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寻找她2
先前在车上的我只顾着打电话和发信息，并没有过多留意路边的情况，直到现在下了车才知道这场最强台风“海帕”给d市带来的损害有多么严重，甚至可以说是惨重......
正如上午的记者报道所说的那样，马路两边有倒下的行道树，广告牌也有些倒下或是受损；地上到膝盖的积水上面漂浮着大量的垃圾，海滨路边上的水域已经快要入侵到路面了，但好在此时街上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了，慢慢地抚平这座城市的伤口。
“大家小心一点，咱们看不到现在地面是什么情况，不要踩空了，注意有井盖的地方......”停顿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马路的对面，于是指着对面的方向，对大家说道：“咱们过对面，那边的水没那么深。”
我们五个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互相搀扶着，形成一排穿过马路对面。过程中，即使是穿上了雨鞋，但还是有一些积水流入了鞋子里面，但好在我们都安全到达了马路的对面。
到了对面后，我们先是靠在墙边上歇会，杨帆看着我：“程庭，按照现在这种路面情况，想要去海边区域是不可能的了，苏静......她也不可能会去那里，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全是或深或浅的淡黄色积水，像我们这样大海捞针确实无济于事。我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于是沉吟了一小会后，我估计全局的回答：“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等等徐梦珺她们那边会不会有消息，毕竟她们那边的搜索强度比我们管用多了。”
齐民等人点了点头，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又过了好一会，我终于等到了韩月打来的电话。我第一时间问她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线索，但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叫我们先回市中心集合。
......
一行人回到了市区，这时雨水已经彻底停下了，路上的积水也都基本散去，原本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也逐渐被环卫工人清理掉了。天上的云层被撕裂出一道裂口，那微弱的阳光如同给了我希望般照射下来。
饭店里，除了我们我们原来的人，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中年男人，据温舒娅的解说，那位便是搜救队的队长，至于另外一人，不难猜出他就是韩月所说的那位父亲是d市市长的朋友，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朋友竟然是......王浩！
“大家都到了，咱们直入主题吧，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韩妖精喝了一口茶，对我和齐民几个说道。
几人都分别看了我一眼，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低沉着声音摇头说道：“没有......你们呢？”
温舒娅看了一眼她旁边的那位搜救队长，说道：“何队，你和大家说说情况吧。”
何队长叹了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我们这边也没有线索，这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根据你们所提供的信息，你们说苏小姐（苏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和你们联系了，虽然她当时说的是陪一个闺蜜在d市散心，可那毕竟是在台风来之前就已经发生的事情。对此我有一个疑问，有没有一种可能，苏小姐她也许并不在d市，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呢？”
何队长所说的话让我猛然间想到了些事情，我的呼吸突然变得加快，脑海里闪过一幅有一幅画面......沉默了一会，我终于回答道：“那个时候，本来我和苏静是约好中秋节要一起回家的，后来她说闺蜜要来找她，所以我们才没有一起中秋回家。”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苏小姐所说的有一个闺蜜来找她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借口，而自己或者跟其他人去了别的地方呢？”
“对啊！程庭，你再好好想想苏静最有可能去了哪里？”杨帆接过了话。
何队长不愧是专业的搜救队队长，经过他的一番分析，众人都有了新的思路。我从口袋里的烟盒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思索了一小会，回答道：“家，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现在就买回家的车票！”
温舒娅和韩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点了点头，先是温舒娅开口：“行，那你先买票回家吧，d市这边就交给我们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的。”
韩月也再一次给了我帮助，道：“你放心回去吧，需要请假多少天我到时候回公司会帮你处理。”
我点头，视线停在了前面的那一桌好菜，大家顾着谈事情都没有动筷子，于是我笑了笑，示意大家不用太担心，拿起筷子说道：“不说了，上了一桌的好菜大家都没吃，咱们先吃饭吧，大家想吃什么随意点，我请客，就当是感谢大家的帮助了！”
......
吃饭期间我买车票时，韩妖精喊住了我，叫我买明天一早的车票，不要再买今天的，因为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她担心我舟车劳顿会身体吃不消，加上外面的天气情况也还不是很乐观，所以......一开始我是反对的，但后来大家都执意要求我今天留下来休息一晚上，我只好听从了他们的劝说，买了次日早上八点的车票。
晚上，我让齐民、杨帆等人都先回去，不要跟着我继续折腾了，但韩月和温舒娅还得留在这边对接，也是辛苦她们了。我找了家酒店给留下的人都开了个房，这些基本的待人之道还是要有的。
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窗打开，拉一把椅子在窗台前坐着发呆，内心的情绪像是手指间点燃的烟一样蔓延出来，我无法想像如果苏静真的......不在了，那我该如何面对往后的生活。就这么发呆的想着她，眼角传来热感，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烟再抬起头来把烟喷出去，试图阻止那想要释放出来的泪水......
直到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才终于把我从失神中拉回现实。我吸了吸鼻子，应道：“来了。”向着房间的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看，正是今天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的王浩，他手里还拎了一袋子的啤酒和一小袋花生米。王浩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带着意料之中的语气说道：“瞧瞧这插满烟头的烟灰缸，我就知道你这时候是需要有个人来陪你喝顿酒的，所以呢......”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抛给我，嘴角一上扬：“我来了，喝吧。”
我知道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想让我不那么沉闷，但现在我并没有心情开玩笑，把啤酒撕开后便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我递了一根烟给他，略带感慨的感觉说道：“真没想到，你爸居然是d市的市长，你也够低调的。”
“咳，那有啥，是他是市长，又不是我是市长，难不成我还整天出去跟人家说，‘大家快过来巴结我啊，我可是市长的儿子！’这样嘛？”王浩瞪着眼睛，表情夸张地说着话，样子滑稽极了。
我被他逗乐了笑了笑，但转而拿起手里的易拉罐往他前面举起，诚恳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王浩和我碰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回道：“哎讲这些干嘛，我是来陪你喝酒的，不是听你道谢的，来，继续喝，喝完好睡觉。”
我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接着继续撕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喝完好睡觉，什么也不要想，一切，在明天自然都会有答案了......（未完待续）
第37章 为什么！
次日我七点起了床，在酒店和韩妖精等人一起简单的吃了个早餐，然后一车四人前往了送我去车站的路上。
差不多到车站的时候，车上，温舒娅对我轻声关心道：“程庭，要不我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王浩和韩妖精透过车子里的后视镜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回应了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笑容，应道：“不用啦，我只是回趟家而已，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随时联系就好。”
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韩妖精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到了......你一定会找到她的，我相信你。”
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没有说话。我微笑着点头看了他们一眼后，便不再停留，打开车门向着车站走去。
此刻的d市已经恢复了往日里该有的阳光了，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挡住双眼，透过指间的缝隙，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刺眼的太阳，一小会后才放下手，上了已经到来的高铁。
高铁上，看到一个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语气激动地打着电话，听他说话的内容，电话那头的应该是他女朋友，正闹着矛盾......
“晴晴，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工作很忙，所以陪你的时间才不多，可是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你能理解我吗？如果我不去努力赚钱，那我们未来的生活该拿什么去支撑！？”
他把头仰起来靠在椅子上，表情痛苦地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有像你那样优越的家境，也知道你是希望我可以多点陪陪你......可，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要去努力赚钱......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说出那两个字，好吗？”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从激动变得哽咽起来，泪水已经湿润了他的眼眶。
最后，他动作机械地放下了手机，不用猜也能想象到那悲痛的结果:他们还是分手了。这个世界上，从此又少了一对具有情侣身份的人。
他没有哭出声音，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一张苍白的脸，表情像是刚被审判过后的沉重与沉痛。那个哭泣的男人，让我心里面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成年人的感情变得那么的卑微了，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就能宣判了两个人维持了那么久的感情。
那位哥们就坐在我隔壁排的座位，中间隔了一条过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向他轻轻的点头。点头的那一下已经足以说明所有了，不需要再开口说话。直到他接过了我的手里的纸巾，我才收起了那乱七八糟的情绪，戴上耳机听音乐，逐渐进入梦乡。
......
一觉睡醒，高铁刚好到站了。下了高铁，我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苏静她家的方向，大概半小时左右我便到了苏静她家的路口。付钱下了车，我看到路边的水果店，犹豫了一会还是过去买了一袋应季水果，这才顺着那条马路走了进去。
走到了她家门口，看到那个我曾经去过无数次却始终没有进去的屋子，内心一阵感慨，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苏静她家竟然大门紧锁着，门外的椅子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是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我做了个深呼吸，抬起手来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又连续再敲了三下，还是没反应。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苏静的电话，没过一会，语音提醒还是关机状态，我的心一下子升起了一丝冷意，但我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敲门，这次更加用力敲了。
“苏静！你在家吗？！苏静，是我，程庭！”我扯开嗓子喊道，时不时抬头看楼上的窗户。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屋里面仍然没有传出一丝动静......
“小伙子，你别喊了，这屋里面早就没人住啦，这大中午的，就别吵到邻居休息啦！”一个中年妇女从隔壁的屋子里拎着垃圾袋走出来，于心不忍的表情对我说道。
“早就没人住了？阿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连忙问道。
她叹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身把垃圾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打算开门进屋子里去，但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一丝线索，怎能就此放弃，于是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那位中年妇女的手，快速开口说道：“阿姨，我是苏静的男朋友，她已经和我失去联系一个星期了，如果您知道有关于她的事情，我求求您和我说说，好吗？”说到“好吗”两个字的时候，我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出来的，在我的印象中，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试过用这种语气和一个人说话了。
见我这幅摸样，她终于有了恻隐之心，于是坦白道：“在中秋节前一天的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苏那个赌鬼居然和丽芳（苏静的妈妈）大吵了一架，然后直接摔门出去了......后来还是我们几个邻居上去看了看才发现，丽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头上还磕到了，地上全是血，要知道丽芳可是有心脏病的，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话时，满脸的惋惜和同情，看得出来她们邻居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但此时的我手已经逐渐无力地松开了，心里面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来苏静说有一个闺蜜去d市找她，真的只是一个借口，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和我说.......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低沉着语气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当然是第一时间把丽芳送去了医院，然后给静儿打电话。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的时候，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开着一辆豪华的车，就是那个有四个环扣在一起的标志的车，但是它又和同一个标志的车的样子不太相同。静儿和那个男人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很快就开车走了，再后来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们回来，也不知道丽芳的情况怎么样了......唉！静儿命苦啊！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有这样的家庭呢！”
阿姨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道：“孩子，你刚刚说你是静儿的男朋友，可为什么和她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不是你呢？你真的是静儿的男朋友吗？”
原本强忍着内心压抑感的我，在她最后问了我那两个问题后，眼眶里一直在打转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像是突破了堤坝的浪潮涌了出来......
