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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乾坤昊天     轮回神皇之武天txt下载     轮回神皇之武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生死有命

    第76章 生死有命

    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连忙用手去抠,这才发现,是那个道士的胡须,因为太长,插进我的耳朵。

    这时,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似曾相识,仔细再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面前这个道士竟然是我的师傅,正在低声地对我讲着一些什么。

    自然,我立即想到师母和孩子,想问他,可是师傅好象晓得我的心思,这时的他,逐渐显得模糊起来,与我之间好似隔着一层雾气,他的脸面都有些看不清了。

    我感到十分后悔,莫不是这想法触及到他心中痛处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又没听清,疑惑地望着他,但是他不再说下去了。

    我这时想起了孩子,又问他,谁想,此刻师傅的身影已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这使得我愈发着急,连忙追问了几声,断断续续地,从那影影绰绰的地方传来一句话,我费力地听着,勉强才听清,师傅是在告诉我,将来,有朝一日,我会再救你一次。事后,你们会见面的。

    我还想问他,那要等到何时?

    但这时,师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里月光如水,寂寥无声。

    师傅一定是离去了,我一急,再次挣扎一下,想追出去,猛然一惊,清醒过来,才知道是个梦,掀开窗棂向外看去,只见黑幽幽的门洞处,那块顶门的大石头隐约地还在,就说明方才根本无人进来过。

    我失望之余,又感到极度的伤感。

    想到师母,想到我们的儿子,再也无法入睡。

    我决心待天一亮就起身寻找他们。

    早晨,东方露出鱼腹白之时,我便披衣而起,走出山门,可是,面对茫茫的群山,我无法决定向哪个方向走才对,想找人问路,可是一眼望去,直到山峦尽处还是见不到一户人家。

    这时,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我下想起来,自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便返身进入道观。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居然找到一些食物,如此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这里确是曾有人居住,并且还是刚刚离开不久,居住在这里的人能是谁呢。

    这使我想起了师傅,昨天夜里难道是他托梦于我吗,如果真是那样,此前有可能是他在此居住过,既然如此,为什么又离开了呢,难道是与我和师母的事情有关?

    如果那样,倒也有些可以理解,至于孩子嘛,定也与他在一起,面前这些玩具就是例证。

    如此想来,这都是师傅的一片苦心,他在我们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我们的儿子,携此抚养,后又择机送回?

    师傅果真如此大量,那么,相形之下,我还有何颜面对恩师?

    顿时,我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更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我还找什么,师母早已不在,退一步说,她若是生还,恐怕也无颜面回去。

    要找只能去找师傅,因为孩子定在他的身边,但我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然而,对师母强烈的思

    念又使得我改变了主意: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我与师母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今她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坦若无事呢,不行,我还得去寻找,不找到她,誓不罢休。

    于是,又毅然决然地向山下走去。

    我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也不知走了多远,但是总不能走出大山,最后,又累又饿,一头倒在路边,再也无法起身。

    躺在一片草地上,我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和那冉冉飘过的白云,听着鸟儿动听的鸣叫,我陷入迷茫之中。

    如果一直就这样走下去,即便是累死、饿死,也是没有办法走出去。

    琢磨了半天,我想,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气力,回去吧,待过些时日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说来也怪,当我向回走的时候,竟然发现特别顺利,因为前面只有一条路,我根本不用寻觅、张望,只需循着这条不甚宽阔却很是平坦的小路走下去,逐渐地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来时的路上了。

    回得道观,我想起了早晚梦中的情形,猜测到,这一切都是师傅按排的,在我濒临死亡之际,将神志不清的我引领至此。

    现在一想,当初师傅出走是有意那样做的,他其实早已看出我与师母之间那些微妙之处,只不过是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罢了。

    此后的数年里,他也是在暗中帮扶,也就是说,所谓的孩子已经送人,事实上是师傅将孩子带到这里抚养。

    他的目的不难理解,就是想要孩子有一个安全稳妥的成长环境。

    孩子一天天长大,始终与父母分离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最后师傅携孩子去见我们,这也同样是为了成全我们三人。

    只是我与师母二人无法面对师傅,错误理解了他的用心。

    现在看来,师母奔出山门之前,他好象已经看出端倪,但悲剧仍是发生了,这难道还是出于对师母的忌恨吗?

    然而,从师傅前后的行为分析,似乎又没有这种可能,师傅既然已把我们的孩子都抚养起来,就说明,他的大度的胸怀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畴之外。

    但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记得师傅常说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道家的思想是消极无为,即人定不能胜天,如此说来,师傅也有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的时候。

    该发生的事,终将发生,防了今天,防不了明天。

    也就是说,世上有很多事情,其态势的发展,人力是无法干预扭转的。

    所以,道家认为,人之生死都是命中注定,应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师母与我分离已成劫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早早晚晚,那一天总会到来。

    在道家的心目中,死亡不再是一场令人震惊、无法理喻的恶梦。庄子妻死,鼓盆而歌,一个新的、乐观的死亡哲学就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登场。

    不以生为喜,不以死为悲,人生不过是从无气到有气,从无形之气到有形之气,从无生之形到有生之形这样一个生命的有序过程,而死亡则是这种

    演化的回归。这比儒家的魂魄说更辽远,更空灵,生死齐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命的辩证就在其中,自然之"道"超越一切,人永远无法与造化之功抗衡,"生之来不能止,其去不能止",生死皆为人生问题的极限,最好还是看开一点,有情便是痛苦,"无情"方能"悬解"和自由。究其深处我们还是感到其乐观的背后刮着对人生悲观、无奈的风。

    诚然,我之道行与师傅相去甚远,如想达到他的境界,尚需时日,或许在他看来,师母无论生死都是极其自然的事,不必强求。

    因为从道家认为,死不再是生命的某种极限,"魂"与"魄"由含有"鬼"气的飘渺之物变为可有所作为的"形"与"神",由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成人这个万物生成程序,推衍出一个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炼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这样一个逆修返源之道,在洞府仙境之中,时空开始变得富于弹性,可以逆转或回流,金丹的光芒遮蔽了生死的界限,别处相逢,古人与今人可以在生命的真境中,在独特的气场中往复交流。

    正如前面所说,我没有修炼到那么高的境界,自然就无法理喻其中的哲理。

    因此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真情,痛定思痛,对着苍茫的群山,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此后数月,我又尝试了几次,寻找师母,最后虽然是走出大山,到了嵩山一带,可是具体地方在哪儿,我竟然无法说清,找了好久,越走越糊涂。

    因为我发现,这些地方好象经历一场劫难似的,好多应当是绿树葱笼的地方,大片的田地都是荒芜一片,甚至露出了黄土。

    后来又打听一些村落的百姓,向他们描述了道观的大概地理位置,可是眼见得那些人听得十分懵懂。他们告诉我,谁也没听说过有那么一个道观,况且此前不久,这里下了近一个月暴雨,引起山洪暴发,冲毁了几百个村庄,荡平了嵩山脚下所有房屋,这一带早已面目全非,过去的住户都不知去向,现在你能见到的人都是外来户,你说的那个地方更无法寻找了。

    至此,我彻底失望,最后,只得放弃继续寻找的念头,然而那段难以忘记的伤痛,一直萦绕于心,历久弥新。

    ......

    说到这,道士不再言语,并陷入了沉思之中,我俩谁也没作声,都深深地被他的这段经历所打动。

    我们看见,两行泪水顺着道士的脸颊流淌下来。

    很快,已近中午,我起身欲准备午饭,道士这才仿佛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他望了一下外面,站起来,向我们告辞。

    我姐弟二人竭力挽留,他执意不肯留下,转身走出大门。

    ……

    夏紫凝止住了话头,见到茶已有些凉了,就喊弟弟来续茶。

    木子柒立即想到,自己是否该告辞了?

    夏紫凝立即看出来木子柒的意思,连忙向其弟弟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被木子柒看在眼里,他感到不解,此姐弟俩倒底想干什么?

第77章 于心不忍

    第77章 于心不忍

    弟弟立即转身向木子柒说道:“客官快请坐!”

    木子柒这时想到,自己与楚生有约,分头寻找那个人,到现在也不知楚生找没找到。

    自己却在这里耽搁下来,觉得心中发急,便不想留下。

    夏紫凝的弟弟对木子柒说:“其实客官有所不知,我们今天将你请来是有事相商的。”

    “什么事?”木子柒问,他心里觉得好生奇怪,我与他们姐弟二人素不相识,他们能有什么事与我商量?”

    弟弟看了一下姐姐,令木子柒感到奇怪的是,夏紫凝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见到木子柒在看自己,羞涩地扭转身,进入后屋。

    弟弟似乎会意,张了张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云山雾罩的了。

    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心想,这姐弟二人真是让人摸不透,今天请我来倒底有什么事?

    他一回想夏紫凝方才的表情,心里立即隐隐约约地悟到什么:莫不是他们想——

    一琢磨到此,木子柒立即感到自己心头一热,他咬了一下嘴唇,看看弟弟。

    那小伙子立即诡秘地笑了一下,扯着木子柒的胳膊,意味深长地对木子柒说:“让你留下,你坐下便是!“

    木子柒只觉得自己处于一种温馨的氛围之中,至此,他更不想坐下。

    见木子柒还想走,躲回后屋的夏紫凝明显地有些着急,索性出来了,对木子柒说:“客官难道不晓得这句话吗,千里有缘来相会,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有些缘分,难道你就不肯赏脸留下吗?”

    木子柒见到,说这话时,夏紫凝面色红润,神采照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见到木子柒在看自己,连忙低下了头。

    此时,木子柒基本已经弄清了他们姐弟二人的用意,下面的话不用说,木子柒已经知道大概。

    想到这,木子柒更加觉得自己不应留下。

    可是,他见到,弟弟早已将大门紧紧关上,自己想出去,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欲强行离开,那更不可能,弟弟的法术他早已领略过,一想到方才那形象,木子柒就觉得身上发冷,腿也不由得微微打颤。

    于是,他便打消了那个念头,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既然无法离开,倒不如随遇而安,看看他们姐弟二人的真实意思究竟是什么,我也好想个万全之策来应对。

    夏紫凝的弟弟与姐姐相互看了看,姐姐向他使了个眼神,然后,匆匆回后屋去。留下弟弟,他想说什么,但是,直到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向木子柒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木子柒见到对方一直支支吾吾地,想说却说不出口,也替他感到难受,索性,他自己开口了,问夏紫凝的弟弟:“你们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夏紫凝的弟弟欲张口,不想,与他姐姐一样,脸也红了起来。

    木子柒心里觉得好笑,

    你头会儿将我“请”来时那个精神头儿哪里去了?

    现在竟然蔫成这样,真是应了那句话:能请神,不能安神。

    夏紫凝的弟弟这时显得很是慌乱,本来想给木子柒斟茶,但是一提起壶来,发现壶里水不多,就去后屋取水,不想衣袖在桌子上一拂,竟然把壶带倒了,“咕噜咕噜”,壶在桌子上滚了几下,险些掉地,还是木子柒,眼疾手快,一伸手,将壶按住,但是水已经撒了一桌子。

    弟弟抱歉地说:“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自己该干些什么,木子柒这时也顾不得那些了,反客为主,对他说:“去取抹布来,把水擦干净。“

    夏紫凝的弟弟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走回后屋,木子柒听见夏紫凝在后面对她的弟弟说了几句,声音太低,木子柒没有听清,一定是数落自己的弟弟太不冷静了。

    似乎见到弟弟如此慌乱,夏紫凝不得不自己出面应对。

    她随着一起出来,把壶水倒满,又给木子柒把茶斟上,转身向弟弟摇了一下头,对他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回屋去了。

    弟弟的表情甚是不自然,向木子柒让了让,示意让他喝茶,自已也喝了一口,不想,因为水太烫,手一抖,水又撒了自己一身,他急急扑落两下。

    见到木子柒想立起身来帮忙擦拭,连忙向他摆摆手,让他坐下。

    自己胡乱用手抹两下,重新端起杯,努力地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对木子柒说:“今日请客官来,其实有要事相告——”

    往下,他似乎又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不由自主地向后屋瞟了一眼,木子柒发现,后屋门口处露出夏紫凝的衣裙,就说明,姐姐一直在倾听前面的动静,看来她现在也是很急。

    木子柒一见,觉得十分有意思,心想,我现在就看看你们姐弟俩往下如何表演吧。

    “是这样,”弟弟在假装干咳了两声后,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姐姐年已及笄,至今尚未婚配,因家父临终前有遗言, 要我尽早帮助姐姐完婚。为了实现家父的遗愿,吾也动了不少脑筋,可是终是未能如愿……”

    他觉得往下不知该怎么说,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就喝了一口水,不想却呛着了,这回是真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得十分厉害,夏紫凝沉不住气了,也顾不得太多,从后面跑出来,为弟弟捶背。

    木子柒一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这一对姐弟俩实属不容易,父母双双早亡,留下他俩相互扶持度日,也够可怜的了,木子柒其实是个感情脆弱的人,见到面前这姐弟窘困万状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阵子发酸。

    他心里现在矛盾得很,假如先前自己没有与可馨定亲的事,现在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这事应承下来,但是既然与人家已经即将完婚了,就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他们。

    木子柒琢磨一下,这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一定要向他们挑明,尽管夏紫凝的各方面条件都极其优越,但自己仍绝不能答应。

    木子柒主意已定,刚想张口回绝。

    见到夏紫凝

    深情地看了自己一眼,木子柒又于心不忍了。

    不一会儿,夏紫凝的弟弟好些了。他推了姐姐一把,让她回后屋去。

    这次,他调整了一些自己的状态,又说了起来:“我的意思,想必客官已经明白?”

    木子柒点了点头,没作声,但是他在心里核计着,这话如何向他们说,才能不至于太伤两人的心。

    但是弟弟显然是误解了木子柒的意思,面露喜色,忙问木子柒:“客官应允了?”

    木子柒向他笑了笑。

    弟弟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极,好极!”

    木子柒一见,不直说是不行了,赶紧摇了摇头。

    他听见,后屋有了响动,好象是夏紫凝碰倒了什么东西,慌乱地在那儿划拉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夏紫凝的弟弟面色一沉,复又坐下,扭过头去,一声不吭。

    片刻,他又转过身来,问木子柒:“你竟是为何,是我姐姐长相丑陋不成?”

    “哪里,哪里,”木子柒连忙回曰,“夏小姐貌若天仙,美轮美奂,实为天下绝色,我深感自己配不上她。”

    夏紫凝弟弟有些发急,那意思非常明显:你用不着说那些好听的,就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

    想起“请”自己来这时的那副狰狞面孔,木子柒心开始跳了起来,他不敢再说什么。

    “难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夏紫凝的弟弟问。

    木子柒蒙蒙胆,点了点头。

    弟弟一听,好象感到发懵,一屁股坐下,再出不吱一声。

    一时间,屋里的空气十分沉闷,木子柒感到自己象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十分愧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到离开,随之向外面看了一下。

    夏紫凝弟弟看出他的意思,就起身回到后面,木子柒听到姐弟俩在后面低声嘀咕了一番。

    不多时,他们同时出来了。

    面色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情绪。

    木子柒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见我不答应在门亲事,他们会不会采取过激行动,如果那样,想安全地离开此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他不禁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

    这时,突然听得山门被敲响,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觉得心中有些开朗:这能是谁呢,会不会他们说的那个道士,假如是他,我能否可以求他相助?

