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通知书来了！
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他给你写了好多信，是多麽的心仪于你吗？
何文娟能怎么说？
她以前的确是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试探过秦墨。
但是这次麦凡回来，那是真的一点都不配合啊。
但是何文娟能跟秦墨把其中的缘由讲明白吗？
不能啊。
多亏何文娟还能有一个绝佳的借口。
她拉了拉秦墨的袖子，将他拉到了院门一边，对着麦凡家的方向一努嘴：“秦墨，你别说了，麦凡最近心情不好。”
“他不是刚才返城吗？顶着家里的压力，参加了今年的高考。”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
“麦叔叔跟阿姨都问了他好几遍了，他也不说自己报考的是哪所院校。”
“我们都觉得啊，他最近心情不会太好。”
“所以，他态度有些差，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了哈。秦墨，他毕竟打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既是邻居又是同学，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这表现的，多么的善解人意，顺便还让秦墨的心中泛起一阵小醋。
他的女朋友怎么就这么善良，竟然还帮着这样不自量力的人……来劝他这个男朋友忍耐。
正当秦墨对麦凡的印象不停的-1，-1的时候……
‘叮铃铃’
一阵自行车摇铃的声音从大杂院的门口传了过来。
穿着一身绿褂子的邮递员，骑着一辆二八的大金鹿自行车，车后面挂着两个敞开口的绿色邮政的书包，吱嘎……一声刹车声响起，这邮递员就停在了大杂院的门前。
“丰收胡同38号院1号门，麦凡！”
“谁是麦凡，挂号信！！”
这嗓门扯的特别有学问，声音穿透力极强。
只这一嗓子，不但让还没走到家门里边的麦凡听到了，还让整条胡同，包括站在院门外的人都听到了。
夏天的傍晚，空调还不曾普及的时空，住在胡同里的街坊们大多数都在院门外活动的。
躺椅上摇着蒲扇的大爷，炉子旁坐着水壶的婶子，在电线杆儿中间拉条猴皮筋儿跳绳的孩子……这半个胡同的住户，基本上都是敞着门窗，盘踞在胡同的范围内活动的。
所以，在这一嗓子落下之后，又那已经跟麦凡玩儿熟了的年轻人，热衷探听别人家八卦的老年人，就已经暗搓搓的往麦凡所在的院门口溜达过来了。
“我就是麦凡！”
哪怕是听到了这样重磅的消息，麦凡依然表现的十分的镇定，他摸了摸兜，顺带手的还将自己的临时身份证明给掏了出来。
挂号信必须要有收件人的签字与身份证明。
在邮递员审核无误了之后，麦凡在登记表上逐一签字，他终于将那个大号的，牛皮纸塑封，挂着漂亮的邮票的信封给拿到了手中。
“麦凡，快拆开来看看，是不是录取通知书？”
“还有，若是收到了通知书了，这回可不用藏着掖着了吧，也让大家伙知道知道，你到底报的是哪个学校了吧。”
其实，这么说的人都属于嫉妒麦凡那一拨的了。
毕竟人家不愿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了一个低分很容易上的学校，或者压根就是大专，能考上有个学上，就比什么都强的。
麦凡不在意，他笑了笑，将这个信封小心的拆了开来。
哗啦，一张如同红色贺卡一般的通知书从牛皮纸袋里边落了下来。
这通知书只有封面是红色的，背面以及内里都是中规中矩的白。
底封印着大学的平面图，封面印着烫金校徽与几个特别明显的大字：录取通知书—燕北大学。
嚯！
字体特别的大，就连站在两米远外的老大爷也都看清楚了。
“我的天！麦凡是燕北大学？是我想的那个燕北大学？就是北边郊外的那个燕北大学？”
麦凡点点头笑着：“是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录取通知书。
内里分开两边。
左边写着录取通知书的内容。
麦凡同学：
现在通知你……成为燕北大学经济学专业8x届……我们真诚的欢迎你！
校长：xxx
而录取通知书的右边则是印刷着燕北大学的简介。
简简单单的一目了然。
麦凡前后看了两遍，将通知书收好。
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虽说他觉得自己的成绩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一天没收到通知书，就得悬着一天。
现在，他可以抬起头来，对着街坊四邻拱了拱手，感情真挚的感谢：“叔，婶儿，大爷，大娘，还有我的邻居何文娟以及那位何文娟的朋友！”
“多谢你们的帮助和支持，我考上大学啦！！！”
何止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大学。
这是一百个考生里边不见得考上一个的燕北大学啊。
这要是搁在以前，那就是状元头名的待遇了吧？
街坊们与有荣焉，十分诚挚的祝福着麦凡：“考上了好啊！”
“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儿啊！”
“嘿！晚上你爸回来，让他好好给你庆祝一下啊！”
“咱们这丰收胡同里面也出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了啊！”
“燕北大学啊，全国最好的大学了！”
“不行，我得去跟街道办的人说一声，咱们也得搞点活动庆贺庆贺。”
“麦凡，赶紧回家收拾收拾，眼瞅着，还一个月就开学了吧！”
“哈哈！麦凡好样的！”
这些街坊邻居祝福的心是相当的诚挚的，但是站在麦凡身边的那两位，心里别提多不是个滋味了。
这前脚刚挖苦人家落榜，这后脚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到了。
还是他们两个人身后的大学加起来都比不过的燕北。
就在何文娟与秦墨打算当做无事发生赶紧回家的时候，已经跟邻居们寒暄完的麦凡却是转过身来，将何文娟俩人回家的路给挡住了。
“你……干嘛？”
麦凡却对着何文娟笑的热情又真挚：“娟子，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重情义的人啊！”
“说实在的，若不是你将所有的资料都借给我，还给我做出了考试重点！”
“我想要考上燕北，那是压根就不可能的啊！”
“娟子！你真好！等我以后发达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现在的帮助的！”
“那个，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这是带朋友回家了？”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啊，咱们有时间再聊哈！”
第十七章 搞事业！
说完，麦凡脚下抹油，溜了。
留下一个满脸愕然的何文娟以及一脸的怀疑的秦墨。
至于麦凡，等到他回到屋里之后就乐了。
哈，不是要叙旧吗？
这就是拉着他挡枪的后果啊。
现在，他的重心应该转到学校方面了。
待到晚上解决了家里的阻碍之后，他就可以着手忙自己的学业与事业了。
等到了晚上，麦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早已经从邻居的恭喜声中得知了麦凡考上大学的好消息的麦家人，出奇的沉默了起来。
大家围坐在一桌，麦大友跟麦妈妈竟然还有些欢喜。
这就好像家里最没出息的孩子突然发达了的那种感觉。
麦凡反倒成为了家中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在麦家孩子都沉默的吃饭的时候，麦大友突然就开了口：“麦凡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上大学需要学费吗？住宿的费用你打算咋解决？”
这话问的……麦家另外两个孩子都吃惊的抬起头来。
麦凡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埋头猛吃：“爸，燕北大学有奖学金补助，住宿费也是意思性的收一点。”
“家庭条件实在是困难的，还有勤工奖学的推荐。”
“上大学不需要家里拿钱。”
“至于平常的生活费，咱们家不是困难吗？小妹还要复读，大哥大嫂至今没能力买房。”
“我这个外来的就不给家里添麻烦了。”
“这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去大学周边寻寻门路，看看能不能找点零工干着，一边读书，一边就将我生活费挣出来了！”
“哎！我有手有脚的，怎么好意思啃老，是吧，大哥小妹！”
“哎呦，我这里吃好了，妈，给我拿两个白面馒头，咱们家难得吃一顿精粮，至于其他的……你们慢慢吃哈！”
“我先回旅馆了！”
说完竟是没等着麦大友反应过来，就直奔着后厨而去，拎着两个馒头像是风一般的冲出了家门。
只剩下麦强和麦香兄妹俩面面相觑，他们觉得，麦凡这番话说完，他们在家里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果不然，被麦凡再一次撅了面子的麦大友就将这股气儿撒到了麦强跟麦香的身上。
