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不缺父爱,只缺钱!
雨,下一阵,停一阵。
雷洋洋被“请”出玛莎拉蒂,浑身已被淋湿了大半,他双手插着腰,企图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来。但是很遗憾,他那忍不住颤抖着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面对交警蜀黍犀利的眼神,他紧张的情绪一目了然。
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不该一心只想着报仇。没错,自从那天被宝隆集团开除后。雷洋洋整整两天没睡觉,满脑子想的都是“报仇”二字。
他想杀了徐臻。是真的想。
一场原本以为必赢的记忆力挑战赛,让雷洋洋整个人生跌入到最低谷。从小到大,他顺风顺水,从没遭受过如此巨大的精神打击。他被宝隆集团开除后,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将失去250万的年薪;意味着他每个月10万块的房贷无法交齐;意味着他在整个行业内的名声彻底烂透了;甚至,还意味着他那个新交的女朋友廖冰冰都将离他而去
事实证明,一个个噩梦正在接踵而来。
被宝隆集团开除后的第二天,雷洋洋就决定找工作,可他一共投出五份简历,全都被对方否掉了。其中有一家规模较小地产公司,倒是答应了录用他,可对方只能开出年薪20万的工资待遇。雷洋洋打死都不能接受,一夜之间工资缩水10多倍的现实。
昨天下午,雷洋洋给女友廖冰冰打了一个电话,冰冰正在和干爹打高尔夫。雷洋洋没有把被开除的消息告诉她,但她明显已经知道了。电话里,廖冰冰的语气跟她名字一样,冷冰冰的。雷洋洋想约她去苏荷酒吧买醉,但她却冷冷地的回了一句:“那是土鳖和穷鬼去的地方,我才不去呢”
说完,廖冰冰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再打过去时,廖冰冰旁边已经有陌生男人的猥琐笑声。雷洋洋心灰意冷地骂了一句“臭表子”后,把她拉黑了。他知道,凭着自己目前失业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和廖冰冰这种三线小明星勾搭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拜徐臻所赐。徐臻赢得了一场记忆大赛,雷洋洋却输掉了整个人生。房子,车子、位子、女人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属于他雷洋洋。
前天晚上,凌晨两点,李奎海给雷洋洋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李奎海那沙哑的声音,让雷洋洋听着有种莫名的恶心。
“洋,你还好嘛,记住,千万不要灰心哦。”
“我没有灰心,我只有杀掉徐臻的决心。”
“洋,你决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行了,李总,不要给我煲汤了,我不需要。”
“洋,不要叫我李总”
“不叫你李总,难道叫你李爸爸行啊,你想让我叫你一声爸爸是吗,来啊,给我钱啊,谁给我钱,我就叫谁爸爸。”
“洋,你,你”
“我什么我我能有今天,不都是你造成的嘛你要是不偷偷地将那本牛津词典拿去做手脚,我会那么丢人嘛你要是不让我去背锅,我能被宝隆集团开除嘛李总啊李总,我到今天才明白,有一句话,简直就是他妈的放屁。”
“哪句话”
“虎毒不食子。”
李奎海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洋,你不要急躁,工作的事,我会帮你安排的。”
“安排你能帮我安排什么工作啊年薪有250万嘛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就不要假惺惺地来安慰我了。在会场里面,要不是你让我背锅,我雷洋洋能有今天”
雷洋洋一想到此,就觉得电话里的老男人恶心至极。
“洋,那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也都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若是被胡珺彻底搞下台的话,你还能在宝隆集团呆下去他们其实也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我的”
“别再胡说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雷洋洋始终不想承认,李奎海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若是父亲的话,就不会让亲生儿子去背锅。
“洋,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咬牙挺过这段时间,因为我们手里还有牌,总裁许老爷子的二少爷马上就要回国了,他一直都嫉恨胡珺,而且他跟我私交甚好,将来肯定会成为我们手里最好的一张牌”
“呵呵,我都已经不是宝隆集团的人了,你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我”
“当然,因为你是我的”
“很好。既然你还关心我在乎我,现在就往我银行账号打500万。我现在,不缺父爱,只缺钱。”
“洋,你听我说”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再见,李总”
啪的一下,将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后,不知为何,雷洋洋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可怜,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完之后,他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清醒之后,他决定要给徐臻一次血的教训。于是,他开始跟踪徐臻,他想要摸清楚徐臻的生活规律,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就决定提前动手
然而,万万没想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
雷洋洋此刻居然被交警给围住了,毫无疑问,他已经中了徐臻的圈套。
徐臻看着雷洋洋正在颤抖的身体,忍不住笑了笑:“喂,你这是心虚还是肾虚啊怎么老抖个不停呢哦对了,你手里不还有把斩骨刀嘛来啊,开练啊开局一把刀,装逼全靠打”
面对徐臻的嘲笑,雷洋洋咬了咬牙,却不敢出声。
徐臻将目光投向了后备箱。
宋警官命令雷洋洋:“把后备箱打开”
雷洋洋:“凭什么”
宋警官:“就凭你不带身份证和驾驶证却只带一把斩骨刀。少废话,立刻将后备箱打开”
雷洋洋拒不配合,甚至还想阻拦,几个警察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紧接着,马萨拉蒂的后备箱被打开了,大家一看,全都懵了。
偌大的后备箱里面,塞满了404违禁物品。里面不仅有六个假车牌,而且还有一把菜刀,一副黑口罩、一双手套、一个麻袋、和一瓶工业用硫酸
“哎呀卧槽,就差一把ak47你就成仙了。雷总啊雷总,你这是要干嘛啊你这是要起义嘛和谐社会容不下你这颗要作死的心啊”
没等徐臻把话说话,几个警察立刻就将雷洋洋扭上了警车。
雷洋洋坐在警车上,企图反抗,结果也被狠狠地教育了几次,最后还被戴上了不锈钢手表。
“徐臻,你他妈给我等着,我要是嫩不死你,老子就不姓雷”
“你本来就不姓雷,放心吧,等你从拘留所里出来后,再来找我单挑吧。”
徐臻懒得理会,开着宝马,直奔康山岭。
第218章:乌鸦哥和大铁岭
从地图上看,余凤县玉田镇康山岭和连海市区的直线距离大约是120公里。
下午四点半左右,徐臻一个人开车从连海市区出发,直奔余凤县。原本以为有了秋名山尊的车神技术后,六点钟之前就能到达目的地的,可是汽车一出高速,切入国道后,路况就开始变得复杂。在国道上行驶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宝马x5又按照地图的指引,进入更加崎岖的乡道和山路。
下过暴雨的山路,陡峭打滑,简直是考研车技的越野惊魂之旅。徐臻那辆崭新的宝马,开了不到五公里山路,就已经浑身烂泥。要不是徐臻车技过硬,在几个山路急转弯的时候,车子还差点儿落进了几十米高的山崖。
下午六点半,徐臻终于驾车来到了玉田镇。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破旧的乡镇街上,家家户户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徐臻将车停靠在镇政府的院子里,来到马路上,放眼望去,全是低矮的房子。了解了一下,他发现镇上没有什么酒店,于是只好暂时入住玉田镇政府招待所。一百五十块钱一晚,还有空调和热水,门缝里还塞了几张404卡片,实在有些难得。刚才,徐臻足足飙了两个小时的车,现在整个身体都快累散了架。
来到楼下,在镇政府对面的小炒店里,徐臻要了一份酸菜鱼、一份辣子鸡、一碗猪手汤和两瓶老珠江,竟然也吃出了过年的味道。
酒足饭饱,徐臻就开始在小镇的街道上闲逛,顺便也打听了一下康山岭的情况。
路边一个补鞋大叔告诉他,沿着镇政府门口的这条马路,一直向西走大约四五里路,就能看见康山岭了。但是补鞋大叔说到“康山岭”三个字的时候,言语明显有些犹豫,仿佛要故意隐藏些什么。
补鞋大叔还说,从上礼拜开始,通往康山岭的马路就已经被封了,外面人不让随便进去,尤其不让外地的车子进去。
徐臻蹲下来,递给补鞋大叔一支软中华。
补鞋大叔接过烟,情绪激动,眼睛也跟着发亮,他扭头看了看停在镇政府大院里的那辆黑色宝马x5,笑嘻嘻问:“小伙子,你家里很有钱吧”
“还行,妈妈是个扫垃圾的。”
“小伙子,你可真能开玩笑,妈妈要是扫垃圾的,你还能开得起那么大的一辆奔驰车”
徐臻有些无语。补鞋大叔能把宝马认成奔驰,也算见过世面的人。
算了,多说无益,还是溜吧。
徐臻起身正要离开,补鞋大叔又补了一句:“小伙子,你应该认识乌鸦哥的吧”
徐臻顿了顿,然后笑了笑:“大叔,我就只念过一片课文叫作乌鸦喝水,一只乌鸦口渴了,想要找水喝可并不认识什么乌鸦哥。”
补鞋大叔一惊:“小伙子,你既然不认识乌鸦哥,怎么还敢把车停在镇政府呢你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什么意思镇政府大院,不让停车”
“嗯,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给你们这些外地人停车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大的一辆奔驰车。”
“大叔,我那是宝马,不是奔驰。”
徐臻必须纠正他了,听着实在别扭。
“啊那是,那是宝马啊我还以为是奔驰呢你这宝马车,贵不贵啊”
“还行吧,奔驰和宝马,是同一个级别的,就像光棍和寡妇。”
“哦,那我就懂了。”
“大叔,镇政府里的停车场,为什么不许外地人停车啊有什么说法嘛而且,我刚才将车停里面的时候,那个保安也没拦着我啊”
徐臻话说了一半,补鞋大叔立刻神情紧张,尽量将音量压低地问道:“那个保安,是不是个光头”
“是的。”
“他叫大铁岭,他就是乌鸦哥的金牌打手。”
徐臻一听“大铁岭”,顿时想起了“小沈阳”。
东北银天生自带喜感呀,哪怕是在混社会。
徐臻问:“那个大铁岭,他是东北铁岭市的嘛”
补鞋大叔摇了摇头,反问道:“东北还有个铁岭市”
徐臻气结,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华夏国有个大铁岭市也罢也罢,补鞋大叔既然能把宝马认成奔驰,他不知道“铁岭”的存在,也是相当正常的。
补鞋大叔:“大铁岭他不是东北人,而是本地人,他姓铁,名叫铁林,因为他个子大,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铁岭。他这家伙,一身的蛮力,小时候调皮,也喜欢打架,就被父母送去少林寺练过三年。从少林寺出来后,他斗的更凶,连高中都没考上,就一直在镇上作威作福,后来又被乌鸦哥收编当打手了,听说每个月能拿到这个数”
补鞋大叔比划了五根手指。
徐臻吃了一惊:“五万”
“操,哪有那么多”
“五千”
“没有,没有,五百块。”
徐臻有些无语了。
看来,这个玉田镇的经济水平还真是要努力了。堂堂一个乌鸦哥的金牌打手,工资才五百块说出去,能有牌面嘛而且,人家铁岭哥还去少林寺进修过三年呢
见徐臻在发笑,补鞋大叔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小伙子,你可别觉得每个月五百块少。你要知道,大铁岭他跟着乌鸦哥手下混,每天啥活儿也不用干,有吃有喝,还能收保护费和停车费,一个月下来,杂七杂八的,怎么说都有个几千块收入了。在我们这个玉田镇,很多教师和公务员的工资都没有他高哩”
说到大铁岭的收入,补鞋大叔一脸的羡慕。
徐臻感觉不可思议:“妈的,你们这个玉田镇,就没人治得了大铁岭和那个什么乌鸦哥你们就心甘情愿地让他一天到晚收保护费现在是和谐社会,咋还允许他这样的渣渣存在呢”
“小伙子,一方水土养一方狗啊,乌鸦哥势力太大,有钱有人,最近这几年又承包康山岭的矿区,听说还发了大财,镇长是他堂兄,没人敢动他啊。哦对了,前天我还看见乌鸦哥好像买了一辆大轿车,车头前面还有个8字呢”
听到这里,徐臻实在听不下去了。
“大叔,那不是8字,那是个b字。那估计就是一辆宾利。”
“对对对,我也听人说了,就是兵力,所以说乌鸦哥兵力雄厚啊。”
“是宾算了,不说了,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徐臻不想再跟补鞋大叔讨论车了,再讨论下去,非自闭不可。
第219章:玉田镇蒋门神
玉田镇,镇政府
