弓着腰,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得意地哼了一声,“行了,你守住门口。我回去了。”

    陈老头儿笑呵呵地问道:“怎么,小陈大人不打算进去看看了吗?”

    陈虎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是猜对了,这老头儿还真的是替大人看这间屋子的。

    别看他是陈家子侄,也算是伯父的心腹,可他心里十分清楚,有些东西是他不能去碰的。

    一旦碰了,等待自己的,那便是死!

    陈大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情关系,而对他网开一面的。

    而今天,他自己也真是太冲动了,差点触碰到了陈大人的底线。

    他压下心里的惊慌,佯装生气地斜了陈老头儿一眼,“你做好你的事情便是了,少管我的事情!”

    “再者说了,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大人的事情办完了没有,跟他一起回府的。”

    “现在看来,怕是不用了。”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

    只是,他的脚刚一抬起,便被陈老头儿话惊住了。

    只听对方说道:“小陈大人刚才在树后,不是已经看到陈大人离开了吗?”

    陈虎瞪大眼睛,咬着舌尖儿才将要冲出口的“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子咽了回去。

    对上陈老头儿似笑非笑的样子,嘴唇抽了抽,便转身向外走去。

    可是,刚一转身,便觉得脖子一疼,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陈老头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无奈地叹息道:“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话音落下后,便将人从地上抄起,一纵身,便离开了衙门。

    ·····················

    陈北用过晚饭后,便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

    他手里卷着一本说,却没有真的看进去。

    他的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关于刺杀的事情。

    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尽管他在衙门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可当他看着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吃饭的时候,心里又有些犹豫了。

    尤其是他的那个小孙子,白白胖胖的,十分伶俐。

    自己真的要那样做吗?

    他不禁在心里询问自己。

    “大人,这是在犹豫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陈老头儿,笑呵呵地问道。

    陈北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便要去抽手边的剑。

    可当手碰到剑柄上时,又顿住了。

    他沉着脸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府里虽然算不上是固若金汤,可也是有护卫巡逻的。

    尤其是他的书房,更是整个府里,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

    眼前这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摸了进来,这让他的心里怎么不慌?!

    他看着陈老头儿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团热气,“看来,我一直都看走眼了!”

    这个什么没有几两肉,瘦得干巴巴的老头儿,其实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告诉。

    陈老头儿笑着抱拳,冲着陈北拱了拱,“陈大人莫恼,我因为有急事要找您。”

    “又不好意思大人您的家眷,故而,直接来到了您的书房。”

    “还有,您刚才想事情想得入神,所以便没有看到我进来了。”

    一切说得合情合理,可陈北的整颗心却沉入了谷底,“大人,这是不信任我。故而派你过来监视我的吧?”

    “怎么会?”傻子才会承认呢!

    陈老头儿笑眯眯地说道:“我今天突然登门,确实是有些冒昧了。”

    “可事出有因,我不得不过来一趟。”

    “什么事?”陈北冷着脸问道。说白了,若不是今天事发突然,你也不会那样轻易暴露自己的。

    陈老头儿也不在乎陈北的态度,笑着说道:“在您离开衙门后,小陈大人来了。”

    “你杀了他?!”陈北顿时坐直了身子,眼睛里迸射出一股杀意。

    陈老头可不害怕,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怎么可能?!怎么说小陈大人也是您的侄子,我怎么会对他下手呢?”

    “那就好!”陈北点点头,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开,便听陈老头儿笑着说道,“但是,我将其打晕了。”

    “为什么?!”陈北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

    陈老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大人,您瞧瞧您,慌什么呀?!”

    “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我因为他是你的侄子。”

    “我发现他要偷偷地溜进您办公的地方,所以才······呵呵,大人莫要紧张。”

    “小陈大人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陈北有些坐不住了,“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说吧,虎子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儿,好着呢!”陈老头儿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欠扁,“我已经将人送回房间去了。”

    “你不早说!”陈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不对,“你怎么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儿?”

    “你其实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是吧?”

    你已经来过多次,将整个府里的情况都摸清了。

    陈老头儿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大人您想多了。”

    “我之所以知道小陈大人的房间,那是因为·······因为我,反正没有偷窥过大人你的府邸。”

    陈北其实心里明白,即便是没有这个老头,也会有其他人在自己的身边的。

    所以,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很想得开的。

    陈北淡淡地说道:“行了,你说吧,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陈老头儿笑着说道:“我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的。”

    “就是自荐一下,若是大人缺少人手的时候,可以招呼我一声。”

    陈北笑着问道:“那你说说看,你都能做些什么?”

    陈老头儿笑着说道:“我的本事倒是不大,可身边却是有几个朋友。”

    “你还有朋友?!”陈北瞪大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难不成,在京都,大人不止安排了我一个人?

    他本来以为,他是大人唯一倚重的那个人,可是没有想到·······

    陈老头儿的脸上露出一抹十分慈爱的笑容,“大人又想多了。”

    “主子自然是信任您的。而且,也是最倚重您的。”

    “我们这些人,不过游走在边缘,给您敲边鼓的。”

    陈北:“既然如此,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陈老头儿笑呵呵地说道:“其实,我们倒是没有多少人的。”

    “不过是三五个朋友而已。”

    三五个?!

    陈北歪头想了想,好奇地问道:“你的朋友,也有朋友吧?”

    “呵呵!”陈老头儿笑了,“大人想多了。”

    即便是有,我也不会个时候,告诉你的。

    陈北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看,你的这些朋友身手如何,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陈老头儿说道:“除了听话之外,那就是还算是有些身手了。”

    “他们的身手虽然不能跟大人您比,可别小陈大人,却是高上一筹的。”

    嗯,你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

    陈北点头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将他们聚齐。”

    陈老头儿问道:“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你什么时候需要,他们便什么时候来。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说道:“最迟不过明天晚上。”

    陈老头稍微想一下,便明白了,他点头道:“大人请放心!”

    陈北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

    陈老头儿躬身一礼后,便转身推门出去了。

    陈北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现在,还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想到这里后,他便决定,再去那一条街走一趟。

    这次不仅是完成大人给的任务,更是要给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能偷懒,必须全力以赴。

    陈北站在屋顶,转头看着笼罩在夜色下的宅子。

    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便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

    “主子!”一个黑衣人跪在林清樾的面前,“陈守备亲自过来勘察地形了。”

    林清樾看着手里奏折,没有抬头,“然后呢?”

    黑衣人低声说道:“他勘察地很仔细,似乎很快便要动手了。”

    林清樾歪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什么会动手?”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依奴才之见,今夜若是没有动作的话,那就是明天了。”

    林清樾不由得笑了,“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

    陛下竟然有些期待?!

    黑衣人心里虽然如是想,可却不敢说。

    林清樾将手中的奏折合上,转头询问道:“你那边准备怎么样了?”

    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黑衣人认真地说道:“从陛下出宫那一刻起,奴才便已经开始准备了。”

    毕竟,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林清樾斜靠在软枕上,端起手边的茶盏把玩着。

    “既然他不顾及他的家人的性命,那朕也不介意那他来试刀。”

    他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可跪在下面的黑衣人却感动一股足以冻死人的寒意笼罩着整个屋子。

    甚至可以蔓延到整个京都城。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问道:“陛下,可要奴才安排人将陈府控制住?”

    林清樾哼笑一声,“那倒是不必,相信陈北肯定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

    为什么?

    黑衣人疑惑地瞪大眼睛。

第七三二章盗贼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绑鼓,硬邦邦地喊道。

    根据绑声可以判断出,眼下已经三更天了。

    灯火早已熄灭,人们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一片阴云轻轻飘过,正好遮住了本就不十分明亮的月光。

    一个黑影出现在一个宅院的墙头上,他稍站片刻后,便从墙头上飘落下去。

    便向着自己选定的方向,纵身跃去,闪身进了一个屋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个人便从屋子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后,便纵身跳上了墙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相同的一幕,在京都另外的几个宅子里,同样上演着。

    京都府尹一大早晨,便被敲门声惊醒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烦躁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些人一个个呜呜渣渣的,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趿拉着鞋,便出来了,“到底怎么啦?”

    谁家死人啦?!

    他身边的管事缩了缩脖子,低声禀报道:“大人,出事了!昨天晚上,一连几家都被盗了。”

    “被盗贼光顾了,还是一连几家?”京都府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谁说不是呀?!”管事也苦着一张脸,“而且,这几家丢失的,都是一些贵重的东西。”

    京都府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些苦主,都来报案了?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管事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有几个是京都的富商,有几个则是四品的官员。”

    京都府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我怎么听着,像是有两拨人,同时在搞什么?”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微眯着眼睛吩咐道:“这样,你去前面将这些人安抚住。我去········”

    这个时候,该去找谁呢?

    对管家吩咐道:“行了,你先去安抚吧!”话音落下后,便急匆匆地回到屋子里洗漱。

    自从上次,府里无缘无故地死了人之后,他每天就如坐针毡。

    他相信,陛下定然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可是,却一直没有发作。

    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安了,对于公务上的事情,更加谨慎,更加上心了。

    一盏茶过后,他坐在大理寺卿蔡鹏蔡大人府上的前厅。

    没有办法,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的脑子可以想明白的。

    更何况,他前几天听人说,陛下如今不在宫里。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很蹊跷的。

    自己跟大理寺卿蔡大人还算是有些交情,所以,这个时候,便求上门儿来了。

    蔡鹏倒是没有端什么架子,抿了一口茶后,低声说道:“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如今,陛下免了他们的早朝,倒是不需要入以前那般起得早了。

    所以,面对这个打扰自己清梦的人,没有直接赶人便不错了。

    京都府尹暗地里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面色严肃地说道:“昨天晚上,京都一连几家,都遭了贼。”

    遭贼不奇怪,奇怪的是一连几家同时遭贼。

    以蔡鹏多年经手案件的经验来看,有人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这件事情,理应归你们京都府衙来管,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京都府尹道:“其中,失窃的几家,还有四品的官员。”

    蔡鹏摇头,“这也轮不到我来管。”

    京都府尹知道,蔡鹏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这本是自己管辖范围的事情。

    大理寺不易插手的。

    这个时候,他也不顾及面子不面子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求你来的。”

    “我求你大理寺协助我们府衙,一起将这件事情查探清楚。”

    “这个·········”

    在蔡鹏开口拒绝之前,他又补充道:“我知道,大理寺最近也没有什么重大的案子。”

    “就连刑部,都十分清闲。”

    蔡鹏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想拉刑部下水?”这胃口还真是够大的。

    现在过来找自己,也不仅向大理寺借人,还要向刑部借人。

    京都府尹很光棍地说道:“这些人已经危及到京都的安危,扰乱了京都的秩序·····”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顿住了,这是不是说,京都守备营那边的人,也要动起来了。

    刚有消息说陛下出宫,陈北便将他手底下的人,安排地每条街都是。那这回,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蔡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说,根本不需要我大理寺出手的。”

    京都守备加上京都府衙,两个部门联手,不相信盗贼不落网。

    京都府尹抿了抿嘴唇,斟酌了又斟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蔡大人,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蔡鹏好笑地看着他,可对上他那灼灼的目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还真敢想!”居然觉得,京都守备会对陛下不利!