“是我......我是苏静的，男朋友，是我......”我嘶哑着声音，情绪失控地失声痛哭了出来，双手抱头痛苦地靠在墙上。那被我松开手了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一个个新鲜的苹果都滚到了地上。
“唉.....真是两个命苦的孩子啊！”她拉开门进了屋子里，那扇门合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像是真相化作了一把枪，在我的心上开了一枪。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几乎咆哮着对我问道：“是啊！你真的是苏静的男朋友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情愿把这件事告诉别的男人也不告诉你！”
“她说有一个闺蜜来找她，你就信了吗？！为什么你一点都察觉不到！？”
......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连问了自己三个“为什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像极了一个被生活捉弄了的落魄小丑......（未完待续）
第38章 我倒希望是真的
我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苏静的家门口，全然不顾路过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的眼神。地上太阳光照射的影子逐渐被拉长，黄昏时分悄然而至，我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如果一定说有动过的话，那就是机械般的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口袋里的手机也就早没电自动关机了，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和这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样。我摇晃了一下烟盒，盒子里抖出了最后一根烟，我愣了一小会还是把烟点上。
直到最后一根烟抽完，我终于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我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了，哪怕我心里很不情愿，但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不管苏静她去了哪，或者说......她真的在台风期间出了事的话，我都要找到她！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离开了苏静她家门口，走出了外面的马路边上，我先是找了个地方借共享充电宝让手机充电，接着再去买了一袋水果和一包烟，这才找个地方坐下来，“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天色逐渐暗下来，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路上的上班族从一栋栋的写字楼里走出来，当我看到有几对情侣从我面前路过的时候，心里突然紧了一下，像是触动了某根心弦。
“叮叮叮......”
充上电的手机一开机就连着收到了很多条消息提醒，7个未接电话和80多条消息，有韩月、齐民等人发来的消息和电话，还有工作群的信息，但我此时并不想理会这些，而是给程煜打了个电话过去。
“干啥？咋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已经接通了，可我还在失神地看着路上的行人，完全过滤了程煜和我说的话，直到他在电话里又喊了我两句，我才反应过来。
我应道：“我回家了，你在哪呢，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程煜语气惊讶的说道：“你回家了？不是，你怎么又一声不说就突然回来了，下次能不能提前说......我现在在郊区那边，等我赶去你那至少得40多分钟，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堵车，你还是自己搭车回去吧，爸妈都在家。”
“哦。”
“行了、行了，我这边在忙着呢，晚上回去再和你说吧，挂了啊。”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一会，我才把手里拿着的手机放了下来。确认手机的电量可以撑到回家了，还掉充电宝后就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家。
路上，我已经想象到老程和老刘二老肯定会问我很多问题的那个画面了，而我最重要得做到的一点是：藏好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让爸妈知道苏静失踪的事情。
......
回到家门口，还是老刘笑容可掬地出来给我开了门，笑容里却又带着一丝惊讶：“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出来一看发现还真的是你回来了呀！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好让老妈给你做顿好吃点的啊！”
我进了屋里，尽量不去想心里的那些事情，回应了老妈一个笑容：“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直接出现在家里，多好！”
“回来就好，还买啥水果，家里什么都有呢......你爸在楼上呢，我先去做饭。”老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购物袋，然后笑眯眯地进了厨房。
我点了点头，换了一双鞋子，然后拿着水果也进了厨房。
“老妈，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打开冰箱瞄了一眼，看有什么好吃的。
“不用，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去忙你的事情就行，待会吃饭的时候叫你爸下来，他在上面画图呢。”老妈一边洗菜，一边说话。
对于老妈说的话，我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就随便问问，老妈你继续哈，我洗个水果就上楼陪老爸去。”
老妈故作生气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转而又眉头舒展，笑了笑说道：“还是这么嘴贫！快去吧。”
走上二楼的楼梯时，就已经听到老程在说话的声音了，我往书房里面看了一眼，原来他是在打电话。老程看到我的出现，脸色的表情并没有像老妈那般笑容满面，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电话里的那个人说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早就已经打完电话的老程从书房里走出来，点上了一根烟，皱着眉头向我问道：“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怎么突然回家了？”
我没想到老程会突然这么问道，于是愣了一会才回答：“噢，前些天连着加班，我们领导给我放了两天假，所以就回来了。”
老程“嗯”了一声，吸了口烟，又说道：“我待会要出去跟客户谈点事情，今晚就不在家吃饭了，你下去和你妈说一声，不用做我的饭了。”
“哦......爸，我这才刚回来一会你就要出去，一起吃个饭先嘛。”
“咱们一家人天天都可以一起吃饭，但客户不能。”老程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带着严肃，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转身走向楼梯，还不忘又补充道：“你也别在这站着了，下去厨房帮你妈做饭，我先出去了。”
我向着楼梯口喊道：“知道了。”然后也从椅子上起来，跟着老程下了楼梯。这时，我再次收到了我们那个几个人的群组的消息，还是询问我关于苏静的消息。我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这才靠在墙边上，简短的回复了几个字：“苏静不在家，我后天回广州。”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我知道他们肯定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一切等我回了广州再和他们见面说吧。
回复完信息后，我先是下去一楼的厨房和老妈说了一声老程不在家吃晚饭的事情，然后再去门口送送老爸，这时候刚好程昱也回来了。
晚饭就老妈和我还有程昱三人一起吃。老妈给我和程昱分别盛了一碗汤，然后不经意间向我问道:“程庭，上次中秋礼你和苏静没回来，后来不是说好选个休假的时间一起回来吗，那你这次回家，苏静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我借着从老妈手里接过那碗汤的时间，心里快速地构思了一下怎么回答。我先是喝了一小口汤，这才笑着回道:“老妈，你都说了选个周六日回来喽，今天是工作日呢，苏静得上课。还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
程昱和老妈同时看向了我，等待着我要说的是什么事。
我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苏静她要和导师去做一个调研，调研做完了就直接考研了。”
“调研？去哪呢？”程昱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加拿大，苏静要考的学校也是加拿大的哥伦比亚大学。”
“那你的意思是，苏静以后这是要留在国外了吗？”老妈收起了笑容，眉头一皱，表情认真地问道。
我沉吟了一会，点头回答道:“很有可能是这样，主要是看她的调研做得怎么样，还有最后能否考上。”
“傻孩子，那你就没有劝阻她吗？要知道她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你们俩的感情怎么办？！”老妈敲着饭桌，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我放下碗筷，耐心地解释道:“妈，考研和去哥伦比亚大学读研究生是苏静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不能那么自私，应该支持她才对。”
老妈厉声说道:“自私？那她这么做难道就不自私了吗？！什么梦想，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不行，非要跑到国外？这远隔万里的，万一……万一她和别人好上了你都不知道！”
“妈……”
程昱见状，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再说下去，然后看着老妈，安抚道:“老妈，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判断，你就让他们自个儿做决定吧。”
“可是……”
“好啦，老妈，咱们先吃饭吧，你看这菜都快凉了。”
程昱说完，老妈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我在一个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位置，给程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以表谢意他给我打的辅助。
……
饭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和程昱家附近的一家小清吧，一人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在吧台坐着聊天。
“苏静真的要去加拿大了吗？这事怎么这么突然。”程昱喝了一小口酒，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他拿了烟之后，我也跟着抽出了一根烟点燃，连续吸了好几口，沉默了一阵子，我决定和程昱坦白，于是低沉着声音说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件事，那只不过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呵呵，我倒是希望这是真的，可现实并非如此。”（未完待续）
第39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夜，更深了，清吧里的音乐开始变得狂欢起来，音响也随之增大，以至于在惊讶中的程煜一开始有些听不清我说的话，他吐出一口烟，白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什，什么玩意？不是，你丫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一次，我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失神地看着清吧里那些在灯红酒绿中用酒精麻醉神经的人们。直到半根烟抽完，我才艰难的说道:“苏静......她失踪了。”说到后面的“失踪”二字时，我的声音几乎哽咽起来。
程昱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才终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面色凝重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和程昱说了出来，说完后再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续上，那无处安放的情绪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借着尼古丁的味道燃烧着。
程煜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不是你亲口说出来，以及自己亲耳听到，我肯定会觉得这是在那些狗血电视剧里面才会有的剧情......”
我没有接程煜说的话，而是一口喝完杯子里最后的一小口威士忌，然后叫调酒师再续了一杯。
“续吧、续吧，男人心里不舒服，要么抽烟，要么喝酒，如果不够，那就两样一起来......今晚你随意，我这个做大哥的请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也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再续了一杯。
“你们出动了那么多关系，还报警了，这都没把她找到吗？哪怕只是一丝线索也好。”
我拿着杯子放在唇边，摇了摇头失落地回答：“没有......该找的地方、该问的人，我们全都做过了，可她就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带走了我们的爱情，留下了我的思念......”话已至此，我内心的痛苦再也忍受不住，再把头埋下去的那一刻，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真的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苏静一声不说就走，究竟是因为那一场台风才引发了的事故，还是因为她妈妈出了事......如果是后者，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面对，哪怕和我说一声也好，亲口告诉我是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去解决那一切......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结束两个人的感情的办法，一个是悄无声息地偷偷离开，另一种是大声张扬的宣判结束，可我情愿是她亲口和我说出“结束”二字，而不是就这么杳无音讯地消失！
......
我沉默了许久，像是把自己锁在了一个封闭而独立的空间，如果情绪能让自己所处的空间变色，那我现在肯定是处于灰色空间，被黑暗所吞噬......
程昱见我一直沉默不说话，我又点燃了一根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可就在他准备开口和我说话时，清吧的舞台上来了位混血的男歌手，在众人的欢呼与掌声中他以极其有磁性的嗓音唱起了理查德.马克思的那首《right here waiting》，众人的注意力都慢慢地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过去，欲言又止的程煜终于也选择了沉默，欣赏着这一首歌。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远隔重洋，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insane. （我慢慢地变得要失常）i hear you voicethe line,（电话里传来你的声音）butdoesn't stop the pain. （但这不能停止我的悲伤）i see you nextnever.（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how cansay forever? （又怎能说我们到永远）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takes, （不管怎么样）or howheart breaks, （不管我多哀伤） i will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
程煜在众人的沉醉中，看着我感叹了一句：“这首歌还蛮适合你的，够应景。这首歌中文的翻译叫‘此情可待’，古代的诗人李商隐不是有一首诗，里面就有这句话的嘛？叫......叫什么来着？嘶，我这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首歌的时间，我的情绪已经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我眯着眼深吸了口烟，缓缓答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对于我和苏静之间的感情，我是觉得惋惜的，但只是现在“惘然”罢了，只要苏静还在，我就一定会找到她！”
“但愿吧！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总得要继续，别把自己变成了情绪的傀儡，我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内心的情绪......”程煜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加重了声音：“尤其是在爸妈面前。”
“嗯，我明白。”
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就坐车回广州，在另外一座城市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回来，永远不要忽视了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我把杯子最后的一小口酒喝掉后，没有再续上，然后和程煜穿梭在这夜里狂欢的人群中向着门外走去，离开了这家清吧。
次日，我买的是下午两点回广州的高铁票，本来只是程煜开车送我去车站的，但老妈执意要去车站送我，老程只好也跟着一起去了。
车上，大抵是因为老妈还在为昨晚吃饭时，我和她说苏静出国的事情而生气，所以一直不说话。至于和老妈坐在后排的老程则戴着老花眼镜，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看，说是客户给他发来了一份合同，需要校对一下。于是，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坐在副驾驶的我碰了一下程煜的手，眼睛瞟了一眼前面的cd机，示意他播放点音乐来听听。程煜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了一些轻快点的音乐，让我傻眼的是，这货居然还跟着音乐的节奏吹起了口哨。
只是一小会，老妈便面色不约地发话了：“好好开车，吹什么口哨，放的这些都什么音乐，吵死了。”
老程低沉着语气，也附和道：“嗯......你妈说得对，好好开车，还有把声音开小点声。”
程煜应了一声，然后表情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把音量调小了些。
又过了几分钟，在差不多到高铁站的时候，老妈终于按耐不住了，她往前面靠了一点，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阿庭，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和苏静好好做一做思想工作，你们俩好不容易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都老大不小的，这马上都快修成正果，她这一出国可就什么都没了呀！”
“妈，你怎么又来了，你也说了咱们都老大不小的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再说了，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嘛，这件事情我是支持苏......”
