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0章 就是这么刚硬
燕七不在乎蒋东渠凶狠的嘴脸,随意接话。
“昨天不是刚刚开过会议,今天怎么又开会?有什么事情不能昨天一起说完?非要兴师动众,来个每日一会?咱们做事,不能流于形式主义,要务实避虚,整合资源……”
我靠!
听着燕七长篇大论,蒋东渠真是要气疯了。
到底是我开会,还是燕七开会?
怎么搞的,这场面倒像是燕七主持会议。
蒋东渠又火了:“你还有完没完?”
“只差一句了。”
燕七站起来,掷地有声道:“你非要每日一会,也未尝不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带着负面情绪,影响大家的心情?你自己看看,你心情不好,竟然迁怒于大家,大家都被你吓得胆颤心惊,魂不附体,大气都不敢喘。”
“我就是想问你一句,你穿着侍郎的官服,难道就是为了摆出官威,恫吓官员,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
这话问的好刁钻。
蒋东渠哑口无言!
众官员闻言,心里暗叫一声赞,很是解气。
在蒋东渠手下当差,实在太难了。
一颗心始终提溜着,生怕哪里做错了,惹来一阵狂骂。
燕七,敢当着蒋东渠的面道破真谛。
真是硬汉子。
蒋东渠跳起来,咆哮道:“好你个燕七,竟然借题发挥,败坏我的名誉。你说的话我可全记下了,等待来日,定然向杨丞相告你一状。”
燕七撇撇嘴:“随你了,杨丞相来了,我也是这番言辞,我就不信,万事还能抬过一个理字。”
“你……”
蒋东渠没想到燕七这么刚硬。
一时间,没办法去让燕七屈服,搞的十分狼狈。
熊富才在一边出主意:“蒋侍郎先别和燕七计较,他可是个浑人,你能和他讲出什么道理?先办正事要紧。”
“对,办正经事。”
蒋东渠真心奈何不了燕七,将枪头调转,看向田横和王永建,一阵冷笑:“田大人,昨晚与燕七喝酒,可曾开心?”
田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
田横开大会,原来就是为了针对我。
蒋东渠是在怀疑我和燕七同气连枝。
田横赶紧表态:“燕副侍郎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太了解,所以,我和燕副侍郎小聚一番,将一些工部的规矩告知燕副侍郎,也好让他更好的为工部服务。”
蒋东渠一阵冷笑:“告知规矩?就这些?”
田横点点头:“当然。”
蒋东渠画风一转:“田副侍郎,王副侍郎,你们不是和林若山一起去花楼寻花问柳了吗?”
田横一惊,头皮发麻。
这事蒋东渠也知道了?
事情搞大了。
蒋东渠看着田横微微有些打颤的双肩,冷冷一笑:“你和燕七关系好得很啊,竟然能和燕七的小弟林若山一起去花楼喝花酒,想必是燕七出钱吧?呵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还说什么和燕七关系一般,去他家喝酒,仅仅是告知工部规矩,我会相信吗?你糊弄鬼呢,都发展到和燕七一起喝花酒得关系了,竟然还想瞒我?”
田横心里剧颤,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
一抬头,就看蒋东渠无比阴狠的眸光望过来,像是一头恶狼,张开血盆大口,呲着牙,要一口把他给吞掉。
田横久久不做声,没办法回应。
燕七站了出来,盯着蒋东渠,忽然笑了。
蒋东渠道:“你站出来干什么,你笑什么笑?”
燕七眸光犀利,锁定蒋东渠:“我来问你,田大人和我关系亲密,犯法吗?”
蒋东渠愣住了。
燕七继续追问:“看样子,是不犯法啊,那我再问你,田大人与我交好,犯了工部哪条规矩?”
“这……”蒋东渠也答不上来。
燕七掷地有声道:“田大人和我交好,既不犯法,也不违背工部规矩,那有关你什么事?我们爱喝酒就喝酒,爱逛青楼,就逛青楼,爱和美人睡觉,就和美人睡觉,关你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把钱花在田副侍郎身上,与你何干?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狗拿耗子,在这里犬吠?”
“哎,你……”
蒋东渠被燕七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一句话也答不出。
关键是,燕七一点也不怕他啊。
所有人听得目瞪口呆。
燕七,真是刚硬啊。
怼蒋东渠就像是怼儿子,拳拳到肉,句句硬核。
田横也豁出去了,慷慨激昂道:“蒋侍郎今日开会,难道就是为了我和燕副侍郎喝酒的事情?若真是如此,你真是小题大做了。”
“再说,就算我和林若山去逛了青楼,但那也是我的私事,并不犯法!难道,蒋侍郎没有逛过青楼吗?我若记得不错,十天前,你还在红怡妨一掷千金吧?”
蒋东渠特别被动。
田横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话,在蒋东渠眼里,更不得了了。
这恰恰好像燕七和田横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两人,分明是联起手来对付我。”
蒋东渠心里恨极。
熊富才也抓住机会,在蒋东渠耳边吹风:“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田横仗着老资格,与燕七联手,故意和蒋侍郎作对。假日时日,后果严重啊。田横这老头,得赶紧拿下。”
蒋东渠以前还所有顾及。
现在,则露出了本性,盯着田横,突然质问:“其他事情暂且先放在一边,我且问你,你竟然还有心情喝酒?你完成本职工作了吗?”
田横据理力争:“我工作一向兢兢业业,哪里没有完成?”
蒋东渠冷笑一声:“今年的冬天这么冷,都是因你所为。”
田横吓了一跳。
“蒋侍郎,你这是何意?今天天气变态,冬天及其寒冷,乃是天灾,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
蒋东渠嗤之以鼻:“天气的确是寒冷,但是,我们可以用炉子取暖啊。你负责工程司,炉具是你负责建造的吧?”
“这……”
田横心里拔凉,意识到蒋东渠是要没事找事了。
果不其然。
蒋东渠走到田横面前,阴着脸,劈头盖脸一阵狂怒:“京城所有衙门的炉具,俱都是由你负责建造和设计的。可是,你的炉具就是骗人的把戏!哪个衙门不是冷如寒冰?田横啊田横,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
田横真心要被气死了,眼眸通红,憋着一股邪火。
第1301章 他是个大喷子
田横怎么也没想到,蒋东渠竟然如此的不讲道理。
偏偏,胳膊拗不过大腿。
蒋东渠是工部侍郎,他是工部副侍郎,差了一个副字,两者的权利就不在一个维度。
最恨人的是,蒋东渠架空了夏明,相当于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一肩挑,在这诺大的工部,堪称无敌金刚。
蒋东渠阴冷的眸光盯着田横,一心要将田横置于死地:“工部之所以排在六部之末,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田横、王永建,你们这些老油条,不思进取,好逸恶劳酿成的苦果。你们这些老顽固,就不能向熊副侍郎、黄副侍郎好好学习?看看人家多有干劲?”
众人听了,半天不敢接话。
熊富才和黄之凯心中窃喜,昂着头,站的笔直。
燕七扑哧一笑:“没错,熊副侍郎和黄之凯的确很有干劲。尤其马屁拍的最有干劲。”
“你说什么?”
熊富才、黄之凯同时大喊,脸色尴尬。
燕七道:“被我当面指出拍马屁,尴尬了?脸红了?不好意思了?你马屁都拍了,还装什么羞涩啊?你若不拍马屁,站在蒋东渠身后干什么?怎么不下来和我们一起站着?偏要狐假虎威,做蒋东渠的哼哈二将?我相信,在场各位大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的马屁神功有多么厉害吧?”
众人憋不住,哄然大笑。
熊富才面红耳赤,表情讪讪,无法辩解,支支吾吾嘟囔:“燕七,你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燕七奚落了熊富才和黄之凯几句,不把他当成重点,一言带过,又盯上了蒋东渠:“你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给田副侍郎定罪了?真应了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蒋东渠横眉立目:“我指出田横的失职,哪里是欲加之罪?衙门寒冷乃是事实,田横掌管工部司,筑造炉具,这是他的分内职责。总之一句话,衙门寒冷,就是他的失职。”
燕七针锋相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田大人监造炉具,需要烧煤,可是煤在哪里?没有煤,就是金子打造的炉具,也不会热!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蒋侍郎竟然不懂,难道,你是个弱智,
连三岁小孩的智商都不如?”
蒋东渠简直要疯了:燕七这厮,口舌实在犀利。
燕七继续放连珠炮:“我还要问蒋侍郎,工部从户部分到的煤炭少之又少,比其他衙门少了太多,请问,这是谁的责任?是不是你这个工部侍郎的责任?”
“这……这是工部尚书夏明的责任……”
“你放屁!”
燕七爆粗口:“你不是把夏明架空了吗?口口声声,工部是你说了算,说什么尚书和侍郎一把抓。好啊,一把抓也可以,只要你能做好。可是,你也太没品了,既想要享受尚书的权利,却又不承担尚书的责任,全天下就你聪明,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蒋东渠被燕七诘难的坐立不安,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三步,身子方才站稳。
燕七却不肯放过他,窜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当面质问:“既然你是工部的实际话事人,你就必须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但是,你却无法从户部得到更多的煤炭资源,是不是说明你无能?你完蛋?说明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蒋东渠一咧嘴,鼻头紫红发亮,心脏狂跳。
被燕七一番狂轰乱炸,蒋东渠完全招架不住。
本来,开会之前,他准备的很充分,将要田横、王永建骂的狗血喷头,让他们停职。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燕七。
被燕七不分青红皂白、唾沫星子翻天,一阵狂喷,喷的蒋东渠不知东南西北,节奏全都尼玛的乱套了。
满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的天呢,燕七原来是个大喷子啊,比安御史还能喷呢。”
“废话,人家是女婿和老丈人,燕七已经得到了安御史的真传,一亮相,就好吓人啊。”
“真精彩,燕七果然霸气。”
……
下面这些人看好戏,看得精彩纷呈。
田横也很激动。
没想到,燕七竟然真的站出来,替他据理力争。
这就叫雪中送炭啊。
大厅里寒冷刺骨,田横的心里却温暖如春。
感动啊。
熊富才蒋东渠耳边小声支招:“先别管燕
七了,直接收拾田横,反正您是工部的老大,一手遮天,谁能奈何得了您呢?”
蒋东渠终于找回了一点目标,冲着田横大叫:“不管怎么样,你没能锻造出更好的炉具,以至于大家冻坏了身子,这就是失职。”
田横不服:“不是炉具不好,而是没有煤炭,燕副侍郎刚才也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蒋侍郎总要讲些道理吧?”
蒋东渠哼了一声:“没有煤炭,柴火总有吧?树枝木头总有吧?反正就是你的失职。”
“你……”
田横无言以对。
木头树枝这玩意,早都被百姓横扫一空了。
总不能去和百姓争啊。
再说,这玩意少之又少,对于诺大的京城衙门,无异于杯水车薪。
蒋东渠一脸冷笑:“我现在正式宣布,鉴于田横玩忽职守,特罚俸一年。”
哗!
众人哗然。
“罚俸一年?”
“这太狠了吧?田横也不是富裕之人啊。”
“这下可糟了,田横丢人又丢钱。”
……
田横脸色异常难看。
蒋东渠达到了效果,分外得意:“各位大人,你们也要以此为鉴,万万不得麻痹大意。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只要你们识时务,团结在我的周围,以我的指示为中心,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你们就是工部的好官员,不仅不会罚俸禄,还会有赏,懂了吗?”