    听得此声,夏紫凝向外张望了一番,回头问她弟弟:“是何人来访,快去看看。”

    弟弟立即站起身走到外面,他大声地问道:“敲门为何人?”

    外面大声问道:“可曾有位客官来此?”

    木子柒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喜出望外:这不是楚生吗!

    如盼到了救星,他顾不得那些了,急忙站起,高声回曰:“楚生,我在这!”

    夏紫凝姐弟俩十分意外,他们相互看了一下,姐姐向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遂抢先过去开门。

    门闩刚一拔出,门就被“忽隆”一声推开了。

第78章 神态飘逸

    第78章 神态飘逸

    楚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见到木子柒,欣喜万分,对他说:“找你找得好苦,没承想,你竟然来到这里!”

    木子柒也高兴极了,奔过去,紧紧地握住楚生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心想,你可救了我!

    夏紫凝姐弟俩还是相当讲究礼节的,姐姐对茫然立在一边的弟弟说:“既然有客人来访,还不快些斟茶倒水。”

    弟弟如梦方醒,转身回屋。

    夏紫凝仔细端祥了一下楚生,木子柒看到,她的面色略有舒展。夏紫凝向楚生道了万福,邀请二人进屋。

    木子柒此时只是着急如何脱身,不想再罗唣下去,无奈楚生显得疲惫已极的样子,进屋坐在那儿就不想起来了,木子柒只得随之坐下。

    他见到楚生已是满头大汗,接过夏紫凝弟弟递过来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不料被烫了一下,楚生皱了皱眉头,问他:“可有凉一些的?”

    夏紫凝面带笑容地开口了,木子柒听得出,她的声音极其轻柔温和,能感觉得到,夏紫凝对楚生的第一印象不错:“客官此话差矣,岂有第一次登门,就给客人凉茶喝的道理,那样未免有些失礼了。”

    楚生摆摆手,笑道:“那没甚关系,只要解渴便好,有何失不失礼之说。”

    说着,急急地吹了几下,又喝了两口。

    看这情况,楚生起码也得喝下这满满一杯茶才能谈及离去的问题,木子柒无奈,只得与他搭讪起来,问究竟找没找到那个买肉的人。

    “别提了,”楚生又喝了一口,看了一下夏紫凝姐弟二人,见到他们还站在那儿,连忙对他们说:“你们二位为何不坐下呢?”

    木子柒发现,夏紫凝与她的弟弟这时已经不再那么郁闷不乐了,尤其是姐姐,不住地打量着楚生,木子柒更发现,弟弟悄悄地用手触了一下姐姐,嘴向楚生那边呶了两下,姐姐会意,羞涩地低下了头,待赌见木子柒在看自己时,脸立即红了起来。

    这使得木子柒备感欣慰,心想,照这样看来,她一定是喜欢上楚生了,这倒是件大好事,往下,他们便不会再纠缠自己,如此,自己也不必担心如何脱身的问题了。

    楚生不傻,他也看出夏紫凝的目光有些异样,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在喝下一口水后,将脸转向木子柒,与他讲述起那个人。

    他告诉木子柒,最终好不容易才找到买肉者,向他说明来意,那个人正在切肉准备放到锅里去炖,被楚生发现,急忙跑过去,将肉从锅里提出来,转身跑到屋外,狠狠一甩,将肉扔了出去,告诉他:这肉千万不能吃。

    然后,把钱如数返回给他。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不但不感谢他,反而露出极其不满的神色,心疼地看着被扔掉的肉。

    楚生一见这架式,在离开的时候,拣起肉拎到大路边的一地脏土堆边,将肉扔到那里,才放心走开。

    不料,在他走出一段路时,再回头看去,却发现,那个人又去脏土堆上把肉拣了回去,气得他直跺脚

    ,大喊叫,想制止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地提肉进入家门……

    木子柒笑了,安慰他:“这有何气可生,他就是舍不得将肉扔掉,非要吃,你也无法制止,这是他着急了,如果稍微过一会儿,待你走远后,再去拿肉,你又何从得知?”

    楚生点点头,笑了。

    木子柒与楚生正谈笑风生之时,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夏紫凝姐弟俩,却发现他们俩个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背着他们,悄悄地嘀咕着什么。

    待了一会儿,见到楚生喝得差不多了之时,弟弟端详了一下楚生,象是有话要与他说似的。

    木子柒看出来了,此时的自己在这里已有些碍事,便装出内急的样子,低声问夏紫凝的弟弟,茅房在何处。

    因为他认定,现在这姐弟俩肯定不会再担心他趁此溜掉,弟弟引领木子柒出来,告诉他茅房的位置,就急急回屋。

    木子柒是个好奇的人,他有意将脚步放缓,向屋内看去。

    他见到,弟弟走向楚生身边,与他说了几句,因为太远,木子柒根本听不着,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待会儿他可以从楚生那儿问出详情。

    去茅房解手时,他也故意拖延时间,过了好长时间,才回来。

    回到屋内,只见姐弟二人脸上均洋溢出喜悦的神色,楚生的脸也是红的,见木子柒回来,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木子柒见此情景,身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心里也亮堂多了。

    夏紫凝的弟弟扯着木子柒走到一边,悄声地对他说:“我姐弟俩对你有一事相求,不知客官肯不肯答应?”

    木子柒心想,只要不是让我娶你姐姐,剩下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弟弟看出来他的意思,笑了笑:“我们想求你做一回媒人,不知意下如何?”

    木子柒一听,不由得笑了,我的角色转换得该有多快!

    刚才还是他姐姐意中的女婿,现在摇身一变竟被邀为他姐姐媒婆,简直太有意思了!

    他一想,当一回媒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就一口应承下来:“行,我答应了。”

    弟弟立即向夏紫凝看了一眼,姐姐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转过身去。

    正在这时,外面的大门又被敲响,大家都感到好奇,这能是谁呢,因为任人皆知,这儿极为偏僻,路途崎岖,一般闲人是走不到这里的。

    夏紫凝吩咐弟弟去开门,弟弟高声问了一句:“是哪位客官来访?”

    外面应了一句,木子柒听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弟弟一喜,回过头来对姐姐说:“我的恩师来也!”

    姐姐一听,感到非常意外,又很高兴。

    她对弟弟说:“如此好极,让他——”

    这时,夏紫凝不知为何,又看了木子柒一眼,弟弟见她这样,好象意识到什么,面色略微一变。

    门开了,木子柒一看,此道人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身挎一布包。目如晨星精

    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

    从见到这个道士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夏紫凝的姐弟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楚生身上,继而又回头看了一下道士。

    可以说,这是三人心中同时蹦出的一句话:“象,太象了!”

    或许是因为这姐弟俩在见到楚生伊始,只顾得打量对方,于心中反复权衡其条件是否合适,因而就没念及其他。

    而现在道士一进门,方才忆起这一个重要问题。

    而道士与楚生目光相遇,就象头脑被什么击了一下似的,两人同时浑身一震,不由得都楞在那里。

    有倾,道士才清醒过来,他向夏紫凝姐弟俩看了一眼,急忙问他们:“敢问这位后生乃何方人士?”

    听得出来,道士的声音都变了。

    夏紫凝目光转向木子柒。

    木子柒忙说:“你们还是问他自己吧。”

    这时,再看楚生,现在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木子柒猛然想到,见面不久,楚生就对自己说过,他现在的父母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再忆起刚才听夏紫凝叙述的那段故事,木子柒在心里叫道:这还问什么?

    这时,只见道士的的嘴唇哆嗦着,他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可是临到嘴边,却什么也无法说得出来。

    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两行热泪滚流下来,掉落在地上,嗒然有声。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楚生紧紧地抱在怀里:“吾儿,为父对不起你!”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

    他们父子二人意外相认,使得在场三人都替他们高兴万分。

    姐弟俩立即备下酒菜,将他们父子尊为上宾,热闹地庆祝了一番。

    席间,姐弟与道士一拍即合,楚生与夏紫凝结为百年之好。

    余下,自不必赘述,方才姐弟俩本有意相让木子柒让贤,将媒人的角色转让给道士,既然二人实为父子,木子柒涛声依旧,继续担任媒婆的角色。

    接下来,道士掐指一算,当即择下吉日良辰,定于下月二十八成婚。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道士喜不自禁地感慨道:“此乃天意,我父子二人有幸在此相认,连喜鹊都来贺喜,从今以后,此生再无遗憾!”

    说着,他再次老泪纵横,端起酒杯,一仰脖,将酒一口喝下。

    道士父子俩与木子柒回到住处,与楚生的养父母见了面,道士让楚生向养父母三叩九拜,感谢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他此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他师傅是如何将楚生送到这里的,顺便也想打听一下师母的下落。

    可是,养父母只说,楚生是他们于一天早晨开门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正在此玩耍,见到他们就笑了。

    养父见到小孩甚是可爱,就想将其领回家,待抱起孩子之时。

    “等等!”

    忽然窜过来一个人,这个人劈手夺过孩子,扭头就跑,养父大惊失色!

第79章 披星戴月

    第79章 披星戴月

    养父一看这个人衣衫褴褛,相貌不端,心中顿生疑窦,连忙上前阻止,问他是否为孩子父母,那个人目光闪烁,言语迟疑。

    见到此情此景,街坊邻居过来观看,其中有人喊了一声:“他是个歹人,快把孩子夺下来!”

    养父一听,连忙把孩子抢回来,那人一见,一言不发,灰溜溜地离去。

    待他走后,邻人告诉养父,说是他在沧州府的城门上见过一个画象,为官府画影图形,通缉贩卖人口之案犯,画象与这个人非常相象,故而喊了一声。

    看来,他还真不是个好人。

    养父一听,心中甚感欣慰,幸亏没把孩子给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把孩子抱回去,准备等待他的亲人来时,再交还给他们,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直到天黑,也没有一个人来领孩子,养父母认为,他的亲人一定是有事,第二天会来的,可是第二天也没来。

    养父母有些不安。

    就问孩子是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孩子正处于牙牙学语之时,听到他们的问话,只是笑着说:“爹爹,娘娘。”

    除此之外,什么也问不出。

    养父母愁了,如此可怎么办,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始终不见有人来认领孩子。

    村里的人知道这事后,都劝他们把孩子先养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寻亲的。

    可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孩子逐渐长大,终不见有人来。

    此后,养父母不再期望有人来认孩子了,就决定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他楚生。

    从此,楚生就成了这家的正式成员。

    今天见到他的父亲来了,养父母感到非常高兴,母亲不住地用手抹着眼泪,当听说楚生找到媳妇,并即将完婚之时,他们又感到由衷的喜悦,母亲破涕为笑,连连说道:“好事,好事,孩子有福,才有今天的好事。”

    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即,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媳妇。

    楚生父子俩答应了,让他们不要着急,到时候就会把媳妇领来看望二老的。

    一家人皆大欢喜,自不消提。

    正在楚生与木子柒满心欢喜地准备婚事之时,第三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家门被急促地敲响。

    木子柒与楚生被从梦中惊醒,楚生开门一看,是夏紫凝的弟弟,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对楚生说:事情有变,让他快起床穿衣。

    说着,就随楚生一起进来,让他俩尽快些。

    就在他俩懵里懵懂之际,紫凝弟弟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他们的父母昨夜托梦给姐姐,在梦中,父母对这桩婚事表示极为不满,说是此前山中的群鬼闹事,初始,其实鬼们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无认真之处,不承想,弟弟不懂事,去请了道士来镇妖除魔,由此在山中鬼界引起极度的恐慌与混乱,以后的冲突使得鬼魅们伤亡惨重,为此,有鬼告发到阎王那里,阎王派黑白无常查询此事,认定,那些亡鬼并不该死, 一切罪孽皆由道士引起,为此,阎王发令,速将道士

    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道士告别楚生后,自己回到道观,一进门,就感到观内阴风阵阵,他情知事情有些不妙,掐指一算,立即大惊失色,想回去寻找楚生,考虑为时已晚,便匆忙收拾一番,望风逃窜,现已不知去向。

    另外,他们父母告知姐姐,楚父行为不端,其儿定非良善之辈,且家境贫寒,不准招其儿为婿,命姐姐尽快退婚,不然,将招致祸端。

    吾与姐姐商议退婚之事,姐姐当即痛哭流涕,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见此,吾已无主意。

    这时,就听得林中山风呼啸,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们猜测,必是鬼魅们又要乘势兴风作祟,我们已是危机四伏。

    夏紫凝弟弟对楚生说:“姐夫你也未必能幸免。”

    最后,我们姐弟商定,由我助你二人出逃,逃得越远越好,并且还要快,现在就走。

    楚生要走,又想到道士,对弟弟说:“吾父现在何处?”

    弟弟让他先不要管那些。

    “你姐姐呢,她如何不随我一起走?”楚生十分不放心夏紫凝。

    “姐姐这边有我,你尽管放心,”夏紫凝的弟弟说,“此前我考虑过了,你们二人一起走,目标太大,恐被那些冥冥之中的鬼魅暗中盯梢,于你们不利,还是你一个人先行为好,待你离去后,我再设法随后护送姐姐而去,但是此前你要定好,于何地何时会面才是。”

    楚生想到,八年前,他们这个村曾有一批人移居到宁北福田,当初楚生也随同一起前往那里,后来因为不放心养父母,又回来了。

    现在,楚生就想去投奔他们,夏紫凝弟弟一听,同意了。

    因为他觉得他们离开得越远越好。

    此时,楚生的养父母还没起床,想到曾承诺让养父母与儿媳妇见上一面,如今看来已是无法实现的事,未免有些遗憾,他对夏紫凝弟弟道出自己的想法。

    夏紫凝的弟弟听此,显得非常焦急,对他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此地,如若有误,不但是你,连我姐姐都将受到牵累,不要想得太多,还是快些动身要紧!”

    木子柒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催促他们快些启程。

    楚生目光一落在木子柒身上,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对木子柒说:“客官你又该怎么办……”

    经楚生一提醒,木子柒这才想起,还有自己哩,楚生走后,自己还能继续在这住着吗?

    可是,眼下楚生与夏紫凝的事大于一切,自己的事与他们比,不值得一提。于是,他毅然地对楚生说:“你尽管走就是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说。”

    楚生犹豫了一下,无奈夏紫凝的弟弟催得太紧,也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楚生决定:“既然如此,就定于六月七日,在福田乡郊石桥之下会面,不见不散。”

    夏紫凝弟弟点点头。

    可是——

    楚生露出畏难情绪,他看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外,什么也没有,路途如此遥远,如何去得那里?

    弟弟看出了他的意思,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楚生,对他说:“路上所需的一切,我与姐姐均已为你准备妥当,

    拿去便是。”

    楚生看来还有些不放心,想解开包袱察看一下。

    夏紫凝的弟弟嫌此人太罗嗦,不大高兴地说:“还有什么可看的,这也关乎到我的姐姐,难道我还能亏待她不成?”

    楚生看了一下木子柒,有些恋恋不舍,对木子柒说:“吾与你刚刚结交不久,便要分手,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见面?”