他二儿子说的没错！
这两个都是啃老的废物点心。
在麦凡走后，家中就穿出来一连串的谩骂声……
对于麦家老大和老三的地位降低，麦凡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随后的时间，他一边吃着小酒馆出产的最后几颗药丸，一边在燕北大学城附近寻找着商机。
麦凡决定了。
要想不跟他身边的这群人缠绵，就要站到这群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被人仰望，那些人跟他搭一句话都觉得是高攀和荣幸的时候……他身边的世界自然就安静了。
可是想要达到这个高度，是钱权并举才可达到的。
…………
麦凡现在正在燕北大学的附近溜溜达达的熟悉环境呢。
郊区办学有一点特别的不好，那就是周边荒地特别多，还没什么配套设施。
麦凡寻了许久，才在附近找到了一条临街的小门脸。
说是门脸有点抬举对方了。
不过是前面有厅，后面有院的一字型平房院罢了。
这些小平房挨挨挤挤的凑成了一条街。
这条街上买文具，卖图书资料，卖服装鞋帽，卖包子油条，样数还特别的杂。
见到了这条街，麦凡终于提起了兴趣。
他绕到电线杆子的附近，在一堆招展的纸条上，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麦凡异常的忙碌。
等到他带着临时居住证，以及一系列的手续再次走到街道办事处的时候，负责给他办档案的依然是上次接待他的那名干事员。
只不过这一次……
“你买房子了！”
“落户！？”
“你不跟着学校上集体户口了吗？”
麦凡笑着回到：“早早的先拿到户口本不好吗？”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的档案上可是还没接收的户口的。”
“人家学校调档案的时候，也不好看啊！”
“再找到我们家去询问情况，一来二去的把户口给落实在我爸妈底下可怎么办？”
“这不，下乡的时候攒了一笔钱，燕北那边你也知道，是郊区，郊区买一间房子，真没几个钱的。”
这倒也是。
街道办的人惊叹于麦凡的执行能力，但是还真没怀疑过京郊房价的问题。
这时候哪有什么房屋买卖的平台啊，只要房本在了，都是私底下的买卖交易。
既然麦凡提供了齐全的手续，淀海区的公章就盖在上边呢，那他这边出具一个证明也不是问题。
三下五除二，麦凡就用每平米140元的价格，在那条街的街角购买了一处前门脸，后住宿的一字型小院。
后面的荒地是赠送的，前面的经营面积连同居住面积加在一起，没超过60平米。
一来二去的把麦凡从泉哥那陶腾的一点儿钱投进去大半，唯一一点好的是，麦凡在学校外面有了一方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了。
转脸，就到了大学入学的时候。
麦凡因为家庭地址过近的缘故，是校方允许的走读范围之内。
然后是紧锣密鼓的报道，分班，认识老师，发放书籍，收取课表等诸多繁杂的事情。
等到麦凡熟悉了学校的节奏，一切都步入正轨，时间就一晃到了一个月之后。
在难得的国庆假期里，麦凡迎来了两个重要的人物。
他们有些局促的站在燕北大学的校门口，看到麦凡的身影，之后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这两个人是麦凡从国有食堂里边‘挖角’而来的点心师父。
年纪大一些的是师傅，年纪小一点的是徒弟。
最近因为政策放松的缘故，国有体制的粮店，饭店，全都改变了原有的体制。
合资，独资，个体，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在悄无声息的冒头。
原本人人挤破头的国营饭店，换了名头，换了老板。
或是任人唯亲或是经营范围不同，原本在后厨做点心的这两位师傅，就要面临着失业的问题了。
在高考那一阵，因为小酒馆生产药丸的缘故，麦凡可是跑了许多的店铺，尝试了诸多的主食种类。
第十八章 反派的事业蒸蒸日上
经过他严谨又专业的尝试，麦凡发现，由这二位师傅做出来的点心，甭管是包子，面条还是馒头……扔进去被锅浓缩之后，产生的药丸都会达到智力的最高现值。
这让麦凡产生了一点点的怀疑。
然后有一天，他特意去饭店买了一份肉笼当做夜宵。
啃过了一口之后，他就全明白了。
美味！
肉笼这种东西若是做不好，那肉馅儿就会特别的干，就好像是吃柴火一样。
口感不好，吃的人的心情也会变差。
但是这位大师傅蒸出来的肉笼呢。
咬上一口，肉油与葱油的汁儿，顺着嘴角就往下流。
这发面卷儿吸收了一部分肉汁儿，剩下的全包裹在馅儿里呢。
连皮儿带面卷儿的啃上一口，是既不会齁又不会淡。
比包子可趁劲儿多了。
就这种手艺，麦凡可不是想尽办法跟人师傅套近乎吗？
一来二去的还真被他给处出了些感情，这两位干着零时工的面点师傅，不知不觉的就将心中的担忧给麦凡分享了。
麦凡一听，这不是睡觉正瞅没枕头吗？
现在有人直接送过来了。
然后他就将自己想要搞一个面点铺子的想法给这两位师傅说了。
一呢，是给人家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二一个，麦凡还有一个做大做强的想法。
毕竟大师父出身可不是只蒸窝头的，人家那是北派点心传人。
这放在以后那都是瑰宝级的人物，现在被麦凡捡着了，必须要好好利用啊。
这不，接到了师徒两个人的麦凡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他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已经简单装修好的铺面门口，给两个人介绍起今后的安排。
现在，这间小门脸已经粉刷完毕。
透明的玻璃柜台正挡在门脸的门口。
柜台后面是一排排的点心架子。
不锈钢的托盘，码放在上面，等到面点出来了之后往盘子上一撂，外面的客人透过柜台是看的一清二楚。
柜台的后面直接就是操作间。
炉子，案台，烤挂，工具，是一应俱全。
从后厨那个小门过去，走过几米狭长的过道，就到了一处正经的住家房屋。
一进一出的两间房子。
小的那间在最里边，麦凡住，大的那间在外面，摆放了两张床，一张放置杂物的柜子，给师父两个人预备的。
这就是现在人想都难以想象的包吃住的条件。
比师父两个人原本的员工宿舍也不差什么了。
经营铺面的前三个月，麦凡跟师徒两个人都说好了，每月工资按照现如今的一名普工的工资来发。
月工资30元，足够让这两个单身汉过的舒舒服服了。
至于店铺内经营的品种，先期是以符合教职员工的消费需求，能打打牙祭的品种来做的。
比如，荤素包子，肉笼火烧，葱花大饼，各料馅饼。
方便携带，实惠便宜。
等到这些看似简单却着实美味的主食在燕北的教职员工之中打开口碑了之后。
麦凡就开始有计划的在铺子里添置一些精致些的点心。
红豆饼，牛舌酥，麻酱的圆烧饼。
配上一个好听的店铺名字，麦记老号。
生意从一开始就做得是红红火火。
等到麦凡大二的时候，他那点心铺子已经将左右两间房子都盘租了下来。
一个专做熟食点心，不但做原有的馒头包子，还上了一个外搭的棚子，摆上两三张小桌子，卖简单又好吃的打卤面。
另一侧则是专做精细点心，比如说一些稀罕又应季的品种。
山楂馅儿的锅盔，椰丝儿炸的奶球儿，一整颗咸鸭蛋黄的蛋黄酥，以及开的如同一朵花的枣泥酥。
这些保质期短，材料还金贵复杂。
除非是定做，平常压根就买不到。
至于中间那铺子就主卖普通的点心。
就这样，都雇佣了六个短工了，面点生意依然是供不应求。
麦凡平常主管盘账，上新，经营策略与推广。
剩下的以参股的方式直接让这大师父全权处理了。
当初为了给这师徒两个讲明白什么叫做参股，麦凡可是费了好一顿的口舌。
等到他们搞明白了，这比涨工资还牛逼，这铺子当中最少有百分之五都是属于他们了之后……那是干劲儿十足，天天就像是上了电动小马达一般的斗志昂扬啊。
这一来二去的，经济学专业的麦凡，就成了燕北大学当中的传奇人物。
学经济有关的学生谁提起麦凡都要比量出一个大拇指。
这麦凡啊，成绩特别的好，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
不但如此，人家还不是个只知道埋头学习的书呆子。
他不但积极的参与到各种学校组织的活动，在各类教职员工之中的人缘还特别的好。
谁家走个亲戚，过个生日，送个礼物，尤其是过年过节，那是乌泱泱的都来找麦凡说道一句。
没办法，麦记食品公司的老板，一位成功的私营业主，就在他们的学校就读呢。
学校里教授经济学的老师，甚至还经常拿麦凡的经营理念来做案例分析。
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多品种产品齐头并进，抓住消费者消费心理，以及许多很巧妙的奇思妙想，都被老师单独的提出来，让他们进行分析研究。
在他们的眼中，麦凡已经成功的跟上了经济发展的脚步，抓住了市场消费的尾巴。
所有老师都十分看好麦凡同学的未来，认为他在将来会成为在经济学领域很有建树的成功人士。
可是让这些老师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临近毕业，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麦凡，却跟想不开一般的选择接手一个烂摊子。
“你说什么？”
