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二合一
迷迷糊糊间,木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先皇。
他也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你。
看得木婉心里直发毛,不过,她倒是弄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你若是敢阻碍朕的安排,朕就把你带走!
“呼!”
木婉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轻轻的晃一晃头,将先皇那阴森的眼神晃掉。
“郡主,您醒了?”彩云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顺手给木婉倒了一杯茶。
木婉喝了几口润过嗓子后,摆手让人下去,自己抱着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彩云见她神情恹恹的,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便退了回去。
待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后,木婉伸手将枕头下面的玉簪摸了出来。
这是莫问临出京前送给她的。
是他亲手雕的。
玉石是她喜欢的羊脂玉,花样也是她最喜欢的梅花。
她轻轻的摩挲着簪子上的花瓣儿,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你现在走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承认,她想他了。也知道,面前,也只有他能解了自己的困局。
她轻轻地敲了敲簪子,“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我解这个围。”
想着想着,人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这次倒是没有做噩梦,只是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
“婉儿,你的脸色不好,一会儿找个太医过来看看吧。”苏嬷嬷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木婉摇头,“不用了,只是没有睡好而已。”
苏嬷嬷还是不放心,“还是找一个来看看吧。”
“娘!”木婉按下她的手,“您别这样草木皆兵的,我真的没事儿。”
苏嬷嬷也知道总是请太医不好,抬手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点头说道:“也好,这次就算了。不过,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千万别忍着。”
“娘,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再者,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苏嬷嬷也知道木婉行事稳重,于是也不再唠叨了。
苏嬷嬷离开后,木婉便歪在软塌上。
她只觉得身体疲惫,一动都不想动。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木婉在心里犯嘀咕,自己真被先皇给收了魂不成,怎么总是打不起精神呢?
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真是的,自己竟然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
没错,先皇确实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可人死如灯灭,生前无论如何强大,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说,鬼索命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像她这样有见识的人,更是不应该去寻思那些有的没的了。
·················
“娘,小心!”
杯子已经满了,可苏嬷嬷还是提着茶壶继续往杯子里倒。
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已经溢出来了,马上就要溅到她的身上了。
小雅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将人拉开,担忧地问道:“娘,您没事吧?”
“您这是怎么了,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嬷嬷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道:“没事。”
小雅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渍,这还叫没事?
不过,娘既然不肯说,她也不会继续追问。
可不说话,她实在是憋得难受,“看来,这不是什么好茶。至少,不是上好的六安瓜片。”
否则,你不会舍得这样浪费的。
苏嬷嬷斜了她一眼,“你很闲啊?”竟然有心思管我的茶的好坏。
小雅闲适地双手抱臂,笑眯眯地说道:“娘,您还说没事。”
这说话都跟吃枪药似的,一看就是心情不顺。
苏嬷嬷:“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扯皮,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我········我有什么事情?”小雅虽然不想承认,可也知道苏嬷嬷说的是实情。
苏嬷嬷:“自然是你和秦衍的事情。”
“娘······”小雅惊诧地瞪大眼睛,随即,压低声音嘀咕道,“还真是够直接的。”
“呵呵!”苏嬷嬷笑地有些猥琐,“快刀斩乱麻!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呃?
小雅瞪大眼睛,差点将眼珠子飞出来了。
娘,这话您也敢随便说,就不怕········
咳咳,这是自己的娘,可不能乱想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苏嬷嬷不满地瞪着她,“小丫头,别摆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我们之间无需遮掩。秦衍这次来京,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对秦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我们虽然不清楚,可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雅,事在人为!你若是实在不同意的话,相信陛下那边也不会勉强你的。”
“一来,你们之间,是自小的情谊。二来,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收拢一个秦家,不一定非得靠一个女人。
换句话来说,若是林清樾连一个小小的秦家都管不住的话,干脆找根白绫上吊算了。
小雅点头,“娘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你不用这样急着回答。”苏嬷嬷摆手打断她的话,“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小雅眼睛转了转,轻声问道:“姐姐······她今天可好?”
若是姐姐那边没事的话,娘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跟自己说这些的。
而且,姐姐那边的事情肯定不小。
它牵扯了娘所有的精力,以至于娘没有更多心思去管别的事情。
苏嬷嬷笑着说道:“你姐姐如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好着呢!”
信您才怪!
小雅抱着苏嬷嬷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娘,有没有人告诉您。您说谎的时候,喜欢抿着嘴角。”
苏嬷嬷斜了她一眼,“小丫头,我早就告诉你了,心眼儿太多,会不长个儿的。”
小雅却不以为意,“娘,您这一套已经过时了。再者说了,这长不长个儿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因为,跟在您的身边的时间常了,就别想长个儿。”
苏嬷嬷抬手捏捏她的鼻子,“你这是在指桑骂槐?”我没有听错吧?
小雅笑嘻嘻地说道:“娘,您想多了。”
苏嬷嬷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行了,既然你什么都清楚,那我就不多啰嗦了。”
“别在这儿缠着我了,自己去玩儿吧。”
“娘!”小雅赖在她身上不挪窝儿,“这个宫里,除了您和姐姐,我谁都不认识。”
“现在姐姐需要休养,我不好去打扰。所以,只能赖在您这里了。”
苏嬷嬷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别耍赖!我知道,你的鬼主意多,有一百种可以打发时间的办法。”
“娘,您也太高看我了。”小雅耍赖,就是不肯走。
苏嬷嬷无奈地摇摇头,“行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在等莫问他们回京的消息。”
等消息?
小雅有些意外。
不过也是,娘在宫里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她轻声问道:“娘是担心莫大哥会在路上出什么状况?”
随即自己便将这个想法给否认了,“应该不会的。和他一起的,可是定国公和陆队长。”
有这两个人在,没有人敢往近前凑的。
苏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分析的没错。所以,我不是担心他,是想他了。”
“莫问是我一手带大的,除了那次接四皇子回宫之外,我们从来没有分开太长的时间。”
小雅低声安慰道:“娘,莫大哥他不是小孩子了。总有一天,会········”
“父母在,不远行!”苏嬷嬷沉声喝道。
复杂的语气中,蕴含着霸道,忧虑,以及害怕。
不知为何,看着苏嬷嬷这个样子,小雅有些心酸。
她轻声说道:“娘,您别生气,以后,我陪着您,为您养老。”
“说什么呢?!”苏嬷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有手有脚的,用得着你们养活吗?”
小雅好脾气地哄道:“好,好,好,娘您老当益壮,不用我们养。是我们离不开您,需要时时聆听您的教诲。”
苏嬷嬷:“就知道用好话来哄我!好了,我累了,要去躺一会儿。”不跟你扯皮了。
“好,知道了!”小雅幽怨地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苏嬷嬷看着小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的心眼儿,真多!”
“不过,聪明一些,也是好事。”
苏嬷嬷丢下小雅的事情后,便专心去想木婉的事情。
木婉能想明白的事情,她显然也是有所怀疑。
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木婉的安危。
若是陛下迟迟不肯听从朝臣的建议,迎娶于家姑娘的话。
那木婉便会吃一次苦头,甚至·······丧命。
而能解救木婉于水火的人,便是问儿了。
只有他回京了,一切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
“咳咳!”木婉是被烟呛醒的,“出什么事了?”
看着满屋的浓烟,木婉差点把魂儿给吓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着火了?
“来·······咳咳,来人!”木婉从床上翻到地上。
抬手扯掉桌布,桌子上的茶壶落地。
木婉顾不上碎片扎破手,抓起被茶水弄湿的那块儿,捂住了口鼻。
性命攸关之时,她也顾不上形象,用力地向前爬着。
仔细地判断一下,好像整个屋子都被浓烟笼罩,没有任何出口。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的。
谁知道这浓烟是警告,还是致命呢?
又或者,开始只是警告,后来便成了致命的呢?
木婉匍匐在地,向离的最近的窗户爬去。
她将桌布围在嘴上,扶着高几站了起来,拔开窗栓,推开窗户。
呃,什么情况?
木婉推了一下没有推动,她不死心地继续推了几下。
窗户仍然是纹丝不动。
竟然有人将窗户从外面封死了?
木婉心下一凉,看来这些人是下了血本儿了。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甚至没有太多的事情去害怕。
她连忙趴下身子,向另外一扇窗户爬去。
不行!
她刚爬了几下,便顿住了,有一便会有二。
于是,她果断的向门口爬去。
第一次觉得,房间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窗户既然被封死了,门不会有问题吧?
还有,虽然她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屋子里守夜,可彩云她们也不会睡这么死的。
要么,是她们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要么·······
唉,总有一些坏人想害姐!
木婉一边向门边爬着,一边想着。
她现在都有些佩服她自己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想东想西的。
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艰难地抬起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死的。
木婉咧了咧嘴角,想笑。可是,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眼角的泪珠还没有滑落到嘴角,眼睛便彻底闭上了。
···················
“婉儿·······”
木婉睁开眼睛,看着莫问那张放大的脸,抿着嘴角笑了。
“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是·······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
“婉儿·······”林清樾紧紧地握着木婉的手,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如宣誓般吼道:“你不会有事,朕不答应,不答应!”
“朕?!”木婉虚弱地说道,“你是········是林·······清樾?那········莫问呢?”
林清樾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吃醋和嫉妒。
他轻声安慰道:“婉儿,太医说了,你没事的。而且,莫问,莫问他马上就要进京了。”
“你不是想见他吗?你·······你········”
木婉精神涣散,也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娘,我娘呢?”
“来人!”林清樾大声喊道,“传苏嬷嬷进来。”
苏嬷嬷连滚带爬地走了进来,她紧抿着嘴唇,担心自己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娘········”木婉眼神涣散地盯着床帐,似乎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一七章醒来
“婉儿!”苏嬷嬷扑到床边,低声唤道。
眼睛酸胀地厉害,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本想握住木婉的手,可看着包裹在上面的布,伸出的手有怯生生地缩了回去。
而另外一只手在林清樾的手里,又不能去抢。
她跪坐在木婉的床边,哽咽地说道:“婉儿,哪儿不舒服,跟娘说。”
“娘······”木婉呆呆地盯着床帐,转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婉儿,你这是想要娘的命啊?!”苏嬷嬷忍不住说道。
“娘,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眼睛便闭上了。
“婉儿·······”
“婉儿!”
苏嬷嬷和林清樾同时喊出声儿。
不同的是,苏嬷嬷的声音心痛中透着小心,像是呼唤,又像是担心将人吵醒。
林清樾的声音急切中透着霸道,还有别的复杂的情绪在其中。
“太医,太医······传太医!”林清樾对着外面扬声喊道。
话音刚落,医正带着几个太医涌了进来,“臣等参见·······”
“免了,免了,赶紧过来看看。”林清樾不耐烦地摆手说道。
医正的身体刚跪到一半儿,又站了起来,忙不迭地答应道:“是,老臣·······”
“闭嘴!”林清樾冷声喝道,“再废话,朕直接砍了你!”
医正不敢多言,连忙垂着头,到床边给木婉诊脉。
可怜的医正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大把,半夜让人从被窝里揪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揽月居,气还没等喘匀,就被喊了进来。
苏嬷嬷期待中透着焦急,林清樾焦急中透着审视。
医正觉得压力山大,顿时汗如雨下。
他抬起胳膊,用衣袖胡乱地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便沉下心替木婉诊脉。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松开了木婉的胳膊。
躬身一礼,还不待说话,便被林清樾摆手打断了,“行了,废话少说,直接说婉郡主现在情况如何?”
“回陛下!”医正弓着腰,脑子迅速运转着,一边分析着病情,一边组织着语言。
“陛下,婉郡主她所呛的浓烟里,有毒。”
有毒?
苏嬷嬷心里一阵冰凉。
林清樾却是语气冰冷地呵斥道:“这些朕已经知道了。你就说,如何才能救醒婉郡主。”
刚才过来的时候,浓烟因何而来,他已经让人去查了。
也让太医院里当班的太医给她诊治过。
可木婉的情况不乐观,他不容有失,便差人将包括医正在内的所有太医全部召集到揽月居来。
医正沉吟了一下,说道:“回陛下,婉郡主中毒不深,待微臣开一个方子,按照方子煎药服下,便可以解了她的毒。”
苏嬷嬷没有错过医正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异样。
她问道:“医正面色有异,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林清樾面色一正,“所需之物若是宫中没有,朕可以派人去别处搜寻。”
总之,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人给我救活了。
医正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嬷嬷会如此直截了当。
同时心里也暗自警惕,剑悬于头上,需的更加谨慎才是。
既然被人揭穿了,自己也不好多加隐瞒,“陛下放心,所需药物,太医院中一应俱全。”
“只不过,婉郡主前段身体受损得厉害。若是只有药的话,昏睡的时间会长一些。”
很有可能,睡着睡着,便睡过去了。
苏嬷嬷追问道:“那可有其他法子,让婉儿早些醒来?”
宫里的人最会明哲保身了,若是自己刚才不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很有可能婉儿就这样被糊弄没了。
“这个·······”医正眼睛转了转,一幅十分为难的样子。
医正最擅长针灸,可是针灸的时候,为了确准穴位,必须要宽衣解带。
林清樾对婉儿的情谊,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
因此,想活命的人,都没有敢去冒犯皇上的女人的。
苏嬷嬷面带恳求地看着林清樾,“陛下·······”婉儿的命可是握在您的手里了?
林清樾不明所以地问道:“既然药物齐全,那就只管救治便是了。这支支吾吾的,所谓何事?”