    你说你那脑子怎么长的?

    陈北的女儿可是宫里最受宠的陈贵嫔!

    京都府尹却没有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蔡大人,小心无大错!再者,我亲自来向你借人,你也不算是师出无名。”

    “只不过,要派哪些人跟我一起行动,你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小心无大错!

    这句话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

    蔡鹏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京都府尹不禁瞪大眼睛,“你要跟着?”

    蔡鹏没有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嫌弃我?!”

    “不是,当然不是了!”京都府尹连忙摇头,“自然不是了!我只是太意外了。”

    我以为,你最多会给我一个侍郎什么的。却没有想到,你这个大理寺卿亲自上阵。

    蔡鹏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我过去,也不过是辅助你而已。”

    断案、查案什么的,还需要你亲自来做。

    京都府尹很爽快地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刑部那边·······可要通知一声?”

    毕竟,前段时间,可是您和刑部一起在大街上调查谣言一事的。

    蔡鹏眼睛转了转,“这么大的事情,我相信刑部尚书定然会知晓的。”

    “也无需我们去知会了。”

    若是他自己过去了,那就更好了。

    可若是这件事情出了什么纰漏,自己这个去知会的人,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京都府尹明白蔡鹏的顾虑,所以也没有多劝。

    他站起身来,拱手道:“我这就回衙门去升堂,其他的,还多多仰仗蔡兄了。”

    “现在知道叫蔡兄了?!”蔡鹏嗤笑一声,刚才可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对于蔡鹏的不满,京都府尹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待事情结束后,我请您喝酒。”

    蔡鹏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告诉你,这酒若是不醇,我可不答应!”

    看着京都府尹匆匆离去的背影,他不由得嘀咕道:“为何觉得他刚才的笑容有些苦涩?!”

    “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可眼下最棘手的,不就是盗贼一案吗?”

    ····················

    京都府尹回到衙门后,便马不停蹄地升堂。

    这一审理才知道,各个府里或丢失银子,或丢下一些贵重的物品,数目都不在小数。

    事不宜迟,赶快安排手下的人去案发现场查看。

    因为人手不够,他便让人向大理寺求助。

    大理寺也十分给面子,由大理寺卿带着人,亲自过来帮忙。

    在外人面前,两人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京都府尹一路迎到府衙的大门口,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大人,怎么好惊动您的大驾?!”

    大理寺卿也端起了架子,十分官方地说道:“此盗匪十分猖獗,兹事体大,老夫也希望早些破案,还京都城一个安宁。”

    京都府尹:“大人忧国忧民,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大理寺卿:“这话怎么说的,都是替陛下办事。”

    “两位大人所说极是!”两人正说话间,京都守备陈北带着人走了过来。

    京都府尹和大理寺卿默默地对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分开。

    京都府尹诧异地问道:“陈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陈北忧心地说道:“我今天早起,便听说了盗匪一事。心里十分忧虑。”

    “说实话,京都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京都守备营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我便带人来,出一份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其实,这话没错。只是不是让人正常理解的意思。

    他本来的计划是让陈老头儿带着人去几个家里偷盗的。

    这样,虽然会惊动了京都府衙,却也不会引起对方的重视。

    毕竟,偷盗的事情,每年都有的。

    而他,表面上做做样子,派人四处巡逻一番。

    实际上,借此机会,将自己手里的人撒出去。按照事先的规划,将人放到指定的位置上去,却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没有想到,居然有好几个四品的官员家,也遭了贼。

    虽然说,在京都这片地界上,四品官员不算是什么大官。

    可也毕竟是朝廷的官员。

    一连那么多家被盗,那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吗?

    更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理寺居然也参与进来了。

    听到陈北的话,京都府尹一脸感动:“陈大人,请受下官一拜!”

    陈北慌忙躲开,“府尹这是折煞老夫了。大家都是替朝廷办差,你属实不必如此客气的。”

    京都府尹:“两人大人,还请到府衙里喝杯茶。待他们从现场回来后,我们再商量,该如何找到这些盗贼,并追回所有银两。”

    陈北摆手道:“喝茶倒是不必了!我是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现在应该兵分三路,四处搜寻可疑之人。”

    京都府尹有些迟疑,“那样会不会让很多人受冤啊?!”

    “怎么会?!”陈北语气急切地说道,“我们只是将那些可疑的人带回衙门来。”

    “又不是将他们如何。再说了,待证明他们无罪后,也就放他们回家了。”

    京都府尹还有些犹豫,大理寺卿蔡鹏却是点头道:“我倒是觉得,陈大人这话十分有道理。”

    “别犹豫了,就按照陈大人的话办吧!”

    京都府尹点头,“也好!只是,我们要一起,还是分开来?”

    大理寺卿蔡鹏转头看向陈北:“陈大人怎么说?”

    陈北毫不犹豫地说道:“分开来好一些。蔡大人去朱雀街和柳河街,我去北大街和三九巷。”

    “府尹大人就在府衙里坐镇,我们哪边有线索了,您就带人去哪边支援。”

    条理清晰,合情合理。

    京都府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本事我府衙之事,怎么好劳动您二位大人呢?”

    大理寺卿蔡鹏道:“行了,事不宜迟,就听陈大人的吧。”

    蔡鹏一锤定音,京都府尹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冲着两人拱手道:“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其他两人一起拱手,“都是替陛下当差,府尹大人不必客气。”

    说完,两人便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陈北走出几步后,不由得转头向身后看去。

    见蔡鹏对他手下的人吩咐着什么,而京都府尹也挥舞着手,对他周围的衙差说着什么话。

    陈老头儿顺着陈北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事情进行的不顺利?”

    “不是!”陈北摇头道,“就是太顺利了,我才心里没有底。”

    陈老头儿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这是不是闲的?

    他低声宽慰道:“大人莫要多想,事情顺利便好。走吧,大家都准备好了。”

    陈北收回目光,翻身上面,大手一挥,“出发!”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坐在马背上,跟在陈北的后面。

    整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蔡鹏和京都府尹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转头看向那队绝尘而去的人。

    收回目光后,又相互看了一眼,交流着,只有他们懂的眼神。

第七三三章败露

    陈北带着人进入到林清樾所在的巷子,并按照先前的计划,将身边信任的心腹散落出去。

    他悄悄地跟陈老头儿对视一眼后,便带着另外的一些人到别处去搜查。

    陈老头儿的眼睛在不远处小院子扫了一圈儿,便收回了目光。

    陈北现在是心情大好,因为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了,若是在将身边这些碍眼的人引开,那可真就是离成功不远了。

    于是乎,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他的心情好了,身边的人胆子便大了起来,“大人,我们是不是一定可以找到盗贼?”

    如若不然,您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陈北把脸一沉,“瞎说什么呢?那盗贼来无影去无踪的,岂是那么好找的?!”

    “可是········”那个人有些迟疑,我明明都已经看到你笑了呀?!

    陈北冷声喝道:“别整天想那些没用的。还是多花些心思在案子上吧!”

    那个人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敢说。

    陈北心里顿时警醒了,他将整个脸沉下,做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走过两条街后,陈北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我们不能这样聚在一起,起不到什么效果。”

    “这样,王江,你带着几个人去东边的那条街查看一下。李孟,你带着人去西边的那条街查看一下。”

    “还有你,肖义飞,带着人去后面的那条街查看。剩余的人,跟在我身边。”

    “是。大人!”众人领命后,便四下散开来了。

    陈北装模作样地寻了两圈儿后,便回到了陈老头儿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了什么?”

    陈老头儿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三个小院子,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猜想,目标应该就在那三所座小院子内。”

    “可具体是哪一个,我不敢确定。”

    陈北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亲自过去查看一番。”

    他扫了身后的几个人一眼,那几个人会意,便抬手敲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小院子的门。

    “官爷,什么事啊?!”一个六十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头打开院门。

    看着眼前这些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官差亮出腰牌,“官府查案,请配合!”

    那位老人家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要······要如何配合?”

    官差问道:“可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老人摇头道。

    官差问道:“那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就你一个人在家?”

    “不是!”老人弓着背,“老伴儿和儿媳妇都在家里。”

    官差冷哼一声,“我们要进去搜查一下,告诉你的家眷都站在院子里。”

    “是,是!”老人哆哆嗦嗦地退开,并对躲在门后的家人招了招手,“都出来,官差大人要查案。”

    家里的人不敢怠慢,连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里。

    官差对上一眼,便走了进去,转了一圈儿后,便走了出去。

    离开前,还不忘叮嘱道:“记住了,若是有什么不认识的,或是可疑的人,要及时跟官府报告。”

    老头儿连忙点头,“官爷请放心,小老儿一定会的。”

    官差转头看了陈北一眼,拱手禀报道:“大人,已经收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陈北沉声道:“再去别处搜!”

    转身对陈老头儿等人摆手道:“你们也跟着过去,大家分开来,动作快一些。”

    陈老头拱手道:“是,大人!”

    陈北紧握着拳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陈老头儿带着人装模作样地走了几圈儿后,便走到了他所怀疑的那个小院子。

    他抬手敲了敲门,门开了后,他沉声说道:“官府办差,请配合。”

    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老头儿便带着人抬脚走了进去。

    陈北的心揪的更紧了,会是在这个小院子么?

    陈老头儿会如何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老头儿带着人出来了。

    没在那里!

    陈北不知道是松一口气好,还是更紧张了。

    陈老头儿没有向陈北那边看,而是径直走向了第二个小院子。

    他敲敲门后,便垂着头站在那里。

    这个院子里开门的速度不像是先前那般快。

    陈北看到陈老头儿的手有意无意地放在刀柄上。

    他的心也提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吱呀”一声,小院儿的门开了,“请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陈老头儿声音低沉地说道:“官府办案,还请配合。”

    门后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老头儿顿时怒了,他掏出腰间的腰牌,“现在信了吗?”

    门后的人却依然没有退开。

    陈北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快步走了过去,扬声喊道:“怎么回事?”

    陈老头儿冷哼道:“这户人家不配合!属下怀疑,他们跟盗匪有关系。”

    陈北冷声呵斥道:“你竟公然违抗官府的命令?!”

    站在门后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小伙子,他看到陈北后,没有如常人那般害怕躲闪。

    只是淡淡地说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去别处找吧!”说完,便要抬手关门。

    “慢着!”陈北厉声喝道,“官府当差,你竟然敢阻拦?来人,给我拿下!”