专门带着麦凡做过几个课题研究的导师惊诧的摘下了眼镜：“你要去接手粮油总公司那个烂摊子！！？”
“这是谁的决定？你的家人给你施压了？”
“还是说上面找你谈话了？”
“麦凡！你要是不愿意，就来报考我的研究生！我早说过，你是一个搞学术研究的料！”
“那些个商人们赚钱的事儿，不是不好！但是由你去做，分明就是大材小用了啊！！”
麦凡却是笑嘻嘻的，给自己的老师倒了一杯茶，跟总是护着他的老师解释着：“老师，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第十九章 我的理想高大上
“你看啊，我现在经营的麦记，哦现在已经叫做麦记食品有限公司了，它的主营业务与经营范围就跟现在的粮油食品总公司高度的重合。”
“然后你再看啊，虽然这个粮油食品总公司因为经营理念的落后以及国有经营者观念无法扭转而陷入到了亏损的状态之中。”
“但是他们的硬件条件是不差的。”
“他们有自己的生产工厂，两年前为了扭转亏损的状态还引进了两条最新的生产线。”
“还有啊，他们的产品开发部门以及品种配料的科室里，还养着许多掌握着配方与技术的老师傅和老工人。”
“就这样的集团公司，简直就是一个未曾挖掘的大宝藏啊。”
“更别说，粮油食品总公司底下，还挂着一个国营饭店，一个面包厂。”
“虽说这两个单位都不咸不淡的，但是还能自负盈亏的维持着吧。”
“可若是把它们搞好了，他们也是粮油总公司的杀手锏啊。”
“现在，我能够以一个极其优惠的价格，拿到粮油食品总公司过半的股权，整个经营权与团队构成也基本上由我说了算！”
“国家对我承包的唯一要求，就是将马上就要破产的势头扭转过来。”
“防止大量的挂靠在粮食口的工人们下岗。”
“这对于我来说，就跟白捡了一个大集团一样啊！！”
“老师，这事儿若是搁在你身上，你这便宜到底占不占？”
占！傻子才不占！
“只是……”麦凡的导师还想着挽救一下：“你这到底还是着眼于小我了，对于国家层面上的大我，帮助并不算大。”
“你若是能够潜心的研究，从大课题方面着手，加深对宏观经济方面的学习。”
“那么你以后的成就可不是眼前这点规模能够比量的，你对于大众所做出来的贡献，也是无法用一座厂房，一个企业来比拟的。”
“你确定要为了这点利益，放弃更为广阔的上升空间吗？”
听着导师这番话，麦凡却是笑着摇摇头，他对于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有数的。
他现在所拥有的成功不过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之上罢了。
在现实世界他看多了成熟的经营理念与营业方式，才能在这个世界之中取得现如今的成功。
而自己的学习成绩，也是基于高考前夕那接近一个月的智力的提升后的结果。
他其实距离他导师口中的那个伟大的目标还差的很远很远。
麦凡不是不想成为导师口中的人，只是就现阶段，他还不达标啊。
想到这里的麦凡特别诚挚的对自己的导师说到：“老师，我明白你的想法。”
“只是我更想亲身的去实践一把。”
“我想要到经济观念改变的最前沿，去感受这个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及新的经济政策对于这个国家，对于百姓和民生的影响。”
“我想从一个最小的点来尝试，我想将原本旧的固有的理念转变过来。”
“我想试试，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带着一个快要倒闭的国有企业走到何种的地步。”
“当我能够挽救一个厂子，一个集团，一个分类项目的经营就业等多方面的问题之后。”
“我一定会回归校园，回归到老师的旗下，将我在这些企业当中所经历的事情，遇到的困难，碰到的问题都写下来。”
“让它成为最真实的案例，提供给大家分析，并找出最圆满的答案。”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朝着那个最大的目标前进，我才有资格说，我是一个能够研究一个国家，甚至更大范围的经济学者。”
“但是现在，我的资格还不够啊！”
……
这是想要走最难的体验派的路线啊。
坐在麦凡对面的导师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一股子敬佩的心站了起来。
他朝着麦凡伸出了手，与他这位最看重的学生握到了一起：“麦凡，我支持你的理想，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今天跟我说的话！”
“等到你将那个厂子真正的做大做强的时候，一定要回到学校，回归你的初心！”
而麦凡回答的也是相当的笃定：“我会的！那些外物，并不是我的最终追求。”
导师信他！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经过了这番谈话，更是让麦凡的导师越看越觉得满意。
以前光顾着埋头研究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学生还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跟他大一刚入学的时候相比变化可太大了。
那个时候的麦凡，入学的年纪已经差不多快要24岁了。
那脸晒的夋黑，身上也是杆儿瘦。
但是经过大学四年的校园生活，越来越优渥的经济支持，将这个小伙子养的越来越贵气。
瞧瞧现在，皮肤养的白了，手上的茧子也都被笔墨给揉没了。
单薄的骨架已经裹上了一层结实的肌肉，白衬衫，黑裤子，配上一双简简单单的板鞋，里里外外都透着清爽。
看到这里的导师心念一动，又想起自己回家时，他那老婆回回都要念叨一句的事。
“对了！”导师开了口：“麦凡你今年已经27岁了吧，这岁数可不算小了。”
“就没想着组成一个家庭，摆脱一下单身的现况？”
“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年代，没有什么先立业后成家的说法啦。”
被导师这么一提，没什么心理准备的麦凡就愣住了。
他很认真的思索了一阵，竟然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老师说的对！”
“我最近的确是忙，总觉得时不我待。忽略了人生大事儿。”
“我这年纪，是应该找个相伴一生的伴侣了。”
“可是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啊，他们哪会替我操心这个。”
“要不，老师你帮我介绍一个呗，这话茬可是你提出来的，你得负责啊！”
这臭小子！
导师虚晃着抬了一下手，还真就将这事儿给应承下来了：“行！你这样，明天周末，来我家吃饭吧！”
“你师母那个工作，妇联的，专门喜欢给人保媒拉纤。”
“她啊，手头上有好几个条件很不错的大姑娘。”
“都是因为条件太好了，或者是太要强了只顾得工作，就将找对象的事儿给耽误了。”
“你放心，就你师母那个挑剔劲儿，能到她手里的姑娘，那条件保管不会差了。”
第二十章 不同的选择不同的人生
“我呢，今天晚上回去就跟她说一声，明天你来我家吃个饭，那时候，保管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说到这个找对象，我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了。”
“麦凡啊，你有没有什么择偶的标准，就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对对方的外在还有家庭条件方面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
麦凡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有什么要求啊。
穿越之前就是单身了22年的狗子，穿越过来，依然持续单身了4年。
大学里不是没有女同学对他表示出好感。
但是被反派任务给提醒着的，麦凡总觉得这些女同学对于他的最终目标来说，还差了点意思。
所以，想到这里的麦凡就试探性的跟自己的导师提了一句：“倒也曾想过。”
“老师。”
“师母认不认识那种，性格刚强的，家庭背景最好硬实一些的。”
“最好有主见，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
这时候的导师正好收拾好了东西，跟着麦凡一起往教学楼底下走去。
他就被麦凡的这一套择偶理论给惊呆了。
“不是，麦凡，人家找媳妇都要找温柔可人，性子绵软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跟人反着来呢？”
导师想了想今后的麦凡要抱着枕头睡沙发的惨状，有心想要规劝一下。
谁能想到麦凡给出的理由竟然十分的合理：“老师，这样的姑娘对我来说才是合适的啊。”
“你看，我们家的情况，就我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自从我赚钱了以后，他们来学校里找我是为的什么？”
“别人家的孩子上学，人家父母是送吃送穿，唯恐在学校里边受了委屈。”
“而我呢，大学第一年就要自己想办法赚生活费。”