我话还没说完，老妈便情绪有些激动地打断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咱们都快急死了，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唉......”
老妈转过身来看向了老程，拍了一巴掌他的手，语气不满地说道：“你还在这看，孩子的终身大事你都不管的吗，倒是说句话啊！”
老程表情平静，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把眼镜也摘了下来放进公文包里，回道：“你就别操心了，孩子年轻的时候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是应该的，你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老妈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程煜像是把握住了时机一样，插话道：“车站到了，咱们是把车子直接停在路边，还是开进停车场里面？”
老程把话接了过去：“就路边吧，别进停车场了，待会你送我去一趟你祥叔叔那，我找他有事谈。”
“呃......那老爸、老妈，我就先下车走啦。”说完，我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程庭，你记得和静儿说呀，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爸妈我走了啊，程煜，你开慢点。”
程煜向我点了点头后，我往车子里挥了挥手，便不再做过多的停留，转身走向了车站里面。
在家短暂地待了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因为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未完待续）
第40章 没有了灵魂
傍晚，我终于回到了广州，这本该是个吃晚饭是时候了，但我完全没有一点食欲，于是出了高铁站就直接搭车回了住处。
回到出租屋，杨帆还没有下班回来，倒也不奇怪，因为他基本上都是要加班的。我洗了个澡，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是身心都疲惫的那种累......
......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我感觉有人在摇晃着我的身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梦里面发生了地震，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床边站着的是杨帆。
“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叫不醒了呢！一声不吭就突然回来了，你倒是睡得舒服，咱们一群人都快急死了！”杨帆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瞪着眼睛对我不满道。
我不情愿地掀开了被子起来，拿起枕头放在后背，半躺靠上去，却对杨帆的话不以为然，问非所答：“现在几点了？有吃的吗，饿了。”
杨帆这下的表情更夸张了，像是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我，半响憋出一句：“你可真是个祖宗！”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从屋外给我拿一盒饺子回来我的房间，把盒子扔在床头柜边上后，他点上一根烟，道：“这本来是我以防万一自己会饿，提前买回来的宵夜，吃吧、吃吧......”
他吐出一口烟，纳闷道：“程庭，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啊，我对我妈都没伺候地这么好，我还端过来给你吃。”
我向他眨了眨眼睛，表情木讷地回道：“那你要不要顺便喂我吃一口？”
“滚你大爷的！爱吃不吃，我不搞基的，性取向明白得很，别苏静一走你就......”杨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停顿了一下，放松了语气正色道：“你回家一趟，到底怎么样了，说说吧，别让大家太担心了。”
我盘着双腿，自顾自地继续吃着饺子，道：“好吃，你要不要吃一个？”
“吃你妹，问你话呢，正经点！”
我把那一盒饺子放了下来，擦了擦嘴，从他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一小会后，才语气平静地回道：“能怎么样，如果我找到了她的话，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那天我去她家找她，喊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来是她家邻居的一个阿姨把事情告诉了我......”
我把那天那位阿姨和我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漏地给杨帆复述了一遍，说完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各自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抽着烟，小小的房间转眼就被我们两个人弄得乌烟瘴气。
“把窗开大点，别把我被子给熏臭了，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说吧。”我从床上离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垃圾，然后和杨帆一起离开了屋子。
我们去了外面的一个小酒馆喝了几杯，一起去的不止有我和杨帆，还有齐民、韩月、温舒娅、胡悠等人。事情的大概过程我都让杨帆跟大家说了出来，之后几人都和我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同时表示后面还是会继续帮我留意和打听一切与苏静有关的消息。
“那你明天应该可以回来公司继续上班了吧？我这上司做得可真不容易啊，要是再继续帮你请假，总监可就对我有意见了呢。”韩月大概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对我打趣道。
一行人笑了笑，齐刷刷地看着我，等待着我表态，我点头表示自己明天会恢复正常上班时间。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于是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对他们环视了一圈，诚恳地说道：“这段时间，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感谢大家从各自的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助和支持我，这一杯酒，我敬大家！”说完，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齐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嗯，好了，今晚咱们就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说到后面那句，我特意看了一眼韩月，算是再次回应了她刚才叫我回去上班的话。
在所有人都各自回去之后，我问杨帆拿了屋子的钥匙，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天桥上，于是走了上去，然后内心平静地看着车来车往，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想让自己安静地待一会。
大概在那站了十多分钟，我身后来了一个流浪汉，双手抱着自己的家当，眼神警惕地看着我。
我以疑问的眼神看了看他，他才指了指我站着的地方，小声道：“那......那是我的地盘。”
此刻我感到十分地无语，内心反问道：“难道我这样子很像是一个流浪汉吗？我还不至于落魄到和他抢地盘的地步......”
“放心吧，我只是在这里站一会，这个风水宝位还是你的。”我回应了个笑容，示意他放宽心。
“谢......谢谢。”
抽完了手里那最后的半截烟，我向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天桥。
......
在没有苏静的日子里，我似乎觉得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可那只不过是我觉得而已，实际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在那一个多月里，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状态，变得懒散，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上进。这期间，不管是韩月还是其他人，都曾有来劝过我，但我好像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理会任何人对我说的话。
这又是一个即将下班的日子，我把电脑关上，几乎是掐着时间点去打了卡，然后走出公司按了下去的电梯。
“程庭，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韩月十分不满的话音，她蹬着高跟鞋向我快速走来。
我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每天准时准点地上下班，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就在那发呆，你这样有意思吗？！”她面色不悦地看着我，等待着我回话。
我的表情仍旧没有一丝变化，回道：“朝九晚六，我只是按照正常的上下班时间来工作。”
韩月不怒反笑道：“工作？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工作’两个字？你都做了些什么？让你去核对一份物料表单，飘空的数量你居然填了1000个，你是要让会场的所有人看一场飘空盛宴吗？！要不是我后来核对了一下，执行组那边真的把东西买回来了，你让财务那边怎么算这笔账！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儿童乐园的开盘活动，要多点飘空不是很浪漫、很童真吗？”
“你......”韩月被我气得脸色通红，胸口起伏着。她向我走近了两步，声音哽咽道：“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苏静......她已经不在了，你能不能接受现实，振作起来，我们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这幅颓废的样子......程庭，你快没有灵魂了，你知道吗......”
韩月说到最后，眼眶已经湿润了，她表情痛苦，却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企图我能有一丝变化，做出改变。
她说的话让我的心里刺痛了一下，但我终究还是再一次让她失望了，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情......电梯到了，我先走了。”
“程庭！你混蛋！！”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脸上那无尽的失望之色，眼角处滑落了一颗泪珠。我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把脸颊的眼泪擦干，因为电梯已经下去了。
我透过电梯的玻璃看向外面的风景，霓虹闪烁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映射在玻璃上，玻璃前的那个身影正如韩月所说的那样，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了灵魂......（未完待续）
第41章 都是有故事的人
十一月底的天气，在广州这边已经开始变冷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快，也更冷。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星期，在这个下班后的晚上，我再次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座天桥，其实我并自己想去那里，而是走着走着就到了，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繁华的街市，路上的行人都已经穿上了外套，我也不例外，我穿了一件皮夹克，还记得这件外套是苏静在去年圣诞节送给我的礼物。如今，圣诞节也很快就到了，可她在哪呢，她会来见我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站在天桥上，这里是一个九十度的转弯角，这片区域最美的夜景能在这里尽收眼底。我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把烟叼在嘴里，但我并没有马上点燃，而是静静地吹着风，闻着嘴里烟草的味道。
“你好，你......你能给我根烟吗？”
我转过身来，正是上次在天桥上遇见的那个流浪汉，他背对着路灯，原本就光线很暗，再加上他那蓬乱的长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于是我向着他走近了几步，然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他。
他接过我手里的烟，又问道：“谢谢......能借个火吗？”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很不耐烦，但现在我的心境已经变得很平静了，我不仅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蹲下来，一只手挡住风，另一只手按下了打火机。
在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先是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本能般的向后躲了一下。
我朝他笑了笑：“不要紧的。”
说完，他这才把嘴里叼着的烟靠向打火机燃烧着的火苗，燃起的烟雾瞬间便被过往的风吹散。
他连着吸了两口烟，然后注视着我，低沉着声音说道：“小伙子，你以后肯定能成大事。我看你最近经常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大抵是因为遇到低谷期了吧，你要记住，不要被眼前的遭遇让你一蹶不振，你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不该如此！”
觉着他说的话挺有意思的，我也把烟点上，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么说我，是很矛盾的吗？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是一样的。”
他的双手像个雨刷器一样，连忙摆动起来，否认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厌倦了，就这么每天悠然自得地过着日子，挺好的......”他嘶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估计你是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吧，还年轻，有点挫折很正常，以后的路，长着呢！”说到最后那句，他往后面坐进去了一点，靠在栏杆边上。
索性，我也坐在了地上，问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咳，名字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有名无名都一样，你若是看得起我的话，那就姑且叫我大叔吧。”
我点头回道：“我觉得，在这之前，你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你和别的那些流浪汉不一样，你看你这里，连个碗都没有，一点都不专业。”
大叔“呵呵”地笑了几声，沧桑的语气说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生活轨道，每走的一步既是风景，也是故事。所以不是我有故事，而是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一日复一日，何必想那么多，有口饭吃就行咯！”
在他说完后，我心里面重复默念了他说的那句“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生活轨道，每走的一步既是风景，也是故事。”一番斟酌后，这让我更加觉得眼前一副流浪汉装扮的大叔不简单了。
“叔，我想问您一下，你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多久了？”
那根烟已经快要烧到烟嘴的过滤棉了，但他还是不舍得吸了一口，这才在把烟屁股按在地上掐灭，然后放进他身后的一个塑料瓶里。他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些后，悠悠说道：“等过完今年最后的这个月，就是第十个年头了......十年，不过一转眼的功夫。”
他看了一眼我手指间夹着的烟，又说道：“红南京，以前我很喜欢抽这烟，它和别的烟不一样，里面有一股独特的味道......能不能再给我一支？”
“那在这之前呢，你是做什么的？”我一边说话，一边从烟盒里再拿出一根烟递给他。
大叔接过烟直接就点上，回道：“做点生意，还蛮大的，后来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触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就什么都没了，我从北方跑路来到这边。”
“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呵呵，我是一个孤儿，后来......在那一次遭遇的劫难中，我的老婆孩子也没了，就剩我自己一个人。”
我一阵沉默，透过那短短的几句话就能想象到，这背后的故事是有多么的悲痛，但他却三言两语便概括了，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的洒脱。
“叔，我知道自己这么问会显得很唐突，但你能和我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往事重提是折磨，不说咯......好了，我得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小伙子，谢谢你的烟。”他从破旧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垫子铺在地上，这相当于是对我下了逐客令了。
见他这么说，我便不再追问下去。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腾出地方让他铺好垫子，沉吟了一小会后，我把口袋里的大半包烟还有打火机一并放在他的背包旁边，认真的说道：“既然你也喜欢抽这款烟，那剩下的烟就都留给你吧。”
他连忙道：“哎哟，小伙子使不得。”
“没事，你拿着吧，我还有......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还会再来看看你的。”说完，我笑着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下了阶梯，离开了天桥。
和大叔聊完天后，我感觉心里面舒服了些，但我知道这也许只是暂时的。因为听再多的故事，那也别人的故事，但生活还是自己的。这让我想起了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明天与意外谁会先来，没人知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苏静她已经离开我了，她是真的离开了，我们之间的故事就这么被她单方面的划上了句号。
其实我都懂，不过没关系，就这么任由自己吧，随性点也没什么不好，借着这段时间让自己沉淀下来。
......
