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六章和好(二)
莫问笑着说道:“虽然无法马上成真,可离那一天,怎么也不算远了。”
“你怎么知道?”木婉歪着头从,诧异地问道。
话一出口,才察觉出来,这天儿好像聊得有些歪楼了。
“咳咳!”她一把将人推开,“爱做梦自己做去,别带上我!”
我还在生气呢!
不过,经他这样一闹,木婉心里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想重新聚起来,却怎么也聚不起来。
“嘿嘿!”莫问傻笑道,“不生气啦?!”
“谁说的?”木婉跟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
“还气啊?!”莫问笑呵呵地凑过来,“既然还生气,那就打我一顿,或是骂我一顿也行。”
木婉将她的脸推开,“别嬉皮笑脸的,没事儿就回去吧。”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
“真的累了?!”莫问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轻柔的声音中透着心疼和不舍。
木婉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摆出这样一幅样子做什么?
莫问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言不由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来看你。”
“也好!”木婉点头。
她那毫不留恋的样子,莫问心里一痛,不满地嘀咕道:“小没良心的!”
木婉歪头看着他,“行了,放手!”斜了自己肩膀上的手。
“哦,好!”莫问嘴上答应着,可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无赖!
木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不过,某人是铁了心不放手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木婉,“那我真的走了?”
木婉点头:“走吧!”
“也好。”莫问点点头,还没有转身,便又问道,“对了,婉儿,我在俞县见到齐嫂子了。”
“齐嫂子?”木婉拧着眉头,“她竟然还活着?”
“嗯!”莫问拉着木婉一起坐在椅子上,将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所以,她回到俞县,着实吃了一番苦。”
木婉叹息道:“不过,好在最后苦尽甘来了。”
“婉儿!”莫问叹息道,“我听齐嫂子说,你们当初在矿场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
“所以,你怨我,是应该的。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恨死我自己了。”
过去的事情,木婉不想再去回忆了。
她斜了某人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既然知道我怨你,怎么还那么高兴?该不会······”十分高兴和我扯开关系吧?
后面的话,她想了想,到底咽了回去。
她觉得若是说出来了,就好像自己有多舍不得他似的。
莫问笑了,温和的笑容里透着说不尽的宠溺,“傻丫头,想什么呢?”
“我觉得,你怨我,怪我,是说明你的心里有我。”
若是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你对我不会有那么多的情绪的。
莫问握着木婉的手,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婉儿,我很高兴,真的!”
木婉抽回手,掂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挺开心的。
若不是顾忌着嘴里的东西,她的嘴角肯定要高高地翘起来了。
莫问也学着木婉掂起一块点心,不过没有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着。
心情大好地说道:“本来,刚看到你对我生气的时候,我心里还没有底。”
“后来,渐渐地,我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真的是想通的?”木婉有些不相信。
“不然呢?”莫问觉得好笑,“娘肯定不会偏帮于我的。这样的心事,也定然不会对府里的那些大老粗说的。”
“是么?”木婉拖长音道,“我可是听说了,京都繁华。这烟花之地尤其多。”
所以呢?
莫问挑眉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木婉继续说道:“你就没有去找人讨教一番?”
“这个嘛········”在木婉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要维持不住的时候,他突然笑道,“当然是没有了!”就在木婉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莫问一本正经地点头,“别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莫问!”木婉咬着后牙槽吐出着两个字,双眼冒火地瞪着他。
“哈哈······”莫问笑了,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逗你的!”
木婉冷哼道:“这样的话,以后都不准说了,即便是玩笑也不行!”
说着,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莫问心下一惊,连忙举手告饶,“婉儿放心,这样的心思,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的。”
“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
“好了,再演就过了!”本来就是闹着玩儿的,木婉怎么忍心让他去发誓呢?
莫问满意委屈地说道:“婉儿冤枉我了,我分明是发自内心的。”
“行了,还演上瘾了!”木婉被逗得咯咯直笑,不满地瞪了莫问一眼。
莫问抬眼看着墙角的沙漏,收起脸上的嬉笑,“婉儿,这次出宫后,恐怕好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为什么?”木婉心里不舍,突然瞪大眼睛,“你要出京?”
如若不然,他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莫问:“是!我要去给你报仇!”
“陛下让你去查矿场的事情?”木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知道矿场在哪里吗?”
“不知道!”莫问很诚实地摇头,“不过,陛下你里只有个大概的位置。”
木婉凝思了一会儿道:“娘应该知道一些,我去问问。”
“回来!”莫问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你这风风火火的,要去哪里啊?娘,她应该不知道这些的。”
“我觉得多少知道一些的。”木婉坚持己见,“爹爹说,他查到了一些眉目。或许,何叔叔他们送我进京后,也想办法将爹爹留下的一切,都给了娘。”
莫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等我去娘那里走一趟。”
木婉担心地问道:“陛下给你派了多少人,会有危险吗?”
想起虎视眈眈的林清樾,莫问硬生生地将“不会”两个字咽了回去。
第四八七章辞行
莫问对上木婉满是担忧的脸,本想出声安慰一番。
可林清樾那张讨厌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再想着他对婉儿的心思,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脸上露出一抹难色,语气却十分轻松:“别担心,我是替陛下办事,算得上是钦差了。那些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说的倒是轻巧!”木婉不满地嘟囔道,“谁不知道王家难缠,却偏偏要你去办这件事。”
这不是将你往刀尖上推吗?
莫问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嘱咐道:“这里是皇宫,这样抱怨的话可不能再说了!”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你知道后果的。
“我这不是只跟你说吗?”木婉低声嘟囔着。可声音到底小了不少。
莫问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如今在宫里,我们要处处谨慎才是。”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自私了,“其实,你也不必担心。王家虽然势大,可陛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出事的。”
木婉知道莫问说得有道理。
倒不是觉得陛下念旧情,而是,如今是给林清樾铺路的重要时期。
若是让莫问丢了性命,那在朝堂上,皇家的信服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一旦朝臣的心里有了动摇,林清樾的皇位便岌岌可危了。
陛下运筹帷幄那么长时间,他觉得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因此,莫问的性命定然是无忧的。
可是,若是受伤呢?
木婉反握住莫问的手,“要不,你生病吧?我听说,有一种药,服下之后就跟生病了没有区别,即便是太医也束手无策。”
莫问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婉儿肯绞尽脑汁替自己谋划,真好!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一趟,即便是陛下不吩咐,我也要去的。”
我的女人,不能这样就白白地让人欺负了去。
知道莫问这是在替自己出气。
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的同时,也甜丝丝的。
她柔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莫问有着自己的坚持,“你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如今,怎么也不能让你的罪白受。”虽然不能陪伴,可一定要报仇的。
木婉:“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莫问:“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跟你成亲的。”
木婉:“········”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是那个意思么?
说得自己非常恨嫁似的。
莫问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是,是我着急了。”
他凑到木婉的近前,一本正经地问道:“婉儿,等我回来,我们便成亲可好?”
这算是求婚吗?
木婉瞪着他,这也太随意了吧?
莫问见木婉不说话,便继续游说道:“自从见到你之后,我的心里便装不下别的女子了。”
“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有我的。”所以,成亲什么的,那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木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莫问紧张地鼻尖儿全是汗。
小声地唤道:“木婉······”你倒是说句话啊!
木婉对上他期待的眼神,终是心里一软,“等你回来再说吧!”
莫问心下一松,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
忙不迭地点头,“好,等我回来后,便让陛下赐婚。”
“当然了,三媒六聘,一样不会少的。”
木婉觉得眼睛有些酸,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
她眨眨眼睛,故作凶巴巴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做不到的话,哼哼········”你知道后果的。
莫问非常坚定地点头,“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木婉终于也不别扭了,坦然地说道:“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莫问点头,“你放心吧,我还想着跟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所以,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
木婉红着脸啐了他一口,“我可没有说要嫁给你!”
莫问:“哈哈······”
他是婉儿,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好看。
······················
木婉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各色绸缎和金银珠宝首饰,好奇地问道:“这是陛下赏赐的,还是四皇子殿下?”
苏嬷嬷随口答道:“是陛下!”
她翻看着手里的一块淡绿色的锦缎,眼里闪过一丝惊色。
嘴里啧啧称赞:“这流光锦还真是名不虚传。光是这样看着,都闪闪发光,若是做成衣服走在阳光底下,那更是熠熠生辉了。”
流光锦?
木婉抬眼看去,嘴角微翘,方汝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将流光锦卖进宫里来了。
想想她的那个织坊,还有她的干股里呢!
流光锦都已经进到宫里了,她想来也一定赚了不少。
想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虽然住在宫里吃穿不愁,可到底没有自己赚钱自己话来的舒坦。
“婉儿!”苏嬷嬷扬声喊道。
“呃,怎么了?”木婉回过神,笑着问道,“娘刚才说什么?”
苏嬷嬷无奈地问道:“你发什么呆啊?!这流光锦你若是喜欢,娘现在就给你裁衣服去。”
“娘!”木婉笑着将人拉住,“不用这么赶的。我就是好奇这流光锦而已。”
苏嬷嬷用手小心地摸了摸,生怕给扯坏了,“这锦缎自带花纹,流光溢彩,确实惹人喜欢。”
“也足可见能织出流光锦的人,是何等的心灵手巧。”
这话我爱听!
木婉抿着嘴笑了,状似随意地问道:“娘可知道,这流光锦出自何处?”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我倒是听崔公公提过一嘴。好像是说,这个是从永州那边进贡过来的。”
“永州?”木婉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从纹路和织法上看,跟她所织出来的流光锦一模一样。
可这些却是从永州而来,不是徐州。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要么是方汝将这个方子给卖了,要么就是这样巧合,有人也织出了流光锦。
第四八八章想去看看
木婉的手指轻轻地在流光锦上滑过,低声问道:“娘,莫问那边可有消息了?”