“等到我的公司有起色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的消息，那是从上到下，一个人不拉下的，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跟我要钱。”
“这样的家人，我能说些什么？”
麦凡面上全是苦涩，其实谁也不知道，他赚了大钱的事儿，本来就是他主动透露出去的。
只有让更多人看到他家人是个什么德行，日后碾压对方进行分离的时候，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不，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他周围的邻居朋友，同学同事，那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站在了他这一方。
时不时就要出谋划策，想要让他摆脱掉那群吸血的家人。
现在，麦凡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就一点都不突兀了。
麦凡的导师只是一想就明白了。
他叹口气，拍拍麦凡的肩膀想要跟他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教学楼外的操场上，响起了一欲语还休的声音：“麦凡……”
这声略有哀怨，让麦凡跟他的导师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一眼，麦凡就看清是谁来了。
“何文娟？”麦凡笑的如沐春风，还不忘跟自己的导师介绍到：“我邻居，以前的初中同学。”
“她最近马上就要结婚了，大概是来给我送请帖的？”
这话说的，将何文娟接下来想要倾诉的情仇全都给堵了回去。
麦凡的导师做了一个恍然的表情，再次嘱咐麦凡别忘了明天的约定，就夹着包往家匆匆赶去。
而麦凡则是对着何文娟招招手，指着教学楼一侧的座椅，把何文娟让到了那边，跟没事儿人一般的说到：“娟子，你说你怎么回事儿。”
“你让人把请柬给我妈爸不就得了？”
“由着他们转交给我，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准会过去的。”
何文娟却是心里发苦，她能说她现在后悔了吗？
谁能想到，只不过短短的四年时间，物是人非，人跟人之间的境遇怎么会差的如此大呢？
她曾经特别看好的秦墨，现在还只是一个面包厂的销售科长。
成天为厂子里的销售任务发愁，愁的那是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因为业绩完不成，厂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出工资了。
而当初通过秦墨的关系调入到面包厂当办公室文员的何文娟，现在跟秦墨是一个待遇。
两口子一起，拿不到工资。
那个她只想当个催化剂工具人的麦凡，却是走的特别的踏实，简直就要成为他们那一片的传奇了。
先是以一个极高的成绩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然后在大学里边还经营了一份自己的产业。
每年拿回来的奖章与证书，快要将老麦家的一面墙都给贴满了。
衬托着麦家另外两个孩子，就像是败絮其中的粪球。
不但如此，麦凡还变得越来越俊朗。
天生带着笑不说，人的精神气质也变的特别的突出。
现在再提起麦家的二儿子，那就是鸡窝里边的凤凰，胡同里出的大人物。
两相这么一对比，何文娟当初选择的秦墨……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大概是她对于麦凡过于关注，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来燕北大学找找麦凡的举动，让秦墨有了不小的危机感。
原本秦墨还没想着就跟何文娟定下来呢，这一来二去的，就已经将结婚给提上日程了。
这跟何文娟当初想的可有些不同，可在秦墨真正的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何文娟才恍然发觉，她想要从这段感情之中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当初主动接触的人是她，给她安排工作的是秦墨，在现在这个近乎保守的大环境之中谈了近四年的恋爱……如果没有一个相当说得过去的理由的话，何文娟是没那么容易分手的。
待到两家人已经按照流程将婚事开始办起来的时候，何文娟慌了。
她身边明明有更加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跟次一等的秦墨结婚呢？
其实，何文娟压根就不知道。
秦墨在这个世界的路线本不是这样的。
原本的世界里的麦凡，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上着家里给安排的临时工。
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麦凡就在面包厂的车间里边当着工人。
毕业后的何文娟跟秦墨过了好一阵你中有我，我为你吃醋，你为他担忧的恋爱生活。
将甜蜜，患得患失，携手与麦凡斗争，进行的轰轰烈烈。
在麦凡这个牛皮糖的催化之下，秦墨愤而辞职，挖走了面包厂里不少的老师傅，干起了自己的买卖。
待到麦凡在何文娟的婚礼上被安保人员拖走的时候，秦墨已经当上了大老板了。
第二十一章 女主‘爱’反派
那个时候的麦凡，因为面包厂的倒闭，成为了一名可悲又可叹的下岗工人。
原本世界的何文娟，可没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过的。
可是现在……
反派麦不按照剧本走了，他甚至还超脱出剧本的范畴，走出了一条自强的道路。
反倒是轮到女主角不甘心了。
搞到最后，把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中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不过麦凡可不会同情她。
若是一开始何文娟对他是善意的，也许麦凡还会搭把手。
可从一开始，麦凡就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真心，他怎么可能去帮助何文娟脱离苦海？
所以，现在的麦凡开始装傻了。
对于此，何文娟还是不甘心的想要挣扎一下。
她老生常谈的试探着麦凡，朝着他大吐苦水，希冀能够得到麦凡的怜悯，并由着怜悯……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今天的何文娟好生的打扮了一下，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配着半高跟的白色鞋子。
大辫子散开，松松垮垮的在肩膀一侧挽了一个发髻。
远远的望过去，真的是淡雅又温婉。
但麦凡知道她的本质，又怎么会被皮囊所迷惑呢？
所以，麦凡直接打断了何文娟的话头：
“娟子啊，你要是担心你们两口子失业的事儿啊，大可不必的。”
“也怪我，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个好消息。”
“我通过学校方面的介绍，把市粮油食品总公司给承包下来了。额从今往后我就将粮油集团合资并股，扭亏为盈的重担，肩负在自己身上了。”
“过几天我去上任，就是你们面包厂的直属领导了。”
“那时候，你大可不必担心失业的问题。”
“等到我上任之后，要解决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厂子里工人们发工资的问题。”
“你也见过我的能耐了，我有信心带领大家一起努力扭转我们厂子亏损的现状。”
“让所有人都有饭吃。
而且，不但要吃饱，还要吃好！”
“我要将咱们粮油公司集团干成京北城里最顶尖的企业。”
“让人们一提起京北城，就知道粮油总公司的威名。”
“所以，娟子，放宽心，回家好好的，等着秦墨娶你。”
“你们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
说完，麦凡就站了起来：“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走！咱们一起回大院，把这个好消息跟家里人说一下。”
“你也是要当准新娘的人了，最近一定是在家里住着的吧？”
“那我们顺路的，一起吧！”
说完，麦凡就从兜里掏出一串儿钥匙，在手中晃了一晃。
早在大三的时候，因为业务需要，他就配了一辆带挎斗的摩托车。
其实，上海牌的小轿车他也是能买的起的。
只是现在购车需要指标不说，还有些太过张扬。
学经济出身的学院派的行事作风……跟野路子出身的暴发户还有不小的差别的。
为了跑业务方便，麦凡还是选了依然是稀罕物却跑的很快的摩托车。
这辆侉子摩托，是托人从俄国带过来的。
底盘结实，造型狂野。
麦凡骑着它行驶在大街上，回头率是杠杠的高。
以前何文娟以能坐上一趟麦凡的顺风车，接受别人艳羡的眼神为荣。
但是现在，一想到，这次送她回家之后，她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做到这车斗边上了…….