又过了一个星期，今天是周末，也是十二月份的开始。吃过饭后的傍晚时分，虽然冬季的夜晚来得很快，但漆黑的天空里依旧能看到繁星点点。看着天气不错，我打算去温舒娅他们学校走走，不过我并没有和她说我要过去，只是想自己去散散步。
去到了学校后，我先是在附近买了几罐啤酒和一包烟，这才进去，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我在一个人工湖的旁边停下了脚步，直接在湖边的草坪坐下来。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是一个“拍拖圣地”，就我周围能看到就有四五对情侣坐着在那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相比起他们的成双成对，此刻就自己一个人坐着的 显得略有些孤独。这大冬天的，别人都躲被窝里，要么就是情侣出来培养感情，像我这样的算是个另类吧。
我左手拿着易拉罐，右手的手指夹着烟，享受着此时华灯初上的宁静，但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了多久，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程庭，是你吗？”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一看，没想到是他们......（未完待续）
第42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大概是太有缘分了，我回头看到的人，正是温舒娅，除了她之外，更让我感动惊讶的是韩妖精也在，两人互相挽着手并肩向我走了过来。
“程庭，真的是你呀，好巧哦，我刚才还和月姐姐聊到你呢，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看看你最近怎么样，结果没想到在我们学校遇到你了。”温舒娅心情不错，语气愉悦地对我说道。
相比起来，韩妖精可就没有像温舒娅看起来那么“友好”，她撇过脸，对我视若无睹。我估计，她还在为我之前直接坐电梯就走的那件事而生气吧。
我摸了摸鼻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说道：“我挺好的啊，不过你刚刚说你们有聊到我，我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吧。”
韩妖精突然冷声怼了一句：“还真有自知之明。”
此时此刻，温舒娅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我和韩妖精，然后连忙给我打眼色，示意我主动说话。
然而，我却让温舒娅失望了，冷不丁地回道：“那是，这可是我上司的最大优点，我当然要学着点。”
“你！你无赖！”韩妖精面色不悦，像是一座火山随时要爆发的样子。
我耸了耸肩，然后拿起一罐啤酒自顾自的喝酒，反倒是温舒娅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打了个圆场说道：“哎呀，你们俩别这样，都已经见到面了，那就好好聊一聊啊。程庭，你昨天晚上不是还给我发消息问月姐姐怎么样了吗？你说话呀！”
我瞪大了眼睛，差点把刚喝的啤酒给喷出去，模仿着“黑人问号”的表情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
温舒娅把我看穿了，连忙打断道：“对啊，你看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没点靠谱。”
我把嘴里的啤酒咽下去，还是配合了她，说道：“呃......对，你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韩妖精见我这么说，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半信半疑道：“真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愣了好一会，实在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于是弱弱地问道：“那个......上次那一千个飘空的事情，你真的不觉得浪漫吗？”
空气仿佛静止了，风中的凉意像是透露着一股杀气......韩妖精的脸，比这大冬天的风还要冷。
她的表情变化着，先是怒意，但转瞬又变得无比的冷漠。沉默了一会，她以没有丝毫感情se彩的语气对我和温舒娅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妖精说完，快速地迈着步伐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和温舒娅。
我直愣愣地看着韩妖精离去的方向，因为我也没想到她会就这么离开。
“程庭，你刚刚……说的那个是什么事情？月姐姐怎么就走了呢？”温舒娅走过来，奇怪地眼神看着我。
我咧嘴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然后转移了话题。
我们两人并排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她在看着湖面的层层涟漪发呆，而我一小口地品尝着手里的酒，似乎都很有默契地融入此时的宁静，没有开口说话。
又沉默了一小会后，温舒娅突然轻声问道:“程庭，能跟我说说你和苏静的事情吗？”我笑，回道:“我们的故事很长，你想听哪一部分？”
“嗯……你们之间发生过让你觉得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喝了一口酒，把易拉罐放在地上，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才微笑着说道:“那应该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的情人节那天吧！还记得那天我原本是在老家的，但她在学校。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有和她说，而是直接偷偷地买了一盒蓝玫瑰出现在了她宿舍楼下......我还记得当时她那惊喜到无以复加的表情，跑过来拥抱着我......”说到这，我停下来了，脑海里和眼前都是那一天发生的一幕幕。
温舒娅好像是也进入了我所描述的那个场景，面露遐想之色，一小会后她才开口道:“那真是一个烂漫的夜晚......我想，换做是任何一个女生都会被感动到吧！”
我略低下头，捡起草坪上的一颗小碎石扔向湖里，苦笑道：“那又怎么，最后还不是走到了如今的结局。”
“也许苏静她有自己的苦衷呢？”
“苦衷？呵呵，有苦衷就要不辞而别吗？”
她还想继续说，我挥手打断道：“舒娅，我知道你是想开导和安慰我，但没这个必要了......其实，后面我有私自去找我们学校的人打听过，再根据那么多人所描述的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我早就已经肯定了那个男的就是顾恒，因为他几乎是和苏静同一个时间消失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过头来看向温舒娅，又说道：“你看看我头发，颜色是不是跟这草坪一样的？”我指了指地上的草坪。
温舒娅的表情变得不那么自然，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会后，情绪低落的说道：“程庭，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有着很相似的经历。”
“你指的是什么？”
“在我刚上大一的那一年，我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时候他可是咱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会弹钢琴和演讲，还很会打篮球，在他的身后永远有着一群崇拜他的女生......”
即使我知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在温舒娅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我依然能看到她的眼里闪烁着星光。
“有一次，我路过篮球场，他们正好在打球，结果就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一样，突然一个篮球向我砸了过来，我下意识躲开，结果篮球没有砸到却因为那一个闪躲让我撞到了电线杠上，鼻子都出血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丢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笑了笑，问道：“然后呢？”
温舒娅白了我一眼，“你别笑，是真的很痛！”然后继续说道：“然后他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当时只想赶紧离开现场，于是仰起头捂着鼻子走，可他觉得过意不去，非要带我去校医室，我不愿意的话他就一直跟着我。无奈之下，我最后只好去了校医室。再后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要到我的联系方式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好像我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他......”
我问道：“后来时间久了，你对他也有了感情，慢慢地就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她先是点了点头，过了会又摇头：“其实一开始我是犹豫的，因为我摘掉像他那样的人，后面有那么多的爱慕者，怎么可能会收的了心去好好地经营一段感情呢？他向我许下了诺言，答应我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会一直专一这段感情......结果呢，那时候的我居然信了你们男人的鬼话，大概只是过了大半年左右，在我生日的那天，我看到了他和我的闺蜜在我家楼下接吻的那一幕......”她的双眼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寒芒，那恨意明显还在。
当她 说到那句“信了你们男人的鬼话”时，我有些尴尬地捂了下脸，但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温舒娅抬起头来，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所以，程庭，在感情里我们都是受害者，可我们终究会走过那段日子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相信你也可以的。网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叫‘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那段‘苟且’的日子只不过是一个过程罢了，人要往前看，未来才是我们的生活。”
原来她把自己那段带着伤的往事说出来，只是为了绕一个圈来安慰我，顿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嗯，我会的。”
......
离开了温舒娅的学校后，我再一次独自一人走上了那座天桥，但让我感到有些失望的是，那位流浪汉大叔今晚并没有在这。我走到了他的“地盘”靠在天桥的栏杆边上安静地吹着风，也许是因为之前和温舒娅聊了各自的一些感情经历，以及她和我说的话，此刻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平静，我没有像以往一样买上几罐啤酒自己来喝，甚至连一根烟都没有点上，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自己待着。
寒风袭来，夜更深了，而我知道，自己该做出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43章 无尽的失望
时间又往后推了几天，在今天周五晚下班后，我做了个决定：我打算分别买好几个地方的车票，然后把曾经我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然后再去那个曾经我们约好要去却没有去的城市，厦门。苏静一直都喜欢海，所以她想把所有沿海的城市都去看一看，我们约好的下一站是厦门，但最后却成了我自己一个人的路途......
到了公司楼下，我正准备进入地铁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韩妖精给我打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语气异常平静地问道：“你在哪里？”
“刚准备进地铁站，怎么了？”我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在地铁口旁边驻足。
“来公司门口，我有话跟你说。”
我商量的口吻问道：“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这会都已经准备进......”
“给你五分钟走过来。”
“不是......”
“嘟嘟嘟......”
我话还没说完，韩妖精便不给我商量的余地，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我心里不由地有些恼火，因为我很不喜欢别人挂我电话，而她却经常这么做。站着思索了一会，我点燃了一根烟，还是无奈地原路返回。
大概八分钟，我回到了公司楼下，很快就看到不远处她的那辆红色cc，我向着车子走去。
正想着敲一下车窗，结果车窗就自己拉下来了，韩妖精戴着一副墨镜，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张冷艳的脸。
她看了我一眼，说道：“上车。”
我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问道：“请问妖精姐姐这是准备要把我带去哪？”
她沉默，我又道：“哦~~！难道是回你的妖精窝，要把我给大卸八块再炖了？”
半响，韩妖精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闭嘴！”
我顺了她的意，没有继续说话，然后无聊的玩着车窗前的那一排小黄人玩偶，我弹一下它们就会发出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到了一个等红灯的路口时，韩妖精终于忍不住摘下了墨镜，面无表情看着我，冷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行吗？”
我嗤之以鼻：“嘿哟！把这玩意装在车里面，自己就偷偷地玩，谁幼稚咯？”
绿灯刚亮，车子“嗡”地一声超越了同一排的其他车，姑奶奶，要是被你开的是一辆跑车那还得了？不过幸好我早就有所准备，一说完后就坐稳了。
只是安静了一小会，我又无赖道：“我饿了，你请我吃饭。”
反常的是，这次韩妖精竟然没有反驳我的话，而是“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翘着二郎腿，满不在意的语气回道：“只要你请客，吃啥都无所谓，不过我这人的口味比较独特，喜欢挑贵的吃。”
韩妖精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只是继续安静地开车，直到在体育西路的一家高级西餐厅把车子停了下来。
我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又看了看车窗外那家停满了豪车的西餐厅，她松开安全带，解释道：“你不是说饿了，想吃贵的东西吗？下车。”
进到西餐厅里，韩妖精主动把菜单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我眼神快速地搜寻着菜单上价格高昂的菜品，在最后一格眼神锁定了——嗯，就要这个了！
“你好，给我来一份鱼子酱，外加一瓶红酒。”我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服务员，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哦对了，再给我来一份7分熟的牛排吧，好了就这些。”
“好的，请问红酒要哪一款呢？”
“这个吧。”我指了指菜单上那瓶1280元的红酒。
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韩妖精，礼貌地问道：“那这位小姐，请问您点什么？”
相比起我的奢侈，韩妖精倒是显得很朴素。她向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把菜单递过去，“一份水果沙拉就好，谢谢。”
没过了多久，我们点的东西全都上桌了，我把牛排切成一小块，满足的塞进嘴里，“嗯~~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口？”
韩妖精看都不看我一眼，动作优雅地吃着沙拉，她擦了擦嘴，回道：“不需要，我不喜欢吃无赖吃过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拿着叉子快速地往她碟子上的沙拉叉了一小块水果，然后塞进嘴里吃着，得意地说道：“喏，现在我这个‘无赖’吃过了，你还吃吗？”
韩妖精厌恶地看着我，美目一冷，语气不悦说道：“你不这么幼稚会死，是吗？”
她把那碟沙拉向前一推，索性双手交叉胸前靠在椅子上，居然真的不吃了，她侧过脸，把我当作是空气一般。
察觉到韩妖精的情绪，她大抵是真的生气了，这时候要是我再继续这样那就真的有些过分了。于是我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拿起红酒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小杯，再给自己加了一点，然后放松了语气说道：“妖精姐姐我错啦，您老人家大妖有大量，就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嘛，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好朋友！”
“难道我们以前不是好朋友么？”
我没想到韩妖精会突然这么问道，愣了一小会，用力点头肯定道：“是！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韩妖精面色终于放缓了一些，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沉默几秒后，平静地问道：“程庭，在今天下午准备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在用手机买车票了，你究竟想干嘛？明天公司有活动，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重视的吗？”
我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擦了擦嘴，看着她的双眼，正色道：“我想履行曾经的承诺，哪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那是一条救赎之路......”