苏嬷嬷是手一顿,笑着问道:“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
木婉眼睛转了转,“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怎么,还真的有消息啊?”
苏嬷嬷笑着点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听崔公公说,矿场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木婉笑着说道:“我猜也是好消息。如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赏赐。”
苏嬷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即感叹道:“想来,他们回京的日子也快了吧?”
“我倒是不觉得。”木婉有些担忧,“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危险。”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也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问儿身边的人也都是顶用的。”
“怎么·······怎么就成了我担心了?”木婉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说的跟你不担心似的。”
苏嬷嬷忍不住笑了,“行了,我不打趣你了,总可以了吧?”
“不过啊,我还真的没有想到,最终你们两个会走到一起。”真是世事难料啊!
木婉嘀咕道:“娘,您说什么呢?!”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想那么远做什么?!
苏嬷嬷的眼睛顿时瞪圆了,“这还不算有一撇吗?”
哎呦我的闺女啊,你还想将那一撇撇到哪里去啊?!
“哎呦,我不跟你说了。”木婉扭头向旁边的走去。
苏嬷嬷坐在她的旁边,顺手给她到了一杯茶,笑着安慰道:“问儿从小习武,脑子也够用。”
“她身边跟着的人,也都是妥帖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娘········”木婉接过茶杯,捂在手里,“王家在大兴经营这么多年,连陛下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莫问一个新晋的王爷,能做什么呀?而且,那个矿场,戒备森严·······”
唉,不说了,越说心里越害怕。
要是知道自己会如此牵挂,当初就应该跟陛下说,跟着一起过去。
想到这里,木婉眼睛一亮,“娘,不如我去跟陛下说,去帮忙吧?”
“帮什么忙?”苏嬷嬷板着脸,低声训斥道,“你老老实实地在宫里待着,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别过去了,净帮倒忙!”
“娘,您也太小瞧您的女儿了!”木婉不满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从矿场里出来的·······”
“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嬷嬷打断了,“娘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可别折腾了。”
“怎么是折腾呢?我那是·······”
“你那是往你娘的胸口上插刀!”
“没那么严重!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莫问他们的拖累的。”
“放心?”苏嬷嬷反问道。见木婉坚定地点点头。
她哼笑一声,“我放心才怪了!行了,别说了!我是绝不会同意你出宫的。”
担心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有语重心长地说道:“婉儿,莫问是去办案子的,不是去游山玩水!”
木婉不满地说道:“我也没有说·······”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苏嬷嬷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饶有兴趣地问道:“婉儿,跟我说说你在俞县的事情吧。”
木婉知道自家老娘这是在转移话题,可没有办法,若是没有她的配合,自家是决计出不了宫的。
她歪头想了想,“仔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跟您说说我的那些铺子吧·······”
一个说得仔细,一个听得认真。
时光就在这闲聊中,缓缓滑过。
见木婉再不提出宫的事情,苏嬷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木婉看着苏嬷嬷一脸释然的样子,心里无奈,若是没有娘的许可,她还真的走不出这皇宫。
····················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木婉第几次叹气了。
她单手托腮坐在亭子里,既担心莫问,又向往宫外。
“唉,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木婉小声嘀咕道。
“木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四皇子,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
“殿下?!”木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您怎么在这里?”
不用批阅奏折吗?
林清樾坐下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木婉见他一连喝了两杯,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怎么,忙起来都没有时间喝茶吗?”
“好像是。”林清樾笑着说道,“刚才还不觉得。看到茶壶就觉得渴了。”
“这普洱喝起来还好。等回头,我让人多送一些过去。”
木婉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殿下。”
林清樾很开心,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高兴。
几句话后,两人便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后,又同时不语。
木婉笑了,“殿下先说吧。”
林清樾也不推让,他笑着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俞县,按照你的图纸,去打理灵山了。”
“真的?”木婉满眼惊喜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睛,灿若星辰。
林清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自然是真的!我回到京里后,派人将俞县的东西都取了回来。”
“发现了你对灵山的规划。我便想着,将那里建好了,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后,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说好的惊喜呢?
刚才相对而坐,两人突然没有了话题,他便想着说点什么让她开心。
不过,见到木婉的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唉,可惜了!”木婉拧着眉头叹息道。
林清樾心下一跳,“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的?”
木婉烦躁地说道:“即便是修好了又如何,左右是看不到了。”
林清樾心一颤,小心地问道:“木婉想去看看?”
问出这一句话后,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第四**章看出端倪
“可以吗?”木婉的心里突然豁然开朗。
对了,怎么忘了林清樾了呢?
若是通过他离开皇宫,也是蛮不错的。
木婉越想脸上的笑容越盛。
林清樾只觉得这灿烂的笑容刺眼睛,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想要离开皇宫?”离开我?
“当然啦!我·······”木婉满眼兴奋地对上林清樾眼睛里的幽怨时,顿时卡住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垂下头小口小口地抿着茶,以避开他的目光。
那蕴含了太多东西的目光让她的心里发颤。
那目光里有不舍,有幽怨,有控诉,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木婉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林清樾什么时候对自己生出这样的心思?
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肯定是看错了!
林清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再次追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想离开皇宫?”
木婉缓缓地咽下嘴里的茶水,同时也平复了心绪。
她假装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笑着说道:“想啊!宫里虽好,却不得自在。”
“我还是怀念俞县的日子,虽然每天都要为了柴米油盐而忙活着,可胜在自由。”
声音轻柔而温和,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淌。
可听到林清樾的耳朵里,却好似一根刺一般,扎得耳朵疼。
他压下心里的酸涩,低声问道:“如果我让你留下,你会为了我留在宫里吗?”
话音落下后,似乎有些不妥,担心唐突了木婉。
他解释道:“我也怀念在俞县时的日子,可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如今都来到了皇宫里,就踏踏实实地住下来,不好吗?”
不好吗?
木婉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自然是不好了。
她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人人都向往的的地方。”
“我能有幸在宫里住过,已经是陛下的恩赐了。怎么还会继续赖在宫里不走呢?”
林清樾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便听木婉说道:“再说了,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哪个郡主住在宫里的。”
林清樾心里不舒服,可又不舍得冲木婉发火。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不必顾虑太多,父皇一天不下旨让你出宫,你便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的。”
“而且,我也不会赶你走的,永远都不会。”
后面几个字虽然说得轻,可木婉还是听到了。
她笑着说道:“陛下仁厚,殿下宽和,这些我都知道的。只不过,我觉得我还是适合不了宫里的生活。”
林清樾的心一沉,小心地求证道:“你这样想出宫,是因为·······因为莫问?”
呃!
一瞬间,木婉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些因爱成恨的黑化的场景。
不是她自恋,只是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里,一句话可定生死。
她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即便是没有他,我也不喜欢留在皇宫里的。”
“你知道的,让我拨弄拨弄算盘还可以,可若是让我跟人使计谋耍手段。”
“我的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
林清樾:“··········”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思敏捷,在朝堂上,跟那些大臣们斗智斗勇,从来都没有输过。
可此刻,他竟然无言以对。
若是她真的不会耍计谋是手段,那他现在算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无法反驳,只能任由着她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这不算是在耍手段吗?
在俞县时,她将齐嫂子的点心铺子挤兑黄了,替方汝讨回公道,赢了秦家三房的铺子和织坊·······
能做这么多事情的人,居然说自己没有心机?!
她不过就是为她的懒,找一个借口罢了!
有一句话说得对,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想要装睡的人。
木婉执意要装傻充楞,他也没有办法。
除非········
“不行!”一个在脑子里刚形成的计划,便被他否定了。
他知道,若是强逼着木婉,定然会有成效的,就如在皇后娘娘的赏春宴一般。
事到临头,她自然会拿出自保的手段。
可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木婉犯险,舍不得木婉为了生存绞尽脑汁。
他只想将木婉留在身边,看着她整天笑呵呵地数银子,听着她肆意的笑声。
至于涉险斗计什么的,就留给他好了。
他就不信,他一个天下之主,会护不住自己喜欢的女人!
想通这些后,他的心便定了下来,他笑着说道:“行了,我还有折子要看。就先走一步了。”
木婉:“不是,那个········”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木婉不满地嘀咕道:“走到那么快,怎么看着像是落荒而逃?”
“唉!”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小声嘀咕道,“这个皇宫,想进来,不容易。想出去,同样不容易。”
“婉儿!”苏嬷嬷走进亭子里,见木婉坐在那里发呆,担心吓到她,故而没有敢大声喊她。
“娘,您怎么来了?”木婉回神,笑着站了起来。
苏嬷嬷笑着说道:“你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去,我不放心,便出来看看。”
木婉抱着苏嬷嬷的胳膊随她向外走去,“娘,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嬷嬷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撇嘴道:“你能让人放心才怪!”才得罪皇后娘娘不久,还到外面瞎逛游。
木婉很无奈,“娘,怎么听着您的口气,很是嫌弃女儿呀?”
“是,我嫌弃的很!”苏嬷嬷没有好气儿地说道,“所以,你可得乖乖地听话,否则,我就疼小雅,不疼你了。”
“呵呵·········”木婉听完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呦,娘啊,您还真的把你女儿当小孩儿来哄。”
母女两人手挽着手向前走去,留下一路的笑声。
皇后娘娘转过假山,淡淡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第四九零章刺杀
阴暗的天空中,下着牛毛细雨。
这样阴霾的天气,让人看着心烦。
莫问阴沉着脸,拧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草棚。
虽然听齐嫂子说过,可饶是心里有准备,眼下看到这真实的场景,心里就如针扎一般地疼。
他的婉儿,曾经就睡在这样简陋的草棚里。
“王爷!”墨六站在一旁干着急,“您在这里都站了两盏茶了,这万一受凉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虽然查封了矿场,可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再者,王家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问没有动,墨六抿了抿嘴唇,继续劝说的话,到底没有再说出口。
只能用心地举着手里的伞,免得衣服被打湿了。
抽空时,他斜眼看了一眼被解救出的那些旷工。
心里大惊,娘啊,竟然有这么多人?!