    那个人也火了,“官府的人,便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拿人吗?”

    陈北一下子便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治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

    那个人不但没有惊慌,反倒是别陈北的声音还要大,气势还要高,“你敢?!”

    陈北顿时被激怒了,“还反了你不成?”

    他抬手向身后一挥,“来人,拿下!”

    他带来的人,自然都听他的吩咐,更何况,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全部都是他的心腹。

    一声令下,周围的人全部将刀拔了出来,眼神冰冷地看着门后的人。

    这若是一个胆子小的,肯定自己吓趴下了。

    可门后的人显然不是一个善茬,他冷冷地看着陈北等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

    “拿下!”陈北可不傻,他绝不会让那个人将话喊出来的。

    后面的人呼啦一下冲了过去,一下子便冲了进去。

    门后的那个人一纵身便退开了,然后摆开架势便跟陈北等人打了起来。

    这边一动起来,附近的那些观察也都围了上来。

    小院子里,显然不只是刚才那一个人,其他人也冲了出来,顿时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陈北自信他手下的这些人的身手,定然不会比林清樾身边的人差的。

    再者,他之所以没有等到晚上才动手,就是要打一个出其不意。

    这次既然动手了,那就没有退缩的权利。

    另外,这次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陛下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

    陈北大声呵斥道:“都磨蹭什么?若是放走了盗贼,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是他们事先定下的暗语,就是说:已经找到目标了,隐藏在暗处的人,赶快出来。

    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陈老头儿带的人,已经陈北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心腹,一拥而上。

    顿时,整个小巷子里,杀声四起,刀光剑影。

    “住手!”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在墙头上大喝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站在五个人。

    被簇拥在中间那一个人身姿挺拔,气质非凡。

    陈北的眼睛微眯,心里合计道:毕竟竟然亲自现身了?!

    吴顺虽然站得不高,可腿却不住地打颤。

    手里举着御赐金牌,大声说道:“陛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陛下?!

    陈北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刚才看到房顶上的人后,便担心林清樾会自报身份。

    若是那样的话,他可就变得十分被动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他冷声呵斥道:“大胆贼人,竟然冒出陛下?!来人,还不将其速速拿下?!”

    “陈北!”他的话音落下后,还不待身后的人有所动作,便听林清樾冷声呵斥道。

    “你也是去过御书房的人,朕身边的吴总管,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再不济,还有他手里的金牌。”

    陈北脊背一凉,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会跳出来,亲自跟他说话。

    他冷哼一声,“人有可能会被冒出,金牌也可能会被偷。”

    吴顺惊讶地瞪大眼睛,“陈北,你得失心疯了吧?竟然怀疑有人冒充陛下?!”

    你难道不明白,陛下这是在给你一次机会的吗?

    陈北眼睛转了转,心里盘算了一下。

    眼下这条巷子里的人都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杀了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过后将尸体扔到乱坟岗,就说是将反抗的盗贼就地正法了。

    谁也不会有异议的。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用剑指着林清樾,咬着牙说道:“杀!”

    林清樾语气平静地问道:“陈北,你这是要谋反吗?”

    陈北不接话,冰冷的目光证明了他此时的决心:我就算是杀了你,又有谁会知道呢?

    吴顺大声呵斥道:“大胆陈北,你明知道陛下在此,却不知悔改,形同谋逆!”

    “你不替你自己想想,难道就不在乎你的家人吗?”

    吴顺的话不仅没有让陈北反思,反倒是更加兴奋了。

    他笃定,林清樾这个时候演这一出,恰好证明他对自己的攻击已经无力招架了。

    他心里一得意,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有谁知道是我杀了陛下?!我只是在捉拿盗贼而已!”

    吴顺气得双手颤抖,“你·······你强词夺理!”当然了,他也不全是气的,更多是吓的。

    这个混不吝的,万一先将自己给捅了怎么办?

    林清樾静静的站在那里,语气沉稳地问道:“陈北,你这是决定好了么?”

    陈北:“你说你是陛下就是陛下了?!”

    “我倒是觉得,你就是昨天盗遍了整个京都的盗贼!”

    “陈北,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吴顺觉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没有人会知道吗?”

    陈北像看死人一般看着吴顺,“你说这些,无法也就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这个人,我今天杀定了!

    吴顺:“你明知道陛下的身份,却要一意孤行,这种谋逆之举,不仅满门抄斩,还要诛九族的!”

    陈北呵笑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一意孤行!可又有谁会知道呢?”

    他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他知道,在事情没成之前,这些话是断不可以说出口的。

    可是,他被吴顺这么一激,话便脱口而出了。

    只不过,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可他如今这形式,也容不得他多想。

    他还没有来得及后悔,便指挥身后的人,“杀!一个不留!”

    “陈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身后突然有人出声道。

    “谁?!”陈北顿时吓了一跳。他明明将整条巷子都控制起来了,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分不进来。

    他不明白,大理寺卿蔡鹏和刑部尚书岳东亭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他下意识地问道。

    蔡鹏笑呵呵地说道:“陈大人觉得呢?”

    陈北压下心里的愧疚,一拱手道:“两位大人来的正好!让我们一起联手,将眼前这贼子拿下!”

    岳东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大人,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陛下圣驾在此,你竟然还敢在陛下面前舞刀弄枪?!”

    陈北:“········”不知道为何,对上岳东亭这笑呵呵的表情,后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刑部尚书:“行了,这件事情已经明朗了,将陈北及他身后的这些人,全部带走!”

    “慢着!”陈北抬手阻拦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将我们全部带走?!”

第七三四章抄家

    “慢着!”陈北抬手阻拦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将我们全部带走?!”

    这句话,却是将岳东亭给气笑了,“你明知道陛下在此,却仍然喊打喊杀的。”

    “这种谋逆之举,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陈北冷冷地盯着岳东亭,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岳大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懂”字刚吐出一半,整个人便跃了出去,雪亮的剑身刺向了岳东亭。

    岳东亭眼睛一凝,呆呆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剑,似乎没有想到,陈北竟然一言不合便向自己拔剑。

    蔡鹏也愣住了,他愣愣地坐在马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围在岳东亭什么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成了这个样子。

    可待他们拔剑时,却已经比对方晚了一步。

    就在剑马上要刺到他的身上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一个黑衣人。

    “铛”的一声,陈北的剑就断了,整个人也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住地向后面飞去。

    岳东亭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去看那个黑衣人。

    可是,眼前除了他带来的衙差和身边的随从外,哪还有别的人?!

    若不是他刚才真的看到一个黑衣人从眼前闪过,还有陈北那副狼狈的样子。

    真的会以为,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幻觉而已。

    原来陛下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这一个想法,同时在岳东亭、蔡鹏,以及陈北的脑子里闪过。

    他刚才本想着,杀鸡儆猴儿的。杀了岳东亭后,必然会引起一阵骚乱。

    到时候,陈老头儿带着人冲过去将陛下给杀了。

    群龙无首后,他们再将这些人全部灭口。

    那事情可真的就是天衣无缝了。

    不得不说,陈北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可惜,在他的剑断开那一刻,他的全盘计划均已落空了。

    林清樾厉声呵斥道:“陈北,不知悔改,杀无赦!陈府,抄家灭门。”

    “至于其他人,若是被蒙蔽在鼓里,并能够及时悔改的,朕给你们一个不会连累家小的自裁的机会。”

    陈北扬声喊道:“别·······”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他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他么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都没有感觉到疼。

    陈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想要抬手摸一摸脖子,手却抬了一半便垂了下去。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兄弟、儿子、侄子·······被押上了断头台。

    母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似乎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鼻子一酸,眼泪便滑落下来了。他看到了儿媳妇怀里的小孙子。

    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凄凉:好可怜!这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长大便······

    唉,现在想想,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定然会选择带着儿子们继续窝在那里小村子里。

    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日子。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在林清樾的眼里,陈北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他自然不会关心他的死活的。

    再者,对于他身边的暗卫,他还是相信的。

    他冷眼看着围在宅子外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不知悔改,那就不用多说了。”

    “凡事参与着,杀无赦!家中兄弟,流放边关苦寒之地,女眷贬为奴籍!”

    “求陛下开恩!”林清樾的话音落下,有人冲着屋顶大喊一声。

    拿起手中的剑自刎而亡。

    其他人,虽然对自己下不去手,可想到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也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这他么的疼啊!

    这是他们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一个想法儿。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去,陈老头儿几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陈老头儿微眯着眼睛瞪着屋顶上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有想到,这个在民间长大的小皇帝,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主上的布置,真的要功亏一篑了吗?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刚闪过,便见屋顶上的人手一挥,嘴里吐出简短的一个字:“杀!”

    顿时,围在周围的衙差,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黑衣人,一下子便都扑了过来。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大势已去。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做了刀下之鬼。

    无论如何,也要反抗一下,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不是吗?

    只是,这样的想法儿,也只有陈老头儿一个人有,其他几个人根本不想负隅顽抗。

    在衙差们抽出刀时,他们便咬破嘴里的嘟囔自尽了。

    蔡鹏不由得瞪大眼睛,心里嘀咕着:你们整时候是,到底该怎么算啊?!

    当然了,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个想法而已。

    何去何从,还需要陛下来定夺的。

    陈老头儿挥舞着手里的刀,越打心里越凉。

    这些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意思,看来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留后手了。

    他手腕翻转,手里的剑挥舞地更快了。

    林清樾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眼看着对方要跟自己拼命了,手中的剑不由得更凌厉了。

    “啊·······”陈老头儿惨叫一声,便倒在了血泊里。

    临死前,他抬头看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道:“主上,我尽力了。”

    “他说什么?”大理寺卿蔡鹏转头问道。

    岳东亭拧着眉头道:“没有听清,好像不是咱们大兴的语言。”

    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鹏惊恐地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喃喃自语道:“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啊?!”

    岳东亭白了他一眼,“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

    他对身后的衙役摆手道:“大家都检查一下,可有活口?”

    “还有,自己核实这些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后,去他们的家中调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吴顺从墙上下来后,感觉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尽管如此,该办的差事,还是要办的。

    他走到蔡鹏和岳东亭两人身边,躬身行礼道:“见过两位大人。”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陛下身边呢?

    两个人连忙拱手回礼:“原来是吴公公!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吴顺现在托起手中是圣旨道:“两位大人,陛下吩咐您二位现在去陈家,抄家,抓人。”

    “至于这边的事情,留下几个人,和京都衙门一起处理便是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自然不敢怠慢,“微臣接旨!”

    刑部尚书岳东亭双手托着圣旨,和蔡鹏两人留下几个人后,便带着人直奔陈家而去。

    半路上,看到进府府尹带着人,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

    蔡鹏忍不住扫了一眼岳东亭手上的圣旨,心里合计着:看来陛下是早就准备好了。

    如若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将圣旨拿了出来。

    巧的是,岳东亭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心里感叹的是:陛下虽然登基不长,可心机和手段都不输于先帝。

    完全看不出,他是民间张大的孩子。

    若是林清樾听到这句话,他定然要问上一句: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民间长大的孩子怎么了?