“救赎？你要救赎谁？”
“救赎我的灵魂。”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继续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我会好好工作的，请你相信我。”
她缓缓闭上眼睛不去看我，面露挣扎之色，一小会后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韩妖精说完便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走向前台买了单，然后带着一张精致而冷艳的脸离开了西餐厅。旁边桌的人纷纷以不解的眼神看向我，估计是以为我们是情侣之间闹矛盾了，我仿佛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两个字：渣男。
我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没有理会旁桌的人看我的眼神，耸了耸肩后自己享受着桌上那豪奢的晚餐。
......
晚上搭车回到了出租屋，由于那瓶红酒基本上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喝完的，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导致我脑子有点眩晕的感觉。我点上饭后的一根烟，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杨帆从房间走出来，无奈道：“你这孙子，能不能别老是喝酒？分个手你就走不出来了是吗，全天下是不是只有你失恋过？！”杨帆加重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悦和一丝失望。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再加上他又提起了这件事，我心里突然来了一股怒意，顶了他一句：“你tm别管。”
杨帆怒笑了一声，向我吼道：“说得好像很愿意管你一样，我告诉你，以后我要是再管你这件事，老子就是孙子！”
他用力地一脚把旁边的一把塑胶椅子踢飞，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那用力摔门的声音仿佛把整个空间所有的声音都吸干，世界变得一片安静......
一根烟抽完，我慢慢地在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感和后悔之意，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让身边的人失望了......程庭啊，你他妈该醒过来了！
我的眼角传来一阵滚烫，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气后，然后从沙发上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回自己的房间。我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扰乱了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44章 救赎之路
我买的车票是早上八点，所以这个早上我六点就起了床，出去外面买了两份早餐回来。我站在杨帆房间的门口，心里数次想敲门，但最后还是放下了那本悬空抬起的手。
我把早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拿起一张便利贴写上一段话：“昨晚的事情，是兄弟对不起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给我几天的时间，等我回来你将会看到一个最好的程庭。”在这段话的右下角处，我再写上留言人：孙子的好兄弟。
做完这些，我满意地看了看便利贴上的字，然后再去把厨房和客厅两个垃圾桶的垃圾袋子都收拾了一下，这才背上双肩包离开了出租屋。
我将要去的第一站是回到d市，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了，先是去市区里我们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然后再回一趟母校走走，最后离开这座城市。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一座城市，但也因为一个人放弃一座城市，我想......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回d市了吧，像是一场告别仪式。
......
到达d市后，我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走，除了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目的地的时候是搭车的，其余的都是走路。我每走的一步都特别的慢，因为我想用力地记住这座城市里有我们回忆的每一个角落，我甚至还把沿途路过的风景都拍了下来，即使我很熟悉它们......
直到这天晚上的十点多，我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我要了一份章鱼小丸子。还记得大学刚创业的时候，我的钱基本上都用在的工作室，后来没钱了，苏静把自己的伙食费都给了我，那时我每天晚上忙完就会带她一起吃上一盒章鱼小丸子。虽然日子过得很简单，但我们却觉得很幸福，几乎是我们那段贫穷时光里最美的一束光，把我们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夹起一颗丸子放进嘴里，尝到的都是回忆的味道，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我像个傻子一样笑了，可笑着笑着却流下了眼泪。我企图把眼泪冲淡脑海里的回忆，但思念却更强了。
我想她，很想很想......哪怕只是能再见上她一面也好......
我吸了吸鼻子，吃完了最后一颗丸子，再点燃了一根烟，让烟草里的尼古丁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停止思念。我沉默地抽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了，这才付了钱，然后转身进了学校里面。
在校道上，我依然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拍个照，只不过夜里由于光线问题，拍出来的效果没有白天的那么好。在校道的尽头，有一棵曾经珍藏着我们许多故事的木棉树，但此时它我的印象中的美好回忆里有太多的不同。在我的记忆里它，它永远都是郁郁葱葱，像是刻在脑海里的记忆一样长青着，可现在是深冬之际，它看起来像是一棵已经没有丝毫生命力的枯树，只剩下枝桠，让人感觉着实冷清。
就这么驻足了一小会，我拿起手机对准了那颗木棉树，好不容易定格好了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徐梦珺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程庭，你在哪里？我刚刚听一个师弟说，他好像在学校里面看到你了，是真的吗？”电话那头，我听到了吹风筒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宿舍里面给我打的电话。
我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但她那边太吵了，叫我等一小会，直到她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又反复问了我一次，这才叫我继续说。
“那位师弟没看错，我回来了。”
她语气惊讶地咋呼道：“啊？！你回来d市了，还在我们学校里面，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只是临时回来的，待得不久，明天就走了。”我蹲下身子，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捡起一片虽然枯黄但却保存得很完整的枯叶，放在手里定神地看了一小会，我决定把它给带走，留作一个纪念。
“那你在哪？我现在下去找你。”
本来我想拒绝她的，但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我在校道最后面这里，你来吧。外面的风有点大，你穿件厚一点的衣服。”
“知道了，等我几分钟。”她应了一声，说完便把电话挂掉了。
在等徐梦珺过来的时候，我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再从背包里拿出钱包，把那片枯叶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的夹层里面，生怕会损坏了它生命里最后的完美。
几分钟后，我看到一个徐梦珺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这可和我印象中认识的那个女汉子形象的她不太一样，她向我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走到我面前后，徐梦珺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有些惊讶的说道：“还真的是你啊！”
路灯下，我看到她的脸色好像有点憔悴，于是没有理会她对我感慨的话，而是反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
“我感冒了，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我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嘛。”她张望看了下四周，补充道：“咱们别在这干站着了，边走边说吧，或者找个地方坐下。”
我点了点头，示意赞成她说的话。两人并肩走了一小会后，徐梦珺还是在我的意料之中问道：“你这次回来d市，基本上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的嘴角轻微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看来你还是蛮懂我的，这都知道。”
“我和苏静那么多年的闺蜜，再加上咱们不也认识好几年了嘛，姐还能不了解你吗？”她手里拿着手机，一边低头打字回复信息，一边回答我的话。
徐梦珺说的话让我停下了脚步，一开始她还没留意到，直到走了几步发现我不在一旁，这才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她问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不走了？”
“苏静出事后，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一直想问你，之前都忍住了，但今天晚上，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话。”我低沉着语气，尖锐的眼神注视着她。
由于此时我说话的样子很是严肃，所以徐梦珺把手机放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她平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要问的话。
“苏静当时说她有另外一个闺蜜要来d市找她，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可后来也证明了她根本就是撒了个谎，并没有这件事。那么，你作为她为数不多且无话不说的多年闺蜜，难道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把事情透露给你么？还有，你们可是住在同一个宿舍里面的。”虽然我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脸，但我知道此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一阵风吹过来，扬起了我们的头发。飞扬中的头发遮住了徐梦珺的半张脸，但我好像看到了她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挣扎之色，但当她把发丝捋好后，向我走进了两步，冷声质问道：“你是不是脑子被风吹傻了？苏静是我最好的闺蜜，你居然怀疑我？而且，我当时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她和我说的话跟你的是一样的，如果我知道实情却不和你说，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从口袋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背对着吹过来的风把烟点燃，吸了两口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我的确不应该怀疑你......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苏静最好的闺蜜！”说到最后那句，我特意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地眼神看了她一眼。
徐梦珺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避开了我的眼神。沉默一小会后，她的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说道：“我感冒，不能吹太久的风，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我会的，你注意保暖。”
徐梦珺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猛然间转身看向我，面色挣扎了一会，轻声问道：“程庭，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苏静她是带着苦衷离开的，等她回来的那天，你会原谅她吗？”
她说的话让我的脑海里瞬间形成了苏静回来那天，与我相遇的场景，那个画面停留了一小会后，我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答道：“我能放得下我们曾经的所有，也能原谅她的不辞而别，但破镜，绝不会重圆。”
我的心里猛然刺痛了一下，但眼神却坚定地看着她。徐梦珺的表情逐渐变得失落，喃喃道：“如果知道结局一定会是完美的，那又何必在乎那个过程呢......”（未完待续）
第45章 灰色阳光
在“d”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了，我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而今天，我该出发动身去下一站了，那个我们曾经约定了要去的地方。
昨晚在学校与徐梦珺分别时，她对我说的话，如果换做是以往的话，我也许会失眠，但意外的是昨夜我睡的很安稳。次日的早上，我收到了她在深夜时给我发的一段很长的信息，那段话好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才会说的话语，可我们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面了。她说：
“程庭，我知道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d市了，我本来想去送送你的，但我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与你送别（你不许笑我！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我可不会说这些煽情的话）我希望到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在彼此的眼神从看到各自最好的一面。也许你是对的，去释怀吧，去放下吧，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我知道这很难，因为对于一个重感情的人来说，忘记一个人远远比与另一个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要难的太多、太多。不过作为同样是女人，我的直觉告诉我，未来你和你的那位韩主管，还有小娅（温舒娅）注定会发生一些与感情有关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事业了，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要懂得去权衡。”
我点燃了一根烟，但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手机屏幕上，吸了一口后，我划下屏幕看下面的一段话。
“对啦，最后和你说一件事，我和齐民在一起了，就上个星期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当时我还在想到底以后我们是谁该过去对方的城市生活，可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我们只需要抽出合适的时间去对方的城市陪陪就好，因为哪怕是爱人，也需要空间，也有各自要去追求的生活......好了，不啰嗦了，珍重！”
我弹掉手指间那节长长的烟蒂，释然地笑了笑，沉吟一会，打字回复道：“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平行线，当缘分到来的时候，就注定会有两条线相交形成一个点，你和齐民就相交了。至于，未来和我形成一个点的那个‘有缘人’，管他呢，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关于徐梦珺和齐民在一起的事情，我心里并没有感到很大的意外，因为那是迟早的事情，两个人能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两情相悦吗？
回复完了徐梦珺的信息，刚好到了我该出发去车站的时间。我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视线朝着远处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背上双肩包迈开步伐向前走。似乎，这一次我的脚步变轻了些许。
......