众官员你望我,我望你!
这话谁还不懂啊。
摆明是说,你们都得听我的,做我的狗。
谁敢起刺,田横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田横怒视蒋东渠,眼睛冒火。
这是他无法忍受的羞辱。
蒋东渠一脸狞笑:“田副侍郎,你要好好表现哦,有了错误,抓紧弥补,若是还不明白,就别怪我不客气,哈哈。”
他装完了叉,拂袖而去。
熊富才和黄之凯也跟着出去。
熊富才路过田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得意:“田大人,昨晚一时爽,可曾想到今日会噩梦缠身?哈哈哈哈……”
第1302章 逆鳞
官员满脑子蒋东渠的威胁,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田横,心里乱糟糟的。
因为忌惮蒋东渠的威胁,也不敢上去劝慰,更不敢胡乱议论,只好同情的看了看田横,沉默着散去。
田横站在大厅门口,看着蒋东渠、熊富才、黄之凯嚣张的背影,看着一帮官员争相围上去,狂拍蒋东渠的马屁,眼圈红了……
王永建气的直咬牙:“工部何日见青天?何日见青天呀。”
燕七没有去和田横攀谈。
这时候,田横心里很脆弱,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而且,最关键的是,田横受到的打击还不够。
真的还不够。
不过是罚俸而已,这真心是个小惩戒。
燕七能洞穿田横的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田横保守的态度,一定在想:我先忍着,等着蒋东渠消气,这事也就是过去了。
不就是罚了一年的俸禄吗?
忍了。
大不了省吃俭用,少用几个家丁。
所以,若想要田横改变思想,还需要蒋东渠给他更多、更大、更无法接受的压力。
燕七向田横拱拱手,便前往皇家书院视察去了。
……
一进办公室,国平人和唐不凡就围了上来。
表情忿忿!
尤其是国平人,头发披散开来,衣衫破碎,眼珠子通红,梗着脖子,明显是和人吵过架的。
燕七问:“国老这是怎么了?”
国平人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背着手,茶杯都摔碎了。
满地碎屑。
唐不凡叹了口气:“国老夫子刚才去户部找郑鼎要煤炭去了,结果,煤炭没要回来,国老夫子和郑鼎却吵起来了。”
燕七点点头,怪不得国老父子一副斗鸡样子呢,原来是吵架了。
但是,就算是吵架,以国老夫子斯文人的个性,也不至于搞成这般披头散发的样子啊。
而且,衣服都破了。
燕七眨眨眼睛:“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国平人摇摇头:“没有,就是吵架了,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唐不凡张口就要说。
国平人不停的向他使眼色。
唐不凡欲言又止。
燕七知道有事,拱手道:“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若当我是你们的知己和朋友,就该如实告诉我!”
国平人神情沮丧,低着头,一言不发。
唐不凡气呼呼道:“郑鼎太狂了,当着户部各位官员的面前,当场向国老夫子咆哮。咆哮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竟然吩咐差役挥舞棍棒,把国老夫子赶了出来。”
燕七一听,火冒三丈!
“竟然有这种事?”
国老夫子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表情沮丧到了极点。
手中,还把玩着曾经太子送给他的玉佩。
那表情,说不出的凄苦。
唐不凡长出了一口浊气:“我和国老夫子都没想到,郑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郑鼎若是赶我们走,我们是读书人,也不会赖在那里。但是,他却用棍棒赶我们走,这就太过分了。户部那些官员笑在脸上,冷嘲热讽,不停的起哄。”
“最主要的是,我们一把年纪,经得起打吗?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吗?不过是要钱而已,你却用棍棒伺候我们,我们这心里……”
说到这里,唐不凡再也说不下去。
“岂有此理!”
燕七火冒三丈。
他知道,郑鼎就是故意的。
郑鼎是户部尚书,脑子太精明了,远非蒋东渠可比。
以他这么精明的人,会脑子一热,干出混帐的事情吗?
他用棍棒伺候国平人和唐不凡,绝不是因发怒而不可控制,除了故意为之,没有任何其他理由。
户部管的是什么?
管钱的。
管钱的官员,是最为理智的,最为按章办事的。
郑鼎身为户部尚书,心里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
国平人代表皇家书院去要钱,乃是正当之事,就算吵起来,也不至于爆发多大的矛盾。
可是,郑鼎却吩咐差役将国平人、唐不凡乱棍打出。
这恰恰说明,郑鼎根本就不将国平人放在眼里啊。
赤果果的蔑视。
燕七想到郑鼎那副轻蔑孤傲的嘴脸,心
里无名火起。
敢欺负我燕七的人,你真是胆肥了。
这一次,若不把郑鼎给制服了,皇家书院将名声扫地。
今后,谁也不会拿皇家书院当盘咸菜。
燕七扶着国平人坐下:“国老夫子稍微歇息一下,此事,交给我处理了,稍后,我就去找郑鼎,当面质问。”
国平人挥挥手,唉声叹气:“算了,算了,咱们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管钱,户部尚书,官威太重。”
燕七掷地有声:“我管他官位重不重,我管他是不是户部尚书,我只知道,他欺负国老夫子,欺负了唐大家,那就相当于欺负我燕七一般,这口气,焉能忍下去?”
“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只管瞧好吧,我既然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就代表了皇家书院的荣誉。皇家书院威名赫赫,岂容践踏?国老夫子和唐大家是皇家书院的瑰宝,岂容欺辱?这事,我和郑鼎没完。”
国平人听了,凝视燕七,端详好半天,竖起大拇指:“燕院长此言,让我铭感五内。”
唐不凡感慨不已:“燕院长真的没有辱没读书人的气节。”
燕七道:“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好生休息,这事绝不可等闲视之。三天之内,我燕七若不摆平郑鼎,皇家书院的院长,我也不干了。”
说完,昂首阔步,走了出去,直奔户部。
国平人看着燕七伟岸的背影,用力点点头:“燕院长真乃人中龙凤也。”
唐不凡道:“是啊,霸气,比我们这些酸腐文人强大太多,他做院长,是我们皇家书院的福气。”
……
燕七带上虎子,直奔户部。
户部大门紧闭。
燕七使个眼色。
虎子上前敲门。
吱呀!
门开了。
出来一个看门的小书令,仰着头,懒洋洋的样子。
“谁呀?”
燕七道:“皇家书院院长——燕七!”
那小书令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燕七,仰着头,翻个白眼儿:“燕七?没听过,真的没听过!至于皇家书院,呵呵,那个被我们乱棍打出的国平人,就是皇家书院的吧?呵呵!”
第1303章 打你个口鼻窜血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水泄不通!
众人指指点点,好心的提醒燕七。
“小伙子,户部的人惹不起啊。”
“是的,他们的眼睛在天上呢。”
“眼里啊,只有钱。”
……
小书令指着百姓们,像是数着一头头肥羊,冷冷道:“看什么看?一帮土老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活得不耐烦了。”
百姓们果然不敢再说话。
燕七气笑了。
户部尚书门前的小书令,都嚣张的像是一条凶猛的比特犬。
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一个小书令,竟然不把国平人看在眼里了。
甚至于,指着百姓的鼻子,威胁他们活得不耐烦了。
真是比七哥我都狂妄。
好歹,七哥我虽然狂,但也是有真本事的。
再者,我虽然狂,但却不妄。
这个户部门前的小厮,没有实力,没有水平,不仅张狂,更加妄言。
呵呵,户部不愧是六部之首。
至少在狂妄一事上,绝对是首屈一指。
一个看门的小小书令,都不将国平人放在眼里,更加不将自己这个皇家书院的院长放在眼里。
算你有种。
由此可见,户部牛叉到了什么程度。
郑鼎又牛叉到了什么程度?
就算是一条嚣张的狗,咬人的时候,就不能看一看面前这位爷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户部小书令抱着肩膀,踮着脚,颤抖着腿,斜眼看着燕七:“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毛都没长权,还想着冒充皇家书院的院长?你想进去?可以啊,先给我验证一下身份,你把你的任免书拿来,让我瞧一瞧,我瞧完了,自然给你通报。”
真是越来放肆了啊。
还想瞧我的任免书?
呵呵。
燕七怒气攻心,往前走了几步:“你听过与否并不重要,我现在有要事,要见郑尚书。”
“还不开窍!”
小书令打了个哈欠:“这都傍晚了,还见郑尚书?就算有事也谈不完了,明天再见吧,真是土老帽,没有一点见识,这么点你,你都不上道,就你这种人,这辈子没出息。”
点我?
你点的真好!
燕七摸出一锭银子,在小书令面前晃了晃。
小书令一看,哼了一声:“这么点银子,还敢在我面前显摆?当大爷我没见过银子吗?”
竟然还不满意!
燕七又摸出一锭银子,一共两锭银子,递给小书令。
小书令一看,眼前一亮,大喜过望,一把就抢过去,麻溜的揣进兜里。
燕七嘟囔了一句:“你抢我的银子。”
小书令讥讽大叫:“抢了你的银子又如何?有种你抓我啊。”
燕七道:“快去通报吧。”
小书令装腔作势:“这样,你先等着吧,尚书大人正在开会,你就戳在门口等上一个时辰,等着他们开完了会,我自会招呼你进去。”
等一个时辰?
得寸进尺!
燕七冷笑,逼近小书令。
小书令慌了:“你干什么?你凶什么凶?”
燕七表情狰狞。
小书令扭头就跑。
燕七一个箭步冲上去,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把揪住小书令的脖领子。
小书令身子腾空,使不上气力,一阵乱蹬。
“放开我,放开我?你干什么?我可是户部的人,你这野蛮人,敢对我放肆,当我家尚书大人是好相与的?”
燕七冷笑。
大嘴巴呼上去。
啪啪!
啪啪!
啪啪!
左右开弓,嘴巴子扇的那叫一个响,嘎巴溜丢脆!
啊啊!
小书令被燕七扇了好一通大嘴巴,口鼻窜血。
大牙都扇掉了五六颗。
余下的满口牙,纵然不掉,牙根也活动了。
“哎呀,痛,痛,别打,别打了。”
小书令哪里能承受得了燕七的雷霆暴击?
奈何,小书令被燕七揪住脖领子,逃也逃不掉。
砰!
燕七打够了,将小书令往地上狠狠一扔。
哎呀!
小书令尾椎骨都摔断了,痛不欲生。
燕七面色冷峻:“敢在我燕七面前拿架子,狐假虎威,索要好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小书令满嘴是血,捂着断裂的尾巴根,哇呀呀大叫:“打人了,打人了,哥几个快出来啊,有人打我。”
呼啦啦!
跑出来一帮
差役,将燕七团团围住。
小书令一看来了救兵,哇哇大叫:“哥几个,就这这个王八蛋打我,快给我揍他。今天,非得让他死在这里,打成肉酱,打!给我打!”
这帮差役和小书令都是一伙的。
听着小书令说完,连问也不问一句,呼啦啦就冲上来。
燕七向虎子使个眼色:“下死手!”
“好嘞!”
虎子一出手,那就是虎趟羊群,横冲直撞。
一拳,砸断了差役的杀威棒。
一脚,踢断了另一个差役的肋骨。
肩膀一靠。
靠山,山倒!