    一句话说得木子柒心里酸酸的。

    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劝慰楚生说:“不要想这些,多考虑一下自己,此去千山万水,还是多多保重你们自己要紧,快走吧。”

    他发现,楚生的眼睛湿润了。

    还是弟弟看得比较开,他推了一下楚生,让他快走。

    楚生咬了咬牙,转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于晨霭之中。

    夏紫凝的弟弟在楚生走后,也匆匆地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木子柒方才悟到,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合适,因为与楚生的养父母不熟悉,又无任何瓜葛,还不如随同楚生一起前往宁北为好。

    如此一想,就急忙追随楚生而去。

    可是楚生走得特别快,因为人家不象自己,平日里根本走不了多少路,他们则不然,平时走上十里八里的路,只当家常便饭。

    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想回去,还是觉得不妥,心想,倒不如慢慢行走,待夏紫凝姐弟俩赶上来的时候,与他们一起同行。

    谁想,一直过去半个月之久,也没见到他们姐弟俩从此经过。

    木子柒不禁怀疑起来,莫不是这姐弟俩在蒙骗楚生不成,如此,楚生可就被害惨了,撇家舍业地奔往那个地方,图个啥?

    他越想越生气,决定加快速度,赶到宁北,去找这个实心眼的小伙子,让他不要上当受骗了。

    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自己从未走过这么多的路,一路披星戴月,历经千辛万苦,匆忙奔波,脚下磨出不知多少水泡,最后都化浓流血了。

    木子柒无奈,只得暂且找一农户人家栖息下来,待养好伤后,再走。

    这还不算,他身无分文,行路没有一点盘缠,这成了一大难事。

    都是夏紫凝弟弟过于着急,即便我去留不用你们考虑,但是诸如生活费用这些细节问题总不能忽略不计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过于焦急,一时难以考虑周全也在情理之中,再者,人家肯定是认为自己可以哪来哪去,不用他们分心考虑此事。

    可是,有谁知道,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返回原处。

    木子柒愁了。

    还好,古代人比较纯朴善良,见到他穷困潦倒的样子,只要一伸手,就有人解囊相助。

    使他更为感动的是,这些人那怕是只有半块馍,也会毫不犹豫地掰下一半来送给木子柒。

    就这样,木子柒终于接近了宁北境界。

    这时,木子柒算来,今天已经是六月七日了,他的心情愈发着急,就想尽快地赶到那里,免得他们会面后即行离开,自己即使是到了那儿,也无法见到他们。

    就要走到福田县时,不料突然一阵北风吹过,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

第80章 刀光剑影

    第80章 刀光剑影

    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雷声响过,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湍急的河流,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整个天地都处在滂沱的大雨之中。

    尽管风雨交加,但是木子柒并没有找个地方避雨的打算,他现在特别着急赶路,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可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不一会儿,就听得远处海边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不少人叫道:“山洪暴发了,山洪暴发了!”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雨逐渐小了些,不多久,天空中的乌云露出了一线蓝天,路上还是滑得很,地里的秋庄稼,却给雨水冲刷得青翠嫩绿、晶莹剔透,空气里也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一场大雨过后,天瓦蓝瓦蓝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大玻璃,透亮透亮。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亲切,舒爽。天晴了,刚才灰蒙蒙的天被洗的蓝蓝的,好高好远,几朵白云在嬉戏追跑。

    走着走着,天色晚了下来,绚丽的晚霞将西天烧得血红,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悬挂在苍翠苍翠的山顶之上。

    木子柒无心观赏那些,他发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而且,边走边议论着什么,人人都显得非常激动。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十分好奇,他就凑过去打听一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告诉他,石桥那儿出了大事儿了!

    木子柒一惊,心想,楚生不是与夏紫凝约定要在石桥会面吗,这事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但跑到事发现场,见到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之时,木子柒的心一下子凉到底,原来他并没猜错,楚生确实出事了。

    根据人们的讲述,木子柒得知:

    早早地,楚生如约提前来到桥上等候夏紫凝。不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山洪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楚生的膝盖。

    不见不散,可能是楚生想起了答应过夏紫凝弟弟的话,还坚持待在那儿等候夏紫凝的到来,他心急如焚,四顾茫茫的,滔滔而来的洪水,却始终未见姑娘踪影,但是他寸步不离,牢牢地紧抱石柱。

    不料,洪峰突然而至,楚生为了不被冲走,还是死死抱着桥柱始终不放,黄黄的洪水发出骇人的吼叫,忽地从桥上一涌而过,还没松手的楚生,就这样被活活淹死!

    ……

    目睹面前的惨象,木子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不由得想起夏紫凝姐弟俩,此时,木子柒的肺都要

    气炸,对他们这一背信弃义行为恨得咬牙切齿。

    如若不为他们,这么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怎能就这么轻易的逝去,全是被他们害的!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后面有急速的奔跑声传来,木子柒回头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夏紫凝姐弟俩个。

    姐弟二人跑得气喘吁吁,尤其是夏紫凝,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甚至在经过木子柒身边时,竟然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奔向石桥方向,这时的她,似乎并不知道楚生已经遇难,嘴里犹自在不住地高喊着楚生的名字。

    路上的人们见此,纷纷退避到道路两边,为他们让路。

    此后才得知,他们姐弟俩来时,受到那些鬼魅的围追堵截。

    他们一出门,就见路上一排排山林向他们倾倒下来,幸亏他们有所防备,就在这些树木倒地之前,他们跑了出去,只听得身后“忽隆忽隆”之声响过,整个山间腾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弥漫了整个山沟,并挟裹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姐弟借借着风势,乘机一路狂逃,才得以成功逃出来。

    那一天,他们夜宿一个店家,半夜里,被什么气味呛醒,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四周全是滚滚的烟雾,再一看外面,更是被惊呆了,外面火光冲天,已将半个天烧红!

    夏紫凝在弟弟的帮助下,匆忙穿上衣服,从后门奔跑出来。

    可是,眼见得他们的周围均为一片火海,根本无路可逃。

    匆忙中,有人叫喊:“这儿有路,快向这边跑!”

    他俩一听,慌不迭地向那个方向奔去,果然所言非虚,越跑烟雾越小,不一会儿,只见前面出现了一片群山,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去,山峦之中有一条羊肠小道,情急之中,顾不得多想,就直奔那儿跑去。

    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看到面前的这些山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仔细一观察,才发觉,跑了半天,竟然又跑回原来的路上来了。

    他俩一惊,急欲回头,只听得“倏”地一声,如同从地面冒出来一样,他们的前后左右均为一片刀光剑影,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这些刀剑“嗖”地一下,全部向他们刺来。

    姐弟俩甚为震撼,夏紫凝一屁股坐在地下,浑身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弟弟,仗着有些功夫,比姐姐镇静许多,一把将姐姐拽起,头一低,避其锐利,从空隙之间跑过去。

    弟弟看见,他们脚下有一道沟,到了沟前,弟弟使劲扯了一下姐姐,夏紫凝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弟弟扯倒,接着便滚落下去,弟弟也随之到了沟底,于黑暗中摸索到姐姐,将她拉起,俩人顺着山沟向前跑去。

    跑了一阵后,回头望去,那些刀剑已经不见了,唯余一片嘈杂之声,不一会儿,那些鬼们似乎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呼哨”,山沟里立即响起一片震耳的“铿锵”之声,是它们追杀过来。

    弟弟于匆忙之中,向天上看了一下,判断出逃跑的方向,便扯着姐姐向前跑去。

    这时,就见到天色已有些发亮。

    他们

    并不敢回头,只是没命地奔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听得后面的追杀声越来越弱,此时,天色已大亮,后面的声音终于完全消失了。

    此时,姐弟俩发现,他们已是处于一片古老神秘的峡谷丛林之中,溪瀑纵横的奇山峻岭,到处是参天古树,树木之中的天空上一片瓦蓝,静谧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条如同雄浑山脉般巨大的黑色蜈蚣,正缓慢地爬过,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迸射,巨大的腹足交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缝交错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 四处崩裂……

    他俩大吃一惊,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来了。

    再欲脱逃,就发现那些大树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都在断裂,并且向他们砸来。

    大事不好!

    俩人匆忙环顾一下,周围已无路可逃。

    这可怎么办?

    正在他们处于绝望之中时,就听得脚下有什么跑了过来,低头一看,不由得一喜,原来是两只灰兔子,它们两个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

    两只兔子头一扭,就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姐弟俩会意,也紧随其后。

    只听得头顶上不断传来树木倾倒折断的巨响,地面也在不住地颤动着,如果没有两只兔子在前面引路,他们根本无法逃出此地!

    不一会儿,在兔子的带领下,他们姐弟二人成功地逃出这一险境。来到一条大路之上。

    此时,天色业已大亮。

    天底下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天空中几小朵白云,像镶了金边的茉莉花,从云缝中冲出来。原本萦绕在大地之上的薄雾渐渐地碎了,缭绕着,盘旋着,像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山峦顶峰,照在苍翠的大地之上。

    ……

    他们再向前看去,想寻找两只救命的小兔子,可是却怎么也不见它们的踪影。

    无法,姐弟俩只得继续前行。

    最后,终于进入宁北境界,待到达此地时,已是阴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紫凝的心情更加焦急,来时,由于过于匆忙,没有带雨具,但心如火燎的他们,根本顾不得避雨,只是在暴雨之中一路狂奔。

    逐渐地,前面的道路宽阔起来。

    福田石桥在当地很是著名,因其比较隐蔽清静,常有青年男女去那幽会。

    因为是北方,这里的河道深浅无常,平日里河中仅有中间一条细细的水流,渡此河流,仅需提衣挽裤即可走过,桥架在河上,柱下几乎已是陆地。

    一旦遇到暴雨,或者上游山洪暴发,这里便波涛汹涌。凶猛的洪流挟带着大量的泥沙与冲刷下来的诸多杂物奔涌而下,咆哮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从山谷里狂奔而来,势不可当。山崩地裂,排山倒海,怒浪涛天,惊心动魄,威猛无比。

    面对此情此景,姐弟二人犯愁了。

第81章 至死不渝

    第81章 至死不渝

    这时,人若不迅速离开河道,恐遭灭顶之灾。

    当他们来到石桥边时,雨开始停了下来。

    只见宽阔的河滩上,倒处可以看到断裂的树木和泥沙石块,还有一些破碎的家具以及衣物等,河中依然流淌着滚滚的黄水,余威犹存,仿佛在向人们警示着什么。

    他们再向石桥边看去,悬着的心不由得被揪了起来,远远地,在一根石柱边,影影乎乎的,象是一个人还站在那里。

    岸边很多人都聚在一起,边看边紧张地议论着。

    另有一些人纷纷向柱子底下奔去。

    发现此情此景的夏紫凝不顾一切地冲在最前面,直到柱子下面,当终于认出那个人时,她当即昏倒在石桥之下。

    那就是楚生,即便是在刚才的汹涌的洪流中也没有撒开手的楚生!

    曾几何时,就那样任凭肆虐的洪水猛烈地冲击,可怜的楚生终是不肯离开半步,紧抱住石柱不放,坚守诺言,等待夏紫凝的到来,至死不渝!

    木子柒立即想到,在放置宝物的房间里,被自己无意之中撞到的,不就是这个石柱,也就是桥墩吗,定是后来被人当作文物收藏起来了。

    弟弟慌张已极,在木子柒帮助下,将姐姐抬到岸边。

    这时,木子柒看到,夏紫凝的眼睛眨动了两下,不一会儿,睁开了。

    她疑惑地看了一下围绕在身边的人们,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嗗噜”爬起,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楚生,楚生,你醒醒,我来了!”

    这时,蓝桥下的人们在费尽周折之后,终于将紧抱在石柱上的楚生拽了下来,想抬到岸上。

    夏紫凝一见,猛地扑了上去,一下子趴在楚生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叫道:“夫君,我来了!

    “不是说好了在此会面吗,你这是怎么了,快些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见此,站立在周围的百姓,无不叹息抹泪。

    几个女人上前把夏紫凝拖起来,劝她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一定要保重自己......

    听到这些话,夏紫凝这才意识到什么,她目光呆滞,茫然四顾,

    望着依然在脚下奔腾呼啸的滚滚洪流,说不上是怎么了,她的精神突然一振,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楚生抱了来!

    人们惊呆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在此时,夏紫凝突然纵身一跳,与楚生相拥着跃入河中,瞬间,就消失于滔滔的黄水之中!

    夏紫凝的弟弟急了,也想跳下去,但是,被人们死死地拽住了,望着奔腾不息的洪流,弟弟捶首顿足,放声大哭。

    木子柒见此,悲伤已极,自恃自己会水,趁人们都在忙乎夏紫凝弟弟之时,他向跑了几步,向河中一跳,即刻投入滚滚的波涛之中,想救起夏紫凝,可是,一旦进入水中,就觉得有些后悔。耳边只听得“哗啦哗啦”的响声,因为河水湍急,到了这里,纵然水性再好,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一会儿,就觉得体力不支,最后便精疲力

    尽,接下来,唯有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了。

    猛然间,一个浪头卷过,木子柒当即被盖入水下,嘴里顿时呛上一大口黄水,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胸腔憋异常,张口再想呼吸,不料又是一口水呛进,木子柒只觉得天晕地转,跟着,浪头再次袭来,木子柒感到身体发沉,向河底沉去,意说很快地就模糊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觉得自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 来到一座黑色的大殿之下。

    大殿之上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

    旁边站着一个人执掌善薄,身着绿袍,笑容可掬。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身穿着白色的衣服,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

    白衣人面白如粉,穿白衣服,戴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着四个字:“天下太平”。手持白色棒子,全身都是白色,使木子柒感到恐怕的是,这个人间或将舌头吐出来,其舌头很长,约摸能有一米多长,使他感到害怕的是,那舌头是鲜红色的——给人的印象相当诡异恐怖,一见到这种造型,木子柒立即意识到:这是白无常!

    再看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一切和白无常相反,都是黑色的。高帽上的四个字是“一见发财”,自然,吐出来的长舌,也是鲜红色的,这一定是黑无常。

    如此看来,凶神恶煞的是阎王,而那个笑容可掬的人必是崔判官无疑。

    木子柒心里一阵发紧,脑袋涨得老大:自己莫不是已经死去?

    不然怎么来到这里。

    他立即感到无比的悲伤,自己这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想想,我还有多少好日子没有享尽,更何况,马上就要与熙文结婚了,如果她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伤心了!

    自己这是何苦呢,逞什么能,夏紫凝分明已经被卷入河中,谁也不敢下去救,她的弟弟想去,都被人死死地拽住。

    你脑袋进水了不成,非要去,这下子可好了,不但没救得了人,自己也随着下地狱了,木子柒只觉得肠子都悔青。

    正在他伤心之时,突然听得殿上那个为首的人大声叫道:“下面来者何人,还不快些报上姓名?”

    声音之大,如雷贯耳,震得木子柒两耳“嗡嗡”作响,他刚想回答,却听得耳边响起两个声音,听起来是一男一女。

    令他奇怪的是,这声音是那么熟悉——莫不是楚生和夏紫凝?

    他转头一看,果不然,楚生与夏紫凝一左一右,立在他的前面,两个人面对着阎王,背对着他,高声回答:“吾二人为楚生与夏紫凝,为山东曲阜人氏,系夫妇。”

    木子柒感到非常不能理解,这个大殿之下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但是这两个人根本不理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没看见我?