厦门这个地方，不得不说是一座很适合生活的城市，生活节奏不快不慢，没有像广州那般在上班高峰期挤地铁如果撞到人了，压根就这么匆匆走过去了，没人会在意；但也没有像家乡的三四线城市那般悠然自得，一切都刚刚好。
下了车后，我根据自己制定的旅游路线，搭车去了思明区，目的地是鼓浪屿。先是坐上了轮渡，但我发现好像情侣特别多，这是为了特意衬托我这个单身狗的吗？我索性戴上耳机，换了一个方向只顾看前方鼓浪屿上的风景。
上到了岛屿，我依旧戴着耳机走路，时不时把自己觉得好看的风景拍下来。走着走着，我慢慢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释怀了，但这和去旅游了并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是自己的心境不一样了。只要你能把事情想明白，去哪都一样，何处不风景？
晚上，我直接在鼓浪屿的一家青年旅馆住下，吃过饭后买上几瓶酒小酌一杯。不过，这次我没有再抽红南京，而是入乡随俗的买了一包长寿烟。
青年旅馆有一个小阁楼，阁楼里还有一个吧台，我就看重了这点。因为是同一个老板，于是我直接把买的那几罐啤酒带去喝。
虽然这里是旅游景区，但因为现在属于淡季，再加上又是工作日，所以来的人并不多，阁楼里就我和老板。
老板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哥，大概也就三十来岁，人很热情，他亲自给我免费调了一杯酒，让我别喝啤酒。
“来尝尝，这可是我自己调的酒，别的地方可喝不到。”老板小哥笑呵呵地把调好的酒往我前面推过来。
“谢谢。”我接过那杯酒，接着问道:“对了，老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回道:“由于我有很深的近视，戴了很多年眼镜，一开始大家都叫我小四眼，后来开了就青年旅馆，年纪也大了，小四眼也就变成了‘四哥’了。”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小酌了一口酒，很苦涩，但片刻后嘴里又会有一种清甜的感觉。我被这杯酒的独特味道给吸引住了，于是好奇的问道:“四哥，你刚才说这杯酒是你自己调制的，那它有名字吗？”
四哥轻笑一声，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沉默几秒后，带着沧桑语气回道:“这杯酒的名字叫:灰色阳光。”
我心里默念了“灰色阳光”这四个字，结合刚才喝过时的味道和口感，这酒的确和这名字很般配。
于是，我擅作主张地为这杯酒做解释:“刚开始喝，觉得很苦涩，估计是放了不少苦丁酒，这是‘灰色’的寓意，但很快口感从原来的苦涩变成清甜，这是不是就寓意‘阳光’呢？”
他“嘿嘿”笑了两声，手指指了下我，说道:“小子，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只是喝了一口就能品出了这杯酒。”
“彼此，彼此。”
“快看，又来一个朋友了。”四哥看着我身后的方向，说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去，果然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穿着朋克装的女人，耳朵两边还戴着两个大大的耳环。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侧着身子，不过从身材来看，应该不会和我年龄差上多少。
“姑娘，来都来了，不来吧台喝一杯吗？”四哥说完，给我打了个眼色。
那姑娘很大方地笑了笑，还真的向我们走了过来，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如果不是她化的妆太浓，那肯定是一个很清纯的姑娘。长着清纯的脸蛋，却把浓妆当成面具，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倔强的感觉。她拉开一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
四哥问:“姑娘想喝点什么？”
那朋克姑娘瞄了一眼我的酒杯，回道:“他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四哥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有眼光！行，这就给你调。”
对于那位姑娘说的话，我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在四哥给她调酒的时候，她突然向我问道:“你是一个人？”
我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于是愣了一会，吸了口烟才答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知道你问的这句话指的是哪个意思呢？”
她莞尔一笑，解释道:“你这个人真有趣，当然是问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旅游，难不成还问你是不是个人？这不是骂人了嘛。”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自己一个人来旅游的？”
她换了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点上一根，玩味地看着我说道:“直觉。”
我笑了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结果四哥把话接上了:“你的酒来了，不过吧台里的基酒不多了，我得去仓库拿，你们先聊吧，想喝什么可以自己调，不过千万别打碎了我的酒器喔！”四哥说完，再次给我使劲打了个眼色，那挤眉弄眼的表情配上他的眼镜，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四哥离开后，我全然忘记了朋克女说的话。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又问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未完待续）
第46章 烧光了所有回忆
朋克女在问我话时，我正好抿了一口酒，她那故作妖娆的表情差点让我把酒给喷到她脸上。
“程……程庭。”我结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拿起吧台前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朋友女抿嘴一笑，说道:“我叫安妮，你也可以叫我英文名，a
ie，不过读起来都差不多的。”简短的自我介绍完后，她向我伸出了手，示意和我握个手。
在和她握手的那一瞬间，第一次发现居然有人比我的手还冰冷，因为小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差，一到冬天手脚都是冰冷的，没想到安妮的手还冰冷。
我问道: “你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冰冷？”
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之色一闪而过，苦笑一声，道:“心都是冷的，手怎么会不冷。”
如果此时换做是别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估计很多人都会借此展现自己绅士风度的一面，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心里有阳光，就不会觉得冷了。”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平静的看着她对她说了一句很装x的话。
她浅浅一笑，那张看似稚嫩的脸划上了一道弧度，那些深藏心底里的往事像是一层涟漪荡漾开来，但转而又回归了原本的平静。
安妮娴熟地抽着女士香烟，时不时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直到小半根烟抽完，她又一次毫无征兆地说道：“我敢肯定，你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旅行的。”
“是，又如何？”
“没什么，可能只是说明了咱们也许在某个层面里，是同一类人吧。”
我耸了耸肩，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会自己一个人去旅行，不是因为感情，就是因为本来就很热爱去旅行，前者的人，无非是想逃离原来的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看看那里的风景和人，企图在穿越人海中找到自己心里那个难忘的身影。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她嘴角上挂着的那一抹笑意，配上那如刀子般尖锐的眼神，显得尤其意味深长，仿佛要把我心里想的事情给看穿。
虽然我表面上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但内心里不得不被她说的话触动到了，因为我还真的被她给说中了。我把杯子里残余的一点酒喝掉后，看着她回道：“从你说的话里面就已经说明了，不管我是哪一种都好，我们都是同一类型的。”
我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站起来披在身上，再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洒脱道：“这杯酒我请你喝，我就先走了。”
“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一会......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了。”安妮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头，半个身子靠在吧台前，表情有些妩媚地看着我。
我后背一阵发凉，内心感慨道：“现在外面的女人都这么直白的吗？”我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不再多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这个有着奇怪女人的阁楼。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四哥给我调的酒让我有了些微醺的感觉，但此时我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感觉。我特意把窗户都打开，再把房间的灯关上，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在窗前，吹着这个冬天深夜里最刺骨的海风。
“啪嗒。”
一根烟被我手里的打火机点燃，打火机上的火在漆黑的房间中亮起了微不足道的光，但那微弱的火苗只是在风中挣扎一小会便消失了，房间里唯一的光就是我嘴里叼着的烟。
沉默中，我回想起了安妮说的那句让我心里有所触动的话，“那些因为感情而一个人去旅行的人，无非是想逃离原来的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看看那里的风景和人，企图在穿越人海中找到自己心里那个难忘的身影。”我把自己代号入座进了这句话里，没错，我的确是希望在这一路上能找到苏静，但这是最后一站了，我依旧没有看到她。
在这个深夜里，我再一次回想起了一切与她有关的一幕幕往事......眼角处不知何时变得湿润起来，但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我一个哆嗦把烟头丢掉，却恰巧掉在了我的外套上，于是有些狼狈地跳起来把烟头弄掉。这滑稽的一幕，真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处理好这些事情，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前自己那张憔悴的脸，眼神中没有丝毫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光芒。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
这个夜晚，回忆像是一把刀，刀刀锋利。而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在回忆把我杀死之前，回到现实，用力的告诫自己别在陷进去！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感，好一小会后，我才终于睁开了双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拿出了手机，是王浩打来的电话。
“喂，浩哥怎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他破口大骂地打断道：“你tm玩够了没有！失个恋就得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你负责吗！！”
本来此时我的心情就很差，再加上被王浩这么破口大骂，心里的狂躁情绪瞬间被点燃，于是大声骂回去：“大晚上的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
“你知不知道韩月都快要离开启晨了！你这孙子还在悠哉悠哉地出去旅游散心，自己在公司做的那些破工作没搞好，扔下一个烂摊子让韩月去处理，知不知道她多少次给你擦屁股？又是请假，又是矿工的，这里是公司，你把这里当成是你家了吗？！呵呵，你失个恋，咱们一群人去陪你，好了，你说要找你女朋友，结果咱们一群人帮你东奔西跑满世界找，不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全天下人都得围着你转是不是？！”
王浩说的话比水龙头里的水还要冰冷，让我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我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沉默一小会后，语气低沉道：“韩月......怎么了？”
见我语气平静多了，他也放松了语气，回道：“李明辉，这个人你知道吧？在韩月来启晨之前，基本上没什么意外的话，主管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但从国外回来的韩月，一回来就直接坐上了这个位置，所以李明辉心里面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王浩停顿了一下，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打火机的声音，借着这个短暂的时间，我快速地捋了一下思路，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他嘶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道：“这里面背后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然后再加上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是韩月在给你兜底，自然就落下把柄了，公司的高层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措施......程庭我告诉你，要是韩月最后真的离开了启晨，咱俩这事没完！”
一瞬间，我时而觉得烦躁，时而觉得愧疚，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真的伤害到太多了人，如果不回头去想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
情绪复杂中，我点燃了这个夜里最后的一根烟，咽了咽口水才低沉道：“我明天就回去，公司的事情，就只能再麻烦你稳一下了。”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掉了，王浩和我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之前在我准备出发去旅行前，韩月也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结束了和王浩的通话后，我并没有马上离开洗手间，而是无力地靠在墙边上，仰起头来重重地吐出一个烟圈，试图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去。我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就让一切，在这个夜晚里做一个了结吧。
把烟头掐灭后，我躺在了床上，然后用手机上网买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车票。在下了订单买好车票的那一刻开始，意味着我的“救赎之路”到此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47章 破碎的关系
在这漫长的一夜里，我睡睡醒醒，窗外狂风呼啸，像是那时不时翻滚着的情绪。
最后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睡眠状态了，在床上坐了起来，思索了一会，我决定穿上外套出去走走。
拿起外套的那一瞬间，我留意到了几个小时前，烟头掉落时把它给烫出了一个小口的位置。还记得那是苏静在一年前和我去逛商场买的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黑色大衣。
脑海里的千丝万缕又想死灰复燃时，我快速的把那件大衣给脱了下来，就穿了件高领毛衣出门。
等我走到外面时，已经五点了，街上谈不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清，保洁阿姨们已经出来开始了勤劳的一天了，卖早餐的叔叔阿姨也已经打开了档口开始营业。
厦门是一座旅游城市，那些想要赚到更多钱的人，必须争分夺秒投入到打拼的事业中。
这个清晨，我在路边的早餐店要了一笼包子解决了早餐，然后就返回小旅馆收拾行李，我知道自己该启程了。
在走之前，四哥把我送到了旅馆的楼下，寒暄几句后，我们互相加了微信，四哥表示等下次我再来厦门时，一定要待久一点，带我去玩转这座城市。本来我想问一下昨晚那个奇怪的女人的事情，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因为也就见过一面，还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一个小时左右，我终于坐上了返程广州的车，告别了这短短几天的旅行。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是轻松的，那个释怀的过程，已经在心里慢慢发酵了。
......
