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与鹰身人的战斗
贝尔加也同样羡慕地看着被普雷尔爱不释手地反复把玩着的“黑暗怨念”，只是他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牛头人专门给他做一支趁手的法杖。
从加兹鲁因时代，地精管理层就对狗头人充满了戒备，原因无他，狗头人实在太能生育了。
如果任由一个高繁殖力的族群掌握足够的武器，地精们的管理员的地位恐怕就要岌岌可危了。
所以加兹鲁因时代，地精们对于狗头人使用的矿工镐的数量就有着严格的控制，而且矿工镐和小铁锤这些手工挖矿需要的工具，是狗头人能够获得的唯一的武器。
普雷尔练级过程中，光是用坏的矿工镐就差不多将近10把了，若非他贿赂了地精管理人员，恐怕到现在还是赤手空拳呢。
细心的伊莱亚斯还专门找到负责后勤的牛头人妇女们，请她们为普雷尔和贝尔加制作了两件适合体型的斗篷，这样万一外出作战需要露宿，也能够提供一定的御寒了。
普雷尔与贝尔加来到阿帕拉耶营地的一周后，巫翼鹰身人再度集结了起来，从东南方向发起了进攻。
作为志愿者，普雷尔和贝尔加被编入了牛头人卫兵部队第十六小队并奔赴战场，然后普雷尔第一次见到了土著之间的所谓战争。
巫翼鹰身人毫无阵型可言，她们忽扇着鲜艳的翅膀低空飞行着，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的用着木槌，有的用着双手剑，还有的用着弓弩，当然还包括了拿着短法杖的施法者们。
而牛头人经历了与半人马之间长期的种族战争，看上去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正规军队的架势，至少摆出了正面迎敌的姿态，阵型有那么点严肃的味道。
这是一个天气有些清凉的清晨，太阳升到了东方的半空中，双方的战场指挥官们忙碌地来回奔走着调整着阵型，普雷尔和贝尔加所在的第十六小队处于大军的右翼，而两个狗头人的位置更加突出。
说是大军，实际上牛头人总共只派出了不足一千人的队伍，对于牛头人这个人口本就不多的种族来说，这个数量不算少了。而且相对于对面鹰身人的战斗力而言，这个数量也是足够了。
对面的鹰身人乌压压地一片，此起彼伏的扇动着的翅膀晃花了普雷尔的眼睛，他无从判断对面到底有多少鹰身人。
随着两边勉强摆好了阵型，大概双方的指挥官们也意识到大战就要开始，于是开始进行战斗前的阵前演讲。
相比于对面鹰身人的叽叽喳喳，牛头人指挥官，也就是伊莱亚斯.硬蹄的发言很是简短：“为了生存，战斗！大地母亲在护佑着我们！”
然后他手一挥，几名牛头人吹响了苍凉的角号，然后站在大军中间位置的弓箭手们张弓仰射，率先向鹰身人发起了第一波次的进攻。
牛头人体型高大、力量强悍，他们使用的硬弓射程极远，哪怕鹰身人们已经刻意停止在了较远的位置，仍有不少鹰身人中箭，然后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扑通扑通从半空坠落的鹰身人，普雷尔都感觉到了疼痛，他觉得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弱了。
鹰身人立刻发起了冲锋，这个选择倒是很正确，因为如果她们选择原地防守，就不得不面对牛头人持续不断的弓箭射击，被动的防守只会损失更多的士兵。
最前排的鹰身人立刻扇着翅膀向更高的天空飞去，在她们身后，无数的鹰身人施法者举起了法杖，一面面闪电盾套在了勉强飞到半空中的前锋士兵身上。
临阵不过三矢，鹰身人的飞行速度很快，她们发出呜呜的尖啸声，然后猛地开始俯冲，纷纷从背后抽出短枪向迎头冲锋而来的牛头人士兵投掷而来。
牛头人们立刻举起了大盾，跟着命令撒丫子追上的普雷尔与贝尔加躲在了盾牌阵下面，听到不断传来的砰砰的撞击声，贝尔加忍不住发抖起来，尤其是他看到有七八个运气不好的牛头人被投枪射中，哀嚎着倒在地上，忍不住就想逃跑。
普雷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贝尔加，不要慌，快使用治疗波救治这些伤员，他们还没死呢！”
牛头人普遍皮糙肉厚，生命力顽强，只要没有被鹰身人直接命中如喉咙、心脏等要害，短时间内是不会死去的。
看到普雷尔抬手一道圣光术刷在了一名肩胛骨中枪的牛头人身上，贝尔加大口喘着气，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法杖，连续抬手了好几次，才终于勉强施放出一道治疗波。
然后他发现，挡下了鹰身人第一波投枪攻击的牛头人大部队，已经继续向前冲去，而普雷尔也跟了上去，敏捷地在牛头人士兵的大腿和蹄子以及尾巴之间闪避穿梭。
贝尔加看了看遗留在原地的十多个受伤的倒霉鬼，咬了咬牙，凑到了身边最近的另外一名伤员，再次举起了法杖。
鹰身人的这一波空袭让普雷尔有些意外，但也仅限于此了。因为鹰身人的飞行高度有限，而她们能够携带的投枪更加有限，随着牛头人开始冲锋，鹰身人的先头部队再次遭到了重创。
不少牛头人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长矛向天空反掷了去，于是惨叫声不断，在天空中毫无防护的鹰身人仿佛下饺子一般纷纷落下。
一名看上去很是憨厚的牛头人，拔出长剑，一剑将一名栽倒在地还未死透的鹰身人喉咙刺穿，他拔出了剑，恰好看到旁边普雷尔惊讶的眼神，于是大声说：“嘿，小矮子，这就是战争！”
普雷尔浑身打了个激灵，顿时反应了过来，于是举起了双手锤，狠狠地砸在了身边一个被牛头人长矛射穿了翅膀、还在挣扎地想要用木棒反击的鹰身人的脑袋上。
血溅了一脸，普雷尔心脏跳得厉害，以往他杀深苔蜘蛛，是因为蜘蛛毕竟是动物，而现在他要杀的，却是活生生的智慧种族、类人生物。
“成功击杀鹰身人，获得经验250点。”
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普雷尔吐了口吐沫，大骂一声：“卧槽！去他妈的吧！”
他并不是辱骂系统，也不是辱骂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发泄一下而已。然后他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朝着另外一个受伤尚为死掉的鹰身人冲了过去。
于是整个战场看上去乱糟糟的，冲锋而至的牛头人已经与同样迎头而来的鹰身人混战在了一起，完全没有阵法可言，也没有配合可言，都是各自为战。
这种街头斗殴式的战争场面，普雷尔已经无心吐槽，他已经狠下心肠，决定把鹰身人当做游戏中的怪物、或者仅仅是他能够获得经验的来源，跟随在牛头人的大部队中间，不断向前杀去。
在混战当中，普雷尔矮小的身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牛头人士兵的身高普遍超过了两米，而鹰身人身高也在1.8米左右，而且她们是用翅膀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这样两个种族的身高反而形成了一种均势。
还不到牛头人腰间高度的普雷尔，即便举起了锤子，他的攻击范围也只能到鹰身人的下半身。于是他瞄准了鹰身人爪状的下肢以及膝盖，敲出了一锤又一锤。
鹰身人靠着飞行勉强弥补了与牛头人的差距，因此她们的视线大多集中在与之对战的牛头人的双臂，以此来预判牛头人的攻击，却忽略了来自下方的攻击。
往往是牛头人士兵刚刚聚起了力气，抡圆了图腾柱、长矛或者大剑，对手便惨叫一声一头栽倒，然后他们打了个空。
任何种族的膝盖总是脆弱的，鹰身人也不例外。普雷尔加持了“正义圣印”的“黑暗怨念”，在“力量祝福”的buff下，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破坏性的力量，于是一个又一个倒霉的鹰身人，被打断了双腿，惨叫着跌落在地，然后迅速地被冲锋而至的牛头人的蹄子踏进了尘埃。
于是渐渐地，原本彼此犬牙交错混战的战场，第十六小队的其他8名牛头人战士，突然发现跟在普雷尔身后捡漏很不错，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够一直向前推进。
于是普雷尔在不自觉中，成为了本小队的尖刀，他身边两名牛头人壮汉一左一右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然后普雷尔抡着锤子专门攻击鹰身人的膝盖和腿部，后面跟上的牛头人则专业补刀，甚至还有两名牛头人自觉地举起了大盾，护在了他们两侧。
第十六小队势如破竹一般地向鹰身人的阵中杀去，普雷尔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知道孤军深入是大忌，于是每每向前冲杀一阵，就转向两侧帮助其他的牛头人。
于是以第十六小队为中心，汇聚了超过四个小队的牛头人，跟随在普雷尔的身后，不断向鹰身人大军的后方杀去。
越来越多的鹰身人注意到这支战斗力彪悍的小队伍，习惯于打顺风仗的鹰身人们尖叫着拍打着翅膀想要逃离，普雷尔杀得兴起，看到不远处一个鹰身人想要逃走，伸手虚握，一柄圣光铁锤丢了出去，击中了鹰身人的翅膀，在她的惨叫声中，一堆牛头人争先恐后地向她栽倒的地方扑了过去。
“制裁之锤：将圣光能量凝聚为巨锤形态并投掷出去，对目标造成伤害并附带眩晕效果。消耗法力值30点，瞬间施法，5分钟冷却。”
这是普雷尔8级时学到的一个全新的技能，当初挑战格雷苏，他都没有使用，原本是打算当做压箱底的杀手锏的。
第29章 击溃（一）
随着这个惨叫的鹰身人被争先恐后的牛头人杀死，普雷尔停下了脚步，喘了口气。
系统虽然将他的生命力改造成为“体力值”，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像在游戏中一样，只要血蓝全满就可以无休止地战斗。
有些属性是系统无法数值化的，比如他的疲惫感。连续冲杀，虽然到目前为止普雷尔还没有受伤，这都要归功于他的队友对他的保护、以及他矮小身材的优势，但他还是感觉到了疲惫和劳累，毕竟，鹰身人的膝盖也是硬的啊！
其他气势正足的牛头人士兵们也都停下了脚步，不知不觉中，他们开始以普雷尔为领头，普雷尔俨然成为了这支小部队的领袖了。
普雷尔拍了拍他身边一头大花牛的腿：“喂，大个子，现在战场的局势怎么样了？”他不知道这些牛头人士兵的名字，只好含混地称呼着。
四周的场面仍旧是乱糟糟的，普雷尔想要知道现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来判断下一步的行动。他能够感受到这些牛头人对他的信任，既然在战场之上，他就要用绝对理性的行为，以不辜负这种难得的信任。
那个大花牛伸手挠了挠腰部，又抓了抓背，憨厚地说：“我也不知道！”普雷尔无奈地说：“那么劳烦你把我举起来，我四周观看一下。”
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牛头人伸出了手，大花牛直接把普雷尔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普雷尔觉得羞耻感十足。
他很快稳了稳神，手搭凉棚向四面八方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看不清楚战场的全局，他觉得场面一定很混乱，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
巫翼鹰身人这一次集结的兵力强盛，完全依靠数量来与牛头人作战，普雷尔只看到黑压压的翅膀，不但地面上黑压压的，连大半个天空都是黑压压的。
好在由于是混战，牛头人与鹰身人混在了一起，于是半空中的鹰身人投鼠忌器，害怕伤害到了同类，只能不远不近地看着戏。
毕竟正面交锋的阵线就这么长，越多加入到战斗中的鹰身人，只会导致战场更加拥挤，对鹰身人也就更加不利。
普雷尔眯起了眼睛，实际上太阳的光线此刻正从东方的半空照射而来，对从西面来防的牛头人是个不利的因素。
他轻轻拍了拍大花牛弯曲的牛角，大花牛立刻将普雷尔抱了下来。普雷尔用锤柄在地上写写画画：“现在场面很混乱，东北方向还有大群的飞行的鹰身人，如果往那个方向冲，我们的压力就会很大。而东面我看到了一批施法者正在飞来，恐怕也不好对付…”
他正要跟牛头人们分析一下战场的形式，大花牛便打断了他：“嘿，圣光小子，你说打哪里，咱们就跟着你打哪里总没错。你说这些，我们也听不懂啊！”
他的话得到了围观的牛头人的赞同，数十个硕大的牛头脑袋点着头。普雷尔叹了口气，用锤柄一划：“任何种族中的施法者都是宝贵的，甚至是可以改变战场的力量，我建议，咱们给东面飞来的施法者来一次猛的。”
在他身边，这些牛头人战士们都不是施法者，事实上牛头人中，最主要的两大施法者职业德鲁伊和萨满祭司，都不以战斗见长，而是更加擅长于治疗与辅助。
伊莱亚斯手下的这近一千名士兵当中，施法者大概不到十分之一，德鲁伊和萨满祭司们主要留在后方营地负责救治伤员了。
听完普雷尔的计划，所有的牛头人都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点头，大花牛感叹地说：“狗头人中的血脉觉醒者，跟咱们的德鲁伊和萨满大师们一样，是如此地睿智和狡猾啊！”
普雷尔无法理解“睿智”和“狡猾”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他姑且把大花牛的话当作了称赞，然后说：“按照计划行事！”
原本鹰身人的战斗指挥官发现了第十六小队的特别之处，发现到这支格外活跃的牛头人小队伍正在不断深入，于是派出了两个小队的施法者，在一百名普通鹰身人士兵的护卫下，前往阻拦牛头人继续前进。
但是战场实在太过于混乱了，原本鹰身人引以为傲的鲜艳的翅膀和羽毛，此时反而成为了战场上最大的阻碍，因为到处都是扇动的翅膀，击飞散落漂浮在半空的羽毛，这让鹰身人施法者的阻击部队视线严重受损。
在普雷尔的授意下，他身边四十多个原本编制被冲散、临时聚集在一起的牛头人，纷纷缩起了肩膀，四处搜集鹰身人掉落的羽毛，然后混着鹰身人的鲜血粘在了盾牌上。
他们半举着盾牌，从半空看起来仿佛是一群鹰身人仍在与牛头人互相攻击着。在外侧的牛头人们一边继续协助其他战友们攻击着对手，一面小心翼翼地盯着半空。
飞临到上方的施法者们，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目标，似乎每一堆牛头人看起来都像是她们受命要寻找的那一群，但似乎又全都不是。
于是施法者们彼此交谈了一番，选择了对另外一处表现显眼的牛头人战士们下手。
只见十多名鹰身人施法者晃动着翅膀，念着咒语，然后数十道飓风自战斗中的牛头人脚下猛地升起，盘旋着将那十多个牛头人战士困在了旋转不停的空气墙中。
至于其他的施法者们，则念念有词，准备施放这个世界最为常见和普遍的攻击法术：闪电箭。
普雷尔大吼一声：“就是现在！”然后一柄“制裁之锤”丢了出去，将一个还来不及施放出“闪电箭”的鹰身人施法者直接击晕了过去，然后一头向下栽倒。
其他得到命令的牛头人士兵们，也纷纷抛开了盾牌，向各自选定好的目标投掷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武器。
天空中散落下更多鲜艳的羽毛，被牛头人士兵集中火力的鹰身人施法者纷纷被击落，她们身边的护卫队们目瞪口呆，看着飘飞一地的羽毛，然后终于有个领头的反应了过来，凄厉地尖啸起来。
看到鹰身人护卫队的士兵们纷纷抽出了背在身后的木柄投枪，刚刚偷袭鹰身人施法者的牛头人们立刻向普雷尔身边靠拢。
“虔诚光环（等级2）：使半径50码范围内的所有队员获得160点额外护甲，同时额外减免15%的物理伤害。同一时间内只能开启一种光环，且同类光环效果无法叠加，效果持续1小时。消耗法力值25点，瞬间施法。”
目前等级18级的普雷尔，立刻伸手一挥，发动了这个14级学到的进阶技能，于是几乎所有的跟随着第十六小队的牛头人士兵们，脚底下升起一道六芒星光环，每个人身上都闪过一个护盾模样的图案。
普雷尔躲在大花牛的大腿下面，在他的头顶，牛头人士兵们已经及时地张起了大盾。
头顶上传来投枪与盾牌撞击的连续不断的砰砰声，普雷尔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相信自己的牛头人战友们的实力。
甚至他还有心思为鹰身人感到惋惜，鹰身人虽然有翅膀可以飞行，具备足够灵活的机动性，但她们的飞行高度太低了，连“空军”这个概念的最基本的要求和标准都达不到。
十多米高的飞行高度，太容易成为弓箭手的移动靶子，若非牛头人中的弓箭手数量不足，普雷尔甚至觉得，要是自己来当牛头人的指挥官，单靠着弓箭的远程攻击，就能一次将对手击溃。
每个鹰身人战士根据自己的体力，背负的投枪数量也不一样，大约是3~5枚，这样的数量很难形成足够的空中火力压制。因此察觉到来自头顶的攻击明显弱了许多，普雷尔大喊了一声，他旁边的大花牛也跟着大喊了一声，然后所有的牛头人撤掉盾牌，再次向空中投出了长矛。
有普雷尔他们吸引目光，在他们周围混战的牛头人士兵也纷纷出手帮助，于是这一群可怜的鹰身人护卫队，在折损了近半兵力之后，无奈地转身逃跑了。
至于那十多个被飓风卷在半空的牛头人，有几个很不幸地被鹰身人的投枪穿透了身体，普雷尔想要救治，但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他不知道战斗要持续多久，因此每一点法力值都必须用在与敌人的厮杀当中。然后他看到后方有个黑牛背着贝尔加，身后跟着一群萨满祭司，向前线支援而来。
普雷尔放松了心情，再一次站在了大花牛的肩膀上，观察了战场的局势。整体来看，牛头人要占据优势，在这种街头斗殴式的混战中，牛头人个体的强悍武力值显然要比更加乱糟糟一哄而上又一哄而散的鹰身人们更加有战斗力。
战斗已经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随着同伴的伤亡率越来越高，许多鹰身人开始畏惧了起来，甚至普雷尔看到至少有三个方向的牛头人，冲锋深入的进度，已经超越了他们。