    民间长大的孩子,就要软绵绵的,任人欺负吗?

    陈家老太太正坐在软塌上,逗弄着自己的宝贝重孙子呢!

    突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登时眼睛一横:“瞎说什么呢?!狗奴才,竟然敢咒老夫人?!来人啊,拉出去给我打·······”

    话还没有说完,便有另外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这个比先前那个还不如,喊了几声后,便说不出话来了。

    气得老夫人也顾不上怀里的重孙子,一个茶盏摔到地上,“说,说不清楚,便打死你们!”

    最先进来的丫鬟,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婢······奴婢听说,老爷他······他·······”对上老夫人那吃人的眼神,那个死字在唇边转了几圈儿,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来。

    “没有一个中用的!”老夫人冷声呵斥道。

    转头对身边的管事嬷嬷吩咐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老夫人!”管事嬷嬷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走到两个小丫鬟身边,压低声音道,“看我回来后怎么收拾你们!”

    只是,她也没有神气多长时间。

    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啊!”

    走到门口时,脚下一歪,整个人便摔倒在门槛上。

    好巧不巧的是,嘴唇正好磕在了门槛上。鲜血直流不说,还肿得老高,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老夫人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今天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了?”

    她顾不上许多,走下床榻,趿拉着鞋,便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抬手揉了揉直跳的眼皮,扫了一眼管事嬷嬷,“真是没有一个中用的。”

    她向外走了几步,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听到了陛下、谋逆、抄家的字眼儿?”

    陛下是谁,她是知道的。可谋逆是谁啊,为何找到他们府上了?

    还有抄家,这是要抄谁的家?

    她坐在地上,越听越心慌。

    哆哆嗦嗦的,怎么都站不起来。

    “对了,找儿子去!”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蔡鹏和岳东亭的动作很快,站在门口宣读了一遍圣旨后,便大手一挥,身后的人便涌入了陈府当中。

    “啊········”

    陈家自从陈北成为京都守备,陈贵嫔在宫中受宠以后。一直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

    “都闭嘴!”蔡鹏看着乱糟糟的场面,烦躁地拧了拧眉头,“蹲在地上,不许乱走!”

    “否则,就地正法!你们几个快一些,将这个府里的人全部控制住,尤其是府里的主子。”

    “出了任何差错,提头来见!”

    “是,大人!”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答应一声后,便沿着游廊,四处散开了。

    那些丫鬟、小厮们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如同鹌鹑一般,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衙差们很快便来到了后院,陈老夫人眼看着这些人在府里穿梭,如过无人之境一般。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想将人拦住,却没有那个胆子。

    她现在强烈的想法,就是找到自己的儿子,陈北!

    “大人,逆犯陈北的家眷全部都在这里了。”衙差指着蹲在院子中间的那些人,禀报道。

    岳东亭扫了一眼后,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陈虎?!”

    他曾经在陈北的身边见过的,所以有些印象。

    蔡鹏不确定地说道:“会不会跟陈北一起死在了那片巷子里了?”

    岳东亭摇头,“不对,我当时没有看到。你们两个,再进去搜一搜。”

    陈虎这个人,也算是陈家子孙中出类拔萃的一个了。

    若是让他逃脱了,陛下那边,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大人,你说什么,我儿怎么了?”陈老夫人顾不上害怕,大声询问道。

    陈夫人也是心里一片冰冷,“大人,我夫君怎么好好的,便成了逆犯?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蔡鹏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们这是在怀疑本官了?!”

    岳东亭将手里的圣旨一抖,“圣旨在此,尔等不必多言!”

    陈老夫人虽然不知道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可那明黄色的锦缎,她倒是认识的。

    正因为认识,心里才会更加慌乱。

    “我的儿啊········”双眼一翻,整个人便晕厥过去了。

    这时,衙差回来报信,“大人,找遍了陈府,也没有看到陈虎。”

第七三五章主仆重逢

    陈北谋逆,陈家被抄家,所以家眷及仆人全部下狱,等着秋后问斩。

    这一消息,犹如一滴凉水滴入滚烫的油锅当中,一下子便炸开了。

    整个京都城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异常。

    以前门庭若市的艺馆里,冷冷清清的。街面上那些小商贩们,甚至都不敢出声吆喝。

    而京都守备营中的那些参与者,因为当时林清樾承诺,只要他们自裁,便不会波及他们的家人。

    可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同族之人,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如今有官身的,也都全部罢职,贬为庶民。

    而守备营中其他人,凡是跟陈北走得近的人,均会被彻查。

    没有问题的,只字不提,该干嘛去干嘛。有丝毫牵连的,便被打入大牢。

    至于其家眷,视情节轻重再做发落。

    ·······················

    季钧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茶盏发呆。

    季老夫人带走季雨走了进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茶都凉了!”

    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给老爷换杯茶。”

    季钧摆摆手,“不必了,都退下吧!”

    季老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问道:“老爷,您都枯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让您烦忧?”

    季钧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茶盏上,“茶盏还是从前的那个茶盏,可是里面的茶,已经不一样了。”

    季雨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祖父为何这样说?”

    季钧叹息一声,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儿上,“我刚才虽然看着眼前的东西,可脑子里,却是想着过去的事情。”

    季雨见自己祖父愿意搭理自己,便多问了几句,“祖父在想什么?”

    季钧幽幽地说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以前,和王家斗智斗勇。”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贴切,可·········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儿,便是效忠陛下。也可以说,就是因为当初的赤子之心,才让我抵御王家送过来的各种诱*惑。”

    “后来,我将他们送去岭南,也是真的希望陛下能够明白我的这一份真心。”

    “在俞县时,我也是尽心尽力,倾尽所学,来教导当时的殿下,如今的陛下。”

    提到曾经的过往,季雨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当初在俞县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

    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话,皇宫是一个巨大的染缸,进到里面的人,全部都会变?!

    季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为何今天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季钧转头看向她,好奇地问道:“京都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夫人不知道吗?”

    季老夫人淡淡地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季钧不由得认真地问道:“你这样不关心,是因为你觉得那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

    身为住在京都里的人,京都里任何事情都应该放在心上的。

    说不定这股风浪什么时候便会波及到你的身上。

    季老夫人不由得拧起了眉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件事情,可是跟我们家没有半文钱关系。”

    季钧认真地看着季老夫人,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息。

    季老夫人眼神一顿,“难道说,这件事情还会牵连到我们?”

    季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声音低沉地说道:“陛下将陈家人全部下狱,秋后问斩。”

    “听说,陛下当时就承诺其他参与者。只要他们肯自裁,便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

    “陛下真的没有将那些人下狱,可却不准许他们的族人考取科举。”

    “这样的惩罚······”他犹豫了一下,叹息道,“算了,还是不说吧。”

    季老夫人跟他成亲多年,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低声说道:“陛下虽然年轻,登基时间又不长,可是他杀伐果断。”

    “心机和手段都不输于先帝。所以说,他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

    季钧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季雨,“你暴毙吧!”

    啊?!

    季雨顿时就傻了!她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老夫人明白季老先生的意思,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叹息道:“也好!”

    她没有去看季雨。可即便如此,她可以想象的出,这个孙女儿一定是被吓坏了。

    可没有办法,为了平息陛下的怨气,为了季氏一族,只能将她牺牲了。

    季老先生:“既然如此,那她从明天开始,便开始生病。我去宫里跟陛下禀报。”

    ····················

    御书房内

    林清樾抬眼看着季钧的背影,嘴唇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咱们季相这是被吓到了?!”

    他刚才来禀报说,季嫔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

    吴顺抱着拂尘站在一旁,继续装死:这样的话,他可是不能开口去接的。

    林清樾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也没有指望吴顺那边说什么。

    他端起茶盏,一派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小口地抿着茶。

    他自己也可以感受地到,这次雷霆手段过后,整个朝堂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就拿早朝来说吧。

    以前,那些官员上朝,都是为了应付差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那种。

    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他们站在大殿上,心里都多了一丝敬畏。

    这一点,从他们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的。

    林清樾对于这样的转变,其实是很乐意看到的。

    当然了,他也很会拿捏分寸。震慑一番后,便会在一些方面松弛一下。

    恩威并济,才是最有效的管理手段。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的。

    当初,他收到那封信时便知道,这其中有诈。

    但是为了将潜伏在京都的那些人全部揪出来,并且一网打尽,就必须以身犯险,将计就计!

    再者,为了迷惑地方,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方有机可乘,将木婉掳走。

    其实,对方掳走木婉的目的,仔细想想也便清楚了。无非就是用来做人质的。

    再者,也是想要试探一下,他到底是真的上当了,还是说这其中有阴谋?

    若是自己将她藏得严严实实的,连一丝的甜头儿都不给多方。

    他又怎么会松懈,怎么下达刺杀自己的命令呢?

    若是没有这次的刺杀,又怎么会将陈北给揪出来,将那些潜伏在京都,心怀叵测的人一网打尽呢?

    虽然,木婉也在他的算计当中,可他并没有后悔。

    因为,他在木婉的身边放了许多人。他定然会保护她周全的。

    只是,自己这次做的局,尽管骗过了陈北等人,却是无法骗过婉儿的。

    以她的聪明,定然会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的。

    自己利用了她!

    想到这个,林清樾的心里便会十分难受。

    虽然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可是·······

    他现在十分急切地想要见到婉儿,然后跟她解释这一切。

    当然了,他觉得,木婉不会听他的解释的。

    他也希望,她不想听他的解释。因为,一旦她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认真地听他解释。

    那便代表,他们自己完了!

    一想到那样的结果,他的心便疼得不行。

    难道说,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高处不成寒呢?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想失去婉儿。

    所以,无论她能否原谅自己,自己都会将那份情,深深地埋在心里。

    ··························

    木婉起床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她习惯性地向街上看去,这一看吓了一跳。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流珠?!真的是你吗?”

    一个蓬头垢面,衣服破烂的女子可怜兮兮地走了过来,撇着嘴,一幅想哭的样子,“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木婉撇了撇嘴角,想笑,可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傻丫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还有,你这是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夫人·······”流珠真想大哭一场,可是又担心给木婉惹来麻烦。

    紧抿着嘴唇,一幅似哭非哭的样子。

    木婉被她逗笑了,“行了,你赶快进来吧。我让人送些热水过来,你先梳洗一下。”

    “别······别从窗户进来,还是走正门吧,免得让人误会。”

    “嗯,奴婢听您的。”流珠也不哭了,听话地向门口转去。

    木婉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的!自己幸好租了一个小院子,如若不然,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

    “哎呦,你慢点吃!”木婉看着流珠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酸。

    “真是的,你这头发还都没有弄干呢!”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流珠的身后,拿着棉帕子,替她擦拭头发。

    “看你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这一路下来,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木婉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和她闲聊。

    自己住的时候,虽然不害怕,可现在多了一个人,心里更踏实了。

    她也不需要流珠说话,一个人就在那儿絮絮叨叨个没完。

    流珠呼噜呼噜地吃了两大碗面后,整个人顿时活过来了,“夫人,怎么能让让您给我弄头发呢?”

