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工业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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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四海倚老卖老,炸着胆子,怼得正爽,却看到安晴一言不发,桌子下藏着的手臂慢腾腾的伸出来。
手中,拿着一把崭新的鸡毛掸子。
安四海头皮炸了。
我的天哪,怎么还有一根鸡毛掸子?
刚才,晴儿明明把鸡毛掸子扔了。
“咳咳……”
安老头很识时务,立刻停下发飙的气势,不敢和安晴对视,扭过头去看着燕七,低眉顺眼,和蔼可亲:“我的宝贝女婿,什么叫工业为王?什么叫得工业者得天下?我一把年纪,还真不懂呢,嘿嘿,你能不能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嘛。”
真够肉麻。
安晴在一边看着,都气笑了。
燕七也浑身麻酥酥的。
有这么一个活宝岳丈,生活倒是不会不寂寞。
燕七问安四海:“吏部是管什么的?”
安四海脱口而出:“权。”
“户部管什么?”
“钱!”
“钱和权,是谁来支配?”
“人!”
“现在我问你,吏部和户部到底是管什么的?”
“人!”
燕七打了个响指:“总结的不错!下面问题就来了:假如我进了吏部、或者户部,凭我的手段,要不了多久,便会飞黄腾达,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会成为人上人,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这是我个人的人生巅峰!与大华有何干?大华有没有因为我走上巅峰,也跟着走上巅峰呢?”
安四海摇摇头:“没有!”
燕七一摊手:“说的没错!大华还是那个大华,百姓还是那个百姓,大华国力依然如此,历史的车轮并没有改变,大华的百姓依然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大华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我个人的安危荣辱而已。”
安四海想了半天,似有所悟:“没错啊,曾几何时,也就是曹丞相在位时,大华有过亮眼的政绩,民生指数提升了许多。”
“自从曹丞相受了冤屈,自缢之后,大华这许多年,大家争权夺利,为了一个职位打破了头,你上他下,他上你下,来来往往,无论是谁上台,大华并没有什么改变,大华还是那个大华,百姓依然生活得艰难苦涩。可是……”
说到这里,安四海话锋一转:“难道,你进了工部,就会有改变吗?还不是一样嘛。”
“大大不同。”
燕七摇摇头:“六部之中、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除了工部,都是管人的,以人为中心;唯有工部,不是以人为中心,而是以工业为中心。”
安四海道:“以工业为中心又如何?士农工商,工业地位并不高啊,我不懂你为何如此重视工部,还工业为王?你这是故意耸人听闻啊。”
燕七笑了,将瓷器酒杯拿出来,在安四海面前晃了晃:“如此精美的瓷器,真是艺术品啊。”
安四海深以为然:“绝对是艺术品。”
燕七话锋一转,问道:“御史大人可知道突厥人使用什么器具饮酒?”
安四海道:“他们使用牛角做为酒杯。”
燕七又问:“麻烦御史大人猜一猜,牛角酒杯和瓷器酒杯,突厥人会喜欢哪一个?”
安四海撇撇嘴:“这还用问,当然是瓷器酒杯,牛角酒杯一股牛粪味道,那酒还能喝吗?哈哈哈,想想就恶心。”
燕七又问:“那就奇怪了,牛角酒杯有一股牛粪味道,那突厥人为何还使用牛角酒杯呢,他们为何不使用大华的瓷器酒杯呢?”
安四海一翻白眼:“这还用问?他们突厥人脑子愚钝,只会放牛养马,野蛮的很,哪里会做瓷器这么精致的活计?他们倒是想用瓷器,没有怎么用?我告诉你,这瓷器,只有我们大华能造,其他的国家一概不好使。”
说到这里,安四海猛地一怔,挠挠头,看了看酒杯,若有所思。
燕七笑了:“看来御史大人已经有所领悟了。瓷器是什么?就是一门工业!我们会造瓷器,所以,我们有了更好的享受,突厥人不会造瓷器,所以只能忍受牛角酒杯的牛粪
味道。”
“下面,我们不妨展开来说:突厥人不会纺织衣服,所以只能穿麻衣,披兽皮。我们大华精通纺织,所以,人人服饰精美,美女仪态万方。”
“突厥人不会炼制铁器,抢来的铁器只够打仗使用,不舍得用来种田,所以锄地没有工具,无法种田,只能忍饥挨饿。而我们大华善于炼制铁器,可以制作各种锄器,各种铁犁,所以,我们有充足的粮食,不会挨饿。”
“再把眼光放长远些,周边诸国呢?又是如何?西域不精通水利,所以,空有巍山这等水资源命脉,却无法控制,时常洪水滔天,湮灭交通。而我大华精通水利,疏通黄河,引导长江,大旱之年兴修水库,洪涝之年疏导水患。如此,粮食才会丰收,才不会忍饥挨饿。”
“南方安南诸国,素有小中华之称,何为小?因为他处处模仿中华,但却敷衍不精。他们那里岛礁诸多,渔业丰富,奈何,没有大船,不能出远海打鱼,打鱼也仅仅够温饱而已。而我大华,能造大船,能控制交通要道,能出远海捕鱼,所以,我们的渔民也比安南诸国的渔民生活品质好上太多。”
“以上,仅仅是典型例子,生活中的例子不要太多,马车、造纸、鞭炮、纺织、锻造等等,无论各个行业,工业发达者,必然过的幸福,反之,则过得狼狈。”
安四海听着燕七旁征博引,脑子跟不上趟,都快听傻了。
燕七的话,越是琢磨,越有余味。
燕七停下来,让安四海想了好一阵,才总结道:“中华之所以之称为中央之国,除了地理因素,就是因为大华工业繁盛,纵然在曹丞相自缢之后,停滞了许多年,也远比周边诸国强上好几个档次。”
“周边诸国必须和大华交流,才能从大华这里得到各种工业用品。大华卖出工业用品,得了许多银子。如此,百姓富足,国泰民安。”
安四海听了燕七的话,呆呆傻坐许久,脑门子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眼眸瞪得溜圆。
他就像是石化了一般,久久不动。
脑子里,却似电闪雷鸣,轰隆隆响个不停。
第1271章 不吝赐教
不仅是安四海,虎子、林若山、华翼三人,听了燕七话,如雷贯耳,脑中,被震得嗡嗡作响。
其实,这些现象大家都知道。
但是,本质,却没一人想得到。
众人震惊无声。
燕七左右无事,望着安晴红醉迷人的脸蛋,身体蠢蠢欲.动,脑中浮想联翩,起了不正经的心思,贴着她的耳畔吹气:“晴儿,我这番话深入浅出,你可曾有些不一样的领悟?”
深入浅出?
安晴多么聪明,立刻明白燕七是在说暗语,明眸善睐,翘着红唇,向燕七努努嘴:“七哥博大茎深,晴儿甚为期望,还想请七哥多多赐教呢。”
燕七呵呵一笑:“晴儿真想赐教?不愧是才女呢,有一颗天天想(向)上之心。”
安晴媚眼流波:“七哥若愿意教我,凭你的伏魔棍法,定然会让晴儿如愿以偿。”
燕七哈哈一笑:“教你可以,不过什么时候教你呢?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安晴抿嘴娇笑:“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就去教我,如何?”
燕七问:“教你什么?”
安晴眨眨眼:“教我画一株大树: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
“我倒是更愿意教你风景名画: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好啊,七哥,一会我定要赐教,不过,我不爱动,爱静。我在房间等你教我”
燕七哈哈大笑:“放心,你只管等我,你爱静,我爱动,刚好,我要给晴儿来个以茎制洞。”
两人一本正经的说着段子。
这两人说的隐秘,众人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华翼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安晴,美眸眨动,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想了想,起身便走。
安晴追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小翼做什么去?”
华翼道:“我去给晴儿姐姐烧水,伺候姐姐洗澡。”
安晴道:“这么晚了,还洗什么。不洗也罢。”
华翼咬着安晴的耳朵:“姐姐一身酒气,怎么能成?”
安晴美眸微微蹙起:“酒气怎么了?还能遭人嫌弃?”
华翼吐了吐香舌:“
嫌弃到是不能嫌弃,但七哥以茎制洞的时候,应该会差点意思。”
“哎呀。”
安晴臊的满脸通红:“小翼,你听出来了?”
华翼一脸促狭之色挽着安晴的手臂:“姐姐你快去坐好,我给姐姐准备热水。”
说完,扭着腰身,急匆匆的跑开。
安晴回去坐好,迷醉的眼眸盯着燕七,已经没心思在这里坐下去了,看着安四海眯着眼睛,陷入冥想之中,心里着急,拿起鸡毛掸子,在桌子上当当敲了两下。
安四海一听鸡毛掸子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赶紧从假寐中苏醒。
安晴哼道:“爹,这回长见识了吧?”
安四海缓了许久,感慨万千,凝视燕七:“我现在终于懂了,你搞的那个什么格物院,原来大有深意,大有深意啊。若非你今日点破,谁能窥破其中端倪?妙哉,妙哉也。”
燕七一脸臭屁:“格物院是综合学院,除了物理学、化学、数学、材料学等基础学科之外,就属工学分类最为广泛。”
“以前,我不过是个生意人,最多也就只能办个学校,为大华培养一些人才,顺便赚几个小钱。”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既然进了工部,那就要正儿八经的开创一片工业时代。过不了许久,工部必定会成为六部之首,什么户部,什么吏部,都要被我踩到脚底下,让郑鼎、汤含笑尝一尝,什么叫做工业为王的时代。”
安四海用力鼓掌:“我支持,举起五肢支持。你只管大胆的去做,出了问题,我给你兜着。”
燕七嘿嘿一笑:“有御史大人这番话,我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安四海精力充沛,心情兴奋,喝起了没完。
安晴想着美事,急了,向安四海眨眨眼:“爹,酒大伤身,不能再喝了,来人,把酒拿下去。”
安四海摇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没尽兴呢。”
安晴催促:“七哥折腾了一天,急着去休息呢。”
“切!”
安四海横了安晴一眼,虽然不敢说出来,却在腹诽:你催什么催?不就是你急着要和燕七睡觉吗?夜半送b,也太心急了吧?
哎,女大不中留
啊。
安四海还想着故意磨蹭一会。
安晴已经抓起了鸡毛掸子。
老流氓一看场面不利,再也不敢耍赖,起身,拍了拍燕七的肩膀,一语双关道:“乖女婿,辛苦你了,放心的干,大胆的干,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更不能让安晴失望。”
燕七一点就透,笑着回应:“御史大人只管放心,我在晴儿的辅佐下,我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完成任务,让您满意,更让晴儿满意。”
“嘿嘿……我走了。”
安四海起身,带着人出了府门。
燕七站起来:“我送送御史大人。”
……
安晴才不会去送安四海呢。
华翼已经烧好了热水。
安晴赶着去洗澡。
洗了白白,回到房间里,盘起头发,一身粉色睡衣,坐在床前,小脸红扑扑的,心里想着《女训》上的各种姿势,不停的盘算:第一次做那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可别疼的坚持不住,丢死了人。
……
燕七送走安四海,回去找安晴,却发现安晴不在酒桌前。
华翼跑出去拉着燕七:“七哥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洗澡啦。”
燕七亲了亲华翼的小手:“能不能不洗?我今天喝多了,求小翼今夜放过我吧,给相公放一天假,如何?”