咔嚓、咔嚓。
一排排的差役们盆骨断裂,像是窜了糖葫芦,倒下一大片。
一转眼,十五六个差役全都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痛的嗷嗷直叫。
有的差役挣扎着爬起来。
虎子冲上去就是一脚,踹的他趴下。
差役们一见,再也不敢起来,只能憋屈的趴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叫好。
从来,他们都是看着户部的差役横着走,欺负人。
比如收税缴税,比如查账。
再比如,一帮等着拨款的衙门卑躬屈膝,等在门口,憋屈的像只土狗。
然后,户部的人牛皮哄哄,活脱脱大爷派头。
但是,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一帮户部的差役,竟然被两个小伙子打了。
百姓们也为燕七担心起来。
“小伙子,你惹大事了。”
“打了户部的人,你哪有好处?”
“快跑吧,这辈子隐姓埋名,找个深山老林呆着去吧,不然,户部一报官,你能把牢底做穿。”
……
燕七笑着拱手:“无妨,大家直管瞧好戏。”
众人直摇头,为燕七感到担心。
“谁在打人?”
忽听一声怒气冲天的吼叫。
门口站着一帮官威甚重的大人。
为首一人,威严赫赫。
正是户部尚书郑鼎!
郑鼎看着门口躺了一大片差役,吓了一跳。
日!
差役全军覆灭。
谁干的?
他一抬头,就看到燕七,头皮一阵发麻。
第1304章 谁都惹不起
在燕七的身后,还站着壮硕如牛的虎子。
郑鼎稳了稳心神,大怒道:“燕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户部门口撒野,肆意殴打的户部的官差,你这是恃强凌弱。别以为你是皇家书院的院长,我就不敢对你如何。信不信,我现在报官抓你?”
燕七哈哈大笑,表情轻蔑:“我还怕你报官吗?我正等着呢,只怕是报官之后,抓走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户部这帮蛮不讲理的官差。”
郑鼎一怔:燕七这厮竟然不害怕?
那个打掉大门牙的小书令终于爬了起来,一头跪在郑鼎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舅舅,您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叫燕七的太不是东西啊,看他把我打的,成什么样子了?我的牙都飞了,嘴巴都肿了,这要是让我娘看到,还不得哭成了泪人啊。舅舅,你要为我报仇啊。”
燕七一听,耸耸肩:“哎呀,我的天呀,怪不得这个小书令如此嚣张呢,原来他竟然是郑尚书的外甥。”
“行啊,真行啊!你这外甥仗着户部尚书的权势,作威作福,坑蒙拐骗,还真是有一套。郑尚书,这等一等一的外甥,给你长脸了啊。”
郑鼎横了小书令一眼:“闭嘴!”
小书令赶紧闭嘴。
郑鼎心里火大。
燕七这厮太猖狂。
竟然把外甥打成这个样子。
日后,怎么向姐姐交代呢?
咦?
燕七打人?
说不定可以把燕七送进衙门,彻底断送了燕七的前程。
郑鼎看着燕七,心头大喜,板着脸佯怒:“燕院长,你我虽然认识,但是,你无故打人,我可要报官了。”
燕七哈哈一笑:“报官吧,赶紧报,你若不报官,我都得报官,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我必须得将道理说个明白。”
“好!报官!”
郑鼎自以为得理,立刻派人报官。
不一会。
京城衙门捕司朱大志带着捕快前来。
朱大志见了郑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拱手作揖,笑意盎然:“郑尚书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
郑鼎指了指燕七:“燕七公然打我们户部的人,你看
,这满地的差役,都是燕七打的。”
朱大志虽然是京城捕司,实权很重。
但是,见了郑鼎,那就是土老帽见了财神爷,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哪里敢得罪这位爷呢。
小书令哇呀呀大叫:“朱大志,快把燕七抓起来,严刑拷打,朱大志,你倒是快动手啊,你个死胖子,磨蹭什么呢。”
朱大志被小书令叫了一声死胖子,心里,很不爽。
但是,他十分清楚,这个小书令是郑鼎的外甥。
麻痹的。
这声死胖子,只好忍了。
朱大志怒视燕七:“好啊,你敢在户部门口闹事,眼里还有王法吗?来人,将燕七带走,严加拷问。”
一帮捕快冲上来,要抓走燕七和虎子。
小书令分外得意:“燕七,你死定了,让你再嚣张,知道不知道朱大志见了我舅舅,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我舅舅说什么,朱大志就得听什么。现在,你惨了,这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朱大志听了小书令的话,肚子里涌上一股邪火。
这厮说话太恶心。
我见了你舅舅,的确像是老鼠见了猫。
但是,你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真尼玛没教养。
你还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郑鼎又狠狠瞪了小书令一眼。
小书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口。
燕七哈哈大笑:“没想到,威风凛凛的京城捕司朱大志,在郑鼎眼中,竟然是一只小老鼠,好可怜哦。”
朱大志大声怒斥:“你住口。”
燕七道:“这不是我说的啊,这是郑尚书的外甥说的,你要我住口有何用?有种,你去让郑尚书的外甥住口啊,我猜,你没有那个胆子吧?”
嘘!
百姓们嘘声一片。
朱大志非常尴尬,不敢拖延时间,挥挥手:“来人,快将燕七带到衙门去,严刑拷打。”
燕七道:“你要对我严刑拷打?”
朱大志哼道:“难道不行?”
燕七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行到是行,但我岳丈恐怕不会答应你。”
朱大志讥讽一笑:“你老岳丈不答应?哈哈,我管
你岳丈是谁……”
燕七轻轻一笑:“我岳丈是左督御史安四海。”
啊?
不会吧?
朱大志胸口如遭重击,张大了嘴巴,呼吸都停滞了。
眼神呆滞,如同木鸡。
好半天,朱大志才缓过神来:“你……你说什么?”
燕七耸耸肩:“我老岳丈是左督御史安四海。”
朱大志结结巴巴问:“真……真的?”
燕七向郑鼎努努嘴:“郑尚书,你来告诉朱捕司,左督御史安四海是不是我的老丈人?”
郑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朱大志哪里还会不明白?
郑鼎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了。
朱大志这个窝囊啊。
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郑鼎。
心里暗自恼火:麻痹的,哪一个都惹不起,早知道这官司如此难缠,我才不来趟浑水呢。
现在,可如何是好。
燕七伸出双手:“朱捕司,你不是要绑我吗?来吧,把我绑到衙门严刑拷打,我是个斯文人,肯定不会反抗的,只会逆来顺受。”
“不过,你也知道,我有个脾气暴躁的老岳丈,至于他会有什么反应,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大约,能把衙门拆了吧?”
朱大志闻言,吓得一激灵。
想到安四海发飙时候的疯狂,心肝都颤。
朱大志恨死了郑鼎。
麻痹的,你让我出现场,却不告诉我燕七的真实身份。
这不是坑我吗?
朱大志不想管了,但是这么一走了之,又不行。
众目睽睽之下,岂能渎职?
这可怎么办呀。
郑鼎不耐烦的催促:“朱捕司,燕七打人就是不对,你抓燕七,没有什么毛病。”
郑鼎望着燕七,语气和蔼,像是小学生和老师说话:“那个……燕院长,你为何打人?”
燕七一翻白眼:“郑尚书说我打人,我就打人了?你是捕司,不应该好好审问一番吗?”
“我?”
朱大志心里苦啊。
奶奶个熊,我是谁都惹不起!
第1305章 追究到底
朱大志无奈的看着郑鼎。
尽管心里骂娘,但也得罪不起郑鼎,只好低三下四的‘审问’:“郑尚书,燕院长怎么打人了?你可看见了?”
“你瞎啊,满地躺着这么多的伤员,胳膊腿都折了,你看不见吗?”
郑鼎怒了,指了指小书令:“还有我的外甥,伤得最重,脸都肿成发面饼了,你看不到?牙都被打飞了,你看不到?满口鲜血,你看不到?”
日!
朱大志身子一哆嗦。
郑鼎这厮平时嬉皮笑脸,一旦犯到他手里,绝对得不到半点好处。
你看他这副模样,呲牙咧嘴,一副咬人的样子。
吃人不吐骨头!
这凶神恶煞的神情,比狗还狗,谁惹得起呢。
朱大志不敢向郑鼎发火,只好又怯怯的问燕七:“燕院长,你看,你真把人打坏了,那些都是伤者。”
燕七摇摇头:“他们的确是受伤了,但我不是要打他们,而是我在自卫,这些差役好凶啊,我若不自卫,都要被这帮差役给打死了。刚才,一帮人围殴我,我好怕啊。”
你怕个叼毛啊。
朱大志听到最后,都要气笑了。
前面说的都很逼真,后面那句‘我好怕哦’,听着多么的违和?
你若是真怕,又怎么会戳在户部门口找茬?
朱大志又问:“自卫?燕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燕七一指小书令:“他抢我的钱,我追上去,要把钱抢回来,他就打我,我和他厮打起来。然后,一帮差役冲出来,凶神恶煞,叫嚣着把我打死,我吓得蒙圈了,和虎子闭着眼睛一通乱打,最后,局面就成这个样子了。”
“啊?”
朱大志懵了,看向小书令:“你抢燕院长的钱?”
小书令跳起来,豁牙漏齿,满嘴跑风:“我才没有抢他的钱,燕七血口喷人。”
郑鼎火冒三丈:“我们缺钱吗?自己家的银子都花不完,还会抢别人的钱,开什么玩笑?”
朱大志一想,也很有道理啊。
郑鼎什么身价?
少说一百万两的身价。
他的外甥家里也是个富商,怎么会没钱呢。
朱大志又看向燕七,可怜巴巴道:“燕院长,你可
别为难我,郑尚书可是富殷之家,他的外甥怎么会抢钱呢。”
燕七道:“朱捕司别为难,我是讲到道理的人,我虽然有个流氓岳丈,但我不似那个小书令,仗着有个厉害的舅舅,就横行霸道,不饶于人。我告诉你,我有小书令抢钱的证据。”
朱大志道:“您有证据?”
燕七挺直了腰杆:“当然!”
郑鼎一听,看了看小书令,又看了看燕七。
顿时,他紧张起来。
燕七那自信的眼神,说明了很多东西。
小书令还在叫嚣:“我没抢钱,我就是没抢钱,我是缺钱的主吗?我家有金山银山,会抢这点臭钱?”
燕七冷笑。
那笑容,让人心惊胆颤。
郑鼎见了,心里波澜起伏,不停的算计。
燕七盯着郑鼎:“郑尚书想不想知道证据啊?”
郑鼎身为上位者,当然能感受到燕七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势。
这股气势,可不是装出来的。
郑鼎怂了。
这场赌局,他不想玩了。
郑鼎忽然哈哈大笑:“燕院长,咱们这是何必呢,本来就是朋友,闹成这个样子,太没品了。我这外甥和你也是不打不相识,报官什么的,是我孟浪了。”
小书令一听,懵了:“舅舅,不能放过燕七,这家伙该死,你得把燕七弄进去坐牢,在牢里好好折磨燕七,让他生不如死。”
“闭嘴!”