回到了广州后，我几乎没有停留一刻，甚至都没有回出租屋把行李放好，而且直接搭车回了公司。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但十二月底的天气很不稳定，再加上广州的空气并不是很好，空中的天色灰蒙，没有丝毫午后的样子。在等红灯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到这样的天气，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压抑。
出租车司机由于在给别人发语音，全然忘记了此时绿灯已经亮了，后面的车按响喇叭在催促着。
我不耐烦地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麻烦你开车专业点行吗？都已经绿灯了，你都不知道？”
他启动了车子，不好意思的语气回道:“实在抱歉，孩子生病了，我老婆在催我赶紧去接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了，于是放缓了语气说道:“下个路口就停车吧，我认识路，你就不用再麻烦绕过去马路对面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我也看出了他脸上的焦虑之色。
“没事，我走人行道过去很快的，你快去接孩子吧。”
愧疚道:“好吧……给你带来的不便，实在是对不起！”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仿佛变得更深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是容易的呢？
下了车，我穿过马路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但我的视线瞬间形成了一个聚焦点，因为我看到了韩妖精的身影，但她不是自己一个人，王浩也在一旁。韩妖精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但王浩好像语气很激动地和她争论着些什么。
我慢慢地走近，但同时也放慢了脚步，听到了他们此时谈话的内容。
“韩月，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为了程庭那混蛋，值得吗？！李明搞出的麻烦我会帮你去处理，没必要就这么离开启晨！”王浩伸出手指用力地比划着说道。
相比之下，韩月的语气却显得很是平静:“和程庭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让我叔叔为难。”
“够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尖锐地盯着韩月，继续问道:“难不成......你是喜欢上他了？”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心里猛然一紧。王浩显然也被韩月这么一说愣住了，他沉默了一会，正想继续说话，却被我上前一步拦住了。
“王浩说的对，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做得不对，所以应该由我去承担，而不是韩月。”我先是看了一眼王浩，转而把视线最终定格在韩月的脸上。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两人的脸上都同时表现出惊讶之色，但又觉得有些疑惑。
韩月的表情回到了原来该有的冷艳，问道：“程庭？你不是去旅行了吗，怎么会突然在这？”
我沉吟一会，回道：“嗯，刚回来......公司的事情，王浩都已经和我说了。韩月，我赞成王浩说的话，如果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去承担这个责任，那该离开启晨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王浩拉了一下我的手，轻蔑地看着我，嘲讽道：“呵呵，你这会倒是挺能说的啊，早他妈干嘛去了？”
此刻的王浩，与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他完全就是两个人，他说话时的语气、表情、眼神全都已经变了。不过，我没有怪他，或是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因为我知道这次是自己触碰到他的底线了。而他的底线，就是韩月。
“你们两个能不能都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了？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就显得自己很伟大、很高尚，是吗？”韩月对我们两个厉声道，眼里却闪烁着泪光。
韩月说的话，像是此时吹来的一阵寒风，让我们都安静下来了。短暂的沉默后，她捋了捋发梢，轻声道：“都别在这站着了，不要再在这个时候被别有用心的人说闲话，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回公司了。”
说完，韩月把双手插进针织外套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三个人都不愉快的地方。其实，于我而言，真正的情绪不是不愉快，更多的是愧疚。
韩月走后，王浩破口大骂一声：“操！”用力一脚把踢向旁边的垃圾桶，导致垃圾桶上放着的一个可乐罐掉在了地上，可他此时正暴怒着，又怎么会留意到这样的细节呢？
在王浩也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大概定格了两秒的时间。那眼神中，有憎恨，有厌恶，还有......不甘心。我明白，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也许再也回不到过去那般了，而造成这一切出现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我若无其事地弯下腰，捡起那个可乐罐放进垃圾桶里，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眼前这栋写字楼，片刻后，也双手插袋离开了公司。现在的状态，我根本不可能投入工作，只能是等到明天再回来去面对这已经发生的一切了。
......
我回了出租屋把行李放好，但现在才只是傍晚时间，杨帆还没有下班。我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待着，于是披上外套又出了门。
在路上走着时，我突然很想和那位流浪大叔聊聊天，有些话在陌生人面前反而更容易吐露出来。走上天桥前，我在便利店买了几包好烟，外加一瓶45°的白酒和两个杯子。
我的运气不错，大叔果然在，不过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件军绿大衣，虽然有些残破，但也能保证他可以在这个冬天里御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来的人是那位爱抽红南京的小伙子，对吧？”大叔闭着眼睛，俨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幽幽说道。
我笑了笑，还没说话，结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看我手里的购物袋，又说道：“我心算了一下，看来，你有心事呀！”（未完待续）
第48章 初遇李明辉
对于流浪大叔那装x的样子，我只是淡然一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回道:“出了趟远门，刚回来广州一会，有些无聊所以就来找叔你了。
“你这又是好酒又是好烟的，恐怕不仅仅是无聊这么简单吧！”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继续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并不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的购物袋里拿出酒和杯子，分别倒上了酒，这才说道:“来都来了，叔，你不会赶我走吧？”我向着他举起酒杯。
大叔思索了一会，还是拿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然后“啧啧”回味着嘴里那一小口酒。
“如果觉得生活不如意，那就喝一杯酒……”
我打断他的话，补充道:“要是一杯不够，那就两杯？”
“嘿，你这小滑头！”
我拆开一包烟，递给他一根，顺便帮他把烟点上，一老一少在这风中抽着烟。天桥上的行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俩，会有疑惑，大概是看到我在和一个流浪汉席地而坐地抽烟喝酒吧，可我这样子又丝毫不像是一个流浪汉。我今天穿着的是一套工装服，外加一双老爹鞋，至少看起来还是一个打扮的挺潮流的小伙子。
“叔，我想请教你一个事。”
他意料之中地回答: “说吧。”
“假如你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而且那个错误已经有人在帮你承担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次大叔不再叫我“小伙子”，而是喊了一声“小程”，正色道:“如果你犯下的错误还可以弥补，应当尽全力去补救，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如果你阻止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就好好地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村上春树说过，‘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将不再是原来那个人。’”
我心里细细推敲着大叔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在我短暂思考的同时，他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具体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我很清楚这是一个物质社会。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政治经济学里有一句很有深度的理论，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程，没事好好赚钱吧，这一生需要用到金钱去捍卫尊严的时刻有太多了。”
我总觉得大叔最后说的话，自己好像在哪听过，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但不得不承认，那字字句句里面都充满了人生经历所悟出来的经验。
我点头诚恳道: “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叔，谢谢你！”
……
最后我把剩下的酒和其中一包烟都留给了大叔，然后离开了天桥。我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回想着他在这个黄昏里和我说的话。
我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啊！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着欲，望，但金钱就能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了。”
也许，真正的“救赎之路”现在才刚刚开始，因为我知道爱情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在事业上，我已经落下太多太多了……
回到住处一打开门就看到杨帆在客厅里狼吞虎咽地吃着泡面。直到他发现我回来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惊讶道:“我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就回来了……”我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来，指了指桌上他吃着的泡面，问道:“你干嘛吃这玩意，读书的时候还没吃腻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发现杨帆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他咧嘴一笑，回道:“不知道吃什么，就随便吃点东西咯，这天气也冷，吃个辣点的泡面不仅驱寒还省事。”
他三下五除二地快速把剩下的面条解决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又问道:“怎么样，出去散心了几天，感觉如何？”
我回答：“还行吧，看了不一样的风景，遇见了不一样的人，也想明白了不少事。”
杨帆怕了拍我的肩膀，宽慰的说道：“想明白了就好，过去只能被回忆，而不能被改变。人嘛，总要往前看的......”他站起身来穿上外套，补充道：“行了，哥们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就先不理你了哈，这段时间比较忙，等我处理好了再找你好好聊聊。”
我无语的表情看着他：“说的这是啥话，咱们都住在一个屋里，至于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走了哈，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你就不用等我了，留个门就行。”他“嘿嘿”笑了两声，走出了屋子。
扬帆走后，这屋子又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塞进嘴里，但不急着点上，手指间转动着打火机。我在思索着今天下午在公司楼下遇见韩月、王浩两人时所谈的话。
“难不成……你是喜欢上他了？”
“我不知道......”
他们的这两句对话，不得不让引起了我心里的注意，脑海里逐渐浮现与韩月有关的画面，但仅仅只是一瞬间......
“啪嗒。”
我终于把烟点上，让自己停止去想这一切，因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替她解决遇到的麻烦，那都是我扔下的烂摊子。
......
第二天我按照原来正常上班的时间起了床，简单洗簌后就出了门。我有预感，如果没猜错的话，关于韩月的事情，公司在这两天内应该就会给出一个最后的答复了，而王浩所说的“李明辉”这号人，虽然我有知道这个人，但接触并不多，究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到了公司，我以为公司现在乱成了一锅粥，然而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
“哎，你们打算跨年去哪玩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孙博文和另外的同事正聊得火热，全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
“程庭，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最先发现我的是孙博文的女朋友，叶涵，她的脸上带着惊讶之色。
与此同时，孙博文一转头也看到了我，他足足愣了几秒钟，眼里都快憋出眼泪了，表情极其夸张。
孙博文声音哽咽道：“大兄弟，你终于回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
我无语的表情看着他，打断道：“要两眼泪流了是吧？你演技这么好，不去拍戏可惜了。”
“他就这幅德行。”叶涵看着孙博文幽怨道，但眼里却都是爱慕之意。
“哪里、哪里，我这可都是真情流露啊！”
孙博文说完，再和旁边的几位同时打了个招呼后，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往吸烟区的方向走去。
到了吸烟区，他率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顺便帮我点上。两人“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小会过去，孙博文弹掉一截烟灰，看向我问道：“这段时间，公司里发生了不少事，你应该基本上都知道了吧？”
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和我说说李明辉这个人吧。”
孙博文嘶了一口烟，面露回忆之色，回道：“我来公司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但根据其他同事的描述，我听说他对韩月有挺大的意见，因为策划部主管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李明辉的，后来韩月一回来就把这个位置给拿走了......唉，这是一个靠关系的社会，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瞄了我一眼，生怕自己这么说我会生气，因为他的潜台词指的是韩月是靠关系抢到主管这个位置的，而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韩月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这次是事情，也是由我们两个引起的。
我平静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博文继续道：“后来李明辉被调到了分公司去了，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这才在分公司那边做上了管理层的位置，可这换谁都会觉得心里憋屈呀！也不知道李明辉是怎么做到突然调回了总部的，巧合的是，在韩月出这烂摊子的同时，他就被调回总部了。”
我皱着眉头吸了口烟，客观的分析道：“这不太合理啊，一家公司的主管位置，至于这么争来争去的吗？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出去外面任何一家公司都能做上这个位置啊。”
“这个.......我可就不太清楚了，也许另有隐情呢？我听说李明辉算是启晨的老员工了，只是事业上一直都平平淡淡的。”
我沉吟了一下，回道：“那你觉得公司的高层是......”