而他们的对手，那些恐惧的鹰身人已经开始转身逃跑了，这让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怀着对鹰身人指挥官能力的强烈鄙夷，普雷尔站在大花牛的肩膀上，意气风发地说：“咱们就来个直捣黄龙，斩首战术！”
周围的牛头人大眼瞪小眼，听不明白普雷尔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普雷尔用双手锤一指：“冲啊！”他指的方向正是鹰身人指挥官所在的位置。
这句话牛头人们终于听懂了，于是他们狂叫着向前冲去。
第30章 击溃（二）
相比较而言，伊莱亚斯比鹰身人指挥官的军事素养明显更高一些，与坐镇后方负责指挥的鹰身人指挥官不同，伊莱亚斯同所有的牛头人战士一样，冲杀在最前线。
他能够感觉到正面战场来自敌人的压力越来越小，察觉到越来越多的鹰身人士兵恐惧地乱糟糟后退，于是他抓住了机会，立刻带领手下冲锋。
于是数十名牛头人战士发起了冲锋，冲进了鹰身人群，然后发动了种族天赋技能：践踏。
至少有数百个拥挤在一起、失去了指挥的鹰身人被击晕在了原地，然后迅速地后续跟上的牛头人的身影淹没。
普雷尔还坐在大花牛的脖子上，他要为跟随自己的这一帮牛头人指明方向。然而战场实在太乱，被接连突破阵线的牛头人一扰，鹰身人阵脚大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向四面八方逃离而去。
而更多的鹰身人则转身向指挥官所在的位置、也是她们的中军方向逃去，于是普雷尔和他的临时手下们冲锋的道路受到了严重的阻碍。
无奈之下，普雷尔只得跳了下来，一边奋力搏杀，一边向前拼命冲杀。又大约冲杀了数十米，越来越多的鹰身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能飞，于是拼命扇着翅膀升到半空，飞速地逃离而去。
等到普雷尔再次爬上大花牛的肩膀张望时，无奈地发现，这些鹰身人逃跑的速度当真是一流的。
尽管飞行高度不足，但论起机动性而言，以步兵为主的牛头人大军，还真是难以阻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这仗打的！”
倒是他屁股下面的大花牛哈哈大笑：“这帮鸟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耐打！”他身边围绕着的牛头人士兵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等到牛头人士兵们乱哄哄地追击出了数里，却被飞行在半空的鹰身人远远地甩在身后连根羽毛都看不见时，伊莱亚斯撤兵的命令才姗姗来迟。
倒是普雷尔早早看清楚了战场的形势，向第十六小队的队长建议收拾战场，于是原本跟随他们的四十多个牛头人，有小半也跟着留了下来，一面照顾己方的伤员死者，一面对战场进行扫荡。
看到牛头人士兵们拿着武器，向那些躺倒在战场、尚且死去的鹰身人补刀，普雷尔同情心发作，他很想找到牛头人的指挥官，希望刀下留人，但是看到牛头人士兵们凶狠的表情，又四处寻找不到伊莱亚斯的身影，还是把这个打算压在了心底。
从普雷尔的角度，他对鹰身人并没有任何反感和痛恨，以局外人的眼光，牛头人与鹰身人两个对立的种族部族也说不上哪一方是正义哪一方是邪恶的。
战争的诱导因素说白了很简单，无非是两个为了生存的种族，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和空间。
但普雷尔很快就彻底打消了这圣母般的想法，首先他对这种战争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其次谁对谁错并不重要，现在他已经选择了站在牛头人这一边，那么就必须与牛头人保持一致。
随着接到命令追击返回的牛头人越来越多，战场很快便被清理干净了，鹰身人的惨叫和哀嚎已经彻底消失，一大堆牛头人开始挖坑，准备掩埋战死的鹰身人士兵的尸体。
伊莱亚斯满身是血，那都是鹰身人士兵撒出来的，踏步走了过来，看到普雷尔坐在战场一处干净的角落、一颗被风险投资公司伐木队砍伐了的树桩旁休息，他苦涩地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我们牛头人很残暴？与我们一贯标榜的热爱与崇尚和平的自然之道相违背？”伊莱亚斯卸下了他的巨剑，一屁股坐了下来。
普雷尔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事实上当初我们也试图与鹰身人沟通，希望与她们和平相处。不论怎样，阿帕拉耶营地不是我们心中最安宁的家园。但是你知道，鹰身人是很难以沟通的。”伊莱亚斯鼻子喷出了一口白气。
这话说得没错，实际上土著种族们一向如此，顽固守旧而排外，在这方面，狗头人、野猪人与鹰身人一样，都坚持着时代居住的土地、时代形成的生活方式，缺乏与其他种族和外界足够的交流。
“我们也曾经尝试向鹰身人表达善意，但她们回应的却是卑鄙的偷袭、屠杀与抢掠。我们这一次迁徙的部族，老弱妇孺丧命于鹰身人之手的，已经超过了两百人。她们实在太疯狂太容易被愤怒的情绪所掌控了，我们唯一应对的办法，只有杀死她们。因为只有这样，鹰身人才会彻底冷静下来。”
伊莱亚斯弯着腰，伸出手想要拍拍普雷尔的肩膀，但还是收了回来：“你的同伴似乎在发怒，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毕竟我们牛头人会说地精语的并不多，但似乎他对我们很是不满，有些误解。”
“我希望你不要误解。这番话并无他意，希望你明白。”伊莱亚斯脸上显露出了些许的疲态。
普雷尔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事实上我和贝尔加出现在战场并坚持到现在，就足以说明我们对牛头人、对真正的朋友的态度了。”
他顿了一顿：“贝尔加涉世未深，他太单纯了，和我的其他所有的狗头人同胞一样，他们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太少，所以会有一些单纯的想法。我会去劝一劝他的。”
伊莱亚斯瞪着牛眼，心想这才是一个真正睿智的狗头人，但这么说自己的同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站起身来，把巨剑重新背回身后：“我的手下和同胞们对你的评价很高，我想你会成长为一名足够优秀的战场指挥官的。那么，我们晚上的时候再聊。”
普雷尔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向贝尔加走去。此刻贝尔加混在一群牛头人德鲁伊和萨满祭司中间，仍旧在生着闷气。
他发怒的原因也很简单，战斗一开始，他就落在了后面，专心用治疗波救治牛头人伤员。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娇小、面容纤美的鹰身人战士，这个鹰身人女性的左翼翅膀被牛头人的长矛插中，正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她的武器遗失了，注意到贝尔加看向自己，她用鹰身人的语言不知道说着什么，那眼神充满了祈求与痛苦，贝尔加心一软，就想为她救治。
但是有人赶在了前面，一个牛头人德鲁伊举起了木锤，然后那个美丽的生命脑袋一歪，彻底得到了解脱。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骑士精神，贝尔加也从未有过战争的经验，更没有从其他长辈那里听说过战争，甚至就他个人而言，他最艰苦的战斗，也不过是最早与普雷尔一起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深苔蜘蛛。
但既然是智慧种族，共性的道德感和一些起码的规则，那是来源于一个能够独立思考、有自主意识的智慧种族个体内心的同情感。
贝尔加单纯地觉得，既然这个鹰身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而且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要反抗的意图，那么为什么不能留她一条性命呢？
在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激烈场面、哀嚎遍野的视觉听觉双重刺激下，贝尔加正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这让他的道德感越发地膨胀，于是忍不住朝那个动手的德鲁伊大吼大叫了起来。
牛头人德鲁伊很是委屈，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对比与半人马种族持续多年的战争，他甚至觉得自己对鹰身人的表现已经很克制了。
贝尔加激烈的争吵引起了许多牛头人的围观，虽然大多数牛头人不明白这个狗头人突然之间情绪变得如此激动，但他们都默默地不说话，只有一个懂得地精语的萨满祭司辩解了两句。
等到贝尔加终于发泄了自己的情绪，普雷尔这才慢慢走了过来，拍了拍贝尔加的脑袋：“这就是战争，我的兄弟。以后你会看到更加残暴、更加野蛮的战争场面，这些实在算不得什么。你要知道，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怜悯可言。”
贝尔加郁闷地用法杖驻了驻地：“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掺和进来？这是牛头人与鹰身人的战争，关我们狗头人什么事情？我们只需要躲在矿洞里，等待着世间的一切争斗结束就好了！”
普雷尔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说服贝尔加，首先让自己在狗头人族群中获得第一个支持者，才有可能说服其他的同伴。
于是普雷尔耐心地对贝尔加说：“我们这个族群甚至我们这个种族太封闭了，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太少，然而每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都与这个世界的命运息息相关。”
他第一次将他所知道的几乎一切都告诉了贝尔加，从万神殿、青铜泰坦萨格拉斯的堕落、燃烧军团的建立、上古之神、乃至光与暗的无休止争斗，都一一讲述了出来。
贝尔加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是在听神话故事一般，但想到普雷尔“圣光眷顾者”的身份，他又无从怀疑。
普雷尔简单地将兽人两次入侵艾泽拉斯的故事讲完，然后认真低声说：“兽人是不会长期被人类奴役的，他们依旧会反抗。但是东部王国大陆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如果我是他们的领袖，我一定会到卡利姆多前来寻找自己的生存家园。
我们现在帮助牛头人，不仅仅是为了与牛头人处好关系，获得他们的友谊，也是为了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变化做好准备。我们狗头人整个种族还是太弱小了，依靠一两个强大的同胞，是无法改变整个族群命运的。
所以我想要为族群们寻找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不会受到可恶的地精、豺狼人的压迫，让整个种族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未来。“
看着贝尔加懵懵懂懂的眼神，普雷尔严肃地说：“这个世界里，潜在的危险实在太多了。整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被毁灭，或许在我们的一生当中，就能够看到许多可怕的事情发生。相信我，贝尔加，我无数次通过圣光看到过未来！”
第31章 灵魂行者
贝尔加仍旧处于巨大的惊愕当中，普雷尔讲述的这些包含了巨量信息的故事，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但若要说普雷尔在编造故事欺骗自己，这一整套说辞逻辑自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最后他从另外一个角度，勉强接受了普雷尔的话。
普雷尔自称“无数次通过圣光看到过未来”，这话有些神棍，但贝尔加作为血脉觉醒施法者，他连自己怎么觉醒、怎么转职、怎么获得技能都搞不清楚，于是将一切归结为所谓的“蜡烛之王”的神启。而普雷尔显然也得到了“蜡烛之王”的神启，穿透了历史的迷雾，看到了未来的真相也说不定。
于是贝尔加用自己的方式对普雷尔的发言进行了一番“阅读理解”，看到贝尔加不住地点头，普雷尔以为自己说服了他，顿时开心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他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这一场两个狗头人志愿兵加入牛头人的队伍后，发生的第一次与鹰身人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牛头人们掩埋了战死的鹰身人的尸体，收拢了同样战死的同伴们的尸体，带着伤员，返回了阿帕拉耶营地。
关于这一次战斗的一些细节情报，普雷尔也从对他已无防备的牛头人那里打听到了。
牛头人总共派出兵力不足一千人，其中包括三十多名萨满祭司，以及四十多名德鲁伊。由于与卡利姆多真正的土著、闻名世界的暗夜精灵种族关系还不错，牛头人中的施法者以德鲁伊居多，数量甚至超过了萨满祭司，而且大名鼎鼎的德鲁伊教派组织---塞纳里奥议会中，来自牛头人种族的德鲁伊数量已经占据到了第二。
根据会变身为飞行形态的猛禽德鲁伊们的空中侦查，他们的对手巫翼氏族大约集结了超过四千名的鹰身人，但实际上与他们对战的只有三千左右的士兵，还有大约一千名鹰身人还在赶往战场的路上。
牛头人这一仗损失了二十多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战士职业，只有一个倒霉的猎人弓箭手，被一柄投枪刺穿了喉咙。伤员大约有八十多人，没有重伤员。
当听到“没有重伤员”这个情报时，普雷尔一惊，再度回想起战斗时的情况，不禁叹了口气。
牛头人的装备其实很是简陋，包括伊莱亚斯在内，全部是以皮甲为主要防具，没有防护性更加优良的重甲，除了武器，牛头人使用的铁器也很少，比如用来防护的盾牌，就是一块蒙着兽皮的木板。
缺乏有效的防护，而鹰身人的攻击显然是不留余手的，“没有重伤员”，就说明鹰身人的攻击要么直接一击毙命，要么被有效抵挡，恰恰说明了牛头人缺乏防具的无奈现实。
而且普雷尔还发现，牛头人士兵们细心地清理了战场，将能够收集到的鹰身人遗落的武器全部收拢，足足装了七头科多兽拉的大木车。
而鹰身人则一战损失了六百四十八人，没有俘虏，没有伤员，因为受伤的鹰身人也被牛头人们毫不留情地全部杀死了。
战斗结束后返回阿帕拉耶营地玛拉卡金的路上，普雷尔和贝尔加受到了特殊的照顾，他们俩坐在装运货物的科多兽拉的大车上，后面跟随的是牛头人步兵。
普雷尔也曾好奇地打听，为什么牛头人不组建以科多兽为主力的骑兵，但牛头人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科多兽的确是一种温顺的食草动物，而且牛头人也掌握了传承千年的足够丰富的驯养科多兽的办法和经验。
但是科多兽短途冲刺能力太弱了，虽然这种体型巨大的生物耐力很强，但他们行走的速度太慢了，并不适合骑兵的冲锋。若是组建重骑兵，还是那个问题，科多兽的冲刺速度实在太慢了。
于是普雷尔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自以为是穿越者，就比土著们更加聪明更加富有前瞻性，然而事实上他思考的关于科多兽的问题，牛头人们在他们的祖先开始试图驯化这种巨型生物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
返回到玛拉卡金之后，普雷尔再一次看到了兽王雷克萨。先前本打算将牛头人部族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返回凄凉之地、继续监视雷斧堡垒残留的兽人术士为主的火刃氏族，但情况变化太快，雷克萨不得不继续留在了这里。
准备向贫瘠之地北部迁徙的牛头人部族，遭遇到了比他们更早出现在贫瘠之地的半人马的阻击，而阿帕拉耶营地的建立，又得罪了鹰身人这一臭名昭著的土著种族。
因此这一段时间，雷克萨一直带着他的宠物和伙伴们，在阿帕拉耶营地周围巡视着。当普雷尔坐在科多兽车上，远远地看到了雷克萨正和他的最亲密的伙伴米莎，站在玛拉卡金山谷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披着灰色斗篷、将自己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巨汉，普雷尔目测那应该也是个牛头人。
然而看到得胜的牛头人大军返回，普雷尔还没来得及跳下车来，那壮汉便拄着拐杖一般的法杖，右手里似乎提着什么，转身向不远处的森林走去，然后很快便消失不见。
普雷尔欣喜地跳下车来，爬上了山坡，笑着说：“雷克萨先生，好久不见！”雷克萨一向沉默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你好，普雷尔。”
普雷尔指着那位远去即将消失在森林中的斗篷牛头人问：“那位是谁？是你的朋友吗？”雷克萨摇了摇头：“那是一位灵魂行者。”
看到普雷尔一脸疑惑，雷克萨三言两语便解释了一番。原来牛头人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时，由于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与排斥，会导致牛头人以强烈的精神信仰，从死亡的国度返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这一回归的行为，会使得牛头人窥探到生与死的边界，他们将领悟到另外一种能力，并终生徘徊在现实世界与死灵的国度暗影之国这一次世界之间。