    木婉顺手将帕子递到她的手上,笑着说道:“你为了找我,遭了这么大得罪,我替你擦个头发算什么呀?”

    流珠心下感动不已,有些愧疚地说道:“是奴婢无能,将夫人您弄丢,让您受苦的。”

    “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不是你的错,别瞎愧疚。”木婉这几天将整件事情也捋明白了。

    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流珠情绪低落地说道:“当时,奴婢跟您只不过是一个屏风之隔,居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这不是我的错,是谁的呢?”

    木婉轻笑着说道:“那里是皇宫,可操作性很大。所以,防不胜防的。”

    流珠瞪大眼睛,“那天唯一的巧合,便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于嬷嬷过来了。”

    “难道说·······不会吧,这件事情真的跟她有关?”

    她仔细地回想着那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木婉笑着说道:“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这几天担惊受怕的,一定是累坏了,赶紧躺下来,睡一会儿吧。”

    流珠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您别说,这吃饱了,奴婢还真的是犯困了。”

    “只是,奴婢怎么睡呢?奴婢可是要保护您的!”

    “呵呵·········”这句话把木婉逗笑了,“你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保护我?”

    “再说了,我又不出去,不会有危险的。”这几天,你没有在这儿,我这不是也没事吗?

    流珠知道木婉说的有道理,可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木婉将人拉到了床上,“你赶快睡吧!”

    流珠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靠窗边的软塌说道:“奴婢还是睡那里吧!”

    话音落下后,整个人便躺了上去,接着,便响起了鼾声。

    木婉拿起一条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这傻丫头,真是累坏了。”

    木婉叹息一声后,便单手托腮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街发呆。

    林清樾到底还是利用了自己。不过,这也没有意外,毕竟身为帝王,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可以算计在内的。

    只是,让人欣慰的是,他到底还是派了身跟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的。

    如若不然,流珠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肯定是有人暗地里有人给她指引了方向。

    唉!

    木婉看着外面的小商铺渐渐地多了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像他们这样,为了一天的生计而忙活着,也是挺好的。

    可偏偏大家都不愿意满足现状,不安于现实,都想要拥有更多的东西。

    殊不知,你拥有的越多,烦恼便会越多。

第七三六章钱粮

    莫问早晨刚洗漱完毕,墨七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进来。

    莫问眉头一挑,“怎么,出事了?”

    墨七兴奋地点点头,“主子,单野那边,果然有动静了。”

    你激阿玄这一招儿,倒是蛮管用的。

    莫问转过头看着他,“单野那边出什么事了?”

    墨七低声说道:“奴才看到今天有人来找单野。单野避开了阿玄便出去了。”

    “后来,单野跟阿玄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就这些?”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不由得有些失望。

    你说你探听了一大顿,就探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兴冲冲的跑过来禀报,你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墨七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对呀,就这些。”

    他见自家主子对自己不满意,便补充道:“对了,奴才还有另外发现一件事。”

    “说!”莫问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磨磨唧唧的了?”

    “呵呵······”墨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才发生那个来跟单野禀报的人,被人跟踪了。”

    “跟踪他的那个人,从身形上来看,是个女的。样貌上,倒是没有什么特点。”

    “而且,奴才注意到,她虽然是跟着那个人过来的,可她对周围的环境,特别留意。”

    莫问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单野在京都那边搞的事情失败了。

    当然了,硬要说是在京都,也不确切。

    总之,他的计划失败了。

    莫问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了,“行了,你让贺管事他们各做准备吧。”

    “再去告诉丁大他们,若是想要继续在这山林里呆着,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若是想要离开,我会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安顿下来的。”

    墨七眼睛转了转,大胆猜测道:“主子,我这是即将离开这里了?”

    哎呦,这鬼地方,他早就待够了。

    莫问扯了扯嘴角,心情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沉住气。”

    “还有,若是想要早些离开这里,就必须将差事办好。否则,事情败露,我们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墨七慎重地点点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谨慎做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莫问点点头,“嗯,行了,去做事吧!”

    待墨七离开后,他推门走出院子,看到小路上朝这边走过来的齐五,便迎了上去。

    “主子!”齐五连忙躬身行礼。

    莫问淡淡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越过他,“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玄大人。”

    “主子·······”齐五迟疑了一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他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对莫问的这种全身心的信任,也说不出缘何而来。

    莫问看着阿玄的院门紧闭,“怎么回事?”

    “也许是还没有起身吧?!”齐五说了一声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知道,玄大人的院子周围也是有暗卫的,可他明知道主子过来了,却还是没有出来。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情绪低落,连主子这边都不想应付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屋子里阿玄用被将头蒙住,根本不想搭理外面的两个人。

    可是,那个该死的齐五,就像是跟自己杠上了一般。

    喊上一嗓子后,便会消停一阵子。

    当你觉得,他们可能已经走了时,他便会再吆喝一嗓子。

    每次的时间都卡在你心里的那个点上。

    他实在是被烦的受不了了,从被子里钻出来,胡乱地抹了一把头发。

    披着一件外袍,便走了出来,“什么事啊,吵吵嚷嚷的·······哟,殿下来了。”

    他冲着莫问一礼,装模作样地紧走了几步,拉开院门,“殿下,您怎么来了?”

    莫问沉着脸,淡淡地说道:“自然是有好事才来找你的。”

    好事儿?

    阿玄在心里嗤笑一声,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儿?!

    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我说呢,这一大早的,便听到喜鹊叫,原来是殿下要过来了。”

    莫问坐在椅子上后,直言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对我刚才的话是根本不相信的。”

    “呃?!”阿玄没有想到莫问居然会这样好不留情地将事情摆了出来。

    如今单野大人不在,他更不能跟眼前这个人的关系闹僵的。

    他呵笑道:“殿下你说笑了,我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莫问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刚才不也是迟疑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开门的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说话都这么直接?

    他犹记得单野大人过来跟他说“阿玄,我在外面的安排,出了点问题,我必须要离开,去看一下。”

    “这边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还知道,你其实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人马。”

    这句话听完后,简直让阿玄的心凉了半截儿。

    他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知道一些什么?

    “咳咳!”莫问轻咳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阿玄连忙收回心思,“这个·······殿下恕罪,我昨天没有睡好,现在还有些恍惚。”

    “嗯!”莫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长话短说。你应该清楚,我自己有一支船队。”

    “所运的大部分货物,都是在大兴朝十分紧俏的。”

    “这个我知道!”阿玄重重的点头。他急着将莫问拉到一条船上,除了因为他的身份外,那便是他的钱财了。

    莫问继续说道:“我算着日子,这批货物,马上就要到港了。”

    “我们先去怀州将这些货物接了,置办一些粮草。然后,在去将那批兵器给取了。”

    “啊?!”阿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他都想扑过去,抱着莫问亲上两口,“殿下,您这是有读心术吗?”

    您怎么就知道,我现在正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莫问挑了挑眉头,“怎么,你是觉得我太上赶了?”

    阿玄的两只手疯狂地摆动着,“怎么会,怎么会呢?殿下能够如此做,可真是·······我这心里········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问轻声说道:“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话锋一转,询问道:“对了,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人马?算一下,我们要凑多少粮食。还有,那些兵器能不能够。”

    “不知道殿下有多少兵器?”真是瞌睡送来枕头了,阿玄简直是心花怒放,“我手里,大概不到一千人。”

    多少?

    这话说出后,莫问和齐五的心里不由得同时一惊。

    整天喊着要谋事,要谋事的。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挑起大旗,去起义。

    他们敢保证,只要挑起大旗,不用出当地的县城,就被人打得稀巴烂了。

    莫问压下心里的惊讶,语气不变地说道:“这些人在什么地方人?”

    “就在怀州!”阿玄笑着说道,“不知道,殿下您的兵器在什么地方?”

    莫问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滨州的一个山洞里。你放心,那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大概可以组建一支一万多,不到两万的军队吧。”

    “对了,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阿玄十分顺溜地说道:“那得问单野大人。”

    莫问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的手里有多少人马,那些兵器可够?”

    阿玄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他具体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他只告诉我说,军队的规模很大的。”

    莫问撇撇嘴,对单野的话丝毫不信,“大能大到哪儿去?”

    “如果真的十分庞大的话,又能藏在什么地方,早就被人发现了吧?”

    阿玄十分认真地说道:“单野大人说,他的兵马精良,战场上,那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

    “待到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齐五在心里嘀咕道。

    莫问心里多少有些答案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样说来,你们当初就是这样一拍即合,成为知己的?”

    “知己倒算不上!”阿玄摇头道,“只不过,我们还真的是相互利用的。”

    “他看上了我的身份背景,我正好需要他手里的兵力。”

    莫问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我手里的兵器,都是十分精良的武器。”

    “就这一千多人用,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呢?”阿玄生怕莫问后悔,“其实,除了这一千人外,我们还可以招募的。”

    “怎么招募?”莫问好奇地看着他,一幅毫无主意的样子。

    阿玄看着莫问,就跟看到金元宝似的,“殿下,有您在,还愁招募不到人吗?”

    莫问一脸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殿下,您是什么身份,您难道忘了吗?”阿玄冲着莫问眨眨眼睛,拼命地提示。

    “我的身份怎么了?”莫问还是没有弄懂!

    阿玄无法,只能将话说透了,“殿下,您是前朝的皇子啊!”

    “当年,跟着我们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人,那可不止我们几个的。”

    “只要您将‘光复前朝’的大旗竖起来,那些人不都屁颠屁颠地来投奔您?”

    “这么多年,他的手里,多多少少,都该有些人马的。”

    这话说的,就跟谁都想着要谋反似的!

    莫问歪头看着他,意味不明地问道:“所以说,你这么年虽然一直都在为光复前朝奔走。”

    “其实,手里真没有多少人,是吧?或者说,其实,你的希望都是寄托在我的身上·······不,应该说是我和单野的身上,没错吧?”

    阿玄赧然地点点头,“是,但也不是!毕竟,我的手里,还是有些人马的。”

    “至于你们········咳咳········”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莫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个光复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

    “又是什么支撑着你道现在呢?”

    阿玄觉得,这是莫问对他的考验。他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说道:“当然是对前朝,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喽!”

    莫问歪头看着他,“那你对本殿下,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阿玄想都不想地便说道:“自然是唯您马首是瞻了!”