他目光一顿,“不会是想跟朕要功劳吧?”
他扫了木婉一眼,“这个好说,只能你治好婉郡主的病,朕便会········”
“陛下!”苏嬷嬷不想他继续说下去,木婉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因何而有此劫,她的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她低声说道:“陛下,医正大人医术高明,有目共睹,其中,他最擅长的便是针灸之法。”
林清樾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想让婉儿尽快想过来,需要针灸?!”
“嗯!”医正老老实实地点头,“没错,若是用微臣的方子,辅以针灸之法,婉郡主三五日之内,必然会醒过来的。”
林清樾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
“只要对婉儿的身体有利,你都可以大胆地去尝试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医正还能说什么?
他连忙躬身答应道:“陛下放下,微臣必当尽力而为。”
林清樾沉着脸说道:“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全力以赴!朕要你以及你的太医院,全力救治好婉郡主。否则,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都一起为她陪葬吧!”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甚至十分温和。
却让屋里屋外的人惊得一身冷汗。
“臣等遵旨!”众人连忙跪倒在地,大声保证着。
林清樾虽然十分不愿,可为了木婉,他只能吩咐道:“苏嬷嬷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吧。”
都出去?
医正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他呢?他到底是出去,还是留下来施针呢?
按理说,他应该留下来施针的,可陛下刚才吩咐说都出去的。
说心里话,陛下这平静的态度,比大吼一声还让人害怕。
苏嬷嬷人老成精,她自然看出了医正的犹豫。
她连忙出声道:“多谢陛下,有劳医正。”
言外之意,陛下将人带走,就是给针灸腾地方的。
医正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林清樾反驳的话。
七上不下的心,终于落地,看来苏嬷嬷将陛下的心思揣摩得很准。
想到这里,他暗松一口气的同时,感激地看了苏嬷嬷一眼。
苏嬷嬷可不是为了他。
她之所以多嘴,完全是因为她想婉儿能早些醒过来。
至于其他的,她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当然了,她绝不会傻乎乎地将医正的感激往外推的。
她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医正坐在桌边迅速地写好了方子,交给苏嬷嬷后,便着手准备针灸的事情了。
················
木婉再次醒来时,便看到苏嬷嬷趴在自己的身边。
昏黄的烛光,无风自动。
“娘,您怎么睡在这里了?”木婉刚一活动,苏嬷嬷便醒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木婉好奇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苏嬷嬷轻声问道。
医正说,因为醒来的及时,她中毒不深。
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若是伤到了脑子·······
苏嬷嬷连忙收回心思,不敢继续想下去。
木婉眨眨眼睛,“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困在一阵浓烟之中。”
“我本想推开窗户,然后从窗户爬出去的,可窗户被封死了。后来·······”
她看到那只缠着白布的手,眼睛眨了眨,嘴里只剩下一句话,“这都是真的?”
苏嬷嬷红着眼圈儿点头,“是真的!”
她伸手将木婉揽在怀里,“婉儿,你吓死娘了!呜呜······”
话音刚落,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木婉感觉到肩膀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可苏嬷嬷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似乎要将这几天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
木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着她抱着自己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嬷嬷收起了眼泪,带着鼻音问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粥。”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粥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
木婉轻声说道:“娘,这几天让您担心了。”
苏嬷嬷吸吸鼻子,摇头说道:“都过去了,不要想那么多?”
木婉满眼疲惫地看着她,低声道:“真的过去了吗?”
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只要林清樾一天不按照先皇的部署行事,她一天就不会安生。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多几次,她的小命儿便真的就呜呼哀哉了!
难怪娘那样担忧。
“会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苏嬷嬷拍拍她的手臂,低声说道。
那温和的声音像是安慰,也像是保证。
“娘·······”木婉担忧地唤了一声,您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
“呵呵!”苏嬷嬷被木婉郑重的样子逗笑了,“你放心,娘有分寸的。”
她抬手替木婉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温声说道:“娘还想看着你成亲,生子呢!”
听着她的期待,木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当然了,这点小心思她是不会吐露出来的,而且,她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
“娘,我想洗澡。”她必须振作起来,这第一步,便从头开始。
苏嬷嬷一口答应道:“好,我让人备水。”
说着便站起身子向外走,刚走几步便顿住了,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怎么了?”木婉好奇地问道。
苏嬷嬷叹气道:“瞧我这脑子!太医嘱咐过,三天之内,你不能洗澡的。”
“啊?!”木婉的脸顿时垮下来,“再不洗澡,我都要馊了!”
“别胡说,馊什么馊?!”苏嬷嬷没有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说不行,就不行!”
“可是,为什么呀?”木婉还是不明白,“那些太医怎么连这些小事都要管啊?”
“这是小事吗?”苏嬷嬷虎着脸说道,“别叽叽歪歪的,我去给你盛粥去。”
木婉拧了拧眉头,居然不让洗澡?
这是为什么呀?
还能以为你什么,自然是因为针灸过后,不宜碰水的。
虽说太医没有特别交代过,可苏嬷嬷总觉得还是等等才好。
还有,针灸的时候,她的胳膊和腿都袒露在外。
虽说行医治病,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她担心木婉心里不舒服。
若是木婉知道了她的想法,定然会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在她的那个时代,可是连比基尼都穿过的。
喝过一碗粥后,胃里有东西,人也精神了许多。
可苏嬷嬷却是困顿不行,因为担心木婉,就是不肯回去休息。
木婉好说歹说,她才到旁边的软塌上躺着休息。
本想歇一会儿便是了,却没有想到,头一挨着软枕,便睡着了。
听着她的鼾声,木婉瞪着床帐想着心事。
那股浓烟到底怎么回事,彩云和彩月两人又到哪儿去了。
还有,这醒了半天了,小雅那个小丫头跑哪儿去了,怎么就不见她过来?
最主要的,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这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先皇心思缜密,同样疑心也特别重。他不可能,也不会将整个皇宫的人都发展成他的暗线的。
所以,找到那一颗或者两颗暗钉的话,那以后便安全了。
当然了,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离开皇宫。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软塌上的沉睡的人。
直觉告诉她,娘一定想到了让她离开皇宫的办法,也一顿会成功的。
到时候,她一定要带着娘一起。
和林清樾相识那么久,相信这点小事,他定然会卖她这个面子的。
木婉胡乱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以至于林清樾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母女二人呼吸均匀,睡得十分香甜。
弄得他都有了几分困意。
目光落在木婉恬静的睡颜上,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她终于平安无事了,真好!
第五一八章恳求
御书房内。
“陛下,老奴恳求陛下,救救婉儿。”苏嬷嬷跪在大殿中间恳求道。
“婉儿怎么了?”林清樾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丢下手里的奏折,便要向外走去。
“不是说已经无事了吗,怎么又出事了?可有请太医?不对,朕让太医院的人住在揽月居的······”
苏嬷嬷跪在那里没动,语气平静地说道:“婉儿在屋子里看书,无需请太医。”
“没事?”林清樾心下一松,“那你········”
苏嬷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恭敬地跪在那里。
林清樾板着脸坐回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在下面的人。
沉声说道:“你回去吧。”朕可以当做你没有来过。
苏嬷嬷没有起身,反倒是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贴到了地面上了。
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林清樾的脸黑得可以滴水了,沉声问道:“你这是要抗旨?!”
他不是不明白苏嬷嬷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可正是因为心里明白,才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苏嬷嬷很坚持:“老奴恳求陛下,救救婉儿。”
林清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若这个人不是婉儿的娘,他绝对不会容许她继续跪在这里的。
“你在威胁朕?!”
苏嬷嬷垂头说道:“老奴不敢,老奴是在恳求陛下。”
言语简洁明了,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林清樾用力地一拍桌案,沉声喝道:“出去!”
苏嬷嬷没有动,她的态度很坚决。为了婉儿,她决不退缩!
林清樾冷声说道:“你是觉得,朕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吧?”
苏嬷嬷:“·······”即便是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替婉儿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再者,他若是真的将自己处死了,那就真的没有机会将婉儿留在身边了。
唉!
林清樾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严肃地说道:“对于婉儿,我是不会放手的。”
苏嬷嬷:“······”
或许她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希望对方能够体谅一下她一个做母亲的苦心。
比如说婉儿心思单纯,不适合宫里的生活·······
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即便是说了,也没有用的。因为对方是皇上,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更是听不进去这些的。
不过他有他的想法,她却有她的坚持。
为母则强!
她一直都亏欠婉儿,能有机会替婉儿做点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林清樾:“你这是想好了,跟朕做对是吗?”
苏嬷嬷保持着以头贴地的姿势,“陛下,您何必曲解老奴的意思呢?”
“老奴的身份是您的乳嬷嬷,而且,老奴忠于先皇,忠于陛下。”
“可是·······可是老奴就婉儿一个女儿,她从小便没有在老奴的身边。”
林清樾压下心里的怒火,声音沙哑地说道:“朕将她留在宫中,留在你的身边,让你们母子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好什么,自然不好!
苏嬷嬷:“陛下,婉儿心思单纯,为人愚钝,不适合宫里的生活。”
这几天发生的回去,您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林清樾:“婉儿不是一个孩子,她总是要嫁人的。”
“寻常百姓家里的女儿,到了婆家也是要适应那里的生活的。”
所以说,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只要适应了,什么都会好的。
林清樾的执拗,让苏嬷嬷十分头疼。
能得到一个君王的情爱,是天下所有的姑娘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君王的情爱也是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催命的刀。
且不说,婉儿和问儿之间情深义重,两情相悦。
即便是没有问儿,她也不会将婉儿留在宫中的。
这些年,她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捧高踩低。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深陷其中的。
林清樾语气缓和道:“嬷嬷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对宫里的生活最是了解的。”
“而且,你又是婉儿的亲娘。你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婉儿吃亏的。”
“再加上朕对婉儿的这份情谊,婉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简单点儿说,你用你的经验替婉儿挡下那些明枪暗箭,我用我的权利去宠爱她,呵护她。
你我二人珠联璧合,强强联手,定然会保婉儿一世平安的。
想的倒是挺美的。
苏嬷嬷心里嗤鼻一笑,若真有你说的那样简单,那婉儿就不会在短短几天里,连遭两次暗算了。
“陛下!”苏嬷嬷恭敬有礼地说道,“您看重婉儿,是婉儿的荣幸!只是,婉儿福薄·······”承受不住您的看重的。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便被林清樾厉声打断了。
他用力地拍着桌案,“够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嬷嬷心里打鼓,可面上却丝毫不让步,“陛下,是老奴不知好歹。可是······事关婉儿的安危,老奴不能答应!”
“放肆!”林清樾紧紧地攥着拳头,都要气疯了。
也是,无论是谁被这样一直拒绝,心里都不好受的,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
苏嬷嬷不为所动,“婉儿是有些小聪明,可在争强斗狠上,她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陛下,您就行行好,放了她吧。
林清樾压着心里的火气,低声说道:“朕刚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只要我们两人联手,便会给她一片清朗的天空的。
苏嬷嬷:“·······”这个人固执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最关键是,他有一个可怕的身份。
她低声提醒道:“陛下,虽说婉儿上次出事的时候,您只是耳闻。可前两天的事情,您是亲身经历过的。那其中的凶险·······”
相信您也感受到了。
您还敢说,您会护婉儿周全吗?
您还能说,对婉儿情深义重,绝不放手吗?
一个不在乎她的生死的人,对她能有多少情谊?
你这是在激我?!
林清樾哼笑道:“都是请将不如激将!苏嬷嬷这是在跟朕玩儿心眼儿,是吧?”
苏嬷嬷:“········”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这样难缠。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陛下,老奴只是直白了一些。”说了大家都不敢说的实话。
林清樾觉得真是够了,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他温声问道:“是朕说得不清楚,还是嬷嬷没有听懂?”
再磨磨唧唧的,朕让人把你叉出去。
苏嬷嬷的腿都跪麻了,脊背也一阵酸疼,可她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两人一问一答,听起来十分不搭,可一直都在咬着一件事情。
一个想要抓住不放,一个极力让对方放手。
两个人就这样抻着。
都希望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说服对方。
苏嬷嬷一咬牙豁出去了,“陛下,若是您真的在乎婉儿的生死,就应该让她离开皇宫。”
林清樾:“········”
她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御书房陷入一片冰冷的寂静当中。
苏嬷嬷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全力承受着林清樾的怒火。
林清樾幽幽地问道:“苏嬷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后面的话,就容易了。
苏嬷嬷:“老奴今天来拜见陛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陛下,自从婉儿进宫以来,老奴的一颗心便放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没有想到,老奴如此尽心尽力,还是让婉儿出事了。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两次都是生死一线。”
“陛下,老奴是怕了。怕自己一错眼,人就这么·······没了。”
“你在咒她?”林清樾冷声问道。
苏嬷嬷苦笑,“陛下,婉儿是老奴的女儿。”这个世上,最不想婉儿出事的那个人便是我了。
林清樾:“你尽没有尽心,朕不清楚。朕只知道,待朕将事情捋顺后,婉儿定然不会再有事了。”
苏嬷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能有理顺那一日吗?
嗬,还真是豁出去了!
林清樾气笑了,“你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跟朕杠上了是吧?”
“陛下!”苏嬷嬷很无奈,“您真的就没有想过,婉儿因何受这些苦吗?”