灵魂行者拥有着将自己的实体虚无从而完全躲避物理攻击的能力，也就是说，他们能够将**在现实世界与暗影之国之间转化。
这样重新活过来的牛头人，被其他同胞们视为不祥，因为他们已经是不死生物，近乎于亡灵生物，因而遭到了一切活着的生物的厌恶，那是生命对死亡的厌恶。
所有的牛头人皮肤都是有颜色的，不管是黑色、棕色、花色还是白色，但灵魂行者的肤色完全不同，不管他生前如何，在他转换化成为灵魂行者之后，整个人就是半透明状态。而一旦他转化形态以免疫物理攻击，则会变成全透明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牛头人对生来肤色发浅的同类们就充满了歧视，因为他们认为，肤色越浅，转化为灵魂行者的可能性越大。但牛头人却并不歧视本族中真正白色的同类，因为白色也是一种颜色而不是浅色。
只是灵魂行者的出现率极低，如今这个人口大约在五万左右的牛头人部族，也只不过在二十多年前出现了一位而已。
这位可敬的灵魂行者，是在与半人马的搏杀中，濒临死亡时转化的，虽然不被同胞们待见，但是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族群，自己的家人和曾经的朋友们。
“真是一位伟大的灵魂行者啊！”感觉到自己又涨了见识的普雷尔，幽幽地感叹到。雷克萨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曾经从我的那些过去的同胞们、如今彻底堕落的术士那里知道一些关于整个宇宙的故事。光明与黑暗，或者说光与影，生与死，秩序与混乱，在德拉诺与艾泽拉斯之外，还有千千万万的世界，可惜的是，我们对外面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感叹地说：“按照术士们的理论，灵魂行者应该是曾经踏足于影之国度，那是代表着死亡的永恒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次世界。他们没有被影之国度所吸引，而是渴望回到现实中来，这并非是邪恶的，只是他们掌握了一些所有生命有恐惧和害怕的力量而已。”
普雷尔楞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雷克萨虽然结识了灵魂行者，但他刚刚给普雷尔讲述的，应该是按照他从兽人术士们那里了解的宇宙观合理分析出来的。
他来不及细问，雷克萨便亲昵地拍了拍米莎的大脑袋：“看来这一次你们又取得了对鹰身人战斗的胜利，恭喜你，狗头人，你似乎有了新的领悟呢！好好享受着个夜晚吧，战争还没有停歇呢！”
然后他带着米莎，向山谷外走去，在玛拉卡金山谷的北面，一个小山坡的后面，雷克萨依旧孤零零地一个人扎起了帐篷。
他的这句话让普雷尔有种被看穿了一切的感觉，他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史诗英雄啊！他觉得雷克萨或许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感觉让他有些矛盾，既有种被大人物赞赏的得意，又有种要被识破了的担忧。
第32章 自我盘点与会错意
这个傍晚，牛头人们为自己战死的族人举行了肃穆而简朴的安葬仪式，他们按照传统，将战死者的遗体安放在架好的火堆上火化，然后将骨灰收集，安葬在了玛拉卡金山谷后方的山坡上。
到了夜晚，一场篝火庆祝晚会开始了，在为死去的同胞们默哀之后，生活总要继续，而生者还要继续为了生存而战斗下去。
牛头人的庆祝很有种族特色，烤肉、麦饼、果酒，食物和酒类品种虽然少且简单，但是份量十足。很快就有年青的牛头人男女们围绕着篝火跳起了舞蹈。
普雷尔尝了一杯果酒，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带着微微甜味的饮料。这是勤劳的牛头人妇女们采摘了森林中的野果和浆果，用最传统的酿酒方式酿造出来的。
尽管为了生存，他们曾经在烈日石居那个巨大的山谷中开始尝试种植黑麦和燕麦，但牛头人毕竟依旧是个游牧种族，浪费粮食去酿酒，那是另外一块大陆的人类和矮人，还有卡利姆多大陆北方、占据了大块富庶之地的暗夜精灵们才会干的事情。
牛头人偶尔会通过贸易与过往的地精们换得一些麦酒，但生活物资匮乏的他们，日常饮用的最多的酒类还是这种在普雷尔看来只能算是微含酒精的甜饮料的果酒。
贝尔加也被兴奋的牛头人拉了起来，混在人群中跳着笨拙的舞蹈，有其他牛头人想要邀请普雷尔，却被普雷尔拒绝了。
大约是普雷尔白天战斗中的英勇与睿智的表现，他已经赢得了牛头人们的尊重，于是他的拒绝并没有令邀请人觉得颜面大失，而是返回到篝火边继续发泄战斗后的喜悦了。
他一边慢慢品尝着果酒，一边回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收获。自从上次救了安塔娜之后，普雷尔并没有耽误自己练级的道路。
在格雷苏忙着处理石爪小径的雷鸣蜥蜴、并且忙碌于修建黑狼湖畔的冶炼厂及铁匠铺、遵从风险投资公司的指令开始转行做军火商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普雷尔带着贝尔加更加疯狂地开始了练级道路。
一开始他选择的是继续猎杀深苔蜘蛛，杀到最后，以狂风矿洞为半圆三天以内的路程为半径，有近10处较大的蜘蛛聚集点遭到了无妄之灾。
在为矿洞的狗头人同胞们提供了至少不下150只尸体完整的深苔蜘蛛当作食物和口粮后，普雷尔也终于升到了17级。杀到最后他看到深苔蜘蛛就想吐，甚至有了那么一丝生物屠杀灭绝的罪恶感。
然后普雷尔和贝尔加还大胆地尝试着去挑战雷鸣蜥蜴，他几乎将所有能用的技能全部用完，贝尔加也完全空蓝，终于击杀了一只雷鸣蜥蜴。
最终这只可怜的雷鸣蜥蜴，被普雷尔招来了其他巡逻队员，切割了尸体，剥下了皮，连额头的弯角都被挖了出来，运回了矿洞。
这一壮举在矿洞狗头人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但地精和豺狼人们忙于冶炼厂的建设事业，并未对此关注太多。
12级的时候，普雷尔从系统那里学习到了两个新的进阶技能，等级2的正义圣印和等级2的力量祝福，前者附带的神圣伤害增加到了10点，后者力量buff提高到了25点。
14级时，普雷尔学会了2级可以恢复治疗80点体力值或伤势的圣光术，以及2级的虔诚光环。
16级的时候，他学会了两个全新的技能：
惩戒光环（等级1）：对任何使用近战武器攻击半径50码范围内的所有队员的目标造成5点神圣伤害反弹。同一时间内只能开启一种光环，且同类光环效果无法叠加，效果持续1小时。消耗法力值25点，瞬间施法。
正义之怒：使用后，使你的攻击力提高60%，效果持续2分钟。消耗法力值30点，瞬间施法，2小时冷却。
这让普雷尔高兴不已，因为“正义之怒”这个系统改良后的技能，可以看作是他的大招了。
也正是因为升级获得了新的技能和技能进阶，再加上全部使用了的天赋，普雷尔才有信心，带着贝尔加前来援助牛头人。
上午的一场大战，他再度战场升级，当然，普雷尔的升级并不像游戏中那样，浑身金光一闪，血蓝全满，没有任何多加的特效，仅仅只有一句系统的提示音。
18级让普雷尔再次获得了两个新的技能：
自由祝福：对目标施加祝福，使其解除或免疫任何导致行动受限的技能或者法术效果，持续15秒钟。同一时间内只能给目标施加一种祝福，且同类祝福效果无法叠加。消耗法力值30点，瞬间施法，5分钟冷却。
智慧祝福（等级1）：对目标施加祝福，使其每5秒回复5点法力值，持续2分钟。同一时间内只能给目标施加一种祝福，且同类祝福效果无法叠加。消耗法力值30点，瞬间施法，3小时冷却。
这两个新技能并没有让普雷尔更加欣喜，他此刻高兴的是，他通过天赋树点出的新技能“奉献”，总算是不用那么担心法力值耗费的问题了。
与怀旧服60级的圣骑士天赋树差别不算太大，普雷尔主点的是神圣系，第一排的“神圣之力”全部点满，5点天赋使他的力量增加了20%；“神圣智慧”点满了5点，他的智力增加了20%。
然后是第二排的“强化正义圣印“，5点点满，使得普雷尔的正义圣印附带的伤害通过”审判“技能施放时，额外附带的神圣伤害提高20%。
“奉献“则是第三排天赋树点出来的新技能，需要10点本系天赋点前置。
“奉献（等级1）：将圣洁的能量注入脚下的土地，在8秒内对10码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造成64点神圣伤害。消耗法力值50点，瞬间施法，1分钟冷却。“
这个技能普雷尔使用过一次，然后他发现同他设想的一样，一旦是对生物造成的神圣伤害，效果与非生命体的表现完全不同。最后他觉得，或许大约只能用有生命的生物都具备一定的抗性，从而导致神圣伤害的外在表现不同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限制普雷尔全力发挥的，是他法力值的回复速度，哪怕他五维属性都得到了提高，法力值依旧与体力值一样，是按照1分钟1点的稳定速度放回复的。
毕竟，这是现实世界而不是游戏啊！普雷尔咂了咂嘴巴，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有游戏中的回复速度和能力，他可就真的无敌了！
总共19点天赋点，剩余的3点普雷尔点在了惩戒系的第一排“强化力量祝福“，每一级使得力量祝福提供的力量加成提高5%。
摸着放在身边的双手锤“黑暗怨念“，普雷尔觉得这武器的属性一定是被系统给改造了的，他相信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锤子而已。
“黑暗怨念“武器的绿字属性：”击中时可能：将部分能量转化为暗影能量，并向目标发射出一枚暗影箭，对其造成55到85点暗影伤害。“也被普雷尔搞清楚了。
这个“击中时可能“并不是像游戏中表现的那样，是几率触发的，而是需要他使用神圣伤害属性的攻击，比如”正义圣印“、”制裁之锤“，当然也可能包括”惩戒光环“的效果。
也就是说，普雷尔必须在战斗中造成了一定数值积累的神圣伤害，然后“黑暗怨念“那块镶嵌的暗影宝石，会按照一定的比例转换，将神圣伤害转化为暗影伤害，然后以暗影箭的形态发射出去。
这个转化比例是45%，也就是普雷尔需要先对敌人造成至少122到188点的神圣伤害，“黑暗怨念“的特效才会发动一次，相比之下，这个触发几率低得简直让他无语。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柄极其趁手的武器。普雷尔爱抚地抚摸着双手锤的木质锤柄，一个欢快的身影就跳了过来。
“啊哈，普雷尔先生，你好啊！“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母牛安塔娜跑了过来，然后乖巧地跪坐在了普雷尔的身边。
“啊？是安塔娜啊，你好，你好！“看着安塔娜黑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曲卷的长睫毛，普雷尔忍住了自己想要把视线向下的冲动。
“听说你今天在战场的表现好极了，能给我讲一下吗？“
“当然可以！“普雷尔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一个小美牛的小请求，况且安塔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太好了！十六小队、三十七小队、六十二小队、七十七小队还有九十一小队的牛头人们都在夸奖你，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想要认识你呢！“安塔娜向旁边招了招手。
一头黑得发亮、若非有着一对漂亮的白色的牛角、整个人就要彻底隐没在黑暗夜色中的年轻小公牛有些腼腆地走了过来，自我介绍地说：“你好普雷尔先生，我叫提维迪.黑鬃…”
普雷尔在心底叹了口气，突然嘲笑起了自己刚才的心情，他甚至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的心理实在有些变态了。
他完全没有听这头对自己表达滔滔不绝崇拜之情的小黑牛说些什么，只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恰好看到满天星斗，一颗小小的流星划过天际。
第33章 发言与推断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牛头人对于普雷尔的态度，并不是崇拜，而是一种超出认知带来的惊讶与好奇。
在一夜的庆祝之后，牛头人继续忙碌着建设他们现有的家园。阿帕拉耶营地仍旧处于草创期，玛拉卡金还算不得是真正的定居点，但牛头人已经将他们的图腾柱立了起来。
普雷尔好奇地站在巨大的图腾柱旁边，努力地抬起头张望着。周边的牛头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着，他和贝尔加成为了整个营地最空闲的两个人。
牛头人派出了队伍，前往周边的树林砍伐树木，然后搭建起宽大而简陋的木屋，在山谷后方的一条小溪也被截流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池塘，在池塘的附近，牛头人工匠们已经搭设起了简单的铁匠铺子。
女性牛头人们则成群结队地前往森林里采摘野果野菜，就连身高超过普雷尔、还拖着鼻涕的牛头人幼童，都聚在一起，沿着小溪用自制的藤网捕捞小鱼。
还有牛头人德鲁伊，已经在山谷中平坦的草地开垦，准备来年播种春麦了。这让普雷尔觉得很是有趣，因为他意识到，牛头人并非是个单纯的游牧种族，渔猎半农耕，同样是他们维持生存的手段。
事实上普雷尔经过观察已经发现了，牛头人尽管表现上还处于这种半游牧半渔猎半农耕的略显复杂的社会体系，但他们却已经废除了部族制和氏族制。
他们的社会基本组织形式，既不是鹰身人那样的氏族制，也不像狗头人那样以家庭为单位还残留着原始的元老制，而是一种与本种族生活习性、社会规模相匹配的稍微有些怪异但却无比融洽的混合制度。
如果按照普雷尔曾经学习过的社会制度的进化与划分，牛头人显然并不是奴隶社会，他们似乎并没有豢养奴隶的习惯，也不是封建社会，因为牛头人实行的是原始而朴素的元老民主制。
从牛头人身上，普雷尔可以看到一些游牧民族特有的东西，但这个种族也绝非可以用简单的定义来明确。这种看似混乱但却行之有效的制度，让普雷尔觉得又开了眼界。
本以为鹰身人会消停一阵子，但是仅仅过了不到十天，鹰身人再度集结了起来。根据猛禽德鲁伊变身飞鹰在天空中侦查到的情报，这一次巫翼氏族似乎找到了援手，那就是来自贫瘠之地东部、怒水河以东、靠近雷霆山脉的、居住在剃刀岭北部尘风峡谷的尘风氏族鹰身人。
所有种族的博物学家们对鹰身人的一些社会习惯都知之甚少，可能暗夜精灵们了解得更多一些，但是这些年来，暗夜精灵们一直躲在树林中休养生息，过着避世的生活，很少有更多的知识从他们那里传出来。
就在阿帕拉耶营地的牛头人做好了再次战斗的一切准备，从烈日石居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盘踞在焦炭谷的血怒氏族鹰身人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在牛头人被迫迁徙进入石爪山脉之后，牛头人与血怒氏族秋毫无犯，彼此并无旧怨，甚至当初半人马联合火刃氏族的兽人术士，召唤了地狱火，毁灭了整个焦炭谷时，世代居住在此的血怒鹰身人还曾经向半人马发动过攻击。
也正是遭受到了本地土著的攻击，再加上牛头人的拼死抵抗，半人马才未能够再进入石爪山脉半步。
如今血怒氏族居然选择了向牛头人开战，这引起了牛头人的极度恐慌。作为外来者，牛头人实际上并不愿与本地土著为敌的，他们的本意不过是借道路过，只是苦于迁徙的道路上到处都有仇敌半人马的存在，所以才迫不得已选择在石爪山脉暂居下来。
普雷尔还没有资格参与到阿帕拉耶营地牛头人领导们的会议当中，但是他从其他牛头人的议论声中知晓了这个消息。
只是略一思考，普雷尔就想明白了，能够将相隔数百里的三个鹰身人氏族联合在一起，在现如今的卡利姆多大陆，最大的怀疑对象他已经猜到了。
犹豫了许久，普雷尔最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他闯入到了牛头人的长老会议中。
玛加萨.恐怖图腾看到闯进来的普雷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目光有些阴沉地看了看那两名负责看守的牛头人士兵，格鲁迪格.暗云则怒气冲冲地大喊：“狗头人，这里是我们牛头人长老议事的地方，现在是我们讨论部族事务的时间，你贸然闯进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原本他对于狗头人这个种族的观感因为普雷尔与贝尔加的活跃表现还有些稍微改变，但此刻他的语气再次变得愤怒了起来。
负责在大帐篷外看守的正是第十六小队的两名牛头人士兵，他们只是做了做样子，就放普雷尔冲了进来。
普雷尔举起了手，大声说：“我知道一切关于鹰身人三大氏族联合的消息，我想诸位或许需要这些情报，来对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做出判断。”
格鲁迪格.暗云还要说话，玛加萨开了口，她的嗓音有些嘶哑：“那么，就请我们尊贵的客人说出你愿意说的一切吧。”
普雷尔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年老的女性牛头人是当真喜欢不起来，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一个多月前，当得知牛头人与巫翼鹰身人之间发生了战争，狂风山谷的风险投资公司那帮唯利是图的地精们，就开始在我的族群们为之服务的狂风矿洞北面建起了武器作坊，并且雇佣了大批的矮人工匠。