晚上八点,徐臻在镇政府对面的街道溜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除了有几家敞开营业的麻将馆、发廊、网吧,就是一些地沟油小炒店,甚至连家像样的超市都没有。徐臻走进一家名叫“忠旺超市”的小卖部,买了一包软中华,刚刚拆开,系统老爹就叮咚他了。
假烟中华,焦油含量35毫克,宿主请自爱贬值率100
徐臻有些窝火,这烟也太假了吧
2005年起,我国烟草管理局就有了“降焦令”,严禁生产焦油含量超过15毫克的香烟。这包假中华,焦油含量居然有35毫克你妹,这么高的焦油,是不是一点就炸啊
“老板,这烟是假的。”
徐臻将那包中华烟丢回柜台上。
忠旺超市的老板,是个油腻的秃头,他挺了个大肚子,牙缝里还有菜叶子,而且一张口就是满嘴核武级的大蒜味:“小子,你找茬的吧烟都拆了,你跟我说是假的”
“废话,我就是拆了以后,闻一下才知道是假的。不信,我点给你看看。”
徐臻用火机点着一根焦油含量为35毫克的中华,果然不同凡响,不到半分钟,整支香烟就烧了一半,若是仔细一听,还能听得出噼里啪啦的着火声。
“老板,这是香烟嘛这是烧火棍吧赶紧给我退了。”
“小子,你说退就退啊拆过的烟,我怎么卖啊这么跟你说吧,别人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不满意就得早说,总不能等到对方都怀孕了,才说对方不是双眼皮吧”
老板说话间,还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铁棍,警告意味很足的样子。
“行行行,不就一包烟嘛算我瞎了狗眼,回头我把这包烟,拿去给乌鸦哥抽一抽,看看他能不能抽出真假来”
徐臻一说“乌鸦哥”这三个字,秃头老板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小兄弟,别别这样。”
秃头老板立刻从店里追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两包崭新的中华塞进了徐臻手里,并且立刻赔笑道:“小兄弟,假一赔二。刚才,是我眼瞎,不知道你是乌鸦哥的朋友,以后您想抽什么烟,只管来店里拿就是了,保证给你真货。”
说完,老板斜眼又看了看停车场里的那辆宝马x5。坦白说,能够开得起宝马x5的人,的确有资格跟乌鸦哥扯上关系。
徐臻看了看手中那两包软中华,系统没有说“宿主请自爱”,那就说明都是正品。
“多谢老板了”
徐臻笑了笑,临出门时,还从冰箱里顺走了两瓶可乐。
两瓶可乐,一瓶自己喝,另一瓶给在补鞋大叔喝。补鞋大叔估计没怎么喝过可乐,刚一拧开就弄的一手黏糊糊的泡泡,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徐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去招待所。
可是,他走到停车场的时候,黑暗中就有人冲他喊了一句:“嘿,这辆宝马,是你的”
徐臻猛然回头,看见黑暗中闪烁着一个大光头。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补鞋大叔刚才说的“大铁岭”。曾经在少林寺进修过三年的家伙。
黑暗中,大铁岭坐在一张破旧藤椅上,正用食指抠挖着鼻孔,有点儿蒋门神的意思。玉田镇蒋门神。光线太暗,徐臻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够感知他一脸的横肉,以及目光中所透出的贪婪和凶狠。
徐臻笑了笑:“这个大哥,应该就是大铁岭哥吧”
铁岭哥一愣:“你认识我”
“玉田镇这附近,有谁不认识铁岭哥呢”
徐臻远远地将一包中华,丢给了铁岭哥。
铁岭哥接过烟,放鼻子上嗅了嗅,样子很贪婪。发现是真烟后,他嘴角微微一扬,声调也没有刚才那么阴冷了:“兄弟,这辆车是你的吧”
“对,今天路到玉田镇,准备在这里住一晚。铁岭哥,没毛病吧”
“没毛病。”
说着,铁岭哥从黑暗中幽幽地走了出来。
他身高一米八八,体壮如牛,每走一步都有地动山摇之势。路灯下,他那光亮的大头颅显得格外明亮,印堂左侧,还有一条约5厘米长的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趴在额头上吸汗的蜈蚣。在他们这种混社会的人里面,脑门上有条蜈蚣疤是能给战斗力加分的,最起码能在心理上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
对于徐臻来说,有没有刀疤,差别不大。今天,他主要是来康山岭寻宝的,不是寻仇的。他不想惹事,但也不会怕事。这段时间,徐臻经历了太多的打打杀杀。何鑫、鬼面大金、青面兽、李金德、尤志军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但是自从见识了明叔和覃先生这样的内劲高手之后,徐臻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至于像铁岭哥这样的混混,徐臻基本还都不把他当个事儿。
“那就多谢铁岭哥照顾了。”
徐臻笑了笑,冲着铁岭哥远远地拱了拱手。
“小子,你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从连海市过来的,在这边有个表舅,所以过来看一下。”
“谁是你表舅”
铁岭哥的言语里,充满了对徐臻的不信任。
徐臻看了看外面,发现补鞋大叔已经下班了,于是道:“门口那个补鞋的,就是我表舅。我表舅妈上个月去世了,我妈前两天才知道这事儿,所以让我过来一趟,顺便给点儿帛金。”
“你是说,门口那个补鞋的,是你表舅”
铁岭哥警觉地看了徐臻一眼。
“对。”
“那补鞋的叫什么家住哪里有几口人”
“我表舅名叫刘堂德,家住在离镇政府约五里地的老屋刘家,他家一共就三口人,老伴走了之后,就只有我表舅和他女儿刘孜然。呵呵,铁岭哥,你这是在查户口嘛”
徐臻之所以能够清楚地说出补鞋大叔刘堂德的情况,是因为他刚才询问了许多有关康山岭的事儿。为了确认对方不是在撒谎,徐臻也必须跟他握握手才行。
“看来,你真是刘堂德的外甥”
铁岭哥点了点头。按照乌鸦哥的吩咐,凡是每一个来镇政府住宿的陌生人,他都必须去盘问一遍。尤其是那些喜欢打探康山岭消息的人,更是不能放过。铁岭哥刚才就隐隐约约地听见,徐臻好像在跟刘堂德打听康山岭的事儿。所以,他必须好好的盘问盘问。
乌鸦哥说:宁杀错,不放过
第220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昏暗的灯光下,铁岭哥上身穿着一件褪色的保安服,下身穿着条沙滩裤,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保安,但是强龙不斗地头蛇,徐臻不想跟这种人正面刚,因为铁岭哥的背后,还藏着一大帮人,所以当铁岭哥对徐臻无端盘问的时候,徐臻也都是微笑着作答。
“小子,那个补鞋的老刘,真是你表舅”
“呵呵,我表舅就是个街边补鞋的,他既不是王目标,也不是马爸爸我犯得着乱认亲戚嘛”
徐臻笑了笑,然后递给铁岭哥一支烟。
铁岭哥没有抽,只是夹在耳朵上,心里还有戒备。
“小子,你为什么不住在老刘家,偏要来镇政府呢”
“乡下房子住不惯,还是招待所舒服点。”
铁岭哥看了看徐臻的宝马,赞同地点了点头。
徐臻见铁岭哥没有其他话要说,于是要走。
“等等,你停车,难道不用交停车费嘛”
铁岭哥拦住了徐臻的去路,然后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三合板上的二维码:“赶紧把停车费交了吧,我马上要下班了。”
“多少钱”
“两百。”
“怎么要这么贵我住一晚上招待所,也才一百五呢。”
“你这不是宝马车x5嘛车子贵,所以停车费就贵咯。”
“那我现在开走行不”
“呵呵,只要是在咱们玉田镇的地盘,你停哪儿都是这个价,开走也得把刚才的停车费给交了。”
徐臻皱了皱眉,假装“啧啧啧”心疼了很久,然后咬牙说道:“哎,算了算了,就当是跟铁岭哥交个朋友,我给你500块,今晚别再搞我了,行嘛”
一听500块,铁岭哥眼睛一亮。我擦,这小子有钱啊,两百块居然还说少了
他笑了笑:“行,你给我500块,我担保你的车会很安全,不会被人刮漆或扎胎。”
铁岭哥这话说的硬气,满满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看来,徐臻今晚要是不交停车费,估计明天醒来还能不能看见四个车轮都是个问题啊。没想到,这玉田镇的社会治安,居然都烂到了这个份上。
这是病,得治
“滴”
扫码成功,徐臻直接付给铁岭哥500块。
“谢了,兄弟”
铁岭哥收了钱后心情愉快,他立刻就在微信里面找到了一个名叫“朱丽叶”的女孩,接着他就给“朱丽叶”发去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很简洁,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徐臻笑着问:“铁岭哥,跟谁发信息呢”
铁岭哥有些紧张:“管你屁事”
“对对对,不管我屁事,不管我屁事”
徐臻趁热打铁,一步迎上去,握住了铁岭哥的手。
“多谢铁岭哥,今晚,您可千万别把我的车给刮了”
铁岭哥就是一城乡结合部的混混,平时虽然也见过不少有牌面的人,但大家基本都不习惯握手。当他被徐臻突如其来的握住手后,倒是感觉有些尴尬,他一边挠了挠头,一边握手:“没事,你放心吧,既然交了停车费,车就没事儿了。”
“多谢铁岭哥,太感谢了。”
为了能把握手时间延长一些,徐臻索性又把口袋里另一包中华塞给了铁岭哥。
铁岭哥接过烟,心里虽高兴,却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但是拿人家手软,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也不大好意思拒绝握手。
于是,徐臻又多握了那么秒
太玄听心丹,完美收工
一股强大的无以复加的信息,已悄无声息地从铁岭哥身上盗走了。哦不,用“盗”不大合适,还是用“拷贝”吧。没错,就在刚才的握手过程当中,徐臻从铁岭哥身上拷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
信息量太大,而且有些还很重口。但是没关系,只要抓重点就好。从那些复杂的信息里,徐臻找到了一条较为关键的信息。刚才,铁岭哥给一个网名叫“朱丽叶”的女人发了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洁,一共就三个字“老地方”。
而这个“朱丽叶”,就是乌鸦哥的老婆朱海燕。
传说中的经典剧目啊,原来一直在上演
徐臻松开手后,满意地笑了笑。
铁岭哥觉得不对劲:“喂,你笑什么笑”
“哦,没什么,我在想,像铁岭哥这么高大威猛的男人,肯定会有不少女人喜欢吧”
“哈哈哈,被你说中了,我铁岭哥别的本事没有,泡妞可还行。哦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徐甲。”
徐臻脱口而出。自从有了天权记忆术之后,红楼梦都被他背下来了,他始终忘不了曹雪芹那一句经典: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徐臻,徐甲,真真假假。
“徐甲呵呵,这个名字有点儿怪啊”
铁岭哥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呵呵,桂林山水甲天下嘛,我老家是桂西的,所以我的名字叫徐甲。”
“嗯,甲乙丙丁,你这个名字有牌面。”
铁岭哥收了徐臻的钱和烟,态度也有些转变,他重重地拍了拍徐臻的肩膀:“小子,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晚上别乱走动,要是碰到我的兄弟找你麻烦,尽量配合,不要反抗。”
“嗯,我听铁岭哥的。”
“我今晚还有事儿,先走了”
铁岭哥吹着小苹果的口哨,向外走去。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太子摩托车。铁岭哥跨上摩托车后,看了看左右前后,发现没什么人,直接向北驶去。刚才,他已经跟“朱丽叶”约好了,老地方见。
徐臻当然也没有回招待所,待到铁岭哥出发之后,他也在马路对面拦了一辆摩的,然后紧随其后。今晚,他将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的唯一见证人。
凌晨两点半。
铁岭哥正在熟睡,房门突然被撞开了,十几个汉子冲了进来,手里全都拿着铁棍。
这些兄弟,他都认识。
或者说,这些兄弟,其实也都是他的兄弟。
可是,兄弟们为什么要破门而入,铁岭哥还没有搞明白,他正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十几根铁棍已经不停地冲他身上招呼过来
“噗噗噗,噗噗噗”
像打麻袋一般。
数秒钟后,铁岭哥不能动弹。
他仰面朝天,嘴唇抽动着:“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身穿皮衣的人,从门外的宾利车里缓缓地走了进来。
铁岭哥看见他后,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老大”
皮衣男子摆了摆手:“不要叫我老大,我消受不起。哥几个,按规矩办”
“不,不要啊”
窗外,一片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叮咚,惩治恶人,奖励10000颗扁豆
徐臻收到系统的反馈,就知道铁岭哥被安排了。
两个字:活该
第221章:金乌鸦
整个晚上,徐臻都没怎么睡好。
前半夜,因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事儿,他一直忙到十二点才收工。直到系统“叮咚”一声之后,他才知道事情办成了。后半夜,招待所里也不消停,好几次都有人敲门。有时是男的,有时是女的,各种套路都有,感觉有点儿新龙门客栈的意思。
凌晨四点,天色未明,楼下又突然响起一阵警笛。
紧接着,门又被敲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很霸道。
徐臻迷迷糊糊打开门,五六名警察已经站在门口。他探头向外看了看,发现走廊里已经抓了许多用手捂着脸的男男女女。只有徐臻的房间,纯的跟矿泉水似的,什么非法的事儿都没干。
“你就一个人?”