郑鼎狠狠瞪了小书令一眼,近乎于吼着说出来。
小书令被吓坏了,再也不敢说话。
郑鼎笑看燕七和朱大志:“哈哈,燕院长,我们也算是朋友,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打了我外甥,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这人一向大人有大量,从来不把这些琐事当回事。”
“朱大志,你回去吧,戳在这里干什么?你在这里断案,不是挑拨我和燕院长之间的关系吗?滚,赶紧滚吧。”
朱大志恼火郑鼎对他的轻蔑。
这几个滚字,伤了朱大志的心。
但是,燕七和郑鼎能私自解决这件事情,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然,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朱大志向郑鼎作揖,就要离开。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慢着。”
朱大志差点闪了老腰:“燕院长,您还有什么吩咐?郑尚书已经不追究您打人的事情了。”
燕七不依不饶:“他不追究不要紧,我还要追究!当我是泥捏的?我有证据,我怕啥?”
朱大志急了:“燕院长,你这……”
燕七道:“这什么这?你是京城捕司,岂能学那葫芦僧断葫芦案?当着众人的面前,你也要和稀泥?”
朱大志无语了。
郑鼎气呼呼看着燕七,牙齿咬的很紧:“我都不追究了,你竟然还没完了,是你打人了,我放你一马,你竟然不感恩,还这么嚣张?你……你就这么理直气壮?”
燕七道:“是非曲直,必须要分个清楚。我若是打人了,触犯律法,我愿意坐牢,可是,若是小书令伙同差役打人,我仅仅是自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郑鼎听到这里,心里越发寒冷:“燕七啊燕七,你还真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不追究,倒像是我怕了你似的。现在,我倒要瞧瞧,你口口声声说是自卫,有什么证据?”
小书令嘴巴漏风,跳起来大喊大叫:“燕七,这回你死定了,我抢你钱?哈哈,你还真敢污蔑我。”
燕七道:“我有证据。”
小书令大叫:“证据在哪里?”
郑鼎也寸步不让:“说,证据在哪里?”
朱大志也望向了燕七,声音很软:“燕院长,请你……请你拿出证据来吧。”
燕七一指小书令:“他抢了我的两锭银子,就藏在他的袖子里,朱捕司,你去搜身。”
朱大志望了望小书令,又看了看郑鼎,不敢去搜身。
燕七一脸严肃:“朱捕司,你若是畏惧强权,不敢断案,不敢得罪郑鼎,那就不配坐在捕司的位子上。今日,你若是打马虎眼,这身官服怕是穿到头了。”
朱大志没有办法。
燕七的话,字字珠玑。
若是不去给小书令搜身,那就断送了锦绣前程。
朱大志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郑鼎。
哎!
两权相害取其轻!
朱大志向郑鼎抱拳:“得罪了。”
他挥挥手,指向小书令,下令道:“来人,搜身。”
第1306章 仙人跳
郑鼎虽然对朱大志很是不满,但也没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
朱大志是京城捕司,搜身也是尽本分的工作,哪有理由拒绝呢?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怎么那么粗鲁?”
小书令被一帮捕快搜身,火冒三丈:“你们这些土包子,下三滥,也配搜我的身,小爷我可是户部的人,是你们的财神爷,你们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户部尚书,到时候,不给你们衙门拨付一分钱,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这帮捕快听了,火气更大。
但也不敢乱放一个屁。
燕七咋舌:“各位,听到了吧,这哪里是户部,分明是郑尚书的钱庄啊,人家想给你拨款,便给你拨款,不想给你拨款,你一钱银子都拿不到。”
众人嘘声一片。
郑鼎怒视小书令:“你给我闭嘴。”
小书令闭上嘴吧,犹自一脸不忿。
捕快们搜出了一堆东西。
有银子,还有珠串。
燕七指着那两锭银子:“这就是小书令抢我的钱。”
小书令哪里会承认:“凭什么说这是你的钱?你叫它,它答应吗?”
郑鼎不以为意:“燕七啊燕七,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你凭什么证明这是你的钱?你这证据太荒谬了。”
朱大志一脸苦笑:“燕院长,你这让我很难做啊。”
郑鼎来劲了,指着燕七大叫:“你这是诬告,这下我和你没完,真当我是泥捏的?”
燕七笑了:“我当然可以证明银子是我的。”
郑鼎大叫:“你快证明。”
燕七指着小书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这银子是谁的?”
小书令嘴硬:“这是我的银子。”
燕七道:“你说是你的银子?那好,我来问你,这两锭银子,分别是多少银两,你报出来。”
“这……”小书令一慌。
郑鼎急忙接口:“我们家不缺银子,从来不查银子有多重,不知道具体数额,不是很正常吗?”
小书令用力点头:“没错,我家金山银山,随手就花,哪里还管这银子有多重。”
燕七呵呵一笑:“你不知道这银子有多重,我却知道。”
小书令懵了
:“你知道?”
燕七道:“我的银子,我自然知道有多重。”
郑鼎一听,有些不妙。
燕七看向朱大志:“一共两锭银子,大的那一锭银子是十七两六钱,小的那锭银子是十二两四钱。朱捕司,麻烦你称一下。”
朱大志有些犹豫。
燕七一瞪眼睛:“朱捕司,你这是要包庇抢劫之人吗?身为执法之人,却包庇罪犯,难不成,官府和强盗竟然是一家?”
朱大志一慌,赶紧去称。
称完之后。
朱大志大吃一惊。
“大的那一锭银子是十七两六钱,小的那锭银子是十二两四钱。一钱不差,一钱不差啊。”
朱大志盯上小书令,又看了看一脸错愕的郑鼎。
小书令吓得大叫:“巧合,这绝对是巧合。”
燕七盯着小书令,撇撇嘴:“一钱不差,你也敢说巧合?好吧,我再来问你,这两锭银子出自于华兴银行,上面刻有序列号,请问,这两锭银子的序列号是多少?”
小书令脱口而出:“我怎么会知道序列号?”
燕七打了个响指:“你不知道序列号?我却知道!一个序列号是八五二三,一个序列号是九八五六。朱捕司,请你验证一下。”
朱大志拿起银子,靠近了仔细一看。
“没错,两个序列号全对了。”
这一下,谁都不会怀疑,这两锭银子是燕七的了。
小书令彻底慌了神。
郑鼎也暗叫一声不好。
燕七这家伙,真是不好惹。
燕七望向小书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若这两锭银子不是我的,我又岂会知道的这么详实?接下来,我就要问一个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我的银子,怎么就跑到你那里去了?”
小书令结结巴巴:“是……是你给我的。”
“哈哈哈!”
燕七笑的放肆:“我为什么要把银子白白给你呢?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我和你有任何关系吗?非要把银子白白给你?”
他转身向众人,大声呼吁:“父老乡亲,青天可鉴,虽然这小书令后台很硬,根基强悍,但是,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欺压我等良善之辈?各位若是不忍看到我蒙冤,就帮我作证
可好?”
有人跃跃欲试!
“谁敢?”
郑鼎怒视众人,眼眸通红,像是要吃人。
众人本来要说话,结果都被郑鼎吓回去了。
郑鼎又变换了一副笑脸:“燕七,没人给你作证,你就不用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没人作证?你瞧好吧。”
燕七大声呼吁:“我知道大家碍于某些人的权势,不敢出面作证,我理解大家。这样吧,我再次承诺,最先勇敢站出来作证的三个人,我送给你们一个进入皇家书院学习的名额……”
一听这话!
蹭蹭蹭!
人群中突然窜出两男一女。
那速度,比博尔特都快。
后面还有窜出来的,但却晚了,不住叹息。
最前面两男一女大声疾呼。
“燕院长没有撒谎,燕院长手里拿着两锭银子,那个小书令就来抢了。”
“小书令抢走了银子,还鄙视了燕院长几句,背着手往回跑,燕院长问他要钱,小书令不给。燕七院长冲上去理论,两人就打起来了。”
“小书令招呼了许多差役,要围攻燕七,燕七和那个壮实的后生只好自卫。后面,就是这个样子。”
……
这三个证人的话,非常重要。
小书令如遭重击,脑中打起了惊雷,轰隆隆一片。
郑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这下可怎么办。
人证、物证,俱在,想要扭转乾坤,怎么可能?
郑鼎很明白。
自己的外甥中了燕七的仙人跳了。
他知道,外甥定然是向燕七索要好处。
燕七故意拿着银子,让外甥去抢。
而且,真把银子抢走了。
有了这个抢的动作,燕七便立于不败之地。
若小书令是个普通人,燕七没准也就要挟一下,不会为此大动干戈。
毕竟,一个小书令,什么都不是,也没多大的作用。
但是,这个小书令偏偏自爆了身份,是自己的外甥。
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燕七知道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会放过要挟外甥的大好机会?
真郁闷啊!
第1307章 你们郑家是法外之家?
郑鼎急眼了,指着作证的两个才子、一位姑娘,眸光中透着阴狠:“你们想清楚了再说话!睁大了眼睛、看好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户部大门口,可容不得你们撒谎。”
这话好硬。
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郑鼎就是想要靠着强权,将这三个年轻人恫吓一番,不让他们作证。
但是,作证的三个年轻人已经站了出来,绝不可能退缩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大华,尤其是平头百姓,想要出人头地,升学考试近乎于唯一的修炼法门。
皇家书院就相当于大华版的清华北大,是他们最为理想的读书圣地。
谁能放弃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燕七也趁机鼓励:“读书者,不惧权贵,追求真理,勇于奉献,有此三点,方成大道。”
两位才子和佳人听了,热血沸腾。
“朱捕司,我的话没有半句谎言,愿意签字画押。”
“我也一样,那个小书令公然抢钱,还羞辱燕院长,我看的清清楚楚,此事绝对不能作伪。”
“我愿意与小书令对薄公堂。”
……
这三人同气连枝,气场异常强大。
小书令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们这些土鳖,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我舅舅是户部尚书吗?你们这是活腻歪了啊。”
燕七气笑了:“你舅舅是户部尚书又如何?岂不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郑尚书,你身为户部头脑,饱读诗书,会为了救你的外甥践踏大华律法吗?”
“这……”
郑鼎被燕七问的哑口无言。
众目睽睽之下,他纵然想践踏律法,都没有机会。
燕七这厮,手段真是高明。
现在,木已成舟。
局面甚为被动。
郑鼎无法强行调转船头,气冲冲走到小书令面前,劈头盖脸,一通臭骂:“看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为何要惹怒燕院长,燕院长可是我的好朋友,你惹了燕院长,就是惹了我,你这逆子,没长眼睛吗?”
说完,扬手,就
是一通大巴掌。
小书令都被打懵了。
干啥啊这是,当我是块面团,谁逮着谁捏啊。
郑鼎打过了小书令,这才向燕七拱手一笑:“燕院长,是我外甥孟浪了,犯了些小错误,我刚才狠狠的打了他一通耳光,这小子,真是恨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计较了。”
燕七冷笑。
你打了外甥几巴掌,这事就算了?