    木子柒想喊他们,但是却被阎王威严的气势镇住了,虽然焦急,却也只能噤口无声地站在那里。

    殿上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似乎觉得夫妻二人同时来到这里的情况并不多见,感到有些稀奇似的。

    阎王大声问道:“你们为何一起来到这里?”

    听起来,楚生与夏紫凝不象自己那样对此感到那么陌生,好象是已经知道这是来到阎王殿了。

    先是楚生回答,他向阎王说明了自己来此的原因。

    原来,他俩的魂魄在石桥之上盘旋七日方才离去。

    木子柒一震,这么说,自己也去世七天了?

    他不由得感到万分悲凉。

    木子柒想,自己来到这地方,所有的亲人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未免太过于悲惨了,想想,这么做值吗?

    与被救人——虽然没有成功,我也是尽力了,何况为了她,都送掉了自己的性命,难道不该谢谢我吗,可与之近在咫尺,人家都不理会我,望着木然的夏紫凝,他真想大哭一场。

    上面那几个听了楚生的叙述,无不感叹惋惜。

    同时也对夏紫凝也深深的敬佩,以死询夫,足堪称道。

    “不对,大王!”正在阎王赞叹之时,那个笑容可掬的人,也就是崔判官突然提出质疑,“方才卑职查了一下,这个名叫楚生的人之所以死去,全是夏紫凝的错,是这个贱女人不守信用,延误了二人约会的时间,故而,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阎王一楞,捋了一下胡须,问道夏紫凝:“你快快从实说来,崔判官所言是否属实?”

    夏紫凝一听,浑身打战,大声喊道:“卑女实在冤枉,之所以姗姗来迟,全是因为那些鬼魅阻拦所致。”

    阎王转头问崔判官,判官听了,急忙又去翻阅善簿,看了半天,面色有变,弯腰走到阎王面前,小声与他嘀咕了两句,阎王一听,勃然大怒,手一拍公案,声音震天响:“大胆妖孽怎敢如此大胆,肆意妄为,促成两条性命无端丧失”,转身命令黑白无常:“速去将那些鬼魅勾拿归案,严惩不贷!”

    黑白无常应了一声,身体一转,立即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

    要不说,地狱办事效率实在非阳间所能比拟,只是转眼功夫,就听得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喧哗而来, 这些声音有些象下雨,又有些象刮风,尖利而又刺耳,数量好象很多很多,汇聚起来,震天动地,木子柒不得不捂上耳朵,避免耳膜被震坏。

    紧接着,就见到一些奇形怪状的人蜂拥而至,这些人有的头上长着犄角,有的头顶光秃,就如同山峰似的,中间还凹下去,更有甚者,他们生有浓密的绿色头发,但是仔细一看,根本不是头发,竟然是一些绿草,也就是说,那简直就是顶着一座座山蜂在走动。

    再看它们的手脚,更是令人恐怖,有的如同干枯的树枝,有的象千年古藤,上面有生有苔藓,随着他们的摆动,掉下的昆虫在地上随处可见。

    更有一个,走着走着,他的胁下突然钻出一条绿色的蛇来,似乎怕遭到阎王的斥责,那个鬼向四周看了一下,又偷偷地将蛇掖回自己的膈肌窝,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混迹于群鬼之中。

    这些鬼一见到楚生和夏紫凝,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纷纷指点着二人,且不断地磨牙搓掌!

第82章 伺机报复

    第82章 伺机报复

    看这样子,如若不是在地狱,它们即刻就会冲上前去,将楚生和夏紫凝二人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那夫妻二人也看出鬼魅的企图,感到十分畏惧,夏紫凝紧紧地靠拢在楚生的身边,楚生虽然也害怕,但是在夏紫凝面前只能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夏紫凝,意思不外乎是告诉夏紫凝,不要怕,这里有我呢。

    木子柒真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

    现在看来,那些声音不止是喊出来的,更多的就是他们之将相互碰撞摩擦所致,故而才能如此森烈难听。

    看来阎王也感到难以忍受,他又拍了一下公案,大声喝道:“大胆鬼魅,怎敢在大殿之下放肆喧哗嘈杂,还不快些静黙下来?”

    看来阎王的话还真好使,听得阎王的呵斥,下面立即鸦雀无声,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阎王向崔判官示意,崔判官立即将腰挺直,摇头晃脑地向下面喊道:“今日阎王老爷宣你们来此,全是为一桩案子,即楚生与夏紫凝之死,现经本官查出,疑系尔等阻拦所致,如若属实,定严厉惩罚,而等可知地狱**之威严?”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然后又如山呼海啸般的涌起阵阵声浪,振聋发聩,甚嚣尘上。

    木子柒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阎王猛地一拍惊堂木,下面的声音立即哑然。

    “有何言语,逐一道来,不准咆哮公堂!”阎王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回荡。

    少倾,一个相貌丑陋的鬼走上前来,它的头上还长有一些蒿草,随着它的走动,还不住地摇摆着,如同被风吹拂一样。

    “大王且听吾一一道来——”这个鬼好象在群鬼中资格比较老,此言既出,其他的鬼魅便洗耳恭听,没有丝毫声响。

    “吾等实在冤枉!”那鬼在讲了一句后,似乎哽咽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了。

    群鬼立即有些骚动,阎王的惊堂木又是一拍“肃静!”

    转而催促老鬼:“你们害得楚生夫妇二人双双殒命,已属罪大恶极,还有什么冤枉可言,速速讲来!”

    这时,突然跳出一个鬼来,此鬼瘦骨嶙峋,身上只披着一些草皮,手里持着一根尖刺一样的东西,大概那就是它的武器了?

    阎王一见,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下,身下的椅子立即发出一声森人的响动。

    崔判官看出来阎王有些惊慌,尽量压低了声音安慰阎王:“大王镇静,此等小鬼,何足为惧,待下官呵斥之!”

    声音虽小,但是因为木子柒离他们很近,故而听得十分清楚,木子柒不由得在心里发笑:相貌可怖,威震天下阎王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现在看来只不过为一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

    崔判官虽然是好意,但是阎王听了却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他故意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并白了崔判官一眼。

    后者不是傻子,立即知趣地退后,不再

    言语。

    阎王再想举起惊堂木,不料突然听得大堂之上响起两声惨烈的叫声,木子柒一听,几乎被吓懵了,这是哪来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骇人?

    循声看去,原来是两个无常,两人朝着那小鬼就是一阵呵斥,命令其放下武器,吩咐它快速退下。

    阎王对属下如此一惊一乍感到极为不满,他狠狠地瞪了两个无常一眼。

    老鬼回头看了一下小鬼,连忙向阎王跪下:“阎王大人在上,还望饶恕小儿,只因其年幼无知,生性顽劣,冒犯了大王,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息怒。”

    回转身,朝着那小鬼劈头就是一巴掌,就象打在一块石头上似的,那声音听显得十分干燥生硬。

    小儿?

    木子柒想,阎王殿上,凡有亲属同在的,其背后必有一段不平常的故事。

    他十分好奇,就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看来不止是木子柒一人对此感兴趣,就连阎王与崔判官似乎也有同感。

    崔判官尖叫了一声:“你与儿同赴黄泉,竟是为何?”

    老鬼的声音愈发激动,他匍匐身体,向阎王爷行了五体投地之大礼,然后跪在那里,并没有正面回答阎王的质问,而是声泪俱下地叙述起来:

    吾为山东沂水一贫苦农户,膝下只有此一小儿,其出生二日,贱内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撇下我父子二人。

    我家境贫寒,只有二亩薄田,勉强耕种度日。

    此前虽然生活艰难,只因我终日勤勉劳作,倒也能够维持下去,但是自小儿之母去世之后,连续三年大旱,田中颗粒无收。

    吾父子二人生活无望,只得背井离乡,外出讨饭为生。

    此后,吾二人生活如何不难想象,我们受尽欺侮凌辱,唯有以泪洗面,黙黙忍受。

    本想如此一直忍辱偷生,不曾想,一日在乞讨之时,偶遇一恶劣后生,将我刚刚讨来的一碗锼饭一脚踢翻,吾想与之理论,还未曾说得出来,又遭到他一顿痛打,吾父子二人皆被其打得扑倒在地,吾向他百般求饶,其终是不肯,依旧詈骂击打。

    就在我们难以忍受之时,突听得一声断喝,随之,无休止的击打突然停止。

    吾抬头一看,是一个道人来到跟前,那个人严厉地斥责了恶少,将其驱逐。

    道人走过来,看视了一下吾父子,然后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馍,塞进我的手中,待看我送与小儿吃时,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世间万事,终是忍耐不是办法。”

    我看着他,不明白其意思。

    道人将吾儿叫到他跟前,向他耳语几句,然后,便面授技艺,吾儿天生聪颖,很快地就学会了,几日下来,大有长进。

    至此,道人面露微笑,一转身,拂袖而去,随即不知所踪。

    吾问路人,别人诉之,此道人来自嵩山,在此已逗留多日。

    为何此后即刻离去,难道只为等候吾父子不成?

    我便拉儿一起跪下,向着仙人所去的方向拜了三拜,感激其救助之恩。

    此后,吾父子走了几日。

    一天,在一市井之中乞讨之时,一个好心人见吾父子甚为可怜,回家取了些衣物及饭食给我们。

    吾对此感激不尽,正欲伸手接过,不想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劈手夺过。

    我抬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又是那个恶少!

    原来,那日被道人驱赶,他心怀怨恨,他便迁怒于吾父子俩,后一路尾随,伺机报复。

    施主见此,极为愤慨,斥责之,然而恶少根本不预理会,将衣物坐于身上,端起饭食吃了几口,并未吃完,便一甩手,扔出极远,被狗争相抢食之。

    吾一见,心中十分气愤,却不又敢与之争斗,施主见之,也唯有唉声叹气,没有一点办法。

    这还不算,就在吾父子欲离开之时,那个恶少竟然又横在我们面前,不准吾父子离开。

    我们向左,他向左,我们向右,他向右。

    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坐在地下,可是恶少却一把将我揪起,狞笑两声:“这回没人撑腰了,蔫巴了不成?”

    我不想与之争执,欲挣开他的手,不想,他却伸手就击了我一掌,我猝不及防,当即被他打倒在地。

    恶少还不算完,上来一脚踏在我的心口上,使劲一踹,吾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吾只听得耳边有人叫喊,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摇晃我,这是一个农夫,似乎与我们同样是由外乡流落于此,他急促地对吾说道:“快起来,离开此地!”

    我立即就想到儿子,问他:“吾儿现在何处?”

    他告诉我:“他打死人了,现在正在被一些人追赶,跑得不知去向,那些人捉不到他,想必一定回来拿你是问,还是快些走开为好!”

    我一听,惊慌得浑身发颤,手脚竟然不听使唤。

    那人见此,将我拖起,扶着我往前跑,没跑几步,我便完全清醒了,不再用他,急忙向前跑去。

    好在前面就是山林,我钻入其中,很快,再也听不到那些喧闹嘈杂之声, 接下来,我又走了好长时间。

    但是一想起吾儿,便不想继续前行,因为心中始终挂念着他。

    吾在山林里畏缩了几日,觉得风平浪静,便试图原路返回,寻找吾儿,不想,刚一出林,就听得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吾立即遁入林中,匍匐在草丛之中,避免被人发现,但是,偏偏的,那些人似乎看见了我,就向我隐藏的方向奔来。

    吾无路可逃,唯有继续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那些人直奔我趴的地方而来,吾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吾命休矣。

    不想,那些人的脚只在吾身边踏过,却未曾踩及到我。

    不多时,那些人因为一无所获,便折返回去。

    吾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立起来,还琢磨着如何寻找吾儿。

    此时,天色渐晚,我不想继续在此逗留,就在抽身欲离开之时,突见面前一黑耳边响起一阵狂笑......

第83章 初试锋芒

    第83章 初试锋芒

    “好个老儿,原来你躲藏在此,让吾找得好苦!”

    此刻,太阳业已西下,借着夕阳的余光看去,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阻在吾面前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恶少!

    吾腿一软,坐在草丛之中,那个恶少见此,一脚踏下,我感到一阵剧痛,身体向草里陷下去,瞬间,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吾再能看见之时,就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儿,走起路来,只觉得轻飘飘的,不再象以前那样身体沉重,前面有一棵树,只因观察四周,没注意到其挡在前面,径直走过去,令人奇怪的是,那棵树竟然没能阻住吾的前行,吾之身体如同云雾一样从中飘然而过,树木从吾的头部、胸部,以及两腿中间移过去,却没感到一丝疼痛,吾顿时愕然。

    不多时,草丛中突然出现一条蟒蛇,直向着身边缓缓游来,耳边清楚听得其滑过草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时,我惊呆了,不知该怎么办,是跑,还是立在原地不动?

    然而,只因蟒蛇速度之快,瞬间其已移于吾脚下,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今日必葬身于蟒蛇之腹中无疑。

    但是,在其行至跟前之时,突然停下,仰起头来,嘴里吐出舌头,好似端详了吾一番后,不知何故,却又掉头回转身体,急速离去。

    吾再看视西方,只见山顶之上的太阳早已沉下,天空出现了点点繁星,今夜没有月亮,整个山林一片漆黑,但是,吾却觉得十分惬意,只觉得唯有此等环境才更适合于自己,假若如刚才那样天上还有太阳之时,会感到光线太亮,肯定难以适应。

    此刻,没有光亮给吾的感觉真是十分舒适。

    往日此时,肚子必定会因饥饿所致,叫唤起来,而现在吾觉得,已经没有了任何需求。

    只因什么感觉也没有,便没有口渴、饥饿、疲劳。

    吾在山林之中行走如飞,想去哪儿,身体便飘向哪里,随心所欲。

    真是奇妙得很。

    并且,吾发觉,不止是刚才的蟒蛇见吾便自行离开,现在我逢到任何野兽猛禽,它们无一不对我纷纷避之,仿佛都有惧怕之意。

    因为难以走出山林,吾欲站于高处看视一番,不想,身体竟于不知不觉之间飘然而上,直至树顶。

    我向四下观察,发觉除了密密匝匝的树外,什么也看不见,这时,我忽然忆起应当去寻找儿子。

    吾感觉到,目前自己的思想亦变得恍恍惚惚,无论干什么都象是在做梦。

    且想什么,什么就来到面前。

    就在吾思念儿子之时,就听见前面的密林之中传来撕打之声,身体便于不知不觉之间,飘向那里。

    因为光线极为暗弱,吾尚担心下去密林深处能否看清事物,不想一旦降临那里时,吾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待看到前面两个人之时,我不禁气愤异常,原来那不是别人,而是恶少,他正揪住吾儿的衣领,拼命地勒紧,我见到吾儿面色已经青紫,呼吸困难,见到吾之来临,他的嘴大大张开,明显是在向我求救的意思,我大喝一声:“住手!”