本来我是想问孙博文公司的高层现在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结果被他用手肘了一下我的手臂，语气小声却又快速地打断道：“嘿！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过来了！”
“哪呢？”我顺着孙博文说话的方向转身看过去，一个大概三十几岁的男人正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可衬衣前的领带的结没有打好，看起来有些别扭。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脸上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虽然仅仅是这短暂的一面，根据李明辉的穿着打扮以及一些细节，我已经大概判断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未完待续）
第49章 协商1
无独有偶，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李明辉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向我和孙博文走过来，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这家伙，他回来公司的这些天，我从来没看到他穿西装，今儿突然穿了西装，估计是有什么正事要做。”孙博文以一个不明显的位置悄悄对我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压低着声音回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连人家穿什么衣服都注意上了。”
李明辉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礼貌地问道：“两位小兄弟，能不能借个火？”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这烟盒和我们平常抽的不太一样，是一个金属的盒子装着的烟。
“有有有，来，辉哥，我帮你点上。”孙博文在这关键时刻倒表现地很圆滑，笑呵呵地拿出打火机给李明辉把烟点上。
把烟点上后，李明辉轻轻地拍了下孙博文的手，他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仿佛很享受别人对他这般阿谀奉承的感觉。
李明辉客气道：“看你们刚才聊天时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在聊什么，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
我笑了笑，把话接过去：“只是闲聊，没什么可分享的。”
李明辉简单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向了写字楼外面的风景，默默地抽着烟，但每一口都抽的很急，像是在利用香烟里面的尼古丁来遮掩他内心那不为人知的心事。
“腊月寒冬的最后几天，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了，看天色，很快就会变天了。”李明辉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肯定会觉得只是一句普通的感慨，但此时此景，从他口里说出来，我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这是在暗示我们，启晨的“天”要变了吗？
“辉哥，您还懂得看天象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略知一二，谈不上懂......”他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继续道：“待会要开一个会，两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听。”
孙博文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瞬间形成了默契，我们同时点头道：“可以的。”
李明辉略歪着头，笑容可掬问道：“那行，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我先过去了，你们是要一起走还是继续聊一会？”
“您先过去吧，我们马上就来。”
“好，那我们待会大会议室见。”说完，李明辉用力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离开了吸烟区。
他走后，孙博文整个人软了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惊无险的表情说道：“我去！白天果然不能说人，你看，一说就到了，吓死老子。”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问非所答：“你有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一些细节？”
他白了我一眼，不满道：“啥细节啊，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我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了，哪来的注意力去观察他。”
“第一，从李明辉打的领带就可以看出来他平日里肯定很少穿西装，经常穿西装的人一定很会打领带；第二，刚才他在抽烟的时候，每一口都抽得很急，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烟瘾很大，你想一下，一个老烟民怎么可能会没哟随身带打火机呢？”
孙博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同了我的猜测，转而问道：“所以......你的意思说，他是故意问我借打火机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个话题？”
“也许，他早就已经发现我们了，只是找个借口过来叫我们去开会，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说的有点道理......”孙博文摸着下巴，看着我啧啧称赞道：“可以啊！看来消失的这几天，开窍了？”
我淡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哪有什么开不开窍的，说不定都只是我们在这瞎猜，因为你看到的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孙博文还在一脸懵逼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我催促道：“走啦！人家都邀请我们去开会了。”
......
到了大会议室里，我看到了不少熟人，启晨的总经理向总、王浩、韩月、李明辉、还有另外的几位公司的高层，公司的高管基本上都在这了。
我和孙博文刚准备拉开椅子坐下，其中一位高管突然冷声问道：“这是高管会议，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我们回答，坐在另一边的李明辉站起来，替我们微笑着解围说道：“许总，这两位我是邀请过来的，没关系，今天开会的内容我们大家都清楚，他们也是公司的人，再加上这位叫‘程庭’的同事......这个会议，他应该在场。”
虽然李明辉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其实大家都懂话里面的意思，那位叫许总的看了一眼向总经理，直到向总微微点头，他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借着这点时间，我往韩月的方向看过去，企图能让两人的眼神对上，然而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不知道在和谁聊着天。
一小会后，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向总带着威严的语气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最近我在公司里有听到一些闲话，说是韩主管滥用职权包庇下属的一些不良行为，可真有此事？这本来不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我又听说是有人蓄意暗中在背后煽风点火，把事情在公司里闹大。关于这件事，明辉，你怎么看？”
我在心里慢慢推敲着向总的这番话，不得不佩服他说这话的份量，一来把事情的重点说出来了，二来在后面一个转折，暗中给韩月做了一个铺垫性的保护，让李明辉去接话，这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一番话了。
李明辉先是微笑的对向总轻微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向总，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即使是听说的，里面也肯定也会有几实情。不过......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咱们都应该拿证据来说话，向总，您觉得呢？”
“李明辉，你少他妈在这装！自从你调回总部的那天开始，公司什么时候平静过？”王浩突然生气地指着李明辉骂道。
面对王浩这突如其来的冲动言语，向总皱着眉头冷言道：“王浩，你干什么！这是在开会，注意你的言行和说话的态度！”
李明辉面露为难之色，摇头无奈道：“唉，王浩，你说这话可就太冤枉我了！公司会突然变得这么乱，那说明问题本身就存在了啊，不可能是因为我回了总部才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怪就只能怪某些人仗着自己管理层的位置给下属通融，我李明辉最讨厌那些关系户了！”
在场的不说全部人，但大部分人都清楚向总和韩月私下的关系，也知道韩月和我一直走得很近，甚至之前还有人传出说我在追求韩月。李明辉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实际上也在表达了对向总的不满，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背后有什么底牌，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向总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这时，王浩也比刚才平静多了，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低沉着声音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说话要拿出证据，那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
李明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表情傲慢地回道：“证据？呵呵，巧了，我还真有。”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因为对于这件事情来说，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因为李明辉说的话而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我把视线转移到韩月的身上，相比于其他人的变化，韩月这个当事人却显得特别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李明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地说了句：“在大会议室，进来吧。”然后便把电话挂掉了。
没人知道他到底给谁打了电话，但只是过了片刻，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50章 协商2
会议室的门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负责公司行政职务的管理层，桃姐。桃姐在公司里向来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怎么这会却成了李明辉嘴里的“证据”呢？
桃姐进来会议室和众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目光看向了李明辉，像是在等待他的指示。这一些细节，如果仔细去观察的话，不难看出其中的局势，也就是说，桃姐其实早就属于李明辉那边的人了。
直到李明辉给力桃姐一个准确的眼神后，她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来，对大家正色道：“这里面就是大家想要看到的东西，我现在就用投影仪放映给大家看吧。”
她慢条斯理的把u盘接上投影仪，打开了一个名为“考勤记录”的文件夹，点开了一张图片，并解释道：“这是最近两个月的考勤记录表，大家可以看到记录表上韩主管和同事程庭的考勤记录，程庭多次以‘私事’作为请假的理由，如果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这可以理解，但次数太多，是否存在虚假请假呢？此外，还有数日是无理由旷工的，这些次数加起来已经越过了我们对员工管理的底线了。”
我心里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但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即使韩月再帮我怎么顶住，人家也不傻，肯定会留底备份。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答道：“图片上面的资料，的确是真的，但这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如果公司要下达处罚通知的话，我希望只针对我一个人。”
一直不说话的韩月，终于发话了，她冷着脸皱眉道：“假是我放的，字也是我签的，是我没有管好自己的下属，最大的责任在我。”
此话一出，王浩震惊地看着韩月，使劲给她打眼色，小声道：“你疯了！你这不是往枪口上堵吗？”
其他高层看到图片的信息后，纷纷窃窃私语讨论着，大多数都是点头赞成要作出处罚的决定，我留意到了向总此时的表情，愈发变得阴沉和凝重起来，在某一刹那间，我与他的眼神对视上了，他的瞳孔里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寒芒。
李明辉看着桃姐，叹气道：“唉，桃姐，你也不能说得这么坚决，毕竟人人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我们应该要给公司的同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才对。”
桃姐语气坚决的说道：“如果每个人都允许这么做，那还要公司的规章制度有何用呢？管理层要有管理层的样子，员工也理应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价值观，这才是我们需要的人。抛开私人感情，这是我基于自己的职位所说的话，具体的决定，还得要看各位高管们的意见。”
王浩冷眼看去桃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下属要请假，韩主管作为上司签了字，这属于公司考勤制度的正常流程吧？难不成每个员工请假的原因都要刨根问底，包括**么？”
“行，那我们再看另一份文件吧。”桃姐平静答道，打开了u盘里的另一个文件，里面有数张图片，她逐一点开给大家浏览。
当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内心再也无法平静......图片的内容，居然是那次台风天，韩月开车到d市陪我找苏静的照片！而且拍摄的角度极其巧妙，原本台风天的恶劣天气环境，竟然能拍摄成一行人去旅游的感觉......
韩月的表情和我一样感到惊讶，但她很快便调节回来了，如同默认了这个事实。
桃姐对投影仪放映的照片做了一个说明：“在不久前的台风‘海帕’期间，韩主管以公事出差为理由请了假，可看这照片上的样子，分明不像是出差，而是旅游吧？再加上图片里面有韩主管、王浩、程庭三人，以及其他不明身份的青年男女，这哪里像是出差谈事呢？照片的右下角还有时间记录，这和当初请假的时间完全对应得上去......”
她停顿了一下，把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韩月，问道：“韩主管，请问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本以为韩月会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却没想到她坦诚回道：“没什么可解释的，眼见为实，照片上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这......原来都是真的啊！”
“韩主管的能力和处事方式向来都很优秀，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呀！”
“对啊，唉......太失望了。”
韩月承认这是事实后，其他的高管们纷纷讨论了起来，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会议，根本就不是什么协商会议，而是李明辉早就设好了的鸿门宴，就等我们一步一步掉进这个坑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大脑里快速地回忆着那两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是谁把照片拍了下来发给了李明辉他们，因为这意味着当时的我们都被跟踪了！那么跟踪我们的人，是李明辉他们派的人，还是说......是我们自己里面的人？原来，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进了他们提前设好的局里面了，这细思极恐的事情让我渐渐地头皮发麻了起来......
“啧啧，这真是太让人感到惋惜了！”李明辉一副痛心的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人。
桃姐和李明辉这一唱一和的，简直堪称完美。这个会议上，我已经彻底地了解了李明辉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恶心、虚伪，因为我生平最反感、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人。
“向总，大家要的证据我都给出来了，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李明辉调整了一下坐姿，自信的靠在椅子上，对向总问道。
在那不起眼的位置里，向总先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一小会才放松了手，这期间的时间里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向总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地对大家说道：“这两件事可大可小，一时之间，我也很难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不如这样吧，今天之内我们的几位高管一起商讨一下该怎么去处理，明天早上再给大家一个明确的说法，如何？”
“我都可以的，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吧。”李明辉撇了撇嘴，两手一摊说道。
......
会议结束后，韩月被向总叫进了办公室，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那么好。看来，韩月要挨骂了，估计向总对她也挺失望的。
开会前在吸烟区待着，开完会后还是去了吸烟区，因为此时我很需要借着烟来缓解情绪。整个会议里面，最最触动了我内心情绪的事情，还是u盘文件夹里面的那几张影响整个局势的照片，这究竟是谁拍下的照片，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东西也被他们跟踪到了？
一同前往吸烟区的还有孙博文，他推了我一下，递给我一根烟，怅然道：“唉，看来这次你和韩主管都凶多吉少啊，难搞了。”
我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压低着声音回道：“看你是怎么想的吧，想开点的话，这无非就是一份工作罢了，像广州这样的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工作。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我被辞退了，可我真正在乎的是受牵连的韩月，她不该替我承担这样的责任。另外，桃姐她是从哪里拿到那些照片的？”
孙博文疑惑道：“程庭，你有没有发现，桃姐好像是和李明辉同一阵线上的？”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在开会时两人一唱一和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而且他们私底下的关系绝对很熟悉，已经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了。”
“啥眼神？”
我：“.......”
“不是，程庭你这是不是出去找个地方秘密训练过了，怎么感觉好像突然有了火眼金睛的能力，凡事都做到了明察秋毫。啧啧，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孙博文给我竖起了个大拇指。
“沙雕，懒得理你......”我白了一眼孙博文，把身子转向了办公室的方向，就这一转身，恰巧看到了韩月从向总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像是刚哭过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