对于地精来说，战争是赚钱的最好机会，所以他们向巫翼鹰身人出售了大批赶工制造的武器。“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有几个牛头人长老们就大声说：“这不可能！矮人工匠的技艺世界闻名，那些鹰身人的劣质武器怎么会出自矮人之手？”
普雷尔笑了起来：“矮人们的确非常看重自己的手艺，但是您觉得，一把由矮人工匠大师们精心打造的武器，鹰身人出得起价格吗？这些武器不过是矮人指导，豺狼人动手打造的，当然是粗劣无比了。但就是这样粗劣的武器，除了地精们能够批量提供，还有哪个势力能够做到？暗夜精灵吗？”
连玛加萨都哑然失笑了，谁都知道暗夜精灵们对鹰身人的鄙夷和仇视。普雷尔继续说：“牛头人与鹰身人之间的战斗越持久，地精的收益也就越大。甚至地精们在品尝到军火的暴利后，就会想方设法地将牛头人卷入的战争规模不断扩大。
现在还仅仅是三大氏族的鹰身人，我敢断言，也许过不了几天，玛拉卡金就会出现前来推销武器的地精商人。
甚至我还敢说，不管地精做不做与牛头人的生意，他们下一步就该去接触贫瘠之地的半人马，甚至野猪人了。甚至有可能，他们会私下到处宣扬‘牛头人威胁论’，会编造谎言，说牛头人到处抢占其他种族的生存空间，让其他土著种族们感到恐惧，这样他们的武器就会越卖越多！“
大帐篷内顿时陷入了死寂，格鲁迪格.暗云越想越害怕，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啊哈，你刚才说你的族群正在为地精们服务，那么你就是地精的帮凶了。说，你来到我们的营地，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帮助我们，而是想要打探情报，然后给你的主人，那些该死的地精们传递消息通风报信？”
普雷尔冷笑了起来，他觉得格鲁迪格.暗云的脑回路与一般牛头人完全不一样，似乎充满了“被迫害妄想”。
倒是伊莱亚斯为普雷尔说了句公道话：“格鲁迪格，我想你应该明白狗头人族群的处境，他们是地精的雇佣工，真正做得了主的并不是狗头人而是地精。如果你真的想要指责和怪罪谁，那也绝不是普雷尔与贝尔加这样善良的狗头人！”
普雷尔正要感激地向他表示感谢，玛加萨开口问到：“事实上我一直有个疑问，狗头人，我希望你能真诚地回答。你的族群在为地精们服务，为什么你和你的兄弟选择来帮助我们牛头人？”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普雷尔。普雷尔叹了口气：“我的父亲曾经与另外一名地精商人加兹鲁因签订契约，答应为他工作。但是狂风矿洞发现了黄金矿脉，于是贪婪的风险投资公司的地精商人们，利用手段逼走了加兹鲁因。接任的地精格雷苏，妄图将狗头人从原本的契约雇佣工变成他的奴隶，我并不愿意我的族群受到这样的压迫。”
他平静地看着牛头人长老们：“和你们一样，我们狗头人也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我们族群的力量太过于弱小，并没有反抗的能力。依靠我一个人，无法改变这一切。我之所以带着我的兄弟前来，仅仅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的族群遭受到了更大的压迫，当我向牛头人朋友们请求时，你们能够提供一点微薄的帮助，这就是我最大的私心。”
沉默了许久，玛加萨终于第一个开口说话：“我相信你，狗头人。这样看来你对我们的帮助并非是毫无私心的，但我们牛头人依旧视你为朋友。如果未来有需要，我们会提供一定的帮助的。”
然后她摆了摆手：“现在，我们要继续开会了，如果你的发言结束，那么请你离开帐篷吧。”普雷尔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然后他听见玛加萨继续说：“关于你的推断，我个人觉得是有可能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34章 丛林作战
牛头人部族长老议事结束之后，伊莱亚斯便带领着集合而来的六百名牛头人战士前往恐怖图腾岗哨增援。
这一次牛头人做出的应对，是被动地防守。毕竟以部族现在的实力，支撑不了他们连续地外出作战了。
恐怖图腾岗哨所在的山谷更加靠近石爪山脉与贫瘠之地的交叉山口，牛头人的打算是，将恐怖图腾岗哨的防卫向东南移动，把守住蛛网小径这条石爪山脉最为重要的通道，将来犯的巫翼鹰身人拦截在外。
普雷尔和贝尔加并未随军，而是被留在了玛拉卡金。这是因为格鲁迪格.暗云坚持认定两个狗头人是地精派出的卑鄙的内应，看在他们之前战斗的表现，姑且饶他们一条狗命，应该将他们驱逐出去，但伊莱亚斯强烈反对，同时有数名长老也持反对意见。
于是最后的折中办法，就是普雷尔与贝尔加留在营地内，暂时被隔离了起来。实际上玛加萨虽然是个牛头人至上的种族主义者，但她还远没有偏激到认为普雷尔与贝尔加两个小人物就足以威胁到整个牛头人部族。
她觉得普雷尔说的那一番话应该是真的，因为有目的才有动力，她可不相信两个狗头人是发扬无私的国际主义、或者说超越种族主义的精神，前来无偿为牛头人战斗的。
她相信普雷尔绝对是怀有一定的目的，显然这个目的，就是普雷尔想要与牛头人搞好关系，以后再借助牛头人的力量，让自己的族群摆脱地精的控制。
虽然是狗头人想要利用牛头人，但玛加萨却感觉到了自豪，她觉得普雷尔这个狗头人当真是有独到的眼光，她也相信牛头人最终能够击败一切敌人，并且有能力向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朋友伸出援手。
突然被变相软禁了起来的贝尔加不明所以，甚至一度又开始惶恐了起来，无论普雷尔怎么安慰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然而仅仅过了两天，这天下午，普雷尔和贝尔加就被牛头人守卫们恭敬地请到了牛头人的议会大帐篷内。
普雷尔大笑了起来：“我猜山谷中的某个地方，或许多了几个地精，所以你们就把我和我的兄弟放了出来，对吗？”
格鲁迪格.暗云尴尬地挠了挠后背，玛加萨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非常时期，就要采用非常的手段。对于你们两位热心而且善良的朋友，我想我们牛头人并未虐待，不是吗？”
普雷尔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牛头人这个种族或许崇尚和平，外表看起来也憨憨厚厚的，但是作为一个种族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那么他们绝对不是一群傻瓜。
玛加萨就是最好的代表，她的表现甚至让普雷尔觉得，这应该是个披着牛头人外衣的地精，因为这个年老的女性萨满祭司，城府实在太深了。
为了掌握主动权，普雷尔继续说：“我猜想你们在犹豫，是装作毫不知情，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地精们的贸易请求；还是打算发泄怒火，攻入狂风山谷毁掉地精的武器工厂？”
然后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们想要发泄怒火，选择与地精为敌，那么我请求立刻退出，因为我不想我和我的兄弟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把命给丢了。”
格鲁迪格.暗云顿时满脸怒火，几次想要跳起来反驳，却被玛加萨拦住了。不等这个年老的女性萨满祭司说什么，普雷尔继续说：“风险投资公司是整个艾泽拉斯世界最大的木材矿业公司，毫不客气地说，这个公司可不仅仅是一帮地精的产业，他们雇佣了人类、矮人、豺狼人，甚至还有食人魔。
以地精的财力，以地精与人类和矮人一贯合作的过往，以地精与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关系，以地精与南海海盗们的联系，在这样的时刻，牛头人若是因为冲动选择与地精为敌，那个整个卡利姆多大陆，你们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盟友可言。“
他看了一眼有个若有所思的德鲁伊长老，说：“也不要指望塞纳里奥议会，暗夜精灵还没有完全从万年前的上古战争中恢复实力，而且大量的德鲁伊正在翡翠梦境中沉睡，或许那个世界也发生了一点点情况。暗夜精灵们的敌人可当真不少呢！”
那个德鲁伊长老诧异地望着普雷尔，不明白这个狗头人为何知晓如此之多。普雷尔继续说：“我无意对牛头人的事务指手画脚，但现在的情况，牛头人最应该避免的是，不要将战争的规模继续扩大。毕竟，你们太需要一块安稳宁静的土地休养生息了。”
玛加萨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狗头人。不得不说你睿智得完全不像是一个狗头人。”她对普雷尔变化的脸色视而不见：“我打算拒绝与地精的贸易，这笔账以后再算。而你和你的兄弟，将是我们牛头人最信任的好朋友。”
然后她示意普雷尔可以离开了，于是普雷尔和贝尔加退出了大帐篷。贝尔加到这个时候才总算明白了过来，知道普雷尔安慰自己的那些话是真的，他激动地说：“普雷尔大哥，原来你的预测是真的，看来你真的能够通过圣光看到未来！”
然后他又有些担忧地说：“如果让地精发现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普雷尔笑着说：“放心，牛头人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然后他带着仍旧不放心的贝尔加，悄悄躲在了附近，看到有两名地精带着几个豺狼人随从进入到了帐篷，不久就被牛头人礼貌地送出了营地外。
然后有数个牛头人德鲁伊变身成为飞鹰，向北方飞去，普雷尔摸了摸下巴，看来牛头人警觉性很高，这是派出人前往狂风山谷侦察去了。
恐怖图腾岗哨那边，伊莱亚斯带领的卫兵已经与快速赶来的两大氏族鹰身人联合军队交战了起来。鹰身人仍有着巨大的兵力优势，但这一次牛头人选择了死守据点，于是战争就此胶着了起来。
而从后方烈日石居传来的消息，留守的牛头人拦住了焦炭谷口，将集结而来的血怒鹰身人拦在了外面，并且以战争为理由，禁止一切其他势力的队伍通行，而这也引来了地精商队的抗议。
但是玛加萨已经将普雷尔讲述的消息传递了回去，这一次牛头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强硬，于是地精商人们无奈地退了回来。
对于地精而言，他们并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因为任何一方势力都是他们潜在的军火客户，说动血怒氏族，不过是地精商人们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一次尝试，以血怒氏族的财力而言，他们只能算是个小客户。
普雷尔和贝尔加再一次得到了牛头人的信任，为了体现这种信任，两个狗头人很快就获得了一个新的任务：进入阿帕拉耶营地以西的森林，协助清剿鹰身人。
原本巫翼鹰身人因为牛头人阿帕拉耶营地的建立而被分为了东西两部，西面的鹰身人在与牛头人持续小规模的战斗后，变得零零散散，逃到了森林当中。
但是这些零零散散已经不足以威胁到牛头人的鹰身人再度联合了起来，而且得到了来自东面被隔断开的同氏族的增援。
根据猛禽德鲁伊们的侦察，牛头人们判断，恐怖图腾岗哨所在的山谷后方，应该存在一条隐秘的山间小道，东面的鹰身人就是从那里穿过牛头人的防线进入西面森林的。
至于是谁最先发现和开辟的这条山间小道，愤怒的玛加萨将其归到了地精头上。毕竟相比以抢劫为生的鹰身人而言，只有地精有这个动力去发现更多的山间道路。
于是普雷尔和贝尔加被编入了第九十七小队，同队有几个熟悉的人，小母牛猎手安塔娜就是其中一员，而且九十七小队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兽王雷克萨。
这种安排显然有些刻意，但普雷尔也知道，这是在伊莱亚斯离开前往前线、牛头人长老议会团实际的掌权者玛加萨.恐怖图腾对他表达的一种信任。
第九十七小队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刚完成了成人礼的牛头人，他们跟随着雷克萨，实际上是一次相对比较安全的历练。
在一次丛林遭遇战中，普雷尔第一次见到了雷克萨身为兽王的真正实力。他不但派出了双足飞龙伙伴雷欧克在森林低空飞行，还派出了猎鹰伙伴斯比雷，在高空进行侦查。
除了战熊米莎之外，雷克萨还召唤出了恐狼哈拉萨、豪猪霍弗一同作战。有前面抗怪的坦克、有近战输出、还有远程dps，再加上雷欧克和斯比雷的空袭，对面的鹰身人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彻底打懵了。
事实上是这支有着差不多50名鹰身人的队伍打算伏击第九十七小队，但雷克萨更早一步发现了她们。为了不让鹰身人有逃走的机会，雷克萨瞬间火力全开，普雷尔虽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但他只来得及给米莎加一个力量祝福，雷克萨就已经带着他的伙伴们冲进了鹰身人群中。
倒是第三个反应过来的安塔娜张开硬弓，接连射中了两个鹰身人。于是普雷尔选择了绕后，并且再度偷袭成功，接连敲断了两个鹰身人的膝盖，又飞锤砸晕了一个想要飞到半空的鹰身人。
第35章 战争的间歇
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更快。一面吩咐着目瞪口呆的年轻的牛头人们快速打扫战场，雷克萨一面严肃地说：“在丛林作战，鹰身人远比我们更有优势，一旦发现目标，就要第一时间打乱她们的队形，扰乱她们彼此的联系，快速击杀一切最具备危险的目标。”
看着似乎还有些不大明白的经验缺乏的牛头人，雷克萨叹了口气：“这帮鹰身人已经得到了更好的援助。”他从倒在脚下的一个鹰身人尸体手中掰下一柄泛着绿光的短枪，随手插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不一会儿，树干便流出了绿色的汁液，散发出让人有些头晕的刺鼻气味，那一段树干迅速变得枯萎了起来。所有的围观者脸色都变了。
雷克萨说：“除了武器更加精良，鹰身人已经开始使用毒药。普雷尔，我想你应该知道，艾泽拉斯世界，哪个种族最喜欢使用毒药。”
“豺狼人！”普雷尔沉声回答到。雷克萨点了点头：“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了。”然后他酷酷地转过身去，他的五只宠物和伙伴，陪伴着他继续向森林伸深处走去。
年轻的牛头人们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雷克萨，普雷尔望着牛头人们看向雷克萨那崇拜的眼神，羡慕极了。
作为猎人与战士双职业的进阶，兽王雷克萨有着丰富的山地、平原以及丛林作战经验。在他的老家德拉诺星球时，雷克萨所在的莫克纳萨部族就生活在刀锋山脉。
跟随着兽人第二次入侵大军，再次通过黑暗之门来到艾泽拉斯星球，雷克萨也曾作为旧部落的一员，在燃烧平原同人类王国的联盟大军互相厮杀。
但他很快厌倦了这一切，于是从大军前线退了回来，在暮色森林和荆棘谷游荡过一段时间，而正是这一段并不算短的流浪经历，让雷克萨学会了如何在丛林中与敌人作战。
从第九十小队向后，这一次玛加萨在卫兵部队中安插了许多年轻的刚刚成年的牛头人，毕竟部族中的青壮精锐都抽调到了恐怖图腾岗哨，还有一部分被伊莱亚斯带上了前线。
缺乏足够兵源的牛头人部族，不得不派出了这些刚成年的同胞，负责清剿相对而言人数兵力较少的后方鹰身人，也是为了给予他们足够的锻炼，不至于在未来上战场时瑟瑟发抖。
雷克萨自然看明白了这一点，他知道要磨练这些年轻的牛头人是十分必要的，但是每一个牛头人的生命都十分宝贵，毕竟这个种族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的。
这一次的交战，雷克萨雷霆一般出手，仅仅靠着一个人就解决了所有的敌人，除了是需要足够的标本使牛头人对鹰身人有更多的了解，同时也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雷克萨厌倦战争，但是他发现，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有智慧种族的存在，战争总是不可避免。虽然他从来不参与牛头人的长老议会，不掺和到牛头人的内部事务中来，但雷克萨可谓是见多识广并且富有智慧。
从战场的种种情况，以及牛头人之间流传的一些消息，他虽然与普雷尔并没有更多的沟通，还是猜测到了三大鹰身人氏族联合的背后，绝对有地精的身影。
战争贩子在任何时代都是遭人厌恶的，雷克萨已经感到了无比的厌倦，他迫切想要重新回到荒野独自流浪，但出于对牛头人的报恩之心，他不得不留下来，然后继续他早已经厌倦的战斗，这令他有些疲惫。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往昔安宁的石爪山脉战火不断。巫翼、尘风两大氏族的鹰身人在东部山口不断攻击着恐怖图腾岗哨，被牛头人一次又一次地击退，然后继续锲而不舍地发动着毫无意义的进攻。
血怒鹰身人在焦炭谷方向发动了一次规模空前的袭击，但最终也未能越过牛头人在谷口的防线，最终血怒鹰身人因为得不到地精更多的“支援”，无奈地退回了山谷。
而随着牛头人对恐怖图腾岗哨山谷后方的巡逻，绕过山间小路的鹰身人支援队伍也越来越少，但阿帕拉耶营地后方的丛林战规模虽然不大，但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这些鹰身人们疯狂地向她们见到的任何牛头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第九十七小队也迎来了第一个伤亡：一名新转职的牛头人萨满祭司，在一次战斗中遭到了两名鹰身人的自杀式攻击，不幸中毒身亡。