    那个恶少闻听有人欲来搭救吾儿,转过身来,见到是吾,愈发用力,吾惊愕地看到,吾儿的头突然垂落在胸前,想必是被其勒掉了。

    吾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扑,死死地抠住恶少的双眼,此招立即奏效,恶少顿时放开吾儿,转身与吾扭打在一起。

    他掰开吾之双手,用力一扭,只听得“喀嚓喀嚓”两声,吾见到自己的胳膊突然从中断裂开来,恶少狞笑了两声,听起来却是那种“啾啾”之音。

    恶少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即欲行凶之时,突见其头一仰,胸部猛地向前突起,吾耳边听得“哗啦”的一声响过,恶少身体已断成两截。

    再一看,断裂之处现出一只脚,吾儿扯着恶少一上一下两段躯体,立在吾面前,是他,将恶少劈为两截!

    吾感到十分高兴,想询问儿子方才去到哪里,为何又如此来至此地,他表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沉吟片刻,他才向我讲述了方才发生的事。

    原来,吾儿见到恶少对吾行凶,气愤已极,遂用出道人所授之技艺,不消三拳两脚,便将那恶少打翻在地,未曾想,初试锋芒,手下没有分寸,打得重了一些,竟然将其打死。

    市井之民见到死人了,纷纷惊慌叫喊捉拿凶手,吾儿一见,惊慌失措,一些与我们同样出来乞讨之人知道是那恶少恃强凌弱,才遭到应有的下场,都十分同情吾儿,有人让他快些逃走。

    因吾已昏倒在地,吾儿不想离开,但是那些人对他说:“还是快些离去为好,你父亲这儿有我们照料,尽快跑开便是了。”

    吾儿一听,便惊慌逃窜开去。

    此时,衙门的差役闻听,悉数出来追查,见到吾儿逃去,便在后面追赶,吾儿见到后有追兵,慌不择路,不分东南西北,乱跑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见到前面有一座山岭,瞻前顾后,见到处都是一马平川,奔向哪里都嫌目标太大,唯有那地方较为合适,进去后,也便于藏身隐蔽。

    于是就向山上跑去,后面的差役依然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山上。

    吾儿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进入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只因山高林密,那些差役找寻不到吾儿,最后只得草草收兵,打道回府。

    吾儿虽然闻听不到追兵之动静,却不敢贸然下山,唯有继续向前走去,此时,天色已晚,看不清方向,后来,吾儿突然听得身旁有响动,回头一看,为两道亮光向他移来,吾儿一惊,急忙跑了两步,岂不知,此刻吾儿已经濒临悬崖之边际,如若不是那两道光亮惊吓,他不会出事。

    后来回想,那亮光有可能是蟒蛇的眼睛,只因吾儿当时有如惊弓之鸟,过于紧张,如此一跑,便失足坠入悬崖之中,其后果可想而知,当即摔得粉身碎骨。

    吾儿只因还挂念着我,一魂悠悠出窍,在暗夜上空徘徊游荡,四处寻找吾之下落,最后寻觅到吾之所在,恰逢恶少阴魂不散,依然纠缠于吾,正值欺侮吾之时,其恰好赶到,击杀恶鬼,将吾搭救。

    想来,吾父子俩生前命运坎坷,死后又难以安息,父子俩无时无刻不喟然长叹,两魂无处安身,只有随风飘游,后来游荡至曲阜,见到那里的一片山岗中聚集着诸多冤魂野鬼,此间尚有些熟识者——皆为此前路上乞丐死后游荡至此。

    诸多魂魄相见,无不唏嘘哀叹,后来得知,他们与我们一样,皆因死于非命,魂魄无处安身,唯有聚拢于此,暂且安身。

    倒是吾儿一干年少小鬼,生前顽劣,死后亦不肯安稳,横冲直撞,四处闯荡,见到夏紫凝姐弟俩的住宅十分豪华壮丽,觉得很是有趣,想去游玩,自然,白日里鬼魂是无法出行,一日夜里,几个小鬼商议一番,决定前去戏耍一番。

    当见到姐弟俩惊慌失色的样子,感到甚是快活,决计多玩几次。

    它们本以为只是耍耍而已,并不想认真,不想,对方却搬来了道士,初次出手,几个小鬼便殒命于山门之前,吾儿当时也在其中,只因离得远些,故而没有伤及。

    幸存者慌忙逃窜回山,待与群鬼讲述原委之后,鬼们群情激奋,对道士恨之入骨,一致发誓报复之,然而经过几次交手,群鬼终是不能取胜,且损失惨重。

    更使吾痛心疾首的是,吾儿就是在些次冲突之中,被道士击中,至今魂魄难以汇聚,来到此地,借助阎王之力,才勉强现身。

    阎王大人,吾等群鬼只想与之戏耍,并不想加害于他们,不想他们却出此狠手,叫吾等如何能咽下此等怨气!

    因此便结下怨恨,后见道士之儿楚生欲与夏紫凝结姻,愈发激起群愤,鬼魅们决计不让其如愿以偿。

    这时,大殿之上阎王突然一拍堂木,大喊一声:“大胆鬼魅,何能如此狠毒,怨有头,债有主,是楚生的父亲与你们结下仇恨,如何能迁怒于其子,将他们夫妻一并害死?”

    那老鬼慌忙嗑头,申辩道:“此决非吾等本意,当初只是不想成全他们,从中阻拦,以至拆散之,不想造成这种后果,还望大王饶恕!”

    “吾还能如何饶恕,而今二人均已命丧黄泉,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饶恕了你们,他们的性命能挽回吗?”

    楚生与夏紫凝听此愈发伤心欲绝,一致要求阎王严惩群鬼,为他们复仇。

    木子柒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依方才那个老鬼所述,当初向他的儿子面授技艺的是一位来自嵩山的道士,事情能这么巧,难道那个道士就是楚生父亲的师傅不成,他还说过,旁人告诉他,此道人专门在那儿守候多日,在教会其儿子后,即行离开。这就是说,所有事件可能都是那老道一人背后操纵所致。

第84章 赫然在目

    第84章 赫然在目

    木子柒心想,这个道士真是这样做,未免用心也太恶毒了,出家人奉行奉行与人为善的准则,在世间行事为人都必須积善立功,以慈爱之心對待万物,推己及人,仁愛及于昆虫,喜歡看到別人的吉祥,同情別人的痛苦,幫助解決別人的急难,救济別人的穷困,手不傷害生灵,口不诱劝挑起祸端,看到別人有收获就像自己收获一樣,見到別人的过失就像自己的过失一樣,不自以为尊貴,不自己赞美自己,不嫉妒胜过自己的,不拍馬屁也不暗中算計別人,這樣才算到上有德,受天賜福,所从事的一定成功,追求成仙才有希望。”

    对于合乎天道自然运行法则的事,则要尽力而行,以彰显”天理”。例如:道教相信通过修炼(修道),不仅精神可以升华,生理生命亦可长生久视,所以它打破定律,改变法则,战胜困难,与无情的命运相抗争,为此,并提出了”我命由我,不属天地”的口号。这就是道教的”争”,也是道教最大的”争”。除此,便是去”争”做功德。

    总而言之,老子教人”不争”是要求人们为人处世要顺乎天理而不强求。”不争”是道教的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一种崇高的人生观。

    而这个道人却教小鬼学艺杀生,岂不是与道教理念背道而驰吗。

    道教戒律中,始终把“戒杀生”作为主要大戒。因为道教认为一切血性之物,皆有灵性,即有道性;爱惜人的生命,尊重人类自身的生命价值。其戒律告诫人们:人是自我的主宰,遵守道教戒律,积善修行,才能得道长生保命。

    而這些原則中,最重要的是“慈心於物,恕己及人”。以慈愛之心對待萬物,是愛護和同情的基礎。恕,就是由此推彼,恕己及人,即將心比心,自己不想承受的,不要強加於別人,自己視作愉快的,也希望別人获得。這就是說,实行孔夫子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欲立而立人”。

    为了更好实现自己追求的目标,不少出家人都终生不娶,以免受拖累之苦,而这个道士娶妻虽然并未违规犯错,但是后来引发的一系列惨烈事件,却都是由此而生的,如果他不收留那个女子,如果不与之结为连理,此后无论道观之内再添多少人丁,都不会引发任何绯闻与事端。

    要不说,红颜祸水,此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出家人只要是一娶妻,便不能专心致志地修行。

    试想,一个整日里总是忙碌柴米油盐,养女育儿,操劳家务,还如何再能潜心修炼,以成正果呢。

    所以不少出家人都是抛弃世俗,净身出户,那是不无道理的,这样能一身轻松地投入到自己的追求的境界之中,真正做到清静无为,不与世人争俗世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等。

    难道这个道士竟然是一个表面以慈悲为怀,实则阴险毒辣,暗藏杀机的人,为报夺妻之恨,不惜将徒弟及其儿子斩草除根不成?

    木子柒越想越气,他当即高声喊道:“大王在上,我有一事秉报!”

    此声即出,大堂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阎王与崔判官相互看了一下,木子柒见到崔判官拿出善簿翻看了一番,又低声与阎王耳语了几句。

    木子柒见到,阎王有些不愿理睬自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问他:“你有何事秉报,快速道来。”

    木子柒就把心中的疑问向阎王如实道出。

    阎王又与崔判官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向木子柒说:“你有何凭据,可以断言道人为此系列惨案的背后策划者?”

    木子柒被他一问,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想,对呀,你怎么能仅凭想象就怀疑人家呢,要知道,这可是阴间的司法部门,与阳间的法院是一样的,在这样的司法重地,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整不好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且地狱可不比阳间,这里基本没有讲理的地方。

    一旦惹怒了他们,那可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于阳间,象这样情况若判你个诬告罪,顶多不过拘留几天,即便是重了,也只是年儿半载的。

    在这里,那就严重得多了,整不好就能对你施以重刑,有十八层地狱,有上刀山、下火海,一番刑罚过去,不死也差不多了。

    即便是他们的错,也无处纠偏,叫你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这并不奇怪,试想,天底下还有哪个能告得了阎王老爷?

    所以,在此说话一定要万分谨慎。

    想到这,他蹑喏地说:“小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心中有此疑问,如有谬误之处,还望大王明察。”

    阎王向崔判官使了眼色,崔判官立即接上了话茬:“你本不应当来此,大王更不想听你罗唣。只因案情重大,涉案鬼魅众多,尔言即出,亦不好敷衍,故而在此一并解答如下:

    “嵩山道人确实曾向老鬼之儿传授过技艺,然而,他们只是偶遇而已,其初始目的不过是想扶危济困,抑恶扬善。

    “此后事件均与其无关。

    “至于嵩山道人之私事与世间恩怨,因其阳寿未尽,故不是在本王管辖范围之内的事,不能一一尽述之。”

    木子柒一听,心中有些透亮:看来,那个道士并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我是错怪他了,但是,他后来去哪了呢,楚生的母亲是否故去?

    木子柒见到,楚生虽依然背对着他,但是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有些噪动不安的样子,看来,也是极为关心母亲的下落。

    这时,大殿里忽然飘来一个黑影,从那个形体上看来,好象是一个妇人,木子柒仔细地看了一下,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人。

    “娘亲,你想煞我也......”

    冷不丁地,木子柒突然听得夏紫凝喊了一声,那个黑影闻听,立即向这边转了一下,刚欲走过来,冷不防,后面又现出一个影子来,与那个黑影不同的是,他个头较高,长发飘逸,看上去,象是一个道士。

    不但如此,他的影像还特别清晰,不大象鬼。

    它迅速来到黑影旁边,将女人模样的黑影一把拽过去,扭头就走。

    夏紫凝还要上前去追,阎王用手一指,夏紫凝立即定在那里,不动了。

    阎王冷冷地问道夏紫凝:”你可知后面的那个道士为何许人也?“

    夏紫凝虽然不能动弹,却不影响其言语,回曰:”小女有所不知。“

    ”他就是方才木子柒所质疑之道士。”

    这回,连到木子柒无法淡定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如何走到一起了?

    阎王看了看木子柒,又问夏紫凝:“你可曾知晓,他们之间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因缘?“

    夏紫凝越发懵懂,她连连摇头。

    ”此人实为你娘亲的前世夫君也。“闻听阎王道出此言,夏紫凝张口结舌,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待她反映过味来,再欲说些什么之时,其母亲早与那个道士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子柒恍然大悟:无怪乎,其身影会在此地时隐时现,原来如此!

    那么楚生的母亲后来是死是活,如果活着,现在何方?

    木子柒也替楚生感到着急。

    与此同时,阎王似乎也看出来楚生的心思,但他无暇顾及这些琐事,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干咳了两声,然后,惊堂木猛地一拍,大声喝道:“至此,案情业已查明,尔等双方均为无心而为,故而均并不需承担任何罪责。只所以致此,都因尔等阳寿已尽,命该如此,对此,还有其他冤情可言吗?”

    下面一片哗然,鬼魅们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觉心胸愤懑,但是却都无话可说,命该一尺,难求一丈,既然阎王老爷都出此言,已经做鬼的人,还有什么可言的呢?

    崔判官又尖叫了一声:“如若无事,退堂!”

    此言一出,只听得“嗖,嗖!”两声响过,本是熙熙攘攘的大殿之下,瞬间空无一人,唯余木子柒自己呆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大堂之上的黑白无常向他走来,对此,木子柒感到异常恐怖。

    他想跑,可是就觉得身体象被钉在那里一样,根本拉不动腿,说话间,两个无常已经来到身旁,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木子柒,二话不说,拖着他就走,木子柒此时还是不能走,就那样任由着两个无常向前拖着自己,耳边只听得两脚拖地时发出的“嘶啦嘶啦”之声,他心中十分心疼自己那双鞋,想挣扎起来自己走,可是两无常根本不由他。

    很快地,被拖到一个壕沟前,没等他再寻思什么,两个无常就朝着他的背后使劲一推,木子柒当即就跌入深渊之中。

    木子柒只觉得头一下子撞到什么上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还是那根石柱。

    他观察了一下,方才得知,是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屋子里,这才醒悟到,自己必定也是阳寿未到,阎王殿里不收,方才崔判官与阎王爷之所以不愿意搭理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后怕,自己那阵功夫一定是被水淹死,一魂悠悠地追随楚生与夏紫凝二人一起到了地狱。

    想到这,他不禁又替楚生和夏紫凝感到十分的惋惜。

    在石柱上摩挲良久,忽然,他感到石柱后面好象篆刻着什么,翻过观看,清秀小楷,赫然在目:楚生吾儿  万古流芳   暮春月 母祀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些字,木子柒内心顿感沉重无比,随即,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

第85章 神秘古镜

    第85章 神秘古镜

    窗外传来小鸟一阵鸣啭,精神方觉好些,发觉浑身上下尚算干净,在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以事歇息。

    歇得差不多了,木子柒望了一下屋内诸多宝物,感到余兴未尽,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墙角有镜子,就过去端详一下,他发现镜框上嵌有大篆古字,字体古拙,高约三尺,古铜为框,框镶宝石,因为放在一个角落,光线不太明亮,又恰好外面的太阳被一块游动过来的乌云遮住,屋里暗了下来,他见到古镜中有光辉流动,且发出青荧色的光芒来,不看不要紧,里面发出的光竟然照亮了整个房间。

    镜中倒映的幻象沐及真实自然,有山有水,似乎还有人。

    这时,他听得后面似乎有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好象是从海螺壳那边发出的,木子柒想,那一定是老鼠作祟,先不管它。

    回过头来再看镜子,只见里面仿佛真人非真,幻象非幻,真幻相融,亦真亦幻。

    见此,木子柒感到很是稀奇,想仔细看视,却又有些看不清楚,他就四处撒摸着,还好,找到一段蜡烛,旁边还有火镰,那必是家人们先前放置在这里的。

    敲了两下火镰,将蜡烛燃起,这时再看,镜面光华顿时隐去,青蒙蒙的如同一块平常镜子。

    木子柒不知道,这镜子名叫作火齐镜,异志野史曾有记载说周灵王起昆阳台,渠国进献之。

    暗中视物如白昼,向镜说话则影子应声。

    木子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被好奇心驱使,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见到里面有影象晃动。

    观察一下,发觉影子似乎不是自己,再看视一下,又象是自己。

    说不上怎么回事,他感到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是自己的影子那就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了。

    尽管看似有些不寻常之处,但总归是一面镜子,没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没意思!”他嘟囔了一句,刚想转身走开,却听得镜子里面有声。

    他回头一看,自己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因为镜子面对着窗户,上面映照着户外的绿树和花草,有些看不清,木子柒就贴近观察,不料,就在他的脸向前凑的时候,觉得被人摸了一下,木子柒大吃一惊,这是谁呢?