警察有些意外,让徐臻出示身份证。
“对,就我一个人。”
徐臻掏身份证的时候,“不小心”把名片也掏了出来。
“宝隆集团,执行副总裁?你?这么年轻?”
警察看了看名片,将信将疑,不过态度却明显好转“不好意思,深夜打扰到您了!”
徐臻“没关系,警察同志,有事儿嘛?”
“请问一下,您来玉田镇的目的。”
“实地考察一下,我们集团准备在余凤县推进一个地产项目。”
“什么项目?”
“不好意思,商业机密,恕我不能详细说明。”
“嗯,理解。我再问你,昨晚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警察掏出手机,给徐臻看了一张铁岭哥的照片。
徐臻点了点头“见过。”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昨晚八点,在楼下停车场,他向我收了停车费。”
“他收了你多少钱?”
“500块。”
“怎么会这么多?”
“他说,不给500也行,那他就不能保证我那辆车不会被刮花。”
“他这是在敲诈,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他说报警也行,轮胎可能会被扎,搞不好发动机都会没用。哦对了,他好像说自己是什么乌龟哥的手下,我听人说那个乌龟哥挺厉害,不敢得罪,于是就把停车费给他了………”
警察一听“乌龟哥”,忍不住想笑“应该是乌鸦哥吧?”
“哦对,警察同志,你们这个玉田镇,是不是有很多带头大哥?我在想,咱们那个地产项目将来能不能开展也是个问题啊,毕竟这里的治安不容乐观啊。”
“徐总,您请放心,您刚才说的乌鸦哥,我们最近也正在对他进行立案调查了。很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情况,希望及时与我们联系。我是陈律,您叫我小陈也行。”
民警小陈说着,冲徐臻敬了个礼。
“警察同志辛苦了,如果有情况我一定会通知您的。哦对了,能不能问一句,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民警小陈用指了指手机里的铁岭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家伙,没了。”
“………”
虽然知道铁岭哥早晚会出事,但徐臻还吃了一惊。
没想到,乌龟哥,哦不,乌鸦哥做事这么绝。
………………
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但已经起了大雾。
立冬后,乡下的清晨比城里要冷许多。
徐臻草草地吃过早餐,换了身运动装,准备向康山岭进发。听门卫说,从镇政府通往康山岭的马路,已经被封了,车子进不去,只能步行。
徐臻沿着政府门前的水泥马路一直向北走,大约走了二十分钟,他远远地看见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小河上面有座石桥,桥上围满了人,还有几辆警车。再往前走一点路,就听见有妇女的哭声。有人小声地说,那个趴在地上哭的妇女,就是铁岭哥的老妈谢春丽。看上去,她一头金发,浓妆艳抹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个规矩的农村妇女。她是打了一个通宵麻将后,才得知儿子出事的。
铁岭哥已经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了,用布蒙着。河里面,还有一辆太子摩托车。桥面上,有人伪造了一些车祸现场的痕迹,说明铁岭哥是喝了酒后从桥上冲下去的。因为在水里浸泡的时间较长,很多线索也已经没有了。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地从桥对面驶来。
人群纷纷散开,给宾利让出一条道。车门缓缓打开,从副驾驶里走出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汉。那人身材健壮,理个平头,开门动作很干练。
很快,车后门也被打开了,一个身高只有155的汉子,从车里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脸看起来极其消瘦,而且长满了黑痣,鼻梁上面夹着一副dior茶色墨镜,让他看起来脸更小。因为天气有些微寒,他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皮大衣,长长的皮衣外套将他整个瘦小的身体都罩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儿像座山雕。
此刻,他手里握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权杖。权杖的主体是用一根乌龙木打造,上面纹着九条龙,权杖的把手则是用纯金打造的一只灵鸟的造型。仔细一看,其实是一只乌鸦。乌鸦本是黑色,用纯金打造之后,变成了一只金乌鸦。
此人就是,乌鸦哥。
乌鸦哥出现在桥上后,所有人都不再作声。
甚至连谢春丽也停止了哭泣,她只是呆若木鸡地望着乌鸦哥,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到底是因为伤心而颤抖,还是因为害怕而颤抖,或许只有谢春丽自己知道。刚才,已经有人向谢春丽小声地透露了一些昨晚的信息,她知道儿子铁岭绝不是因为酒驾冲进河里的。
乌鸦哥没有说话,只是来到大铁岭的尸体前,拱手作揖三鞠躬。
然后,走了。
紧接着,那个身高一米九的平头,来到谢春丽面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小声地说道“里面有50万,是乌鸦哥的一点意思,密码是你儿子的生日。”
说完,走了。
谢春丽手拿着银行卡,目光茫然。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
徐臻没有说话,低头向着康山岭方向走去。
沿着坑坑洼洼的马路,约摸走了二十分钟后,转过一座山,徐臻突然停下了脚步。浓浓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前方五米处,立着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康山岭”。
往前再走大约十五米,就见一道巨大的铁门,将整条马路都封死了。
铁门上面,悬挂着一块巨大的警示牌,上面写着“矿区重地,闲人免进”。
徐臻站在巨大的铁门外,抬头朝里面一望,只见一座高约两百多米的矿石山岭,就在前方若隐若现,晨雾之中,犹如仙山一般。此刻,徐臻能够清晰地听见,从康山岭山脚下,传来的一辆辆挖掘机和卡车的轰鸣声………
第222章:道士上山
清晨,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十米。
站在康山岭山脚下,徐臻能够清楚地听见矿区里面机器的轰鸣声。甚至,湿漉漉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粉尘味,那是挖掘机器在开挖矿石时扬起的灰尘。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显示的经纬度,此刻他所在的位置,无限地接近目标位置。经度114168,纬度24332。宝贝就在身边,想想都好激动啊!
虽然宝贝就在矿区里面,或者就在康山岭上,但徐臻若想上山的话,就必须从眼前这扇巨大的铁门过去才行。他抬头看了看,铁门高约三米五,若是用燕子门轻功的话,翻进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他戳了戳手,准备开干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汉,穿着一件大衣跑了过来。
老汉眼拙,并未发现徐臻,只是动作娴熟地将大铁门打开了。
借着迷雾的掩护,徐臻赶紧一闪,躲在旁边的草丛里。
铁门打开之后,老汉站在铁门口,抽了两口烟,然后很快就有一辆编号为1号的装满矿石的大卡车,从康山岭山脚下的矿区朝这边开来。
徐臻老爸之前是个跑长途的,所以他从小就对货车比较眼熟。这辆从矿区出来的红色重卡,应该是国产上汽红岩牌的自卸车,430匹马力,限载12吨。从卡车的满载高度来看,它已经有些超载了。正式因为超载矿石,所以卡车行走在颠簸的山路时,十分缓慢,有点儿像老牛拉破车。
然而,最让徐臻感到好奇的,并不是这辆重卡的满载程度,而是红色的卡车头部,居然还贴着黄色的道符。在大卡车头的三面,一共贴了三张道符。每一张道符,约摸巴掌般宽,长约二十五厘米左右。三章道符贴在车头,仿佛三块竖着的车牌,看起来很显眼。
清晨有雾,也有风,但是大卡车上那三章道符却贴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看得出来,矿场的主人,以及卡车司机,都很看中那三张道符,生怕它们会被风给吹走了。
真是奇怪!
徐臻知道,很多人买了新车,一般都会在观后镜上面,系上一条红布,因为买车是一件大喜事,而红色在中国是代表吉利和喜庆的颜色,所以在车头系红布是想给新车讨个好彩头。有些地方习俗上红色还有驱邪和保平安的说法,人们在车上系红布称之为“挂红”,认为可以挡住一些脏东西,赶走晦气,特别是人们在本命年上都喜欢穿戴上有红色的东西。
可是,车头上贴满道符,徐臻倒是第一次看见。
难不成,这康山岭正如邱斌说的那样,有脏东西?
难不成,这些卡车司机,曾经也遇到过一些脏东西?
………
“轰隆隆”
装满矿石的卡车,开的很慢,渐渐地消失在迷雾中。
只不过,在那辆1号卡车一闪而过的时候,徐臻也尝试着开启了黑铁级贬值天眼。
一车废石料,来自康山岭西部矿区,5号矿,重约13吨,价值150元,用于铺路基………贬值率35
“………?”
系统给出的扫描信息,让徐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刚才那辆1号卡车,足足装了13吨矿石,就只值150块钱?
这些工人们经过千辛万苦挖出来的矿石,就只能用来铺路基?
既然只是一些用来铺路基的矿石,为何要搞得这么神秘呢?
玉田镇到处都是山岭,到处都有矿石可挖,乌鸦哥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来这康山岭折腾?人工费,燃油费,拉运费,挖掘费………随便哪一样都不合算啊!
………
那辆1号卡车离开后,负责守门的老头正要关铁门,徐臻却踱着步子,假装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喂,是谁?”