当时普雷尔正协助雷克萨战斗在最前线，贝尔加则被保护在了中间，他们甚至来不及出手相助，一枚羽箭与一支投枪就狠狠地刺进了牛头人萨满祭司的后背。
暴怒的雷克萨手持两柄兽人战斧，疯狂地砍杀着，普雷尔也跟着疯狂了一把，各种技能不要命地往外丢，最终将这支最先不过20多人、侧方又赶来增援的10多人的鹰身人小队全数斩杀。
相比较而言，进入丛林与鹰身人作战的各支小队中，雷克萨和普雷尔所在的队伍，是目前伤亡最轻的。
仅仅一个月时间，牛头人就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鹰身人使用了豺狼人提供的毒药，用以命换命的疯狂打法，最终逼得玛加萨为首的牛头人长老议会们，不得不下令全面收缩。
雷克萨也曾有过突袭地精武器生产基地的想法，在询问了普雷尔之后，他又让猎鹰伙伴斯比雷前往侦察，最后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地精们通过军火贸易，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于是风险投资公司总部继续向狂风山谷增加人手，除了又迁徙而来的一支人口接近千人的豺狼人小部族，他们还雇佣了5个中队的人类雇佣兵，都是经过了兽人战争的退伍老兵。
峭壁湖畔的伐木队大本营规模再度扩大，如果从天空看去，整个郁郁葱葱的狂风山谷的西北方向，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满是木桩的空地，地精用人力改造了自然，看上去仿佛是山谷中一块丑陋而巨大的疤痕。
地精们已经彻底打通了石爪小径，连通了贫瘠之地经灰谷至狂风山谷的通道，商队车队络绎不绝，将各种原材料、半加工产品和成品运输到了黑狼湖畔。
甚至地精已经派出了豺狼人，在狂风峡谷的山口附近，修建起了一座简陋的岗哨，除了负责巡视沿途的道路安全，很显然地精们也在防备着牛头人。
阿帕拉耶营地新成立不久，甚至许多基础设施还没有完成，还没有完全立足的牛头人就不得不面临着持续不断的战争，这对整个部族的负担是巨大的。
牛头人长老议会团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当中，是继续战斗还是选择停战，长老们各持理由不断辩论争吵着。
然后一个勉强算是好的消息传来，恐怖图腾岗哨方向的鹰身人大军撤退了。这是伊莱亚斯风尘仆仆赶回玛拉卡金亲自传回的消息。一个月的连续高强度作战，这个强悍的牛头人战士，又多了几处伤疤。
根据前线的猛禽德鲁伊们持续不断的空中侦察，鹰身人和牛头人一样，面临着巨大的后勤压力。鹰身人不事生产，专门以抢劫为生，过路的地精商队、偶尔闯入的暗夜精灵、同样生活在贫瘠之地的野猪人，都是她们抢劫的对象。
当她们无可抢劫的时候，她们就抢劫自己的同类，巫翼鹰身人因为与血怒鹰身人两个氏族离得较远，彼此还没有太多的交集。而巫翼与尘风两大氏族，就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内战一般的抢劫战争。
这一次地精们通过言辞误导，并且居中牵针引线，勉强将两个氏族联合了起来，巫翼氏族答应在战争胜利后，将获得自牛头人那里的财物分出一部分给尘风氏族，但持续了一个月的战斗，让这个暂时联合的联盟又起了龌龊。
原因很简单，鹰身人没有粮食了。缺乏足够的武器，她们还能够把历年来抢劫的积蓄用与地精的贸易，但粮食的缺乏，问题就严重了。
若要从地精那里购买粮食，以地精的商人本性，价钱绝对不会低。而正是因为价钱的问题，让两个氏族的主母撕破了脸。
尘风氏族的主母坚持认为，她们是为巫翼氏族助拳的，理所当然要巫翼氏族提供足够的粮草物资；而巫翼氏族的主母却不愿意出这一笔钱，坚持认为尘风氏族有足够的能力自己承担，她认为可以在击败了牛头人获得了财物之后，多分出一份来作为补偿。
这种画大饼似的所谓补偿，自然无法令尘风氏族满意，于是两个氏族彻底分道扬镳，尘风氏族率先退出了战场。于是巫翼氏族也不得不暂时停下了攻击，乌压压地返回了贫瘠之地。
牛头人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但是他们也明白，最多三个月，贫瘠之地就会迎来雨季，不论是迁徙的瞪羚、叉角羚、陆行鸟还是角马群，都将会为贫瘠之地的智慧种族们带来足够的粮食。
而且雨季来临，贫瘠之地的特产黑莓和番木瓜也将成熟，除了被动物们当做食物，同样也是鹰身人和野猪人采集的食物。
也就是说，这短暂的停战时间绝不会太长，时间对于牛头人而言，同样是紧迫无比的。
第36章 物资的匮乏
阿帕拉耶营地同样面临着各种物资匮乏的问题，耿直而倔强的牛头人并不打算与地精有任何贸易往来，但又不敢完全与地精撕破脸，于是第三次被派来与牛头人贸易洽谈的地精代表们再次被礼送了出去。
烈日石居的牛头人们同样过得紧巴巴的，无论如何，那里的山谷能够养活的牛头人数量有限，若非如此，牛头人部族也不会选择迁徙至阿帕拉耶营地。
大半个月后，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从南方传来，阿帕拉耶营地终于可以获得一批物资支援了。
当初半人马对牛头人的持续不断的攻击，导致牛头人不得不被逼迫着离开了凄凉之地，分成了两支，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迁徙逃离。
北方的这一支牛头人，总数大约在8万人左右，如今建立了烈日石居和阿帕拉耶营地两处定居点。
而南方的牛头人，先是进入到菲拉斯，并且建立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地---莫沙彻营地，但很快就被科卡尔与加拉克半人马氏族给驱赶了。
他们在千针石林建立起了黑云峰和乱风岗两处石柱顶端的定居点，但这两处显然并不适合所有的民众生活。于是牛头人继续向北迁徙，翻过了千针石林与贫瘠之地之间高高的悬崖与山峰，在剃刀高地与剃刀沼泽之间寻找到了一处临时的定居点。
这里已经进入到了世代生活在黑棘山的钢鬃氏族野猪人的地盘，好在有牛头人大酋长凯恩.血蹄带领着族群，他呼吁着治下的人民克制，选择了与野猪人的和谈。
数年前，牛头人就曾经翻越了凄凉之地的高山，来到了东部的一处水草丰茂的土地，并为之命名“莫高雷”。凯恩.血蹄曾打算将整个部族都迁徙到这里，但是一路上被半人马追击骚扰，始终不能成行。
但是好在追击牛头人而进入到贫瘠之地的科卡尔半人马，遭到了野猪人的拦截，因为这帮残暴的半人马，沿途摧毁了至少十多个野猪人的定居点，最终引起了野猪人的愤怒。
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牛头人才被允许暂时居住在剃刀高地和剃刀沼泽之间，他们与野猪人目前勉强算得上是和平共处。
凯恩.血蹄一面努力地与贫瘠之地、千针石林的各方势力和智慧种族打好关系，一面继续保持着与北方迁徙的同胞们之间的联系。
然后凯恩.血蹄勉强找到了一个可以算是盟友的伙伴，那就是巴尔莫丹挖掘场的铜须矮人们。
对于整个艾泽拉斯世界的各大智慧种族来说，暗夜精灵们因为一万年前燃烧军团的入侵而分崩离析，分裂成了数个精灵亚种，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强盛时期的状态。
而人类经历了两次兽人入侵大战，如今东部王国大陆百废待兴，正处于人类最低谷的时期。
只有矮人的损失最小，所以自第二次兽人入侵战争结束后，整个大陆最活跃的种族，除了满世界经商的地精，就是热衷于考古、发掘泰坦遗迹的矮人们了。
矮人们的考古队和探险队以及地质考察队，数年前就从南方塔纳利斯沙漠向北来到了贫瘠之地，然后发现了这里或许存在着泰坦的遗迹，于是建造了巴尔莫丹挖掘场。
这里正处于剃刀高地的北部，而一万年前与燃烧军团的上古之战，远古半神阿迦玛甘在同样是半神的塞纳留斯的请求下，与其他诸多荒野半神一起向燃烧军团发起了攻击。
最终阿迦玛甘在与深渊领主、破坏者玛诺洛斯交手中不幸战死，他巨大的野猪一般的身躯流出的血液，遍布贫瘠之地，并长出了巨大的藤蔓。
野猪人自认为是阿迦玛甘的后裔，所以在贫瘠之地，如果想要寻找野猪人的住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看到如果小山坡一般高大、粗壮的巨大藤蔓，下面必定有野猪人的简陋村庄。
剃刀高地也被野猪人认定为是自己族群的祖先、伟大的阿迦玛甘灵魂休眠的地方，是野猪人最崇高的圣地。
牛头人能够被允许定居在附近，那是因为野猪人认为牛头人和他们一样，都拥有着某种野兽外形的先祖，甚至他们认为，牛头人的祖先是一只在伟大的阿迦玛甘领导下的巨大的野牛半神。
野猪人可以容忍牛头人，但是对矮人们未经自己的允许就肆无忌惮地挖掘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但矮人们却不是好惹的，他们用强悍的战斗力、强大的火枪和蒸汽坦克，打得野猪人敢怒不敢言，默许了巴尔莫丹的存在。
也许是觉得牛头人这个种族实在过于苦难和可怜，巴尔莫丹的矮人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帮助牛头人穿过了巨人旷野，并在野猪人主要定居点黑棘山的北部，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桥头堡垒----陶拉祖岗哨。
然而矮人们的帮助也仅止于此，他们的实力和精力有限，也不愿意掺和到牛头人与半人马的恩怨中去，为此凯恩.血蹄付出了整整十头训练有素的科多兽。
整个世界只有牛头人掌握了如何驯化科多兽的经验和秘密，对于这种大型的运输能力超强的动物，任何种族都羡慕不已。
但牛头人的科多兽，绝大多数都在石爪山脉这一支手里，而南方的牛头人，由于千针石林的地形崎岖，导致大部分的科多兽都被半人马猎杀抢走了。
陶拉祖岗哨位于莫高雷与贫瘠之地交界处的山口，背靠巨人旷野，那里是其拉虫人异种蝎的地盘，距离钢鬃氏族野猪人的大营地黑棘山有些距离，但离另外一支野猪人刺背氏族的地盘比较近。
刺背野猪人将他们生活的广阔区域命名为阿迦玛戈，意思是“阿迦玛甘的土地“。对于牛头人的出现，刺背氏族并不像钢鬃氏族那样宽容，他们觉得受到了冒犯，因此气势汹汹地发兵前来。
最终凯恩.血蹄通过谈判消除了误会，因为刺背野猪人对于科卡尔氏族半人马同样深恶痛绝。科卡尔氏族半人马如今已经占据了死水绿洲这一贫瘠之地最富庶的土地，并且开始将主意打到了甜水绿洲乃至遗忘之池。
对于刺背野猪人而言，甜水绿洲是荒凉的贫瘠之地少有的狩猎场所，他们与半人马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相比之下，牛头人就算不得是多大的威胁了。
也正是靠着与刺背野猪人的谈判，凯恩.血蹄派出了一支队伍，联系上了阿帕拉耶营地的牛头人，并送来了一批物资。
这是一次充满了艰辛的旅途，一路上除了满贫瘠之地乱窜的半人马，还有赤鳞镰爪迅猛龙、雷鳞蜥蜴、雷鹰、土狼、鬣狗、草原狮不时出现。
当这支出发时拥有20只科多兽、400名护卫牛头人的队伍到达恐怖图腾岗哨时，只剩下了12头科多兽、不足300人了。
虽然带来的物资相比较整个阿帕拉耶营地的牛头人而言不过杯水车薪，但对于现在的牛头人来说，却是黑暗中难得的一束光明。
从烈日石居迁徙出来之后，这支牛头人部族的粮食就一直无比地缺乏，然而还没等他们站稳脚步，就先后与半人马、鹰身人接连战斗。
而战争对物资的消耗是巨大的，如果不是鹰身人先一步陷入了缺乏粮食物资的困境，哪怕再坚持10天，牛头人就要彻底崩盘了。
事实上战争进行到第三周的时候，普雷尔这些留守后方负责清剿丛林的队伍，主要任务就不是击杀来犯的鹰身人，而是保护负责采集野果野菜的牛头人平民了。
雷克萨带着第九十七小队，甚至一度越过了高戈氏族狗头人所在的滚岩峡谷，在狂风峡谷的边缘山地，开始猎杀出没在那里的峭壁雷鸣蜥蜴。
雷鸣蜥蜴的肉质吃起来味道并不好，有一股土腥味，即便在大锅里煮上数个小时，仍旧是难以咀嚼。而且现在石爪山脉正处于年尾，虽然没有太明显的四季交替，但是短暂的旱季让牛头人们寻找粮食来源变得更加困难。
玛加萨为首的牛头人长老们又一次地拒绝了地精的粮食贸易请求，事实上普雷尔也觉得地精实在太无耻了。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挑动了鹰身人与牛头人的战争，在售卖军火未成之后，居然想要高价将他们从东部王国运来的粮食卖给牛头人。
一磅产自西部荒野的小麦，地精们直接售价8银币。这个价钱让本来有些意动的牛头人直接回绝了，甚至格鲁迪格.暗云当着地精的面破口大骂，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抢？
随着巫翼、尘风两大氏族鹰身人分裂后撤，恐怖图腾岗哨布置的牛头人兵力也立刻撤回，除了少部分警戒的兵力外，所有的牛头人投入了寻找食物的大事中去。
普雷尔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前往滚岩峡谷找他的母族高戈氏族狗头人借粮，但也只是想了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并不熟悉高戈氏族，而且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间段，恐怕没有哪个种族会将自己的口粮送出来。
也因此，凯恩.血蹄派出的队伍，无异于给已经陷入困境中的阿帕拉耶营地牛头人送来了一丝丝的希望。
第37章 回家
实际上普雷尔一直有一个困惑，他曾经见识过阿帕拉耶营地的牛头人德鲁伊们，他们培育出的小麦粮种颗粒饱满，计算下来理论产量惊人。
也就是说，艾泽拉斯是个高魔世界，在这个位面，魔法或者说法术的能量是强大而且多种多样的。
若从他的思维来看，牛头人德鲁伊以及掌握了土、风、水、火四种基本元素的萨满祭司，完全可以专门培养农业人才，利用他们对自然以及土元素的掌控，把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农业发展起来。
但是很快普雷尔就意识到，他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任何施法者在本种族乃至其他种族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虽然不像人类那样是封建制度，也不像曾经的精灵那样分出了高等、上层、平民等精灵阶层，牛头人这个种族相对而言阶级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但是他们同样有着并不明显的血统论和姓氏划分，甚至普雷尔可以通过一个牛头人的姓氏，简单地猜测出他在整个族群中从事着什么职业、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社会地位。
比如“硬蹄“这个姓氏，绝大多数拥有者都是战士；比如”白云“这个充满了诗意的姓氏，其拥有者绝大多数都是萨满祭司；再比如”长线“，那么基本上就是牛头人中的裁缝了。
这种多多少少类似于普雷尔所知道的印度种姓的制度，虽然并没有严格的划分，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如此，但其间的潜在的阶层划分，事实上已经出现了。
从另外一个层面来看，一旦成为施法者，不论是牛头人德鲁伊还是萨满祭司，已经算得上脱离了平民阶层，进入到了牛头人族群中的领导者阶层，或者说统治者阶层了。
哪怕德鲁伊和萨满祭司们要利用他们所掌握的超凡能力服务于其他牛头人，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已经无形之中得到了拔高，让他们从事农业这种低端职业，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德鲁伊或者萨满祭司愿意。
就像是狗头人族群一样，贝尔加一旦觉醒，立刻就成为了长老团的一员，哪怕他年纪轻轻毫无经验。而普雷尔尽管是大家庭族长的儿子，在没有展现出自己超凡能力之前，该分配到巡逻这个危险工作还是得去干。
“这就是潜在的阶层或者阶级的优越感作祟啊！“普雷尔摇了摇头，如果他当初转职成了一名德鲁伊或者萨满祭司，领悟了自然与土元素之道，他倒是很乐意从事农业。
毕竟成为一个大农场主、或者农业巨头也不错。普雷尔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这个世界尽管与他原本所在的世界千差万别，但一些内在的东西始终是共通的。
转眼之间冬幕节就快要到了，这是矮人种族的传统节日中最为盛大的那一个，随着矮人探险队的四处传播，以及同样喜欢热闹和节日、这样就可以促进消费、间接让自己获得更多钱币的地精们的大力宣传，对于许多种族而言，这也成为了他们最为盛大的庆祝节日。
牛头人也不例外，据说在极北之地的诺森德大陆生活着一支牦牛人，是牛头人从属的野牛人的近亲。而牛头人的原始萨满教义中，冬幕节意味着一整年的完结，新一年的开始，是盘点收获、享受一年难得的轻松时光的节日。
石爪山脉的群山平均海拔并不高，于是贫瘠之地的风雨天气也影响到了这里。石爪山脉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冬天，也几乎很少下雪，高耸的山头几乎没有积雪存在。
即便刚刚经历了连续的战争，但这并不妨碍牛头人对节日的庆祝。哪怕物资匮乏、生活简陋，但节日的氛围已经在阿帕拉耶营地弥漫开来。
虽然狗头人并不过什么冬幕节，但贝尔加开始想家了。他这一次跟随普雷尔，出门在外足足有两个多月，对于狗头人而言，离家如此之远如此之久，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考虑到目前牛头人与鹰身人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普雷尔也决定回到狂风矿洞，虽然两个狗头人对食物的需求不算大，但少两张嘴，总归是减少一些牛头人的负担。