    就在这时,海螺壳那边再次响了一下。

    但是,他已经无法分神了——

    因为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再一端详,原来里面站着一个老妇人,木子柒顿感不悦,心想,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贱不贱啊,没事摸人家干嘛?

    想转身离开,但就是迈不动腿,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恨恨地向镜子里瞅了一眼。

    见到他不高兴,里面老妇人也觉察出来了,她对木子柒说:“客官息怒,老妇并不是有意为之,只因光亮太强所致,在下有些看视不清,不经意之间,摸到客官的脸,还望见谅为是。”

    木子柒一听,心情稍有平复。

    但这立即重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木子柒问她:“你是何人,这里面有什么好光景?”

    老妇人听他这么一说,竟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压抑地回曰:“光景再好又能如何?”

    木子柒一听,兴致更浓了,他连忙问老妇人:“怎么回事,快些讲来与我听听!”

    老妇人不答,木子柒见到,她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看了一下木子柒,欲言又止,继而,转身欲离去。

    木子柒一见,急了,连忙去扯老妇人:“你先别走啊,说与我听听,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勠力相助,在所不辞!”

    木子柒发现,这个老妇人虽然冷不丁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她的眼神却非常犀利深沉,根本不象一般老人那样毫无生气,晦暗呆滞,她眼睛里面透着怨艾的神色,象是有着说不尽的苦衷无处倾诉。

    本来,木子柒是不愿意与老年妇女过多聊扯的。

    但老人这番话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老妇人似乎也觉察出来了,她低下头,略微转了一下身,喃喃地说道:“客官别费心了,吾之难处凡人难解,还是离去为好,免得让你再操心劳神。”

    对方愈是这样说,他就愈想刨根问底。

    老妇人挣开了他的手,默默无语,将身侧过去,似乎不愿意再让人看到自己悲切的颜面。

    木子柒看到,她在长叹了一口气后,悄然地撩起衣袖,抹了一把眼睛,袖子放下后,那上面已经湿了一片。

    受到她的感染,木子柒也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心想,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老人心里一定有着难以尽述的苦痛。

    他再次看了这面不寻常的镜子,心想,这个老妇人是如何进入其中的呢?

    他就对老妇人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妇人听了后,暂时停止了哭泣,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面对着里面说话,象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楚。

    木子柒看见,镜子里面这时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些景象,有山蜂,有河流,还有村庄。

    间或还听得有些小孩子跑跳喧闹之声传来。

    当木子柒再想仔细观察之时,好似一阵风轻柔地刮过,一团浓雾,飘然移来,好是为这朦胧的画卷涂上了一笔重彩,顿时遮盖住面前的所有。

    呈现在他眼前的又是那种亦真亦幻的镜面。

    他在担心,老妇人会不会也随之消失,当见到她依然伫立在那里时,木子柒才有些放心。

    他生怕老妇人会突如其来地隐入迷雾之中,情急之下,向前跨了一大步,想去拉老妇人。

    不料,只听得“呯!”的一声,此举一下子将自己撞得眼前冒金花,他的双手急忙划拉一番,好不容易摸到墙,还有墙角的一根木桩,竭力扶住,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但是,身后的一排架子却倾斜下去,他不得不过去将其扶正,把掉落在地下的东西重新放置到上面,又挨个儿仔细地看视了一下,发现没有损坏的,这才放下心。

    听得声音,老妇人在才回转身来,见到木子柒正在痛苦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她也有些慌张,立即走近,并伸出手来。

    木子柒早已不觉得反感了,他急忙扯住老妇人的手。

    老妇人轻轻地牵了一下,木子柒只觉得浑身上下立即变得轻飘飘地,不知不觉之间,就进入了镜子之中,这时再看外面,却象刚才看镜子里面一样,变得模模糊糊的了。

    木子柒心中大为不解,这真是奇了,怎么一进到这里情景就反过来了呢?

    没等他再寻思什么,老妇人已经松开他的手,独自在前面走了。

    木子柒来不及多想,也随之而去。

    这时,他发觉脚下崎岖不平,忽高忽低,走不好还会被跘一下。

    然而他见到老妇人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他让老人慢些走,以便跟上。

    老妇人象是没听着似的,依然疾走不止。

    走了一阵后,来到一古宅,在苍色山岩的脚下。

    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个遮满浮萍的废井,已成了青蛙们最好的隐居地方。那僻静使人怯惧而又感到一种吸引,草径间,蝴蝶扑扇着彩翅翻飞着,并且还有着别处罕见的红色的蜻蜓。

    这是一座古朴的农舍,四周为绿树与花卉环抱,除了院内间或传出来一两声狗叫与鸡鸣外,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

    农舍的大门是红漆刷就,上面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门的把手是两只铜环,那老妇人上前,扣响铜环,只听得里面应了一声:“谁呀?”

    “娘亲,是我。”老妇人回答。

    少倾,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启开。

    门开处,现出一个年龄与老妇人相仿的一个老太太,见到木子柒先是一楞,问老妇人:“吾儿,这位客官是何方人士,为何带领来吾家?”

    “娘亲,”老妇人向老太太略微弯了一下腰,“此客官只是方才偶遇,因处在荒郊野外,儿见其孤身一人,无处安歇,便延至吾家,待歇息片刻再说。”

    木子柒确到老太太面露狐疑,想反对,但见到女儿即已将人领到家,又不大好断然拒之门外,便不再作声,将他们让进院内。

    从一打眼见到老太太起,木子柒就感到十分不解,老妇人声声称老太太为娘亲,可是在他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娘儿俩,也许是遗传的因素所致,两个人的言谈举止,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极为相似。

    简直就是一对老姐妹俩嘛。

    进得门内,只见灰砖平房中间,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院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并没有见到有人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第86章 神秘母女

    第86章 神秘母女

    管他的。

    木子柒又观察了一番,看得出来,她们当年并不是一般的农家,室内的所有都在向人证明,这里有过曾经的显赫与风光。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下有沟仅尺许,清泉一派,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进入屋内,四处破旧,但又不失干净整洁,洗得发白的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褪了色的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发旧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这些都已经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光亮,但透过衰败的表象,却如能依稀地辨出当年的奢华与富丽。

    这时,老妇人过来了,引领他进得正屋,老妇人让木子柒在一张紫檀木的桌边坐下,她回转身进到后屋。

    木子柒听得这娘儿俩在后面争论起来,尽管老妇人竭力压低声音,木子柒还是能听得出来,老太太对老妇人冒然将生人带领回家表示极大的不满,嫌她太欠考虑,过于鲁莽,且年轻不懂事。

    听到这里,木子柒不由得暗笑,心里想,你难道是老眼昏花不成,自己的女儿都老成什么样儿,还称之为年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过,这也不奇怪,人不管多大岁数,在父母面前都属于孩子。

    一会儿,两人的争执消停下来,听得有水沸腾之声。

    不一会儿,老妇人端着茶盘出来了,来到桌边,为木子柒砌上茶。

    看来,里面的老太太似乎真生气了,不再出来。

    不多时,木子柒发现她的身影在前面的院子里出现了。想必是从后门绕了出去,不想见自己这个“客官”了。

    老妇人也看出来其娘亲对自己的行为不满,她偷偷看了木子柒一眼,木子柒故作糊涂,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饶有兴味地品起茶来,在喝了一口后,不住地称赞:“好,好极!”

    老妇人见到客人很是高兴,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对木子柒说:“既然客官喜好,那就多喝些,我家如此贫寒,客官若不嫌弃,多待些时候无妨。”

    木子柒一听,又有些不理解了,心想,既然你母亲对我这个外人来访并不欢迎,为何你还想挽留我呢,真是不可理解。”

    他不禁又向外面看了一下,不料却发现有人正从一棵矮树的缝隙中向屋里窥视,神色里透露出一种极度的不安......

    这还能是谁呢,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她的母亲了,可是她看人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地呢?

    目光相遇,那边立即显得局促不安,矮树后面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响起,一个身影匆匆离去。

    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不解,此院落倒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对娘儿俩又是怎么回事,她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世,她们的家又经历了什么变故,才到了今天这副境地?

    不用说,木子柒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妇人自进屋后,一直没有坐下一会儿,始终是里出外进地走动着,木子柒很想知道她在忙乎什么,想问,但又不大好意思,只是让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可是老妇人只是略微地点点头,就象是没听着他在说什么一样,依然忙碌不止。

    过了一段时间后,木子柒有些坐不住了,心想,哪有这样的人,我好歹也是她们家的客人,初来乍到,你为我倒上茶水就不管了,再有什么事,也不能把客人晾在这儿不管,这是什么道理,如果说是不欢迎,那你就下逐客令呗。

    但是看这样子,你还是希望我多待一会儿,然而——

    那老妇人似乎看出木子柒的心思,不一会儿,就走了过来,在给木子柒斟了一些茶水后,坐在桌边,面露谦意地说:“客官初次来吾家,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木子柒心想,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岂止不周,你这简直就是有将客人“请”出家门的意思了。

    老妇人嘴一张,再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那个老太太尖叫了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老妇人急忙奔出去,木子柒也随后站起身来向外探看。

    他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就站在窗户边,室外恰好有一棵茂密的丁香树,可以遮挡一下,他便透过绿叶的间隙向那看去。

    只见老太太坐在地下,手不住的摸挲着自己的脚踝。

    她的女儿急跑过去,想扶她起来,可是老太太似乎很痛,不想站起。

    老妇人就将回屋找一个小板凳,想将她搀起来,放到凳子上,可是因为老太太身体太重,她扶了一下,没能扶得动,木子柒一见,心想,这还等什么,扶老携幼的精神自己还是具备一些的,立即跑了出去,到了那里,将老太太扶起,在老妇人帮助下,二人一起把老太太安放在板凳上坐下,老妇人则为老太太按摩脚。

    木子柒蹲在一边瞅着,待二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之时,木子柒发觉,老太太的情绪有些缓和,她不再如方才那样,总是透露出一种疑惑与不安了。

    好象也为自己此前的态度感到有些谦意,就对她女儿说:“客人初此来此,还不快些请进屋去用茶,倒还要人家为我们分忧,真是惭愧已极,先不要管我,将客官请进屋用茶吧。”

    老妇人听从了母亲的话,起身请木子柒回屋。

    木子柒说:“我站会儿不要紧, 娘亲的脚如何,伤得重吗?”

    老妇人看了下自己的母亲,对木子柒说:“看来无甚大碍,客官放心回去饮茶便是。”

    木子柒回到了屋里,可是主人不在,一个人“独斟自饮”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见她们不回来,木子柒有些坐不住,遂站起身

    来向外看,使他感到意外的是,只见老妇人正与老太太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木子柒在心里想,这对母女一定有着深重的苦难,母亲这一摔,定是又勾起了她们心中的痛处,故而如此悲伤。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对母女感官异常灵敏,她们似乎发现了木子柒在偷窥,母亲立即停止了哭泣,暗中捅了一下老妇人,示意她向这边看,木子柒一见,就在老妇人还没抬起头来的时候,连忙缩回脑袋,退回原位,继续喝起茶来。

    不多时,老妇人返回屋内,陪着笑对木子柒说:“方才冷落客官,千万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娘亲受伤,你陪着便是,先不要管我。”木子柒说,这时,他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老妇人,只见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悲切的神情,低着头,进到后屋,提了一把壶出来,为木子柒续上水。

    然后,将水放在桌子上,对木子柒说:“客官先慢用,我出去一会儿,照料一下娘亲,去去就回。”

    木子柒赶忙说:“你但去无妨,不要考虑我。”

    他想说,我坐坐就走,但是话没等出口,又咽了回去,目睹这对神秘的母女俩之言谈举止,所作所为,木子柒此刻无论如何也拉不动腿了。

    说话间,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木子柒觉得有些不安,心里琢磨,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如果今晚不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母女俩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为什么会藏身于镜子里面,如果是鬼,似乎又不大象,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她们都于普通百姓别无二致,尤其是见到她俩方才那凄苦无告的样子,在好奇的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强烈同情心。

    他想,假如这母女俩有什么难处,自己又能帮得上忙,我一定要在所不辞,想方设法为她们分忧解愁,不然,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离去,心里必然会多日不得安宁。

    如此一想,他竟然不再感到畏惧了。

    见到她们还没回来,木子柒在喝下一口水后,站起身来,装着出去找茅房,到了院内,本以为那娘儿俩还会在那儿,不料出去一看,院内却是空无一人,唯余茂密的树丛披着彩霞的余辉,默然伫立,那只板凳上跳跃着一只绿色羽毛的小鸟,见到有人来,头一转,“扑扑噜噜”地飞了起来,径直扎入灿烂的云霄之中。

    天空中,一群大雁“嘎嘎”地鸣叫着,从蔚蓝色的天空中缓缓飞过。

    好一副绚丽的美景,真使人有些流连忘返。

    鉴此,木子柒更是不想离开。

    茶水喝多了,肚子有些鼔胀。

    他四处寻摸了一番,因为凡是这样的院落,茅房一般都是处于墙角之处,果不然,他在东北边的一个暗处,看到了疑似茅房的一个小屋。

    于是,就走向那里。

    待到了那里一看,发觉自己的估计没有错误,确实是一个茅房,他就松了一下裤带,向里走去,准备小解。

    可是待一进到门内时,突然听得里面有动静,木子柒被吓了一跳!

第87章 心有余悸

    第87章 心有余悸

    急忙退了回来。

    待了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两个人,一看,却是她们母女,原来是老妇人扶母亲如厕,可能是只顾着忙乎老人的缘故,没能留意到木子柒的脚步声。

    木子柒却心存疑惑,这两个人如厕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她们是因为害怕,不敢出动静?

    出来见到木子柒,她们俩也楞了一下,老妇人立即对木子柒解释说:“吾娘亲腿脚不便,每天方便之时,都需我陪伴,今天脚扭伤,更得如此。”

    木子柒见到这娘儿俩的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木子柒方便完后,站在那儿寻思了一阵,他决定,待会儿设法询问一下老妇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助上一臂之力,帮助她们解决些什么问题。

    他回到屋里,老妇人已经把自己的母亲安顿到她自己的房间,待木子柒想进去看视的时候,就听得里面那个老太太对她的女儿说:“那个客官是否该离去了?”