守门老头很警觉,手持一只高光手电筒,朝徐臻直射过来。
“喂,干嘛呢?把我眼睛照瞎了,你可赔不起。”
说话间,徐臻已经来到了守门老头跟前。
守门老头收起电筒,见徐臻身材魁梧,但又很面生,于是问道“小伙子,你谁啊?”
“我是乌鸦哥请来的散修居士,你可以叫我徐居士。”
徐臻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刚才在卡车上发现了三张道符。既然矿场里的人都如此信奉道门,他不如将计就计,斗胆伪装一次道门中人。
“伞修是个什么东西?修伞的嘛?”
守门老头不知道什么叫作散修,这也不能怪他。
徐臻假装拍了拍脑门“看看,看看,我说话又有点儿同世俗格格不入了。大爷,这个散修居士呢,其实也是属于道门。”
“盗门?盗什么门?防盗门啊?”
“道门,就是,就是………道教。张天师知道不?张三丰知道不?丘处机知道不?武当山,龙虎山,听说过没?”
守门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臻,发现他不仅长的年轻帅气,而且一身运动风,根本也不像是什么修真道士,于是忍不住小声地嘲笑道“你说你是个道士?”
“我是居士,还不是道士。”
“有什么分别?”
“这个………分别就是,道士好比是公安警察,居士好比是保安。”
“哦,那我明白了,你们就是跟我一样,兼职干着玩儿的,混口饭吃的。对不?”
“呃………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这么小就去修道,你家里人同意嘛?”
“我天生有道缘,家里不同意也没办法啊。”
守门老头半信半疑,然后又顿了顿“以前,咱们康山岭矿区,的确是请过一个道士,不过人家骗吃骗喝的技术可比你强多了。看看人家身上穿的那个大黄袍,和他手里拿着的那个铜镜………和那个像马尾巴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比你专业多了。”
“大爷,那叫佛尘。佛尘我也有,不过今天没带。乌鸦哥说让我过来先看看风水五行。”
“你真是乌鸦哥派来的?”
“这还能有假?”
“既然是乌鸦哥派来看风水的,那你总该知道口令吧?咱们这里可是工业重地,没有乌鸦哥的口令,陌生人绝对不能进来。”
徐臻反问“乌鸦哥的口令是什么?”
守门老头嘴唇抽动了几下,意识到对方在无理取闹,于是又强推徐臻出去“走走走,我就知道你不是乌鸦哥派来的,赶紧走吧。”
徐臻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口令。”
“口令是什么?”
“敢问路在何方。”
“………”
守门老头顿了顿,然后眼睛一亮“不对,‘敢问路在何方’这句话,已经是上个礼拜的口令了。刚刚,乌鸦哥又打电话过来,他把口令换了。”
徐臻笑了笑“那我也知道………”
“说,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让我再好好想一想,你也帮忙好好想一想。”
“神经病,我想什么想,我当然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今天的口令是,‘一路走好’。”
“………”
守门老头大吃一惊。
今天的口令,的确是“一路走好”。
………………
第223章:不葬独山
乌鸦哥是一个行事诡异的人。
从小到大,他从不相信身边任何人,甚至连父母都不相信。那些跟随乌鸦哥出道的兄弟,对他意见最大的一条,就是嫌他口令太多。去年秋天,乌鸦哥过四十岁生日,每一个去酒店喝酒的人,都必须牢牢记住他的口令——“四海之内皆兄弟”。结果,他老爹因为年纪大记忆力不好,只记得个“四海”,后面几个字不记得,结果硬是没让进去喝酒。
康山岭矿区的口令,一周换一次。
就在刚才,乌鸦哥又突然换了口令,新的口令是“一路走好”。守门老头当然不知道,乌鸦哥之所以更换这个新口令,其实是为了纪念一个已经离世的兄弟。
“小伙子,既然你能说出新口令,那就说明你的确是乌鸦哥派来的道士。”
“我是散修居士,并不是道士。”
“呵呵,既然自称是居士,那你有什么能耐啊?”
“略懂一点风水五行,会一点掐算的本领。”
“会算命?”
“略懂一二。”
一听对方会算命,守门老头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徐居士,你能不能算一算,咱们这个康山岭的风水到底怎样啊?”
“呵呵,从外围看,康山岭明显就是一座不葬独山。”
“徐居士,什么叫做‘不葬独山’?”
“所谓的不葬独山,便是一座不适合入葬的山岭,它行龙孤独,无疆护拱持,城郭不完,山水不会,单山独龙,四顾不应,此等山形,只可安寺立庙,若为坟茔主子嗣零落。刘基的《堪舆漫兴》上说独龙孤山不可安,安之定见嗣艰难。杨公一句真堪记,龙怕孤单穴怕寒。………”
因为拥有了天权记忆术,徐臻随口就噼里啪啦地说出一大通《风水百科》里的词句,俨然像个正儿八经的相术大师。直接就把守门老头听的云里雾里。当然,他说的这些也不完全是胡编乱造。根据《风水百科》里的知识来判断,他刚才的确说的没错。康山岭,就是一座典型的不葬独山。
“徐居士,你别说了,说多了我老人家也不懂。你刚才说的什么不葬独山,我其实以前也听道士说过。不过,我反正死了以后,是不会埋在这里的。哦对了,康山岭的风水我不关心,我就关心我自己。你能不能猜一猜,哦不,你能不能算一算,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住哪里………?”
守门老头笑嘻嘻地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光看还不行,还得让我摸骨。”
徐臻一步上前,握住了守门老头的手腕。
老头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敢作声,任由徐居士摸骨算命。
片刻后,徐臻微微点头,然后润了润喉“你姓田?”
老头张大了嘴“对,对对。”
“田贵良?家住在玉田镇罗河村委会莲塘田家。今年63,哦不,64了,上个月刚过的农历生日。”
“对。”
“田大爷其实是个命苦之人啊,你三岁死了娘,60年代闹饥荒,又没了爹,三十五岁好不容易在同村找了老婆,结果老婆又………”
“对,跟人跑了。”
田贵良的额头开始溢出汗来“大师,果然是大师啊!快快快,您请里面坐,里面坐,我给你端个凳子………”
门卫田贵良立刻将徐臻请到铁门内的保安亭,并且还给泡了一杯热茶,甚至还从床底下掏出一包用花布包裹着的软中华,直接拆开就给徐臻点上“大师,您抽烟,抽烟!”
“田大爷,您不要这么客气,随意,随意就好!你我今日有缘,在此相见,也算是太上老君冥冥中的安排。”
一听“太上老君”,田贵良直接就给徐臻跪下了,并且还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大师,大师,请继续指点,继续指点。”
徐臻假装哀叹一声“田大爷,指点谈不上,但是天机不可泄,有些东西我的确不能说太多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大爷您也能把我当自己人啊。”
“大师在上,我田贵良要是有一句假话,就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田大爷此话当真?”
“绝对当真。”
“好,那我问你。三年前,曾经有一个名叫路子琪的女科学家曾经来过这里,田大爷可有印象?”
“………”
田贵良突然不说话,甚至整张脸都一下子变得煞白无血色。
片刻,他突然站起来,警惕地问“大师,你真的是………乌鸦哥派来的嘛?”
徐臻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说道“乌鸦哥能量不够大,他还没有那么大的牌面派我来,我是自己来的。”
田贵良“那么,你究竟是谁?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田大爷,我是谁不重要,我来这里做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告诉我,三年前,那个名叫路子琪的女科学家,是不是来过这里?她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田贵良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有些沙哑。但是他拒绝透露有关路子琪的任何信息。
路子琪是谁?
路子琪就是邱斌的女朋友,那个复旦大学博士毕业的女学霸。四年前,邱斌和路子琪误入一个国际倒斗组织,加入了一个所谓的“凤凰计划”。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两人在拉姆拉措湖畔发现了一只奇怪的壁虎,并还有一株奇怪的兰草。从那以后,两个年轻科学家的人生路就被彻底改变了。
路子琪一心扑在科研上,企图解开奇怪生命的不解之谜,于是她毅然地踏上了艰难的科学发现之旅。她孤身一人,独闯四个充满诡异色彩的地方,而其中最后一个地点,就是在康山岭。根据之前邱斌所说的,以及汪仙林教授说推测的结果来看,路子琪失踪的地点,应该就是康山岭。
而恰恰是在刚才,当徐臻给田贵良进行“摸骨”算命的时候,他便偷偷地开启了太玄听心丹。从田贵良的内心信息来看,三年前他的确在矿场里面,见过一个年轻的女科学家,并且那天傍晚的时候,他还曾经亲眼目睹了那次绑架的经过………
但是很遗憾,可能是因为田贵良的内心,对于乌鸦哥的过度恐惧;也可能是徐臻的功力不够,他始终不能得知有关路子琪被绑架的全部信息。
此刻,田贵良满头大汗,情绪异常紧张“徐居士,你还是走吧,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的。”
“田大爷,真的没有嘛?”
“没有。”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徐臻不再说话,径直出门。
“等等!”
田贵良突然拦在他前面“大师,您………您刚才说什么?您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说出来,我就会有危险?”
“是的。”
“我有什么危险?”
“生命危险。”
“………”
第224章:信臻哥,得永生!
晨雾依旧很浓,但天色却渐渐亮了。
山雾妖娆之中,又有一辆编号为2号的上汽红岩牌自卸车,满载着一车矿石,轰隆隆地从矿区里面开来。直到喇叭响了四五声之后,呆若木鸡的田贵良才想起要出去打开铁门放行。
“老田,你搞个毛啊?叫了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又在跟哪个寡妇聊天啊?”
卡车司机一边吐槽,一边嘲笑光棍田贵良。
田贵良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门和关门。
徐臻从窗户上,瞥了一眼2号大卡车。
再次开启了黑铁级贬值天眼。
一车废石料,来自康山岭西部矿区,5号矿,重约13吨,价值150元,用于铺路基………贬值率35
扫描结果同1号卡车一样,都是些没有任何价值的铺路石,而且车头同样贴着三张奇怪的道符。
片刻,守门老头田贵良关上铁门后,回到保安亭。他一想到徐臻刚才说的“生命危险”四个字,双腿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徐大师,你是不是也知道三年前那件事?”
“实不相瞒,三年前那个被绑架的女科学家,是我师母。”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徐臻抽了一口烟,面无表情“田大爷,有些事不一定要亲手参与,你知情不报就是过错,你只有跟我合作,才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我什么。”
“徐大师,您请说。”
“三年前的那天傍晚,你是不是亲眼目睹过路子琪被绑架?”
“大师,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路子琪啊!”
“路子琪,就是那个被人绑起来后,送到乌鸦哥车里的女人,她其实是一个女科学家,而且我们科学界一位重要的人物,她曾在康山岭这边考察过很长一段时间。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呢?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三年前的那天傍晚,她被绑架的时候,你应该就蹲在这个大铁门的后面大解,所以你应该看得一清二楚………”
“你………”
田贵良的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像抽风一般。三年前的细节,连田贵良自己都不敢回忆,但是徐臻却仿佛什么都知道。这,太恐怖了!
“徐大师,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是乌鸦哥做的,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呢?”
“抓人需要证据,最起码需要人证,你就是最好的人证。”
“可是,我,我不敢作证啊,乌鸦哥肯定会杀了我的。”
“田大爷,知情不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路子琪可是我国举重轻重的女科学家。”
“大师,我,我,我真的不敢说啊………”
“为什么不敢说?”