当他向伊莱亚斯和安塔娜一家提出告辞后，伊莱亚斯面露羞愧：“一定是作为主人的我们招待不周，真的很抱歉！“他的话让普雷尔不好意思了：”绝无此事。只是我们离家太久了，需要回去看一看。请放心，一旦鹰身人敢再次来犯，我和贝尔加还会前来帮助的。“
闻讯赶来的其他牛头人，尤其是格鲁迪格.暗云和玛加萨.恐怖图腾，两个人罕见地一再对普雷尔进行挽留。不管怎么样，两个狗头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是真心来帮助牛头人的。
不管玛加萨心机再如何深沉，也不论格鲁迪格.暗云是多么激进地仇视其他种族，起码在这个时刻，他们表现得恩怨分明。
普雷尔笑了笑，凑到玛加萨身边，低声说：“贫瘠之地雨季来临的时候，就是战争再度开启的时候。我这一次回家，正好可以探听一下地精们的动向。“玛加萨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普雷尔与贝尔加再三拒绝了牛头人们的挽留，也拒绝了牛头人们的馈赠，准备踏上返乡的旅程时，雷克萨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向牛头人请辞。
他有5个亲密的宠物兼伙伴，因此对食物的需求也是巨大的，尽管雷克萨一个人就足以搞定伙伴们的口粮，但毕竟现在正处于牛头人最困难的时期。
雷克萨决定返回凄凉之地，一来观察和监视雷斧堡垒的火刃氏族的兽人术士们的动向，二来他也决定去打探一下消息，查探一番半人马是否有异动。
雷克萨是个有责任心的，虽然厌恶战争，但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牛头人落难，他就一定要帮忙帮到底。按照他的推测，来年牛头人种族的战争形式依旧严峻，最大的威胁和仇敌半人马一旦再次加入战争中来，牛头人很可能将度过整个族群的最后一个冬幕节。
雷克萨在牛头人部族中是神秘并且强大的，有一部分对外界了解较多的德鲁伊们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但却对他并无任何歧视。牛头人们对这个喜欢将头部隐藏在狼头面罩后面的巨汉怀着一种敬畏的态度，而雷克萨也一直在刻意地不与普通的牛头人们产生太多的交集。
于是最终雷克萨与普雷尔、贝尔加一起，踏上了旅程。他们的方向一致，沿着蛛网小径，向西北方向而去。
然后普雷尔注意到，跟随雷克萨的宠物，只有恐狼哈拉萨和猎鹰斯比雷，其他宠物都不见了。
察觉到了狗头人好奇的目光，雷克萨亮了亮挂在腰带的几枚形制古朴的徽章，说：“米莎需要冬眠，所以我把她收进了宠物徽章。其他的伙伴们也一样。“
贝尔加羡慕地说：“真厉害，而且真神奇啊！“普雷尔也不住地点头，雷克萨笑了笑：”这是我们莫克纳萨氏族独有的技术，只有与一只野兽全心全意敞开心扉地进行沟通，让他看到你的内心，他才会接纳你成为自己的伙伴。“
虽然听不明白，贝尔加还是配合地不住点头，普雷尔也没继续追问，既然雷克萨说了这是他们氏族独有的技术，想必就是秘密了。
一行三人穿过了森林，终于来到了狂风峡谷附近，然后雷克萨挥手告别：“要小心地精，我的狗头人朋友，为了金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普雷尔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雷克萨继续孤身前行。他要穿过焦炭谷，再次回到凄凉之地。
当普雷尔和贝尔加踏入狂风峡谷后，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处新设立的岗哨，倚山势而修建的木制瞭望台以及拦住了整个峡谷通道的木制城墙。
隐隐可以看到有豺狼人在瞭望台上来回巡逻，普雷尔皱起了眉头。看来地精们也意识到自己挑逗起了鹰身人与牛头人之间的战争这件事并不厚道，为了防备牛头人，还专门设立了岗哨。
毕竟整个石爪山脉，除了新迁徙而来的牛头人，可没有第二个势力能够威胁到风险投资公司。就连远在最西北方向石爪峰地区的暗夜精灵们，恐怕也没有精力和实力讨伐地精。
“绕路吧！“观察了好一阵子，普雷尔对贝尔加说到。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行踪过早地暴露，于是和贝尔加向北面绕去，翻越了高耸的山岭，从狂风山谷西面的山区钻了下去。
这一趟穿山越岭的旅途并不愉快，等到普雷尔和贝尔加连滚带爬地从一处稍微有些斜坡的山坡翻滚下来，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地精！“这一片的山脚甚至半山腰的树木，都已经被伐木队砍伐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木桩。
离狂风矿洞越近，普雷尔的心情就越发沉重。已经长了见识的贝尔加，同样默默不语。
第38章 狡诈疯狂的格雷苏
仅仅两个月，风险投资公司伐木队就已经将狂风峡谷谷口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甚至连往日常见的双足飞龙都不见了踪影。
在此之前，普雷尔和贝尔加一路上经常会遇到雷鸣蜥蜴和深苔蜘蛛，然而这一次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共就只看到了两只羸弱的雷鸣蜥蜴，深苔蜘蛛的巢穴基本上看不到了。
森林中的那条小路，青草已然枯黄，没有鸟鸣，没有虫叫，森林似乎死寂一片。靠近狂风矿洞时，两个狗头人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在矿洞外面不足十里的地方，更靠近黑狼湖，出现了一块空地，新砍伐的木材堆积如山，一片简陋的帐篷群错落地搭建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地精们居然迁来了一整个豺狼人部族！“普雷尔瞪着眼睛，望着在堆积的木材间来回奔跑嬉戏的一群小豺狼人，而更多的豺狼人驱赶着地精早前从牛头人那里交易来的科多兽，拖着枝干树叶都还没有完全清理掉的大树，运回到这片营地。
等到两个狗头人绕过了豺狼人营地，他们发现狂风矿洞的变化更大。原本堆积在木墙外围的碎石、泥土，规模变得更加巨大，并且一直向外延伸着。有数条自矿洞出口分岔出来的铁轨，狗头人们正努力地推着载满了碎石的矿车，在豺狼人监工的大声呵斥下，将矿车卸载到更远处。
而无数堆积成小山一般的碎石场和粗矿石堆旁，还有无数矮小的身影在忙忙碌碌。眼尖的贝尔加低声喊：“是妈妈们和弟弟们！“
看到地精甚至在强迫狗头人妇女和幼童们为他们干活，普雷尔怒火中烧。然后他注意到，矿石场的四周，同样搭建起了木制的瞭望塔，还有其他一些木架正在搭建着，简陋的人力吊装机械正被操控着吊运木材和铁轨。
普雷尔强压着贝尔加的冲动，一直耐心地等到了入夜，才悄悄地混进了狗头人休息的山洞。
山洞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但这些狗头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脸的麻木表情，他们对突然闯进来的两个生人不闻不问，只是疲惫地或躺着或坐着休息。
普雷尔终于找到了他的部下之一、曾经的一名巡逻员，现如今衣衫破烂肮脏不堪，脸上一道明显的被鞭子抽打留下的血痕。
而贝尔加也找到了他的同胞兄弟、长老团的另外一名成员、只会丢寒冰箭和搓火球术的斯努。随后又有几个认出了他俩的狗头人凑了过来。
普雷尔询问了一番，在狗头人七嘴八舌的讲述中，他听明白了这一段时间矿洞发生的事情。
数月前，在得知迁徙入石爪山脉的牛头人部族准备继续向贫瘠之地进发、却被游荡的科卡尔氏族半人马发现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格雷苏和菲兹克斯就敏锐地察觉到，卡利姆多大陆会引起一次巨大的动荡。
于是两个地精抛弃了对彼此的成见，联名向风险投资公司总部上书，并成功地获得了在狂风山谷开设冶炼厂和武器生产的许可权。
虽然最终冶炼厂和铁匠铺的管理权落入到了另外一名地精拉克斯曼手中，但格雷苏凭借着地精超凡的经商能力和商人嗅觉，派出手下四处与其他种族联络。
然后他们先将武器卖给了巫翼鹰身人，又卖给了血怒和尘风两大氏族，做完了鹰身人的买卖，地精们还主动与盘踞在死水绿洲的科卡尔氏族半人马取得了联系，虽然没有谈成武器交易，却谈成了一笔长期的粮食贸易契约。
尽管地精与库尔提拉斯王国的海军关系一直不错，但是格雷苏还是将一批劣质武器卖给了怒水河东岸、剃刀岭一带的钢鬃野猪人。
如今库尔提拉斯王国正在剃刀岭东面的海岸边兴建一座城堡提拉加德，准备将王国的势力范围扩展到卡利姆多大陆。而人类的到来，引起了剃刀岭北部、以枯水谷和烈风峡谷为基地的尘风鹰身人的不满。
当然，世代生活在剃刀岭一带的钢鬃氏族野猪人同样不满，只是尘风鹰身人暂时还未与人类有过多的接触，而野猪人则认为自己的生存空间遭到了入侵。
于是格雷苏亲自与剃刀岭钢鬃氏族这一支野猪人的酋长吉欧洛德.杂斑进行秘密谈判，然后完成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军火交易。
至于野猪人要拿着地精们提供的武器转去对付提拉加德城堡的库尔提拉斯水兵们，格雷苏完全不在乎。
甚至在与牛头人的几次贸易谈判被拒绝后，格雷苏还打听到一些消息，得知牛头人最终迁徙的目的地是莫高雷，于是他再次派出了商队。
莫高雷盘踞着另外一支鹰身人氏族---风怒氏族，这是一支自血怒氏族分离出去的鹰身人，原本与牛头人无冤无仇，但是被地精的花言巧语和危言耸听所恫吓，居然向格雷苏下了一笔订单。
于是格雷苏靠着与数个种族和氏族之间的贸易，为风险投资公司总部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原本军火出售这一块是归拉克斯曼管的，但拉克斯曼初到狂风山谷，正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营地的建设上，却被格雷苏钻了空子。
格雷苏靠着这一次机会，顺利地获得了公司总部多数股东们的支持，然后挤走了拉克斯曼，顺利地成为了整个狂风山谷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就连菲兹克斯也被他排挤得只剩下一个空头的“主管“职位。
志满意得的格雷苏在掌握了大权之后，先是通过公司总部，再次从暴风城王国境内的艾尔文森林雇佣了一整支的豺狼人部族，迁徙到了狂风山谷，又雇佣了大批的人类以及矮人。
而且他得知菲兹克斯家族与暮色森林的食人魔有联系后，通过各种关系，雇佣了超过200名的食人魔，加入到了伐木队和矿洞管理中来。
为了扩大狂风矿洞的规模，除了由公司出面请加兹鲁因再次向滚岩峡谷的高戈氏族雇佣了一批狗头人，格雷苏还再次带领商队前往滚岩峡谷，在大半个月前，又成功地忽悠了20个家庭超过500名狗头人来到了矿洞。
也就是说，目前狂风矿洞的狗头人总数，已经接近2000人，这个数字看似庞大，但是格雷苏手下还有一整个大约600名的豺狼人部族，200余名食人魔，再加上人类和矮人雇工，足够他对狗头人压制了。
伐木队、矿洞、冶炼厂三大产业权力集中于一手，并且手下有足够的雇工和护卫队，格雷苏极其无耻地撕毁了与狗头人之间的协议，重新制定了契约。
按照新的契约，狗头人的地位连豺狼人和食人魔都不如，完全变成了格雷苏的私人奴隶。狗头人也曾试图反抗过，但是格雷苏一次就将闹事的40多个狗头人全部吊起来，挂在了矿洞外面。
他用极端的暴力和武力，压制得狗头人再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新的奴隶身份。
被吊死的40多名狗头人，其中多半是普雷尔的手下，是那些富有冒险精神的巡逻队员。
听完了狗头人们的哭诉，普雷尔愤怒得浑身发抖。但正如那句话，弱小的种族是没有挑选生存方式的权力的，对于狗头人而言，被压迫似乎是整个种族最悲惨的命中注定。
贝尔加也被格雷苏的疯狂行为震惊了，他痛苦地望着普雷尔：“普雷尔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普雷尔没有说话，他正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己的属性。自从上次跟随牛头人大军与鹰身人大战了一番，他升级到了18级。之后的这一个月，在丛林间与鹰身人打游击，他勉强升到了20级。
“大领主系统“可以将他本人的属性数字化，但似乎并无法将其他人的属性数据化。很显然，这个系统只能够影响到宿主，而对外界的干预和影响力度并不够。
毕竟，这里是无比真实的现实世界，而非打怪做任务升级的游戏。普雷尔叹了口气，他已经很努力地再升级了，甚至当初他还考虑过，一旦自己升到20级，就离开矿洞。
但是目前的情况，如果就此离开，普雷尔良心不安。不论怎样，他本人已经被打上了深深的狗头人烙印，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普雷尔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安慰着那些聚集过来的狗头人：”大家快去休息吧，我会想办法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很多狗头人就丧了气。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指望普雷尔和贝尔加能够改变一切，尽管他们坚信着有英雄一般的人物出现来拯救自己，但显然普雷尔和贝尔加并不是那个英雄。
等到人群散去，普雷尔发现远处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于是他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女性狗头人与男性的区别并不大，都是一样顶着一个丑陋的老鼠一般的狗头，只是身材更娇小一些，并没有胡须，头发也长许多，而且发色稍有变化。
普雷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张了张嘴巴想要喊些什么，他的母亲只是回报了一个微笑，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这一夜，普雷尔无眠。
第39章 收买与争权
第二天一早，普雷尔从山洞中爬了起来，思考了一整夜，他无奈地意识到，若要为狗头人族群寻找一个光明的未来，最大的敌人首先是以格雷苏代表的风险投资公司安排在狂风山谷的势力。
他很清楚自己的同胞们并不具备足够的反抗意识和能力，仅仅依靠他一个人，去对抗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大公司大垄断集团，难度是相当大的。
排着队伍准备去领取今天的早餐，一队豺狼人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地精，他看着普雷尔，似乎要确认普雷尔的身份，然后大声说：“普雷尔，老大要见你！”
普雷尔冷哼了一声：“你的老大是谁？”那个地精趾高气扬地说：“自然是尊敬的格雷苏先生。快一些，不要磨蹭了！”普雷尔抬着头看着围上来的豺狼人，在他的注视下，那些豺狼人纷纷把脸别到了一边。
然后在其他狗头人惊恐的注视下，普雷尔跟随着这个让他心生厌恶的地精，后面跟着狐假虎威的豺狼人们，向格雷苏的办公小楼走去。
刚走进格雷苏的办公室，普雷尔更加鄙夷了起来。在格雷苏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人类武士，靠近窗户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手持法杖的人类法师，穿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而屋子的角落，则站了一队身形彪悍的豺狼人。
那“押送”普雷尔的地精，立即谄媚地站到了办公桌旁，大声说：“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狗头人带到了！”
有个人冷笑了起来，普雷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了屋子中间，他沉默地望着格雷苏，一句话也不说。
这尴尬的气氛很快被格雷苏打破，他嘴巴里叼着雪茄烟，大笑地说：“啊哈，狗头人的大英雄，昨晚你回到矿洞，为什么不说一声呢？欢迎你回家，看来你远足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普雷尔心里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同胞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很明显，格雷苏已经在矿洞的狗头人中“策反”的有人，这些眼线已经把他的行踪上报给了地精。
“托你的福，我过得还不错。”普雷尔回到。格雷苏在椅子上翘起了脚，搭在了桌子上，由于身高的原因，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你瞧，不止是狂风矿洞，整个狂风山谷在我的领导下，一切都如此地顺利和完美。对于你的族人们，虽然我重新修改了契约内容，但一切可都是按照公司总部的标准，我对你们狗头人，可一点儿也不比加兹鲁因差啊！”他美美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来。