    莫问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绑了我的人又是什么原因呢?”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阿玄连忙解释道,“殿下何出此言?”

    装得跟真的似的。

    莫问在心里暗自撇嘴,随口问道:“若是另外那些人不愿意来响应我的统领,该何去何从啊?”

    阿玄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会虽如此,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莫问无奈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呢?我就见过许多人忘掉之前的身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阿玄知道莫问说的有道理,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现在冲莫问眨眨眼睛,低声安慰道:“您放心,只要您一出面,它们定然会投奔您而来。”

    这件事情,莫问可是真不放心:“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莫问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殿下!”一把将人拉住。嘴唇哆嗦着,“那个,您·······这件事情,您到怎么看?”

    莫问淡淡地时候道:“既然答应了你们,那便不回不会出尔反尔!”

    说完,甩袖子走人!

    阿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脸上该是一个什么表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地便解决了。

    唉,手里没钱,没势,还真的是做什么都捉襟见肘。现在好了,什么都有了。

    他想笑,可又想哭。

    他总觉得,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

第七三七章私下联手

    单野从来没有想过,让木婉对他的心意,就如同他对她那般。

    也知道,木婉是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山林中的。

    所以,他在离开的时候,千挑万选,才会选择单秋来顶替他。

    不仅是因为单秋是他最信任的人,还因为此人十分机灵。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离开一天,便出事了。

    他脸色阴沉地站在小院子里,看着躬身站在眼前,大气儿不敢出的人,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发现人不见了后,可有四处找过?”

    单秋哆哆嗦嗦地说道:“找过的。我顺着下山的路追出去很远,却没有见到人影儿。”

    单野突然记起,木婉说过,她的方向感十分模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他当初将人带到山上时,为了避免别人追查,也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儿,选择了这么一个········

    想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是了,他当初带着人,是左拐右拐才来到这里的。

    可若是有人想要开辟一条直接下山的路,也是十分容易的。

    “李婶儿呢?”单野突然出声儿问道。

    若说这条山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十分熟悉,那就只剩下李婶儿这个女人了。

    不知为何,听到单野询问李婶儿时,单秋有些心虚。

    因为,当时发现木婉不见时,他根本就没有往李婶儿身上怀疑。

    现在突然听到大人问起,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他垂着头,低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单野顿时将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给我仔细地说清楚。

    单秋支支吾吾地说道:“当时,我发现那个李婶儿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就没有往她的身上想。”

    单野:“那你可看到她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

    单秋硬着头皮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单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清楚,这个时候,即便是杀了他,也是无事于补的。

    “行了,我们到附近的几个镇子上,分头儿去找吧。”

    单秋连忙躬身答应道:“是,大人,属下一定尽力寻找。”以好将功补过!

    单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但愿吧!”

    ·························

    单秋拖着疲惫的双腿在大街上晃荡着,这茫茫人海的,到底去哪儿找啊?!

    “怎么,这就不想去找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顿时吓了一跳,

    身上所有的疲惫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大人!”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我将这个小镇已经仔仔细细地寻找了一遍,根本没有看到人影儿。”

    单野:“那可是去镇上打听过?”

    单秋点头,“打听过,都说没有见过。”

    单野轻声问道:“那客栈呢?可问过?”

    “那倒是没有!”单秋摇头,“不过,大人,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会不会已经离开着附近,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若换成是谁,都不会逃出来后,还在附近躲着吧?

    除非,是想再被抓去一次。

    单野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去问!”

    “是,大人!”单秋躬身答应道。可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人既然自己想到了,他为何不亲自去问?

    可一想到两人地位悬殊,再加上,人确实是在自己的手里弄丢的,这些怨言便统统消失在唇边了。

    客栈的掌柜的看到桌子上的一锭银子,脸上的褶皱更深了,“这位公子,您可是问着了。”

    “前几天,确实有过一个单身女子住了进来。她······”

    不待他后面的话说完,单秋便跑了出去,“大人,我找到了。人果然在客栈里。”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单野也觉得心跳加速!

    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便找到了。

    可他到底是矜持了一下,他轻咳一声,“行了,过去看看吧。”

    “就是她?!”单野看着眼前的人,转头看向单秋。

    虽然语气平静,可单秋却听出他话里的杀意。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掌柜的带出来的,应该就是了。”

    为了将功赎罪,他转头问道:“掌柜的,你确定就是这个人?没有其他人住进来了么?”

    掌柜的十分诚实地摇摇头,“没错,就是这位女子,没有其他人了。”

    单秋一脸心虚地对单野解释道:“大人,就是她了,没有弄错!”

    “我没有聋!”单野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单秋一溜小跑跟在身后,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不敢说。

    “你········”单野转身,咬着后牙槽,刚想训斥几句,不巧,一只信鸽飞到了手边。

    看着竹筒里的消息,脸顿时沉了下来。

    心里狐疑: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主动去找阿玄的?

    他犹豫了一下,对单秋吩咐道:“走吧,这次你跟在我身边。”

    单秋有些傻眼,“那人便不找啦?!”

    单野摇头,“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机灵一些便是。”

    “是,大人!”单秋似乎被单野的情绪给感染了,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片慎重。

    单野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着:京都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无论成与不成,都应该有消息传过来的。

    除非,京都里的那些人,全部都折了进去。

    越想,他越觉得形势对他很不利。所以,还是将所有的心思放到眼前的事情上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

    单野看着阿玄一脸傻笑的样子,不由得甩袖出去了。

    他沉吟了一下,便去找莫问。

    “殿下!”他将单秋留在不远处,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单野的旁边。

    莫问看着态度恭敬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阿玄的手里,有不到一千的人嘛。”

    “可我手里的兵器足够三万人用了。你那边需要多少?”

    单野认真地看着莫问:“殿下,我的手里的人马······武器就无需殿下操心了。”

    “可粮草方面,还需要殿下多多关照。”

    莫问点头,“这个好说!具体的,你需要多少?”

    单野笑了,“殿下,我们之间也无需拐弯抹角,我的手里,大约有两万人马,不到三万那个样子。”

    说完,他认真地看着莫问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

    莫问长舒一口气,严肃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我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既然要谋事,手里没有可用之人那怎么行呢?

    难道不是他带走了木婉?

    如果是的话,那眼前这个人可真的是太会装了。

    他赧然地笑了笑,“能替殿下效力,是我的福气!”

    莫问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说这些话做什么?无端地显得十分生分。”

    “这样,你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去屋子里,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事情。”

    单野满脸堆笑地说道:“既然殿下有此意,我自然是要全力配合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向莫问的院子走去,谁都没有提起阿玄这个人。

    ······················

    阿玄早晨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探头看看外面的太阳,“天哪,自己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

    转念一想,“定然是这几天自己太累的缘故。不然,不会睡得这么沉的。”

    他趿拉着鞋,起身来到院子里,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觉得,今天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哦!”

    “来人!”他对虚空喊了一声。

    两个身穿短打的人从树上飘落下来,“大人!”

    阿玄:“你们可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两个人对视一眼,摇头道:“没有!”

    阿玄:“齐五呢?”

    其中一个人回答道:“在屋子里睡觉呢!”

    齐五也在睡觉?!

    阿玄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单野大人呢?他可过来找过我?”

    刚才那个人说道:“没有!单野大人的院子一直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阿玄披头散发地对着天空大骂道。

    他去看过了,别说是单野了,就是莫问和苏嬷嬷的院子都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他们这是将我甩了是吧?这些个没有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有我穿针引线,他们两个能认识吗?”

    “若不是有我左右逢源,他们两个能处的这样好?”

    “这是时机成熟了,便将我一脚踹开了!”他越想越气,喘了几口气后,便有开始骂了起来。

    和阿玄指天骂地不同,齐五则是双手抱着头,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都那样跟莫问表面心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莫问竟然对他丝毫不信任。

    身穿短打的人,沉吟了一下,压低声音出主意,“大人,您不是还关着贺管事等人吗?”

    “有这些人在手,不愁殿下不回来找您。”

    阿玄一个没有忍住,啐了那个人一脸,“现在想起来,早干什么了?”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离开,显然是早就找到那些人了!”

    “倒是你,你,还有你!一个个的平时人模狗样儿的,怎么他们离开了,你们就毫无察觉呢?”

    另外一个身穿短打的人不满地嘀咕道:“你不是也没有察觉吗?”

    “你说什么?”阿玄顿时炸毛了,“你竟然还敢顶嘴?!我告诉你········”

    那个身穿短打的人看着阿玄愤怒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

    可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头,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大声喊道:“你凭什么指责我们?”

    “你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呼来喝去的,我早就对你不满了!”

    “你·······你········”阿玄手指颤抖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了,被眼前的人这样一质问,他也有些心虚。

    可倒驴不倒架!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怯的。否则,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一甩袖子,“真是反了天了!我这些年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

    既然开头了,那就不能被人一吼便没有声儿了。

    那样就显得自己太没有没底气了。

    一身短打的人嗤笑一声,“是啊,这些年,你对我们怎么样,你的心里没数吗?”

    “对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摆着一个老爷的派头,让我们每天躲在暗处守护着你。”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同样出身的人,凭什么我就要低你一头呢?”

    另外一个身穿短打的人,深以为然。

    他拦下刚才的那个人,说道:“行了,怎么说也是处了这么多年。”

    “还是少说几句吧。”

    阿玄心里好受一些,既然有了台阶,那就顺势下去吧。

    只是,他高兴的未免有些太早了。

    只听那个人继续说道:“既然不开心,不如就此离开吧!”

    “我们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将自己给饿死吧?!”

    刚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点头,“兄弟,你说得没错。我们的脑子可是比丁三灵光多了。”

    “他都敢离开山林,出去闯生活。我们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你们说什么?”阿玄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你说丁三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话也是他放低身段儿,跟两个人讲和的。

    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两个人一起说得热乎儿,“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后,便走吧。”

    “唉,你们·······”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儿,阿玄恨不得冲上去一人给他一拳。

    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没有那个胆量。

    他转头看向齐五,虽然这个人的差也不怎么样,可总算是有人肯留在他身边。

    谁知,他高兴地太早了。

    只见齐五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林子外走去。

    “你干嘛去!”阿玄大声喊道。

第七三八章真相伤人

    单野和莫问两人没有直接滨州,而是去了怀州。

    拿到了银子之后,才去滨州。

    单野说,他的人马都散落在大兴朝的外围,不知道该怎么将人带进来。

    这话莫问是相信的,因为那么多人若是聚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可如今的情形不一样了,马上都要起事了,怎么还能让那些人“漂流在外”呢?