何文娟的心就有些抽痛。
麦凡可不会管她的心情，他带着何文娟来到车棚，从看门大爷的手中取得了自己的头盔，一边往头上套着，一边还给何文娟的胸口撒盐。
“看到你们一个个的都定下来了，我这才发现自己也到了年龄了。”
“正好我导师，就刚才跟我分开的那位先生，说要给我介绍一位女朋友呢。”
“我觉得就我这个性格，若是人见着差不多，这婚事儿也就能办了。”
“我对另外一半的要求不高，性格刚强一些，泼辣点儿的，就行。”
被麦凡让到了侧斗上的何文娟有些恍惚：“为，为什么要泼辣刚强的啊……一个女孩子……”
麦凡却是笑了：“嗨！你看我工作这么忙，在家里的时间太有限了。”
“结婚前几年，肯定是要她里外一把抓的。”
“我媳妇的性子若是软了，可不就被我家那一家人给生吞了。”
“就好像你这样的性子，帮我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到了最后，还不是只能自己掉泪吗？”
何文娟：……
不！不是！我没有！
其实我很厉害的！
我只不过是想要在你的面前装作柔弱无助，好让你对我多一些关注罢了。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想法！
我何必伪装成现在这样啊！！
何文娟瞪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麦凡潇洒的套上头盔，扭开摩托车的开关，一脚油门往大路上驶去。
直到他们的车停到了家门，何文娟还没从自己会错意当中回过神。
敢情这几年，麦凡感叹着她是多么的温柔大方，多么的贴心解语……那都是在逗她玩儿呢？
麦凡从本质上压根就不喜欢那一挂的女人啊。
你早说啊！！
“其实麦凡！！”
看着麦凡将摩托车停好，已经摘下头盔要往院子里边走了，何文娟就有些着急。
她想要最后蹬一下腿儿：“其实我的性格……”
可以随着身份的转变而转变的！
若是你愿意跟我发展一段超出友谊的感情的话，为了维护我个人的财产权，我也愿意跟你的家人大战三百回合的！！！
只是何文娟那表述衷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从院里迎出来的秦墨给打断了。
秦墨并不是一个愚蠢的男人，他在某些方面甚至还相当的聪明。
他跟何文娟走到现在这个程度，可以说是时也命也，是许多因素造成的。
他承认，他对何文娟还没到那种非你不可的程度。
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快要结婚的时候，被人甩下，或者是被外人撬了墙角，这样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让其发生的。
所以，他很清楚今天何文娟去了哪里。
而秦墨就坐在院子里，听到了摩托的声响之后，就从院中走了出来。
他与麦凡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对于何文娟的无心。
所以，他要解决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第二十二章 给家人最后一次机会
秦墨笑着，攥着何文娟的手腕，强势的将何文娟往自家的方向拖去，顺便将对方最后的念想给杜绝了。
“娟子，你们家刚才收下了咱们结婚的彩礼钱。”
“虽然咱爸咱妈要的有些高，但是我想着，既然是娶媳妇，那就要给你最好的。”
“你弟弟要的自行车，咱爸妈的收音机，以及压箱底儿的600块钱，我们家都掏了。”
“你这几天踏踏实实的在家等这吧，后天咱们就去领证，秋天等着我娶你。”
秦墨说这话的时候，声量不小，足够让还没走到屋内的麦凡听到。
他等到麦凡怂了一下肩膀后……才将面前的门掩了起来，转过头，脸跟着耷拉了下来。
这般严肃阴郁的秦墨何文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往的秦墨总是带着莫名的脾气与漫不经心的高傲。
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半分的表情，却是让何文娟，莫名的打了一个哆嗦。
“还愣着干嘛？进去吧，爸妈都等着呢……”
秦墨笑了，将何文娟推进了那间还有些黑的房间。
就好像预示着他们的未来，昏昏暗暗的，看不到头……
……
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
站在自家门口的麦凡看着他面前笑得谄媚的一家人，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若是说何文娟对着他全是利用之心，还能说一句她也是一个单纯的利己主义罢了，她只不过从来没把感情放在心里过。
可是他面前的这些家人……
就连亲情也能被利益所左右了。
看到家人是这样的神情，麦凡就像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般，满脸写满了诧异：“这是怎么了？”
“我难得回来一趟，有事儿说事儿吧。”
麦大友耷拉了下眼皮开口道：
“那个麦凡，你能不能借你大哥点钱。”
“你看我跟你大哥的那个工厂，最近效益实在是太差了。”
“厂子里决定买断工龄，就算是留，一家人里边也只能留下一个。”
“就在刚才，我们凑在一起商量过了。”
“你爸爸我这个岁数了，还有几年就能退休了，若是现在退下来，就太亏了。”
“所以家里决定了，让你大哥下来。”
“你看看你那个店子里，有没有空出来的位子。”
“给你大哥安排个位置，也让你大哥别下岗了之后，就直接在家待业了啊。”
果然，跟麦凡想象的差不多。
麦凡叹了一口气，跟着露出了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将一个等同于噩耗的消息，告知了他的家人。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赶到现在了。”
“其实今天我回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儿的。”
坐在桌边的麦凡，特别自然的接过了麦妈妈递过来的白开水，将他今后的计划，娓娓道来。
“事情呢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这些年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粮油集团的股份并购上面了。”
“现在，别看我已经是咱们市粮油食品公司的总经理了。”
“但是实际上，我在银行还欠着不少的贷款呢！”
“一旦我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国家分派的任务。”
“那么，你们儿子不但要将现在的产业全数充公，余下的人生里面还要担负起一大笔的负债。”
“所以，大哥和爸爸现在的境遇，跟我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我这两天想了很久，在学校的宿舍里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把我要承担责任以及失败的后果都跟你们说了。”
“我想这不过是小小的难关，大家会鼎力支持我的吧。”
“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我变成了一穷二白的穷光蛋，爸妈和大哥也不会让我饿着吧？！”
“那个时候，咱们一起还债，嘿嘿，苦一些，好歹家里人有爱对吧。”
这话说完，整个屋子安静的如同鬼屋。
所有人张着大嘴，如同看痴呆一样的盯着麦凡。
他们的表情特别的可笑，让麦凡觉得，他得再用点力，让这些虚伪的人彻底掉皮。
于是麦凡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笑了：“况且，我这个冒险的决定还是有一些眼前的好处的。”
“比方说，我大哥不是下岗了吗？”
“那我可以在单位里给他安排一个临时工的身份，以后大哥若是干的好了，转成合同工也是没问题的。”
“还有小妹，小妹复读了快三年了，前几天的高考又失败了吧？
家里是不是决定把她送到纺织厂？”
“小妹若是觉的纺织厂的工作太累了，我可以给她安排个库管或是盘点的轻快活啊。”
“到那个时候，我们三兄妹一起为厂子的未来去努力，多好啊，将来也会成为一段佳话吧。”
呵呵……
麦家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麦凡说的是那个前一阵刚因为三个月发不出工资，工人们闹事儿的粮油食品总公司吗？
他这是一个人折进去了，就要拉着全家人陪葬吗？
他们怎么没发现，麦凡还是一个一心为国，替国家排忧解难的高尚的人呢？
不行，家里出一个疯子就够了，不能一家人陪着他一起疯。
麦大友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麦凡的话：“麦凡啊，你这个为家人着想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若是你们兄妹三个人都去了一个单位工作，那么万一改革失败了，咱们全家人不都要喝西北风了吗？”
“麦凡，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呢，也知道你接下来干的是大事儿。”
“那你能不能趁着你还没忙起来，还有些能力的时候，帮帮你哥哥。”
“就算帮不了他工作的事儿，好歹先借点钱给你哥哥。”
“让他自己独立出来，单干！干点小买卖，就跟你似的，赚点小钱。”