普雷尔气得差点儿笑出来，他总算知道，智慧种族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格雷苏明明是把狗头人当做苦力和努力对待，偏偏说的话冠冕堂皇，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真诚得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虽然你之前曾经挑战过我的权威，但我并不计较。我格雷苏是个大度的地精，而且我喜欢有能力的人。你是狗头人中难得的强者，我很中意你，为此我愿意为你提供一份工作，你仍然可以继续领导你的狗头人护卫队，但你将成为矿洞的副主管，协助我参与到矿洞的管理中来，你愿意接受吗？”
翘脚这个动作让格雷苏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放下腿来，伸手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普雷尔注意到格雷苏身后的两个人类武士，已经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其中一个人左手向后，随时准备拿下背后的盾牌。
而窗户边那个神秘的法师，左手握着法杖，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并拢，悄悄地放在了胸前，显然普雷尔若是拒绝，他就会立刻发动一个攻击型的法术。
屋角的那一队豺狼人则有些大动静，一个领头的壮汉直接抽出了连枷，呲着牙瞪着普雷尔。
用观察之眼看了一遍，普雷尔估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果断选择了妥协。他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副主管？听上去不错，那么我的待遇会是如何？”
格雷苏笑了起来：“每个月3枚金币，同时还享有其他更好的待遇，比如…”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普雷尔却完全没在听。
即便从加兹鲁因时代，其他地精管理员的工资和待遇一向对狗头人保密，但普雷尔猜都能够猜到，仅仅每个月3金币，格雷苏是把他当傻子了。
或许对比其他普通的狗头人矿工而言，3金币的确很多，但一个副主管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儿钱的。
等到格雷苏说完各种细则的待遇，普雷尔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半天，然后郑重地说：“这是我的荣幸，但我还是要考虑一下，考虑我是否有足够的精力接下这个重任。能否给我一点时间，格雷苏先生。”
格雷苏哈哈大笑了起来，吐了一口雪茄烟，借着缭绕的白色烟雾的掩盖，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得意：“好的，我不会给你任何限定时间，等你考虑好了，我的办公室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格雷苏先生？”
“请便！”
看到普雷尔离开了办公室，那个用斗篷遮住了脸的人类法师不屑地说：“这个狗头人是在敷衍你，格雷苏先生。”
格雷苏大笑了起来：“我们地精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敢于挑战我格雷苏权威的，这个狗头人还是第一个。他耍不了什么花招的，狗头人长老团里有我们的人，这个懦弱胆怯的种族，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他用带了些讨好的语气说：“上一次若是你们几位跟在我身边，我早就干掉这个可恶的狗头人了。不过想到这个狗头人居然会使用圣光，要知道你们人类王国的圣骑士可都是些大人物，白银之手的那些老爷们一向眼高于天。哈哈，若是他们知道有个同样会使用圣光的家伙在我手底下做事，而且还是个卑贱的狗头人，我还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表情呢！哈哈！”
他这番话让身后的两名人类武士有些不爽，但是想到这位是发给他们工钱的老板，两个人类武士最终还是沉默了。
普雷尔返回了休息的山洞，看到贝尔加给他留了早餐，他笑了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个人唯一的优待，是至少不需要进入矿洞深处挖矿了。一个豺狼人护卫看到普雷尔坐在矿洞外，溜达着走了过来，突然低声说：“去7号矿洞，有人要见你！”
普雷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向矿洞里走去。
所谓的“7号矿洞”，并不是说狂风矿洞连续开凿了7个山洞。矿洞内部如同蜘蛛网一般四处延伸，狗头人靠着对矿物的嗅觉，将整个矿洞内部挖得曲曲折折。
普雷尔打听到了所谓的“7号矿洞”，然后头顶着蜡烛向一个岔洞口钻了进去。与贝尔加不同，他在与牛头人并肩作战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喜欢点蜡烛。受他的影响，贝尔加似乎也不把蜡烛看得那么宝贵了。
然后他眯起了眼睛，看到了洞里等待着的那个人。绿皮地精菲兹克斯摆了摆手，两个地精悄悄地守在了洞口外面。
菲兹克斯抬着头望着黑乎乎的洞壁，说：“这是加兹鲁因先生在的时候，发现的第一条有黄金矿脉的地方。不过很可惜，那些破碎的矿脉已经开采完毕了。”
普雷尔没有接话，他只是戒备地望着对方。菲兹克斯继续说：“原本我以为加兹鲁因先生离开之后，我能够继续按照他的政策对待狗头人族群。但是很可惜，公司的那些贪婪的股东们，被格雷苏所迷惑，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名无实的矿洞主管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普雷尔，当你出手的时候，我曾亲眼见过你的模样，看到过卡佩兰先生为你命名和祝福。你的确是个不一般的狗头人，圣光的眷顾者，总归是不平凡的。”
普雷尔懒得听他说这些废话，于是问：“那么，你找我究竟何事？”菲兹克斯耸了耸肩：“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从格雷苏那里，拿回他窃取了属于我的一切。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联手。”
普雷尔大笑了起来：“我只是个势单力薄的小人物，我想你找错人了。而且，”他顿了一顿，充满玩味地说：“格雷苏可是许诺我一个矿洞副主管的职位，我觉得还不错。”
菲兹克斯摇着头：“我是真诚地与你交谈，我希望我们谁都不要把对方当做傻子。普雷尔，我知道你热爱自己的族群，希望他们有尊严地劳动和活着。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他来回踱了两步：“或许你自己并未察觉，但事实上有许多狗头人把你看做了救星。知道他们曾经对你的称呼吗？‘蜡烛之王’！我的要求并不苛刻，只要你联合了支持你的同胞，而我则联系其他人，从公司股东那里获得支持，那么我就可以拿回一点属于我的权力，而你和你的族群的命运，将会得到一些改善！”
第40章 再次离开
普雷尔冷笑了起来，他甚至都不愿意掩饰什么了。
菲兹克斯明显还是把他当做了傻瓜，想利用他和狗头人当做棋子，妄图让这些棋子们表达出一些愤怒的情绪来，这样他就可以以此为筹码，去换得格雷苏的一些让步。
问题是，普雷尔已经不信任任何地精了，这个“金钱至上”的种族是最不可相信的，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万物皆可标价。
普雷尔干脆地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我并不赞同，也不会支持的。再见，菲兹克斯先生。”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菲兹克斯也急了：“再考虑一下，普雷尔，算我求你了！”普雷尔终于转过了身，他的脸部隐藏在摇曳不定的蜡烛光芒下面，带着菲兹克斯看不清楚的轻蔑表情：“请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我是不会考虑的。”
那两个守卫在洞口的地精面露凶光，普雷尔抽出了“黑暗怨念”：“滚开，想要尝试一下圣光的威力吗？”于是在菲兹克斯的示意下，两个地精让了开来。
晃晃悠悠地走出矿洞，普雷尔望着弥漫在整座森林上空的白烟，那是豺狼人们在被砍伐了树木的森林中烧荒。
他觉得有些发冷，于是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牛头人为他编织的斗篷，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山洞。在他身后不远，一个狗头人矿工鬼鬼祟祟地向身边一个偷懒的豺狼人监工说了什么，那个监工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狗头人矿工谄媚的表情，跟在了普雷尔身后。
看到普雷尔回到休息的山洞口，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躺着晒太阳，他不屑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躺在石头上假装晒太阳的普雷尔思索了很久，终于他下定了主意。原本按照他的打算，自己升级到20级左右，就离开狂风矿洞。但现在看来，这个打算估计无法实施了。
如果矿洞此时还是加兹鲁因主管，以这个有善心的地精商人的表现，普雷尔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族人。但是风险投资公司内部股东们的争权夺利，加兹鲁因已经被排挤出了这里。
牛头人与半人马两个种族之间不断蔓延的战火，以及牛头人为了生存被迫与其他土著种族的战争，让地精们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发狂。要做军火贸易，就必须有足够的原材料来源，于是格雷苏选择了强硬地对待为他工作的狗头人。
这一种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的压迫，普雷尔无法忍受。即便从内心深处，他并不认同自己狗头人的身份，但是外表和种族是无法改变的，他的族人受到了压迫，就等同于他也受到了压迫。
所以普雷尔当初带着贝尔加前往帮助牛头人，他的目的也很明确，通过与牛头人搞好关系，为自己的族群在未来的新部落中谋取一定的地位。
只是牛头人目前又陷入了与鹰身人的战争之中，虽然从过去两个月的情况来看，鹰身人还不足以威胁到牛头人族群的安危，但也足够让雪上加霜的牛头人们焦头烂额了。
按照普雷尔向雷克萨打听来的消息，雷克萨是在第二次兽人入侵战争的中途离开大军的，而自黑暗之门开启计算，第二次兽人入侵战争是黑暗之门6年。
那么如今应该是黑暗之门开启后的第14或者第15个年头，主要是雷克萨也记不大清楚自己究竟流浪了多少年。
普雷尔也记不清楚萨尔是何时带领被解救出的兽人大军来到卡利姆多大陆的，但是既然有了雷克萨，牛头人那边的酋长是凯恩.血蹄，而且还有菲兹克斯这个地精，曾经玩过魔兽世界部落阵营的他，推测萨尔应该也快出现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帮助牛头人尽快稳定下来，这样牛头人才能够腾出手来给予自己和狗头人族群一些帮助。
普雷尔并非是不相信牛头人的力量，而是现如今的整个牛头人种族，实力还是单薄了一些，总人口估计在30~40万，要想请牛头人帮助自己对付风险投资公司这样世界性的拥有自己私人武装的势力，普雷尔既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也觉得对牛头人而言有些强人所难了。
若要帮助牛头人解决眼下的困局，首先就需要让阿帕拉耶营地的牛头人与鹰身人达成和解，这样牛头人南北两大分支就可以联合起来，继而进入莫高雷，找到一块属于他们的栖息地，然后普雷尔才有可能从牛头人那里寻求到一些帮助。
该如何破局，普雷尔想了许久，最终想到了一个笨办法，既然地精都能够与鹰身人做生意打交道，说明这个种族并非是不可沟通的。
甚至普雷尔做了个长远的假设与考虑，指望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萨尔以及他解救出的兽人的到来，或许自己也可以通过努力，说动整个贫瘠之地乃至石爪山脉的土著种族们，联合起来对付地精。
这个想法虽然很不切实际，但普雷尔觉得未必没有成行的可能，在兽人没有到来之前，地精以及出现在贫瘠之地东部海岸的人类与南海海盗团体，才是最大的外来者。
虽然从未踏足过除了石爪山脉以外的其他土地，但凭借着曾经的游戏经验，普雷尔觉得这件事还是具备一定的操作性，当然问题的关键在于，鹰身人、野猪人这些土著种族们，他们的领袖是否有沟通交流的可能。
这是目前普雷尔能够想到的对付地精的唯一存在可行性的办法，他决定试一试。如果实在没有结果，那么他就只能更加疯狂地练级，然后等待着萨尔兽人大军的到来了。
思索了整整一个白天，普雷尔尽量在脑海中回忆着游戏中的地图，以及鹰身人、野猪人甚至半人马分布的区域，他还打了腹稿，盘算着如何先说服牛头人。
贝尔加和普雷尔一样，并没有被要求前往矿洞工作，他在山洞里照顾自己的父亲、普雷尔的第七叔叔。他的父亲先前遭遇到了深苔蜘蛛并断了一条腿，好歹捡回了一条性命，由于长期在潮湿的矿洞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这个年纪并不算大的地精身体情况堪忧。
因此中午的时候贝尔加特意请普雷尔帮忙，用圣光术和治疗波为自己的父亲减轻了许多**的痛苦。最后普雷尔干脆不管不顾，给自己卡着cd用“智慧祝福”，对那些惨遭豺狼人监工毒打的狗头人们逐一治疗。
所以他整个下午什么都不干，狗头人对他并无怨言。普雷尔也正是一面回复着法力值，一面苦苦地思索着。
到了晚饭后，普雷尔悄悄地找到了贝尔加，将自己的打算简单说了一遍。不得不说，跟随普雷尔协助牛头人作战的这短短两个月，贝尔加变得自信了许多，胆量也大了起来，见识也增长了许多。
他觉得普雷尔是有主见的，跟着普雷尔，或许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只是他又有些不舍，毕竟整个狗头人族群中的治疗者实在太稀缺了。
思前想后，贝尔加一咬牙，决定跟着普雷尔。两个狗头人窃窃私语了半天，一个狗头人从旁边钻了过来，怯生生地问：“普雷尔大哥，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吗？”
是贝尔加的双胞胎兄弟斯努，狗头人对于觉醒了的施法者，有一个尊称“地卜师”，斯努就是一个掌握了寒冰箭和火球术两大基础法术攻击技能的地卜师。
相比贝尔加的好动而言，斯努更像是那种人类传统的法师，总是安静地呆着，即便是成为长老团成员，他也十分低调，一如曾经的普雷尔。
普雷尔看了看斯努，他与族群中的其他狗头人同胞打交道极少，所以对斯努并不是很了解。看了一眼贝尔加，贝尔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拉过斯努，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朝普雷尔点了点头。
普雷尔虽然信任贝尔加，但他并没有对斯努说太多，只是简单地问：“我和贝尔加准备离开矿洞，寻找从地精手中摆脱奴役的办法，斯努，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斯努疯狂地点着头：“我愿意！”他愤愤不平地说：“我最讨厌豺狼人了，他们比地精还可恨！”
普雷尔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挑战格雷苏，杀掉了豺狼人的头领安海姆，虽然当时确实威慑到了豺狼人。但是随着格雷苏迁徙来了一整个豺狼人部族，这些曾经被普雷尔的实力所震惊的豺狼人们，重新变得凶残起来。
他们似乎要把曾经对普雷尔的恐惧转移到其他狗头人身上，因此比他们的同类、其他监工们更加残暴。
“好，欢迎你的加入，斯努。我们要做的事是极度危险的，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等到后半夜，我们就悄悄地离开矿洞，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危险，但若是能够找到一条族群光明的未来道路，一切都是值得的。”普雷尔打气地说。
第41章 狗头军师
到了后半夜，狗头人休息的山洞，偷偷摸摸地钻出了三个矮小的身影。普雷尔带着贝尔加和斯努，绕过了堆积如小山一般的碎石，从矿洞区域的东面钻进了森林。
原本加兹鲁因时代，狗头人休息的山洞前还是很整洁的，勤劳吃苦的女性狗头人们每天都忙于打扫，甚至还会从森林的草地采集一种苦艾草，晒干了放置在山洞各处以驱除虫子。
然而格雷苏一上台，狗头人被繁重的矿业任务压榨得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收拾一切，于是狗头人居住的山洞前，也变得肮脏了起来。
就连被安排就近监视的豺狼人们都忍受不了，于是将帐篷远远地搬到了后面。大约是狗头人以往顺从的表现和胆怯的种族习性，这些豺狼人虽然被地精们安排着夜间巡逻，但他们的防护工作显然做得并不到位。
借着矿渣、碎石堆的掩护，三个狗头人弯着本就弯曲的腰，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木排栅栏墙边，贴在墙边听了一会儿，普雷尔奋起臂力，将贝尔加先丢上了墙头，然后推上了斯努，自己则敏捷地一跳，攀在了木墙缝上。