    木子柒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想听老妇人怎么回答。

    老妇人回曰:“现在天色已晚,再者回去的道里崎岖不平,有些难走,还是把他留下为好,何况——”

    到这里,老妇人停住不说了。

    木子柒听此,有些高兴,心想,那何况后面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对她们娘儿俩还有些好处。

    但又一想,如果她不是那个意思呢,譬如说,象那些神怪书中描写的那样,半夜乘客人熟睡之机——

    想到这里,他身上觉得发冷,琢磨了一下,无事防有事,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趁着她们还没出来的时候,赶紧走!

    于是,他就悄悄地溜出院外,来到大门前,这时,已经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他摸到门闩,轻轻地将其抽了出来,然后,又回身将门关好。

    相摸了一下前进的方向 ,好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上中还有旁边围绕着一缕白云的半勾月亮,为下面茂密的树丛还山岭披上一片银光,夜色倒是很美妙。

    木子柒顾不得欣赏那些风光,仔细寻找了一下脚下的道路,就向前面疾走而去。

    待走了一段后,他立即感到后悔起来,也理解了老妇人刚才对她母亲说的那句话的切实涵义。

    也就是说,这条道真是不适于夜间行走。

    走一步跘一下不说,而且还十分的不安全。

    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处时不时地就响起一种怪声,或许是来自山沟,又象是发自黑暗的密林。

    这声音一会儿听起来象是虎狼在磨牙,一会儿又好似枭鸟的鸣叫。

    就在木子柒心惊胆颤之时,突然从前面莫可知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象是一个女人正被人掐住脖子时发出的临死前的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

    木子柒只觉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月光恰好被那缕白云遮住,整个山林立即变得朦朦胧胧,再过一会儿,云彩又变得十分浓厚,面前遂全部阴暗下来。

    怎么办,木子柒在心里问自己,走不走?

    如果走,就目前这情况,自己还有那个胆量?

    不行,说什么也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了,因为那女人的哭叫声就近在咫尺,他仿佛看见那个女人正在伸出枯瘦的胳膊向自己招手求救,大有再前进一步就会触及到一样。

    木子柒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只觉得两腿发软,最后,竟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受到震动,那个女人又惨烈地叫了起来,这回,使木子柒震惊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震得他耳鼔“嗡嗡”直响,甚至还能感受得到女人嘴里喷出来的气体,但不象是人的喉咙里吐出来,因其没有一丝热气,却象一阵阵阴风扫过脸面,使人浑身发冷。

    木子柒被吓得一头倒地,而这时,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抓住,且用力地拖着他。

    木子柒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拼命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摆脱开来。

    刚站起身,但那只手复又抓住他,木子柒有些绝望了。

    正想着如何脱身之时,却不料听得耳边有人说话:“客官,快跟我回去吧。”

    是那个老妇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她!

    就象盼来了救星一样,他的心里立即亮堂了。

    与此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定了定神,感觉相比之下,还是回去能好些。

    立即抓住老妇人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他觉得,既然老妇人都追到这里来了,就说明她还是一片好心,自己头会儿有可能是误解了人家。

    这时,他感到有些奇怪,刚才女人惨叫声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奇迹般地消失了?

    “客官,此山林之中异常诡异,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孤魂野鬼作祟,故而,夜间千万不要出来乱走。”

    老妇人好象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使木子柒联想到白天时,自己莫名其妙地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再看,却又没发现有人,难道也是闹鬼?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老妇人对这一带熟悉还是怎的,在其带领下,木子柒走起路来不再那么艰难了,脚踏下去,只觉得比此前平坦许多,并且有一个人作伴——尽管是个女人,岁数还那么大,就比孤身一人独行强出不少。

    虽然山谷中还是不时地响起一些禽兽的吼声,但是,现在听起来却不感到那么可怕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刚才就象是有意为难木子柒一样,不但路不好走,乌云也跟着添乱,木子柒越是害怕,越偏偏将月亮遮住,而现在,它也移开了,月亮显得异常明亮,将这条道路照得十分清楚,走起来,非常顺利。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老妇人的家。

    木子柒被安排到上房,老妇人去取了被褥,将床铺好,让木子柒安心休息,就出去了。

    木子柒不知现在几点了,他估摸着,好象还不到十二点。

    出于警惕,和衣而卧,将被拢在身上,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去,这被褥洗得干干净净,闻起来有一种清香味

    ,使人感到十分舒爽。

    木子柒想,她们是用什么洗涤衣物被褥呢,据说,南方人一般都用皂角,好象是一种在树上结的东西,现在看来,她们或许就用那东西洗的,气味才如此好闻。

    想想,这两个老人也实属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身边也没个子嗣,就这样相依为命,周围又没有人家,周围的山林还如此险恶,她们又如何敢在此居住呢。

    不用说她们,就连自己这个大小伙子都是心惊胆颤的,我就不信,这两个老人就一点也不感到畏惧?

    难道乡下人都是这样?

    他去过不少地方,很多农村中,常有一些老人,无儿无女,一个人独居。

    对此,他们自己,包括别人,都觉得稀松平常。

    自然,当地政府也曾试图把他们集中起来居住,以图照顾起来方便些,可是这些老人却根本不领情,他们宁可依旧独守空房,也不肯去过那种群居的生活,尽管条件相差悬殊,也不肯离开自己家园半步。

    对于他们,社会上称之为空巢老人。

    但那大多数都是在城市,即便是农村,象她俩这样处于深山老林之中的,还没听说过。

    再想到,这一切还是在镜子之中,更是令人感到惴恻不安。

    木子柒越想越担心,心想,天亮后,高低得离开。

    如此,他一直无法入睡,于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见那月光逐渐的偏移过去,直至从墙上那副岁寒三友的画图上完全消失之时,木子柒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院落外的山上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象是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又象是有人在嘶叫,有时听起来好象远在天边; 有时听起来又象是很近,仿佛就在墙外。

    他不禁又想起了刚才那女人的惨叫声,如果真是鬼的话,那肯定是一个冤鬼,一个屈死鬼了,从这声音听起来,她在死前一定是经历了一个极为可怖的场面,要不,是不可能发出那样惨烈的声音,直到现在想起,还感到心有余悸。

    琢磨到这里,他有些躺不住,甚至无法合眼。

    这还不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反侧,他竟然觉得有些尿意,这可怎么办?

    想不起来吧,又觉得小肚子憋得很厉害;起来,又十分打怵,想想吧,院内那么多的花草树木,白天看起来是赏心悦目,而到了晚上给人的感受则大不一样了。

    身处院内,总觉得危险无处不在,再加上她们家的茅房又处在那么远的墙角处,白天还好说,晚上谁敢去那里?

    木子柒越想,越觉得憋得厉害。

    接下来,他忽然又醒悟到: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事,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行,直接去门外找个地角方便一下不就结了吗。

    如此一想,感到自己真是愚蠢已极,立即“一嗗噜”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用脚在床下划拉一番,触到自己的鞋,穿上。

    为了免得惊动两位老人,他竭力地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正欲解开裤带,再向前一望,就发现月光中,地面上映着一个人影!

第88章 窗外黑影

    第88章 窗外黑影

    木子柒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却是那个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面前,木子柒赶紧将裤带系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心却在想,她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年纪轻轻的,耳朵也不背啊,咋地就没听着她来到跟前呢,这幸亏没尿出来,如果恰巧被她看到,那该多么难为情啊。

    那老妇人开口了:“客官,半夜三更出来何事,莫不是想方便一下?”

    木子柒点了点头。

    “这都怪我,忘记此事,家里其实有夜壶,就放在后屋,我去拿来就是了。”

    说着,老妇人进得屋内,取出夜壶,放在床底,道了一声晚安,就出去了。

    木子柒方便后,躺上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想,这个老妇人为什么恰逢其时,就在我要撒尿的时候出现了呢,难道是巧合,她也出来上厕所?

    但看起来又不象,因为老妇人在拿出夜壶后,从那脚步声分明可以听出来,向先前她们睡觉的那个屋去了,并没有去茅房。

    他再一琢磨,人家有可能此前已经去过了,恰好就在你想解手之时,来到跟前的?

    想想,也不对,假如那样,室外月光如此皎洁明亮,他即便是躺在那里,也能见到窗外有人走过,可是为什么就一点也没有觉察得到呢?

    再说了,这老妇人走路也委实太怪,出来时,我一点也没听到,可为什么回去时,却能清楚地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呢,这不是奇了吗?

    木子柒想,不行,待天明后,说什么也得离开这里,因为两个老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仅止于此,倒也没啥关系,只是唯恐自己遭受到不测,那可就悔之晚矣。

    如此一琢磨,他更加无法入睡,最后,实在躺不住了,索性爬起来,坐在那儿,悄悄地将窗棂往上掀一下,观赏起院内的夜景来。

    一缕轻柔的月光撒在窗台之上,窗台宛若镀了银。今天的月光特别美。远处还有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天空上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夜莺动人的歌声。

    月光洒满了人的衣服,温暖着人的心——使人感到,太阳的温暖过于热烈奔放,星光又孤寂清冷了些。只有这温柔恬静的月光,才能这般地恰到好处。

    月华浸染着整个大地,周围被月光照得雪亮,世界完全笼罩在圣洁的气氛里。人的感官模糊了,心灵却在这圣洁中升华。

    不知不觉中,整个身心在不断弥散,仿佛已融化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再向头上望去,偌大的天空,显得好空旷,它却只用了最简单的装饰,便使世界显得如此柔美如

    画。

    他不由得忆起小时候的情景。

    在乡下的夏天里,晚上因为屋里太热,睡不着,一群男娃便结伙到房顶睡觉,但那都是平房,起脊的瓦房肯定不行。

    面对深邃辽远的天空,不免萌生许多幻想,那时,多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象宇航员那样去太空中旅行一遭啊。

    正看着,天空上忽然闪过一道雪亮的光,那是一个流星,瞬间划过天际,消失于云层之间。

    有人说,天上掉下一颗流星,地下就要死一个人,一听这话,不免感到有些身上发冷,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时,忽见老妇人睡觉那屋外黑影一闪,木子柒仔细看去,从那走路的姿势看来,又是老妇人。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妇人尿频尿急?

    但看样子并非如此,一是不象着急的样子,再者也不是朝茅房方向走。

    除此之外又是什么原因,是想监视我不成?

    这么想其实也不难理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既然跑了一回,跑第二回的可能性就是存在的。

    如果她们就是不想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暗中监视防范是极其自然的事。

    可是她们为啥不想让我走呢,我对她们究竟有何用处,还是能帮得上她们什么忙?

    正寻思间,只见那个人从暗地走了出来,木子柒再一看,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嗬,原来是一个美貌女子!

    月光下,女子任轻移莲步,翩翩走出,恰似一轻柔的薄雾掠过花丛与池水,竟然不发出一丝声响。

    其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月色朦胧,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其皎好的花容月貌。

    她十指纤纤,肤如凝脂,虽然不如白天那样清楚,但也能想象得到,那雪白中定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走了一阵,来到一棵树下,她解下头发,青丝随着夜风婆娑舞动。

    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子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着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她系好头发后,便信步游走于花草之间,步履缓慢,似有些心思。

    再看其颈间,有一水晶项链,在月夜里闪闪发光,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真可谓,天地为之动容,百花因之失色。

    美女在走到院中的一口水井前,停住了脚步,因为背对着自己,木子柒无法看到她面上的表情,女人低头向井下探视良久。

    这时,好象都屏住了呼吸,花园中的百虫也停止了鸣叫。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木子柒却可以听得美女的喟然长叹。

    这是什么人,是老妇人的女儿吗,如果是,为什么白

    天不露面,却在夜间出来游逛呢?

    这家人委实有些太怪。

    妙龄女子半夜三更出来是想干什么?

    木子柒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要投井?

    这么一想,木子柒有些坐不住了,一起身,不料头一下子撞到了上面的窗棂,发出“咚!”的一声响动。

    木子柒一惊,现在他担心的就是怕被那女子听到。

    可是因为夜里太静,那女子偏偏就听到了,并且回转过身……

    木子柒一见,急忙迅速放下窗棂,顺着窗缝继续观察外面的动静。

    这时,他看到,那个女子正向这边望着,却并没有立即走来,好象是在寻思:过去,还是不过去?

    最后, 终于拿定了主意,美女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木子柒一见,有些慌神,怎么,她不想投井自尽了,如果真是这样,半夜三更,于无意之间救人一命,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嗨,还寻思那些干嘛,人都要来到眼前了,还不快些躺下!

    木子柒来不及多想,赶快爬回原位,迅速躺下。

    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瞄着白色的窗户纸,看看美女的影子能否在那儿出现。

    可是,还没等这一幕发生,忽然听到院里有了动静,好象是又出来一个人。

    那美女似乎对此也感到有些慌张,窗外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因为隔着一层窗户纸,木子柒看不清外面,他就立即爬了起来,顺着窗棂的缝隙向外看去,眼前的的情景却使得他打了一个寒战,窗上突然现出一个黑影,一双雪亮的眼睛就贴在窗缝处,正与自己对视!

    木子柒被吓得“啊!”的一声,情不自禁地向后一仰,一头倒在床铺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后滚翻,“嗗噜”一声跌下地,头重重地撞在墙边,两眼冒出许多金星。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有倾,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再去看窗户,却什么也没有了。

    而且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异常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躺在地上寻思,难道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地上又躺了一会儿后,只觉得身上冰凉,实在躺不住了,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上去床,趴到窗户边。

    这回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不敢贴着窗户向外看,而是隔了一段距离瞅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险情后,又试探着用手慢慢地推了一下窗户,然后,才敢将其向上掀起。

    这时再看院落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洁白的光芒洒向大地,清风吹来,池水泛起片片涟漪。

    清风阵阵拂面而来,给人带来了一丝凉意。树叶随之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像在窃窃私语,又像在编织着夏夜的梦; 草丛里各种不知名的虫儿悠闲地唱着歌儿,此起彼伏,十分悦耳。

    这使得木子柒大惑不解,方才那个美女哪里去了?

    而趴在窗户上与自己对视的又是什么怪物?

    正在疑惑间,忽然,就见前面的树丛动了一下。

第89章 刚愎自用

    第89章 刚愎自用

    木子柒心一紧,生怕会有怪物来袭,急忙放下窗棂。

    可是强烈好奇心又促使他还想看个究竟,于是他还象那样顺着窗户的缝隙探看,这时,他看清了,是那个老妇人,只见她径直向这边走来,木子柒急忙躺下,他听得脚步一直来到窗户下面,窗户纸上映出她的剪影,老妇人的脸贴在窗户上,好象在倾听。

    木子柒见此,屏住呼吸,一动一不动地躺在那里。

    他不知道老妇人这是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老妇人用手捋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然后,静静地转过身走去。

    余下的时间里,木子柒再也无法入睡,他一直在琢磨着,这是一些什么人?

    那个美女是她们家的什么人,女儿?

    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似乎有些象,但既然是她们家的人,为什么有客人来访,却避而不见呢,难道这里面有难以告人的隐情吗?