华翼又羞又笑:“我倒是给七哥放假了,但是,晴儿姐姐还想着补课呢,说不得,还得辛苦七哥一夜。”
“对呀,晴儿还等着我以茎制洞呢。”
燕七想到晴儿夜半送b,酒意醒了大半。
“七哥,走啦,洗澡去也。”
华翼搀扶着燕七进了浴房,给他剥了个身无寸缕,伺候他洗澡。
燕七抓着华翼,动手动脚,起了歹心。
华翼娇嗔:“七哥忍着点,晴儿姐姐已经在房间里等你呢。”
燕七道:“怕什么?我龙精虎猛,日夜可战,咱们先贴身肉搏一次,无伤大雅。”
华翼痴痴一笑,挣脱了燕七的大手,扭着小蛮腰跑掉:“我可不想落得晴儿姐姐埋怨,我先走了,七哥自去找晴儿姐姐耍乐子去吧。”
第1272章 一计不成又是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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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穿上睡衣,敲开了安晴的房门。
安晴糯糯道:“门没锁,进来吧。”
燕七推开房门,入眼,臊包的心控制不住狂跳。
安晴躺在被窝里,胳膊支在枕头上,眨着美眸,向燕七望过来,明眸善睐,脸颊绯红,秀发披散开来,遮住半边脸颊,说不出的妩媚。
睡衣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里面的峰峦隐约可见,白皙、细腻,烛光掩映下,更有一股朦胧的美。
燕七看得心里痒痒。
这副样子,真像是贵妃醉酒,躺在床上,慵懒的样子,对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
安晴向燕七勾勾手:“七哥想什么呢?”
燕七道:“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啊。”
安晴骄哼:“你不想我,却想诗词,岂不是暴殄天物?”
燕七哈哈大笑:“这首诗正合意境呢。”
安晴一脸期望:“七哥吟来,晴儿想听。”
燕七吟道:“春寒御赐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晴儿,你就差个侍女了。”
安晴温婉媚笑:“七哥真是好才情,晴儿羡慕。”
燕七走过来,站在床边。
安晴勾勾小手:“你上来。”
燕七坐在床边。
“哎呀,你上来呀。”安晴拉着燕七的手。
隔着被子,燕七依靠在安晴身上。
那份香气,沁人心脾。
安晴忽闪美眸,眸中波光流传,看着燕七朗逸帅气的脸,越看越迷人,不由得伸手去摸燕七的脸颊:“此去金陵,本是逃婚,没想到,却找到了如意郎君。”
燕七抓着安晴的小手,轻轻把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月老早就给你我牵了红线,咱们虽然两地相隔,千里之遥。但是,月老手中的线轻轻一拉,咱们就相见恨晚了。”
安晴抓着燕七的手臂,当作枕头,娇柔撒娇:“七哥,一会,你想干什么?”
燕七在安晴耳边吹气:“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安晴撒娇:“我就想要七哥说出来。”
燕七望着安晴,四目相对:“干……你!”
安晴嘻嘻一笑:“巧了,晴儿也是这么想的。”
燕七打了个响指:“这叫情人所见略同。”
两人亲了亲唇,浪漫笑起来。
安晴可不是忸怩作态的女子,作风很是超前。
追求幸福,从不打折。
她,就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勇于追求幸福的奇女子。
一般人,被燕七‘出言不逊’的调.戏,定然会害羞不已,躲进被子里。
但是,安晴却不然。
不等燕七调.戏她,她却先入为主,挑.逗燕七了。
这两人,真是绝配。
安晴抓着燕七的胳膊,掀开被窝:“还不进来。”
燕七笑了:“一会,你怕疼吗?”
安晴点点头:“我怕疼。”
“那我会轻轻的,怜香惜玉。”
“不要,我就要狂风暴雨,我就要刻骨铭心,我要你榨干了我。”
“好,这个独特的要求,我定然会满足你。”
燕七又要去吹灭蜡烛。
“不要!”
安晴拉着燕七的手:“我要看得清楚,到底是谁榨干了我,我要记住你疯狂时候的样子。”
“我疯起来不是人!”
“七哥别把我当人。”
“好,接招吧。”燕七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好一番兴风作浪,浪漫的乐章此即彼伏,响彻夜晚。
……
京城郊区三十里,有一处古刹,夜晚,烛光摇曳。
屋中,有女孩的啼哭之声。
杨克舒爽的躺在床上,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此刻,他浑身无力,刚才那一番疯狂,几个稚嫩的妞在他的癫狂折磨下、痛哭失声,心里那变.态的思想格外满足。
药效过后的疲惫感,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蒋东渠卑躬屈膝的走进来,低眉顺眼道:“丞相大人,您还满意?这几个小女孩可是精挑细选的,一个比一个嫩。”
杨克吹了一口浓烟,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杨克呼出一口浊气,盯着蒋东渠,一字一
顿道:“记住,要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不然,你死定了。”
蒋东渠身子一颤,梆梆的磕头:“丞相大人放心,我早就将事情处理过了,那些小女孩,肯定不会泄密。”
杨克点点头:“算你识相。”
说完,便不再说话。
蒋东渠憋了好半天,终于憋不住,颤颤巍巍道:“丞相大人,燕七这厮进了工部,定然会搅得工部鸡飞狗跳,我害怕应付不来啊。”
杨克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蒋东渠低眉顺眼,扇自己的嘴巴:“我没用,我无能,我给丞相大人添麻烦了。”
他偷眼看着杨克,却不停的腹诽:我无能,难道你就有能力了?你若真有能力,又怎么会被燕七欺负得死死的?
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打死他也不敢说。
杨克想了想,一阵冷笑:“想要收拾燕七,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字:闲!”
蒋东渠一脸问号:“卑职驽钝,请丞相大人指点。”
杨克得意道:“燕七此人进了工部,定然想要抓权,你呢,不要给他安排任何职位,就让他赋闲,让他闲出个屁来,没有任何政绩!”
“过上一个月,我会安排吏部会进行一次政绩考核,燕七毫无政绩,就会摘掉副侍郎的帽子,降级为郎中令。嘿嘿,到那时候,燕七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吗?”
蒋东渠闻言大喜:“丞相大人,听您一句话,我茅塞顿开啊。没错,我就晾着他,让他无事可做,让他在工部碌碌无为,闲出屁来。到时候,再给他扣上一顶渎职懈怠的帽子,贬了他的副侍郎的位子。”
杨克叮嘱道:“但你也千万莫要麻痹大意。你要燕七赋闲,燕七未必会听你的,他这人心眼子贼多,你可务必小心应付。”
蒋东渠一脸不在乎:“我心机耍不过他,但是,让他赋闲,无所事事,却轻而易举。工部四位副侍郎都是我的人,我不让副侍郎和燕七接触,他们定然会听我的。总而言之,孤立燕七,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杨克点点头:“如此甚好。”
蒋东渠弓着身子,站在一边,还不离开。
杨克蹙眉:“你怎么还不退下?”
第1273章 走马上任
蒋东渠犹豫半天,又问杨克:“夏明那厮占着工部尚书的位子,不肯告老,太不要脸了。丞相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坐上工部尚书的位子,为您老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呢?”
杨克没有吱声,眼眸中满是不屑,扭过头去,长出一口浊气:“此事……相当之难啊。”
蒋东渠会意,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吹灭了蜡烛!
满屋子黑暗。
蒋东渠打开盒子。
是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满屋明亮,光芒璀璨。
杨克盯着五颜六色的夜明珠,一把夺过来,爱不释手。
“真是好东西啊,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么亮,大华哪有这么纯净的夜明珠。”
蒋东渠道:“这是从罗刹国淘来的,我留着无用,献给丞相大人,聊表寸心。”
“呵呵,你有心了。”
杨克心念大动,收起了夜明珠。
蒋东渠赶紧去点上蜡烛,弓着身子,一脸期望的看着杨克,心里别提多么焦躁了。
杨克当然更需要蒋东渠赶紧坐上工部尚书的宝座,如此,便能更大权利的控制工部。
只是,他的城府比蒋东渠深多了,让蒋东渠看不透。
其实,杨克一直琢磨着如何让蒋东渠上位。
他不想做得太过急躁。
毕竟,吃香太难看了,安四海那老匹夫定然会过问此事。
他想温水煮青蛙,要夏明知难而退,自己提出告老还乡之意。
但是,夏明貌似还在犹豫。
不过,杨克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
尤其是,今晚遇到了劲敌燕七,燕七还选择了工部,更给了杨克迫在眉睫的焦躁感。
蒋东渠若是不能顺利上位,恐怕迟则生变。
毕竟,燕七可是个搞事情的老手。
杨克想了一阵,对蒋东渠说:“明日,你抓着夏明的把柄,递上一份折子,数落夏明各项罪名。”
蒋东渠摇摇头:“好像这一招行不通,这些折子,最先都会在安四海手中过一遍,这老头子不好惹,总是搞事情,我怕折子会被安四海截留。”
杨克一脸冷笑:“我
会让安四海截留吗?你只管递折子,一定要递上密折,这样,我就能以保密的规矩为由,不让这份密折落在安四海手中里的。这一次,我会亲自送到皇宫,交由皇上审阅。”
蒋东渠大喜过望:“丞相大人神机妙算啊,若是皇上能亲自审阅,夏明可就在劫难逃了。”
杨克道:“记住,罪名越多越好。”
蒋东渠一脸坏笑:“丞相大人放心,我定然会重彩描摹,让夏明知道我的厉害。”
杨克一脸诡异的笑:“尤其是那项罪名,皇上最为重视,你一定要加倍描摹。”
蒋东渠试探着问道:“哪项罪名?是涉及已故太子的那件事情吗?”
杨克冷笑:“知道你还问!已故太子死于南征,这可是皇上的心结,极其容易引发皇上暴怒,你定要好生描摹。最好,能将皇上气病!这样,皇上不上朝,我就更容易掌权了。”
蒋东渠握紧拳头:“我懂了,丞相大人放心,密折一事,我这几日定然搞定……”
商议完了大事,杨克累的不行,无力的摆摆手:“下去吧,没事不要烦我,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记住,明日,定要想尽办法,要燕七赋闲,万万不可给他任何差事。”
蒋东渠攥紧了拳头:“丞相大人放心,我这就连夜召集四位工部副侍郎,统一思想,孤立燕七。他们谁敢不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
燕七一早便起床了。
安晴身子软绵绵的,白耦般的玉臂缠着燕七的脖子,整个身子撒娇的挂在燕七身上,不肯放手:“七哥,再睡一会。”
燕七道:“都被晴儿榨干了,还怎么睡?”
安晴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没有榨干你的本事,看来,驴子的外号,名副其实。”
“哈哈!”