呃,还真是没有想过。
林清樾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手里的那些政务上。
一来是逃避那些大臣们的催婚。二来,他也可以早些腾出手准备和婉儿的婚礼。
婉儿出事,他心里着急,可却没有想过太多。
被苏嬷嬷这一提醒,他也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他拧着眉头看向苏嬷嬷,“难道不是········”他本想问,不是你的疏忽造成的?
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嬷嬷是婉儿的亲娘,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揽月居在她的管理下,就如同铁桶一般。
可偏偏婉儿两次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朕一直觉得,待朕腾出手后,婉儿定然不必再受苦了。”
也就是说,这两次出事,都是因为他还没有全力以赴。
苏嬷嬷:“陛下的话,老奴是相信的。可您是一国之君,大兴的兴旺都抗在您的身上。”
“怎么能让您为这些琐事操心呢?”
其实,她更想说,您若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的话,他们又怎么敢对婉儿下手呢?
林清樾懊恼地说道:“事有轻重,是朕太过于想当然了。”
“朕一直以为,定国公不在京中,太后会收敛一些。”
苏嬷嬷:“陛下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太后所为?”能动动脑子吗?
婉儿这些无妄之灾,到底是受谁牵连,你心里没有点儿数吗?
林清樾拧着眉头,“难道不是?这个宫里,除了她,朕不觉得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力的。”
苏嬷嬷:“·······”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想明白的好。
苏嬷嬷的沉默,让林清樾想了许多。
他摆手道:“你先回去吧!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婉儿应该担心了。”
“老奴告退!”苏嬷嬷这次没有拒绝,连忙行礼告退了。
待御书房的门合上后,林清樾没有喊人进来伺候。
将身体靠在椅背儿上,盯着柱子上雕刻的,呈盘旋状的金龙发呆。
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想清楚了。
“父皇,您就是这般疼爱儿臣的吗?”
林清樾喃喃自语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个皇上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若是不要这个皇位,别说是心爱之人,就是自己的命都没有了。
他轻轻地摩挲着龙椅上的龙身,心里嗤笑一声。
真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引得人们疯抢的龙椅,于他来说,那就是一枷锁,套到身上了,便再也摘不下来了。
可婉儿,他真的不能放弃。
江山他要,美人更得要了。
江山和美人,他势在必得!
···············
“娘,您这是怎么了?”木婉看着苏嬷嬷红肿的膝盖,吓了一跳。
苏嬷嬷连忙用被子将腿盖上,摆手让身边的小宫女退下,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就是·····”
木婉掀开被子,“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不是,真没事!”苏嬷嬷摆手道,“倒是你,怎么就出来了?”
若不是觉得木婉不会离开院子,她便等着晚上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待着无聊,便过来看看您了。”说话间,木婉将小宫女赶出去,拿起旁边的药酒,替她按揉着。
苏嬷嬷:“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落,赶紧休息一下,别弄这些了。”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木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娘,您这是去找陛下了?”
“没有!”苏嬷嬷好笑地说道,“我找陛下做什么?”
木婉才不信,“那您这腿是怎么了?”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生气地说道:“不会吧,娘,您·······林清樾他就让您········”
“嚷嚷什么呢?”苏嬷嬷白了她一眼,“怎么就扯到陛下了?!”
她瞪了她一眼,这孩子,陛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第五一九章二合一
木婉也自知失言,连忙承认错误,“是,娘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
“你呀!”苏嬷嬷无奈地叹息道,“总是这样,一着急起来,便什么都不顾了。”
“娘!”木婉垂下眼帘,心里十分不舒服,“若是知道您用这种方法去说服陛下,打死我都不会同意的。”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苏嬷嬷不满地瞪了木婉一眼,“这么大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口无遮拦的?!”
木婉拧着眉头,“哎呦,娘,现在说您的腿呢,您别转移话题。”
苏嬷嬷笑容温和地说道:“哪有?!再说了,有时候最直接的做法,是最好的办法。”
木婉点头:“没错,陛下每天面对着那么多戴着面具的人,突然有一个人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儿。是挺新鲜的。”
“只是,您就没有想过,他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杀了您吗?”
苏嬷嬷笑容轻松地说道:“怎么会?!陛下又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木婉还是不赞同:“那也太冒险了!”
她相信林清樾不会杀了她,可却不能保证他不会杀其他人。
她虽然不懂为君之道,可君王的狠心,她可是很清楚的。
苏嬷嬷:“这些,我都知道。可娘真的不想再经历那些了。”
她握着木婉的手,心有余悸地说道:“婉儿,你不知道,当你躺在那里·······”
苏嬷嬷红着眼圈儿摇摇头,“那种只能焦急,无能为力的感觉,娘再也不想经历了。婉儿,娘的意思,你明白吗?”
木婉点头,“娘,我知道。可我也在想办法,等机会。”
苏嬷嬷抬眼看着她,“你所谓的机会是······问儿?”
木婉的目光一顿,随即笑着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
苏嬷嬷语气温和地问道:“婉儿,你对问儿不放心?”
木婉懒散地以为在苏嬷嬷的身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道:“娘,您就别问了,我求您了。”
苏嬷嬷笑着安抚道:“好,好,好,我不问了。”
“是不是累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到床上歪一会儿。”
“怎么会嫌弃呢?”木婉笑嘻嘻地挪到了床上,抱着苏嬷嬷一起躺下。
“娘,您的身上真暖。”
“暖?”苏嬷嬷心里酸胀地厉害,“你若是喜欢,娘以后便一直将这股暖流传给你。”
“就怕你到时候,觉得烦了。”
“不会的!”木婉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娘,出宫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尤其是,像今天的事情,您千万别再去做了。”
“您若是出事了,我恐怕也活不成了·······”
“瞎说什么呢?”苏嬷嬷对木婉总是把死字挂在嘴上,很是不满。
一转头看到木婉睡着了,后面的话便无法说出口。
“傻丫头,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苏嬷嬷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为了你,就算是丢了性命,也甘之如饴。”
“还有,我绝不会让你有留在宫里的念头的,哪怕一丝都不行!”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林清樾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
无论的朝堂上的那些朝臣,还是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林清樾批阅着手里的奏折,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的茶杯。
刚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便一甩手丢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奏折上的内容,还是茶水的问题。
总之,茶杯碎裂的时候,一屋子人呼啦一声跪在地上。
不敢求饶,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滚出去!”林清樾看着他们窝窝囊囊的样子,心里更气了。
吴顺不敢多言,轻手轻脚地将碎片收拾起来,并带着人一并离开了。
“陛下,这是心情不好?”一个雌雄不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林清樾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眼睛微眯地看着面前的人,“谁让你进来的?”
这个人他见过,是御书房里的洒扫太监。
平时,很少出现在人前的。
当然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先皇留给他的暗卫统领。
他身手如何,没有人清楚。因为看见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老奴来给陛下泡杯茶。”
随即抱怨道:“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依老奴之见,就应该将这些人送入慎刑司。”
林清樾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位太监没有说话,将茶放在桌案上,“陛下,喝杯茶。”
随后补充道:“降一降火气。”
林清樾生气的将手里的奏折丢在桌案上,“有事说事!”别扯这些乌七八糟的。
那位老太监笑眯眯地说道:“陛下,老奴曾听先皇说过一句话。”
林清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位老太监也不介意,“先皇说,人可以有弱点,却不可以有软肋。”
说完后,便躬身一礼,转身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桌子上的那杯茶,定然会以为是幻觉了。
林清樾盯着那杯茶,心里翻腾的厉害,竟然是这个老货出的手?!
难怪他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查出一点名堂。
他的心,如被油煎一般难受。
他想怪,却不知道该怪谁!
怪父皇当年把他送走吗?
好像是了,若不是那样,他怎么会遇到婉儿?
可他那也是为自己好,若不是被送走了,或许活不到今天。
可既然他这样疼自己,为何还要留给人监视自己呢?怎么就不能成全他呢?
越想,他的心越不舒服。
越想,他的心里越难受。
“婉儿·······”他低吟着这个名字,“难道朕真的要失去你吗?”
他不想,也不舍得。
可那老太监的话适时的出现在耳边,“先皇曾说过,一个人可以有弱点,却不能有软肋。”
弱点或许会被人利用,却也可以让人放心。
毕竟有弱点的人,才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可软肋就不同了,一旦被人抓住了。
那就是致命的!
没错,木婉便是他的软肋。
那位洒扫太监的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那两次是他出手,或许是手下留情了。可若是王家那边······
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
他抬起双手,用力地揉揉脸,想让自己精神一些。
可手覆在脸上时,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索性他也放任一回,就捂着脸,大哭起来。
待御书房里的哭声渐熄,又过了一会儿。
那位双手抱臂,佝偻着身子,懒散地靠在柱子上的老太监,对抱着拂尘傻站着的吴顺淡淡地说道:“进去伺候吧。”
啊?
吴顺差点把眼珠子飞出去了,他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现在进去,不是找死吗?
那位老太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爱去不去,懒得搭理你。
溜溜达达地便走远了。
唉,怎么就走了?
你多说两句会死啊?!
哪怕是一点提示也可以啊!
老不死的,拽什么拽······呃,他一口气差点卡住了,没有喘出来。
那位老太监的眼神太冷了,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难不成,他听到了我的心声?
这老家伙也太······瘆人了吧?!
心下一慌,连忙正正帽子躲进了御书房里。
“吓死我了!”门合上那一瞬间,他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以后惹谁,都不能惹他!
“谁在那里?!”林清樾冰冷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吴顺心下一跳,连忙答应道:“是,是老奴。”
他一路小跑地跑了过去,“陛下,您有何吩咐?”
林清樾淡淡地说道:“上茶!”
吴顺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连忙收起眼神。就像那杯茶也能杀人于无形一般。
他知道,那个老货是先皇的暗卫,手段毒着呢!
也是,陛下不喝他的茶就对了。
··············
“这是怎么了?”木婉窝在躺椅上吃蜜饯,看着那些小宫女太监们的脸上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小雅自己捧着盘子吃得欢快,“有银子拿,自然是高兴喽!”
“什么银子?”木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今天可不是发月钱的日子。”
“难不成·····是有人发银子?”
“哎呦,姐,瞧瞧你满眼放光的样子,像是没有见过银子似的。”小雅满是嫌弃地看着她。
“发银子啊!”木婉兴奋不已,“快说,谁在发银子,在哪儿发?”
“你要去领啊?”小雅拧着眉头问道。
木婉:“怎么了?不行啊?”
小雅无奈地说道:“姐姐,咱能矜持一些吗?你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郡主,怎么能如此见钱眼开呢?”
木婉:“谁不喜欢银子啊?”
小雅:“你说得没错,是谁都喜欢一直,可好歹你······算了,不说了。”
木婉:“不说也行,你就说为何会有人发银子?”
小雅很是无奈,“不是银子,是几个铜板!是陛下吩咐的发的。”
“陛下?”木婉挑挑眉头,“为什么呀?”
小雅:“陛下已经宣旨,在六月初八,黄道吉日,他要迎娶于家的于欣妍。”
“是吗?”木婉眼睛转了转,“就是因为这件喜事,便发银子?对,发铜板,发铜板。”
小雅鼓起的眼睛,终于憋了回去,“具体说来,最开始是太后那边发起的。”
“太后给慈宁宫里的人发了两个月的月银。后来陛下知道了,大手一挥,便让人搬出几大箩筐的铜板。并说,见者有份。”
“我们揽月居里的人,也都去了呢!所以,婉郡主,您好意思去给你那些苦哈哈的宫人们抢吗?”
木婉笑了,“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做什么?还是安心地吃我的蜜饯吧。”
“欸,对了,他就没想着给我们点什么?随便赏点什么都行。”
小雅歪头看着木婉,“姐姐,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哥哥的心思那么明显,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指望他有心情赏你点什么。
赏什么?
赏你一摊眼泪,还是一肚子苦水啊?!
木婉被小雅看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那个,我这不是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行了,你别盯着我了。再去给我拿点桃脯。”
“行,我这就去!”小雅简直被她给败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吃得下去。
不过也是,姐姐现在最是心情好,应该庆祝一番的时候。
唉,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木婉若是听到小雅的心声,定然会笑出声儿来的。
单纯的小丫头,真的以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还和当初一样吗?
木婉对林清樾的想法,十分清楚。也看出了他那一幅势在必得的架势。
只不过,他是皇上,可以坐拥江山的同时,也可以坐拥整个后宫。
所以,他或许当初有要娶她的意思,可现在,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放弃了将她拘在身边的想法。
只不过,他既然开口娶于欣妍了,后面的事情,她便不用操心了。
那些大臣们便会替她解决了。
一道阴影遮住了头顶的阳光,木婉不满地嘟囔着,“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有仔细挑啊?!”
“婉儿。”
木婉心下一激灵,睁开眼睛的同时,慌忙站起身来,“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林清樾定定地看着她,平静的目光中,蕴含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声音低哑地说道:“朕过来看看你。”
木婉:“哦,那个,您坐!我还以为是小雅了呢!我去给您泡茶。”
“婉儿。”林清樾轻声唤道,“朕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几句话而已,你别忙活了。”
木婉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笑着说道:“那您坐!”
林清樾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木婉身上移开,“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这句话像是问木婉,也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在质问着什么。
第五二零章生气
木婉装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若是以前,林清樾或许摇摇头,一笑而过,不再说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他低声说道:“朕是这大兴的君主,为何做事还要处处掣肘呢?”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父皇都已经仙去了,为何还能左右他意志呢?