而且,男女老幼不等。
看来,各个村子里丢失的那些人,也都在这里了。
“王爷!”章良带着几个衙差走过来行礼。
莫问收回目光,转过身来,“事情都办妥了?”
章良躬身行礼道:“回王爷的话,事情已经都办妥当了。”
“这里的矿工统共有四百五十七人,管事的三十四人。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那些矿工登记后,让他们各自回家。”
莫问沉吟了一下说道:“每人给十两银子做路资。让当地的衙门先垫付,我会向陛下呈报的。”
“王爷仁慈,下官替那些人多谢王爷!”章良高兴地说道。
莫问笑了,“章大人精明能干,能得你相助,也算是本王的一大幸事。”
因为齐嫂子回去后,将喜梅告官。俞县县令便将案子交给了章良。
章良顺着线索,一路查了过来。
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莫问一行人。因为木婉的关系,莫问对章良这个人的印象蛮深刻的。
于是,两方人马便互通有无,混在了一起。
莫问再次看了一眼那破旧的草棚,抬脚和章良向外走去。
他笑着问道:“那些管事的,可审问了?”
章良恭敬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下官已经安排人严加看守了。”
莫问看着那些身上有伤的人,面露不忍,“找个郎中过来给他们看看吧。”
“下官记住了。”章良答应道。
沉吟了一下,说道:“下官听说,这里条件恶劣,那些管事的对他们非打即骂。”
“不仅受伤了没有人理会。就连人死了,都不当回事。找个地方随便埋了,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恶!”莫问心里一揪一揪地疼,若是没有爹爹护着,那婉儿她········
他连忙将那些想法挥去,不敢继续想下去。
进屋子之前,莫问对章良吩咐道:“那些管事的尽快审。”
他要带着那些口供早些回京,他想见婉儿,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墨六的目光在章良的背影上停留一瞬,才抬脚走进屋子。
一边倒茶,一边低声询问道:“公子,这个章良可靠吗?”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初次相见,为何公子对这个章良这么信任呢?
莫问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以驱除身上的寒意。
没有去看墨六眼巴巴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他自然是可靠的。”
“您怎么知道?”墨六脱口而出。可别被人给骗了!
莫问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好笑地说道:“在你的眼里,你家主子就那么没有眼光吗?”
墨六嘟嘟囔囔地辩解道:“奴才不是担心你嘛!”
莫问拉着长音说道:“那我多谢你的关心了。既然这样关心本王,就去给本王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来。”
“公子,您饿了?”墨六连忙放下手里的伙计,咧着嘴角道,“您等着,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莫问拧着眉头看着窗外的细雨,也不知道婉儿现在在做什么。
“王爷,饭菜备好了,您是在屋子里用饭,还是去前面的大堂?”一个身穿灰色短打的,头戴布巾的小二打扮的人,站在门口恭敬地问道。
“拿进来吧!”莫问心不在焉地说道。
“是,王爷!”那个人恭敬地答应道。
小二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便饭菜摆到桌子上。
然后拿出一幅碗筷,双手捧着筷子,恭敬地说道:“王爷,请用饭。”
“放那儿吧!”莫问心不在焉地说道,他的目光还没有从窗外的细雨收回来。
“是,王爷!”只是最后那个字刚出口,怯懦的眼神忽然透出一抹杀意。
手腕翻转,手里的筷子快、准、狠地向莫问的哽嗓咽喉刺去。
到底没有忍住显摆一句,“去死吧!”
呃!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鲜血飞溅,反倒是筷子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
别说,这王爷的手就是和普通人的手不一样哈!
白白净净,纤细修长,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有力气,一下子能快、准、稳地将筷子夹住。
看着那小二打扮的人目光呆愣,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手指头。
莫问忍不住笑了,“生死关头,居然还在想东想西的,你这个杀手,还真是不称职啊!”
“你········”杀手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莫问手指用力,翻转间,筷子凌厉地向对方的眼睛戳去。
啊!
那小二打扮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仰身向后躲去。
只可惜,筷子被人牢牢抓在手里,即便是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好在,他也是有些真功夫的。一扭身,他便抬脚向莫问的胸口踹去。
莫问脚下用力,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退去。
谁知,刚才那一脚根本就是虚晃一招儿。
他腿上用力,脚便向莫问的太阳穴踢去。
莫问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还真是够狡诈的!”
那杀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死在爷爷这一招下的人,那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
莫问无法,只得舍了手中的筷子,整个人向一侧飞去。
居然躲过去了?!
那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便被狠戾所取代。
第四九一章看得明白
逍遥王被人刺杀,身负重伤。
这个消息虽然刻意隐瞒着,可还是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了。
“章大人。”有人凑到章良的跟前套近乎,“你这是要出去啊,可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
这个人叫张喜,是本地衙门里的一个人。
章良笑着点头,“嗯,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几个管事的,还没有审完。”
张喜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道:“王爷那里严重吗?”
章良顿了一下,说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淋雨,感染了风寒而已。”
张喜呵呵笑着,一幅你还是别糊弄我的了表情。
“听说挺严重的。”说完,冲着章良眨眨眼睛。
章良脸上的表情不变,身子眼神都没有一丝地波动,“你我都是当差之人,有些规矩,不必我提醒,你也应该清楚吧?”
不该问的事情不问,不该说的事情不说。
张喜收起脸上的八卦,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我不就是好奇吗?”
好奇害死猫!
章良看了他一眼后,便径直向外走去。
张喜看了一眼章良的背影,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墨六将剥好的花生仁推到“重病”的某人面前,嘴里忍不住抱怨道:“说什么身受重伤。”
“依奴才看,您这样就是找借口回京。”
莫问的眼睛盯着手里的书,伸手从盘子里抓起几粒花生仁儿丢在嘴里。
一边吃着,一边说道:“难道你不想回京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墨六嘟囔道:“回京有什么好的?”整天呆在王府里,闷都要闷死了。
莫问会意,“行,那等拿到口供后,我便先走一步。你在这边多逗留几日。”
“别啊!”墨六吓得一身冷汗,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真要做出决定了,那真是说一不二。
这样的人说得好听一些,叫性情坚定。说得难听一些,那就是死心眼儿,不知道变通。
墨六连忙跪地求饶,“公子,奴才错了,您就原谅奴才一回吧。”
莫问的眼睛始终放在手里的书上,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
墨六彻底慌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奴才只是想着,公子若是多留几日,或许能有更多的收获。”
比如,找到那些矿石的去处,找到制造兵器的地方,找到王家训练死士的地方。
无论查到哪一个,不是大功一件?!
有了这样的功劳,跻身朝堂,成为显贵,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可惜,公子是个不求上进,不知进取的,还得要他这个身边人替他操心。
莫问不以为意,继续盯着书看,看到高兴时,还忍不住呵呵地笑两声。
哎呦,我的公子呀!
墨六觉得他的心都要碎了,“公子,奴才的话您倒是有没有听到啊?!”
莫问用卷起的书,敲了敲他的头,“你能不能被叨叨了?!再呱噪下去,我就将你丢到贺明那里去。”
墨六期期艾艾地说道:“公子,奴才可······”
“别!”莫问打断他的话,“千万别说都是为了我好的话。”
“我告诉你,如今王府只需富贵,不需功劳,知道吗?”
“不明白!”墨六很诚实的摇摇头。
莫问也懒得说,他躺回床上,“那你就只需听话就好了。”
墨六还是想不通,“公子,若是有了更大的功劳,苏统领那里岂不是也更有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莫问淡淡地问道。
墨六,“当然是命重要了!可这两个根本不搭边的好吧?”
莫问侧过身,盯着墨六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给我一个‘逍遥’的封号?”
为什么?
墨六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地问道。
莫问忍不住又敲了他的头一下,“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笨呢?”
“我从小在宫里长大,这个事情别人不清楚,陛下可是最明白的。”
“他担心我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就让我做一个逍遥王爷,富贵闲散人。”
“既然是闲散人,那就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他只做一颗陛下手里得意的棋子便好了。
陛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
就像这次,陛下只是让他查看矿场的事情,那就查矿场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或许他是属算盘的,拨弄一下动一下,根本没有那个脑子想太多。
或许他胆小,被一个刺客就吓破胆了。只想逃回自己的安乐窝,再也不想在这里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陛下喜欢看见的。
说白了,他可以贪财,可以胆小,可以好色········
就是不可以聪明,不可以有天大的功劳。
墨六有些迷糊:“公子,不是说陛下喜欢聪明人吗?”
只有能替陛下办事的人,才会得到陛下的青眼。
莫问很是得意地说道:“你家公子我懂得收敛锋芒,审时度势,这才是最聪明的地方。”
墨六觉得今天早饭没有吃饱,所以脑子有些不够用。
他特直接地问道:“您就说,若是您立了更大的功劳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觉得,脑子既然不好用,那就不去费那个力气。
莫问也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会被陛下猜忌,以至于陛下会在驾崩时,带上我们一起。”
“啊?!”墨六长大的嘴巴里足以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居然会有这么重的后果?!
那还是算了吧,只要有命在,其他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墨六想开后,便有些归心似箭了,他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奴才去章大人那里催一催”便出门去了。
这都是什么毛病啊?!