麦凡真的很想笑，但是他面上不惊，甚至还有些惊讶：“啊，爸，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吗？”
“我几乎将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都投到公司承包上去了。”
“你以为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能那么容易就被你儿子掐到手中了？”
第二十三章 彻底解决了一家人
“若不是看着我导师的面子，这样的好事儿，压根也轮不到我这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去做啊！”
“那可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上千号人的未来都掌握在我一个手中的总经理啊！”
“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没有钱了。”
麦家人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可是真的不好看了。
此时坐在他们面前的麦凡，再也不是前几年赚的多还能压榨点油水的麦凡了。
现在的麦凡……不但不能成为他们吹嘘的对象……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老麦家最大的负累。
想到这里的麦大友叹了一口气，他正斟酌着怎么将自家与麦凡做一个不显山漏水的切割呢……他大儿子麦强却急躁的直接撕开了伪装。
“谁说你没钱了？”
“就你刚才骑回来的侉子，我看就挺不错的！”
“你买那侉子花了不少钱吧？”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大两千。”
麦凡心笑到，说少了，当初他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时候，连走手续，带运输的，里外里花了他3300多块钱。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
此时的麦凡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家人一般，慢慢的环视着他身边的每一个家人。
看着他们脸上少有的心虚，以及我没错，你别拖累我，最后再为这个家奉献一把的坦然……
麦凡的脸上跟着露出了悲伤痛苦的神情：“原来……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你们就没一个人……觉得我能够成功吗？”
“可是，就算是失败了，我们不也是家人吗？”
“家人不就是要互相扶持的吗？”
麦家的人，除了麦妈妈为难的低下了头，其他的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赧然。
他们的口气里带着理所应当，他们的态度甚至还有些摆脱了拖累之后的轻松。
当爹的麦大友替大儿子接着开口：“麦凡啊，不是家里人不支持你的决定啊。”
“可是你看看咱们家的情况，现在好不容易过成这样……”
“难道你非要咱们家过的……过的就像是咱们邻居老何家一样吗？”
“咱们，咱们家也很难啊…….”
麦大友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坐在人群最后面没说过话的麦香却是飞快的插了一嘴：“我娟子姐她们家全家都下岗了。”
“娟子姐的单位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若不是娟子姐嫁了一个好人家，她们家都要出去要饭了！”
怎么个意思？
麦凡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个心比天高的妹妹在说道何文娟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欢喜与亲近。
听着麦香话头里的意思……
她好像很看不过何文娟的……好运？
麦香很羡慕何文娟的现况，但是何文娟的工作都这样了……难道说……
麦凡盯着麦香的脸看了好一阵，这便宜妹妹，是嫉妒？
嫉妒的是……何文娟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对象？！！
看出点苗头的麦凡惊呆了！
这一出在原本的世界里面有过吗？
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他的到来让一切都变的这么刺激吗？
我的妈妈，感情线的混乱，他可完全不负责的啊！！
不行，这戏得赶紧演完了，让一切都在今天收场！
以后就算还有些缠缠绵绵的纠葛，也不会算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的麦凡，唉~的一下，蹲了下来。
他揉搓着他本来就不算长的头毛，口气是那么悲痛与哀伤。
“我明白了……”
麦凡的话语之中带着哭腔：“明天我就找朋友把我的侉子卖了！”
“我让人把钱捎给我大哥。”
“从今往后，我没事儿就不回来了！”
“你们还是担心的话，我给大家写封财产分割全责承担协议吧。”
“让咱们家里的人都签个字。”
“后去居委会做个证明，我再让人联系一个律师，做个公正。”
“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拖累大家的。”
“我……这大概是我能为家里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说完，麦凡悲伤的起身，再一次环视了一圈这些所谓的家人，带着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凄凉，缓缓的，缓缓的……从家中往外走去。
麦妈妈抬起头，沉默的看着她这个曾经给她挣过面子的二儿子……
就算是这个背影如何的孤独与可怜，也抵不过屋子内其他的家人。
没有人挽留他……
麦凡就这样走出了老麦家的房间，如同四年前，他独自居住在小旅馆中去为高考而奋斗那般的孤独。
同样的夏日，同样的场景，最终被割舍的，永远是同一个人。
站在大杂院外的麦凡，仰着头，讽刺的笑了。
这个结果虽然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但是等到整部剧落幕的时候，作为导演的他对于人性还是有点期待的。
罢了，这毕竟不是真实的现实世界。
一切的轨迹与走向，不是早已经被定下来了吗？
推着摩托车的麦凡，已经无需跟邻居们再诉苦与博取同情了。
因为当他的摩托车彻底的消失，而他再也不回这个大杂院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知道，在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了许多。
麦凡甚至都没用自己出面，就将相应的合同以及卖摩托的钱给送到了麦家人的眼前。
替麦凡走一趟的人是他公司外聘的律师。
专门打经济纠纷案件的，对于这种家庭伦理方面的小案子，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为了替他的老板打抱不平，这位律师先生，在替自己的委托人跑这些琐碎的手续的时候，还不忘记在这些街坊邻居面前好好的解释一下，这一事件的前因后果。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件稀罕事儿了。
就他们看来，这个合同一签署，就像是断绝了父子关系一般的大事儿。
这不亚于当年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参加高考……同样惊人。
老麦家的口碑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
可是在眼前利益的驱使下，口碑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并没什么实际的作用。
他们满心欢喜的收下钱，特别痛快的签了字，就去过他们舒服又自由的生活去了。
第二十四章 乘风破浪
而被他们认为已经没有未来的麦凡呢？
他现在正坐在他导师的家中，略带局促的进行一场他并不算擅长的相亲活动。
他的师母果真是一个能耐人，在听到导师回家跟她提了一句之后，那是翻开她用作记录的小本子，勾勾画画的就挑选起最合适的人来。
这期间也就过了半个小时，师母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等到麦凡过来吃饭的时候，他面前就坐了一位，看着比何文娟还要斯文白净的姑娘。
这位姑娘倒是没有穿着白裙子。
反倒是一身戎装，肩膀上挂着肩章，头发扎了一个高髻，看着精神又干练。
就在麦凡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这个姑娘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的小家子气，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惹人厌烦。
在两个人都看仔细了对面人之后，竟是同时收回了目光。
由着这位姑娘先朝着麦凡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米粒儿。”
“军乐团的音乐老师。”
“负责教学员萨克斯的吹奏。”
“工作单位你应该知道的吧，就在车道沟附近。”