还有那些大臣们·······
他觉得他活得特憋屈。
木婉放下手里的蜜饯盘子,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清樾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如今,你也要跟我生疏了?”连句话都不说?
木婉顿时心生警惕,毕竟权利这东西腐化人的时候,还是挺邪性的。
别看林清樾现在一幅走投无路,万事不顺心,寻求安慰的样子。
谁知道她的话会不会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呢?
再者,即便是今天听完后,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可万一来个秋后算账呢?
还有,毕竟他和先皇两人是父子,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些好。
她斟酌了一番,低声说道:“陛下,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关心?”林清樾讥笑一声,“朕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无形的逼迫。
木婉算是摸到点规律了,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自称“我”,不高兴的时候,便称“朕”。
她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假装没有听到。
林清樾也没有指望她回应,“你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木婉笑着将一盏茶推过去,“有些凉了,请陛下见谅。”
林清樾淡淡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木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笑着说道:“如何做,陛下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虽然你心有不甘,可也是一步步按照先皇的安排的路向前走去。
林清樾面露苦色,“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意是要娶你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木婉很想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是不是你的本意又如何?
她轻笑一声,“本意也好,无意也罢。最重要的,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林清樾觉得很是无力,那些朝臣们逼迫他,木婉不理解他。
他顾不上茶水是否凉透了,抿了一口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即便是不为后,你也会和我一起共享荣华富贵的,是吗?”
话音落下后,握着茶杯的手不住地抖动着。
当然不是,你想多了!
木婉:“陛下,我平生最大的理想,便是走遍大兴的没有一个角落。”
“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想去大兴的周边国走一走,感受一下那里的人土风情。”
至于留在这个笼子里,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心爱之人。
林清樾语气微挑,轻声问道:“是因为他吗?”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莫问了。
木婉眼睛转了转,没有直面回答,她笑着说道:“若是他愿意陪我一起,那就更好了。”
轻柔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林清樾只觉得齁得慌!
心里隐隐有些酸意,自己这不是找罪受吗?
话又说回来,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竟然有这样温柔可人的一面。
是不是提到心上人,都会这样?
想到这里,他越发地不想放手了。
他低声说道:“既然跟他没有关系,那就留在宫里。待朕将手上的事务捋顺了,便陪你游山玩水。”
既然你不是那么在乎他,那谁陪你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
木婉心下不乐意,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刚才不过是说得比较委婉吗?
她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我继续留在宫里,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林清樾急声打断她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娶于欣妍根本就是权宜之计,我的心里········”
“陛下!”木婉可不想让他把话说完,“于小姐是先皇替您择的皇后,您应该相信先皇的眼光。”
“还有,先皇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你还是按照先皇给你铺的路,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吧。
林清樾:“你既然知道娶于欣妍是迫不得已,那就应该理解朕的苦衷。”
乖乖地留在宫里,别让我再操心谋划了。
木婉心里发苦,看来他今天过来,就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她都已经尽量将话题扯远了,怎么就又绕回来了呢?
木婉:“陛下,您和于小姐将来定然会琴瑟和鸣·······”
“你知道朕想说什么,不是吗?”
“我不知道。”木婉十分诚实地摇摇头。
“婉儿!”林清樾也豁出去了,“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除了皇后之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情·······”这些都是你的。
木婉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表白了的羞涩。反倒是多了一些无奈。
“陛下,您········”木婉叹息一声,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婉儿!”林清樾柔声唤道,“我·····我的心意·······你还信不过吗?”
说不出为何,看着木婉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的舌头有些打结。
木婉:“陛下,其实,当初在破庙相遇时,我便是想要利用你的。”
“借着你和小雅脱困。后来,我失忆了,我便把你和小雅当成了我的亲人。”
“如今,仍然是,以后,也会是。”
“婉儿。”林清樾摇头,“不是的,我不········”
“陛下!”木婉温声打断他的话,“其实,这个世上,有什么会比得上亲人呢?”
“再者,我把您当成亲人,也就是当成了我最大的靠山。”
“您想啊,若是有您做我的靠山,这以后,我岂不是可以在大兴里横着走?!”
“呵呵!”林清樾轻笑一声,“婉儿,我不会放弃的。”
纵然你把话说得那么好听。
木婉笑了,“陛下,何必徒增烦恼呢?”
“怎么是徒增烦恼呢?”林清樾语气平静的问道。可长耳朵的人,都听出了他的恼怒。
木婉:“陛下,其实,您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是吗?”
“那些朝臣们,不会让我进宫的。”
林清樾有些生气,“你这是为了我放弃,什么话都往外扯是吧?”
木婉看着他气势全开的样子,心里长叹一口气。
不过,她倒是不怕的,她笑着说道:“陛下恐怕还不知道吧?”
“当初,在俞县,我和小雅走失时,季家的人为了找人,便拿着我的画像四处找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可在外人眼里,她定然是一个不洁之人了。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宫的。
即便是进到宫里,她也会被唾沫星给咽了的。
不仅如此,连林清樾都会被人诟病的。
“咣当!”林清樾愤怒地将茶杯丢在桌子上,丢下一句“改日过来看你”,便转身离开。
木婉看着桌子上那只无辜的茶杯,笑着摇摇头,“现在该死心了吧?”
若是他一直坚持着让自己留在宫里,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办。
总不至于跟他翻脸吧?
再说了,若是跟林清樾翻脸了,那她也真是活到头儿了。
·················
苏嬷嬷端着盒子过来的时候,木婉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
“娘,您怎么过来了?”木婉诧异地问道。
苏嬷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来?”
“娘,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木婉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哟,你拿的是桃脯?”
“我让小雅去拿的,她人呢?”
苏嬷嬷将东西放在小几上,“秦衍进宫来了,她去见他去了。”
“秦衍?”木婉好笑地挑挑眉头,“他这进宫的次数够频的啊!”
“还有小雅,总往人家身边跑,多不好啊?!娘,您也不管管她。”
“该说的我都说了。”苏嬷嬷说道,“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木婉点头,掂起一块桃脯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也是,小雅也是一个有主意的人。”
苏嬷嬷:“对了,你跟陛下谈得如何了?”
木婉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估计,离出宫的日子不远了。”
“哦?”苏嬷嬷顿时来兴趣了,“你是怎么跟陛下说的?”
木婉挠挠头,“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了一下实情。”
“什么实情?”苏嬷嬷特好奇,自己当初说得也是实情,还跪了那么半天,怎么就不见他有一丝的松动呢?
木婉:“就是眼下这些情况啊?!您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苏嬷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木婉:“我就是跟他说,我不想留在宫里。还有,就是季家拿着我的画像在俞县找人的事情。”
苏嬷嬷恨声说道:“想起这件事情我就生气!季家的人怎么会这么糊涂,做事都不用脑子的吗?”
木婉笑了,“正是因为他们用脑子,才会这样做的。”
“你是说······”苏嬷嬷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季钧这个老狐狸,真是该死!”
季老先生是林清樾的授业恩师,跟他的朝夕相处间,很有可能察觉了他对木婉的心思。
在俞县是时,没有什么。可如今他是皇上了,那其中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季家的季雨虽然年岁不大,可宫里的妃子,不一定都是和陛下同龄的。
虽然说,季雨进宫以后不一定得宠,可冲着当初的情谊,陛下也会对她不同的。
而这份不同,有一个便好了,若是多了······
木婉:“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相信,今天过后,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就不会那么足了。”
苏嬷嬷点头,“没错,你这也算是无意间摆了他一道。”
哦?!
木婉笑了,在您的心里,我就是那样纯善之人吗?
我明明是亲自给他挖的坑好吗?
季钧想让自己,让季氏一族更是一层楼这个想法没有问题,可踩着她的肩膀上位,那就不应该了。
她现在只是给他上眼药,等以后有机会了········哼哼,真当她是泥捏的!
苏嬷嬷:“行了,这样的小事,无需你操心。你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嗯,嗯!”木婉笑着点头,“要不怎么说,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呢?”
苏嬷嬷:“这话我爱听。”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转眼一天又过去了。
····················
“婉儿,我回来了!”莫问站在木婉面前时,咧着嘴角,不住地傻笑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不见的时候,挺想他的,可当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里莫名的有气。
“婉儿,对不起!”莫问连忙道歉。
木婉双目瞪圆,“你对不起我什么呀?”
“我,我,那个,嘿嘿,我·······”莫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到底怎么了呀?”木婉生气地问道,“这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莫问顿时怂了。“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那你为何一张口便道歉。”木婉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莫问抿了抿嘴唇,“我那不是见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你便道歉?!”木婉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无名之火,烧得她几乎失去理智,“那这样说来,你还是做错事情了,如若不然,你为何要道歉?”
莫问被吼得莫名其妙,他用力地挠挠头,“婉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那个······”
“行了,没事儿你回去吧!”木婉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婉儿·······”
木婉低声吼道:“我说了,你走吧!”
第五二一章赐婚
苏嬷嬷给莫问倒了一杯茶,笑着催促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大红袍,尝尝看。”
“嗯,谢谢娘!”莫问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唉!
苏嬷嬷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满心欣喜的回来,不但没有看到笑脸相迎,反倒是被一股莫名之火烧得体无完肤。
搁在谁都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苏嬷嬷也觉得木婉有些无理取闹,可在莫问面前,她总得替她遮掩一二。
免得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她叹息道:“在你刚离京时,婉儿便病了······”
“病了?”莫问心里一颤,语带焦急地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嬷嬷对莫问的反应很满意,便将木婉这两次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不过,这番话说得倒是有技巧的。
虽说没有夸大其词,可将那其中的凶险却描绘地淋漓尽致。
最后,她声音颤抖地说道:“········若不是两次都恰好被发现,恐怕·······恐怕我都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话音落下后,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莫问也吓得不轻,声音嘶哑地问道:“怎么回事?婉儿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怎么会病得那样凶险呢?”
苏嬷嬷叹息道:“八成是有人觉得婉儿她挡了别人的路。”
“虽说,婉儿没有跟他们相争的打算,可是却阻止不了别的想法啊?!唉!”
“不行!”莫问用力的一拍桌子,“不能让婉儿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有什么打算?”苏嬷嬷低声问道。
心里一阵怦怦乱跳,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担心?
莫问:“我这就去求陛下赐婚,让我和婉儿成亲。”
只要离开了皇宫,那些人就是想算计也找不到机会了。
再者,两人成亲后,他便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将她护在羽翼下,再也不会受人欺凌了。
苏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是婉儿离开皇宫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只是,陛下那边········”我担心他不肯放人。
莫问挑着眉头问道:“陛下那边,儿子自有办法。娘可是还有别的顾虑?”
苏嬷嬷面露难色,“我担心又引起什么风言风语。”
京城里的人都闲的厉害,万一捕风捉影,传一些不好听的话怎么办?
莫问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我和婉儿没有在一起长大,大家对我们的关系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没事的。”
只要林清樾不授意,其他人是绝不会乱嚼舌根的。
苏嬷嬷心里还是不踏实,“那你要如何跟陛下提这件事情?”
莫问的笑容有些复杂,“其实,我跟先皇提过这件事情的。”
“虽然,先皇当时没有答应,可我相信他定然会同意的。”
很有可能在遗诏上就有提过,只是林清樾狡诈,当时,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
御花园里有一大片湖泊,明媚的阳光下,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十分迷人。
湖泊的中心处有一个亭子,名为湖心亭。
穿过湖心亭,便可以看到一大片的荷花。
眼下虽不是荷花盛开的时节,可碧绿的叶子铺满整个荷塘,更有那含苞欲放的荷苞点缀其中,真是美不胜收。
林清樾站在湖心亭的栏杆处,双手背后,眉头紧锁。
纵使此处风景如画,也无法让他展颜。
他突然开口,淡淡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莫问面色坚定,语气认真地说道:“是,早已想好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陛下国事繁忙,微臣不应当拿这点小事来打扰您的。”
“是微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原谅。”说着,对着林清樾的背影一礼。
他本想着,有了皇上的赐婚,京都里那些贵妃会对婉儿,高看一眼。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父子二人都是一个德行,这么点小事推三阻四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求他们了。
他三书六聘地来迎娶婉儿,也是一样的。
至于以后,他自有办法让她风光无限的。
林清樾忍不住侧过头看着他,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你这是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莫问行礼的姿势不变,语气不卑不亢。
林清樾低声呵斥道:“好一个不敢!朕告诉你,若是朕不允许,你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不信,你就试试!
莫问没有跟他犟,“陛下说的,微臣自然是信的。只是,您不会的。”
“莫问!”林清樾转过身来,沉着脸看着他,“谁给你的自信?”
莫问丝毫不惧:“是陛下您给的。”
“朕?!”林情缘冷哼一声,“你倒是说说看,朕是如何给了您信心?”
莫问:“因为情分。陛下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当初在俞县时,婉儿也是把您当亲弟弟的。”
“如今,您的身份已不同往日,自然不会不顾她的安危。”
言外之意,木婉若是继续留在你身边,便会有生命危险,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
难道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陷于危险而不顾吗?
林清樾:“·······”他说的这些,自己还真的没法反驳。
他冷冷地盯着莫问,恨不得将他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莫问恭敬地站在那里,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唉!
林清樾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收回目光的同时,也转过身,沉声吩咐道:“行了,你走吧!”