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燕七看着郑鼎,微微一笑:“我们当然是朋友了,但正因为是朋友,才更要好好管教你的外甥,免得他走歪路,坏了未来的前程。”
郑鼎警觉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燕七呵呵一笑:“还能是什么意思?替你管教一下外甥呗!你这个外甥啊,生性顽劣,现在抢小钱,以后就会抢大钱,闹不好,会给你这个尚书惹出无法收拾的祸端。所以,我建议,不如让你的外甥吃几天牢饭,长长记性吧。”
郑鼎懵了:“燕七,我和你好说好商量,你竟然如此无情……”
燕七才不会给他面子:“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时无情胜有情!我是在替你管教外甥啊,你竟然说我无情?郑尚书,你的思想境界有待提高啊。”
“你……你不要这么做,何必上纲上线,把我们的关系搞僵?”郑鼎急不可耐。
燕七不理会郑鼎抓心挠肝的焦躁模样,望向朱大志:“小书令抢了两锭银子,一共是三十两。根据大华律法,抢劫十两银子以上,当入刑律。朱捕司,你该当立刻把小书令抓进牢房,按照律法判刑。”
“这……”
朱大志好一阵头大。
按照律法,抢劫超过十两银子,定要入刑。
现在,小书令的罪行被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于,一点婉转的余地都没有。
小书令哇呀呀大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舅舅,救我,舅舅,你就我这一个外甥啊,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郑鼎怒视燕七,眼眸通红:“你真要做得如此狠辣?”
“呵呵!”
燕七冷冷一笑:“这是
按照大华律法办事啊,哪里能叫狠辣?难不成,别人犯法,要按罪论处,你们郑家的人犯法,则要网开一面,甚至于不予追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郑家是法外之家?”
轰隆隆!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得郑鼎如五雷轰顶。
脑中,轰隆隆乱响。
燕七看向朱大志:“朱捕司,还等什么?抓人啊。”
“这……”
朱大志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郑鼎,又看了看燕七:“那个……燕院长,我看……不如……”
燕七望着朱大志,若有深意道:“你还想要包庇犯人?我懂了,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啊。”
朱大志浑身一哆嗦。
他明白过来,燕七绝对不会放过小书令了。
而且,他也看透了其中玄机。
燕七哪里是冲着小书令来的,分明是和郑鼎针尖对麦芒,干上了。
朱大志向郑鼎拱手:“尚书大人,得罪了。”
他挥挥手:“来人,将罪犯带回衙门。”
一帮捕快早就瞧小书令不顺眼了,七手八脚冲上去,五花大绑,推搡着押回衙门。
郑鼎眼睁睁的看着外甥被押走,却无能为力。
燕七又向朱大志补刀:“我是受害者,此事我会持续关注。朱捕司,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私自将小书令放了,可别怪我连你一起告到衙门去。”
朱大志惊得一哆嗦。
他还真有私自放了小书令的想法。
但是,燕七这一提醒,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众人看着小书令被押走,鼓掌叫好。
燕七写了一封书信,对那两个书生、一个才女说道:“你们有一颗正义之心,敢于讲真话,讲实话,那就是大华的人才。拿着这封书信,去找唐大家,唐大家自然会给你们作出安排。”
“多谢燕院长。”
“燕院长威武。”
“燕院长,我爱你!”
……
燕七一哆嗦。
怎么是个女的就爱我啊,不行,不行,我要对我的老婆负责,岂能随便让人爱?
第1308章 当面锣对面鼓
感谢逸安比无兄弟的打赏!
……
热闹看完,众人还不想散去。
郑鼎怒气冲天:“看什么看?都看什么看?此乃户部办事重地,你们围得水泄不通,还怎么办理事情?都散了,若不散去,我要派差役驱赶。打伤了谁,活该!”
众人只好散去。
郑鼎憋了一肚子火。
心里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救出外甥呢?
头痛。
他一抬眼,发现燕七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走过来,一脸春风得意:“郑尚书,我找你有要事相商。”
这厮,真是不要脸了。
郑鼎看着燕七那副美滋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外甥中了你设计的仙人跳,你还当个没事人,想和我谈事情?
真是痴心妄想。
谈你个鬼啊。
郑鼎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没时间,你找别人谈去。”
燕七呵呵一笑:“果不其然,户部的人一个个牛气冲天,吊的很,从上到下,脸难看,事难办,甚至于一个看门小吏,都可以把我这个从三品的官员挡在外面。”
郑鼎怒斥:“你休得胡说!”
“这是我胡说吗?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实!”
燕七直面郑鼎,慷慨不羁:“我就是特别好奇,我是正常找你办事,你凭什么不办?有什么权利拒绝?这里是户部,不是你们郑家的热炕头!你若不办事,送你一句尸位素餐,消极怠工,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标签,你敢辩白吗?”
“你……你给我进来!”
郑鼎没有办法,气呼呼一甩袖子,扭头进去。
燕七哼着小曲,大摇大摆跟着进去。
郑鼎的心很乱,很烦躁。
前几天,燕七和杨丞相博弈。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不惹到自己头上就行。
现在,燕七找上门来,这么一交手,才发现,这厮就是个臭流氓,一点也不讲究,手段毒辣,花样繁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真是头痛啊。
……
户部议事大厅。
郑鼎坐在首位。
户部侍郎万良坐在下首
四位副侍郎位列两边。
燕七也懒得坐下,东看看,西看看:“真没想到,户部的大厅这么热乎,袍子都穿不住,而工部的大厅却冷如冰窖。嘿嘿,两相对比,真称得上冰火两重天呢。”
郑鼎知道燕七是在嘲讽他。
现在他的心很乱,哪有心思理会这些,直接问燕七:“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着要办。”
燕七道:“总共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找你解决皇家书院的煤炭供应问题。教室寒冷,凛风瑟瑟,学生们手都冻出冻疮了,如何能够安心学习?”
郑鼎早就猜到燕七是为了此事而来。
你给我外甥下套,我还能便宜了你?
郑鼎轻咳一声:“我拨付给皇家书院的煤炭,是按照朝廷的文件要求拨付的,哪里有差?来人,去把文件找出来。”
户部侍郎万良赶紧去找来文件。
郑鼎将文件展示出来:“燕院长,这上面记载的很清楚。皇家书院一共一千二百名学生,每名学生二十斤煤炭,总共拨付了两万四千斤煤炭,这数据十分详实,哪里有错吗?”
这点小伎俩,岂能忽悠得了燕七?
燕七不加思索道:“每名学生供应二十斤煤,是按照往年的标准拨付的,而今年是大寒之年,再按照这个标准拨付煤炭,不是死板教条吗?我们做事情,难道不该灵活处置?”
郑鼎道:“这个标准就是朝廷的拨付标准,我当然要按照规矩行事!再者,现在北方正在打仗,应该按照先急后缓的原则分配煤炭。北方将士在天寒地冻中打仗,最为需要煤炭。所以,我优先拨付他们,有何不对?”
燕七呵呵一笑:“将士们在北方苦寒之地,与突厥战斗,可敬可叹,优先将士们拨付煤炭,为将士们取暖,实乃正义之举,此事没人敢反对,也不应该反对。尤其是我,还有皇家书院的学生,对此深以为然。”
郑鼎冷笑:“既然你认同我的话,那你还争辩什么?煤炭资源已经给突厥供应完了,我们只能多穿点衣服,忍一忍这个寒冷的冬天了。”
燕七冷笑:“我们这个词,郑尚书用的不对吧?”
郑鼎一愣。
燕七道:“皇家书院,冷如冰窖;偌大个工部,冷如冰山,我们没有办法,
只好忍着。但是,你们户部还需要忍吗?”
燕七一抖肩,脱掉了长袍,只是穿着贴身衣衫。
“看看,户部烧的多热啊,温暖如春,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请问郑尚书,在这么温暖的大厅里,你还需要忍受寒冷吗?”
郑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七盯着郑鼎,单刀直入:“我就是想问一句,工部和户部同样都是六部之一,为何一个冷如冰窖,一个温暖如春?”
“这……”郑鼎回答不上来。
燕七逼近郑鼎:“我还想问一句,郑尚书刚才言之凿凿,说煤炭要优先供应在北方打仗的将士。难道说,户部也跟着去北方,与突厥打仗了?请问,你们户部到底杀了几个敌人啊?哈哈哈……”
这一番话好凶,字字珠玑,直接把郑鼎逼入了死角。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辩白是没用的了。
再如何辩白,也是虚假。
户部所有官员听着燕七口舌如刀,言辞犀利,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的看着燕七,心里涌上难以言明的畏惧之意。
众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燕七好大的胆子,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人。”
“没错,咱们在尚书大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燕七直面尚书大人,说话如崩豆,句句冷嘲热讽,这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燕七与尚书大人势不两立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们可要小心了。”
……
郑鼎已经被燕七逼到了死角,没有退路。
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郑鼎咬紧了嘴唇,看着燕七,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郑鼎悠哉一笑:“燕院长,多说无益,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那些大义之言?”
燕七道:我若不说,利益如何争取?难道让学生们的手全都冻成冰棍吗?”
郑鼎眯着眼睛,一脸玩味:“皇家书院若想获得更多的煤炭,也不是不可商量,只要燕院长能够灵活处置,自然有你的好处。”
燕七哼笑一声:“你想用煤炭换出你的外甥?”
郑鼎一惊。
这厮太聪明了。
第1309章 热脸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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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鼎也没想到,燕七反应会如此机敏。
自己仅仅是浮皮潦草点了一下,燕七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他暗暗心惊。
燕七这厮太强悍了,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竟然逃不出燕七的法眼。
这小子是个鬼机灵,绝不可等闲视之。
郑鼎控制住震惊之色,压抑着愤怒,看着燕七挤出一丝笑脸:“皇家书院的学生是大华的栋梁,大华的花朵,更是大华的未来,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学生们的双手生了冻疮,握不住笔杆?这该有多么残忍?”
“再者,我也是出自于皇家书院,对皇家书院是有感情的,皇家书院也是我的母校啊。所以,我当然愿意在我的能力范围里,竭尽全力,为学生们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但是……”
郑鼎先是打了一阵感情牌,话锋一转,来了一句但是。
燕七笑了:“但是什么?”
郑鼎叹了一口气:“我是户部尚书,掌控大华财政,应该不偏不倚,为大华,为皇上做好大管家的本分。皇家书院的学生们虽然寒冷彻骨,但许多衙门和机构也都是这般冷寒,而我身为大管家,岂能丢下其他衙门,而对皇家书院另眼观照,这不是犯了分配不公的大忌吗?”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分配不公的大忌你不是早就犯了吗?还装什么纯洁?工部冷如狗,户部热如春,这还不够分配不公?”
“额,这……¥¥%……”
郑鼎心里一万头艹尼玛划过,竟无言以对。
下面那些官员也忍不住笑。
郑鼎一年也难得被揶揄一次,哪里想到遇上燕七,一阵的功夫,就被怼的抓耳挠腮。
哎,尚书大人今天出的洋相,足够一年的了。
“咳咳,笑什么笑?都严肃些!”
郑鼎面红耳赤,狠狠瞪了众人一眼。
众人谁也不敢再笑。
郑鼎憋了一阵,才缓过神来,略有尴尬的说:“总而言之,要我偏袒皇家书院,是一份棘手的事情,需要我竭尽全力运作。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呢,燕院长
,你得表示一下,显出你的诚意。”
燕七道:“我的表示,就是放你的外甥一马吗?”
郑鼎略有些尴尬:“这个……嘿嘿……我外甥年轻的很,难免阅历浅显……”
燕七哼道:“年轻就可以阅历浅显?我比你外甥还年轻呢,阅历为何如此丰富?”