莫问看着恢复平静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想开了,总比想不开强。
莫问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他要回京了,他马上就可以和他成亲。
别说是墨六了,他都想即刻启程归京了。
莫问,盯着紧闭的窗户发呆。
“嘭!”窗户被人推开·······
第四九二章拥抱
面对这些阴魂不散的人,莫问心里很是无奈。
这些人真是烦人,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想想心事吗?
莫问瞪着那几个破窗而入的,心里烦躁得很。
他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也不废话,缓缓地抽出枕头下面的剑。
对面的几个人一愣,都已经知道他们是来杀他的,他居然还如此慢吞吞的,是看不起他们,还是根本不行啊?!
就在他们在心里一合计时,便见莫问周身的气势一边。
眼神凌厉地扫了几个人,白光一闪,剑便到了近前。
几个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脚下刚一动,便敏锐地觉察出,他们没有后路了。
墨六顺着他们刚才弄坏的地方跳了进来。
挥剑便向那几个人砍去。“虽然他的心思不灵活,这一手剑却倒是舞得不错。”
剑锋凌厉,剑速飞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两个刺客倒在了血泊里。
几个刺客对视一眼,便心生退意。
这哪里来的二傻子,怎么那么像是来截胡儿?
他们没有将他当成是莫问的护卫,只觉得这个是来抢功劳,分好处的。
墨六也没有心思去猜测那些人的心事,只知道挥舞着剑,砍死那些不要脸的刺客。
莫问也没有闲着,眼睛转了转,在和墨六收场的时候,莫问一个不小心,被刺伤了胳膊。
“公子!”墨六惊呼一声,便扑了过去。
“没事········”莫问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可苍白的脸色,由不得人不担心。
墨六将人扶到床上,“您等一下,奴才去找郎中。”他丢下这句话后,人便向外跑去。
“唉·······”莫问一阵无奈,这个傻子什么时候能有点的脑子?
就在莫问一阵无奈时,那个傻子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公子,奴才扶您去床上。”
墨六将人扶到床上后,低声问道:“公子,疼吗?”
莫问疼得额头上直冒汗,“你这不是废话吗?”
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你别走远,找个人去找喊郎中。”
墨六点头,“公子说的是,若是奴才走了,那些刺客再回来了怎么办?咦,不对啊,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人过来看看呢?”
莫问:“现在,应该是所有人都忙着那些矿工。”
墨六拧着眉头道:“那也不用劝都去吧?还有,陛下派过来的人呢?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王爷,怎么也不见人影了呢?”
莫问:“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他现在有些后悔,让自己受伤了。
本来是想演一场苦肉计,回去后,便更有说服力了,可眼下怎么觉得有些弄巧成拙了呢?
“来人,来人呐!”墨六大声喊道。
“王爷!”话音刚落,从外面飘进来两个人,单膝跪地,“您有什么吩咐?”
“什么吩咐?”墨六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愤怒地说道,“你们去哪儿了?”
“陛下可是说过,让你们好好保护我们王爷的。结果,刺客来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
“还有,王爷受伤了,赶紧去请郎中!”
墨六噼里啪啦一顿训斥,那两个人低垂着头,抱歉:“请王爷恕罪,都是奴才的错。”
“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去请郎中啊!”墨六焦急地喊道。
“是!”两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
墨六不满地嘀咕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派了这么几个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些人听到。
莫问脸色苍白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说的话了吧?”
陛下派来的人,可不止保护我们的安危,更多的是试探。
墨六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奴才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
“矿场找到了,里面的人也都救出来了。”皇上将手里奏折随手放在桌案上,随口说道。
林清樾心里一惊,“到底在什么地方?”
皇上:“在永州和徐州的交界处。”语气平淡,不想多谈。
林清樾冷哼一声,“藏得真是够深的!”见皇上面色不虞,“父皇,可是查到了其他的?”
“没有!”皇上语气复杂,“莫问遇刺了。”
“什么?”林清樾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些人也太放肆了!”
这刚查出一点眉目,他们就等不及动手了。
“这是不是说,我们的方向对了?”
皇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父皇,可是儿臣说错话了?”林清樾疑惑地问道。
皇上:“对于莫问,你知道多少?”
林清樾拧着眉头问道:“父皇觉得他有问题?”父皇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皇上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没事,你退下吧。”
林清樾看着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叹了口气。父皇是怀疑刺杀事件是莫问自导自演的?
若真的如此,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还有,父皇到底不放心什么呢?
嘶!
难道说父皇他········
是了,这几天没有见到太医院里的人来给父皇请脉,也没有见到父皇的吃药。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是好事。可父皇的身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这些,林清樾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同时,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地恐惧。
················
“怎么,出什么事了?”木婉看着林清樾脸色苍白,眼圈儿泛红,急匆匆地走进来。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莫问怎么了?”这几个字怎么也问不出口。
“婉儿········”林清樾低声唤道,向前一步,紧紧地将木婉抱在怀里。
“不是,你·······那个,我········”木婉浑身僵硬,惊慌地瞪大眼睛。
谁能告诉我,这什么情况?
感觉到肩膀上有些湿意,木婉推开他的手顿在了那里。她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清樾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木婉的肩上,两只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
第四九三章二合一
“殿下·········”吴顺见自家殿下坐在那里傻笑着,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林清樾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说!”
“那个········呵呵。”吴顺讨好地笑着说道,“奴才是想问,您喝茶吗?”
他垂下眼帘,尽量避开那个被拿倒了的奏折。
林清樾习惯性的身手去桌边摸茶杯,没想却摸了一个空,“茶呢?”
吴顺一梗:“·······”
他尴尬地笑了小,“嘿嘿,那个,那个,奴才这就去给您泡茶,这就去。”
林清樾淡淡地收回目光,算是默许了。
吴顺心下一松,抬手抹了一下脑门儿上的冷汗。猫着腰儿,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林清樾嫌弃地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看着手里的奏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竟然拿倒了。”
将奏折拿正后,上面的字不其然地变成了木婉那张笑盈盈的脸。
林清樾不自觉地抬手抚摸着奏折,心里莫名的一软。
不禁又想到了那个拥抱。
当他将她抱到怀里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定了,仿佛那一刻,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不会慌张,不会害怕。
就像话本里说的,抱着她就像是拥有了一切。
婉儿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会和他一样,激动无比,还是生气他的唐突呢?
他现在后悔了,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怂,红着脸转身就走了呢?
以至于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
婉儿会不会生气了?
他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若是婉儿觉得自己很没有诚意,只是随性而为。
将自己认作只想占便宜,不想负责的登徒子?!
不行,我要去跟姐姐解释清楚!
他坐不住了,顾不上桌案上的那一堆奏折,抬脚便向外走去。
刚泡好茶回来的吴顺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林清樾的路,笑眯眯地说道:“殿下,奴才已经将茶泡好了。”
想了想,又讨好地说道:“刚好可以入口。”殿下您就喝一口吧。
林清樾将人扒拉到一旁,“你先放那儿吧。”
“欸,殿下!”吴顺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将人叫住,壮着带着问道,“那个,殿下,您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呀?”
林清樾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起,本宫去哪里,还要向你顺公公请示了?”
“奴才不敢!”吴顺简直都吓懵了,“请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哼!”林清樾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是父皇挑选的,本宫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殿下,冤枉啊!”吴顺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殿下,奴才只是关心您。”
“关心?!”林清樾冷哼一声,“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打着关心本宫的旗号,做出令本宫不喜的事情!”
吴顺心里一凛,“殿下放心,自从奴才跟在殿下身边那一刻起,奴才就发誓,要誓死效忠于殿下,绝不敢有半点异心。”
林清樾:“最好言行合一,别做出什么让本宫讨厌的事情。”
说完,一甩袖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看着那一摞奏折。
至于出去向木婉道歉什么的,被这么一搅和,完全抛在了脑后。
吴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天哪,四皇子殿下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像是一位皇子了。
那气势,那威仪,简直比陛下还盛,让人不敢直视。
吴顺收敛起那些小心思,学着崔公公的样子,恭敬地站在四皇子的身旁。
·················
与林清樾的患得患失不同,木婉坐在那里,却是一脸的担忧。
脑子里不时回放着林清樾急匆匆地闯进揽月居时的样子。
他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圈儿,还有仿佛天要塌了一般的恐惧,都不似假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慌张呢?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肯定跟莫问有关系。
只是,应该不全是莫问的原因。
她明白,莫问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让林清樾整个人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只是·······
唉,木婉长叹一口气,便向外走去。
“娘!”木婉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子里。
正在调香的苏嬷嬷手一抖,皱着眉头看着盘子里的香料。
不满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上等的梨花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方子。这马上就要制成了!”
看着苏嬷嬷捶胸顿足的样子,木婉很是无语。
“娘啊,这次不行,下次再试嘛!反正你已经会了。”
木婉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儿。”
见苏嬷嬷没有抬头,她补充道:“十万火急的大事!”
苏嬷嬷终于舍得从那堆香料里抬起眼睛,“大事?还十万火急?”
“嗯!”木婉用力地点点头,语气郑重地说道,“没错!”
苏嬷嬷:“说吧,什么事。”
木婉瞪大眼睛,她为何会在娘的语气中有感觉到了生无可恋?
是自己的错觉?
木婉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娘,你可收到外面的消息?”
苏嬷嬷眼睛一缩,脱口而出,“你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不然呢?”木婉瞪大眼睛,“那娘觉得,我该问什么?”
“那个······那个·······”苏嬷嬷磕磕绊绊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了?”木婉诧异地问道。
随即了然,“也是,这整个揽月居里,统共有几个耗子洞您都是一清二楚的,其他的事情,又怎么会瞒过你的眼睛呢?”