麦凡点点头，这位名叫米粒儿的姑娘，跟他上学的学校实际上是在同一条线上的。
只不过他在郊区，人家在市里。
不过没关系，等到他毕业了，两个人的工作单位就近了。
麦凡也不是什么拿乔的人，他伸过手去，轻轻的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也自我介绍到：“麦凡，燕北大学应届毕业生，马上就职于市粮油食品总公司。”
“我的情况师母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对于我毕业的选择，你是怎么想的呢？”
将手放回原处的米粒笑了，她的眼睛闪闪：“我觉得，你跟我的父亲一样的伟大呢！！”
“为了国家的财产不受损失，为了拯救那么多的下岗职工，你义无反顾的将这个重担扛了起来！”
“你的勇气不差那些先烈要！”
“我很自豪，能跟这样一位大无畏的斗士认识。我也很愿意，跟你从朋友做起，尝试着了解你。”
“如果，我们一切都合拍的话，我希望，我们能走出一个有结果的未来！！”
麦凡惊呆了！
这个姑娘的外表跟内在怎么如此的不同呢？
真的是太有趣了啊！
要不试试？
但是一些更深入的话还是要跟对方说的。
麦凡忍着笑，继续说到：“看来小米同志对我的思想觉悟方面十分的满意啊。”
“但是结婚过日子，可不能有父母那辈子的干革命的思想啊。”
“你看，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我们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的。”
“比如说，你知道我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我跟我的父母兄弟已经几乎成为陌路的状态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米粒茫然的摇摇头，等待着麦凡给她的复述。
当她听完了前因后果了之后，整张脸都气出了红色。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怎么能这样呢！”
“麦凡，你放心！我们家人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们若是知道了你的情况，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群人，简直奇葩！”
米粒的表情太过于可爱，麦凡忍不住就想逗逗她：“哦？你的家人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喽？”
“你都站在我这一边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话落下，米粒琢磨了一瞬，就将这话里的意思给听明白了。
这下可好，原本就没退下去的红色，又涌了出来。
她有些羞气，又有些说不上的甜蜜。
就在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麦凡朝着米粒递过去了他的大手。
“米粒同志，我叫做麦凡，男，27岁，想与米粒同志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恋爱。”
“从今往后，就要多关照了！”
“请米粒同志站在我这一边，为我们的未来战斗了！”
话说的特别的诚恳。
让米粒一愣之后，笑的更灿烂了，她将手回递了过去，大手小手握在了一处：“麦凡，多多关照！”
气氛一时大好，夏日的蝉都停了鸣叫。
趴在门框边上的导师跟师娘，互相瞅瞅，悄无声息的从走廊上退了出去。
让这两个孩子好好的聊聊吧，瞧着真是合适。
也许好运就此开始眷顾麦凡。
自从麦凡在这次相亲之后为自己定下一个女朋友，他的事业之路也走的通顺了起来。
粮油食品公司的私人承包流程，走的十分的顺利。
待到所有的手续完成，麦凡带着自己在麦记组成的团队，来到集团公司报道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这届毕业生的毕业季。
他朝着大多数都选择了政府，银行，学校等公职部门的同学们挥挥手，义无反顾的冲向了下海的大军，成为了弄潮儿中的一员。
只是他这个搏击风浪的人做的很大，他开了一艘快艇，去劈开迎面而来的海浪罢了。
在他就职的第一天，麦凡就在总公司的礼堂里，开了一场全集团以及下属单位的动员会。
集团公司内各个部门的中层管理人员全员到齐。
他们看着礼堂上，坐在会议桌最中央的年轻的面孔，脸上全是唏嘘。
从今天开始，变天了！
虽然他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在公司业绩亏损的这一个季度中，他们身边的人正在慢慢的流失。
就像是今天开会，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名字，都从固定的坐席上被撤除了。
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是找了关系调到了其他的单位，另外一部心思活络的人，则是自己下了海，做起了小买卖。
现在，依然在单位坚持着的，要么就是没有门路的老实人，要么就是得过且过混日子的人。
大家对于这个个人承包的事情，了解的不够深入，但是无论是哪种人，他们心里都怀着一种希冀。
希望这个新来总经理，能够给他们发出工资来，让他们没必要人到中年，再受奔波之苦。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这个被上面派下来的经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哇凉哇凉的。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第二十五章 动员大会
看着斯斯文文的，哪里像是个搞企业的人啊。
然后这群人又看见，随着麦凡的落座，他左右两侧哗啦啦的也跟着坐满了。
从配方车间，到销售策划，从部门宣传，到企业公关，各个主要且握有实权的职位牌，随着这些人的落座，就被他们从会议桌上翻了过来。
让底下的人看清楚他们名字的同时，也了解到了这些人到底任何种的职位。
‘嗡嗡嗡……’
待到这些人坐定了，原本集团公司的老人们就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他们惊疑不定，一股名为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之中蔓延。
“肃静……”
主持大会是集团公司去年刚分派下来的大学生。
他拿着话筒，让底下与会人员暂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了秦墨跟何文娟。
他们是跟着面包厂的厂长与书记一起，陪同参加的。
他们两个从麦凡一进礼堂的大门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就算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个认识的人，曾经与他们站在同一水平线，甚至是他们还曾俯视过的人，现在却坐在礼堂最显眼的位置……大礼堂中近百号的人还因为这个人的话而牵动着情绪……
这种感受是很不美妙的，他们的心中是十分的憋屈的。
也多亏主持人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们心中短暂的不舒服，让他们的心思全都转到了麦凡接下来的发言之上。
“下面有请我们集团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给大家发言。”
说完，这位宣传口的干事就热烈的鼓掌起来。
底下的人也算给面子，但是劲头不大，鼓稀稀拉拉的主要是那股子不信任造成的。
就在这时，麦凡一开口，给他们来了一个惊雷。
“大家好，我叫麦凡！”
“咱们都是做的粮食口的生意，可能有许多人已经从报纸和广播中听说了我的名字。”
“是的，我就是麦记食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那个以私人糕点为基准点，开始涵盖到方方面面的私营食品公司的经理。”
“在座的，可能有许多人还买过我们家的点心。”
“不知道跟咱们集团公司自产的面包相比，哪一种更合诸位的口味呢？”
“所以，听到了我的名字的同志们现在不用担心由外行人领导内行人做生意，做企业的问题了吧？”
“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把麦记与咱们粮油食品公司的部分业务合并到一处。”
“让两方面互相配合，齐头并进。”
“而我也带来了麦记最专业的团队。”
“他们将会对食品公司原有的经营构成进行调整。”
“这方面包括：面包厂与国营饭店的项目，生产类别，外包装，以及生产线的调整与改进。”
“集团公司内部侧重的调整。”
“以及整个企业的人员的调动与裁撤。”
“在提高整个公司的销售额度的同时，也将咱们公司的经营理念转移到国家希冀的方面上去。”
“力求成为京北市的先进龙头企业，对整个地方经济的发展做出卓越的贡献。”
“与此同时，企业的业绩坐上去了，净利润提高了，那么咱们员工的日子也会好过了。”
“发不出工资，只能发出一半的公司的事情，也不会在我们集团公司发生了！”
“以上，就是我麦凡接手咱们集团的时候对国家的保证。”
“也是我对在座的各位的一个保证。”