燕七笑了一阵,揉了揉安晴的娇俏的鼻尖:“我要去皇家书院报道,还要去工部走马上任。这可是第一天哦,不能马虎大意。想必蒋东渠那厮,已经准备好坑我的套路了,我得去会会他,给他一个惊喜。”
安晴在燕七脸上香了一口:“那你晚上要宠我。”
燕七点点头:“放心,我会准备好千钧棒,宠得你不要不要的……”
…
华翼早就把饭菜做好。
燕七吃了几口,没有急着去工部上任。
因为,昨晚安四海已经答应了,要将林若山和虎子在工部任职的事情办好,燕七想要带着这两货,一起去工部走马上任,壮壮声势。
中午时分,必有消息。
燕七先去了皇家书院。
……
皇家书院,可是大华第一书院,出入皆是才子,行路皆是佳人。
燕七当选皇家书院院长的消息,才子们都已知晓。
燕七到了皇家书院的大门,一下子愣住了。
大门口,人山人海。
才子佳人聚在门口,举着牌子,见到燕七前来,呼啦啦跑上去。
“燕院长执掌皇家书院,实乃书院百年之幸。”
“燕院长威武霸气!”
“燕院长是小女子的偶像,小女子愿为燕院长宽衣解.带……”
……
场面特别轰动。
燕七向众人打招呼。
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许多佳人虽然未必美丽,但气质在那里摆着,看着就让人舒心。
一帮佳人像是狼狗一般,往燕七身上扑。
燕七被围住了,无法躲闪,只好被吃了豆腐。
“咳咳!”
国平人、唐不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疯狂的人群中挤进来。
燕七赶紧打招呼:“国老先生,唐大家,三月前惜别,现在又见面了,好开心。”
国平人哈哈大笑:“岂止是见面这么简单,咱们简直太有缘分了。”
唐不凡合不拢嘴:“没想到燕公子成了皇家书院的院长,这倒给了我们惊喜。”
燕七话锋一转:“只要不是惊吓便好。”
这话,可谓话里有话。
国平人是副院长,唐不凡也是副院长。
两人德高望重,没有提拔为皇家书院的院长,倒是让燕七一介毛头小子做了院长。
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有些不平衡。
国平人、唐不凡虽然是圣贤之人,但既然是人,难免有杂念。
他们若是不满意,也在情理之中。
第1274章 秘闻
国平人挥挥手,一本正经道:“燕院长此言差矣,我和唐大家一把年纪,且只想着教书育人,哪里闲心管理政务?更何况,我们不过是没用的老夫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有管理学院的能力呢?”
唐不凡向燕七竖起大拇指:“别看燕院长小小年纪,但若论才学,无人出其右;论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论社交,朋友遍布四海。燕院长,你能来皇家书院做院长,实在是皇家书院的福气。”
燕七一脸臭屁。
听听人家国平人和唐不凡的话,这才叫理解万岁呢。
不愧是有大学问啊。
这马屁拍的,就是自然、就是舒服、就是没有一点瑕疵。
燕七搀扶着国平人、唐不凡,姿态越发谦虚:“国老先生,唐大家,我不过就是个绿叶,您二老是红花。真正能将皇家书院发扬光大,还是要靠国老先生和唐大家亲力亲为呢。我呢,就是摆个泥菩萨,真正的大事,还得国老先生和唐大家掌舵。”
花花轿子人抬人。
国平人和唐不凡听了,自然更加开心。
才子佳人们围上来,向燕七请教学问。
燕七根本打发不走这些粉丝,前呼后拥,寸步难行。
有些佳人还往身上扑,很是生猛。
这哪里是请教学问,分明是请教身体。
燕七很无语,屁股被掐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裆.下还被摸了好几把,幸亏躲得快,不然吃大亏了。
这帮小妞,当我的蛋是白摸的?给钱了吗?姿色有吗你?
当当当!
铃声响起。
国平人脸色一沉:“铃声已响,还不快去上课?”
才子佳人无奈,只好赶去上课。
燕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身上,衣服都被抓破了,还一身的脂粉味。
国平人指了指前面:“燕院长,我带你随便走走吧。”
燕七点点头:“国老先生和唐大家为我做向导,我受宠若惊。”
皇家书院占地极广,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风景秀美,绿树成荫,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国平人领着燕七一路走,一路介绍。
燕七一一记住。
在皇家书
院中心,有一个三层小楼,大门封闭。
国平人走到这里,拉着燕七,想要加速闯过去。
燕七却起了兴趣。
三层小楼十分精致。
匾额上提着四个字:社稷书屋!
这个字写的特别好,龙飞凤舞,透着洒脱和劲道。
仔细一看,还很狂野。
燕七看得出来,这个字写的很不错。
而且,题词的应该是个霸气的人,字里行间,可以窥见其人的霸气性格。
不过,看到社稷书屋,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相互对比,就觉得奇怪。
“国老先生,这个牌匾是何人题词?字里行间,满是狂霸之气。还有,这是什么地方?建筑风格为黑色,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而且社稷书屋既然是书屋,在皇家学院中心,却人迹罕至,无人来此,有些奇怪呢。”
国平人闻言,微微叹气,神情变得极为沮丧。
他望着这栋黑色建筑,缓缓走过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燕七不明白国平人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哀思?
那步履,貌似灌了铅,格外沉重。
难道,黑色的社稷书屋,竟然勾起了国平人的思绪。
唐不凡表情凝重:“燕院长,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国老夫子曾为太子师傅?”
燕七一下子明白了:“难道,这栋黑色建筑,与太子有关?太子正在里面读书吗?”
唐不凡一怔:“燕院长竟然不知吗?”
燕七蹙眉:“知道什么?”
唐不凡苦笑了一下:“也难怪,这个消息一直封锁,常人自然不得而知,也怪不得你不知。”
燕七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唐不凡眼中闪烁着无奈,慢吞吞道:“太子早薨。”
薨?
太子死了?
燕七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个消息。
现在,他也明白了,黑色的社稷书屋,原来竟然是太子读书的地方。
燕七觉得很诡异:“怎么会如此呢?我听说,太子云游四海,隐姓埋名,四处求学,常年不在皇宫,可没听说太子早薨。”
唐不凡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所谓的太子云游四海,求纳学问,不过都是掩人耳
目而已。其实,太子十年前就……就发生了意外。”
燕七一惊:“十年前?”
唐不凡点点头:“朝廷上有一些大臣知道太子已经故去,但谁也不敢说,暗中流传而已。皇上特地下了命令,秘不发丧,只当太子四处求学,未曾有归期。”
燕七点点头:“太子早薨是件大事,为何秘不发丧?”
唐不凡道:“因为,皇室男丁之中,只有这么一个太子,皇上后继无人也。”
“哦!”
燕七哦了一声,表情复杂。
若真是如此,秘不发丧,也在情理之中。
燕七想了想,又追问道:“皇上妃子众多,怎么会有这么少的子嗣?甚至于,只有太子一人?”
唐不凡道:“皇上早年四处征战,天寒地冻,伤了肾气,于子嗣之上,甚为艰难。”
“皇上膝下,有一子一女,就是太子和公主了,太子早薨,公主八字犯了忌讳,不易养活,送给神秘之人抚养,至今未曾见过。说起来都是泪,堂堂皇上,威仪四海,膝下竟无子嗣,奈何,奈何啊。”
燕七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若无子嗣,这事可就大发了。
皇帝无子,必生大乱。
此事,有无数历史可以证明。
燕七蹙眉:“皇上膝下竟然真的没有一个男丁了?”
唐不凡想了想,犹豫道:“除了太子,皇室宗亲谱上,还有一个男孩的名字。但是,这个男孩从未见过,我没见过,各位大臣也没见过,谁也没有见过。哎,此事晦涩难懂,扑朔迷离,我也不是很了解。”
燕七暗自思想。
除了太子,皇室宗亲谱上,还有一个男丁。
男丁从未出现?
到底是皇上为了稳定军心,故意杜撰出来的,还是真有这么一个男丁,为了防止意外,故意藏起来了?
这事没办法洞悉真谛。
两人闲着聊天。
“呜呜……”
小楼中传出了哭声。
是国平人的哭声。
燕七和唐不凡急匆匆赶了进去。
进了大堂,就看到国平人拿着桌子上一本兵书,一边翻看,一边抹泪,眼圈红红的,情绪激动。
第1275章 十年之前的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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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不凡低声对燕七说:“这本兵书是太子的遗物,国老父子睹物思人,不胜悲戚。”
燕七为国平人递过手巾,让国平人拭泪。
国平人眼圈红红的,拭过眼泪,这才向燕七作揖:“一时情急,且悲且怨,让燕院长见笑了。”
燕七道:“这有什么见笑的,反而让我佩服。国老先生对太子很有感情,国老先生哭的如此伤心,看来,您也是性情中人啊。”
国平人道:“从太子五岁起,我就教导太子读书,太子十八岁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学一知十,一目十行,聪慧出众,尊师重道,才干惊人,满朝文武,无不喜欢,皇上对太子十分看好,常言:此子远胜于我。”
燕七点点头:“如此说来,太子若是即位,定然是个不世出的好皇帝。”
国平人叹了一口气:“我常常想,大华有此太子,必定会将大华推上巅峰,达万邦来朝之盛世。只可惜,时运不济,太子虽然贵命,却无长寿,实乃大华之憾,大华之憾啊。哀哉,痛哉,悲乎哉!”
燕七蹙眉:“太子为何早薨?”
国平人道:“此乃秘闻,我虽然是太子的师傅,但也仅仅知道皮毛,具体事件,不甚清楚。”
燕七问:“国老先生可愿意简单叙述一番?我全当野史听听,绝不会外传。”
国平人拭干眼泪,叹了一口气:“太子之死,都怪曹侗。可以这么说,是曹侗害死了太子。”
燕七大为震惊:“曹侗?曹丞相?”
曹侗,就是曹丞相,也就是秋香的老爹。
燕七眼皮子直跳。
太子,死于十年前。
曹侗,死于十年前。
两人死于同一年。
曹侗,自溢而死。
死后,全家充军发配。
现在,国平人又说,太子之死,都怪曹侗。
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就觉得极不寻常。
秋香说过,他爹是冤枉的。
再说,以曹丞相高瞻远瞩的战
略眼光,一心为了大华,怎么会害死年轻有为的太子呢?
这不是奇葩吗?
此事,绝不简单。
燕七此来京城,有一个目的,是要查明曹侗为何自溢,并且受何人所害。
总之一句话,他要为曹侗翻案。
现在,听着国平人的话,简直烧脑。
燕七当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燕七向国平人拱手:“国老先生何出此言呢?曹侗乃是当世之圣贤,大华之顶梁柱,一心为国,为国鞠躬尽瘁,赤胆忠心,怎么会害死太子呢?此事,会不会有些谬传呢?”
“哪里是谬传?”