    两人想了想,莫问便想到了自己的船队。

    他将那些人藏在了自己的船的底仓里,外面仍然摆上货物。

    到了滨州的一个偏僻的小码头后,那些人从船上下来,直接住进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山谷里。

    据莫问自己说,那个山谷是他当年无意间发现的。

    并在那附近的山洞中,藏了大量的兵器。

    单野也亲自去看过,确实不错。够大,够隐蔽。

    眼看着一万多人已经在山谷里安营扎寨了。

    莫问的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他坐在主帐的凳子上,递了一封信到单野的面前,“你来斟酌一下,可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这是什么?”单野狐疑地将信接到手里,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吓了一跳,“这样,合适吗?”

    信是写给林清樾的,是一封宣战书。

    大概的内容便是:他现在手里有精兵两万,武器精良,粮草充足。

    当然了,这也只是刚开始,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总之,林清樾,你就将龙椅擦拭干净,等着我去坐吧!

    莫问挑着眉头问道:“怎么,觉得有何不妥?”

    单野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

    “直白?”莫问好笑地摇摇头,“我觉得太客气了,应该更犀利一些才是。”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将后背靠在椅背上,无不得意地说道:“我这是心理战术。”

    单野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难道殿下就不担心夫人吗?”

    说出这句话时,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莫问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面色黯然地说道:“其实,这是我写这封信的另外一个原因。”

    “一旦我们在滨州竖起旗帜,林清樾必然会在第一时间那婉儿开刀的。”

    “可若是我们的势力够强大,他在动手之前,就必须思量一番。”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好对婉儿动手的。”

    单野:“殿下,您就不担心他会用夫人做人质?”

    莫问有些烦躁:“所以,我说林清樾不会轻易动手的嘛!”

    单野走出莫问的营帐后,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单秋,“如何了?”

    单秋说道:“都已经安顿好了。跟军营里的火头夫住在一起。”

    单野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

    ···············

    莫问枯坐在椅子上,待听到单野和单秋走远后。

    墨七低声问道:“主子,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莫问收回心思,点头道:“倒是没有什么。那些新住进来的人马,你可注意到?”

    墨七:“这件事情,正要跟您禀报的。混在其中的贺管事说。”

    “这一批人跟前几批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火头夫里,有个人很可疑。”

    莫问轻声问道:“这话怎么说?”

    墨七说道:“听贺管事说,虽然,乍一看上去,跟普通的火头夫没有什么两样,可此人周身的气质,却是与众不同。”

    “而且,隐约的,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对他都是言听计从。”

    莫问冷哼一声,“这就有意思了。”

    “你去告诉贺管事,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稍安勿躁,切勿打草惊蛇。”

    “是,主子!”墨七躬身一礼后,便转身出去了。

    待墨七出去后,莫问凭空喊道:“行了,出来吧!”

    “李婶儿”从房梁上飘落下来,“老奴拜见王爷!”

    莫问摆手道:“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你应该知道,我喊你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婶儿”笑着说道:“王爷请放心,王妃现在安好。他的身边不仅有陛下吩咐过去的暗卫,还有流珠姑娘。”

    莫问:“既然如此,那就告诉陛下,动作快一些吧,迟则生变。”

    “刚才墨七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个火头夫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想陛下心里应该有数的。”

    ·······················

    几天后,莫问和单野再次碰面了。

    莫问又递了一封信过来。

    单野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这是京都的信?”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顿时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果然,他安排在京都的那些人失手了。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抬眼看着莫问:“殿下的意思呢?这上面的措辞,可不是那么温和。”

    莫问冷哼一声,“他不温和,难道还指望着我们以礼相待吗?”

    “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加紧练兵!让后勤那些人别偷懒,多杀两头猪。”

    “做到,每天每个人都有肉吃。”

    单野一脸不赞同地说道:“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吃饱喝足了,怎么打仗?!”莫问不满地瞪着他,“粮草的事情,你无需操心。”

    “你只管让剩下的那些人,赶快过来便是了。”

    莫问态度强硬,单野即便是有什么反对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他只能点头答应道:“好,我听殿下的。”

    莫问点头:“这样最好了!”

    两个人有就着一些细节问题讨论了一番后,便各自散去了。

    ······················

    三天后,单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殿下,算算日子,第二批人马应该到了。”

    “为何,还没有看到人影儿呢?”

    莫问正盯着眼前的一份舆图看,听到单野的话。

    不满地皱起眉头,“你瞎嚷嚷什么呀?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成大事?”

    单野心头一跳,居然有些茫然。

    印象中,莫问一直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

    莫问将目光重新放到眼前的舆图上,不耐烦地说道:“回去等着。”

    回去等着?

    单野有些想问“回去等什么?”可想起莫问刚才的那个态度,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躬身一礼,“是,殿下。”

    出了帐篷后,单秋走上来,低声问道:“大人,殿下怎么说?”

    单野没有好气儿地说道:“叫我们回去等着。”

    “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单秋担忧地问道,“要知道,这次来的人,可都是精良中的精良。”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多大的损失呀!

    单野低喝道:“你以为我不清楚吗?可殿下那样说,我能怎么办?”

    但愿是他想多了!

    又过了三天,单野又来到了莫问这里,被莫问用同样的话给打发了。

    单野这次真的坐不住了。

    他离开莫问的营帐后,便从马棚里牵出马向外走去。

    那些人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去查看一下,否则,心里就是不踏实。

    只可惜,他来到谷口处,就被人拦住了。

    对方态度很坚决,也很明确,“殿下吩咐,任何人没有他的手谕,不得擅自离谷!”

    单野眼睛一瞪,心下一横,便想硬闯出去。

    可是,对方的一句话,便让他泄气了。

    只听对方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想不开的好!今天,后勤营的几个火头夫说是要出去买什么东西,没有殿下的手谕。”

    “同样想着要硬闯,现在还被关在那边的狼洞里呢!”

    “火头夫”三个字,将单野吓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也顾不上太多,转头便向伙夫营冲了过去。

    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去,看着双腿盘膝,端坐在那里的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司徒将军,您没事便好。”

    那个人掀开眼皮,淡淡地说道:“我是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你!”

    “这话怎么说的?”单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司徒老将军对着外面喊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莫问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这伙夫营里,还真是卧龙藏虎啊!”

    “没有想到,居然见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司徒将军。”

    “司徒将军离开大晏,来到大兴,您的国主可知道?!”

    司徒将军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国主自然是不清楚的·········”

    “哦,原来司徒将军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不待司徒将军说完,莫问便一脸感动,“为了我的事情,真是有劳司徒将军了。”

    “只是,将军既然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

    莫问满脸可惜地说道:“将军乃一代枭雄,却没有想到,最后成了流落他乡的孤魂野鬼!”

    单野瞪着眼睛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问弹了弹衣袍上根本没有的灰尘,“字面意思,小王爷,听不懂吗?”

    “你·······”单野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莫问笑着说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有了猜测。”

    “现在,可是更加证实了!”

    单野冷哼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应该清楚,这周围全部是我们的人。”

    见莫问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这就是贪心的下场。当然,你若是悄悄地将我杀了,或许今天便不是这个局面了。”

    “你将我们大晏的兵马接到了大兴的境内·······呵呵,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需要我多说吧?”

    莫问无奈地摇摇头,“你既然想不明白,就问一问你身边的这位司徒将军吧。”

    单野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司徒将军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双腿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单野吃惊地瞪大眼睛,“来人,来人·······”

    “不用喊了!”司徒将军无奈的叹息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外面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怎么会这样?!”单野再次咆哮道。

    “中毒!”司徒将军看着他说道。

    “什么毒?”单野质问道,“我们不是带了军医过来了吗?”

    “带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及时防止有人按下黑手吗?

    司徒将军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莫问,“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问题是出在水上。”

    莫问点头承认,“具体说,是煮肉的水。”

    司徒将军:“用肉的香味儿,遮盖住水里的药味儿。”

    单野微眯着眼睛,生气地说道:“这样说来,你的计划就是从那天说要加紧训练,加餐开始的?”

    “不是!”莫问十分诚实地说道,“是从阿玄找我的时候,便开始了。”

    与单野的一脸茫然不同,司徒将军却是十分清楚,“这样说来,这一切其实就是你跟你们的小皇帝做了一个局?!”

    “目的是将我们引到局里,并一网打尽?!”

    “不是!”莫问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还有你,你们的存在。”

    “我也是住进那片山林里后,才知道的。”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其实,也不能全怪我的。要怪只能怪你们太贪心了。”

    “不仅想要看到我们大兴内乱,甚至还想将大兴据我己有。”

    “所以······”莫问双手一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道理,你们总是听说过吧?”

    单野呆呆地看着骂我,整个人如坠冰窟,“这样说来,那剩下的一万的人········”

    后面的话,他不敢问出口。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莫问点头:“没错,诚如你想的那样。那些人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

    “大晏让人闻风丧胆的五千铁骑,六千司徒军,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了。”

    “噗·······”司徒将军一口血噗了出来,那些人,可是不仅是大晏的希望,更是他的心血呀!

    他虚弱地抬了抬手,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便双眼一翻,整个人便晕死过去·······

第七三九章大结局

    大晏的精锐部队,被大兴无声无息地给灭了。

    这便让大晏元气大伤。

    可大兴却不会同情他们。林清樾当即下旨,让边关大将军点兵。

    看着大军蠢蠢欲动的样子,大晏的国君却受不了了。

    他捧上了和谈书,递到大将军面前,请求和谈。

    虽然大晏比大兴强大,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可林清樾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因此,第一次求和书,就这样被打了回去。

    可尽管如此,大兴上下却是一片欢腾。

    无人不对林清樾拍手称赞的,觉得他运筹帷幄,智慧超群。

    作为大兴的子民,他们觉得无比荣幸。

    当然了,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也被人称赞不已。

    那个人便是逍遥王爷——莫问。

    虽然,前段时间,他的身份被人传的纷纷扬扬的。

    而他又突然消失,大家都以为他真的要谋反。

    可原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以身涉险,打入敌人内部,不仅粉碎了敌人要攻打大兴的计划。

    甚至还让大晏大受打击,元气大伤。

    而且,他好抓回了大晏赫赫有名的司徒将军,以及他们宗室里的一个小王爷。

    ··············

    流珠站在木婉的旁边,将外面的事情说完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和流珠在前天便回到了京都,住进了逍遥王府。

    此时,她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着湖里的荷花。

    听到流珠的话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表示。

    流珠歪头想了想,觉得她知道的都说了,便不再说话了。

    彩云走过来,低声询问道:“王妃,老夫人说,她想要亲自下厨。”

    “让奴婢来问问您,您想吃什么?”