“咦,这个……我的外甥毕竟没见过世面,难免任性。”
“我是个家丁,出身卑微,也没见过世面,为何不任性?”
“这……我的外甥只是一时情急,犯了些小错误。”
“我的脾气火爆如雷,为何不犯小错误。”
“这个……哎,够了,真是受够了。”
郑鼎被怼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身子窜起来,面红耳赤,走到燕七面前,气喘如牛。
“燕七,你不用截我的话茬,我也懒得找理由了。总而言之一句话,皇家书院的学生想要解决寒冷的问题,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我也把话撂在这里,只要你不再追究我外甥的事情,去给朱大志递个话,把我外甥放出来,我就给你解决皇家书院的煤炭问题,怎么样?”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燕七看着郑鼎,微微一笑:“真是一笔双赢的交易啊。”
郑鼎一听有门,缕着胡须,继续呼吁:“我的外甥坐牢,与你也没什么好处,我卡着皇家书院的煤炭,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呢,咱们做个交易,你同意放人,我同意拨付煤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燕七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交易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是吧?呵呵,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放着好好的朋友不当,何必做冤家呢?”
郑鼎特别开心。
他的外甥虽然只是抢了十两银子,但也会坐牢。
虽然坐牢的时间不会太长,不过数月而已。
甚至于,在他的运作下,一个月就可以放出来,来个监外执行,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
但是,只要坐牢了,就有案底。
有了案底,对于仕途的影响,可谓非常之大。
有了这种案底,宛如被囚禁了笼子里,做个小官还可以,
往上爬,门都没有。
若是燕七能够放外甥一把,让外甥免于牢狱之灾,那外甥就得救了,仕途还能够保住。
郑鼎见燕七笑了,也很开心,向众人呼吁:“各位大人,你们觉得这笔交易如何啊?”
众人急忙捧臭脚。
“尚书大人英明神武,这比双赢的交易,堪称天作之合啊。”
“就是,小书令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误,稍微惩戒一番也就够了,何必坐牢呢?皇家书院的学生忍受寒冷,如何专心学习?有了煤炭生火,也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笔交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尚书大人和燕院长也能重归于好,我们翘首以盼呀。”
……
众人全部唱赞歌。
郑鼎分外得意,望向燕七:“你听听,大家都对这笔交易十分看好,燕院长,你也很开心,想必,你也会同意这比交易吧?”
燕七一脸促狭的笑:“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什么?”
郑鼎如遭重击,笑容僵硬在脸上,身子都木了。
一瞬间,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没错。
用他尚书的热脸,贴了燕七这个小家丁的冷屁股。
不仅是郑鼎被打懵了,大厅里所有官员,都被燕七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大家议论纷纷。
“燕院长这是干什么呢?双赢的交易,为何不做?”
“就是啊,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燕院长非要和郑尚书对着干?他能有什么好处?”
……
郑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缓了好半天,才喘上来那口窝囊气,指着燕七,表情狰狞:“你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燕七呵呵一笑:“尚书大人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总要有一些涵养吧?来,咱们坐下说话。”
这厮悠哉的坐下,品着香茗。
郑鼎气得半死,哪有闲心坐下喝茶,站着燕七身边,呲牙咧嘴:“这比交易十分双赢,你为何不同意?你不是故意找茬,又是什么?”
第1310章 大华律法岂容交易
郑鼎的眸光盯着燕七,咄咄逼人。
下面那些官员一脸质疑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过来。
气氛十分严肃。
换成一般人,被一帮高官大吏如狼似虎的盯着,早就软了。
但是,燕七这厮是个异类。
你越盯着他,他越兴奋。
这厮生来就属于舞台。
燕七哈哈大笑。
郑鼎火了:“笑什么笑?说,你为什么不同意这笔交易?”
燕七铿锵有力道:“一句话:大华律法乃定国安邦之神器,岂容交易?”
郑鼎脑子嗡的一下。
燕七这一句话,就是给这件事情上纲上线了。
众人沉默无语。
燕七道:“大华律法并非死板教条,可以法外开恩,可以情有可原,可以争取宽恕,但唯独一点,绝不能将大华律法用作交易,这一点,连我这个商人都绝不敢越雷池一步。郑尚书,你身为朝廷大员,竟然有胆子拿大华律法做交易,你……还要脸吗?”
这一番话,犹如狠辣的巴掌,打得郑鼎脸颊火辣辣的疼。
燕七道:“我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前来讨要煤炭,乃是正当之举,你身为户部尚书,体察民情,为皇家书院的学子拨付煤炭,乃是应有之义。可是,郑鼎,你却生生将应有之义做成了一笔交易,你到底是户部尚书,还是一名奸商?”
“你……你胡说什么?放肆,太放肆了。”
郑鼎无言。
一向伶牙俐齿的他,面对燕七的诘问,无言以对。
燕七大声质问:“你外甥小小年纪,抢劫受贿,仗着你们郑家的势力,作威作福,守着户部大门口,当成大尾巴狼,来往官员,无不揩油。这算什么?当户部是你们郑家的一亩三分地?你外甥如此顽劣,品德如此败坏,若不在牢里尝尝窝头的滋味,岂能改正?”
“我也知道郑尚书的心思,不就是不想你的外甥留有案底,以免影响了日后的升迁吗?我就老实告诉你:以你外甥的品质和德行,就没有资格做官,就算是九品芝麻官,他也不够格。”
此言掷地有声,劈头盖脸,打得郑鼎毫无招架之力。
郑鼎身子一个踉跄,气喘如牛。
“燕七,你……你不后悔?”
燕七霍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就明说了,我来户部是正当办事的,可不是来做交易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是个商人,你在我面前做交易,不就如同一个三岁孩童,在一个举人面前吟诗作赋吗?可笑,太尼玛可笑了。”
这话说的,毫无情面。
郑鼎一向伶牙俐齿,但在燕七全方位的语言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功,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所有官员,看着燕七,大眼瞪小眼,也无法反驳一句。
心里,佩服有之,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他们也特别想似燕七一般耍威风。
但是,也就是想想。
一没有胆子,二没有能力,三没有这份口才。
最重要的是第四点:没有燕七那么流氓的老丈人啊。
郑鼎心里的火蹭蹭的窜上来。
“燕七,算你有种,哈哈,算你有种了,你不做交易是吧?好,好啊,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皇家书院的煤炭你别想要了。今年不给你,明年也不会给你,后年也不会给你。而且,每年拨付的建设费用,书本费用,以及各种补贴,一分也别想要。”
“总之,我在此言明,只要我在户部尚书的位子坐着,你们皇家书院别想从户部得到一分钱。听到了吗?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郑鼎说话时,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他恨到了极点。
下面那些官员也吓得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搞不懂,燕七为何放着好好的交易不做,非要曲高和寡,说出一番大道理,惹恼了郑鼎。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为啊。
燕七这么聪明,岂能看不透其中玄机。
燕七看着郑鼎,豁然一笑:“行,我记住郑尚书的话了,只要你在位,就不给皇家书院拨付一分钱是吧?”
郑鼎挺直了腰杆:“然也!”
燕七点点头:“好了,我
知道了,这是第一件事,算是过去了。下面,我来问你第二件事。”
郑鼎哼道:“什么事?快点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磨蹭。”
燕七道:“国平人老夫子前来讨要煤炭,你为何吩咐差役,将其打出门外?”
郑鼎闻言,眼眸中闪烁着轻蔑之色:“燕院长,你说话注意言辞?那叫打吗?那叫驱赶!国平人不讲道理,在户部大喊大叫,影响了其他人做事情。我为了保持户部清净,没有办法,这才吩咐差役驱赶国平人,这有什么错?记住,是驱赶,驱赶啊。”
“驱赶?”
燕七道:“若真是驱赶这么简单,为何国老夫子腿上有伤,腰上有血痕?走路踉跄蹒跚、东倒西歪?”
郑鼎神情更加轻蔑:“那是国平人自己摔倒了,可赖不到我的头上,他一把年纪,腿脚不便,走路不慎、一跤摔倒,也在情理之中。”
燕七缓缓点头,眸光崩射出犀利的光芒:“郑尚书这番言辞,毫无担当,其言行与街头流氓地痞,并无二致。”
郑鼎道:“你住口,谁是流氓,谁是地痞,你再乱说话,败坏我的名声,我定然告你诽谤。”
燕七道:“说你是流氓地痞,都是抬举你了。国老夫子明明被你打伤了,你还敢说国老夫子是自己摔伤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郑鼎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摔伤的。”
燕七铿锵大怒:“还敢狡辩?摔伤和打伤乃是两种伤痛,一验便知,此乃物证,唐不凡和国老夫子结伴而行,唐不凡可以为国老夫子作证,此乃人证。人证和物证俱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郑鼎,我看你如何搪塞?”
郑鼎麻烦缠身,气的快要爆炸。
有了伤口做物证,还有唐不凡做认证,他想搪塞,可能吗?
搪塞个屁啊。
郑鼎搪塞不过去,露出了狐狸尾巴,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殴打国平人又如何?户部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他在这里叫嚣,就是不行,我乱棍将他打出,也是应该,哼,我还是下手轻了,怎么不将国平人打死呢。”
这话说的,绝对阴狠。
第1311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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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故意一歪,身子一个踉跄,一脸吃惊:“你说什么?你嫌打的轻,要把国老夫子打死?好你个郑鼎,连这种话你也敢说出来?你还配做户部尚书吗?你还知道礼义廉耻吗?”
郑鼎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说了吗?我说把国平人打死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谁听见了?各位大人,你们谁听见了?”
各位大人你望我,我望你,没一个敢接话茬。
郑鼎点名叫户部侍郎万良:“你听见我要打死国平人了吗?”
万良道:“我刚才分神了,不知道尚书大人在说什么。”
郑鼎又望向四位副侍郎。
四个副侍郎一脸惊愕之态。
“我耳朵不好使。”
“我溜号了。”
“我在研究公务。”
“我耳鸣呀,正在吃药。”
……
“哈哈哈!”
郑鼎一阵狂笑。
笑够了,终于望向燕七:“看到了吧?听到了吧?没人听见我要打死国平人,没人听见。燕七,你能奈我何?奈我何呀。”
燕七一脸冷笑,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诺大个户部,已经成了你们郑家的一言堂,你就是户部的大拿,说一不二,一言九鼎呢,佩服,真是佩服。”
“少来这一套。”
郑鼎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气得不行,指着燕七怒斥:“你还年轻,别以为得了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告诉你,在我面前,你这点道行,不好使。”
“说得好!”
燕七拍拍手:“不过,你可听过一句话。”
郑鼎蹙眉:“什么话?”
燕七道:“邪不胜正!”
郑鼎心里一紧:“少说那些大道理,在我眼里,你才是邪恶的,我绝对是正义的。出去,你立刻出去,户部再也不欢迎你。”
燕七一脸顽皮:“好吧,说完最后一件事情,我就出去,你想求我呆在这里,我都嫌臭。”
郑鼎很不耐烦:“快说。”
燕七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殴打国平人,此举逆天,实属不当。我现在要求你,前往皇家书院,为国平人鞠躬道歉,负荆请罪。”
此言一出,下面嘘声一片。
郑鼎仰天长笑,笑声充满轻蔑和嘲讽。
燕七哼了哼鼻子:“别笑啦,大马牙都要笑掉了。”
郑鼎好不容易收敛笑容,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燕七:“你让我给国平人那老儿道歉?”