等到钻进了森林，普雷尔总算舒了一口气，斯努还想要点燃帽子顶部的蜡烛，被普雷尔拦了下来，然后他举着“黑暗怨念”双手锤，使用了“正义圣印”，依靠微弱的闪现的圣光，仔细辨认了方向，当前带路而去。
普雷尔预感到自己三人的消失，绝对会引起格雷苏的暴怒，甚至他会将这种怒火发泄到其他狗头人同胞头上。但若是他不离去，他就必须面临着抉择：是给格雷苏当狗，还是拒绝了格雷苏的拉拢后被迫与格雷苏的手下大战一场。
普雷尔曾经对白天出现在格雷苏办公室的那个法师进行观察，毫无信息反馈。这说明那个法师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普雷尔并无把握能够击败这个人类法师，所以溜走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三个狗头人在森林里跌跌撞撞地走着，绕过了矿洞西面的豺狼人营地，然后向着山脚而去。普雷尔决定再次沿着山路向狂风峡谷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如何越过被地精派驻豺狼人把守的峡谷口，普雷尔依旧选择了翻越山岭，这让他们多花了足足一天半的时间，才穿过了峡谷。
当看到普雷尔和贝尔加辞行后还不到十天就再度返回，而且身后还多了一个狗头人，诧异的牛头人们并没有想那么多，还是热情地将他们迎进了营地内。
收到消息的伊莱亚斯.硬蹄高兴地跑了过来，大笑着说：“啊哈，欢迎你们回来，我的朋友们！”普雷尔说：“我有些消息要通报给长老们，可以吗？”
伊莱亚斯点了点头，说：“正好，我们的大酋长凯恩.血蹄也在营地，我想他一定也很乐意见一见诸位的。”
普雷尔一听凯恩.血蹄到了，觉得事情可能会好办得多了，于是当即跟随着伊莱亚斯向玛拉卡金山谷的牛头人议事大帐篷而去。
然后普雷尔注意到玛拉卡金与他离去的时候有些变化，伊莱亚斯随意地介绍着，原来半个多月前南方的牛头人派来了支援，经过双方的消息传递，凯恩.血蹄得知分散在石爪山脉的这一支部属过得并不好，于是亲自带队前来。
牛头人巨大的木骨兽皮帐篷中间，点着一堆巨大的篝火，青烟升起，自帐篷顶端的缺口散了出去。凯恩.血蹄就坐在正对着帐篷门、篝火后面的一块兽皮地毯上。
在他身后的地上，放着一枝长柄战斧。伊莱亚斯恭敬地向前一步，向凯恩.血蹄介绍起了普雷尔一行三名狗头人。普雷尔趁着伊莱亚斯在说话，仔细地大量了起来。
凯恩.血蹄甚至比他见过最高的牛头人还要高大一些，他的皮肤是棕白色的，一对弯曲的巨角上缠绕着装饰用的铜环，护臂外用红色的颜料在胳膊上涂着代表牛头人的氏族花纹，长长的胡须用麻绳编成了三绺，锤在了宽厚结实的胸前。
他头戴着白色羽毛编制的帽子，看起来像是印第安人，背后则背着两根粗大的木头图腾柱，上面雕刻着许多不明含义的花纹。
普雷尔在暗中观察凯恩.血蹄，然后他发现同雷克萨一样，他也看不清楚凯恩.血蹄的属性。正在听伊莱亚斯介绍的牛头人大酋长突然站了起来，热情地说：“原来是曾经对我们牛头人伸出援手的狗头人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
斯努一进牛头人营地就被这些巨型壮汉给吓到了，此时凯恩.血蹄一起身，他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呆呆地抬起脑袋望着对方。
普雷尔用狗头人的礼节双手交叉在前胸俯首敬礼：“你好，伟大的牛头人大酋长！”贝尔加也赶紧拉着斯努在后面跟着行礼。
凯恩.血蹄似乎并没有大酋长的架子，也用牛头人的礼节还了一礼，然后请三个狗头人坐下。
还未等凯恩.血蹄发问，普雷尔便急切地说：“我已经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我觉得牛头人现在迫切需要得到这些情报。如果方便的话，能否给我一张包含凄凉之地、千针石林、贫瘠之地和莫高雷的地图？”
凯恩.血蹄招了招手，一名牛头人德鲁伊很快拿过一张巨大的兽皮地图，摊在了普雷尔跟前。牛头人中拥有着会变身飞行的猛禽德鲁伊，因此他们的地图画得很是完善。
普雷尔凑近去仔细看了看，说：“地精格雷苏手下如今有超过三千名的雇佣工人和士兵，不算我们狗头人在内。他迁来了整整一个豺狼人部族安排在狂风山谷之内，而且风险投资公司已经将狂风山谷北端绕道灰谷到北贫瘠之地的道路打通。灰谷如今在暗夜精灵手中，地精们掏了一大笔过路费，获得了精灵们的通行许可。因此格雷苏可以很快地从北贫瘠之地得到支援。
甚至他现在有足够的权力，可以向风险投资公司总部求助。以科赞岛与库尔提拉斯王国海军的关系，再加上和地精们不清不楚的南海海盗们，狂风山谷能够获得巨量的及时的增援，包括各种物资乃至人力。
据说格雷苏已经打算派出一支矿业勘探队进入到莫高雷地区了，以他们曾经的表现，或许地精们会与盘踞在莫高雷西部与北部的风怒鹰身人氏族取得一定的联系。
他们与艾尔文森林的豺狼人关系还不错，据说他们打算联系上莫高雷南部的一支豺狼人土著氏族。“
凯恩.血蹄眉头紧皱：“是那支白鬃氏族吗？”普雷尔点点头：“是的！”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格雷苏是否打算派出勘探队进入莫高雷，但他记得游戏中，莫高雷就有风险投资公司的矿洞，其中不少雇员是豺狼人和食人魔，而且莫高雷南方也的确有豺狼人存在。
普雷尔不知道这些消息牛头人是否会重视，他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在他嘴里，他的这些猜测就成了格雷苏本人的计划。
玛加萨.恐怖图腾赞许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普雷尔带来的重要情报。而且普雷尔敏锐地发现，凯恩.血蹄在场时，这位年老的女性牛头人萨满祭司，突然变得很是低调了起来。
凯恩.血蹄摇着头：“地精们是想挑起更多的种族，发动与我们牛头人的战争啊！”他心里发愁，但还是勉强地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格鲁迪格.暗云也被普雷尔带来的消息惊呆了，他倒是不怀疑普雷尔说谎，毕竟曾经普雷尔的表现已经让他对眼前这个狗头人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感。
普雷尔不了解凯恩.血蹄的性格，但是看他并没有多说话，于是继续说：“地精向来只为金钱服务。或许对他们来说，任何种族之间不管打成什么样子，只要不威胁到他们赚钱，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在乎。容我说一句伤害到牛头人感情的话，现在的牛头人种族，还没有实力去面对风险投资公司。这个跨大陆与海洋的公司，股东虽然以地精为主，但是人类王国的一些贵族们也参与了进来。
现在各个人类王国都在休养生息，大批的士兵和军官退役，这些人中的很多都被地精们雇佣了来，甚至魔法城邦达拉然都有法师成为了地精们的助手。“
他这话确实伤到了牛头人的感情，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普雷尔没有管那么多，而是继续指点着地图：“如果想要解决问题，牛头人必须对狂风山谷的风险投资公司势力进行一次突袭式打击，毁掉他们的营地，但我个人并不建议如此。”
他这话让几个想要反驳的牛头人都闭上了嘴巴，普雷尔说：“毁掉狂风山谷的地精营地，地精们可以从贫瘠之地北部迅速抽调人力物资重建，而牛头人与地精将陷入战争，除非牛头人可以一次性将石爪山脉、贫瘠之地甚至灰谷的地精们全部一网打尽。”
凯恩.血蹄苦涩地摇了摇头：“我们牛头人无意再多树立起新的敌人。”普雷尔用手点着地图上石爪山脉与贫瘠之地的交界处：“我有一些计策，不知道诸位愿意听吗？”
第42章 普雷尔的对策
玛加萨.恐怖图腾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一个狗头人在牛头人的领袖们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于是她看了看格鲁迪格.暗云。谁知道这个黑色的巨牛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普雷尔，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注意到包括凯恩.血蹄在内的帐篷内的其他所有牛头人都盯住了普雷尔，玛加萨不再有其他动作，努力装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看到凯恩.血蹄向前倾着身子，普雷尔说：“牛头人面临的困境，不需要我多说什么，诸位都非常了解。然而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我认为，若要想摆脱这种困境，牛头人需要做到以下几步：
第一、在石爪山脉与贫瘠之地，选择与鹰身人们和谈，结束这一场对双方都无益的战争。“
他的话音刚落，格鲁迪格.暗云便激烈地摇着他巨大的黑色脑袋：“不可能，鹰身人对我们牛头人做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狗头人，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看到有几个牛头人长老也附和他，普雷尔轻轻摆了摆手：“我们首先要弄明白，鹰身人与牛头人的战争是因何而起的。阿帕拉耶营地北部的岗哨，那一片山谷可是鹰身人世代的栖息地。从这一点来看，牛头人是外来的入侵者。”
这句话让所有的牛头人都一脸苦涩，为了躲避半人马的追杀，牛头人们四处迁徙，从本意来讲，他们并不愿意四处树敌。抢占了鹰身人的地盘，从大道理来讲，牛头人确实理亏了。
普雷尔继续说：“这件事并不能断定谁错谁对，为了生存，无关对错。我觉得巫翼氏族的鹰身人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强烈好战，大约是担心牛头人会进入贫瘠之地，甚至踏足无水岭。”他指着地图的一大块区域，那里并无更细致的标注。
“无水岭是巫翼氏族的巢穴，四周有山脉为屏障，向南有草原和遗忘之池大绿洲，从地理位置来看，是绝佳的易守难攻。我们都知道鹰身人不事生产专以抢劫为生计，她们将势力扩张到石爪山脉入口，也是为了把持这一条蛛网小径、石爪山脉最重要的通道，以方便拦路抢劫。”
“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们是鹰身人，面对着牛头人的出现，我们是不是同样会表现得如此激动？”普雷尔望着凯恩.血蹄。
牛头人大酋长思索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普雷尔继续说：“巫翼氏族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自己的老巢会被牛头人看中，如果牛头人能够做出承诺，不会向贫瘠之地北方进发，又或者许诺，可以放弃恐怖图腾岗哨，将其归还给鹰身人。我想经过之前数月的战争，她们也应该明白自己并非牛头人的对手。”
玛加萨顿时冷笑了起来：“狗头人，你虽然是你的种族中难得的智者，但你说的话太幼稚太天真了。我们或许可以保证不入侵无水岭，但若要放弃岗哨，把牛头人辛苦建立起来的营地让给鹰身人，那是不可能的！”
恐怖图腾岗哨的前缀就是以她的姓氏命名，“恐怖图腾”是牛头人种族中的大姓，普雷尔的计策是让她放弃属于她的势力范围，玛加萨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普雷尔笑了起来：“你可以把这个条件当做外交欺骗，恐怖图腾岗哨的位置重要，必然不能轻易让出去的。”
玛加萨大喜：“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啊！”倒是其他牛头人长老们都摇着头，显然让这个淳朴的种族去欺骗别人，他们的内心还无法接受。
普雷尔说：“与鹰身人的和谈，是为了让北方的牛头人们能够不会同时面临两个种族的敌人，战争并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手段，只要能够让鹰身人暂时休战，那么我们就只需要面对半人马一个敌人了。这样北方的压力就大大减少不是吗？”
凯恩.血蹄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浑厚的声音问：“还有其他计策吗？”普雷尔的手指向了贫瘠之地的南方：“第二、牛头人需要与野猪人结盟。”
他解释道：“野猪人虽然同样严重排外，但是牛头人德鲁伊可以为野猪人提供一个他们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我相信野猪人一定会接受的。”
一名德鲁伊长老疑惑地问：“我们能够给野猪人什么？”
普雷尔叹了口气，觉得牛头人被逼迫到如今这样悲惨的地步，还是因为他们对其他种族的关注与了解实在太少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野猪人相信自己的祖先是曾经的荒野半神阿迦玛甘，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复活自己祖先的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德鲁伊长老就大声说：“我们可不会什么复活半神的方法！”
普雷尔无奈地说：“牛头人不是与暗夜精灵们组建了德鲁伊职业团体塞纳里奥议会吗？相信我，暗夜精灵们绝对有复活半神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那位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怒风是不是还在翡翠梦境中沉睡与遨游。”
德鲁伊长老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知道翡翠梦境？”普雷尔骄傲地举起了双手锤：“我可是圣光的眷顾者和使用者，圣光会告诉我许多事情。”
这句带着神棍风格的话顿时让帐篷内所有的德鲁伊们都闭上了嘴，来自神秘侧的法术和力量，他们的确无法质疑。
普雷尔当然不会说他曾经在游戏中做过剃刀沼泽副本的任务，知道野猪人们一心想要复活阿迦玛甘，可惜最后失败了，复活召唤出来的是个怪物。
最后德鲁伊长老还是结结巴巴地问：“你确定暗夜精灵们知道复活半神的方法吗？”
普雷尔坚定地点着头：“荒野半神是整个世界本源力量中生命之力的代表，是生命精华凝聚而具象化的超越了凡人种族的存在。虽然阿迦玛甘与其他许多半神一样，在万年前对抗燃烧军团的入侵时肉身战死，但是请相信我，他们的灵魂或许就在翡翠梦境中游荡，并且终有一天会再度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德鲁伊们都激动了起来，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经用长达数年的时间沉睡并遨游与翡翠梦境，只是那块次世界次位面还没有被完全探寻清楚。
普雷尔说的这些并不像是胡扯，或许暗夜精灵们还真的有复活半神的方法。看着德鲁伊长老们激动地窃窃私语，凯恩.血蹄再次轻微地点了点头。
普雷尔咳嗽了一下，把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吸引了过来：“完成了第一步，北方的牛头人就可以从鹰身人的威胁脱离出来；而第二步，则是让南方的牛头人不至于树立更多的敌人。
然后就是第三步，南、北两支牛头人部族，就可以步步为营，双方呼应，首先要开辟出一条足够安全顺畅的通道，至少需要将科卡尔氏族半人马牢牢压制在死水绿洲一带，不能让他们进入到甜水绿洲。
这就需要鹰身人不捣乱、野猪人协助，因为死水绿洲北部的荆棘岭、西面的阿迦玛戈，钢鬃与刺背两大氏族野猪人，可以帮助拦截半人马。
这样我们就能够进行第四步，将陶拉祖岗哨扩充为营地，彻底将半人马拦截在莫高雷以外，然后牛头人的南北两支合二为一，进入莫高雷地区。“
他用手指着莫高雷粗糙的地图：“风怒鹰身人分布在西北部山区一带，白鬃豺狼人分布在南方中部，还有一支刺背野猪人则占据了最南段的峡谷，牛头人依然需要与这些本地土著处好关系。”
然后他说：“其实所有的土著种族们的要求并不高，有足够稳定的食物以及生活必须物资来源。我想牛头人可以与这些部族展开贸易，德鲁伊们对土地有着深刻的了解，使用法术催化，种植高产的小麦，应该不是难事吧？”
这句话顿时让兴奋的德鲁伊们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并不排斥农业，甚至使用德鲁伊的自然法术改良土壤和麦种也不是不行，但是普雷尔话里的意思，让德鲁伊们转行当农民，这就让他们不乐意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受人尊重的德鲁伊啊！在整个牛头人甚至暗夜精灵种族中地位崇高，若是偶尔来了兴致当一回农业专家，他们绝对是很乐意的。
普雷尔不再说话，他结合了自己游戏中的经历和认知，在结合他所能够了解的这个现实世界的一切，勉强制定了一个计划，而且他觉得这才是牛头人最为明智的选择。
但是计划提出来了，具体是否实施、具体如何实施，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普雷尔其实也有个私心，他想利用自己的这个计划，看一看本地的土著种族们是否能够联合起来。
在不知道萨尔和他的兽人大军以及暗矛巨魔盟友何时出现的情况下，普雷尔觉得越早做出准备越好，否则等到风险投资公司的势力越发稳固庞大，再驱赶他们难度就更大了。
凯恩.血蹄没有理会其他长老们兴奋的讨论，他闭着眼睛思索了许久，然后睁开眼睛说：“事关重大，请允许我思考一下。非常感谢你的计策，狗头人智者。”
普雷尔恭敬地施礼，他等待着牛头人大酋长的思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