    木婉笑着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娘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彩云站了一会儿,见木婉没有别的吩咐了,便躬身离开,“是,奴婢这就去告诉老夫人。”

    彩云离开后,木婉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

    苏嬷嬷回来的时间,跟木婉回来的时间几乎不分前后。

    两人见面后,虽然心里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可面对面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彼此关心了几句后,便各回房间了。

    所以,从表面上看,王府里除了男主人外,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

    ···························

    天蒙蒙亮的时候,京都大街上便有人忙碌起来了。

    与往常的忙碌不同,今天的小摊贩们都没有出摊。

    而是各个衙门的衙役,他们今天没有带配刀。

    他们拿在手里的,是一把扫帚。

    他们非常认真地将整条朱雀大街清扫干净。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地升了起来。

    明亮的光芒洒满大地,整个天地间便亮了起来。

    今天的天格外的蓝,阳光也格外的明亮。朱雀街的两旁,大家都伸长脖子,满眼期待地向城门口看去。

    “来了,来了!”就在大家的脖子都要抻成长颈鹿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一个个的,脖子抻得更长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长时间,一个身穿红色蟒袍的人,骑在一匹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白色大马,从城门口,缓缓地走了进来。

    “哇,这就是逍遥王爷?好英俊,好威武啊!”

    “逍遥王爷,原来这么年轻啊!”

    “逍遥王爷替我们大兴立了功,是我们大兴的大功臣呢!”

    “··········”

    莫问端坐在马上,对周围的那些议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和街道两旁的茶楼、酒楼的雅间四处转悠着。

    没有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心里一阵失落。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便是后面马车里的单野。

    他特意将帘子挑开,四处看着。却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个她想看到的人。

    她竟然没有来?!

    他无意中听到,说她已经回京了。

    所以,他对这次进京,还是蛮期待的。虽然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可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一丝丝的期盼的。

    莫问走到宫城门时,便看到林清樾带着文武百官迎了出来。

    他连忙走下马,疾步走了过去,刚要弯身行礼,便被林清樾扶住了,“逍遥王不必多礼!”

    “这次大晏能够对我们大兴低头,全身你的功劳。”

    “微臣惭愧!”莫问垂着头说道,“都是陛下运筹帷幄,指挥得当的缘故。”

    莫问本来就没有做官的打算,更不会将所有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林清樾笑着说道:“逍遥王谦虚了。若不是你足智多谋,又怎么会这么快粉碎了他们的阴谋?”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吹捧了几句后,便一起到了大殿里。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朝堂上下一片欢腾。

    大家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林清樾大手一挥,便让这些人各回各家了。

    如今和谈还没有眉目,皇家别苑里,更是看押着两个重要的“客人”。

    每一件事,都需要人手和精力。所以,大摆筵席的事情,就暂时不提了。

    ························

    “王爷,到了!”莫问回府的时候,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贴着王府标志的马车上。

    莫问挑开帘子,看着逍遥王府四个字,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王妃在什么地方?”莫问下车后,对着正在行礼的门房,大声询问道。

    “回王爷,王妃眼下正在主院里。”门房里的人,语气恭敬地说道。

    莫问也不多说,大步向主院走去。

    木婉今天穿了一身粉紫色用金线勾勒着大朵蔷薇的长裙。

    头上绾着飞仙髻,卷着一本书,斜靠在窗下的软塌上。

    白皙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

    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

    整个画面静谧而美好,让人不忍打破。

    莫问心里一跳,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他走到木婉的近前,轻声喊道:“婉儿·······”

    说不出为何,朝思梦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这种荒唐的感觉有何而来。总之,就是有些手脚都不是地方儿。

    木婉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笑着看向他,“你回来啦!”

    柔和的语气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是他早晨离开,去街上转了一圈儿,便回来一般。

    “嗯,我回来了!”莫问的声音放得极柔,抬手将人拥入怀里。

    在她耳边低喃道:“婉儿,我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了。”

    木婉抬手环住他的腰,点头附和道:“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你瘦了好多!”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话音落下后,两人抱得更紧了。

    ·····················

    小雅板着小脸儿,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流珠他们进进出出地收拾行李。

    木婉看着她红肿的眼皮,忍下心底的酸涩,“你干嘛一幅这样的表情,我们又不是见不着了。”

    “姐姐·······”小雅压下眼底的泪意,带着鼻音说道,“我们从相聚没多久,便又要分开了。”

    木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若是喜欢,可以来俞县,来灵犀山庄看我们啊!”

    小雅苦着脸上说道:“陛下恐怕不会轻易地让我出京的。”

    木婉揽着她的肩膀,坐在她的旁边,笑着说道:“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陛下会同意你出京的。”

    “再者,等你成亲时,我会回来给你送嫁的。”

    “那姐姐你干脆就别走了。”听到提起自己的婚事,小雅不但没有忸怩作态,反倒是眼睛一亮。

    “姐姐,你就留在京都吧!等陛下将和谈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便让陛下赐婚。”

    “你呀!”木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她笑着摇头道:“你年纪尚小,陛下也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可不会舍得将你这么轻易的便嫁出去的。”

    小丫头知道,人是留不住。便也不再说这些了,坐在那里低声跟着木婉说起话儿来。

    ··························

    天蒙蒙亮,逍遥王府的马车在城门刚一打开时,第一个走出了城门。

    走在中间的马车,即将要出去的时候,木婉忍不住挑开帘子,向皇城方向看去。

    隐约的,她看到几个人站在宫强的垛口处,向这边看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人,双手背在身后,明黄色的衣角随风飘荡着。

    待马车驶出城门后,她放下帘子,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她和小雅、林清樾间便有着剪不断的,丝丝缕缕的牵绊。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她一抬眼,正好撞进了莫问宠溺的目光里。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木婉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别担心,一切有我!

    是啊!

    这个世上有什么能比得上跟自己心爱的人永远呆在一起呢?

    木婉心中的那点小郁闷顿时烟消云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三章孺子可教

    牛凯旋本来还想在问点什么的,可是上课的铃声已经打响了,他就只好回到位置上去,具他这几天的观察,他可是班上和米柔讲话最多的人了。

    上课的时候格外兴奋,老师都看出来班上这个男同学上课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容,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大家这么喜欢自己上课啊,这个男同学看起来还是孺子可教的啊,既然他看起来那么喜欢自己的课,就多给他一点回答问题的机会好了。

    老师觉得把回答问题的机会给有些同学,他们会觉得很是开心,因为一节课总共也找不了几个同学回答问题呢。

    这要是有机会站起来说一下,是很光荣的事情,但是在学生眼里,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特别讨厌回答问题。

    老师是这样说的,那边看起来上课特别开心的男同学来回答一下问题。

    本来牛凯旋都没注意到老师说的是自己,这怎么可能自己上课会特别开心啊,要是没有猜错,凭这么多年上课对自己的了解,他上课应该是面无表情的,也就比木头人高强点。

    结果楚歌用胳膊肘捣了他几下,示意他站起来回答问题,这才注意到,班上很多同学都在看着这边呢。

    原来他就是老师口中说的上课看起来很开心的同学啊,他想要呐喊,自己可不开心了,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明天就走进高考的考场。

    在大家的注视下,牛凯旋站了起来,刚才他还在那里想,自己总算是和米柔说上话了,虽然说的不是特别多,但也算是说上了两句。

    对于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只要能和自己说上话的,他就把别人自动归类为朋友一栏了。

    对,现在他就觉得米柔已经是他的朋友了,以后有试卷都可以去找她聊天,或者和她交流一下学习。

    也不懂米柔跳级到他们高二,这还习不习惯,高中的知识比初中来说,有点难度啊,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要是米柔学习哪里觉得吃力的话,他还可以去帮她。

    这越想越美,都快要冒粉红泡泡了,然后思路就被老师打断了,就像浇了一盆冷水到他身上一样,本来老师问的这个问题不难,他觉得挺简单的,但是突然大脑就卡壳了。

    想不起来这要怎么回答,还是楚歌在旁边提醒他,他才说出来答案。

    老师看这个喜欢上课的同学果然回答对题目了,很是开心,觉得这学生还是不错的啊,不愧是奥赛班二班的,以后上课的时候,他也更有动力好好教大家了。

    当老师很满意的示意牛凯旋坐下来以后,牛凯旋坐在了凳子上才有安全感,楚歌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听课做笔记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就顺路两条街,过了两条街就到了牛凯旋的家了,虽然挺快的,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可以聊上几句。

    “明天就是开学考试了呢。”牛凯旋还是有一点紧张的,这几天都无心学习啊,自己这个学习状态有点不太对。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希望现在和自己一起骑车回家的是米柔,而不是楚歌,虽然不可否认,他的这个朋友好像长得还可以,但是还是米柔最好了。

    也不想和别人多说些什么,随便聊聊人生,他都能开心的不行。

    “我就希望能考进前五十名吧。”楚歌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学习,每次考试都要给自己制定目标,高一的时候有点疏忽了,经过了一年的学习,竟然还被一班给踢出来了。

    为了考进名牌大学,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就是每次考试的时候都要考进年级前五十名。

    “嗯,大兄弟,你还是很有理想的青年啊。”

    “你也多为自己想想吧。”楚歌看了眼牛凯旋,不知道这同桌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的,整天都把“米柔”挂在嘴边。

    每次同桌让自己看米柔的时候,他都说不看,但是都是在一个班级里的同学,难免会看见,这个女生长的是挺漂亮的,看起来很舒服,让人有一种想要接近的感觉。

    但是望京高中历来是不缺这些美女的,也不懂牛凯旋是怎么了,就是每天特别喜欢提米柔,说的他要想不去注意都很难。

    望京高中的考试效率没有橡树中学的高呢,这都考完还过了一个周六周日成绩才出来。

    每半天考试结束,大家都会回教室上会自习,但是这些学霸也是很是争强好胜的,考完就特别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但是也没有地方去问,就只能回教室和同学一起对答案。

    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教室里互相对着每一题的答案,也不懂大家是有超能力还是怎么的,竟然每一题考完的题目都还记得呢。

    碰到难题大家的意见就开始产生分歧了,说不清楚,都觉得自己写的是对的。

    考完试的教室里,格外的吵闹,这问题都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讨论。

    可是班上就是没有同学去找米柔问问她的答案的,米柔也不会主动去找别人,所以来到高二这个班级几天,好像米柔真的是和牛凯旋说话最多的。

    牛凯旋当然注意到坐在最后一排的米柔又在忙自己的事情了,在这样一个喧闹的环境里,她显得格外孤寂。

    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要这样对米柔,不过正好,他好高兴呢,既然大家都不和她搭讪,那就自己过去和她说话好了。

    正好大家在那里讨论数学最后两题呢,这次题目出的有些难,虽然都是考察已经学过的高一的知识,但是经过了一个暑假,难免有没有好好学习的同学,有的人都觉得高一的知识距离自己已经很久远了,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牛凯旋就去问米柔这两个题目,结果米柔给出来的解题思路和大家都不一样,牛凯旋拿到答案的时候,有些不太相信,但是看到给他答案的是米柔啊,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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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008,不能再这么悲催的当个女主播啦,我要逆袭!2008造星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2008造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