燕七点点头:“没错!”
郑鼎一拍桌子:“国平人在我眼里,算个鸡霸啊,我向他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燕七眯着眼睛,表情凝重:“郑鼎,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道歉?”
郑鼎呲牙咧嘴:“我只恨打的轻了,还道歉?他配我道歉吗?不过是个死读书的泥丸,我随便捏一捏,他就得粉身碎骨。”
听着郑鼎的话,下面的人谁也不敢接口。
诺大个大厅,寂寞无声。
燕七摇摇头,看着郑鼎的眸光,竟然透着一股可怜之态:“郑鼎啊郑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竟然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郑鼎气笑了:“你给我机会?哈哈,你说什么,你竟然说给我机会?你太狂了,你狂的没边了。”
燕七淡然自若:“不是我狂,而是你不识抬举。”
“放肆!”
郑鼎一拍桌子:“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啊?啊?整点小伎俩,对付一般人还行,对我来说,管用吗?不疼不痒,我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疼不疼,痒不痒,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燕七也不墨迹,背着手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
燕七转身,一指那把檀木椅子:“这几天珍惜吧,好好品味一下这把椅子的风光,过几天,你可能再也没机会坐在上面指点江山了。”
郑鼎目视燕七:“年轻人,还真是狂妄!我告诉你,就算天塌下来,我都会在这把椅子上坐得稳稳的。”
燕七挥挥手:“走着瞧咯。”
哼着小曲,离开了户部。
郑鼎眼睁睁的看着燕七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摸后背,竟然湿透了。
脑门上,也涌上一片细密的汗珠。
心中狂跳,咚咚咚咚!
这一阵斗智斗勇,惊险至极,好多年都没这么紧张过了。
郑鼎挥挥手:“散会。”
众人一听说散会,也松了
一口气。
“站住!”郑鼎又是一声吼。
众人赶紧站住,也不敢胡乱多言。
郑鼎阴狠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飘过:“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谁也不许传出去,谁若是敢传出去,我要了他的脑袋!”
“是!”
众人答应一声,又要离开。
“站住!”郑鼎又想到什么,再次大吼。
众人又回来站好。
郑鼎指着他们,咬着牙大喝:“这几天,谁也别搞事情,都给我夹起尾巴,谁敢生事,我绝不饶他。”
“是!”
众人又要走。
“站住!”郑鼎当啷又是一声巨吼。
众人回头看向郑鼎。
郑鼎憋了好半天,才发现没有什么可叮嘱的了,实在是紧张过度,挥挥手,叹了一口气:“走吧,都走吧。”
他心里自嘲: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被燕七给吓住了。
我怎么这么怕他?
这个小瘪三,小家丁,小流氓,老子在京城龙盘虎踞多年,关系网遍布各个角落,岂能怕了你?
他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但是,越打气,越是心虚。
一众官员都没有离开,站在原地,望着郑鼎,等着他说那句‘站住’。
郑鼎缓了好一阵,发现大家都没有走,心里莫名的烦躁:“看什么看,滚,还不快滚。”
众官员顿作鸟兽散去。
出了大厅,三三两两,议论不休。
尤其是户部侍郎万良,被四位副侍郎围上来。
“万侍郎,燕七的气场好强啊。”
“燕七怎么就这么拽呢,我看把郑尚书吓得不轻。”
“是的,尚书大人都有点神经质了。”
“万侍郎,您怎么看?”
……
万良一瞪眼睛:“什么怎么看?各位大人,不知道祸从口出吗?给你们一个忠告,少说话,多做事,懂吗?”
“是!”
众人散去。
但是,想要所有人管住嘴巴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些‘八婆’,闲的蛋疼,将消息散布出去。
一晚上的时间。
燕七vs郑鼎的劲爆消息,在诺大的京城,悄然流传开来。
第1312章 玩双标
整个晚上,郑鼎心浮气躁,坐卧不安。
就连最喜欢的十八房小妾使出各种姿势,撩拨他,他都没有兴趣,软了吧唧的,起不来。
小妾急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硬不起来呢!”
“硬你娘个巴子。”
郑鼎一脚将缠在身上的小妾给踹下去,也顾不得小妾趴在地上,悲悲切切,穿上衣服,直奔丞相府邸。
他心头烦乱,唯有去找杨克,才能解了心愁。
夜晚来临。
消息传的越来越广。
燕七大闹户部,与郑鼎争吵的消息,散步开来,越传越广。
不仅是尚书省六部,就连大理寺,宗亲府,御史监,钦天监,以及军部,都知道了燕七大闹户部的事情。
……
华翼做好饭菜。
燕七洗过了澡,舒舒服服的坐在桌前,喝点小酒。
安四海不请自来。
“嘿嘿,好酒啊,我也整两口。”
安四海不用燕七相让,一屁股坐下来,抢过酒壶,整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
燕七望着安四海,一脸坏笑:“御史大人此来何意啊?难道就是为了喝点小酒。”
安四海眯着眼睛,看向燕七:“这次你可出名了,不仅是在六部,就算再其他的衙门,也知道有你燕七这号人物了。”
燕七嘿嘿一笑:“我现在也算是知名人物咯?”
安四海缕着胡须,很满意点点头:“那是自然,你这广告打的不错。我就说嘛,要想打架,选择对手很重要,别和那些小瘪三打架,那样还掉价。”
“既然要打架,一定要选狠角色,打不过也不丢人,打过了,你就赚大了。比如,你选择和郑鼎打架,这就非常完美,不管输赢,你都不掉价。嘿嘿,想一想,郑鼎这样的重量级选手,谁敢惹。没人敢惹啊。”
“但是,你敢惹他,立刻,你就出名了,这就叫广告效应。”
燕七点点头:“御史大人教育的及对,说的头头是道,我对御史大人另眼相看呀。”
安四海很是得意:“那当然,我是老江湖,啥不懂啊,比如我,打架就找杨克那老儿。我要是和别人
打架,不是跌份儿吗?”
燕七静静的听着安四海吹牛皮,一脸仰慕赞叹之色,满足一下安四海的虚荣心。
听着安四海吹完了牛皮,才问道:“我这个广告风评如何?该不会都是骂我的吧?”
“切!”
安四海一瞪眼睛:“哪里是骂你的?你惹了郑鼎,这帮人不去骂你,却都来骂我。”
燕七一怔:“骂你?”
安四海苦笑:“他们都骂我,说我不教你好东西,居然教你耍流氓。我多么冤啊!你这流氓秉性完全是自学成才,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啊。”
“哈哈!”
燕七哈哈大笑。
就连安晴也笑的花枝乱颤,美艳无双。
笑够了。
安四海才眯着眼睛,透着一股蔫坏,小声问燕七:“说吧,惹了郑鼎,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燕七装傻:“没有计划啊。”
安四海撇撇嘴:“骗谁呢?你若没计划,会惹上郑鼎?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燕七嘿嘿一笑:“御史大人很有兴趣?”
“当然啊。”
安四海道:“连我这个老流氓,都不会轻易招惹郑鼎,而你呢,竟然发飙,摸了郑鼎的屁股。我简直佩服死了,我也没摸过郑鼎的屁股。这一次,刚好借你的手,也要摸一摸。”
燕七眨眨眼:“这一次若是摸的好,能把郑鼎给摸出高.潮来。摸的他嗷嗷直叫。”
安四海嘿嘿一笑:“太好了,我再加把劲,给他来个后.入,嘿嘿,送郑鼎上云端……”
啪!
安晴拿出鸡毛毯子,在安四海的掌心狠狠抽了一下。
“哎呀,疼!”
安四海呲牙咧嘴:“晴儿,你又干什么?好端端的,我又没惹你,你打我干什么?打老爹上瘾啊。”
安晴酥.胸鼓鼓,脸颊绯红:“你为老不尊,我当然要打你!”
安四海不服,扯着脖子大喊:“怎么为老不尊了?”
安晴娇哼一声:“你当着我的面前,说什么后.入,说什么送郑鼎上云端?你这当爹的,嘴巴也没个把门的,我当然要打你,给你改改嘴
。”
安四海头皮炸裂:“是燕七先说给郑鼎摸出高.潮的,我就是接他的话茬,这还不行?”
“就是不行!”
“我说不行,那燕七也说了,你怎么不打他?”
“燕七是我相公,他在我面前说荤话,我不仅不生气,还可以加深感情,你侬我侬,但你就不行。”
安四海欲哭无泪:“你这不是玩双标嘛。”
安晴红唇翘起:“反正七哥说可以,你说就不可以,鸡毛掸子放在这里,你看着办。”
安四海可被安晴欺负得不行不行的,向燕七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燕七向安晴身上靠了靠:“晴儿先去休息,我和御史大人说些秘密。”
“七哥早点睡觉,晴儿等你。”
安晴向燕七抛了个媚眼,转头又狠狠瞪了安四海一眼,这才离开。
安四海一口酒闷进嗓子眼儿,感慨万千。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闺女不能留了,连老爹都欺负。燕七,你抓紧定个日子,我连彩礼都不要,打包把晴儿给你整过去。这闺女外心太重,一时一刻我也不想留了。”
燕七哈哈大笑。
这便宜老岳丈,挺有意思。
安四海眯着眼睛,提醒燕七:“我说乖女婿,我有一句话,你要不要听?”
燕七道:“御史大人但说无妨。”
安四海收敛嬉笑的嘴脸,一脸凝重:“你选择和郑鼎交手,需要勇气,但更需要智慧。我来给你剖析一下:一、你若是能整得过郑鼎,你就往死了干,别给这老畜生手下留情;二、你若是整不动郑鼎,那就别整,立刻收手!有我出面,带着你去户部,向郑鼎低头认错。就算憋了八屈的,也得先忍下这口气。”
燕七道:“御史大人何出此言呢?”
安四海道:“郑鼎可是一方头目,人脉很广,能力很大。对于这样的狠角色,你要么不和他交手,一旦交手,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让他知道疼!可千万别整得不疼不痒,不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反而堕了自己的的威风。”
燕七向安四海竖起大拇指:“御史大人金玉良言,与我所想一模一样,我给御史大人点个赞!”
第1313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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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拍马屁。”
安四海美滋滋的捋了捋胡须,眼冒精光:“看样子,你准备的很充分了?”
燕七点点头:“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么说,你绝对能让郑鼎爽得高.潮迭起?”
“何止**迭起,还能让爽得他尿失.禁呢。”
“哈哈哈!”
安四海一拍桌子,颇为兴奋:“我急不可耐了,你快告诉我,如何将郑鼎这条笑里藏刀的老狗给捅得嗷嗷直叫?”
燕七轻声细语,一脸坏笑,将计划和盘托出。
安四海想了想,眼眸崩射出一缕精光:“我说燕七,你……这是在玩火啊。”
燕七道:“炉子里有火,烧了屁股别怨我!反正,烧的是郑鼎的屁股,不是我的屁股。“
安四海沉吟半响,手握成拳:“这一招,虽然看起来凶险,但也称得上高明至极,运作的好,有一击必杀之效。好!好!好!燕七,你小子真是个整蛊专家。”
燕七臭屁一笑:“我可不是整蛊专家。”
“那你是什么?”