“徐大师,我跟您说实话吧。三年前,跟乌鸦哥一起参与绑架的那三个人里面,如今就已经有两个人都不在了。我………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我也有孩子啊,我真的不想死啊,乌鸦哥他还不知道我亲眼目睹过那件事,所以我应该不会有事的,是吗………”
“田大爷。你以为你不说就安全了嘛?实话跟你说,大铁岭已经把你供出来了。那天,案发的时候,你悄悄地从矿区溜走,其实大铁岭已经看见你了。”
徐臻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倒逼田贵良。其实,大铁岭根本就不知道田贵良是目击者,要不然徐臻早就有收获了。
“王八蛋,大铁岭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他。”
“田大爷,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昨天晚上,大铁岭他已经被乌鸦哥给解决了。”
“不,这不可能!”
田贵良吃惊的跳起来“我昨天下午,还在镇政府看见过大铁岭呢。”
坦白说,田贵良一个晚上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他当然不知道,铁岭哥已经因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事儿,被乌鸦哥在昨晚给安排了。
“怎么,你以为我在骗你嘛?”
徐臻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个老年机“田大爷,要不你现在就给认识的人打个电话,你问一问他们,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实话告诉你,铁岭哥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已经被乌鸦哥给弄死了,而且他在临死之前,其实也已经将你也供出来了………”
“啊!”
田贵良尖叫了一声,然后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王八蛋,大铁岭这个王八蛋,他自己死了还要找个垫背的。妈的,都是他们干了那件缺德事儿,不管我的事啊。大师,我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帮我去乌鸦哥那里求求情,让他放我一条生路吧。”
徐臻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跟乌鸦哥不熟,而且他就是个杀人绑架犯,我怎么可能会跟这种人在一块儿呢。乌鸦哥做事的风格,想必田大爷你比谁都清楚,乌鸦哥只相信,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开口乱说话。”
“什么人?”
“死人。”
“………”
田贵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于是颤颤巍巍地抓起桌面上的老年机,立刻给女儿萍萍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女儿萍萍向他确认,大铁岭真的已经死掉了。
顿时,田贵良张大了嘴,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愣了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妈的,看来乌鸦哥真的要对我老田动手了啊………”
这时徐臻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只要你说出来,保证你会没事儿。毕竟你也只是一个知情不报的目击者,就算追究起责任,你也不会有太大的罪行。”
“大师,我,我真的会没事儿嘛?”
徐臻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掌握了你的一切信息,甚至包括你家的银行密码。如果你自己向警察坦白,说明这个康山岭矿场的一切,将会受到法律的保护。你若是知情不报,我可以将你的一切信息,给警方,到时你可别怪我无情。”
“………”
田贵良顿了顿,然后突然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还是不相信。”
“不信什么?”
“你刚才说,你连我家的银行密码都知道?你肯定又是在装神弄鬼,你肯定就是想套我的话………”
田贵良还想再说,徐臻突然伸手制止了他,然后语气平缓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的建行卡号是235677345,一共存了定期5万块,密码是996699;农行卡号是344589085,一共存了活期3452块5毛,密码是444777;你家楼下的摩托车上的密码锁的密码是777333;上个月,你女儿萍萍偷偷把私房钱也交给你保管,她给你的那张中行卡号是557658996,密码是666666………”
话没说完,田贵良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师,求求您,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信,我信,我交代,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徐臻点了点头,微笑道“这才像话嘛。以后记住了,信臻哥,得永生!”
第225章:新来的监工
“田大爷,你不是向我交代,你是在向政府交代。你是矿区里的门卫,有些话只有从你嘴里说出来,才会有人信。”
徐臻将警察陈律的名片,塞给了田贵良。
田贵良颤抖着双手,再次拿起老年机,拨通了陈警官的电话“喂,警察同志,我是康山岭矿场的门卫田贵良,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政府和警察同志交代………”
“好的,您请说!”
警察陈律一直负责女科学家路子琪失踪案,他听到消息后,立刻聚集了专案组成员。
………
恭喜宿主,协助警察侦破重大案件,奖励50000颗扁豆
徐臻大吃一惊,这一波系统的奖励,真是大气。仅仅只是协助破案,就有50000颗扁豆入账。看来,三年前的女科学家失踪案影响很大啊!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拯救女科学家,也是撸豆的第一生产力。
………
打完报警电话之后,门卫田贵良一直蹲在保安亭的角落里,浑身颤抖地抽着烟,偶尔听见外面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被吓一大跳。刚才,电话那头,警察陈律已经答应他,很快就会派警车过来接他回局里录口供。
“徐大师,现在我该怎么办,要是让乌鸦哥知道是我告密,他非杀了我全家不可。”
田贵良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放心吧,这件事你知我知,就算乌鸦哥知道了,他恐怕已经挨枪子儿了。路子琪是我国著名的女科学家,田大爷你今天可算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了。只要你站出来指控乌鸦哥,我保准你会受到国家保护的。”
徐臻正说着,窗外突然又传来“轰隆隆”的卡车发动机声。
虽然有些薄雾,但徐臻分明能够看得清楚,往大门口这边驶来的,是一辆编号为3号的上汽红岩牌自卸车。红色的车头上面,依旧贴着三张黄色道符。唯一不同的是,这辆自卸车所装载的矿石并不太多,堪堪能够看见一点点灰色的矿石从车体露出来。
开启黑铁级贬值天眼。
一车矿石,内含高价值矿石一枚,系统无法扫描其具体价值
“………”
卧槽,徐臻顿时心头一热。千呼万唤始出来,难不成系统说的神秘大宝贝,就藏在这辆3号卡车里?
“嘟嘟嘟,嘟嘟嘟”
3号卡车司机,鸣笛好几次,田贵良因为紧张过度,依旧卷缩着身体蹲在墙角。
徐臻走过去“田大爷,赶紧去开门吧,不要让那些矿场里的司机觉察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徐,徐大师,要不………你去帮我去开门吧,我现在浑身没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田贵良一想到乌鸦哥那吃人的表情,真的浑身发虚。
“好吧,我帮你去开门。”
徐臻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出保安亭。
3号卡车的司机看见徐臻是张生面孔,顿时警觉地问“喂,你谁啊?怎么是你来开门?田老头呢?”
徐臻“呵呵,我是乌鸦哥新派来的矿场监工,今天第一天来上班。”
“监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以前没见过,现在不就见了嘛?”
“口令。”
“一路走好。”
卡车司机是个络腮胡,他听见新口令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真是新来的监工?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徐甲。双人徐,甲乙丙丁的甲。”
徐臻递了一支中华给络腮胡。
“徐甲兄弟,麻烦你把车门开下。哦对了,老光棍田贵良呢?他不在屋里吗?这几天,矿里出了点儿事儿,让他别偷懒哦。”
“老田他有点儿拉肚子,正在床上躺着呢。”
“个老不死的,肯定是抖音刷多了,又把身体给弄垮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看扭腰视频,还真是难为他这个老光棍了,哈哈哈………哦对了,徐甲兄弟,你赶紧把铁门打开吧,我还要赶着去分拣所呢。”
“分拣所?”
“呵呵,你是监工,你居然会不知道?咱们这些从矿场里收集出来的原石,全都要送去分拣所,在那里让专门的人淘上两遍之后,如果发现没有鸡肉,才能被送到外面去铺路。”
“鸡肉?鸡肉是什么东西?”
“呵呵,徐甲兄弟,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我们所说的鸡肉,其实就是………”
络腮胡司机正要说下去时,铁门外面突然驶来了两辆警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两辆警车应该是陈律派来接田贵良的。没想到,出警这么快!
络腮胡司机大吃一惊“奇怪,怎么会有警车?”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徐臻一眼,眼神里全是警觉。
徐臻冲他“嘘”了一声,然后小声地说道“兄弟,放心吧,这两辆警车肯定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昨晚铁岭哥被人弄死了,警车来估计是想做个调查的。”
络腮胡刚才也得知了铁岭哥的消息,于是他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徐臻“兄弟,让我跟你一起去分拣所吧。”
络腮胡再一次警觉起来“喂,那可不行。乌鸦哥有规定,任何外人都不得进入分拣所,就连我们这些拉货进去的司机,都不能下车逗留。卸完货就得赶紧走!”
“那行,我不为难兄弟了,但是我想搭个便车出去一下,这总可以吧?”
“喂,徐甲兄弟,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乌鸦哥的人,以前难免犯了点儿小事儿,所以我一看见警车就心慌。你懂的。”
络腮胡点了点头“理解,理解。赶紧上车吧!”
说着,络腮胡将驾驶车门打开。
徐臻却摆了摆手“不用,我不坐驾驶室,而且坐里面的话,也更容易被警车发现。”
“喂,徐甲兄弟,你不坐驾驶室,那你准备坐哪里啊?”
徐臻笑了笑,然后用手指了指卡车的车厢。
络腮胡司机嘴巴张大老大“啊,车厢那么高,那你怎么上去啊………?”
“不烦劳兄弟,山人自有妙招。”
说着,徐臻后撤两步,然后直接一个燕子三抄水,踩着轮胎后,纵身一跃,整个人就跃上了三米多高的卡车车厢。
“卧槽,徐甲兄弟,你可以啊,以前练过轻功嘛?”
络腮胡从观后镜里看到刚才的一幕,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他摇了摇头,不得不佩服乌鸦哥,居然能够收留这么多身怀绝技的监工和打手。
徐臻跃上车顶后,拍了拍手“兄弟,赶紧开车吧!”
“好嘞,徐甲兄弟,哦不,燕子李三兄弟,您可得坐稳了啊!”
络腮胡一脚油门下去,就将那3号自卸车开了出去。因为有雾,当两辆警车从3号卡车边经过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发现趴在车顶上的徐臻。
第226章:疯狂的石头
山路崎岖,迷雾不散。
从康山岭矿区驶出的3号卡车满载着矿石,在山路上缓慢行驶着。凉风飕飕,徐臻站在卡车厢里,举目望去,满车矿石全都是暗灰色,仿佛除了大小有别之外,几乎都长一个样。
开启黑铁级贬值天眼!
徐臻开始对车里的矿石,进行逐一扫描。
普通矿石,价值低劣,适合铺路基,贬值率02
普通矿石,价值低劣,适合铺路基,贬值率08
普通矿石,价值低劣,适合铺路基,贬值率055
普通矿石,价值低劣,适合铺路基,贬值率035
………
卧槽,全都是渣渣石!
徐臻用心的扫描了许久,脑瓜都感觉开始疼了,依旧没有扫描出一个像样的东西。难道,宝贝被埋没了?徐臻来不及多想,站在颠簸的车厢里,开始用手中铁铲不停地开挖起来。
“咔咔咔,咔咔咔………”
驾驶室里,络腮胡司机正吹着口哨开车,他突然听见车厢内有异响,于是立刻将车速放缓,冲徐臻喊了一句“喂,徐甲兄弟,你在上面干嘛呢?”
“闲得无聊,练下咏春。”
徐臻这么一说,络腮胡又是一愣。卧槽,乌鸦哥派来的这个监工,还真是有点硬核啊,居然咏春都会。
“咔咔咔,咔咔咔………”
徐臻不停地用铁锹翻开一层又一层的矿石,并且逐一扫描。
卵并然。
整车的矿石太多,他虽然浑身湿透,却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办?估计要不了多久,整车矿石都会被送去分拣所。到时候,徐臻恐怕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不行,他必须阻止络腮胡将这批矿石运去分拣所。
必须截胡!
徐臻正有些着急时,卡车转过一座山后,迎面就爬上了一条很长的陡坡。因为满载着矿石,加上又是上坡,卡车开起来明显很吃力,老牛拉破车一般。
徐臻望着卡车如蜗牛一般爬坡,顿时心生一计。于是,他立刻从车里抓起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矿石,然后探了个身子,直接将那块大矿石朝车底的后轮砸去。
“噗”
车轮在碾压到矿石后,整个车体颠簸了一下,但并没停止。
络腮胡司机感觉到车轮轧到了硬物,忍不住骂了一句“操!”