苏嬷嬷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坐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丫头,过了哈!”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总不能这样直白地数落你娘吧?”
“我哪有?!”木婉撇嘴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您心情不好,听什么都不顺耳吧?
苏嬷嬷抿了一口茶,“我也不去追究你到底有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木婉诧异地瞪大眼睛,“哦,你说那个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您通过您的势力,打听一下,莫问眼下的境况。”
“我总有一种感觉,他眼下的境况不是很好。”
苏嬷嬷:“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木婉急得直上火,“我就是想知道莫问的境况。”其他的,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
苏嬷嬷双眼炯炯地盯着她,无奈地说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木婉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苏嬷嬷:“可你是我生下的孩子。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她疲惫地摆摆手,“我就是想知道,你对你和四皇子之间的事情,打算要如何?”
既然你如此遮遮掩掩,我就给你直接捅破。
“哦,娘,您说的是那件事情啊?!”木婉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嬷嬷没有好气儿地翻了一个白眼儿,装,你就继续装!
木婉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就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一个拥抱?”苏嬷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还而已?!”
“不然呢?”木婉无辜地摊摊手,“那娘您认为这是什么?”
“这·······”苏嬷嬷突然间觉得,木婉说得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也是,若是你在乎了,这就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可若是不在乎,没有当成一回事儿,那就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
这死丫头,差点被她给新吓死。
木婉见苏嬷嬷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便解释道:“娘,您知道的,我和林清·······呃,四皇子殿下在俞县时,都是以姐弟相称的。”
“因为我年龄最大,便担负起养家的责任。”
“因此,小雅和林清樾对我十分依赖。今天,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便习惯性地在我这里寻求一些安慰。”
“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苏嬷嬷长舒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担心,别人不会这样想。”
“别人?”木婉拧着眉头道,“你是指那些宫女、太监们啊?!”
“哎呦,这里是您的地盘儿。是让他们守口如瓶,还是让他们嚼舌根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我不是·······”苏嬷嬷想说,我不是指那些宫女太监们。
事关四皇子殿下,就是她不开口,他们也不敢乱说的。
我指的是四皇子,从他看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来,他的心里是有你的。
对上木婉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苏嬷嬷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行,管住他们的嘴就由我来做。那其他的呢?”
“没有其他的。”木婉摇头道,“我说的是这件事。好了,这件事情过去,说点别的吧。”
木婉深吸一口气,“娘,我想知道莫问现在怎么样了?”
苏嬷嬷的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挑,“你为何一直问这个问题?”
木婉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我是从林清樾的神情里猜出来的。”
“我知道,他情绪低落不会是因为莫问,可肯定和莫问多少有些关系的。您不要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有这种直觉。”
“唉,儿女都是债呀!”说完后,苏嬷嬷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刚才怎么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
木婉知道,她这是准备告诉她了。
她挪到苏嬷嬷的旁边,抱着苏嬷嬷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知道什么债不债的。我只知道有娘的孩子才是宝。”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呵呵·······”苏嬷嬷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你这死丫头,就是嘴甜。”
木婉打蛇随棍上,笑嘻嘻地说道:“还不都是因为有娘宠着。”
苏嬷嬷面上一幅嫌弃不已的样子,心里却早就乐开花儿了。
人生在世,谁不想多听一些好话?!
更何况,这些话,都是她的女儿说的。
所以,对于这些以前总觉得华而的手段,如今却是十分受用。
她也没有让木婉久等,“好吧,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莫问的消息······”
“娘!”木婉抱着苏嬷嬷的胳膊继续撒娇,“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别说一半,留一半的,让我担心。
苏嬷嬷苦心一下,点头道:“也好。莫问在永州和徐州交界处,找到了那个,矿场。”
“找到了?”木婉心下一颤,说不出心里激动什么。
“嗯,找到了。”苏嬷嬷点头,“可回去的当晚,莫问便遇刺了。”
什么?
木婉瞪大眼睛,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他,自己将要如何活下去。
寻死倒是不可能,可肯定会失魂落魄,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唉,你那是什么眼神?”苏嬷嬷:“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去做傻事,知道吗?”
木婉看着她,扫到鬓角处白发,到了嘴边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她低声保证过:“娘请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活这下去的。”
“嗯,娘信你!”
信我?
木婉很无奈,你真的若是信我,刚才就不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苏嬷嬷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勾了勾嘴角,这事儿就是翻篇儿了。
她继续说道:“第一次,莫问没有受伤。可第二次,他的胳膊上挨了一下。”
挨了一下?
木婉瞪大眼睛,“他怎么会受伤呢?他的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呢!”
苏嬷嬷叹气,“我也说不清楚。”毕竟两地相隔这么远,又有陛下的看守。能知道外面的消息,已经都很不错了。
一边说着,一边窥探着木婉脸上的表情。
木婉很无奈:“娘,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只不过,他既然受伤了,那差不多快回来了。”
第四九四章母女闲话
“婉儿为何这样说?”苏嬷嬷不由得拧紧眉头。
木婉诧异地问道:“娘,您在担心什么?是担心那些人在路上动手?”
“应该不会的,那些人就是想让莫问知难而退。不会穷追不舍的。”
苏嬷嬷担忧地说道:“我听说,那是一个铁矿。”
所以呢?
木婉挑挑眉头。
苏嬷嬷:“肯定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要做的。莫问就这样回来了,似乎不妥。”
木婉倒是一点都不担忧,“没有什么不妥的。陛下吩咐他去查矿场的事情,如今已经查清楚了,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吩咐。”
苏嬷嬷:“可是······”
“娘,没有可是。”木婉轻声打断她的话,“如今莫问受伤回京,陛下不会怪罪的。”
见苏嬷嬷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木婉压下心里的担忧。
轻声安慰道:“娘,莫问如今是王爷,是大兴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
“有了这样的地位,无需更大的功劳来锦上添花装点门面。”
反而,应该低调行事,免得被人当成了耙子。
朝堂上的纷争,王家和陛下之间的纷争,从来都没有断过的。
“陛下和王家斗法那么多年,他对王家的势力了解多少,我们谁也不清楚。”
“若是,莫问一出手,便查出王家最隐秘的东西。以陛下的多疑,还会继续留他在世吗?”
所以,现在示弱,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苏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陛下容不得再有一个王家的。”
为了给四皇子殿下一个清明盛世,他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不对的苗头掐死的。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为了大兴江山,他不介意史书如何记载,也不在乎后人如何评说。
因此,莫问还是做一个平凡的逍遥王爷便好了。
想通这些后,苏嬷嬷整颗心都明朗起来。
她笑吟吟地说道:“是我想茬了,问儿这样回京,虽然说表面上看起来狼狈了些,可却很巧妙的避开了各方的势力。”
只要人能平安无事,那些功劳什么的,不要也罢。
木婉笑着说道:“娘,您放心吧,莫问这次回来,陛下定然不会亏待他的。”
一来,这是为了收拢人心。
只要真心诚意地办差,他都绝不会亏待他的。
二来,也算是莫问通过了初次考验。
苏嬷嬷还是好奇那些矿石的去处,“婉儿,你说,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王家将那些铁矿石藏到什么地方,做了什么用,有没有暗自练兵?”
木婉:“······”怎么对这些还是念念不忘的?
这是我们应该操心的吗?
苏嬷嬷诧异地看着木婉:“难道你就不好奇?”
木婉无奈地嘟囔着,“我又不想谋反,知道这些做什么?”
苏嬷嬷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好奇就是想要谋反啊?”
说完,惊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
“幸好没人!”苏嬷嬷长舒一口气,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个死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说完,仍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在这皇宫里,可最忌讳这样的话了,这若是别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她犹不解气地戳了戳木婉的额头。
“娘!”木婉缩缩脖子,笑着躲开了,“别戳傻了!”
苏嬷嬷笑骂道:“戳傻了,我养活着!”
木婉嬉笑道:“娘舍得吗?”
她抓起桌子上的果子,嘎嘣嘎嘣地吃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娘,那些琐事有陛下呢!”
“陛下若是·······不是还有四皇子殿下吗?没有了四皇子殿下,还有食君俸禄的朝臣们!”
“所以,算来算去,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的。”
苏嬷嬷很无奈:“我也不是就想操心那些事情,只是好奇!”
“娘········”木婉更无奈,“这有什么好奇的?您若是关注多了,反倒会引起陛下的猜疑。”
所以,您还是千万别去好奇。
木婉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莫问回京后,陛下必然会另派人过去的。”
“而且,理由都无需找。”
苏嬷嬷挑眉,“去给莫问收拾烂摊子?”
木婉笑着点头,“也可以这样说!所以说,莫问这算是给瞌睡的陛下送了一个枕头。”
苏嬷嬷笑了,“没有想到莫问这傻孩子居然歪打正着了!”
“呵呵!”木婉呵呵地笑着,“娘,在您的眼里,莫问是个什么样子的?”
苏嬷嬷想都不想,便脱口道:“傻乎乎的。”
“哈哈,是吗?”木婉觉得很好笑。莫问看起来虽然不是特别精明,可也绝不是傻乎乎的。
或者说,他就是一把藏于匣子里的宝剑,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剑一出鞘,那股气势便是锐不可当。
苏嬷嬷抬手抚摸着木婉黑亮的发丝,低声说道:“你真的愿意跟这个傻子一起生活吗?”
木婉顺势躺在苏嬷嬷的腿上,笑着问道:“娘,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莫问?”