国平人气呼呼道:“曹侗害死了太子,但凡是朝廷之中,上了五十岁以上的三品大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说曹侗兴办学校,创立博轩鸿儒科,遴选人才,又为大华开疆拓土,拿下巍山,压制西域,北面抵挡突厥,胜多败少,惊得突厥不敢越过冰河,政绩实乃罕见。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自愧不如。但是……”
说到这里,国平人咬牙嚼铁:“就算曹侗荣耀一生,但蓄意害死太子的污点,绝对无法洗清。”
燕七道:“愿闻其详!”
国平人表情凝重:“十年前,安南国联合南海诸多小国,趁着大华与突厥酣战之际,强行北上,劫掠大华领土。”
“大华震怒,决定给予安南国以重击。兹事体大,由曹侗亲自制定战略反攻计划。对付安南,最佳人选是冷万山!但由于冷万山率领大军北上迎战突厥,无法分身,便退而求其次,以张勇武为元帅,率领三万大军,迎战安南诸国。”
燕七点点头:“我知道,张勇武就是军部的老大,威武大将军。”
他当然知道张勇武其人了。
纠缠冷幽雪的,正是张勇武的狗屁儿子。
燕七又觉得奇怪:“既然是张勇武挂帅,那此事与太子有何干系呢?风马牛不相及嘛。”
国平人道:“太子一身正气,主动要求,再三上书皇上,要以监军身份,亲自赶赴前线,为士兵振作士气。”
燕七竖起大拇指:“太子真有谋国之能,这也是国老先生教的好。
国平人道:“可是,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如何能够放心?是以,皇上坚决不让太子赶赴前线。”
“可是呢,曹侗却以要太子多多历练为由,三次上书,要皇上给太子放行。皇上不同意。曹侗继续上书,要亲自动身,带着太子一同赶赴前线。”
“皇上也没想到曹侗如此执拗,但想着曹侗智慧过人,由曹侗亲自保护太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之事。所以,只能硬下心肠,同意太子以监军身份,赶赴前线,为士兵打气。”
燕七想了想,道:“太子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君,曹丞相为了给太子更多历练,成为一代明君,让太子赶赴疆场,指挥战役,也没有什么错误。而且,曹侗亲自保护太子,更是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丞相,何错之有?”
国平人叹了口气:“我又岂是不分黑白之人?这些事情,曹侗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对曹侗大为失望。”
燕七问:“发生了何事?”
国平人眼圈通红:“当时,与安南国的战斗十分焦灼,局面十分危急。北面,冷万山率领大军与突厥酣战,许久不分胜负,是一场持久战。加上那年大华大旱,粮食歉收,若是与安南诸国打上一场持久战,大华根本吃不消。”
“而且,安南诸国联合起来,死缠烂打,对于地形又十分熟悉,张勇武其人虽然勇猛,却有些循规蹈矩,一时半刻,想要快速决出胜负,根本没有机会。所以……”
燕七接口:“所以,曹丞相开始插手战务了?”
“然也!”
国平人道:“曹丞相制订了一个诱饵计划,现在想一想,都觉得万分可怕。”
燕七问:“如何诱饵?”
国平人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曹侗以自己和太子为诱饵,假装溃败在洪城,坚守城盘,诱敌深入;而另一面,却命令张勇武率领绝大部分精兵强将,绕过安南联军,直插安南国的心脏——首都顺内!”
燕七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好计啊,绝对是好计,要是把我换成曹丞相,我也会这么干。”
第1276章 老夫子斗不过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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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国平人被燕七的话给惊住了,激动的手脚颤栗,面红耳赤道:“曹侗这么做,哪有什么道理,没有道理,一点道理也没有。”
“他这么做,完全是明火执仗、陷太子于不义,让太子置身于危险境地。如此行事,实在出格,为人所不耻。再说,曹侗用自己做诱饵也就罢了,何必拉上太子垫背?真乃气煞……气煞我也。”
燕七看出了国平人非常激动,现在和他解释曹侗如此行事的源由,根本说不通。
这老头带着浓烈愤慨的情绪,沉浸在太子早薨的悲痛之中,你和他说什么也没用。
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毕竟,国平人是个读书人,虽然学识满腹,天文地理,无一不精,但在战略一道,也不过是个小白,没有鸟瞰天下的视野。
燕七也没急着解释,微微一笑:“我有些口渴,国老先生,能否请我喝杯茶呀。”
国平人惊诧一声:“哎呀,我光顾着叙旧,却怠慢了燕院长。”
唐不凡领会了燕七的意思,哆嗦了几下:“国老夫子,这里太冷了,咱们回书房聊天吧。”
他和燕七一个意思,想要赶紧离开社稷书屋,免得国平人情绪激动,徒增悲伤。
国平仓惶拭泪,带着燕七离开社稷书屋,回到他们的书房中聊天。
书房中墨宝琳琅,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一切都好。
就是太冷。
国平人、唐不凡穿的很厚,却也挡不住寒意。
炉子也烧了起来。
不过,天气太冷,炉子里煤炭压住了,只是温热,抵挡不住寒风,聊胜于无。
国平人吩咐人烧热水,上茶。
随后,他就拐进了偏门,平复情绪去了。
燕七为唐不凡斟茶。
唐不凡抱着茶杯暖手,感慨道:“没想到,京城天寒地冻,烧炉子也不管用。哎,学生上课,手足冻僵,字都不会写了。”
燕七问道:“烧
煤呀。”
唐不凡摇摇头:“哪里舍得烧呢,就那么一点煤炭,实在少得可怜,还是给学生们读书用吧。我们这些老师教授,冻一冻也无妨,反正也不写字,大不了多多走动几个回合。”
燕七闻言,对唐不凡、国平人刮目相看。
什么叫师德?
这就是师德啊。
没想到,皇家书院的风气,如此之正。
燕七竖起大拇指:“唐大家不顾自己受冻,却满心顾全学生,真让人我赞叹不已。想必,学生们不再受冻,也会感激唐大家和国老夫子的。”
唐不凡挥挥手:“感激什么呀,就算如此,学生们对我们还满腹怨言呢,腹诽我们是无能之辈。”
燕七蹙眉:“怎会如此?”
唐不凡叹了口气,愁眉紧锁:“煤炭太少,就算老师不烧煤,也不够学生暖屋子的,差的实在太多了啊。”
燕七问:“去户部要钱啊,再穷,也不能穷了学生,再穷,也不能穷了教育。”
唐不凡摇摇头:“我去户部要了,户部郑鼎大人说大华正在与突厥打仗,所有供应优先军队,能拨付的银两极为可怜。哎,就算这些银两,还是我和国平人卖字画攒来的呢。”
靠!
燕七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郑鼎在故意为难唐不凡和国平人。
没办法。
户部管钱,是财神爷,是谁都惹不起的爸爸。
郑鼎身为户部尚书,若是不想给你拨款,有一百个借口在那里等着,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唐不凡、国平人是研究学问的老学究,算得上是‘死板’那个类别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研究的对象是学问,不是研究人际关系的,不会耍花枪,更不会耍赖,也没有厚脸皮,哪里能在郑鼎口中夺食呢?
但是,既然自己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取暖的问题,就必须解决了。
郑鼎不给钱,那问题可就大了。
燕七向唐不凡挥挥手:“唐大家不必愁怨,此事,我会处理,数日之内,定然解决。”
唐不凡笑呵呵:
“我就知道燕院长有办法,所以说嘛,皇家书院的院长,就得你来做,我们这些老学究遇上郑鼎那种老油条,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嘛。”
燕七嘿嘿一笑:“这叫恶人还需恶人磨,唐大家心地纯洁,只是教授学问就够了,要钱这种铜臭的活计,我来出面,刚刚好。”
唐大家哈哈大笑。
……
国平人终于从偏房中走了出来。
“国老先生,请喝茶。”
燕七为国平人斟茶。
国平人接茶,品了一口,望着燕七,一脸歉意:“燕院长,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你态度不好,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燕七哈哈大笑:“国老先生多虑了,您刚才情绪失控,又吼又叫,进退失据,恰恰说明您不是一个势力小人,而是一个重情义、有爱心的君子,我不仅不生气,更要为国老先生点个赞。”
“惭愧,惭愧。”
国平人刚才进了社稷书屋,睹物思人,情绪难免激动。
现在,他回到了书房,脱离了那份沉重,心情就好多了,品味之余,也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孟浪,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胡乱发脾气的跳梁小丑。
国平人满脸通红,在燕七面前,觉得自己的城府太过浅显,都不及燕七之万一。
虽然,燕七很年轻。
但是,人家的确太优秀了,太大度了,太有包容力了。
不过,国平人虽然平复了心情,但对燕七给予曹侗很高的评价,并且认同曹侗的冒险战略,依然存在很深的芥蒂。
燕七笑看国平人:“国老先生还在为我刚才对曹侗的赞赏、而耿耿于怀吗?”
国平人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燕院长,说我耿耿于怀有些过了,但不理解却是真的。曹侗身为丞相,怎么能让太子置身于险地呢?这完全是自私自利,滥用职权,这完全是对太子的蔑视,对皇室的鄙夷。”
说到这里,又气的不行,好在还能控制住脾气。
燕七笑问:“国老先生刚才提到了,曹侗是丞相,敢问国老,丞相二字如何解释?”
第1277章 家国情怀
国平人铿锵有力道:“丞相丞相,意为丞天顺民,心相天下。燕院长,我这么解释可对?”
“不错!”
燕七深以为然,突然又问国平人:“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应该丞天顺民,心相天下,对是不对?”
国平人点点头:“这自然是对的,这是大华丞相的本分。”
燕七又道:“既然要丞天顺民,心相天下,那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国平人点点头:“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燕七道:“这也就意味着,曹侗服务的对象是谁呢?是百姓,是大华的子民,这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放在第二位的,要算是大华的江山社稷;放在第三位的,才是当今皇上。而太子,自然更要靠后。”
“所以,在曹丞相眼中,太子重要吗?当然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在大华子民的安危面前,重要的太子却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国平人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下,脸色苍白:“这……”
他无话可说。
燕七表情凝重:“国老先生,你应该听得出来,我这可不是诡辩,更不是偷换概念,而是在说一介丞相的胸襟。”
“曹侗既然是丞相,当然要有一颗家国之心。他的眼中,是广袤的大华,是亿万百姓和子民。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情,他必然要去做,对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他定然要去拼。”
国平人沉默不语,心里乱如麻絮。
燕七品了口茶,继续说道:“大华既与突厥交手,又与安南作战,本就是双线作战,突厥凶猛,安南难缠,加上大华大旱,百姓凄苦,若是拖延下去,大华危在旦夕。”
“这时候,曹丞相满脑子考虑的是什么?是大华的生死存亡,太子的安危反而落了下乘。也正因为此,曹丞相才会用计,假意被困洪城,引来安南重兵围攻。因此,才会给张勇武创造绝佳机会,绕过安南联军,大举进攻安南首都顺内。这一招,就是直捣黄龙,一举定乾坤。”
国平人听了燕七的话,突然觉得很有
道理,但是,心里却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嘴里嘀嘀咕咕:“难道,是我错了吗?”