莫问躬身答应道:“是,陛下,微臣告退。”
林清樾静静地站在那里,淡然的面色中,多了些许坚毅。
路再难走,他也会坚持下去的。
婉儿,你等着我。待我将这江山巩固之后,便会将你接回来的。
打定主意后,林清樾面色平静地走出了亭子。
第二天早朝,林清樾先是听了几位朝臣的启奏。
待事情结束后,他便嘉奖了定国公,陆玉喜,以及莫问三人。
对他们这次送先皇的灵柩去皇陵一事十分满意。
接着,便说到了先皇当初让莫问去查矿场的事情。
林清樾:“······朕还记得,父皇说,他还欠逍遥王一个奖赏。”
“如今,朕便替父皇将两次的奖赏一并给了。”
莫问连忙站出来,跪在中间:“微臣,多谢陛下!”
林清樾面色平静,语气温和地说道:“父皇曾说,逍遥王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下面的那些到处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一边在心里猜想着,先皇会用哪家的姑娘去拉拢逍遥王。
一边琢磨着,自己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清樾抬眼看着大殿门口,语气平静无波地说道:“婉郡主为人冰雪聪明,贤良淑德,和逍遥王又年龄相仿,便成全你们这对玉人。”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如同被稿子一般平铺直叙。
呼!
莫问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用力地压下翘起的嘴角,“微臣多谢陛下,多谢先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先让你高兴几天。
林清樾淡淡地扫了莫问一眼,口不对心地说道:“免礼,平身!”
“朕希望你们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也不算辜负朕与父皇的期望。”
这话还用你说?
将婉儿娶回家后,定然会百般呵护,万般宠爱的!
莫问心里嘚瑟无比,面色却丝毫不显,他躬身答应道:“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善待婉郡主的。。”
如今,官居宰相的季钧微微侧身,微不可查地冲着几位朝臣摇了摇头。
既然陛下给木婉和莫问赐婚了,那么关于木婉的那些流言,就不必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毕竟,木婉现在对小雨已经够不成丝毫的威胁了。
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意,他笑着打趣道:“陛下放心,逍遥王绝不敢让婉郡主受委屈的。”
于老大人,也就是于欣妍的祖父,跟着凑趣,问道:“季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
季钧笑着说道:“因为有陛下做靠山,谁敢慢待了婉郡主呢?”
婉郡主是苏嬷嬷的女儿。
苏嬷嬷有是陛下的乳嬷嬷。
这若是在寻常百姓家里,那陛下算得上是木婉的弟弟。
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后,众人的心思便转开了。
“宰相大人说的是。”有人跟着附和。
于老大人偷眼看了林清樾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目光温和。
眼睛转了转,拱手说道:“那老臣就恭祝逍遥王和婉郡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也有的人说,他们两个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莫问弓着身子,无论谁向他道喜,他便冲对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林清樾沉着脸,扫了一眼几个十分活跃的朝臣。
收回目光后,看了吴顺一眼。
吴顺手中的拂尘一般,扬声喊道:“退朝!”
话音落下后,林清樾便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向外走去。
吴顺无法,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
回到御书房后,林清樾面沉似水地坐在桌案后,将自己埋在一堆奏折中。
可是奏折拿在手中,半天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眼前不时地闪现出刚才在朝堂上,季钧和于老先生说话时的情形。
“哼!”他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讥笑,“都开始坐不住了,是吗?”
“也罢,既然有人想要做那出头的椽子,那朕便成全你!”
···················
“郡主,嬷嬷让您去前厅去。”彩云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木婉诧异地转过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娘过来主动找她的。今天怎么让她过去?
彩云道:“是季老夫人带着季小姐来给您添妆。”
季老夫人?
木婉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对了,让彩月替我梳妆吧。”
·················
木婉来到前厅时,苏嬷嬷正陪着季老夫人聊天,季雨乖巧地站在季老夫人的身后。
今天的季老夫人身上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衣裙,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用一对碧玉簪子别住。
脊背挺直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木婉不禁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当初在俞县时那个季老夫人。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为人严肃,甚至对她,对小雅有些看不上眼,可她却觉得,那个时候的老夫人最是和蔼可亲的。
那个时候,她把季老夫人当成什么?
严师益友!
没错,就是严师益友,她教会了她许多东西,比如说礼仪,比如说行为举止·······
也跟她讲了许多她不知道,可却应该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大兴朝内的需要注意的几大家族,她惹不起几个世家。
只是,眼前的一切全都变了。
虽然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位温和,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轻柔。
可木婉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也是,那个时候彼此间没有利益瓜葛。而现在···········
“姐姐········”刚赶过来的小雅轻声唤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哦,这不是等你吗?”木婉笑容自然地说道。
小雅也不戳穿她,挽着木婉的手臂,“那走吧。”
“给婉郡主,雅郡主请安!”季老夫人带走季雨一起过来行礼。
身子还没有矮下去,便被木婉搀扶起来了,“老夫人,您快别这样,简直是折煞我们了。”
季老夫人顺势站了起来,“郡主这是哪里话,给您行礼,那是应该的。”
木婉笑着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们就不讲这些虚礼了。”
季老夫人握着木婉的手,满意慈爱地打量着她,“听说郡主来京城后,水土不服,现在可好了。”
木婉将人扶到椅子上后,便顺势抽出了手,退开一步说道:“多谢老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季雨:“木婉姐姐,听说你病了,我们都可着急了。”
那热情的样子跟哭灵时的疏离,完全判若两人。
第五二二章成亲
送走了季家祖孙二人后,又迎来了于家母女。
纵使木婉心里不愿意,可也得耐着性子,陪着这母女二人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接着,又来了几个官员家的女眷,木婉有些不耐烦,便将人丢给苏嬷嬷,自己跑出来躲清静。
唉!
木婉卷了一本书,坐在凉亭里,心里一阵烦躁。
“姐姐!”小雅端着托盘走过来,笑着说道:“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是小厨房新做出来的豌豆黄,你尝尝看。”
木婉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那些人走了?”
“嗯,走了!”小雅给木婉倒了一杯茶,应声说道。
将茶推到木婉面前,有些不舍地感慨道:“想来,我们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喝茶的日子不多了。”
木婉讶异地挑了挑眉头,“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们以后都没有机会一起喝茶似的。
小雅满眼不舍地说道:“再过不久,你和莫大哥便要成亲了。”
你们成亲了以后,再像这话喝茶聊天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木婉笑着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去王府住?”
“想过啊!”小雅笑着说道,“可是,我不能去。”
“为什么?”木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你打算一直住在宫里,还是······有其他打算?”
小雅脸上的笑容闪过一丝苦涩,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自然是留在宫里了。”
“你和姐夫两人新婚燕尔,我怎么好去打扰呢?”
“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木婉忍不住抬手敲敲她的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小雅脸也红了,不要意思地嘟囔着,“我这不是在姐姐面前吗?”
木婉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有没有怪你!”
抿了抿嘴唇,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打算将娘接出宫去。”
小雅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点头道:“我早就想到了。”
“小雅!”木婉握着她的手,有些抱歉地说道,“我·······那个,其实,王府挺大的。”
“你若是去了,那里的院子随你挑。真的,你别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小雅笑着点头,“姐,我相信你。只是·······我在这里住习惯了,就不想挪窝儿了。”
“再说了,我们都在京都,想见面很方便的。”不一定要住在一个府里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挺好的,你们都走了。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多好啊!”
说着说着,小丫头眼睛里便泛起了泪花儿。
只是,她强忍着,才没有流出来。
木婉握着她的手,“傻丫头。”
“对了,你和秦衍到底怎么回事?”
小雅收起眼泪,装傻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木婉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小丫头,跟我藏心眼儿。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去见他,都是因为我们在俞县时的情分。”
小雅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姐姐,你还说我藏心眼儿,你这话可是绕了很多道弯的。”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嘛!
“呵呵!”木婉笑了,“小丫头,脑子转得够快的。行,那我也不饶弯子了,直说吧,你对秦衍到底什么态度?”
“姐姐········”小雅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木婉抿了一口茶,温声说道:“若是觉得为难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言外之意,若是不愿意,我会帮你去跟林清樾说的,让他不要为难你。
小雅笑了,“其实,也不算为难。”说道这里,小丫头的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尖。
木婉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着说道:“你喜欢秦衍?”
“嗯!”小雅红着脸点点头,“姐姐,其实,在俞县的时候·······那个时候······我········”
木婉点头,“我明白!那秦衍呢?”
呃?
小雅一顿,“应该······应该······”
木婉也不逼她,低声说道:“小雅,其实,你不是京城里那些从小长在大院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个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相信你能看出来的。所以,小雅,姐姐希望·······”
“姐姐,你别说了。”小雅抱着我们的胳膊,依偎在她的身上,“你想说的那些,我都懂。”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还有,你也要好好的。”
木婉和她头挨着头,“我们都会很好的。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离开宫,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的。”
“娘这里不用说了,莫问你也认识的。所以,在宫里若是呆的不愉快·······”
“姐姐。”小雅轻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带我走的。”
“可我也是真心想要留在宫里的。”
木婉:“因为林清樾?”
“嗯!”小雅轻声说道,“你有莫大哥和娘陪着,我不担心。可是,哥哥一个人在宫里,实在是太孤单了。”
木婉想说他哪是一个人了,宫里可是有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的。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声说道:“你是妹妹,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照顾的人。别总是操心那么多,小心不长个儿。”
“姐姐········”这话小雅就不乐意听了,“你怎么和娘说话一个口气。”
真是的,不想理你们了!
·························
微风轻拂,花香浓郁。
木婉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单手托腮,看着那些扑扇着翅膀,在花丛里忙活的蝴蝶。
林清樾脚步一顿,背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亭子里的人。
“陛下······”吴顺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林清樾垂下眼帘,抬步向前走去。
“陛下!”林清樾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林清樾摆手让她免礼,随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自己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是那么喜欢普洱啊?”
木婉笑着点头,“没有想到会遇到陛下,所以·······”
林清樾笑着抿了一口茶,这话他是不信的。
若是不想引他过来,为什么这几天她一直会出现在这个亭子里。
而这个亭子,正是他们第一次在宫里相遇的亭子。
他将茶含在嘴里,过来一会儿,才慢慢地咽了下去。
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呃?
木婉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林清樾:“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有话直说。”
他语气温和,态度还以前无二。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俞县的那个林清樾。
木婉挠挠头,“也不是跟你客气,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清樾笑了,温和的笑容里满是包容,“没关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木婉轻咳一声,“那个,我·······就是想着,跟您说一下,我想接我娘去王府。”
“你也知道的,我从小都没有在一起,所以·······”
“可以!”木婉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林清樾便轻声答应道。
“呃,什么?”木婉一时没有听清楚。
林清樾:“我说我准了。”
“真的?”木婉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亮光,“那个,太好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林清樾笑着问道,随即玩笑道,“早知这样,我应该晚点儿答应,听听你后面都准备了那些话?”
木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十分赖皮地说道:“君无戏言!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了。”
林清樾认真地说道:“谁说的?我可以同意,当然也可以驳回的。”
“驳回是来不及了,我们大家已经听到了。你若是驳回,那可是会影响你的形象的。”木婉势将赖皮进行到底。
原来,看着你笑,跟你斗嘴,是一件如此愉快的事情。
林清樾觉得,自从离开俞县以后,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愉悦过。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情饮水饱吗?
他心里千回百转,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木婉还是被他专注的眼神弄得十分不自在。
她垂下眼帘,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那灼灼的目光。
“木婉········”林清樾声音略带嘶哑地唤道。
不过他怎么想的,既然已经给木婉赐婚了,再称呼她婉儿有些不合适。
“怎么了?”木婉压下心里的波动,微笑着看着他。
林清樾:“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的。”
这郑重的承诺,再配上他那一幅认真的模样,木婉顿时觉得压力有点大。
只是这么多人在身边,她也不得不顾忌他的面子。
她笑着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的!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我若是不靠的话,那就是一个傻子。”
林清樾点点头,“那就好!”
丢下这句话后,便抬步走出了亭子。
木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随即垂下眼帘,认真地品着杯子里的茶。
···················
木婉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时,还迷迷糊糊的。
她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不满地说道:“这么早,至于吗?”接亲的队伍,可是下午才会来的。
她身边的那些宫女、嬷嬷们也不说话,手脚麻利地干着手上的事情。
木婉知道反抗无效,便闭着眼睛,任由这些人摆弄着。
“哈~”忍不住抬手掩口又打了一个哈欠,成亲什么的,简直就是遭罪。
也不知道现在说不嫁了,还来不来得及。
一直等将喜服穿好后,木婉才清醒一些。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很多都是一下她不认识的生面孔。
她知道,这些人很多都是冲着林清樾来的。
林清樾也是给她撑场面,才会允许这些人来宫里的。
木婉最是不耐烦应付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不过,好在她今天是主角,即便是不说话,别人也不会挑理的。
时间就在这些人闲聊中,缓缓地过去。
木婉坐在那里直打瞌睡,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就在她的耐心马上要用了的时候,外面终于鞭炮声响起,迎亲的队伍来了。
旁边的福嬷嬷拿了一柄玉如意和一个苹果塞到了木婉的手里,另外眼疾手快地将盖头盖上。
木婉的视线里一片红彤彤的,什么都看不到。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从声音上判断,来人虽然急切,步伐却没有乱。
木婉心里一颤,暗自猜想着,他来了。
整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怦地跳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然后,如对待这世间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搀扶着人向外走去。
木婉如一只牵线木偶一般,跟着对方的脚步向外走着。
坐进轿子里时,那温热的大手离开自己的胳膊时,胳膊一凉,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呼!”木婉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直到呼吸顺畅时,才觉得僵直地坐在那里。
轿帘在放下那一刻,福嬷嬷连忙说了几句吉祥话。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赶快起轿。”喜轿抬起那一刻,木婉的心也悬了起来。
她说不出心里为何如此紧张。按理说,她和莫问已经这么熟了,不应该的。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哎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来宫里迎亲,还这样大张旗鼓的。”来看热闹的夫人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我听说,陛下还让人开了东华门。”
“东华门?”有人惊呼道,“就是公主出嫁·······”
被旁边的人拐了一下,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林清樾双手背后,看着迎亲的队伍缓缓地离开皇宫,他的心也空了一块儿。
不过,他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心里默道:婉儿,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你相信我!