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让人心情大好。
苏嬷嬷叹气道:“我啊,都担心。”
木婉撇撇嘴,“我才不信呢!您这话一听便是在敷衍我。莫问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嬷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担心········我也说不好,看到你们两个走到一起,我是开心的。可还是有些不安。”
“娘,您到底在不安什么呀?”木婉好笑地说道,“我觉得,您可是最省心的一个。”
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娶了自己的女儿。
既不用烦恼跟谁一起生活,又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被婆婆磋磨。
多好的事儿呀?!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您是担心莫问他欺负我?”木婉一下子坐了起来,满眼笑意地问道。
对上灿若星辰的眼睛,苏嬷嬷既好笑,又好气。
她瞪了她一眼,“我是担心你欺负问儿。”
第四九五章信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木婉撅着嘴不依。
“呵呵!”苏嬷嬷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木婉看着笑呵呵地苏嬷嬷,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在惦记那些铁矿和兵器了。
················
御书房内
“行了,快起来吧!”皇上看着莫问吊着一只胳膊,艰难地跪在地上请安。
笑着摆手,语气温和地叫起。
崔公公在皇上的示意下,走过来将莫问从地上扶了起来。
“多谢陛下。”莫问气喘吁吁地说道,又转头对崔公公说道,“多谢公公。”
崔公公可不敢当他的谢,笑呵呵地说道:“王爷折煞老奴了。”
莫问恭敬地站在那里,垂着头说道:“陛下,是微臣无能,劳您费心。”
话虽然如是说,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愧疚。
因为在他心里,他已经完成了陛下交给他的任务。
皇上自然是没有错过莫问的那点小心思,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行了,你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养伤。”
“朕跟太医院那边打一声招呼,让他们每天都去你府上请平安脉。直到完全康复位置。”
“多谢陛下!”莫问虽然极力掩饰,可还是没有藏住心里的惊喜。
皇上的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短短的二十天时间,便找到他们的老窝,干的不错!”
“多谢陛下夸奖。”莫问躬身说道,“这些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皇上将身子舒适地靠在椅子上,心情大好地问道:“你这次办差用心,朕心甚慰!”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莫问眼睛一亮,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心里高兴,可嘴上还是有些理智的。他笑着说道:“能替陛下分忧,是莫问······”
“行啦!”皇上笑盈盈地打断好,“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在朕的面前,就不必说了。你就直说,要什么赏赐便可。”
莫问纠结了一下,还是坦言道:“在离京时,微臣还真的想过,这次若是将差事办得好,便向陛下求一件事情。”
“可如今,差事办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有些不敢开口了。
“哦?”皇上饶永兴趣地看着他,“离京之前便想好了,看来这件事情,对你很重要啊!”
“行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跟朕说一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莫问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说道:“微臣想要沾一沾陛下的龙气。”
皇上:“········”有事说事,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就在皇上的耐心马上要用了的时候,便听莫问说道:“微臣本来是想请陛下给微臣与婉郡主赐婚的。”
“什么?!”皇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不是不知道婉郡主的身份。她是苏嬷嬷的女儿,亲生的。”
你们是兄妹,亲生的。
“不是的。”莫问垂着头,神情激动地解释道:“微臣与婉郡主根本没有亲生兄妹。”
“据娘说,当初将我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给婉郡主养一位童养婿。”
“他们不舍得捧在手里的女儿,被婆婆压得死死的。”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有多难缠,陛下您是知道的。”
皇上深吸一口气,“呵呵,没有想到,你的父母竟然这样疼爱他们的女儿。”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里,居然有人这样看重自己的女儿?!
皇上端起手边的茶杯,用茶盖轻轻地抚着上面的茶叶。
思虑再三后,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容朕想一想。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是。”莫问躬身答应道:一脸欣喜地走了出来。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莫问勾了勾嘴角,眼角的余光扫了紧闭的殿门。
可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不远处的湖泊的拱桥上,两个身影引得他的注意。
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粉藕色的纱裙。
拿着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
两个人并肩而立,像是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又像是站一起说着什么。
两个人虽然没有拉手,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却给人一种·······一种········很和谐的感觉。
莫问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那样能忍。
居然没有冲过去,质问两个人。
“公子········”墨六过来找人。
“别点灯”莫问吩咐一句后,书房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墨六心里打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陛下······”为难你了?
主仆之间的默契,后面四个字即便是不说,莫问心里也清楚的。
不是陛下,是婉儿,我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和林清樾在一起。
从两人站得位置看,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这样的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了,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的。
墨六见莫问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叹气,“公子,您身上有伤。”
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莫问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
墨六本能地去反对,“可是······”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在莫问平静无波的眼神下,墨六一溜烟跑远了。
回来后,不仅哪只笔墨纸砚,还拿了一个古琴。
他讨好地说道:“公子,这些可还满意。”眼睛特意地想那架古琴。
莫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
他拿起笔,扫了墨六一眼后。
墨六连忙去将磨好的墨推道公子的面前。
他也好奇,公子从宫里回来后,便坐在这里发呆。
这个时候要墨,要写些什么呢?
莫问没有在乎墨六挤眉弄眼,他将纸铺开,笔尖儿沾满了墨。
便开始在纸上挥毫泼墨。
墨六伸长了脖子,十分好奇自家王爷到底写了些什么。
“居然有我的信?”木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也太扯了吧?
小太监丢下信后,便跑远了。
第四九六章夜探(一)
木婉看着那个溜得比兔子还要快的小太监,无奈地摇摇头。
看着信封上“木婉亲启”四个字,笔锋暗藏,苍劲有力。
“真是字如其人!”木婉忍不住嘀咕道。
莫问就是一个表面温和,实则腹黑的主儿。
“不过,这好端端的,送一封信过来做什么?”
木婉心里犯嘀咕,拆开信的手不由得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送信过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也不对,若是遇到难事了,他会去找娘,不会来找她的。
拆开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什么时候这样患得患失的了?
木婉将信纸展开,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墨香。
“婉儿,见信安好!”
“吾近日心有不安,犹豫许久········”
木婉随手将信纸放在一旁,整个人懒懒地趴在软塌上。
不满地嘀咕道:“这不是无病呻吟吗?洋洋洒洒一大篇,一句要紧的话都没有提。”
“反倒是将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反复地说着。”
莫问在信里说,他这次出京,遇到一个人,两人一见如故,又十分投缘。
只可惜,那个人被山贼砍掉了一只胳膊。
他心里十分难过,想将那个人带回王府养着,问她同不同意。
王府里又不差他一碗饭,养着就养着呗,还巴巴地过来问她做什么?
木婉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只觉得莫问在小题大做。
“嘶!”木婉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那个人不会是个女的吧?”
木婉的心情顿时不好了,她抓起桌子上的信,又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也没有看出来,那个人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烦躁地抓抓头,“这个人就会出难题。”
她抬手敲敲脑袋,“其实,也不必烦恼。不让那个人进京,不就是一劳永逸了?!”
“对,就这样告诉他,不允许把不相干的人带回来。”
木婉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走下塌,趿拉着鞋,就坐到了书桌旁。也不招呼人进来伺候,自己动手研磨,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她想他早些回京,路上注意安全,还有就是,他回来便好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带回来了。
想了想,在最后还是威胁了一句:若是不听话,后果自负!
写完后,自己有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找来信封装好。
不是她心狠,只是不能烂好心,要将一起可能破坏她的幸福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了,若是莫问执意为了那个人违背她的意思。
那他们之间也就到头儿了。
她可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
将信装好后,她不禁犹豫了,这信该找谁捎出去,如何捎出去啊?!
那个小太监早跑没影儿了,怎么找啊?!
想来想去,木婉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她相信,娘一定会有办法将信递出去的。
于是,某人穿上鞋子,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
是夜,灰暗的夜空中,只余几颗星星明明灭灭的。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恰好将月亮遮掩地严严实实的。
一个从头到脚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身影,从角门侧身闪出。
脚步匆匆地来到等在皇城外的马车旁,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抬脚上了马车。
几乎是人刚一进去,马车便动了。
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很快将皇城甩在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
偌大的房间里,只余一只蜡烛照明。
莫问因为要顾及胳膊上的伤口,只能侧身躺在床上,盯着那昏黄的烛光发呆。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便发现他的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吱呀!”开门的声音让他的心一颤。
虽然对方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可在这静谧的夜晚,这个声音格外地清晰。
莫问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目光在那个身影上顿了一下,便闭上眼睛。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很好。
那个身影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线,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床帐居然都没有放下?!”来人嘴里嘀咕了一声。
便目光关切地向莫问的胳膊看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她不得不凑到近处仔细地看着。
“谁?”躺在床上的人似乎被惊醒,睁开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是我!”木婉柔声说道,“你的伤·······如何了?”
尽管屋子里光线不强,可她依稀觉得,那只胳膊还在。
“婉儿?!”莫问那茫然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喜,“我不是在做梦吧?”
木婉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说道:“你是在做梦,继续,我不打扰了!”
这货就是黑芝麻馅儿的包子,亏得她还以为他真的丢了一条胳膊,伤心欲绝。
火急火燎地从宫里溜出来,跑到王府里来看他!
“不,婉儿,你别走!”莫问抓着木婉的衣袖,满是依赖地说道。
木婉垂头看着那只手,虚弱无力,却可以将她的衣袖牢牢地抓住。
力道恰到好处!
木婉冷哼一声,讥讽地说道:“王爷这戏演得真好!”刚柔并济,拿捏地正好!
“婉儿,你生气了?”莫问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虚弱地问道。
随即茫然地皱着眉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样,你打我一顿,或是骂我一顿,都行,只要你能消气!”