燕七摇摇头:“你没错,你和曹丞相都没错,之所以得出的价值观不同,是因为你们站在的角度不同。”
“曹侗是大华丞相,自然要站在大华安危的立场上去通盘考虑;国老先生是太子的师父,也算是太子最亲近的人,对太子格外有感情,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相当于父亲和儿子,父亲满满的爱,全部给了儿子,儿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所以,国老先生的眼中只有太子,任何人、包括皇上本人,都没有太子重要,我说的可对?”
国平人闻言,无话可说,算是默认了。
燕七的话,不存在任何诡辩,完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国平人是有大学问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唐不凡在一边听了,也频频点头:“燕院长说的对极,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便是不同。曹丞相是为了江山社稷,国老夫子是担心太子安危,你们都没有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国平人想了想,不服气道:“那也不对,曹侗既然要兵行险招,把自己困在洪城不就行了吗?何必要牵连太子呢。放走太子,岂不是更为稳妥?”
燕七听了,咧嘴一笑,笑的像个孩子。
国平人很是尴尬:“燕院长,你好像是在……是在嘲讽我……”
燕七这一笑,的确有些嘲讽的意思。
他想忍着,但没控制住。
但转念一想,国平人是个老学究,没有推己及人的经验,说出这种话,可以理解。
燕七向国平人拱拱手,道了个歉,才问国平人:“在安南联军眼中,谁最为重要?是曹丞相,还是太子?”
国平人道:“自然是太子,这可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燕七打了个响指:“道理就在这里啊。其实,在安南联军眼中,太子的地位是特殊的,与国老先生眼中的太子一模一样,认为只要抓住太子,就可以控制大华,进而谈判,更加取得主动地位。”
“所以说,曹丞相这
个奇袭顺内的战略,最重要的暴风眼便是太子。太子若是跑掉,如何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若是不能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这个奇袭战略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国平人闻言,呆若木鸡。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竟然没有想明白,很是惭愧。
燕七又道:“而且,以我之见,曹丞相对太子也很照顾了,对于太子的安危也费尽心思得保护,并没有丝毫的敷衍。”
国平人不服:“此言怎讲?”
燕七回应:“因为,太子是整个奇袭事件的暴风眼,只要太子假装困在洪城,安南联军必然会调动大军,猛攻顺内,给了张勇武一个偷袭安南首都顺内的机会。”
“不过,国老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曹丞相设计完了奇袭战略后,完全可以撤退了,不必留在洪城之内,也不必陪着太子一起冒险啊。毕竟,曹丞相身为大华的战略规划者,相当于最高掌管,完全有理由以自身安全为由,率先离开危险之地,更不必理会太子的死活。”
“可是,曹丞相没有这么做,而是陪着太子一起留在洪城,将自身安危系于洪城。而这,难道不是曹丞相对太子最大的照顾,最大的保护吗?”
国平人完全被燕七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种震惊,不是因为燕七强词夺理,而是因为燕七将奇袭战略的所有槽点全部给挑了出来。
曾经,国平人因为太子之事,对曹侗耿耿于怀,也不懂曹侗为何这么‘坏’,这么‘丧尽天良’。
曹侗啊曹侗,你明明是个清官,为何偏偏对太子这么残忍。
但听了燕七鞭辟入里、丝丝入扣的分析,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曹侗。
站在曹侗的立场下,他就应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而且,人家曹侗为了保护太子,不也留在了洪城吗?
这份生死时刻的担当,也是傲骨铮铮,让任何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国平人越是琢磨,越是惭愧,脸色通红,似猴子屁股。
这辈子,都没这般惭愧过。
第1278章 猜不透的玄机
国平人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燕七的话,也让他如醍醐灌顶,意识到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以为看到的天,便是整片天空,岂不知,仅仅是巴掌大的一小块。
国平人走到书桌前。
寥寥几笔。
勾勒出一个气质高节的中年男人。
燕七有些发呆。
唐不凡小声向燕七解释:“这就是曹丞相。”
“哦!”
燕七点点头:没想到,我这老丈人还挺帅。
国平人望着画中的曹侗,深深作揖:“曹丞相,我腹诽了您多年,心中有愧,您若泉下有知,还请原谅我的无知。”
燕七看得暖心。
国老夫子还真是个有原则的人,更加是个有趣的人。
国平人作揖之后,便要将画烧掉。
毕竟,曹侗的名字在朝廷上都是禁忌,更何况是曹侗的画像。
燕七却舍不得烧掉,赶紧将画抢过来。
这幅画若是拿给秋香看,秋香的心一定会有所慰藉。
国平人被燕七抢走了画,惊诧不已:“燕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曹丞相的画像是犯忌讳的……”
“我知道。”
燕七眨眨眼:“国老先生画作精湛,传神入微,我要好好研究一番。国老夫子放心,我定然藏在柜子里,绝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国老夫子,我是院长,你是副院长,怎么的,院长第一天走马上任,问你要个见面礼,你还不肯割爱啊。”
国平人见燕七耍无赖,拿出院长的身份压人,尴尬一笑:“那……好吧,燕院长一定好锁好了,这副画,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我有杀身之祸。”
燕七故作惊悚:“这么吓人?”
国平人点点头:“那是自然。”
燕七道:“皇上对曹丞相这么憎恨?”
国平人道:“皇上倒还压得住火气,倒是八贤王和小王爷对曹丞相十分憎恶,并且扬言,一旦发现曹丞相的子孙余孽,定斩不饶;一旦
发现谁私下里缅怀曹丞相,定然罢官,甚至于抄家。”
燕七蹙眉:“怎么又出来一个八贤王和小王爷?”
国平人道:“当今皇上排行老九,八贤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小王爷是八贤王的儿子。”
燕七呵呵一笑:“八贤王,八贤王?想必一定很贤德了?”
国平人道:“八贤王名声很好,礼贤下士,知书达理,民间风评甚好。并且,八贤王对皇上非常好,手足情深!对太子也很照顾,在太子小时候,就经常和太子一块玩。若是我教导太子,用戒尺打太子的手心,八贤王就会伸出手,让我打他的手心,不要惩罚太子。”
燕七点点头:“看起来,八贤王真的很贤德,对太子相当之好呢。”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如此,八贤王和太子的感情很深,小王爷也和太子交好。”
“太子死于洪城,八贤王痛哭流涕,当场昏死在朝堂。也正因为太子的事,八贤王对曹丞相深恶痛绝,甚至于多次公开表示,恨不得对曹丞相扒其皮,啃其骨,喝其血。小王爷义愤填膺,甚至于要拔剑,将自缢而亡的曹丞相乱刃分尸。哎,八贤王和小王爷真是重情义的人呢,不多见,真不多见。”
“哦。”
燕七一听,眼中闪烁着精芒。
脑中反复过滤着一些事情和疑窦。
事情,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八贤王?
小王爷?
重情义?
燕七没有对他们进行评价。
刚到了京城,有些事情还不熟悉。
慢慢来。
不能着急。
看来,精彩的故事,要慢慢拉开序幕了。
国平人说多了伤神,不想再纠缠此事。
燕七却想要洞悉事情的全貌,纵然国平人所说的,仅仅是‘野史’,但也聊胜于无。
“国老夫子,曹丞相制定的奇袭计划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叹了口气:“按照曹丞相的计划,曹丞相和太子守城,可以支持二十天。只要奇袭安南首都顺内的张勇武将军,能在二十天内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这场战
争便赢了。但是……”
燕七蹙眉:“但是偏偏出了意外?”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出了意外!张勇武将军在第十日抵达顺内,结果,攻城十天,却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这一下,二十天便过去了。”
燕七问唐不凡:“可有地图?”
“有,这是可是皇家书院,安南地图怎么会没有。”
唐不凡立刻取来地图。
燕七研究地图,将洪城、顺内的道路仔细比对。
周围的各种道路,丛林,山峦,也仔细换算了一下。
研究过后,燕七嘴角露出诡异的冷笑。
国平人看到燕七的笑容,有些发毛:“燕院长,你笑的好……好吓人啊。”
“哦,是吗?”
燕七将吓人的笑容收起来,转移视线:“我只是在思考问题,曹丞相和太子困在洪城,并且准备坚守二十天,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并且,因为大华士兵善于守城,加上曹丞相、太子和士兵同甘苦,共患难,士气旺盛,我想,坚守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吧?”
国平人点点头:“燕院长猜对了,曹丞相和太子真的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
燕七道:“一个月时间,张勇武竟然还没有攻破安南首都顺内吗?”
国平人摇摇头:“张勇武实在无能,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
燕七问:“然后呢?”
国平人眼圈红红的:“曹丞相和太子继续坚守,一直坚守到第四十天,战士死伤重重,伤痕累累,但为了保护曹丞相和太子,依然士气高昂,奋力死战。”
燕七急了:“难道,四十天的时间里,张勇武还没有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
国平人摇摇头:“没有!”
唐不凡跺跺脚:“张勇武真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什么勇武?狗屁勇武,分明是个棒槌。哎,国老夫子,这些事情你不说,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呢?”
国平人拱拱手:“皇上告诉我的,我是太子师傅,皇上自然要将事情说与我知晓。”
第1279章 诸多槽点
燕七点点头,记住了国平人这句话。
看来,皇上得知的消息,也是如此。
这句话,相当重要。
他思考了一番,又问国平人:“后来如何呢?”
国平人道:“曹丞相和太子一直坚守到第五十天,虽然士兵死伤近三分之二,战斗力锐减,但曹丞相创作思乡歌,以思乡之情振作士气,给士兵以最大希望。士兵凭着对大华的忠心,对家人的思念之情,鼓足了勇气,奋力死战,洪城依然坚如磐石。”
“战到最后,安南联军攻城乏累,已然失去了攻破洪城的信心,甚至于萌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毕竟,这场攻防战太过惊险,安南联军也没有胆子打下去了。”
燕七感慨不已:“曹丞相创作思乡歌,振奋士气,真乃奇人也,不得不服。”
国平人又道:“原以为,曹丞相和太子保住了城池,可以安然归来,但是,意外发生了。”
燕七问:“什么意外?”
国平人咬紧了干涸的嘴唇:“洪城粮仓失火,粮食全部焚烧殆尽,一颗粮食也没剩下。”
燕七闻言,浑身冰凉!
古代打仗,打的就是粮草。
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粮食,怎么打仗?
饿也饿死了。
打仗没了兵器,可以用石头瓦砾,用棍棒砖头,甚至于可以贴身肉搏。
没了士气,可以创作思乡歌。
可是,没了粮食,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再高的士气,也不能当饭吃。
而且,一旦粮食空空,士兵没有希望,顷刻间就会变得沮丧低沉,战斗力锐减。
燕七话里有话:“曹丞相功亏一篑啊。”
国平人双眸通红:“粮食焚烧殆尽,士兵甚为沮丧,近乎于麻木,而在这个时候,曹丞相却做出了大跌眼球的举动。”
“什么举动?”燕七道。
国平人一字一顿道:“曹丞相让太子守城,与洪城百姓共存亡,他自己却假扮成普通士兵,在贴身侍卫的保护下,逃跑了。”
“什么?