第五二三章回门
红色的纱帐垂挂在喜床的两旁。
如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上的烛光无风自动,桌子上放着红枣,花生,桂圆的摆盘上,罩着红彤彤的喜字。
一身大红喜服的木婉坐在铺着红色锦被的喜床上,眼睛从屋子里的摆设上一一扫过。
真的和莫问成亲了?
她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忧,具体担心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甚至,她心里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些太草率。
莫问推开房门,看到木婉坐在那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平静的面色上没有娇羞,更没有成亲的喜气。
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减了几分。
她这是后悔了?
他勾了勾唇角,即便了后悔了,我也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的。
我要一辈子将你拴在身边。
谁都别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包括你自己。
“在想什么呢,连我进来了都没有看见。”莫问几步便走上前,将人拥入怀里,低沉的声音,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木婉吓了一跳。
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后,她渐渐地放松下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掀开盖头后,他便被人催着出去招呼客人了。
莫问一双目光十分不舍地从木婉的脸上移开,也不顾众人在场,他快速抱了她一下,并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我很快便会回来”,便大步离开。
木婉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他那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人竟然这么快便回来了。
莫问:“怎么,嫌弃我回来早了?”
“怎么会?”木婉感觉到他心里的不高兴,笑着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快便将你放回来。”
莫问嗤笑一声,“那些人敢奈我何?”
“且不说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没有人敢为难我。”
“眼下陛下刚登基,朝局未定,那些朝臣们都处在观望中。”
都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是以,也没有人用莫问当探路石,去试探林清樾的态度。
木婉笑着打趣道:“如此说来,我们王爷的婚礼,太过冷清了?”
“冷清点好。”林清樾笑眯眯地说道,“我恨不得他们谁都不来,这样就没有人耽误我们·······”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可他吹着耳边那滚烫的热气,便说明了一切。
木婉一激灵,身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一把将人推开,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还不赶快去梳洗?!一身的酒气!”
“有吗?”莫问抬起袖子,很认真地闻了闻,“都没有喝几杯酒,哪来的酒气?”
木婉白了他一眼,“我说有就有。”
“哦!”莫问夸张地答应一声,我懂了,“娘子这是在暗示我们早些歇息是吧?”
“夫君马上就来,你别着急。”边说话,边大步流星地想浴室走去。
木婉对着他的背影,红着脸啐了一口,“呸,谁着急了?!不要脸!”
垂头看着身上的喜服,只觉得累赘。
抬手捂着发烫的脸,自己走到了屏风的另外一边,洗漱一番。
“啊·······”木婉刚转过屏风,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她吓了一跳,慌乱中,下意识地搂紧了莫问的脖子。
待回过神,她不满地瞪着他,“你干什么?”魂儿差点都被你吓掉了。
你的魂儿掉没有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魂儿被你勾走了。
莫问一双眼睛紧紧地瞪着眼前这张似嗔似怒的脸,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木婉觉得自己是被人丢到床上,脑子一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重重地压住了。
莫问一手将人揽在怀里,一手将大红喜帐放下。
·················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时候,木婉抱着被睡得正香。
她双目紧闭,眉头舒展,嘴巴微嘟,像一个娇软的孩子。
莫问刚练过剑,神清气爽。
看到木婉这可爱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大步来到床前,忍不住在她的唇角轻轻地啄了一下。
“别闹!”被骚扰的木婉不满地皱着眉头,翻一个身,继续随着。
莫问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脱掉外袍,顺势坐在了床上。
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低笑着说道:“小懒虫,太阳晒屁股,还不起床?!”
“不起!”木婉闭着眼睛耍赖。
莫问宠溺地笑了笑,“可是我们今天还要进宫请安的。”
“去宫里做什么?”木婉不满地嘟囔着,“你是女婿又不是儿子,请的哪门子安啊?!”
话音落下后,身后久久没有声音传出来。
清醒过来的木婉心里顿时一慌。
她连忙转过头解释道:“你也误会,我,我,不是·········唔唔········”
话还没有说完,嘴便被封住了·········
·················
马车上,木婉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头也一点一点的。
她觉得这三天,自己过得极度奢*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两人腻歪在一起。
若不是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她还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莫问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低声说道:“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啊!”木婉也不勉强,歪在他的肩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莫问活动了一下,调整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收回目光,凝神盯着晃动的车帘发呆。离皇宫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他不是不清楚林清樾打的是什么主意,正因如此,他的心才会跳得厉害。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不会让江山动荡,却也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他会用他的方式告诉林清樾,婉儿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他也会用事实证明,他会让婉儿幸福。
他,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和婉儿并肩而立的人!
他在木婉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低声唤道:“婉儿,到了!”
第五二四章偷懒
“哟呵,今天起得够早的。”莫问练完剑回来,见木婉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十分意外。
木婉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说得跟我很懒似的。”
你不懒吗?
莫问心里好笑地说道,你今天之所以这样勤快,还不是担心娘会说你?
当然了,他绝不会傻乎乎地去揭穿她的那点小心思了。
莫问强忍着笑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是,是,是,我家娘子最是勤快不过了。”
木婉拧着眉头看着他,“你笑什么?”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心口不一。
“我笑了吗?”莫问装傻。
木婉十分肯定地点头,“你笑了!”
“呵呵!为夫这不是见到娘子了,心里高兴吗?”他顿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没让人进来伺候?”
木婉:“她们刚来,我让她们先去安顿,待有时间,再给她们安排差事。”
他们从宫里回来,不仅将苏嬷嬷接了出来,还带了几个宫女。
本来,林清樾还安排几个太监的,被木婉拒绝了。
在宫里的时候,她都不喜欢那些人伺候,这出了宫了,就更不能让那些人进府了。
木婉坚持,林清樾也不好强行让人带出宫。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木婉觉得好,怎么样都行。
莫问想着那几个人的来历,酸溜溜地说道:“也是,那些人都金贵着,可得好好安排。”
带出来的三个宫女,两个是揽月居里的,另外一个是林清樾安排的。
木婉懒得起名,揽月居里的那两个宫女,还叫彩月,彩云。另外一个还用原来的名字,叫烟翠。
转头看着莫问一脸醋意的样子,觉得好笑。
说出来的话,却是义正言辞,“什么金贵不金贵的。无论她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进了王府,便是王府里的家奴。”
好好当差也就罢了,可若是敢有什么歪心思,那就别怪她不留情!
嗯,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莫问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木婉太拿那几个人当回事儿。
以至于奴大欺主,惯得她们无法无天的。
他接过木婉的梳子替她梳头,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数的。”
木婉看着铜镜里,某人一脸殷勤的样子,笑着说道:“说起来,这府里的事情也该抓起来了。”
莫问笑着点头,别有深意地说道:“是,你说的是!”
“莫问!”木婉一把将梳子从他手里夺下来,生气地瞪着他,“别阴阳怪气的!”
“哪有?!”莫问表示很无辜,“只要娘那里你能说通,我没意见的。”
被人猜中了心事,木婉也不知道自己高兴好,还是生气好?
她确实不耐烦那些琐事,所以便想着让苏嬷嬷替她将王府这边理顺。
当然了,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不想让娘有事情做。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想东想西,觉得自己是白吃饭的。
莫问宠溺地说道:“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真的?”木婉挑眉看着他。
见他认真而用力地点头,“真的,肯定是真的!”
木婉:“若是我杀人放火,你也支持!”
“肯定的!”莫问点头,“不过,不用你动手。你看谁不顺眼,我去帮你解决。”
呃?
可以啊,还挺会说情话的!
可对上莫问真挚诚恳的眼神,突然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也是,这是一个皇权**的社会。
只要你手里的权力够大,运用得当,杀人放火也不会有事儿的。
“嘿嘿!”在木婉看过来的时候,莫问露出一抹如忠犬般的傻笑。
那样子,简直就让人没眼看了。
木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这·······这又怎么了?
莫问被瞪得莫名其妙,连忙抬脚跟了出去。
“婉儿,你走慢点儿!”莫问急忙将人扶住,“哎呦,小心些,别摔到了。”
木婉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用得着你来扶?”
莫问:“我这不是担心你崴脚吗?”
木婉:“你什么意思,咒我呢?”
莫问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怨,“我哪有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木婉扫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下人,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忍了下去。
瞪了他一眼,和他一起向苏嬷嬷的院子走去。
“娘,您晚上睡得好吗?”见过礼后,木婉笑着问道。
苏嬷嬷笑着点头,“好,挺好的!本来我就没有择床的毛病。更何况,这个院子的布置,和揽月居没有两样儿。睡得自然是好的。”
而且,身边伺候的人也没有变。
她抬眼看着两个人,温声说道:“你们两个,也不必过来这么早。”
“我家里没有那早晚请安的规矩。你们这样,倒是让我不自在。”
“娘,我们吃饭吧!”木婉笑着说道,“我这都好久没有吃小厨房早餐了。”
苏嬷嬷无法,“好,我现在就让人摆饭。”
“嗯,娘,还是你这里的早餐好吃。”木婉捧着圆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
苏嬷嬷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
说着,看了旁边的莫问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你都成亲的人了,说话还是那么不经过大脑。
木婉冲着她嘟嘟嘴,做了一个鬼脸儿。
“对了,娘,您来了,这王府的事情,还需要您帮我捋一捋。”
苏嬷嬷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你都嫁进来几天了,府里的事情,你还没有上手?”
木婉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这不是知道您会来吗?揽月居在你的手里,都被你管得跟铁桶似的,这里的事情,对您来说,那就不是个事儿。”
“不是事儿是什么?”苏嬷嬷眼睛瞪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接我来府里,是享福的呢!”
“自然是享福了呀!”木婉腆着脸说道。
苏嬷嬷:“那这算什么?”
木婉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待在这里闷,给您找点事情做吗?”
苏嬷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第五二五章打算(一)
书房里,木婉手里卷着一本说,歪在椅子上,一边看着,一边吃着莫问夹好的核桃仁。
莫问见她吃得开心,手里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不少。
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担心娘生你的气啊?”
居然在这里吃得这么开心。这心还真是够大的。
“担心什么?”木婉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放心吧,她不会真的生气的。”
哦?!
竟然这样自信?!
莫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一对歪理。
当时在娘的院子里,他本想说几句话解围的。
结果眼前这个人理所当然地说道:“在寻常人家,新媳妇进门后,都是婆婆教她如何操持家务的。”
“莫问是您养大的,所以,您现在可不仅是我的娘,还担任着做婆婆的责任。”
“您说,我不找您找谁去啊?!”
丢下这一堆道理后,也不顾苏嬷嬷的黑脸,就这个和莫问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呵呵!”待木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苏嬷嬷忍不住笑了,“死丫头,懒就说懒呗,居然扯出一大堆歪理来。”
她自然也明白,木婉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担心她会觉得住在这里尴尬。
其实,这丫头完全想多了,她巴不得有人给她养老呢!
只不过,她既然是一番好意,那自己也不能辜负了不是?
再者,有一点她说得对,自己既是婆婆,又是娘的,不替他们多操心,谁替他们操心啊?!
莫问:“我也相信,既然咱们开口了,娘就不得不将府里的事务接下来的。”
“就是担心,她心不舒服。”和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木婉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她舍不得生我们的气的。”
你这是强买强卖!
莫问表示对木婉的强盗逻辑不理解。
不过,她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
若是有事了,只要有他在,那也是没事的。
“对了,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木婉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问道。
莫问笑着说道:“你的打算,便是我的打算。”
“我跟你说正经的!”木婉不满地瞪着他。
这家伙就知道说好听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莫问表示很无辜,“我很正经啊!”瞪着眼睛控诉着。
明明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木婉:“········”
算了,还是直接问吧,免得被气死,“你可有进朝堂的打算?”
莫问明白,婉儿说得自然不是像现在这般,虽然也去上朝,可却挂着一个闲职。
莫问放下手里核桃夹子,温声问道:“婉儿对以后可是已经有所打算?”
木婉笑了,“打算自然是有的。只是,我想先听听你的打算。”
若是两者相冲突的话,那就适当做一些调整。
毕竟树大招风!
她可不想被林清樾猜忌。
“嘿嘿!”莫问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就知道婉儿最懂事了。”
“你想什么呢?”木婉嫌弃地拍开某人的魔抓,没有好气儿地说道,“我是说,希望你能够跟得上我的步伐。”
我可没有要将就你的意思。
莫问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拼命地点头,“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今往后,小生便为娘子马首是瞻!绝对地妇唱夫随!”
木婉很无力,“莫问,我跟你说正经的。”
这个人怎么一点正行都没有!
莫问反问道:“难道为夫的话有什么地方是不正经?还请娘子指教!”