“不敢!”木婉淡淡地说道,“我一个小小的郡主,怎敢对堂堂的王爷打骂呢?我还想让脖子上的脑袋,多呆一会儿。”
莫问顿时急了,吹胡子瞪眼地问道:“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婉郡主,谁敢把你不放在眼里?是谁?你说出来,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切!”木婉嗤笑一声,“说得跟真的似的,不去唱戏还真是可惜了!”
莫问瞪大眼睛,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呐!”
第四九七章夜探(二)
木婉讥笑一声,“别说得你很无辜似的!”
我还不知道你,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儿!
昏黄的烛光下,女孩子眉头紧蹙,目光似嗔似怨,看得莫问心里直痒痒。
怎么办,连生气的样子,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知道,他自己已经中毒太深,无法自拔!
可他就是喜欢,也不想拔出来。
莫问收回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婉儿,我说得都是真的。若是谁胆敢小瞧你,我一定要他好看!无论这个人是谁?”
木婉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那被人呼来喝去的,算不算是被小瞧了去?”
“谁?你告诉我,是谁?”莫问强忍着笑意,瞪着眼睛,一幅十分生气的样子。
“是你!”木婉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别以为你摆出这样一幅无辜的样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眼睛一转,改口道!“这样说好像不对。那个,既然你要休息了,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婉儿········”莫问急忙喊道,只是起身的动作太大了,抻到了伤口,“嘶········”
闷哼一声,又重新躺回床上。
“莫问!”木婉脚步一顿,慌忙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一边拿着帕子替他拭汗,一边埋怨道:“你说你也真是的,身上有伤不知道啊。起身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注意一些?!”
“嘿嘿!”莫问咧着嘴傻笑着,“婉儿,咱不生气了哈!”
木婉的脸顿时黑了,“你是装的?!”
“不是,不是!”莫问急忙解释道,“伤口是真的,刚才抻到了也是真的。我就是不想你担心。”
看着木婉关心她的样子,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木婉担忧地说道:“既然抻到了,就找人过来看看吧。”
“不要!”莫问一把拉住她,可怜巴巴地说道,“陪我坐一会儿。”
“这是伤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木婉板着脸,沉声说道。
“我心里有数!”莫问腆着脸说道,“再说了,府里住着太医呢!”
万一惊动了他,你偷偷溜出宫的事情,岂不是露馅儿了?
木婉没有好气儿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若不是因为你那封稀奇古怪的信,我能冒险出宫吗?
本来,她是打算找苏嬷嬷将信送出宫的。
可没有想到,她还没有说出来意,便听娘说,莫问回京了。
“娘,您是怎么知道的?”木婉惊诧地问道。脑子里想的最多的便是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有没有被带回来。
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左右多一幅碗筷而已。
可若是个女的呢?
两个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肯定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不行,她不甘心!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十分不舒服。
同时,也生气他一边说要跟自己商量,一边又偷偷将人带了回来。
“婉儿!”苏嬷嬷见木婉失神,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娘,您刚才说什么?”木婉垂着头,强忍着眼里的泪意。
她不想自己的软弱被人看到,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娘。
苏嬷嬷倒是没有注意到木婉的情绪,
她担忧地说道:“按理说,问儿回宫,见过陛下后,怎么也应该来揽月居走一遭的。”
可他偏偏没有来。
木婉心不在焉地说道:“也许他府里有让他放不下的事情或是人。”
那个人字咬得很轻。可即便是如此,整颗心也像是酸涩得不行。
虽然说,莫问即便是变心了,她也不会要死要活的,可伤心定然是避免不了的。
苏嬷嬷摇头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即便是事情再急,打声招呼的时间还是应该有的。”
“那会是什么?”木婉好奇地问道。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担心他的伤。”
“伤?”木婉的脑子里“嗡”的一下,难道他说的那个少了一只胳膊的人是他?!
他担心她会嫌弃他,所以便提前写封信来询问。
从而来确定她的态度?!
木婉看着手里的信,便再也坐不住·········
莫问觉得很冤枉,“我什么时候不是把你放在心上了?”
“别说那些好听的。”木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既然担心我,为何还·······”
她突然顿住了,好像人家的心里根本没有说别的,是她自己巴巴地送上门儿。
越想木婉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婉儿!”莫问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一颗颗泪珠,直接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手足无措地哄道:“婉儿,你别哭了,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木婉的眼泪更多了。
也说不出为何,她就是觉得委屈。
听着那压抑的哭声,莫问的心都碎了。
他抬起胳膊将人揽在怀里,“婉儿,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今天,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我········我看到你和四皇子殿下一起站在拱桥上。”
“理智上,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的心里········心里很难受。”
“回到府里后,更是觉得很失落········”
“所以,你便让人送信去试探我?”木婉抬起头,带着鼻音质问道。
“嗯!”莫问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木婉瞪着黑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我若是回信说,不许你将人带回京,你当如何?”
莫问:“·········”他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他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选择坦白,“我不知道。”
他怯懦地看着木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木婉生气地别过脸,他就会用这一招儿。
“婉儿!”莫问可怜巴巴地唤道,“我想你了!”
他将头枕在木婉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
木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第四九八章驾崩
“阿嚏!”木婉坐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
自从那天偷偷出宫一次,回来后便染了风寒。
成天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喝着苦药。
看着女儿恹恹的样子,苏嬷嬷到底是把莫问给怨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念叨着:“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去出宫一趟。”
若是没有那一趟,哪能遭这个罪?!
木婉刚喝过药,头昏昏沉沉的。
于是便在苏嬷嬷地唠叨声中,缓缓地闭上眼睛。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了一阵阵钟声。
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斥责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了?
木婉睡得并不安稳,她紧锁着眉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唔!”一个温和的帕子落在脸上,木婉渐渐地意识回笼。
她掀开眼皮,看见站在床前的人。
拧着眉头,不满地抱怨道:“小雅,你别闹了!我还没有睡好呢!”
小雅声音沙哑地说道:“姐姐,别睡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木婉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坐了起来。
“姐姐·········”小雅被木婉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睡毛了?”
这反应也太大了一点吧?
木婉催促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小雅:“那个,陛下,他,驾崩了!”小丫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
“噢,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木婉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又重新躺了回去。
她还以为东窗事发,自己偷偷溜出宫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不是就好!
“姐姐!”小雅不赞同地唤了一声,这是小事吗?
她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还好,屋子里除了她们姐妹二人,再无其他人了。
对上小丫头幽怨的眼神,木婉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那个,我睡糊涂了。”
小雅撇撇嘴,这一句还不如不解释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姐姐这几天怪怪的,一定有事瞒着她。
“呵呵!”木婉干笑一声,“对了,陛下驾崩了,宫里肯定乱糟糟的,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且不说,她们姐妹住在宫里,就冲着和林清樾的那层关系,多少也应该出点力,帮点忙的。
小雅也收敛起多余的情绪,“这也是我喊醒你的原因。”
“揽月居所有的帘子和床帐,都要换成白色的。还有那些颜色艳丽的器物摆件儿,也都换的。”
“这些娘在临走前,已经都交代下去了。彩云和彩月差不多要来你的屋子里收拾了。”
木婉明白了,“那我还是起身吧。对了,娘去哪儿了?”
小雅一边扶着木婉到柜子里找衣服,一边解释道:“崔公公说,养心殿那边忙不开,叫娘过去帮忙。”
木婉明白,这是崔公公不放心皇后身边的人,所以找了娘过去。
虽然,作为四皇子的乳嬷嬷这个身份,娘是躲不过去的。
可木婉对崔公公的举动还是颇有微词。
这个时候,让娘跟皇后娘娘对上,那不是·········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她穿戴整齐后,问道:“娘临走的时候,可有说过我们两人需要做什么?”
小雅认真地说道:“娘说宫里会乱上一阵子,让我们别乱走。”
想了想又补充道:“娘还说,除非是她或是彩霞亲自过来,否则,谁来要我们去帮忙,我们都不要去。”
这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对她们姐妹不利?!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木婉点头,“也好,若是有人过来,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人打发了。”
小雅也点头同意,在这个充满了陷阱的皇宫里,容不得她们不谨慎。
姐妹两人打定主意后,便约束好下人,紧闭门户。
“姐姐,也不知道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一身素色衣裙的小雅,趴在桌子上,担忧地说道。
毕竟他们两人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比木婉这个半路插进来的要深一些。
“心里肯定很难过。”木婉敷衍地说道。
她心里想的是,皇上这一过世,她离开皇宫的想法,似乎更难实现了。
自从察觉出林清樾的心思后,便尽量远着他。
可没有想到,还是被摆了一道。
那天,他定然是知道莫问要进宫跟皇上复命,所以才约自己到桥上赏景,让莫问那傻子误会的。
不,应该说,在他的计划里,便是让莫问知难而退!
那她能如此顺利的出宫,是不是又皇上的手笔呢?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稍有一些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过人家的眼睛的。
既然皇上出手相助,那就说明他并不希望自己和林清樾走到一起。
或许,也是借机让林清樾死心。
毕竟他的时日不多·········
可现在,他这样眼睛一闭,似乎很不负责任。
木婉在心里将皇上埋怨了一顿后,便收回心思,她抬手在小雅的头发上揉了揉,轻声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他定然有能力将所有问题都摆平的。”
小雅固执地问道:“若是摆不平呢?”
木婉:“········”这还用说,那就是死路一条呗。
对上小丫头黑亮的眼睛,她无奈地说道:“你放心吧,他定然会摆平一切的。”
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
小雅不依不饶地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肯定。”
就是想寻求一个答案,让自己安心是吧?