燕七一听
,头发都竖了起来:“国老夫子,你说真的?”
“这能有假?”
国平人道:“这可是皇上亲自告诉我的,也是从前线幸亏的士兵口中得知的,绝对错不了。无论如何,曹丞相在最后关头弃城逃跑,单单留下太子坚守阵地,本身就是污点,永远也洗不掉。”
唐不凡也是一惊:“曹丞相若是战死在洪城,可称得上赤胆忠心,千古流芳,但是,最后一刻,却弃太子于不顾,独自一人逃跑,这也太……太没品了,名节何在,忠心何在呢?”
燕七也觉得奇怪,接着问国平人:“曹丞相逃跑了?跑去了哪里?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道:“曹丞相没有往大华跑,而是跑去了安南国的方向,因此,八贤王和小王爷认定,曹丞相有投敌之嫌疑,行径十分可恶。”
燕七问道:“八贤王和小王爷凭什么认定曹丞相是投敌呢?”
国平人道:“八贤王和小王爷说了,曹侗若不投敌,怎么会舍弃太子呢?怎么会往安南国的方向跑呢?他应该往大华这边逃跑啊。”
唐不凡道:“八贤王说得对啊,这的确是个污点。”
燕七又问道:“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国平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皇上没有表态,但是默认了八贤王认定曹侗的投敌罪名。”
燕七道:“后来又如何了?”
国平人道:“后来,曹侗就在安南国自缢身亡了。他的尸首,是被安南联军发现的,并且,安南联军为曹侗立碑。碑文上,对曹侗大为表彰,大为赞赏。也就这个碑文,让八贤王和小王爷更加认定,曹丞相有通敌之嫌疑。哎,一代名臣,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燕七冥想一阵,突然问国平人:“是不是在洪城破城之后,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
国平人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
“胡乱猜的。”
燕七笑了,笑容中透着玩味。
国平人叙述:“就在洪城破城的第二天,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张勇武逼迫安南国主签下了战败
协议,并且收缴了大量的金银,杀掉了安南十大名将,彻底打击了安南国的嚣张气焰,从此,安南国再无名将!另外,也就是在这时候开始,安南成为大华名义上的附属国。”
燕七眯着眼睛,语气诡异:“张勇武立下大功了!”
国平人点点头:“凭借俘虏安南国的赫赫战功,张勇武一跃而起,地位高升,成为大华的战神,与冷万山齐名,名扬四海,威震九州。”
燕七闻言,一阵狂笑。
国平人诧异:“燕院长为何发笑?”
燕七道:“国老夫子不就觉得好奇吗?”
“哪里好奇?”
“张勇武早不攻破顺内,晚不攻破顺内,为何偏偏在洪城破城,太子被杀,曹丞相自缢之后,方才攻破顺内呢?”
国平人一愣,也觉得奇怪,但仍坚持说道:“燕院长可不能没评没据,胡乱猜疑!或者是张勇武得知洪城被破,一时激愤,狂猛攻城,化悲痛为力量,这才将顺内攻破,俘虏安南国主。”
“绝不可能。”燕七不容置疑的挥挥手。
国平人道:“燕院长为何如此说法?”
燕七指着地图:“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来看,从洪城到顺内,最多不过四百里。你们也应该粗浅的知道,大华行军的速度。”
国平人道:“兵书上说,大华日行军七十里,日夜兼行,可达百里丽有余。”
燕七道:“也就是说,张勇武的大军从洪城赶赴顺内,不过需要五天的时间,对是不对?甚至于,加速行军,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对是不对?”
“对!”
国平人点点头。
燕七又道:“可是,张勇武率领大军,从洪城赶往顺内,却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他这是一路观风景吗?旅游吗?”
“这……”
国平人一下子怔住了。
这是个巨大的槽点,无法解释!
唐不凡也懵了:“对呀,兵贵神速,张勇武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局面危机,太子被困洪城,当成诱饵,他怎么能行军这么拖沓呢,不对,不对啊,这里面有事,有玄机!有猫腻!”
第1280章 人心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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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一句话,画龙点睛,引得国平人和唐不凡惊诧不已。
国平人眉头凝成了一股麻绳,越想越是觉得可疑。
“燕院长一语提醒了我!大华兵书记录的再详细不过了,大华普通军队日夜加急,可以行军一百三十里,纵然只是白天行军,也轻松可达到七十里。”
“张勇武率领的可是精锐之师,行军速度远超普通军队。而且,洪城到顺内的道路距离,不过是四百里,最多只需要五天就可完成,张勇武凭什么走了十天?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呢?”
燕七道:“国老夫子莫急,接下来,还有第二条疑点。”
国平人蹙眉:“还有第二条?快说来听听。”
燕七道:“曹侗既然是丞相,对于大华军队必有研究,张勇武能被朝廷选中,征战安南,定然也是一员骁将!安南联军的实力与大华相比,本就不行,差了一个档次,这次安南行凶,不过是趁着突厥和大华酣战,跑出来摘果子而已。”
“就算如此,安南联军为了攻占大华,必将倾巢而动!而这,也就意味着,安南首都顺内,必然无比空虚。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懂吗?必然!”
“实际上,只要张勇武率领大军顺利绕过安南联军,偷袭到了顺内,也就意味着顺内必将在三天之内失守。千万要意识到,张勇武率领的可是大华虎狼之师啊。”
“而且,大华出了名的善于阵地战,精于守城,自然更加精于攻城。尤其是,顺内的城防与大华相比就是个渣。这一连串的对比,足以证明,张勇武绝对有能力在三天之内破城。”
“退一步说,纵然三天不能破城,五天总可以吧?五天不能破城,十天总可以吧?可是,张勇武竟然一连攻打顺内三十天,却不能撼动顺内一草一木。呵呵,这到底是因为顺内坚如磐石呢,还是因为张勇武愚钝不堪?”
国平人、唐不
凡闻言,你望我,我望你,如醍醐灌顶,头皮一阵发麻,久久不能作声。
燕七又道:“还有第三点:姑且认为顺内固若金汤,张勇武攻打了四十天,却不能架上一根云梯,无法撼动顺内城半分。”
“但是,为何在洪城失手,太子被杀,曹丞相遁走之后,张勇武就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攻破了顺内,神奇的俘虏了安南国主?呵呵,难道说,张勇武受了刺激,突然就变得勇武了?”
“哎呀,对呀,这里也有毒点,太吓人了。”
国平人身子瑟瑟发抖,身体打颤,围着大厅来回走溜。
燕七的话,句句如刀,简单务实,绝不是偷换概念的辩驳,国平人和唐不凡听了,耳根涌上一阵阵的凉意。
过了许久,国平人长出一口浊气:“燕院长,你刚才说的这三点,足以说明张勇武很有嫌疑。”
燕七哼道:“你们若是听了第四点,就会发现,张勇武岂止是有嫌疑,简直就是杀人凶手。”
国平人瞪大了眼睛:“还有第四点?”
燕七道:“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们是张勇武,率领大军攻击顺内,一连攻打了二十天,无法攻破。而太子、曹丞相却被困在洪城,被安南联军围攻,每日,都有破城之危,甚至于每一秒钟,太子都会被安南联军杀死,你们会怎么做?”
国平人脱口而出:“把我换成是张勇武,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啊,反正顺内攻不下来,就应该立刻率领大军返回洪城,营救太子。”
唐不凡也用力点头:“既然攻不破顺内,当飞速返回洪城,力保太子和曹丞相安全。”
燕七打了个响指:“可是,张勇武一连二十天攻不破顺内,却又不返回洪城,营救太子和曹丞相,这又是何意?难道说,张勇武竟然将太子的性命视为草芥吗?”
“该死!”
国平人狠狠一拍巴掌:“燕院长,听你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可笑啊可笑,我现在才发现,人心,竟然是如此的阴狠
。”
唐不凡黯然叹气:“没想到,走向人生巅峰的张勇武,被大华尊为与冷万山齐名的战神,骨子里,竟然是这般卑鄙。”
国平人再也憋不住气:“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之死,与张勇武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要进宫,向皇上剖析一番张勇武身上的疑窦。”
“慢着!”
燕七叫住了国平人。
国平人不解:“燕院长这是何意?”
燕七眨眨眼:“此事可不简单,张勇武的确有嫌疑,但你能确保,只有张勇武一人有嫌疑吗?”
“燕院长的意思是……”
“张勇武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吗?他这般行事,定然是有幕后角色主使。国老夫子现在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就给了幕后之人防备的机会,打草惊蛇,岂不是不美?”
“那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要先保密,慢慢调查,等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反正此案已经错判了十年,还差些许时间吗?”
国平人一脸惭愧:“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啊,燕院长,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慌里慌张的,又办错了事情。”
唐不凡接口道:“我只是为曹丞相感到惋惜。最后一刻,曹丞相为何要摒弃太子一个人逃跑呢,甚至于还往安南国逃跑,以至于遭受世人唾骂。不该,真是不该呢。”
燕七眯着眼睛:“这里也有疑点。”
唐不凡作揖:“请燕公子指教。”
燕七道:“第一,曹丞相既然与太子一同死守洪城,那就是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破城之日,他没有任何理由丢弃太子而逃跑。寻常书生,都有为国殉节的品德,曹丞相贵为丞相,岂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节?”
“第二,曹丞相往安南方向逃跑,若是投敌,那就是不在乎名声了,既然不在乎名声,又何必自尽?逃跑了之后再自尽,落得个叛徒投敌的罪名,难道曹丞相是个弱智?”
第1281章 你是干什么吃的?
听着这一系列的悖论,国平人和唐不凡都傻了。
这就像是燕七坐堂审案,生了一双千里眼,顺风耳,顺藤摸瓜,抽丝剥茧。
谜团,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
国平人简直对燕七佩服的要死要活:“燕院长分析的太透彻了,那一幕幕,就似画一般,在我脑中来回闪现。不过,我纳闷的是,曹丞相高风亮节,尤其看重名节,怎么会无端的逃跑,败坏了自己的声誉呢?”
唐不凡道:“曹丞相可能是糊涂了,毕竟在洪城坚持了那么久,受了刺激,也未可知。”
燕七摇摇头:“唐大家说笑了,身为丞相,抗压性不是一般的强,又怎么会糊涂呢?”
国平人问:“那曹丞相偏偏这么做了,却是为何?”
燕七道:“这恰恰说明,曹丞相出逃,定然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迫在眉睫,让曹丞相不得不逃,甚至于宁愿背负投敌的污名,也要逃跑。”
国平人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到底是什么事?”
耸耸肩:“具体什么事情,只能调查了,我怎么会知道,但可以确定,此事绝对事关重大。甚至于,不惜让曹丞相背负骂名,让曹丞相一家人为之殉葬。”
国平人又问:“曹丞相为何要往安南国的方向逃跑呢?”