“娘的,石头还是有点儿小,看来得用点儿猛药才行啊!”
徐臻皱了皱眉,然后很快就用铁铲刨出一块跟西瓜差不多大的矿石。用手掂了掂,足有三十斤重。这一次,徐臻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冒险趴在车体边缘,然后瞅准了后面的轮胎。
“嗖”
那巨大的矿石,稳稳地砸在两排后轮中间,瞬间就将轮子卡主了。
正在爬坡的卡车,一下子就动不了了。
络腮胡司机大骂道“妈的,今天是中邪了嘛?”
他立刻踩住刹车,打开车门,从驾驶室跳了下来。他绕到车后一看,原来是块巨大的矿石卡在了轮胎中间。这种情况,他以前也碰到过,只要他将卡车向后面倒一倒就可以避开了。
可是,正当他想回驾驶室操作一下时,他突然发现徐甲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于是他大吃一惊“喂,兄弟,你啥时候跳下来的,你想干嘛呢?”
徐臻笑了笑“兄弟,我以前也开过大卡。好久没练,我想过把瘾。”
“喂,徐甲兄弟,这卡车可不好开啊,山路危险,你可千万别玩火啊!”
“放心吧,我就开一会儿。”
“………”
络腮胡突然想起刚才徐臻那一记轻功表演和他说的咏春,于是有些无奈地点了支烟“行,既然徐甲兄弟会开卡车,那就麻烦帮我把车往后面倒一倒,后面轮胎卡了个大石块。”
“知道,您就放心吧!”
徐臻笑了笑,马上开工。
坦白说,秋名山尊的车技,让他不仅拥有了高超的赛车技术,同时也让他对许多重卡和大机械的操作都了如指掌。
他自信地松开刹车,然后开始倒车,仅仅几个呼吸,车轮就越过了那块大矿石。
络腮胡点了点头“对对对,很好,往后面再倒一点,再倒一点………对对对,将方向盘往右边打一点………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绕过去了,绕过去了………”
络腮胡蹲在在山路旁,一边叼着烟,一边指挥着徐臻操作驾驶。
他万万没想到,徐臻单手握着方向盘,居然拥有比他还要娴熟的驾驶技术。要知道,络腮胡十五岁就开始开重卡跑长途,到今年都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徐臻娴熟的车技,不禁称赞道“兄弟,车技不错啊!”
话没说完,徐臻突然停住了车辆,然后拉上了手刹。紧接着,他将空档开关旋至水平位置,将仪表板上的取力器翘板开关按下。
最后,当络腮胡以为他会下车的时候,他却突然提起了操纵阀手柄,并且使其脱离限位凹槽搬到“升”的位置。
两秒钟后,整个巨大的车厢,开始缓缓地升起………
只听“轰隆”一声,整个车厢里的矿石,一哄而出,顺着长长的斜坡,疯狂地滚落下来………
巨大的灰尘,迅速将站在路边的络腮胡给淹没了。
“啊,怎么会这样………”
络腮胡看着整个卸车的场景,顿时整个人都懵逼了。他双手抓着脑袋,冲着车厢里的徐臻狂吼道“喂,徐甲兄弟,你是不是疯了………”
徐臻也假装神情慌张地看了看观后镜“啊,不好意思,操作失误,操作失误!”
“………”
络腮胡呆呆地望着一车矿石全被倾倒在山路上,不知所措。
徐臻则拍了拍手,立刻从驾驶室跳下来。
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大片灰色的矿石。它们就那样出现在路面上,不遮不掩,袒露无疑。
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一次,你们这些渣渣石,谁也别想躲!
徐臻对着那一大片铺天盖地的矿石,缓缓地开启黑铁级贬值天眼。仅仅不到半分钟,他就在千万颗废品矿石里,发现了它………
一枚约有蜜柚那么大的土色矿石,进入了徐臻的法眼。
宝矿石,价格不菲,难以扫描,难以扫描,难以扫描………
嘿嘿,系统居然又调皮了!它居然连续说了三次“难以扫描”。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徐臻二话不说,抱起那块蜜柚般大小的矿石,直接拂袖而去。
络腮胡呆呆地望着他,愣愣地问“喂,徐甲兄弟,咱们怎么办啊?”
徐臻扭头一笑“别急,我回去找一辆推土车来。”
“好,那就麻烦徐甲兄弟了。哎,早知道你对卡车不熟,真不该让你来操作啊。哦对了,徐甲兄弟,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石头啊。”
“你拿那块石头干嘛啊?”
“刚才,就是这块疯狂的石头,卡住了咱们的轮胎,老子要将它丢进河里去喂鱼。”
“呃………”
络腮胡挠了挠头,心想,徐甲兄弟该不会是有病吧!?
疯狂的石头,也能喂鱼?
难道说,徐甲兄弟手中拿的,是一块宝石?络腮胡这么一想,再次抬头,徐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迷雾之中。
第227章:鉴宝专家
上午十一点,徐臻带着那块蜜柚般大小的宝矿石,驱车回到了连海市。
因为有了天权记忆术,徐臻对古玩知识也有了许多了解,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他家里虽然也有几样好东西,但他从没有上手过宝矿石。虽然他隐约能够猜到一些端倪,但他终究不能断定,那块矿石究竟是个什么价位的宝贝。
当务之急,必须找个懂行的。
于是,他回到雍和小区出租屋后,先拍了几张矿石的照片,然后又给汤四宝打了个电话,之前汤四宝曾经在古玩街混过一段时间,想必他应该也认识一些鉴宝老油子。
“四宝,在干嘛?”
“刚睡醒呢。”
汤四宝说话有气没力,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徐哥,找我有事儿?”
“嗯,我想问问,你认识一些鉴宝的么?”
“鉴宝?我就知道个保健。”
“妈的,我不是开玩笑,以前你不是去古玩街溜达过一阵子嘛,难道就不认识个专家?”
“徐哥,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汤四宝顿了顿,然后道“啊,我想起来了,周大头的舅舅余耀,好像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啊。之前我听周大头说,他舅舅早年间还干过倒斗和赌石的活儿,并且还在潘家园那一片有些名头,前段时间他舅好像还搞过鉴宝直播,可惜人长得太磕碜,一个粉丝都没有,害的我白给他刷了一家飞机。”
“你觉得,他舅在鉴宝方面,功力咋样?”
“有一说一,周大头的舅舅余耀,的确是我见过的古董行的专家里面,最牛逼的一个。”
“举个例子。”
“有一回,我去唐家弄花八百块钱买了一个清代的笔筒,放在书包里。回家的公交车上,刚好就遇见了余耀舅舅,你猜怎么着?”
“猜不到。”
“余耀舅舅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用手隔着书包摸了摸我那个笔筒,就大笑一声‘四宝你打眼了,这玩意儿不值二十块’。”
“然后呢?”
“然后我找别的专家帮忙看了看,娘的果然打眼了,那只是一个赝品笔筒,不到二十块钱的东西。”
“好的,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喂,徐哥,你是不是又弄到什么宝贝了?………喂,喂喂,徐哥………卧槽,怎么就挂了呢?”
汤四宝愣愣地拿着电话,心想徐臻肯定又有收获了,心里莫名的柠檬。
………
徐臻挂掉汤四宝的电话后,立刻又给周大头打了电话。
“大头,是我。”
“徐哥,有事儿?”
“有你舅舅余耀的电话吗?”
“干嘛?”
“我有事儿,想咨询一下他。”
“你去局里找他吧。”
“怎么啦?”
“我舅昨天刚被警察给逮了。”
“为啥?”
“还能为啥,坑蒙拐骗,文物造假呗。”
“………”
徐臻满脸黑线,接着问“你舅是被哪个派出所抓走的?”
“好像是天成区派出所,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徐哥,你是不是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对,我刚刚在河边捡了块石头,看着愣头愣脑像个宝贝,想请你舅舅出山给我看看。”
“嗯,那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行,我舅舅现在身上没钱,每次被抓后都会在里面呆上十天半个月才被放出来。”
“要是有钱呢?”
“有钱当然可以放出来,其实吧,他犯的事儿也都不大。”
“行,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头,回头我就把你舅舅捞出来。”
“无所谓,反正他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大头把电话挂了。
徐臻直接开车,来到天成派出所。
果然,在一间阴暗的拘留室里,徐臻一眼就看见那个身材清瘦、扎着马尾辫的身穿帆布衣的中年人。没错,那人就是周大头的舅舅余耀。在十几个被拘留的犯人当中,他是最有艺术家气质的一个。
听周大头说,他舅余耀原来还是一所正儿八经的211大学毕业,毕业后在粮油局还有正规职业,后来余耀因为迷上了古玩,慢慢地不能自拔,而且越玩越大。直到五年前,在一次去中缅边界的非法赌石过程中,余耀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倒卖古董的大佬,结果让对方狠狠地套路了一次,一夜之间就亏掉了500多万,甚至连工作都被敲掉了。
欠下巨额债务,余耀的生活一下子跌落谷底。贷款买的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刚买的奥迪a6也被人拿去抵了债,甚至连老婆都跟他一个哥们跑了。曾经一度,余耀过的跟条流浪狗没什么区别,他到处借钱,到处行骗,甚至连周大头家都骗过几次。以前挺爷们的一个人,一下子堕落成人人避之不及的社会渣渣。
隔着冰冷的铁窗,徐臻冲着中年马尾辫余耀同志吹了记口哨,然后微笑道“舅舅,是我!”
余耀缓缓转过头来,看见一张陌生帅气的脸,有些迷茫“小伙子,你是在喊我嘛?”
“对。”
徐臻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支中华。
余耀摆了摆手“不行,这里是改造区,不让抽烟的。”
徐臻笑了笑,将烟收起来“我差点儿给忘了。”
余耀尴尬一笑“小伙子,你刚才叫我叫舅舅?”
“对,我是周大头的同学,大头叫您舅舅,我也该叫您舅舅。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臻。”
余耀突然眼睛一亮“哦,你就是徐臻啊?之前,我听大头提过你,大头说你每天都爬窗回寝室睡觉?而且记忆力出奇的好,能把一本《牛津词典》都背下来,是真的吗?你能不能用英语给我翻译一下‘铜胎画珐琅鼻烟壶’这个词。”
“ertyreatnalsnuffot”
“卧槽,牛逼啊!你外语这么好,怎么还考去连海学院这所破学校去了呢?”
“一言难尽。舅舅当年不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嘛,怎么也来这儿吃国家粮呢?”
“………”
余耀低下头,皱了皱眉“徐臻,你跑这儿干嘛呢?也是来探监的?”
“对,舅舅,我来这儿,就是要把你弄出去的啊。”
“………”
余耀一听“弄出去”三个字,整个身体突然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他以为自己已经被这个社会彻底抛弃了,但他没想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居然说要把他弄出去?
这,怎么可能啊?放他出去,最起码要八万块啊!
第228章:凤血石
“徐臻,你就别逗舅舅我开心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特么犯事儿了。”
“我知道您犯事儿了,不然来这儿干嘛,刚才我同警察聊过了,他们说问题不大,只要你认罪态度好,交清罚款就可以出去了。”
余耀摇了摇头,情绪十分低落“八万块罚款,还不如把我杀了呢,要不割我一个肾也行。”
“舅舅的肾就值八万块?”