“我是整蛊天才。”
“哈哈,我敬整蛊天才一杯酒,祝你整出一片新境界,为大华扫清这些牛.鬼蛇神,还大华一个朗朗乾坤。”
“干杯!”
……
喝了一小会儿。
安四海酒酣正热。
燕七劝酒。
安四海摇摇头,不喝了,冲着燕七直摆手:“你快走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不用管我。”
燕七道:“咱们爷俩喝一会儿呀。”
安四海急了:“我喝酒不用你陪,你快办正经事。”
燕七道:“我没什么正经事,再说了,御史大人是我的座上宾,什么事也没有陪着御史大人喝酒重要,对吧?”
“对个屁啊。”
安四海一瞪眼睛:“陪我喝酒不重要,陪着晴儿睡觉才重要呢,你赶紧走,陪着那姑奶奶睡觉去。”
燕七挠挠头:“这是干嘛啊,让晴儿自己独守空房,她耐得住寂寞,肯定不会过来打扰我,您老难得来一次,得尽兴啊。”
安四海急头白脸:“我尽兴不尽兴,不用你管,关键你得让晴儿那姑奶奶尽兴啊。”
燕七道:“御史大人怎么还急眼了?”
安四海叹了口气:“你信不信,咱们继续喝酒,会出大事?”
燕七好奇:“会出什么大事?”
安四海有点可怜的嘟着嘴:“你回去睡觉晚了,晴儿不会埋怨你,却会把怒火撒到我的头上来。这姑娘现在心眼儿歪的很,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拿了一把鸡毛掸子,到处找我的麻烦,头痛啊。”
哦,原来如此!
燕七恍然大悟:“御史大人,你说你位极人臣,怎么怕女儿呢。”
安四海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我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谁见我都怕,但唯独晴儿不怕我,也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反正我是她老子,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里了。”
这老头,说得还挺可怜的。
燕七冲着安四海挤眉弄眼:“御史大人,别伤心,我现在就去整治晴儿,杀她一个丢盔卸甲,为您老报仇。”
“对,为我报仇。”
安四海掐着腰,踩着椅子,一指门口:“你赶紧往前冲,给她来一个九连杀。哼,老子当年,可就这么祸害晴儿她娘的。”
“得令!”
燕七抱了个拳,一溜烟跑出去。
心里却觉得好笑。
安四海这老头真是不正经,偏偏又很可爱。
安四海自己坐在那里喝酒,怡然自得,想着燕七的精妙计划,突然涌上一股怜悯之情,举杯望向苍天,低声呢喃。
“太子啊太子,你长埋沙场十年了,无人追忆,无一人胆敢提及你的名讳,以免引火烧身。现在,燕七来了,燕七大胆包天,终于要借用你的名讳唬人了。太子,你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啊。来,我敬你一杯。”
安四海连着喝了三杯闷酒,醉憨苦笑:“太子啊太子,你可知道,大华朝政混乱到了何等地步?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哎……”
……
燕七回到房里,就见安晴依靠在床上,侧身,单手支撑着身子,一身米色睡衣,眉目如画,眼神妖娆,水汪汪一片。
胸前领口开得很大,沟壑呼之欲出,一片粉白,看一眼,就会掉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燕七这厮猴急。
三两下脱了衣服,扑在安晴身上。
安晴娇嗔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我爹又拉着你喝酒,不让你睡觉?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拿鸡毛掸子找他算账去了。”
燕七暗暗为安四海捏了一把冷汗。
这老头子堪称神算啊,避免了一场毒打。
燕七托着安晴的腿弯,抱着她丰腴的身子,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摩挲着白皙的身体,滑不溜手。
安晴身子痒痒的:“干什么?”
燕七咬着安晴的耳朵,大手四处游走:“干……你!”
说着,长枪刺入……
……
第二天清晨。
燕七直接赶往工部开会。
会议室,依然那么寒冷刺骨。
工部一百余号官员,又在这里聚集。
大家搓着手,冻的坐不住,来回走溜。
议论纷纷!
“怎么天天开会?还有没有完了。”
“就是啊,有什么事一天说完就不行,何必天天开会?这形式主义有意思吗?”
“哎,某人就这样,鸡毛当令箭,没办法,以前夏尚书主持大局的时候,没这么多事。”
……
工部副侍郎熊富才大叫一声:“肃静,蒋侍郎要训话了。”
众人闭口不言。
工部副侍郎黄之凯也在一边叫嚣:“坐下,都坐下,杵在那里干什么?显得你们长得高?坐下,立刻坐下,要对蒋侍郎保持尊敬。”
众人看着熊富才和黄之凯站在蒋东渠身边,趾高气扬,发号施令,心里暗暗鄙夷。
但是,鄙夷归鄙夷,也没有任何办法,人在屋檐下,不低不低头,只好忍着寒冷,坐在了冰冷的椅子上。
蒋东渠对于众人怯怯的表现,很是满意。
看来,昨天整治田横,罚了田横的薪俸,杀鸡给猴看,很有效果啊。
如此立威,这些人才知道,在这诺大的工部,谁说了算。
蒋东渠尝到了甜头,乐此不疲。
他突然盯上了田横:“本侍郎让你改善供暖环境,你怎么还不去做?你看,这大厅里能冻死人,毫无改善。田横,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第1314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七看着嚣张跋扈的蒋东渠,露出玩味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算度之内。
蒋东渠之所以摆谱,就是想一鼓作气,继续向田横施压,将这颗眼中钉连根拔掉。
趁他病,要他命!
林若山站在燕七身后,向他偷偷捅了几下:“老大,蒋东渠找茬呢,你要不要帮田横说两句话?”
燕七摇摇头,不吱声,没有声援田横的意思。
田横也不是傻子,知道蒋东渠是故意找茬。
可是人家是侍郎,他是副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
受了委屈,也只好忍着,出列解释。
“回侍郎大人的话,我正在想办法改善供暖。只是,侍郎大人昨晚方才吩咐下来,这才一天,改善的办法还没想出来,需要从长计议。”
蒋东渠大吼大叫:“什么从长计议?再拖下去,大家都要冻死了。”
田横慌里慌张解释:“也会拖太久的,只是一天的时间,实在太少。”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一天的时间还嫌少?我告诉你,不少!一点也不少!改善供暖这就是你份内的事,你竟然还没有想出办法?你是猪脑子吗?”
“你坐在副侍郎的位子上,对工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这不就是尸位素餐吗?如此一来,要你何用?”
田横一惊:“侍郎大人,话不能这么说……”
“放肆!”
“你少插嘴。”
熊富才和黄之凯这两条狗冲着田横狂吠。
蒋东渠盯着田横,一脸冷漠:“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正式给你分派任务:责令你在十天之内,改善供暖。若是做不到,就是没通过绩效考核。到时候,你这工部第一副侍郎的位置,就要让给熊副侍郎。”
“什么?”
田横懵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眸光望向田横,透着一股怜悯之意。
熊富才开心的咧着嘴,笑的像是狗中哈士奇。
好多年了,田横一直是排行第一的副侍郎,他排行第二位。
唯有田横升迁,或者田横离职,他才能上调为第一副侍郎。
现在,局面越来越好了。
拿掉了田横,他就是第一副侍郎。
若有一天
,蒋东渠干掉了夏明,成为工部尚书,那他顺其自然高升,就成了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那可是工部的二把手,算是真正进入了高官之林。
嘿嘿!
想想就开心。
林若山在一边捅咕燕七:“老大,田横吃不消了,你快说话啊,杀一杀蒋东渠的锐气。”
燕七依然不吱声。
林若山不理解燕七为何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林若山向虎子望去一眼。
虎子耸耸肩,也不理解燕七保持沉默、意欲何为。
田横心里很难过:“侍郎大人,您这么做,岂不是强人所难?”
蒋东渠一脸戏谑:“工部可是六部之一,岂能容忍尸位素餐之人?田横,你是第一副侍郎,更要严要求,高标准的约束自己,岂能畏难不前?”
“好了,言尽于此,我的任务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你了,十天之内,你若是完不成任务,自己就乖乖的把官服脱了吧。哼,你若是不脱,只好本侍郎帮你脱喽。”
“哈哈哈!”
说完之后,蒋东渠四溢狂笑。
熊富才和黄之凯也跟在后面笑个不停。
田横心里冷如冰霜。
本来,大厅就非常寒冷,心里如同冰窖,他就更受不了。
……
众官员见蒋东渠收拾了田横,没什么事了,纷纷要走。
蒋东渠却喝住大家,向燕七瞄了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咱们工部某些人,不知轻重,竟然惹了户部尚书郑大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众人所有的眸光望向燕七。
这件事情,没有人不知道。
官员们看着燕七,有的敬佩,有的惋惜,还有的是一脸的不可理喻,觉得燕七是不是傻了?
燕七走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蒋侍郎,你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我吗?”
蒋东渠哼了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告诉你,你不要无事生非,招惹郑大人,本侍郎命令你,必须低调,放低姿态,去给郑尚书下跪道歉。”
燕七看着蒋东渠,微微一笑:“你是在放屁吗?”
蒋东渠大怒:“你说谁放屁?你敢骂我?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要在丞相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骂你怎么着?谁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七霸气回应:“我和郑尚书争吵,是以皇家书院院长的身份行事,与你何干?你是工部侍郎,与皇家书院八竿子打不着,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管?你算是哪棵大葱?”
“你……”
蒋东渠被燕七撅的无言以对,气得忿忿喘气。
他指着燕七:“你……你……你完了,大祸临头了,惹了郑鼎,还敢这么狂妄,我告诉你,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燕七哼笑:“我会长命百岁,自然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我大约能看得见,你是怎么死的。”
“你……”
蒋东渠脸红脖子粗,红红的鼻头越发紫红,像极了闪闪发亮的红灯。
他实在没办法和燕七斗嘴,本想羞辱一番燕七,但是却反被羞辱,怼又怼不回去,只好忿忿几句,负气而走。
快出了大厅,还指着田横的鼻子,大声咆哮:“记住了,十天之内,将供暖问题彻底解决,不然,我革了你的职。哼!”
熊富才和黄之凯赶紧跟了出来,经过田横身边时,露出邪祟的笑容。
“田副侍郎,快去想办法吧,蒋侍郎可不是说着玩的。”
“田大人,我好同情你啊,哈哈哈。”
两条狗哈哈大笑,出了大厅。
田横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向燕七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扭过头去,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大厅。
……
燕七回到办公室,品着香茗。
田横坐在另一边,低头想事。
林若山凑过去,主动聊天。
田横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很不主动。
燕七向林若山瞪了一眼。
林若山知道燕七的意思,赶紧回来坐好。
不一会,田横收拾东西,出去办事了。
林若山急了:“老大,你怎么不表态啊,这时候帮助田横,不是雪中送炭吗?”
燕七道:“他不来求我,这炭送过去,也被一盆凉水浇灭了。”
林若山道:“田横到底在顾忌什么,他都被蒋东渠逼到死角去了,竟然还犹犹豫豫的,难道还幻想着蒋东渠会放他一马吗?这时候还不反抗,更待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