燕七道:“这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但我认为,这恰恰是曹丞相的聪明之处。”
国平人和唐不凡一脸疑惑,不明白燕七指的什么。
“燕院长,还请提点。”
燕七道:“你们想一想,连我都分析了出了张勇武有作恶的嫌疑,你们猜,以曹丞相最顶级的智商,能不能看穿张勇武的歹毒心思?”
“哎呀!”
国平人一拍大腿:“这就对上号了。曹丞相定然是故意躲开张勇武,反其道而行之,往安南国方向跑去。”
唐不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说来,曹丞相已经洞悉了张勇武的歹毒心思,故意南行,避开张勇武?”
燕七笃定道:“此事不容置疑。”
国平人又问:“那曹丞相为什么自杀呢?”
燕七想了想:“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曹丞相有可能被人发现了,布下天罗地网,围剿上来。曹丞相心里有秘密,害怕走漏风声,自缢而亡
。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必须确定。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有一颗包藏宇内的大心脏,若非事关重大,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自缢而亡的。”
国平人和唐不凡闻言,四目相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两人分外失望。
“哎,唐大家,人心难测啊。披着羊皮的未必是羊,也有可能是狼。”
“国老夫子,以我笨拙的眼光,也就只配教书育人了,人世间的险恶,你我根本看不懂。”
国平人和唐不凡十分伤感。
燕七道:“国老夫子、唐大家,问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别看你们不懂阴谋诡计,但是若论教书育人,却无人出其右。”
听了燕七的话,国平人和唐不凡心情放松了许多。
燕七总结道:“好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不过,我在这里保证,国老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正应了那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被忘记。”
国老先生眼含热泪,向燕七深深作揖。
……
中午十分,安四海派人送来了两封任免书。
燕七拿着任免书,砸在林若山和他虎子怀里:“收好了,这可是你们的铁饭碗。”
林若山打开任免书,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也做官了,燕兄,你真我的好小舅子。”
虎子笑嘻嘻挠头:“七哥不愧是我大舅子,够用。”
燕七大汗。
整了半天,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舅子呢。
……
未时!
燕七带着林若山和虎子赶往工部。
一路上,燕七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事情仔细推敲了一遍。
八贤王?
小王爷?
太子?
曹侗?
这些人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
绝对有猫腻,不可能纯洁!
轿子突然停下。
虎子道:“七哥,工部到了。”
燕七下马!
工部大门紧闭,大白天的,实属罕见。
燕七让虎子敲门。
铛铛铛!
敲了一阵。
却无人开门。
虎子
纳闷:“大白天的,难道没人上班?”
燕七冷笑。
他听得真真的。
里面有人来回走动。
而且,光是在门口站着的人,就有十几种脚步声。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燕七冷笑,向虎子使个眼色:“给我撞开大门。”
“好嘞。”
虎子发飙了。
照着门框外圈的石头撞去。
砰砰砰!
连撞三次。
忽悠悠!
门框好一阵晃动,周围的石头稀稀落落,撞得荒腔走板。
虎子腰身一扭,用力一撞。
砰!
大铁门应声倒地。
“天哪。”
“好吓人!”
“娘嘞,差点砸到我。”
……
随着大铁门的倒塌,院子来传来惊诧之声。
燕七抬眼望去。
为首一人,正是蒋东渠。
下面,跟着四个人郎中令模样打扮的官员。
一帮差役紧随其后。
他们都被轰然倒塌的铁门给吓得腿肚子转筋。
尤其是蒋东渠,像是猴子一般,一下子窜的老远,生怕被铁门砸成肉饼。
燕七笑嘻嘻打招呼:“蒋侍郎,昨日一别,我是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想的就是你,你说怪不怪?”
蒋东渠看到燕七,恨得牙痒痒的,可燕七竟然说想他了,真有够恶心。
他背着手,高声怒斥:“好你个燕七,竟然把工部的大门给撞到了,这简直就是在作孽啊。”
“打住,你给我打住。
燕七翻了一记白眼儿:“蒋侍郎,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满嘴胡话呢,你看好了,这可是铁门,谁能撞倒?真当我们都是超人呢?”
蒋东渠恨恨道:“你还不承认?若不是你撞的,铁门怎么会倒?”
燕七道:“这还用问,定然是年久失修、管理不善所致!我说蒋侍郎,你也不爱护公共财物啊,这么好的一所门楼,竟然被你搞成危房,你到底算是干什么吃的?”
“你……你管我干什么吃的。”
蒋东渠这个气啊,脸红脖子粗,尤其是鼻头,红中透亮,比小丑还滑稽。
第128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蒋东渠原本想着让燕七吃个闭门羹,将他关在门外,怎么叫也不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燕七站在外面丢丑,给他一个下马威。
反正,燕七没钥匙,打不开门。
同时,也给工部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看看,自己和夏明,谁才是工部的老大。
但是,哪里想到,燕七手下能人辈出。
这个狗屁虎子,竟然是个力大无穷的莽夫,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招数,竟然将大门给撞到了。
真是吓人啊。
看着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虎子,铁塔一般,蒋东渠有些害怕。
而且,这个叫虎子的家伙眼神太凶了,总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能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肥如大猪的林若山又开口了:“蒋侍郎,工部大门都成了危险建筑,差点砸到我们燕侍郎,万一把我们燕侍郎磕破了一点皮,你赔得起吗?就这虽然没砸到燕侍郎,但也把燕侍郎吓得够呛,你多少也得掏点精神损失费啊。”
还讨要精神损失费?
你个死胖子,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尤其是,这厮称呼燕七,一口一个燕侍郎。
记住,他是个副侍郎,比我差半级呢。
你就不能把那个副字带上?
诚心揶揄我是吧?
蒋东渠这个气。
燕七身边这两鬼,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武力值超群的打手,一个是蔫坏蔫坏的碎嘴子。
若是不把这两人弄走,燕七还不得占山为王,成了无人能治的孙悟空?
蒋东渠指着林若山和虎子,冲着燕七挥挥手,不容置疑道:“咱们工部可不是普通衙门,而是六部之一,管理严格,绝不允许工部以外的人随便进出。燕七,你是工部副侍郎,可以进来,但你身边这两个随从不能带进来,快点,让他们出去,工部乃是机密重地,可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
虎子和林若山一听,看了看燕七。
三人哈哈大笑。
蒋东渠怒道:“笑什么笑?这是规矩,你们快出去。还有你,燕七,难道第一天来工部报道,就想胡来?哼,真当工部是你们家炕头了,可以胡作非为?”
燕七撇撇嘴:“我是不是胡作非为先不说,但是你蒋东渠,绝对是胡作非为,证据确凿。”
蒋东渠冷笑:“我哪里胡作非为了?倒要听听,你若是说不出来,可就是冤枉我的清白,少不得我要在杨丞相面前告你一状。”
燕七道:“林若山和徐天虎可是咱们工部的官员,你竟然说他们是外人,呵呵,到底是你眼瞎呢,还是你脑子秀逗了?”
“什么?”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工部有什么人我不知道?林若山和徐天虎这两个夯货,什么时候在工部任职了?你还真会往你脸上贴金,就连你燕七,都是强行塞进来的,你身边这两鬼更别提了,还想着你一人得道,你身边这两鬼也鸡犬升天……”
砰!
还没说完。
燕七随手一甩。
两份委任书砸在了蒋东渠的脸上,砸得蒋东渠眼冒金星。
真尼玛的疼。
“这什么东西?”
蒋东渠仔细一看,瞪大了眼睛,鼻头红如朱砂。
我靠!
徐天虎和林若山竟然成了工部的官员?
还是杨丞相首肯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天啊,你玩我。
杨丞相啊杨丞相,你是吃错药了吧?
燕七看着呆若木鸡的蒋东渠,扑哧一笑:“来呀,把林若山和徐天虎赶出去,继续叫嚣啊,狂吠啊。”
蒋东渠哪有那个本事啊,气得不行不行的。
虎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蒋东渠面前,抱着肩膀,瓮声瓮气道:“我是工部的官员,又没犯错误,你若是再敢耍威风,无缘无故的赶我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妈呀!
噔噔噔!
蒋东渠吓得往后退了三步,真心被虎子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哎,我说虎子,干什么呢,怎么能对蒋侍郎大呼小叫呢,收敛点,一定要收敛点。”
林若山笑得猥琐,虚情假意的跑到蒋东渠面前套近乎:“蒋侍郎,以后咱们可就是同僚了。虽然你是大大的三品官,我是小小的九品官,但是,把我的九品官除以三,也就是相当于三个三品官了,我一个顶
你三个呢。所以说呢,你虽然官大,但我一个顶你三个,咱们也就扯平了。”
晕!
所有官员听了,捧腹大笑,一片和谐之声。
三个三品官,顶一个九品官。
三三得九?
天哪!
做官用上了乘除法,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见。
蒋东渠看了看雄霸壮硕的虎子,又看了看笑里藏刀的林若山,心里暗叫一声苦也。
麻痹的,燕七不好对付。
就连他身边这两夯货,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咳咳……燕侍郎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夏明姗姗来迟,笑容着透着一股苍老和颓废,向燕七打招呼:“快请进,咱们大厅里说话。”
燕七笑着拱手:“拜见夏尚书。”
蒋东渠回头瞪了夏明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走路都费劲,还跑出来迎接燕七?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我身为工部的话事人,率领工部官员迎接燕七,难道还不够郑重?你还非得出来摆摆威风?一把年纪,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夏明被蒋东渠好一阵冷嘲热讽,表情僵硬,神情尴尬,苦笑挂在脸上,却没有反驳一句。
燕七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这极为不正常。
哪有尚书怕侍郎的?
一把手,向来一言九鼎。
无论多么强势的二把手,在一把手面前,都要收敛三分。
夏明是工部尚书,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蒋东渠再牛,也不过是侍郎,是二把手。
但是,夏明竟然被蒋东渠训的像是孙子。
说出去,谁能相信?
偏偏这一幕发生了。
并且,众位官员没有一人表现出惊诧的神色。
这说明什么?
恰恰说明,蒋东渠训斥夏明,已经习以为常,众位官员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麻木?
燕七看了看放肆的蒋东渠,再看看低眉顺眼的夏明,又看了看麻木的各位官员,呵呵一笑。
——这事,有点意思啊。
第1283章 上行下效懂不懂
燕七没有理睬蒋东渠,对夏明和颜悦色的说:“您是工部之首,迎接我,是我的荣幸,是对我的重视,我铭感五内。夏尚书,咱们这就去大厅畅谈一番,可好?您先请。”
夏明好开心:“燕侍郎,大厅在这边,请随我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到大厅里去的?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蒋东渠一阵怒斥:“夏明,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老眼昏花,赶紧回去休息。一把年纪,还出什么风头。”
夏明微微叹气,还是没有反驳。
蒋东渠又对燕七吼叫:“你别听夏明的,还去什么大厅畅聊?去大厅干什么?能和夏明聊出什么有用的吗?死冷寒天的,还嫌不够冷吗?来,跟我去偏厅。”
燕七表情淡然,不理蒋东渠,热情搀扶着夏明:“夏尚书,大厅在哪里,咱们快去。”
“燕七!”