“哎,现在老了,恐怕连八百块都不值了。”
“放心吧舅舅,八万块,我给你出。”
余耀斜眼看了徐臻一眼,透过旁边的窗户,他还看见外面马路边还停着一辆宝马x5。于是,他用手指了指那辆车问“你的?”
徐臻点了点头。
余耀眼里开始有了光芒“你刚才说的,是真话?不开舅舅的玩笑?”
徐臻笑了笑“八万块而已,我勉强还出得起。只不过,我把你弄出去后,你也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才行。”
“哎,你要真能替我出这八万块,别说答应你两个条件,你就是让我把女儿余萌萌嫁给你都没问题啊。”
“等你有了女儿再说吧。”
“呵呵。”
余耀发现谎言被徐臻戳穿后,表情略有些尴尬。
“舅舅,你要不能答应我这两个条件,那我就没法帮你刷卡交清罚款了。”
“徐臻,说吧,我一定听您的。”
余耀很少对晚辈用“您”字,今天算是头一次。
徐臻点了点头“首先,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重新做人,再也不干坑蒙拐骗的活儿,而且还要给周大头的妈妈道歉,他妈妈那么不容易,你居然也骗她钱,良心被狗吃了嘛?”
“………”
余耀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连亲姐的钱都骗,我他妈不是人!”
“行,舅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余耀抬头看了看徐臻“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出去之后,你得帮我过目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等你出去之后再说。”
“徐臻,我真的能出去?”
余耀正在纳闷,拘留所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手里拿了张罚款清单走了进来“谁叫余耀?”
余耀立刻站了起来“我!”
警察“你现在可以走了,刚才有人给你交清了罚款。记住,出去之后,不要再行骗了,知道嘛?哦对了,请在这里按个手印………”
“警察同志,这,这是真的嘛………”
因为太过激动,余耀望着窗外的徐臻,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嘴唇不停地抽动着。
徐臻忍不住笑道“呵呵,亲爹就别叫了,我可不是你亲爹。”
“………”
余耀再一次懵逼。
卧槽,这个叫徐臻的年轻人,不仅记忆力超群,难道还会读心术嘛?刚才他的确一个劲地在心里喊徐臻亲爹啊。
………
从拘留所出来后,徐臻带着余耀去吃了一顿肯德基。
点了一个全家桶和两份牛肉汉堡,才刚吃到一半的时候,余耀突然就捏着那个温热的牛肉汉堡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这汉堡实在他妈太好吃了,我都两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徐臻“………”
所有人“………”
尽管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余耀还是忍不住哭。
徐臻满头黑线“舅舅,您千万别这样,不就一个牛肉汉堡嘛,以后跟着我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呜呜呜,………”
“别别别,别再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呜呜呜,………”
“行了,别再他妈哭了,丢人!”
徐臻吼了一句,余耀这才消停。
他用纸巾擦干眼泪后,接着吃汉堡。他一边吃,一边打着饱嗝问徐臻“徐哥,你想让我看什么东西?”
“徐哥?”
徐臻有些汗颜。
“对,你刚才救了我,本来我该叫你一声亲爹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叫你徐哥吧。以后,你也别叫我舅舅了,我特么就是一个叫花子,哪里当得起你的舅舅,你就叫我老余吧。”
“随你。”
徐臻便掏出了手机,将那三张矿石的照片拿给余耀看。
余耀一看,顿时就握着手中的牛肉汉堡一动不动,张大了嘴巴仔细端详起来。作为一个有着十年赌石经验的他,此刻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徐臻微微抬眼看了看他“舅舅,怎么样,见过这玩意儿嘛?”
余耀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三张照片放在一起。
大约十几秒钟后,他猛然抬头,眼里有光“徐哥,你这东西,过称了嘛?”
徐臻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具体多重。
余耀却嘴角微微一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块宝矿石,应该有20斤重。”
徐臻暗吃一惊,立刻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刚好20斤半。”
余耀点了点头“这玩意儿,方圆几百里,甚至是方圆一千里,只有一个地方才有。”
“哪里?”
“康山岭。”
“………”
徐臻又是一惊“看来,舅舅你以前也见过这种东西?”
“对。以前有人专门请我去余凤县鉴定过。不过,我所见过的最大玩意儿,顶多也才五六斤重。可是你这块………简直逆天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大明白,这块石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余耀没有说话,只是将肯德基餐桌上的一块餐牌取来,然后用手指着那个“上校鸡块”的图片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玩意儿,应该就是一块没被剖开发现的鸡血石。”
一听“鸡血石”三个字,徐臻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没错,跟他之前判断的果然一样,的确是一颗鸡血石。
鸡血石,因鲜红色似鸡血的辰砂而得名,它是华夏国稀有的珍贵石材,与田黄石、寿山石、青田石相似,其实是国粹级的宝玉石,常常被人们称之为“石中皇后”,而且是极为珍贵的印章和技艺雕刻选材。
鸡血石一开始并不叫“鸡血石”,而叫“凤血石”。传说,它是由地藏菩萨将凤凰血和凤凰蛋点化而成的丹石,能够逢凶化吉、驱邪扬善。后人在开采时发现它的色彩与刚宰杀的鸡血滴在玉石上相似,才习惯称为“鸡血石”。
余耀看着那几张照片,不停地摇头感叹“太他妈疯狂了。这么大一块鸡肉,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徐臻“………”
………
第229章:天大的漏
肯德基餐厅。
余耀的一声惊呼,惹来餐厅内不少异样的眼光。大家觉得,这个留着马尾辫的中年人肯定精神有问题,他一会儿抱着汉堡包在那里痛哭流涕;一会儿又在那里尖叫着“鸡血石”。
就连肯德基餐厅的服务生都看不惯,走过来提醒道:“这位先生,麻烦您用餐时,稍微小一点点声音好吗?谢谢!”
余耀甩了甩马尾辫,顿时暴起:“滚!”
服务员:“………”
场面有点尴尬。
徐臻轻咳一声。
余耀见徐臻面有怒色,立刻想到自己刚才承诺过要重新做人,于是赶紧跟服务员赔笑道歉:“对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叫你滚,我的意思是说………这杯可乐,太特么滚烫了………”
“………”
服务员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然后扭头离开。
徐臻噗嗤一声,忍不住又笑了。
余耀不解:“徐哥,你笑啥呢?”
“我笑的是,刚才那位服务员说的没错。”
“他刚才没说话啊。”
“嘴上没说,心里可说了。”
“他心里说我什么了?”
“他说你啊,肯定是刚从恶牢里放出来的………后面的话,我就不必说了吧。”
“………”
余耀半信半疑,扭头瞅了服务员一眼,只见他脸色煞白,连端盘子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没错,刚才徐臻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服务员却听见了。
“徐哥,牛掰啊!是读心术嘛?”
“瞎猜的。”
“牛掰,太牛掰了!我当初要是有你这猜心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想当初,我们这些赌石的,玩的不仅是眼力劲,更需要猜心术。哎,都怪我做人太单纯了………”
“坑蒙拐骗也叫做人太单纯?亲姐姐的钱都能骗,也叫做人单纯。”
“嘿嘿,徐哥,打人不打脸嘛,我这不是生活所迫么?”
余耀恬不知耻地多看了徐臻几眼。
此刻,他觉得眼前这个叫徐臻的年轻人,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神秘感,让他始终都猜测不透。坦白说,余耀目前虽然落了难,人生处于低谷,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池中物。在古董江湖行走了二十年,各种牌面的人物,他都接触过,可他从没见过像徐臻这种年轻人。
都说赌石的人眼力尖,但余耀却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穿徐臻。
一个大二的学生,脸上稚气未消,能量却超乎了余耀的想象。八万块的罚款,徐臻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给余耀付了,而且没提半句“借条”的事儿。仅凭这一点,余耀就觉得徐臻是个大人物,值得他抱腿。
“服务员,有纸和笔嘛?”
余耀突然冲刚才那个服务员吼了一声。
“哦,来了,来了。”
那服务员刚才被徐臻读了心,这会儿就跟空心菜一样,感觉神经都有些敏感。他知道徐臻和这个马尾辫中年人不好惹,于是立刻就从吧台取来纸和笔,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同徐臻对视。
余耀拿着笔,然后看也不看徐臻,就开始趴桌子上工工整整地写道:“借条。今借到徐臻同学人民币捌万元整………”
徐臻笑了笑:“舅舅,你这是干嘛呢?”
“徐哥,我欠你这八万块,说什么都要还的,今年还不上明年,明年还不上后年。”
“矮油,现在出息了?”
“徐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看扁的。”
“行了,别演戏了。”
徐臻接过那张借条,用手一揉,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舅舅,记住你之前说过的话,重新做人即可。这八万块,就不用还。不过,你要是再敢坑蒙拐骗,那我就要连本带利地让你还。”
“好兄弟!”
余耀重重地拍了拍徐臻的肩膀,眼中疑似有泪花。
坦白说,借条这玩意儿,余耀真就是写着玩的,纯属于表面工作。但即便是表面工作,余耀也非做不可,因为徐臻的深不可测,让他不得不摆正姿态。
“徐哥,那三张鸡血石的照片,能再给我看看嘛?”
余耀现在无以为报,只好更加真诚地为徐臻卖力。
徐臻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这里人多眼杂,光看照片也不行,还得让余大师亲自去我家里,给我掌掌眼。”
余耀一听“掌眼”,突然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徐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块鸡血石,此刻就在你家里?”
“是的。”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那块20斤重的鸡血石,就是徐哥你自己的?我还以为你只是给我看别人的照片呢。”
“嘘,不要这么大声,咱们出去再说。”
“好,徐哥,你先等我一下,我打个包………”
余耀立刻站起来,想把没吃完的鸡腿、鸡翅和汉堡一股脑带走。
徐臻扯了他一把:“行了,打个屁包啊?这局我要是开个大胡,晚上就带你去吃南海渔村。”
“好嘞!”
余耀兴奋地拿起半包没吃完的薯条,匆匆倒在口袋里,跟着徐臻就出了肯德基。一路上,他那个心啊………跳的比啥时候都要快。这种激动的感觉,是他十多年的赌石生涯中都从未出现过的。
宝马车上,徐臻给余耀丢了一包中华过去。
余耀眼睛都直了,接过烟后,不停地摇头:“哎,三年了,三年都没抽过中华了。”
“抽吧,随便抽。”
“谢谢徐哥。”
“哦对了,舅舅,你刚才就只看了三张照片,怎么能断定那就是一个鸡血石呢?而且那只是一块原石,表皮都是灰色泥浆。”
余耀没有接话,只是反问:“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呵呵,我昨天路过康山岭矿区,有个司机手里拿着这块石头在卖,我问他多少钱,他说这块石头,少说都值这个价。”
徐臻竖起了五根手指。
余耀:“五万?”
徐臻笑了笑:“五百。”
余耀:“那你花了多少钱拿到手?”
“三百。”
余耀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长吁一声:“哎,我咋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徐哥,我感觉………你祖坟肯定在冒青烟了。”
“怎么说?”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赌你这块矿石里面,包裹着的就是一块鸡血石,而且质地应该不会太差。坦白说,就算是质地最差的鸡血石,凭你这么大个儿,没有五位数都下不来。”
“这么说,我是捡漏了?”
“天大的漏。”
“天大的漏是多大。”
“徐哥,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就只看了那三张照片,但如果你要我盘下这块玉石的话,如果我还像五年前那么牛逼有钱的话,我愿意用天麓小区的那套房子跟你换。”
“舅舅,你那套被银行收走的房子,现在能值个多少钱?”