    再者,与我近在咫尺之间的那双可怕的眼睛又是什么,人还是鬼?

    本来已经决定天明就离去的他,现在又开始犹豫不决了,就是因为这里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不搞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未免有些不甘心。

    再者,看起来老妇人还不希望我走,将我再次追回就证明了这一点。

    干脆,豁出去了,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看看往后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至于熙雯那边,想来,到目前为止,还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否则,家人一定会来找寻的,所以现在尽可以在这里逗留些时日。

    如此一想,又觉得很是欣慰,想想,自己这个夫婿当得多开心,什么心不用操。

    哪象自己的那些朋友,劳心劳力,花销浩大,多年积攒下来的那点钱财悉数花费一空,一场好事下来,不说扒去一层皮,也得瘦下一圈儿。

    哪象我,终日里优哉游哉,闲得心里发痒,何况还有这么多供我休闲逍遥的玩物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若不抓紧时机尽情地享受一把,以后再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去。

    不过,也不能这样想,因为这些东西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了,以后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的着吗。

    然而,一琢磨,恐怕也未必尽然,因为从前面几次的经验可以看出,当你再想回到那些场景之中时,也并非是随心所欲的事。

    鉴此,那就更需要珍惜眼前的大好时光了。

    这么一想,木子柒遂感到心安理得,心情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听得耳边有人叫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老妇人,再扭头望外面,只见金黄色的阳光已经映照在“岁寒三友”那副画上了。

    “客官昨天夜里是否没有睡好?半夜时分,我听到你这里有响动。”老妇人问道。

    “我那次起来后,有段时间没睡着。”木子柒想问她夜间那个美女与窗前那双可怕的眼睛的事,寻思一下,又闭上了嘴,心想,还

    是先别问好些,等等再说。

    看来,她们这两个人的世界过得并不是那么清闲宁静。

    木子柒发现,老太太与老妇人之间总象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个人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争吵,自然,有木子柒这个外人在,她们还是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的。

    老太太数落其女儿的声音是竭力压低,在听到木子柒这边有些响动时,便缄默不语。

    当木子柒发现这一规律后,他就尽量不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待在院子里,也是不弄出任何动静。

    他极其想听听这两个两人整天都在为一些什么事情争吵。

    但是,说来也怪,虽然木子柒这厢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听不大清楚,她们两个年龄很大,但是看起来听觉仍然十分灵敏,木子柒处于任何地方,她们似乎都能觉察得到。

    尤其是他在走近两老人所在的房间外面之时,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着了。

    木子柒无法,只得回屋去躺着。

    但此时,就听得那边明显地提高了嗓门儿。

    看来,这两个人会恰到好处地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可以压低到让木子柒难以听清的声量级之下。

    这使得木子柒甚为懊恼。

    闲来无事,他又象昨天晚上那样,向外望了一下,这时,他见到老妇人从她们的屋子里出来了,似乎余怒未消,面色发红,走路的姿势也是气冲冲的样子。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有意思,民间有一句话:月到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

    就是说,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因为血气方刚,年少气盛,遇事着好激怒,愿生气上火,而到了中年以后,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对于世上万事一点一点都看开了,头脑也开始冷静下来。

    在这种年龄段,就会懂得用一种平和的心态看待世间万事,脾气也自然而然地变得温和起来。

    而这两个老人显然过了中年,象她的母亲,看起来早已年逾古稀,可是她为什么脾气还这么大呢。

    从她们两个争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她总是在谴责自己的女儿,好象她面对的还是一个年少无知的青春少女。

    再说了,即便是你女儿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是,就看在终日服侍你的情分上,也不该如此毫无情面的斥责她啊。

    刚愎自用,用这句话来形容老太太看来一点的不为过,这说是人到了老年后,性格会变得异常乖张怪僻,老太太可能就是如此。

    现在的她好象对自己的女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有人说,对别人总是看不惯,主要原因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习惯对别人说三道四。

    还有人说,总是看不惯别人,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属于一种人格缺陷。像这位老太太就有明显的心理问题,为什么看不习惯女儿,还是应当先找找自己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方式,人和人肯定不同,不要把你自己的一套处世方针扣在别人身上,当你看不惯别人时,别人也许还不惯你

    呢!

    但是这个老太太似乎根本不那样想,她或许就认为自己是对的,女儿的话她大概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如果这样,就真是难为了老妇人了。

    虽然心里憋曲的慌,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即使还口,也不能太过分,还是想方设法让着她。

    但是,你的忍让有时却会适得其反,并不能换来对方的理解,反倒是被她误认为你是是无话可说,理屈词穷,如此,她有可能愈发得理不饶人了。

    木子柒在这边望着,见到里出外进的老妇人的眼睛都发红了,好象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这使得他想起半夜里见到的那个美女,从走路的姿势看起来,这个老妇人与她十分相象,不管那个美女是何人,有一点却完全可以断定,她年轻时定与那个女人一样,是一个绝色佳人。

    想想,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又会有多少翩翩少年拜倒于其石榴裙之下,到了年老色衰的晚年,无可奈何花落去,还受到这样的待遇,想想,就令人感到不胜唏嘘和无比的心酸。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又回去屋,携老太太一起出来了,让太太先坐在凳子上,转身回去拿了盆子,用炭灰为老太太洗脸,洗手,又取来漱口盂,让老太太用盐水漱口。

    一样样的,做得有条不紊,心平气和,就象是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待将这些事做完后,她又进得木子柒房间,随之端来早餐。

    木子柒偷偷地看了她一下,发觉她的表情非常淡定。

    木子柒想问她们为什么总是吵架,见老妇人早晨这段时间好象是很忙,就没有开口。

    想等会儿她闲暇时,再找个机会探听一下。

    但是,说不上怎么回事,此后,老妇人却再也不露面了。

    一直到了中午,却是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朝木子柒房间这边望了望,木子柒这时正在院内散步,见到老太太似乎想找寻自己,连忙紧走了两步,出现在老太太的视线之内,以便让她发现自己。

    老太太见到木子柒,立即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这使得木子柒感到很是不解,她的女儿哪里去了?

    木子柒随着老太太进了她俩的屋内。

    只见屋中央的桌子上摆着饭菜,老太太向那儿指了指,让他过去用餐。

    木子柒问老太太:“你的女儿哪里去了,为何自早晨起,就再也没见她的踪影呢?”

    老太太就象什么也没听着似的,只是挥了挥手,让木子柒就座。

    木子柒无法,只得听从她的安排,坐了下去。

    他抬起头来,寻思谦让一下,让老太太也过来用餐,可是却发现,老太太已经转身回里屋去了。

    木子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得一个人闷头吃了起来。

    待吃完后,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想,自己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子,哪有让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服侍的道理,就想拾掇一下桌子和碗筷。

    然而,他刚动了这一念头,老太太立即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第90章 疑惑不解

    第90章 疑惑不解

    脸上毫无表情的她,只是朝着木子柒摆手,意思显然是让他离开这个房间。

    木子柒笑着说:“别的,还是让我收拾一下吧,吃完就走,这该有多不好意思。”

    老太太还是如同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只是执拗地让他出去。

    木子柒一见,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只得乖乖地走出房间。

    待临出去之前,扭头偷偷地看了一下,却发现,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桌上的碗筷依旧放在那里。

    木子柒心想,她这是干嘛呢,刚才一直让我离开,那意思是不用我收拾,一切交由她处理,我走后,她干嘛也走了。

    要不,就是等老妇人回来再说?

    可是,老妇人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是没有出现呢,这一家,就两个人——不,或许还有个人,就算是那样,总共才三个人——还会有什么忙不开的事,甚至都顾不上吃饭了呢?

    木子柒满腹狐疑,好奇心更加强烈起来。

    吃完饭后,闲来无事,绕着墙边溜达。

    没走几步,他突然有一个新的发现,见到墙边的湿土中,有一些脚印。

    因为老太太与老妇人都是小脚,而这些脚印就非常显眼,尺寸大得多,而且形状也完全不同,就是说,好象外人来过这里,并且还是男性。

    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从脚印的清晰程度上可以看出,这个人来访的时间也就是在一两天之内。

    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与这两个老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然而,令木子柒疑惑不解的是,昨天和今天都没发现还有谁来过这个院子啊。

    不对!

    木子柒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那趴在窗户上向屋内窥探的一双可怕的眼睛,难道是它?如果真是它,那其实应当是个人,深更半夜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与这两个老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眼睛那么可怕,看起来就如同魔鬼一样。

    这两个老人虽然争吵不休,但是看起来倒不象是恶人,但为什么家里能进来那么一个狰狞可怖的人,难道是不请自来,也就是说,她们并不知道那人的来访?

    这一切都有待于老妇人,待她来时,打听一下后才能得知。

    可是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见到老妇人的身影出现过。

    并且那个老太太也不出门,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下去,天空上的一只苍鹰在夕阳下若有所思地翱翔,下面一些蜻蜓在茂密的树与花丛之间往来穿梭飞翔。

    是什么鸟儿在拉长声音地鸣叫着,仿佛是在召唤迟归的同类。

    太阳落山了,院落内的景色也开始黯淡下去,而那个老太太也没有过来招呼自己去用餐。

    就在木子柒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起来的时候,忽听得大门“吱呀”的一声响了。

    木子柒心里一亮,莫不是老妇人回来了?

    但是在仔细一看,却是老太太,面色阴沉地推门进院。

    这是怎么回事呢,木子柒疑惑地想,可以说,这一天,我的眼睛从来就没离开过那两扇大门,没发现谁从这里出去过,更何况这个老太太了,她腿脚不便,走了路来步履蹒跚,再者,这门一旦开启必定会发出声响,那个老太太是怎么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如何能一点觉察不到呢,这不是奇了吗?

    这时,他开始怀疑这两个老人,难道她俩是鬼?

    如此一想,木子柒感到有些身上发冷:假如真是这样,自己滞留在此,岂不是在找死?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们是鬼,还想加害于自己,一定不会等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手。

    因为从许多的鬼怪小说中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鬼怪们从来就没有那种耐心,它们一般不会象人伺养家畜那样慢慢地将你养肥,然后再慢慢受用,见到可以食用的生灵总是迫不及待地猛扑上去,狠不能一下子将其撕成碎片,进而一口吞入腹中。

    再说了,昨天在外面偷听时,从她俩的对话中也可以听出,这两个人并没有急于加害于自己的意思。

    夜色又浓了几分。

    正在木子柒感到疑惑不解之际,只听得门又响了,这时,只能勉强地辨认,才能看得出来,是老妇人,她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木子柒如同盼来亲人一样的,感到很是欣慰。

    因为他的房间里并没有点亮蜡烛,所以从外面难以看清屋里。

    这时,木子柒是坐在床铺上,便向墙边靠了靠,以免被对方发现自己。

    可能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在黑影里,他见到老太太出来了,小声与老妇人嘀咕了几句,木子柒见到,老太太用手向院落的墙边指了指。

    随后,两人又转过身,向木子柒这边看。

    木子柒生怕被发现自己在暗中监视她们,就赶紧依靠在墙上。

    过了一阵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了一下,准备向再次向外面探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与立在窗外的老妇人整了个紧贴脸!

    木子柒“啊!”的一声,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外面的老妇人一看,连忙问:“客官竟是如何?”

    木子柒为了掩饰窘态,立即又坐了起来,连声说道:“没事,没事。”

    心里却在埋怨老妇人:还问什么问,不都是被你吓的?哪有象这样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地趴在人家窗下,幸亏我是个大男人,如果是女人或者胆小点的人,还不得被你惊出个好歹啊。

    “吾见到屋里没人,故而探头看视一下,没想到客官还在屋里,还望见谅。”老妇人非常客气的说。

    木子柒一听,人家说得有道理,谁叫你一个大男人在屋里不正儿八经地坐着,反倒鬼鬼祟祟,躲躲闪闪地。

    想看什么就光明正大地看呗,被误解为屋里没人,人家伸头看一下也属正常之事。

    “这就给客官准备饭食去。”说着,老妇人就回去了。

    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端了过来,又把蜡烛点亮。

    木子柒向她道了声谢谢,本以为她会即行离去,但是却发现,她今天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门口处伫立有倾。

    木子柒一见,这倒是个机会,何不就此让她在此小坐一会儿,与之聊聊。

    于是,木子柒就对老妇人说:“大娘若无事,就暂坐片刻,歇息一下,我看你整天还挺忙的,尤其是今天,一天没着家,是否有些疲倦?”

    木子柒见到,听到自己说的一番话,老妇人沉吟了一下,转过身来,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似乎嫌离木子柒有些近,又欠起屁股,将凳子挪远些。

    木子柒觉得挺有意思,心想,你一个老太太,干嘛也象个二八少女一样,与我隔得那么远干嘛,难道是怕我非礼不成?

    木子柒看了她一下,恰巧与她的目光相遇,老妇人立即将目光移向别处,木子柒发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凄苦无告的神色。

    木子柒感到好奇,就问她:“大娘,我看你好象心情有些压抑,莫非有一些烦心事吗?”

    老妇人听了木子柒的问话,头低了下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蜡烛“吡啵”一声,火光顿时弱了下去,老妇人起身拨出头上的银簪,在蜡烛的火苗上拨了两下,蜡烛又亮了起来。

    她复又坐在凳子上,正要张口,不料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在叫她,仔细一听,是那个老太太。

    老妇人听了,急忙立起身,应了一声,走出门外。

    但是,随即听得门外有异常响动,并传来老妇人的惊叫声,似乎怕屋里的木子柒听着,老妇人是在量压低着自己的嗓门。

    木子柒听了,急忙放下碗筷,奔出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出门,只看见匆匆行走的老妇人背影,院落里几乎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分明可以看到,门旁边的灌木丛在不住的摇曳着,好象有什么藏在里面。

    木子柒感到身上一阵发紧,喝问了一声:“谁,是谁在里面?”

    听得他的声音,里面大动,木子柒想钻进去看个究竟,因为有些恐惧,没敢动地方。

    随即,灌木丛又平静如初。而那边的老妇人似乎听到这边木子柒的声音,回过头来望了一下,看样子是想回来看看,

    见到再无异常,便转身回屋。

    木子柒却无法安静了,他匆忙地把饭吃完,心想,这么晚了,就别等老妇人回来收拾碗筷,自己给她送过去吧。

    然而一想到外面刚才的事情,又觉得胆虚。

    转念一琢磨,还是等等,实在不行,待到明早再说。

    他正要上床,忽然想起,刚才好象是忘记了把门闩插上了,于是,又下地穿上鞋,向门口走去。

    这时,又听得外面响起脚步声。

    木子柒想,这一定是老妇人来收拾碗筷的,推开门一看,只见到月光下婆娑摇曳的树影,没发现老妇人。

    正疑惑间,只见旁边的灌木丛晃动起来,木子柒有些害怕,难道又是刚才那东西在作祟?

    正想着,一个人影自灌木丛后面闪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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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武位面生活着人族,兽族,精灵族和矮人族,虽然他们常有争斗有仇恨但并不大,突然魔族降临,顿时天武位面血流成河,天武位面各族组成连盟抗击魔族,一位少年为复仇加入连盟,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看他能否登上最高荣耀的圣帝位,带美妻回到地球。轮回神皇之武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轮回神皇之武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轮回神皇之武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