蒋东渠跺跺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要你跟我去偏厅,你跟着夏明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尊重我?我可是工部侍郎,你的顶头上司,你不尊重我,就是不懂礼貌,蔑视礼法。”
燕七反问道:“我这是在上行下效呀。”
蒋东渠一愣:“上行下效?什么意思?”
燕七轻蔑的瞥了蒋东渠:“夏尚书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对夏尚书呼来喝去,如此不尊重,我又怎么会尊重你呢?我可是跟你学的啊,这有错吗?”
“你……”
蒋东渠差点憋得上不来气,支支吾吾道:“我和……我和夏明的事情,你少搀和!再说了,本大人让你去偏厅,乃是对你好,大厅冷的要命,你受不了……”
燕七道:“我身体倍棒,腰好,肾好,才不怕冷。不像你,腰子无力,肾气不足,行.房都不足三秒钟,当然怕冷了。”
众人哈哈大笑。
“燕七,你……你满口胡言,我行.房多少时间,还要你管?你算老几啊。”
燕七道:“我当然管不着,只是替你那十八房妻妾感到可怜,她们身为女人,却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日子过的……憋屈啊。”
众人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闭嘴,都给我闭嘴,谁敢在笑,我和他没完!”
蒋东渠气的鼻头越发殷红,又指着燕七,跺着脚大叫:“你少给我犟嘴!你敢不听我的,就是犯上,懂不懂,你就是犯上,就是忤逆。”
燕七蔑视的撇了一眼蒋东渠:“夏尚书是工部之首,又是曾经高中状元的才子,无论是学识,亦或者官威,都在你之上,我随同夏尚书去大厅,聆听夏尚书教诲,难道有什么错吗?”
“这个……”
蒋东渠一时无言,憋得肺都要炸了。
燕七搀扶着夏明:“夏尚书,我们去大厅小叙。”
夏明摇摇头:“那个……燕侍郎,你还是跟着蒋侍郎去偏厅吧,我刚好还有事……”
燕七道:“别呀,夏尚书,您有事也先放一放,我刚来工部,当然要聆听您的教诲。反正在工部,我只听夏尚书的,别人谁也不好使。”
夏明被燕七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眼圈都红了。
现在,他是‘久病缠身’,都快成了狗不理。
工部这些副侍郎,员外郎,郎中令,都不敢和他走的亲近,害怕被牵连进这场无解的案子里面来。
往昔,那些与他关系交好的,也与他划了界限。
人情冷漠至斯,可悲可叹。
倒是燕七,却与众不同。
夏明心灵深处早已闭合,却被燕七感动的在窗户上打开了一条缝隙。
“燕侍郎,请!”
燕七哈哈大笑:“请!”
两人携手,进了大厅。
蒋东渠看着燕七跟着夏明进了大厅,好郁闷。
工部众位官员杵在原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到底是跟着蒋东渠去偏厅呢,还是跟着夏明去大厅呢。
好难的选择。
有官员试探着问蒋东渠:“咱们去……去偏厅议事?”
蒋东渠大怒:“还去个屁的偏厅?燕七都不去了,我去偏厅干啥?受冻去吗?”
他也很无奈。
原本以为吓唬住了燕七,怎么玩都行。
但燕七根本不是吓大的。
你吼他,屁用没有。
蒋东渠很担心,夏明和燕七会结成联盟。
燕七对夏明如此重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这个大厅,他还必须得去。
有官员拍马屁:“蒋侍郎,现在怎么办?依我看,燕七这么不识相,咱们就不管他了,随他去好了。反正,我是要随着蒋侍郎去偏厅,聆听您的教诲。”
“教诲什么?有什么可教诲的?”
蒋东渠没得办法,思来想去,一甩袖子:“各位大人,咱们不去偏厅了,随我一同去大厅。”
众人闻言,心中冷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跟在蒋东渠屁股后面,往大厅走去。
但是,官员众多,总有人窃窃私语。
“新来的燕七有些道行啊,根本不怕蒋侍郎。”
“是啊,燕七很有手段,不吃蒋侍郎那一套,你看,蒋侍郎很无奈,最后还要乖乖的返回大厅,好像倒要求着燕七似的。”
“等着看好戏吧,新来的燕七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蒋侍郎和燕七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蒋东渠听在耳中,格外刺耳。
他猛然回头,想看看是谁在乱说话。
可是,鸦雀无声。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
“王大人,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风和日丽的。”
“没事出去走走。”
……
蒋东渠鼻头殷红,长出了一口浊气,怒斥道:“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被我发现,定然不饶。”
众人噤若寒蝉。
……
燕七和夏明坐在大厅中闲聊。
夏明虽然坐在上首,但身子前倾,姿态放的很低。
毕竟,燕七能够给他这个面子,实属不易。
蒋东渠推开房门,一头闯了进来。
燕七笑道:“蒋侍郎怎么不去偏厅了,来大厅做什么?这里太冷,你肾虚,可受不了。”
蒋东渠没有说话,坐在上座右手边,和夏明平起平坐。
夏明竟然也习以为常,竟然向旁边让了一下。
燕七一看,就知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心里替夏明感到酸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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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4章 别人不敢燕七敢
蒋东渠和夏明强行坐到一张椅子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虽然椅子很大,坐着两个人也不拥挤。
但是,尚书之位,代表着威严和体面,岂能让别人觊觎?
而蒋东渠毫不在意,坐在尚书的位子上,摇头晃脑,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神情桀骜。
夏明则是低眉顺眼,不敢和蒋东渠对视,卑躬屈膝,一副老鼠见了猫的可怜模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一介尚书,堂堂正三品大员,竟然被蒋东渠给吓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说,夏明是个窝囊废?
可能吗?
绝不可能!
哪个窝囊废能考中举人,甚至于摸爬滚打,坐上尚书的位子。
尚书可是高.官,部.长级别的大员。
开玩笑呢!
想要升迁为尚书,那必须从底层做起,摸爬滚打,政绩颇丰,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必须两年一小升,三年一大升。
不然,还没等爬到四品呢,就已经成了步履蹒跚的老头。
但很显然,夏明刚刚五十岁出头,背不弓,腰不弯,身体倍棒,怎么会被蒋东渠给搞的像是一团棉花,随便人家怎么捏。
总而言之,能坐上尚书之位的大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在某一方面,定然极为擅长。
还有一个疑点。
难道,夏明是因为蒋东渠背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的杨丞相,就畏首畏尾,茫然四顾?
那也不必吓成这样啊。
夏明有很多种选择。
可以中立,不偏不倚。
杨克能奈他何?
甚至于,夏明可以投靠安四海。
安四海这老流氓虽然势力比杨克差了许多,权利也小了许多,但他流氓啊,他混账啊,他不讲道理啊,他敢在朝廷上指着杨克的鼻子飙脏话啊。
选安四海做老大,绝对可以保夏明不伤分毫。
可是,夏明没有那么去做。
所以说,夏明其人,必有难言之隐。
而且,非同一般。
最奇怪的是,官员们看到夏明老鼠过街的惊恐样子,也没有一个惊诧的。
这说明,蒋东渠经常
赖在尚书的位置上、欺负夏明。
燕七眼中闪烁着精芒,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众位官员也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空旷的大厅,冷到骨子里。
只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炉子冰凉,根本没有生火。
官员们虽然穿着厚厚的袍子,但坐在这里,不曾运动,还真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蒋东渠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斜了一眼夏明,竟然往夏明这边挤来。
夏明只好向边上让让。
夏明越是让,蒋东渠就偏偏往这边挤过来。
最后,蒋东渠一人四仰八叉,占了整个座位的百分之八十。
夏明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倦缩在角落处,并拢着身体,坐得规规矩矩。
他的眼中,明显闪烁着无奈,更夹杂着愤怒。
可是,敢怒不敢言。
蒋东渠还是不满意,都快躺下来,依然冲着夏明叫嚣:“太挤了,怎么这么挤呢?我说夏明,你给我让一让,没看到我坐的很难受吗?”
“你……”
夏明很气,向蒋东渠瞪了过去。
这一瞪眼,那股上位者的气息,顷刻间弥散开来。
燕七眼前一亮:对嘛,这才是尚书该有的霸气。
但也就是一刹那。
夏明霸气的眼神迎上蒋东渠嘲讽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赶紧把狂放的眼神收敛起来,低着头,不敢和蒋东渠对视。
蒋东渠嘲讽道:“夏明,你挺牛啊,敢和我叫板了?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难道不知吗?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边简单,你还敢和我得瑟?信不信我灭你九族?”
夏明不敢声张,也不敢反驳,头越发低垂了。
燕七一听:果不其然,夏明真的有把柄在蒋东渠手中。
而且,还是灭九族的把柄。
到底是什么把柄,这么厉害,竟然能够灭夏明的九族?
纵然贪了银子,也不至于灭九族啊。
纵然买.官卖.官,玩忽职守,也没可能灭九族啊。
但是,蒋东渠却偏偏这么说了。
夏明又不是吓大的,被蒋东渠这一翻吼叫,一句话也不敢说
,分明就是真得被拿住了把柄。
蒋东渠看着低眉顺眼的夏明,哼道:“还磨蹭什么呢?起来吧,没看我很挤吗?你这是争眼瞎?”
夏明心里窝火,也不敢反驳,只好委屈的站了起来。
堂堂尚书,站在前面。
有座没法坐。
夏明看着翘着二郎腿,几乎于躺在椅子上的蒋东渠,无奈可耐,眼圈红红的,无声叹息。
下面,那些官员,没一个人敢给夏明让座的。
因为,蒋东渠明显是故意折腾夏明,要夏明丢脸。
现在,谁若是给夏明搬椅子,分明会惹怒蒋东渠。
到时候,哪有好果子吃啊。
坐在这里的工部官员,足有**十位,却没有一人理睬夏明,好像夏明就是一团空气。
夏明心生绝望,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燕七眼尖,堪如鹰眼,看得清清楚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夏明黯然神伤,成了狗不理,偷偷擦干了眼泪,像是落魄的狗,夹着尾巴,就要从后门走出去。
燕七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夏明的袖子。
夏明一怔,眼圈红红的,不敢和燕七对视,顾左右而言他:“燕侍郎这是……”
燕七当作看不见夏明眼中噙着的泪滴,轻轻拉住夏明的袖子:“夏尚书可是我的偶像,能否请你和我坐在一起、指导我一番?我是末学后进,要请夏尚书传道授业解惑。”
“这……”
夏明完全没想到燕七竟然主动邀请他坐下。
他难道不怕蒋东渠吗?
万一蒋东渠发飙,牵连了燕七,而燕七又是安四海的准女婿。
到时候,自己连安四海也得罪了。
那就更糟了。
夏明左思右想,犹豫不定。
但是,只要能坐在燕七的位子上,脸面还能找回几分。
不然,**十号官员坐在下面看着,众目睽睽,这脸面往哪里放啊。
“燕七,你敢!”
蒋东渠突然挺直了腰杆,怒视燕七,眼中藏着怒火,胳膊伸出来,指着燕七:“你敢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