说着,郑重其事地冲着木婉拱手一礼。
那严肃的样子,只维持了几息的时间。
在木婉别过脸时,里面跳过去将人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哎呦,人家只是想逗你开心嘛,你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
“逗我开心?”木婉拧着眉头看着他。
感情刚才那些话全都是假的,是吧?
“呵呵!”莫问忍不住笑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不假。
刚才还因为他说那些话生气呢!
这一转眼,又要证实那些话的真实性。
他忍不住在木婉光洁的脸颊上迅速地啄了一下,温声哄道:“你放心,你夫君好歹也是一个男人。”
“男人说话,怎么会不算数呢?我说妇唱夫随,那就是妇唱夫随。”
“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无条件地站在背后支持你。”
都是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了。
不过,听着这些话,木婉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不管将来会如何,至少他们现在是真心相待,是开心的。
想到这里,木婉的身体软下来,放松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行啊,你这些话我可是给你记下了。”
见木婉如此依赖自己,莫问的心里都乐开花儿了。
忙不迭地答应道:“你尽管放心,即便是你不记得了,我也会替你记着的。”
木婉:“好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想不想进朝堂?”说着说着就歪楼了,真是的!
莫问的回答十分简洁:“不想!”
“不想?!”这个答案倒是让木婉有些意外。
手握重权,妻妾环绕。
这似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这个人回答得如此干脆,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呢?
这小丫头,疑心太重了!
莫问心里暗叹,面上却是用力地点头,“出人头地,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不是没有想过。”哪个男人没有一个豪情壮志?
“只不过,凡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木婉眼睛转了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可她眼睛转了转,还是决定把装傻进行到底,“什么叫不能想怎么就怎样的?”
“难不成是我阻挡了你逍遥王爷的锦绣前程?”
莫问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就是调皮!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木婉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语气虽然轻松,可意思却十分明确。你今天必须说清楚,别含含糊糊,莫能两可的。
婉儿这么聪明,会不明白?
莫问十分无奈:小丫头,就是个磨人精。
第五二六章打算(二)
见木婉不依不饶,莫问也不瞒着。
细细地跟她分析道:“你应该知道,先皇为什么要给我一个‘逍遥’的称号?”
“为什么?”木婉懒洋洋地问道。
这丫头,是一点都不舍得动脑子?
莫问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我从小在宫里长大的,虽说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可以先皇多疑的性子,他又怎么会放心呢?”
“所以呢?”木婉哼哼道。
“所以啊········”莫问继续说道,“所以,我只有做一个真正的闲散人,他的心里才会真正地放心。”
“就像现在,陛下给我一个虽然让我上朝,却没有给我一个正经的职位。”
木婉懂了,林清樾就是拉一个人来助威的。
需要的时候,你就上去吆喝两嗓子,不需要的时候,你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充当一个背景板就好了。
木婉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就这样甘愿平庸,还是决定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
莫问对木婉也不隐瞒,“我是大兴唯一的异姓王,看上去地位很高,却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这防的不仅是那些觊觎他地位的那些大臣,还有那个心怀不轨的林清樾。
木婉心里暗自点头,心里有成算就好。
莫问见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知道她又犯懒了,“你放心,既然我娶了你,定然会给你一个平安喜乐的生活。”
“更不会让你有后悔嫁给我的机会的。”
木婉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不负我,我定然不负你。”
她对莫问的顾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当然了,你若是负了我,也不要希望我会为你隐忍。”不鱼死网破就不错了。
莫问双臂收紧,将人搂得更紧了,“我说过,你不会有离开我的机会的。”
别说,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挺舒服的。
木婉也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今天的话,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莫问笑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记,我来帮你记。”
“行啊!”木婉十分大方地说道,“反正我是不愿意动脑子的。”
莫问笑着道:“好,都依你!”
木婉:“那你以后要如何做?”既然有打算了,就必须要付诸于行动的。
否则,你打算地再多,计划地再完美,也都是枉然的。
莫问:“自然是听话地做一个闲散王爷喽!”
木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做一个富贵闲散王爷吗?”
莫问宠溺捏一捏她的俏鼻子,“就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
“说吧,你将府里的事务都交给娘来打理,是不是早有预谋了?”
木婉倒是十分坦然,“也算是一部分吧。”
莫问:“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木婉叹气道:“唉,其实,我还是怀念在俞县的日子。”
“那里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莫问感慨道:“最主要的,那里是我们相知的地方。”
木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还以为你会说,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了。”
莫问不满的说道:“我们相识的地方不在俞县,你不会不记得吧?”
木婉不满地嘟囔道:“我有这样说。我还记得,当时是你死皮赖脸的,非得挤到我们的车上。”
莫问感慨道:“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木婉突然问道:“你认识镖局里的人?”
如若不然,怎么会让他们半路插进去,并且,直接安排到她们的车里?
莫问点头,“没错,郭总镖头其实和贺掌柜的一样。”
木婉点头,“难怪了!这样说来,他早就看出我和方汝是女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莫问笑着说道,“因为我和墨六两人身上有伤,不想被人察觉。你们两人也有秘密。所以······”
果然都不是好人!
木婉冷哼一声,想起当初的事情就生气。
莫问虽然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可现在想想,却是不后悔。
莫问:“傻丫头,这就是缘分。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木婉撇撇嘴,“行了,别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
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莫问:“那我们就说些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
木婉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笑得贼兮兮的,心里顿时警惕。
“你那是什么眼神?”莫问不满地看着他,把他当成什么人了,真是的。
他突然凑在木婉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难道,婉儿你是想现在发生点什么?”
“说什么呢?”木婉的耳朵腾地一下红了,没有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
一把将人推开,“我走了!”
“唉,你去哪儿啊?”莫问一把将人拉住,“说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呢?”
你说为什么?
木婉生气地瞪着她。
只是这一眼却差点要了莫问的命。
他连忙求饶,“好了,好了,你别瞪我了。”
再瞪下去,他都要将人就地正法。
“你带我去哪儿?”木婉一边随着莫问的脚步向外走,一边追问道。
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也调整好脚下的速度,免得木婉跟不上。
木婉也不追问了,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给卖了。
莫问看着木婉嘟着嘴,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出了院子后,转过一个花园,看到一座假山。
莫问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摩挲几下,一个大门轰然敞开,一个库房出现在眼前。
“哇!”木婉瞪大眼睛,“这府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莫问笑着说道:“你嫁过来时间短,自然是许多事情不知道了。”
“不过,不用多久,你会把这里的里里外外都了解清楚的。”
木婉撇撇嘴,“我以为你会说,你会让我将王府里有几个老鼠洞都一清二楚。”
小丫头,就知道抬杠!
莫问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走吧,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第五二七章暗库
库房的面积不算大,可里面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木婉把玩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蓝宝石,再看看那边箱子里的红宝石,以及不远处几大箱子的珍珠、玛瑙。
珠光宝气,眼花缭乱。
她惊奇地问道:“你这是去盗皇宫啦?”如若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宝石和珍珠?
“瞎说什么呢?”莫问没有好气儿地敲敲她的头,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的,“这话若是传出去了,你夫君可是要被砍头的。”
不为别的,光是这些宝贝就足以让人眼红的。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木婉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嘿嘿傻笑着,“那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似乎皇宫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宝石的。即便是有,也不会有这么大块儿。
这块头看起来像是刚从矿里挖出来的一般。
莫问却是卖起了关子,他低声问道:“婉儿可喜欢?”
木婉倒是没有矜持,用力地点头道:“喜欢,自然是喜欢啦!”
试问哪个女子能够挡住珠宝的诱惑?!
看着木婉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莫问也忍不住笑了,“你喜欢就好!”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哪来的呢?
木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既然不能说,那就不问了。
莫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贺掌柜的带回来的。”
“贺掌柜?”木婉讶异地挑挑眉头,“他出海啦?!”
莫问笑着将人揽在怀里,“就知道我家娘子是最聪明的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出海可不是说走就走的。
莫问也不瞒她,“从滨州分开后,我便吩咐贺明准备了。”
“那么早?”木婉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样说来,你是早就想到回京后的处境?”
莫问心虚地摸摸鼻子,他总不会告诉她,他那时是打着要将她偷偷拐去海外的主意吧?
他低声说道:“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远,只是想让他建一个船队,去探探路。”
“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不是吗?”
木婉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他除了这些东西,还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莫问:“他第一次出海,也没敢走远。看得上眼,就这些。其他一些小东西,都卖了。”
“对了,还带了几样奇怪的东西。他说在大兴没有见过,便带了回来,你过来看。”
莫问献宝般将角落的几个箱子打开,“就这些,他听当地人讲,这些东西是可以吃的。”
“我便让他将东西送过来,给你尝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烹制。”
居然是这些?
木婉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贺掌柜的带回来的居然是玉米和土豆?!
莫问见木婉的眼中只是山过一丝惊讶,好奇地问道:“婉儿知道这些东西?”
“哦,知道!”木婉点头,“我在一本游记上见过的。只是这些东西和书上画的有些出入。”
没错,这玉米虽然长着玉米的样子,可穗小粒浅,远没有她前世见到那种颗粒饱满的样子。
还有那土豆儿,皱皱巴巴的,跟营养不良似的。
莫问眼中一喜,“那书上有没有说,这些东西该如何烹制?”
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儿,像是没有吃过好东西似的?
木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王爷,还请您擦擦您的口水。”
这样子也未免太难看了。
莫问无法,只能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我那不是想着能跟你一起品尝,心里高兴吗?”
真是没有良心的丫头!
木婉:“········”信你才怪了!
你那是想着我亲手给你做。
木婉:“这些东西,现在吃有些可惜了。游记上还记载过它们的种植方法。”
“我们把它们拿到庄子上,试着种一种。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吃新鲜的了。”
莫问不情愿地说道:“婉儿说得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眼看着却不能吃,怪难受的。”
“不如这样,我们将这些东西吃了。至于种子,让贺明下次出海时带回来便是了。”
木婉却不给他耍赖的机会,大手一挥,“眼不见为净!”
“既然看着不舒服,那我们出去便是了。”
莫问:“·······”这丫头真是太专政了!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木婉一起走了出去。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木婉迅速地勾了勾嘴角,“对了,下次贺明他们出海时,你让他们把所见到的,我们大兴没有的农作物多带一些回来。”
“有些东西若是不易存放的话,直接将种子带回来便是了。”
见莫问没有反应,她忍不住用胳膊拐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啊?”
“听到了。”莫问情绪低落地说道,“我还会告诉他们,不仅要将种子带回来,还要向当地人问清楚,该如何种植。”
这下你满意啦?!
木婉笑着点点头,“嗯,满意了,非常满意!”
莫问心里哼哼道:可我不满意怎么办?
木婉才不管呢!
她只知道,她今天很开心,至于因何而开心,她也说不上来。
··············
回到房里,莫问赌气般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伸手去拿。
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抢了先。
木婉柔弱无骨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亲手将茶杯递送他的嘴边,“王爷,请喝茶?”
居然还有这个待遇?!
莫问的心里顿时乐开花儿了,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
抿了一口茶后,含在嘴里,都不舍得咽下去。
木婉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妩媚地问道:“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理暗库里那些珠宝啊?!”
莫问:“········”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
闹了半天,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对上她那灿若星辰的眼睛,勾起嘴角,学着她的腔调,语气轻浮地说道:“都说宝剑赠英雄,珠宝自然是配美人喽!”
“美人?!”木婉的声音柔的可以滴水了,“不知王爷的美人现在在何处啊?”
莫问十分傲娇地说道:“这得看你说的是哪一个了。”
第五二八章逛街
木婉气得磨牙,语气却十分轻柔,“那王爷有多少个美人?”
莫问拧着眉头,一幅十分苦恼的样子,“嘶,实在是太多了,一时有些数不过来。”
木婉笑容可掬地说道:“没关系,您说出来,妾身帮您一起数,可好?”
莫问一脸惊喜,“娘子愿意替本王分忧,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木婉咬着后牙槽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爷就点出来数一数吧。”
婉儿真是太可爱了!
莫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笑着打趣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好好地琢磨琢磨。”
“嘶!哎呀,数来数去,本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美人儿,就那么一个。”
“那其他的呢?”木婉龇着牙问道,活像一只炸庙的小猫儿。
莫问叹气道:“本王的心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个。哪还有心思去在乎别的呢?”
“所以说·······”
莫问将人揽在怀里,“所以说,本王的一切都是这位美人的。怎么样,美人儿,可高兴?”
他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让两个人的额头紧贴在一起。
木婉撇撇嘴,故作不满地说道:“差强人意,勉勉强强吧。”
说完,扒拉开他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莫问扬声喊道:“这茶还没有喝完呐!”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
“自己喝,懒得伺候你!”门外的人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怎么那么没有良心啊!”莫问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待木婉的身影转过去看不到时,莫问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他端起茶杯,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逗几句就生气了!不过,那小气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到心坎儿里。”
······················
“娘!”木婉单手托腮坐在一旁,“我们今天出去逛逛吧?!”
婚假结束,莫问便如先前一般,按时上朝。
和以前不同的是,下了朝却不能回府。
整天不是到吏部待几天,就是礼部需要帮忙。
明明是闲人一个,偏偏忙得脚不沾地。
都不知道林清樾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在给莫问拉仇恨吗?
一个闲人如此忙碌,让那些官员们怎么想?!