木婉也不舍得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想了想,说道:“你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
“他的能力和魄力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小雅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木婉无奈:“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保护自己。不给他添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嗯!”小雅淡淡地答应一声,也分不清到底在失落什么。
“唉!”门外的一声叹息,顿是将姐妹二人吓了一跳。
第四九九章意外之客
“谁?”姐妹二人惊坐起来,声音颤抖地喝问道。
已经吩咐紧闭门户了,所以守门的太监们不敢不禀报,便随意将人放进来的。
再者,虽然将彩云她们打发出去了,可怎么也不至于有人来了,她们也没有发现。
除非,这个人是他们拦不得的。
木婉微眯着眼睛,盯着门上的影子,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没有让她们等太久,门被拉开时,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他掀开兜帽,成功地将小雅嘴里的那声尖叫压了下去。
“哥哥,怎么是你?!”小雅诧异地问道。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养心殿操持着,忙得不可开交吗?
林清樾面色黯淡,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叹气道:“我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坐在桌边,抓起木婉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看着林清樾将茶当成酒的喝法,小雅心里一颤,“那个,茶凉了,我去给你再泡一壶。”
说完,她也不敢去看木婉脸上的表情。
抓起茶壶,很没有义气地跑了出去。
“呼!”门关上那一刻,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哥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夜风拂过,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就这样将两个人关在屋子里,好像不合适。
她转身要回去,可低头看看手里的茶壶,抿了抿唇角,到底向茶水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找理由: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哥哥的样子太可怕了。
还有,他这么晚,孤身一人过来,显然是有话要跟姐姐说的。
若是她在场的话,耽搁了时辰,对谁都不好。
可心里另外一个声音跳出来反对:你这样是不对的!
姐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丢下姐姐一个人不管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光是那些风言风语,就足够姐姐死上八百回了。
尤其是在这宫里,更是人言可畏!
先前的声音跳出来否定:不会吧?哥哥肯定不会将姐姐陷入那样的窘境的。
另外一个声音:自然不会!陛下驾崩,他便是皇宫之主。
后宫佳丽三千,多姐姐一个不多,少姐姐一个不少。
先前的声音:这样说来,姐姐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还有莫问大哥,姐姐跟他······
不会的,哥哥他不会这样对姐姐的。
小雅这兀自看着心里的两个小人打架,木婉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轻声说道:“殿下,您不应该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
简单,干脆,直至重点。
林清樾心里一痛,面上却十分好脾气地说道:“婉儿,我只是心里烦闷,过来找你说说话。”
沉默一瞬后,他叹气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身心放松。”
苦闷的声音里,透着一声哽咽,“以前,父皇在世的时候,我虽然不能将心事尽数表达出来,可至少他是不会害我的。”
“如今,父皇驾鹤西去,丢下这么一大摊子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肩负起这份重担。”
卖惨?!
木婉的嘴唇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不是她心冷,只是这次在皇宫里重逢。
林清樾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了,言谈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贵气,那不容置疑的威仪······
早就脱去了当初在俞县时的傻气。
如今,他却这般坐在自己面前,毫无架子,毫无防备的哭诉,木婉的心里总是忍不住阴谋论。
不过,她似乎也能理解他的迷茫和担忧。
她抿了抿嘴角,轻声劝道:“你也别伤心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语言了。
屋子里的安静,让林清樾很不是滋味儿,眼泪便像是不要钱一般,越流越多。
“那个········”你别哭几个字到底咽了回去。
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哭吧,哭出来也好!
在别的地方,他也没有机会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的。
她到底是心软的。
林清樾哭过之后,心里舒服了许多,接过木婉递过来的湿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脸。
清澈的目光落在木婉的脸上时,不由得感慨,“我还是在你的面前能够放松下来。”
“自从进宫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身心放松。”
林清樾就那么一说,木婉也就那么一听。
她是绝不会将他的话当真的。
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是现在,尽管他目光清澈,语气诚恳,她还是看不懂他。
可在他最伤心的时候,她也做不到冷言冷语,漠不关心。
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殿下,我想陛下他在天之灵,也不舍得您这样伤心难过的。”
所以,哭过之后,就别再伤心了。
林清樾红着眼圈儿轻叹道:“我明白!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我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只是,我过去心里那道坎儿,总觉得愧对于父皇。”
这是说,不伤心了,就是对陛下不孝是吗?
木婉轻声安慰道:“殿下应该明白,陛下对您的期待。”
只要你将这个江山守住了,便是对他最大的安慰的。
林清樾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只是,我一个人········”
“小雅说去泡茶,怎么还没有回来?”木婉不想听继续说下去,她人微言轻的,帮不上什么忙的。
话音刚落,小丫头提着茶壶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间、分寸均拿捏地刚刚好!
“哥哥,喝杯茶,润润嗓子。”
她的话音刚落,木婉翻开一个干净的杯子推了过去。
然后,将林清樾手边的那只她用过的杯子换了回来。
小雅也不傻,连忙把杯子里斟满了茶,“哥哥,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木婉悄悄地瞪了小雅一眼,没规矩!
小雅吐吐舌头,真不是没有外人吗?
那也不行!木婉警告般瞪了她一眼。
林清樾垂头抿着茶,却没有忽略两人的眉眼官司。
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是喜欢小雅!”
第五零零章决心
什么意思?
感情自己费了这么半天神,听他一通哭诉,到头来却败在一壶茶水上了。
木婉心里腹诽不已,表面上却丝毫不显,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有太多的情绪表现。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疏离,就不能给对方一丝一毫的错觉。
尽管木婉的面色不变,可林清樾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幽怨。
顿时心情大好,连寡淡无味的茶水,都变得甘甜无比了。
他喜欢看着木婉鲜活的样子。
自从那个拥抱之后,婉儿对自己客气疏离。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确定,木婉她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样就好!
他不奢望她一下子便会回应他,可他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
他有信心,也有耐心一步步走进她的心里,从而取代了莫问。
即便是取代不了,只要将人留在身边。以婉儿的性情,定然会一心一意待他的。
到时候,她的心即便是冰块做的,他也会将它捂化的。
“呼!”他吐出心中的郁气,“只有在你们面前,我才能全身心地放松。”
小雅看着林清樾那张憔悴不已的脸,一阵心疼,“若是哥哥喜欢,就常来坐坐。我泡茶给你喝!”
面对小丫头地诚挚邀请,林清樾不感动那是假的,“嗯,就知道哥哥没有白疼你!”
兄妹情深,感人落泪!
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如今身份不同,你再这样称呼不合适。”
木婉这句话虽然是对小雅说的,可也是在提醒林清樾注意身份。
以他如今这个身份,经常往这边跑不合适。
“噢!”小雅顿时蔫儿了,无精打采地说道,“姐姐说的是。”
她这是故意给自己添堵的!
林清樾气结,嗔怪地瞪了木婉一眼,你就是见不得我高兴是吧?
木婉却是浑然不觉,理直气壮地说道:“规矩不可废!”
就你有理!
林清樾可不想跟她吵,再者,她句句在理,即便是吵也吵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现在,没有外人在场,我们三人还是可以和在俞县时一样。”
木婉很想说“别做梦了,我们根本回不去了!”
可对上林清樾那副你若是跟我唱反调,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好心提醒道:“殿下出来的时间够久的了。”您该回去了。
“才·········”小雅很想说才多大一会儿,看着木婉面无表情的样子,缩了缩脖子,趴在桌子上,装鹌鹑去了。
林清樾没有说话,不过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反抗。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下眼帘,小口小口地抿着。
照你这个喝法儿,这一杯茶得喝到天亮!
木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真会给自己添乱。
林清樾垂眸抿茶,可眼角的余光却是把木婉脸上的情绪一览无余。
他不在乎木婉对他有怨气,只担心她对自己无动于衷。
林清樾自己也明白,能够溜出来这一时半刻,应该知足了。
若是再继续贪恋这份闲适,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他放下杯子,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
对上小雅乌溜溜的大眼睛,“你也担心我!”
“所以,我先走了,有空再过来喝茶!”
木婉面上一本正经地跟她道别,心里却不满地嘀咕道:说的好像是为了我们才离开似的。
“对了!”林清樾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你们紧闭门户的做法很对。”
说完,也不看两个人的反应,戴上兜帽,大步向外走去。
“唉!”木婉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若是再坐下去,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姐姐,你在怕什么?”小雅满眼好奇地问道。
木婉趴在那里没动,“你说怕什么?他现在背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揽月居,又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
“那些人或许不敢拿他怎么样,可对我们就不会那么心慈手软了。”
“哦,姐姐,你原来是在怕这个呀!”小丫头拖着长音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木婉坐起身来,不满地瞪着她,“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小雅本想玩笑一句,“我还以为你在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辜负了莫问大哥。”
可对上木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说这样的玩笑很不合适。
她摇头道:“没什么。”
担心木婉不信,她便多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想着哥哥那样伤心,出来找我们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若是我们将其拒之门外的话,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木婉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所以啊,我才没有在他刚一进门的时候,便去赶人。”
茶杯送到嘴边时,手一顿,“算了,还是别喝了,否则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哎呀!”小雅惊呼一声,“姐姐的药还放在炉子上呢!”
···················
木婉被渴醒的,她伸手掀开帘子,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倒杯水喝。
刚一伸手,一杯温水便递到了眼前,“哎呦·······”木婉差点被吓死。
她瞪着眼前的人,生气地喝道:“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她也顾不得喝水,捂着胸口,安抚着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
莫问幽怨地嘀咕道:“别人来怎么就没有见你吓到?!”我坐在这里你就吓得够呛!
“你说什么?”木婉拧着眉头问道,“你这悄无声息地潜入我房间了,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什么?”莫问委屈地不行,“还不是听说你病了,我便趁着在宫里,过来看看你?”
说着,人已经坐到床边,把杯子里的水递了过去。
木婉看着莫问那张宛如怨妇的脸,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接过杯子,默默地喝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