“不下500万。”
徐臻一听,有些来劲了。
这趟康山岭之行,还行啊。
系统老字号,没有坑我啊!
………
第230章:极品中的极品
“我这块石头,真能卖到500万?舅舅你就这么飘柔自信嘛?”
“呵呵,我老余行走赌石江湖,大概也有十五六年了吧,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舅舅威武。”
“别这么说,其实赌石这个行当,不仅讲究的是眼力劲儿,更讲究的是个人的经验积累。操千琴而晓声,观百剑而识器。每一块胚石,你想读懂它的内在,就必须要了解这种矿石的类型、产地、硬度、干湿度、色泽度、裂缝走势………以及它在开山时遭遇的破坏度………是不是人工伪造,一眼就要能看出来。”
余耀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赌石的掌故,徐臻听了个半懂,但全都记下来了。
“舅舅,我这块矿石要真是很名贵的话,怎么出手比较合适?”
徐臻之所以愿意花八万块大洋,从笼子里把余耀捞出来,当然不是因为他有钱任性,也不是因为他爱心泛滥,他所看中的就是余耀的赌石和古玩操作经验。徐臻知道,这块鸡血石肯定价格不菲,将来肯定还要涉及出手的活儿,这些方面他都是菜鸡,所以他必须找个老江湖帮来打理这一切。至于余耀的那一些小心机,徐臻当然不会在意,他有系统护体,还会惧怕一个江湖小骗子?
“徐哥,你这玉石绝对是好东西,至于怎么卖,能卖多少钱,还要看具体品相。如果品相好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走官方流拍渠道。”
“为啥?”
“官方渠道门类多,流程多,人眼杂,其实并不安全。像宝石这种名贵的东西,一般都是天生带着些煞气的,有时候人没有那个命,真就享不了那个福。我曾经认识一个云南的朋友,在西部火山口寻了一块黑铁,经过专家鉴定是块上品陨石。第二天他想拿去拍卖,你猜结果怎么着?”
“怎么了?”
“到了拍卖行,拍卖师刚想抡锤子的时候,突然有人说是假的。结果一看,真就是一块铸铁。”
“被人现场掉包了?”
“可不是嘛,拍卖会上人多眼杂,高手都深藏不露,你一眨眼功夫,就可能被人掉包了,所以像你这么一大块鸡血石,我建议还是私底下找实力雄厚的买家,如果碰到对眼的人,你这块宝石或许还能溢价。”
“可是买家也不好找吧?”
“放心吧,我老余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是认识一些古玩界的大腕儿。而且,从体积来看,你这块鸡血石绝对是目前市面上罕见的,堪称石王,还愁找不到买家?说的更加蹊跷和玄幻一点,像这种石王,天生就具有无敌的魅力,你要多少钱都不过分。”
“照舅舅你这么说,我这块鸡血石,极有可能就是鸡血石中的石王,我刚才还以为只是个青铜呢。”
“不可能是青铜,绝对是王者。”
余耀抓了两把薯条放嘴里,然后疯狂地咀嚼起来。
接着,他还让徐臻开车绕道去了一趟百安居,在里面专门买了十几样用来“开光”宝石的工具,有老虎钳、锉刀、尺子、锯子、镊子、放大镜、毛刷、打磨机、砂纸………甚至连医用的PH试纸都买了两张。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雍和小区。
徐臻将余耀舅舅领进屋,然后从保险柜里,将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鸡血石端了出来。余耀对着那块用红布包裹着的鸡血石,没有说话,只是虔诚地跪下,然后做了几个揖,嘴里也念念有词。
徐臻当然知道,余耀是在给福德正神土地公公说了一串长长的颂词,像他们这种赌石的老江湖,在道上混久了之后,都会莫名地信奉土地公和其他神灵。他们认为,在动手给每一块玉石开光之前,都应该拜一拜土地公,这样才不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长长的颂词默念完毕,余耀冲徐臻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这些都是行里的规矩。每一块玉石,都是有灵性的,我们动刀之前,都希望尽量不要吓到它。”
“理解,理解,舅舅开工吧。”
余耀点了点头,戴上白手套,开始给那块重达20斤的玉石开光剥皮。他只有将那附着在宝石外面的粗糙石料表皮去除,才能真正看清玉石的庐山真面目。这是一道既要格外小心,又需要有超强耐心的技术活儿,就像是妇产科医生在进行剖腹产手术,需要小心翼翼地从母体中取出一个新生命。
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很快余耀还是满头大汗。进入到玉胎提取的后半程时,他每一刀的缓缓落下,内心都充满着紧张、激动、惊喜的情绪………
半小时后,当一个血量饱满的鸡血石最终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余耀更是激动地嘴唇颤抖,憋了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徐哥,我感觉………你这回真的要发大财了………”
“………”
徐臻看着那一尊包浆完好的鸡血石,情绪不免也有些激动。
“舅舅,你觉得,这块鸡血石,品相怎么样?”
余耀摘掉手套,然后将嘴凑过去,对着那块鸡血石使劲儿哈了口气,然后用食指轻轻一抹,说了三个字:“大红袍!”
徐臻一听“大红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舅舅,你的意思是,这块玉石能够品上大红袍的等级?”
余耀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边绕着玉石观看,一边兴奋地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臻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如果这块鸡血石的品级,真如余耀所说能够达到“大红袍”级别的话,他这回是真的该叫系统一声亲爹了。
徐臻知道,鸡血石的品级,主要看三方面:硬度、血色、血量。
从刚才余耀费劲打磨的样子,徐臻就已经知道,这块鸡血石绝对是少有的硬汉。
鸡血石的的血色,往往都是以“鲜、凝、厚”为水准。而这块巨大的鸡血石,色如浇灌,色泽聚而不散,看起来相当新鲜。以至于,余耀刚才将它完美剥离出来之后,都忍不住神经质地唱起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最令余耀和徐臻吃惊的是,还是这块鸡血石的血量。
这块鸡血石,六面的血量都相当充足,起码超过了85%。按照业内的评定,血量少于10%者为一般‘少于30%的为中档,大于30%者为高档,大于50%者为珍品,70%以上者就属于珍贵难得。全红或者是六面血为极品。含血量超过了80%,并且红儿通灵的鸡血石,一般就被称之为“大红袍”,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第231章:底牌
极品中的极品,往往可遇不可求。
此刻,徐臻和余耀两个人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全然感知不到地板传来的凉意,一股兴奋的热血正在浑身翻滚和沸腾着。甚至,徐臻用余光都能看见,余耀抽烟的手都不停地在颤抖。
“徐哥,这一次,你真是发达了。”
或许是因为激动,余耀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徐臻缓缓起身,将门反锁,再次来到那块鸡血石跟前。
“舅舅,如果这块鸡血石,真是大红袍的话………”
“不是如果,是一定。按照业界的评判标准,它的品相已经进入大红袍中的最高级别,满堂红。”
“满堂红?”
“对,大红袍中的至尊。”
“舅舅,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说说你的估价吧。”
徐臻猛吸了一口烟,真香。
余耀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手捏了捏下巴,故作思考状。
徐臻问:“五百万?”
余耀摇了摇头。
徐臻再问:“八百万?”
余耀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如果徐哥看得起我的话,我愿意给徐哥找到如意的买家,而且保证三天之内,把800万现金放在你面前。”
徐臻:“舅舅,请您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余耀缓缓地抬头,看着徐臻的眼睛,嘴角却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底牌却早已露出来了。
“徐哥,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800万,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徐臻轻咳一声,然后重重地拍了拍余耀的肩膀:“舅舅,凭良心说,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
余耀没说话,心如撞鹿。
坦白说,看着眼前这个八面玲珑的堪称是大红袍中满堂红级别的鸡血石,余耀不仅感到激动,而且感到无比的心慌。他之所以心慌,是因为他正在和徐臻进行一场谈判,或者说是暗战。余耀是赌石高手,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很重的分量。但是毫无疑问,徐臻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估价。
估价,估的不是价格,而是人心。
这一点,余耀心知肚明。于是,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徐臻,发现徐臻的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冷漠。那份冷漠令他不寒而栗。
“徐臻,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估价?”
“舅舅,先不说估价的事,我就问你,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蹲在拘留所?”
“………”
余耀没有说话。
徐臻接着问:“如果没有我,你也见不到这块鸡血石,是不是?”
余耀重重地点了点头。
“舅舅,既然让你给我掌眼,那就是因为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坑我的,是不是?”
余耀突然摆了摆手:“徐哥,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按照我的估价,这块鸡血石就只值800万,如果你觉得可以拿到更好的价格,你也可以另请高手。”
徐臻点了点头:“行。你走吧!”
余耀:“………”
徐臻:“我拿你当自己人,你拿我当凯子。走吧!”
说着,摇了摇手,示意余耀走。
余耀站起来,眼睛盯着那块八面玲珑的鸡血石,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开了。
片刻后,他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做了一个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挠头动作,再次来到徐臻面前:“徐哥,那你说………这块鸡血石,究竟能卖个什么价格呢?我很想看看,你们年轻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如果靠谱的话,我也可以去帮你联系一些重磅买家。”
徐臻没有说话,只是用散落在地上的烟头,摆出了一个“2”的造型。
余耀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天!这正他的心中的底牌。
为什么,他的底牌,会被徐臻知道呢?
作为一个赌石高手,还有这么事情比底牌被对方知道更丢人的呢?可是………徐臻他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难道说,这小子真的能读心?天!不可能会这样吧!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谈判高手?
到了这个时候,余耀心中不仅有紧张,更多的则是恐惧了。他感觉自己在徐臻面前,整个人就像透明的一般………
既然这样,那这场游戏就没有必要再玩下去了。
余耀缓缓起身,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声音都有些沙哑地说道:“徐哥,真是对不起,刚才的确是我欺骗了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这块鸡血石,按我内心的估价,的确能够卖到2000万,所以我不是你要找的诚实的经纪人,是你看人看走了眼,我已经没脸呆在这个房间了………”
说着,余耀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
徐臻笑了笑,然后丢给他一支烟,示意他坐下。
余耀重新坐回沙发上。
徐臻看了看表:“舅舅,现在的时间是中午一点,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你去给我联系一个靠谱的买家。如果可以,今晚就跟对方交易。这件事儿若是办成了,2000万,你拿十个点。”
余耀一听“十个点”,顿时嘴巴都张大老大:“徐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2000万,十个点,就是200万。
这个提成点,无论搁在哪儿,都是一个字:香。
那一刻,余耀站起来,激动地握住了徐臻的手:“徐哥,你就大胆放心吧,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您这块宝贝鸡血石,要是不能换来2000万,我余耀就自抠双眼,从今以后退出江湖。”
徐臻握着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之后,依旧握着他的手………
直到十几秒后,余耀感觉有些不大自在,毕竟房间里就他们两个男人,这样长时间的男男握手,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有些尴尬。
“啊,不好意思啊舅舅,我也是比较激动。”
十几秒后,徐臻才表情略尴尬地松开了手。
十几秒,足够太玄听心丹好好发挥一下了。
余耀这家伙,想耍花样,门都没有!
“徐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余耀正要推门出去,徐臻突然叫住他,并且从柜子里取出两叠厚厚的钞票,看上去足有两三万:“舅舅,出去办事,记得先买套好点儿的衣服,把形象整一整,该花的还是要花。你都好久没有接触江湖了,千万不要让人给看扁了,以后跟着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嗯,我记下了。”
“找到买家后,不要透露我的信息,只给对方看货就行。”
“知道,这都是规矩。”
“价格合理就卖,不合理也别多说话,祸从口出。”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