木婉在府里呆的无聊,便想出去走走。
一个人吧,她又不乐意。
约小雅吧,她人在宫里,出来一趟麻烦的要死。
按理说,最佳人选便是季雨。
可因为哭灵的事情,木婉对她一直亲近不起来。
可怜的她,这么大的一个京都,想找个人逛街都找不着。
她想了又想,只能来缠她的老娘,苏嬷嬷了。
苏嬷嬷手里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别说是抬头了,就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舍得给她。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哪有时间陪你去逛街?
木婉笑着建议道:“这些账本可以回来看到嘛,又不会跑了。”
“那可不行!”苏嬷嬷义正言辞地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可是王妃娘娘亲口要求我做的。”
“哎呦,娘啊!”木婉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使劲地晃,“您真是我的亲娘!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您还记仇呢?”
苏嬷嬷冷哼道:“哼,我记你一辈子!”
“呵呵!”木婉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您记着,您永远都记着。呵呵········”
“死丫头!”苏嬷嬷终于绷不住,笑骂了一句。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怎么想着要出去?你院子里的那几个人都安排了吗?”
随即板着脸,佯装生气地说道:“可别跟我说,你院子里的事情也要我管啊!”
“真当你娘年富力壮,什么都扔给我啊?”
木婉笑着说道:“娘,您是宝刀未老,这点事情对您来说,算什么呀?”
“不过!”在苏嬷嬷眼睛瞪过来的时候,她笑着说道,“我院子里那点小事,就不用您费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苏嬷嬷也知道,她是想要观察一下那几个人的品行,遂也不多说了。
至于逛街,她还是不想去,“你一个人出去转转吧,让玉霞陪着你去。”
玉霞在苏嬷嬷也算是揽月居里的“老人儿”了。
木婉一直都不明白,娘离开宫里时,为何将那些贴身伺候的人都打发了。
却带了玉霞和玉露两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在身边。
“娘,您就出去走走吧。”木婉继续央求道。
苏嬷嬷笑着拍拍她的手,“娘真的不想动弹。等哪一天有兴趣,便去找你。”
木婉担忧地问道:“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太医·······”
“没有,娘好得很,别瞎想!”苏嬷嬷笑着说道,“娘就是不想出去,没有别的。”
木婉清楚,别看娘平时十分温和,可事情她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的。
她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带着玉霞出去。”
···················
“王妃,您是要去朱雀街,还是柳河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马车上,玉霞轻声问道。
她个子不高,长相只算是清秀,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木婉笑着问道:“你在这几条街上都逛过?”
玉霞笑着说道:“当初在宫里的时候,老夫人经常差使奴婢出宫。”
她嘴里的老夫人,自然就是指苏嬷嬷。
木婉:“这样说来,你对京都的各条街都很熟悉喽?!”
玉霞谦虚地说道:“也算不得很熟。可具体什么地方有卖衣服,什么地方有卖吃的,奴婢倒是能找到的。”
木婉:“我听说,京都城内最繁华的,非朱雀街莫属,我们先去那边逛逛如何?”
玉霞笑着点头,“奴婢听从王妃的安排。”
玉霞挑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朱雀街。”
车夫一扬马鞭,挂有逍遥王府标志的马车,便想朱雀大街行驶而去。
这还是木婉来京都以来,第一次出来逛街的,看着什么都觉得稀奇。
后来,木婉在这商铺林立大街上,选择了一家成衣铺子。
第五二九章冲撞
不仅是成衣铺子,木婉将布庄和银楼,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儿。
逛累了,便带着玉霞在“清雅居”喝茶。
两个人在二楼挑了一个雅间,这雅间的位置很好,不仅可以看到临近的风景,还可以看到茶楼内堂的情形。
小二手脚麻利,茶点上的很快。
玉霞给木婉倒了一杯茶后,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木婉笑着招呼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过来一起坐。也正好陪我说说话。”
玉霞本想拒绝,可听到木婉最后一句话,只能点头答应道:“是,王妃。”
“别说,这里确实挺清净的。”木婉抿了一口茶,笑着四处看着。
整个茶楼是由四座两层小楼环绕而成的,中间的高台上,建了一个小亭子。
亭子的四周轻纱笼罩,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弹琴。
琴声悠扬,清脆悦耳。
玉霞笑着说道:“来这里喝茶的,要么是喜欢这里的清幽,要么便是有事情要谈的。”
“不过,若是喜欢热闹的话,倒是可以去‘多福楼’。那里不仅茶点好吃,还可以听书。”
“是吗?”木婉顿时来了兴趣,“等哪天,小雅出宫了,带她去那里坐坐。”
玉霞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雅郡主,最是喜欢热闹了。”
木婉:“是啊,这几天在宫里,恐怕都憋坏了。”
“不过,这朱雀街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卖吃的,卖穿的,卖用的,各色铺子都有,却唯独没有吆喝声。
给人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感觉。
玉霞笑着解释道:“这里出入的,都是贵人。”无论是冲撞了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再者,这些铺子大多都是掌握在那些贵人的手里。
他们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像那些小商贩一般,扬声吆喝了。
更不会允许自家下人给自己丢脸。
木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铺子上,好奇地问道:“咦?那边的铺子,怎么还关着门?”
在朱雀街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有铺子白天不营业,真是暴殄天物。
玉霞顺着木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二层小楼,后面还跟着两进的院子。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铺子的规模,都是上乘的。
玉霞笑着解释道:“那个铺子,最早属于秦家。”
最早属于秦家?
木婉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头,“那现在呢?”
秦家老太爷出事后,秦老夫人便做主将家里一部分产业变卖了。
这座商铺便是其中的一个。
玉霞沉吟了一下,说道:“秦老夫人变卖后,被王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买去了。”
“可不知为何,他经营了两个月后,便将铺子转手了。”
“说是后来,又被转卖了机会。就这样来来去去的,谁也不知道这铺子到底在谁的手上。”
这倒是有意思了。
木婉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你可知道,这铺子为何总是转手?”
玉霞摇头,“这个奴婢倒是不知。”
木婉:“不过,无论现在这铺子在谁的手里,都应该开门经营才是。”
“哪怕是租出去,一年也有不少的进项的。”
这其中的缘由,玉霞也不清楚,于是她也没有接话。
木婉倒是不介意的,反正也是闲聊而已。
“对了,我们中午就在外面吃了,你可知道,哪家酒楼的菜品不错?”木婉伸着脖子向外看,好奇地问道。
玉霞笑着说道:“元楼那边的菜品比较有名。只不过,价格方面比别的地方要稍高一些。”
“一分价钱一分货。”木婉笑着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它值不值那个价儿。”
“好啊!”玉霞顿时喜笑颜开,“托王妃的福,奴婢可算是不用站在后院闻着香气流口水了。”
木婉也笑了,“听你这样一说,我更要去看看。”
两人结账离开,刚推开门,便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闯进来,“母亲,您快一些。晚了,这雅间便被人占了。”
“王妃小心!”玉霞眼疾手快地将木婉护在身后,同时,胳膊一抬,没怎么用力便将眼前的人定住了,“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啊,这里面还有人啊?!”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身上穿着水粉色的衣裙,头上梳着分绡髻,别着一对梅花形的珠花。
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精灵,误闯入人间。
“你什么意思?”玉霞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那小姑娘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想要找一个雅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木婉板着脸训斥道。
玉霞便对刚走过来的小二训斥道:“是我们少了你们的茶水钱,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清雅居的规矩?!”
小二心里发苦,这一个两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儿。
他弓着腰,忙不迭地道歉,“是小店伺候不周,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这样,小的让人包一包杏仁酥送到府上,就当是赔罪了。”|
清雅居的杏仁酥可谓京都城里的一绝。
很多人为了这道点心,让自己的家奴半夜过来排队。
就这样,还不一定能买的到。
玉霞沉着脸呵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吃不起这点心?”
姑奶奶啊,小的哪是那个意思?
小二吓得魂儿都要出来了,连忙告饶:“姑娘恕罪,是小的不会说话。求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母亲,您看!”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姑娘,一下子跳到跟小二一起上来的那位妇人的身旁,抱着她的胳膊惊呼道,“您看,这是姐姐好漂亮啊!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那天真的语气配上那明亮的眼神,一派天真烂漫。
“宛如,不得无礼!”那位妇人嗔怪地瞪了她的女儿一眼。
转过头,一脸歉意地对着木婉说道:“小女无知不懂事,还请夫人原谅。”
宛如在自家母亲的示意下,连忙道歉,“是宛如失礼了,还请夫人原谅。”
木婉沉着脸,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
第五三零章路见不平
“姐姐,你的皮肤真好,如凝脂一般。你有什么秘诀,能教教我吗?”宛如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道。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
木婉面色微霁,“没有什么秘诀。”淡淡的语气中,却没有了先前的怒意。
宛如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渴望,“那姐姐,你能告诉我,你用的是谁家的香粉吗?”
“不管有多贵,我都要买,我也要像姐姐这样漂亮。”
她挥舞着小拳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木婉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十分自得地说道:“我不过是在出门的时候,用了几滴香露而已。”
“至于香粉什么的,我是从来都不碰的。”
“哇!”宛如顿时瞪大一双星星眼,“姐姐,你这就是天生丽质啊!”
随即,带着哭腔儿说道:“你不仅人长得漂亮,皮肤还这样好。哎呦,还给不给我们这些不好看的人一条活路了?”
木婉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了,心情愉悦地说道:“其实,你也蛮好看的。”
轻飘飘的语气中满是敷衍。
宛如却是笑得跟个孩子似的,高兴地喊道:“母亲,姐姐说我也很好看呢!”
那位夫人无奈地笑了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真是没规矩。”
她转头对着木婉歉意地说道:“还请夫人勿怪,小女被我宠坏了,就是一个人来疯。”
“刚才逛街的时候,还说自己累了。结果一听说雅间里有人结账了,便疯子似的跑了过来。”
“得罪之处,还请夫人勿怪。”
这也算是变相地解释了,宛如为何刚才差点冲撞了人。
不待木婉说话,宛如便笑着说道:“不过,我这一跑,倒是值得了。”
“否则,哪会遇到这样如仙子般的姐姐呢?”
“姐姐,刚才是我鲁莽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木婉笑着说道,脸上不见一丝的怒意,“你也不是故意的。”
宛如满眼崇拜地看着木婉:“姐姐,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底还这样善良。”
木婉虽然尽量板着脸,可眼睛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行了,不打扰你们喝茶了,我先走了。”
说着,带着玉霞向外走去。
直到走到楼梯处,还能听到宛如嘀咕道:“姐姐真是太美了!”
一直躬腰的小二,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
真是吓死我了!
抬手安抚着怦怦跳得心脏的同时,向木婉和玉霞的背影看了一眼。
两人上了马车后,玉霞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王妃,喝杯茶吧!”
木婉笑了笑,却是没有伸手去接,“我还要去元楼吃好吃的呢!喝饱了,哪还有肚子吃东西?”
玉霞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
“别说,元楼的菜品就是不一样啊!”木婉看着桌子上的菜,好心情地说道。
两人来到元楼时,雅间已经满了。
玉霞给了小二一两银子,小二将两人领到柱子后面的一个座位上。
虽然不是雅间,可胜在此处安静,无人打扰。
木婉心情好,大手一挥,便点了一桌子的菜。
玉霞几次想张口劝,可看着木婉兴致勃勃的样子,劝阻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再者说了,她们是坐着王府的车出来的。
这个时候她要是多嘴的话,显得她们好像吃不起似的。
木婉:“卖相不错,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说着,便夹了一块樱桃肉放进嘴里。
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抬手招呼玉霞道:“来,坐下来,一起吃。”
玉霞四处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便坐了下来,只是屁股只占了四分之一。
木婉:“·········”扫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继续大吃特吃。
一顿饭下来,木婉吃得很开心,付账也很痛快。
想了想,又叫了几样点心,打包回去,给苏嬷嬷和莫问吃。
“你放开我!”刚要抬脚上马车时,一声尖叫让她的脚步顿住了。
她扭头看着玉霞,“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玉霞嘴角抽了抽,就是直夸你漂亮,还一口一个姐姐的那个人。
不过隔了一顿饭的功夫,能不耳熟呢?
“走,看看去!”木婉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向前走去。
“不是,那个·········”这是京都,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看着木婉的背影,玉霞只能将食盒塞进马车,快步跟了过去。
戏码很老套,无非就是几个恶奴打扮的人,要强抢良家女子。
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茶楼遇到的那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宛如。
“走开,你们走开!”那位夫人将宛如护在身后,对着那几个人声音喊道。
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可还是坚持将女儿护在身后。
而宛如仿佛吓傻了一把,满脸泪痕,眼神呆滞地看着眼睛的几个人。
“疯婆子,给老子滚开!”领头的恶仆一把将那位夫人拉到一旁。
伸手便向宛如抓起,语气温和地说道:“姑娘莫怕,待进了府之后,保证你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哈哈······”
他故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惹得身后那几个家丁一阵猥琐的大笑。
“宛如·········”那位夫人悲呛地喊了一声,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摇头。
“不,不········”宛如一边哭,一边后退,十分无助。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充满正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与话本不同,出现的不是白衣少侠,而是我们的逍遥王妃,木婉童鞋。
哎呦,我的娘嗳!
您起什么哄啊!没看到周围那么多人,都只看不说吗?!
玉霞恨不得上去将某人的嘴给堵上,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仅不能,还得跟她共进退。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沉着脸,上前一步,紧跟木婉的身侧。
微眯着眼睛,警惕地注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