“当然了，这个企业的好坏，只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想要达成我刚才所述的目标，还需要我们整个公司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
“我希望，在进行调整之后，所有的员工，都能以这个目标作为奋进的方向。”
“哪怕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领到更为丰厚的工资……也需要大家一起拼搏一把！”
“希望，咱们能够上下一心，度过难关，奋勇直前，开拓更为美好的未来！！”
“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指正。”
说完，麦凡就朝着台下鞠了一躬，抬起头来时，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定，他的眼神是那般的璀璨。
看得台下的人心情澎湃，听得台下的人激动不已。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了一个头，啪啪啪，将刚才没给出的掌声鼓了出去。
而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在一个人鼓掌之后，哗啦啦……整个礼堂掌声雷动。
麦凡就站在礼堂的台上，等着这股热情退潮，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抬手往下压了一压。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当然了，我们希望的未来，是需要更多的人一起努力的。”
“其实我在接手咱们公司的时候，就已经针对现在的情况做了一番调研。”
“我给大家读一下，我手上的这份数据。”
“粮油食品总公司下属两个分公司以及一个大类别。”
“公司呢，一个是面包厂，一个是国营饭店。”
“大类别是曾经的粮店，也就是现在的国营粮油食品店。”
“为京北市提供基本的粮油等基础食品的供给。”
“我们集团公司所经营的项目，明明都是人们日常所必须的产品。”
“而且算得上是快速消费品中，消耗的最快的那一类。”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是会亏损呢？”
“请看下面的这组数据。”
……
“咱们粮油食品总公司，抛除掉对外采购以及销售人员，各部门的领导……干事，以及文职人员……高达466个人之多！”
“下属面包厂，坐办公室的就有近百个人。”
“就连国营饭店，它真的只是一个饭店啊！”
“竟然有领导员工36人之多。”
“我就想问一句，这些岗位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吗？”
“他们所负责的工作，真的就需要这么多人呢来做吗？”
‘嗡嗡嗡……’
麦凡抛出了这个问题，后面的话却没说完。
他在等待，等待着这些人自己去思考，去判断，自己属不属于那些无所作为的人群，是不是这个公司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认识到自己的作用与地位之后，又会作何反应。
第二十六章 奖惩分明
这个时间大概持续了足有五分钟，麦凡觉得足够了。
他再一起举起了话筒：“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没用，没用，完全没用！”
“你们知道我的麦记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四年前的麦记，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馒头店。”
“所有的员工加起来，只有三个人。”
“但是短短的半年，那个馒头店就已经开始尝试多品种经营了。”
“员工从三个人直接扩张成了三十个人。”
“可是真正负责的核心人呢？依然还是我们三个。”
“再后来，随着规模的扩大，店铺的落点，我们的人从三十个突破了一百个，从一百个扩张到了三百个。”
“达到了现在你们看到的麦记食品有限公司的规模。”
“那么我们的领导班子以及核心团队又有多少人呢？”
麦凡指了指身后的，那些跟他并排坐在一起的人，大声又自豪的说到：“三十多个！”
“你们看到的这些人，以及一些今天还在外面为我们这个新公司的未来忙碌的人，加起来，没有超过你们一个国营饭店的领导的人数。”
“我的员工的规模已经形成了。”
“是他们不想当领导吗？是那些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干的老员工们不想升职吗？”
“不是！”
“是因为，那些跟着我一起创业，陪着我一起奋斗的人知道，他们真正适合的岗位是什么！”
“你们知道吗？我从国营饭店，哦，不是咱们集团公司的饭店中挖出来两个大师傅。”
“麦记许多点心的配方就是由他们研究出来的。”
“可是他们除了是我公司的合作持股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半个执行领导的名头。”
“你知道我跟他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说，他们不会去参与自己不擅长，不适合的事情。”
“如果，让他们这些外行人胡乱的参与到企业的建设当中来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家一起饿肚子！回到从前！”
“他们最擅长的是做点心！而他们为这个公司所能做的，就是研发出更多口感更好，味道更佳美妙的新产品！”
“这就是他们所能创造出来的利润，他们为公司制造的价值，是用金钱都无法估量的。”
“像是这样的员工，你能说他没有参与到公司的创建与效益的提高中来吗？”
“像是这样的人，才是一个企业，一个公司真正需要的人才！”
“而我，作为粮油食品公司的新的领导，所需要的，也是这样的员工！”
“我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成年人都会判断的问题。”
“也是一个希望企业好的员工，都会认同的道理。”
“既然，道理说的通了，那么我们就回归到咱们公司这个急需要解决的问题上面来。”
“在我承包了这个公司之后，也就是今天，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人员裁撤与岗位的调动。”
“以下，是我跟你们原来的领导，也就是曾经的总经理商量之后，列出来的调动与裁撤的最终名单。”
“麻烦由宣传科的小王下发以下。”
说完，麦凡就将话筒递给了主持人，转过身去，坐回到了主席台的坐位之上。
而早就在礼堂的走廊上做好了准备的小王，就带着他手底下的员工，一人排的，替这些领导们，派发起了名单。
‘哗啦啦……’
气氛越来越肃穆低迷。
一份份名单已经到了老员工的手中。
他们忐忑的翻看着，甭管名单有多长，一定是先看自己部门的人员去留。
“呼……”
一些人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大部分的人，表情却是难看的，他们要面对现实的残酷。
工龄买断，调岗去职……
这跟被迫下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有些安慰的是……他们能从会计那里将曾经没有发放的工资拿到手。而他们买断工龄的一次性的赔偿款，会有人真金白银的给他们付了。
只是，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有些人就能留下呢？
这个疑问让一些还想着挣扎一下的人蠢蠢欲动。
台下因为这份名单的发放，议论声也愈发的大了起来。
麦凡早就想到有这个结果了。
他慢条斯理的举起自己的茶杯，这个时候杯子里滚烫的茶水已经变的刚刚好。
茉莉花茶的清香冲散了夏日的烦躁，抚平了嗓子的燥火。
让他喝完茶之后，依然能够用最佳的状态开口。
“采购部，于德海，鸡蛋采购价格，1元/斤，面粉采购价格：0.3元/斤……”
在这个价格被说出来了之后，整个礼堂都变得鸦雀无声。
八几年的世界中，凭票供应才刚刚结束。
在国营粮店之中，一斤粮食的对外销售价格为0.元/斤上下浮动。
而这位采购部的领导，哪怕是集团内部的调配采购，也将这个价格，往上翻了整整一翻。
可知粮店的销售价格是透明的，但是为什么到了饭店之后，就会变成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价格呢？
大家安静的有些发抖。
但是坐在主席台上的麦凡却没有停下他宣读的名单。
“庞润发，面包厂采购部主任……花生油采购价格：0.88元/斤，大豆油采购价格……”
依然是翻倍的高。
若是说采购部是问题最大，油水最多的部门的话。
谁还能想到，销售部，甚至是坐办公室的行政部门的财务上报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呢？
这些细致到分，清楚到笔的账目，可是麦凡求着他好几个会计系的师兄，忙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结果。
也正是因为麦凡找他们帮忙做的这一笔大的业务。
让这些只能在体制内干会计的人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行的方向。
在麦凡这笔花了钱的单子的刺激之下。
几个胆大的师兄竟然凑在一起开了一家小小的会计师事务所。
现在已经热火朝天的联系这些合资，并股，承包，以及私人的企业主，来开展他们的会计业务了。
当然了，此事与麦凡现在的事业无关，咱们依然还是拉到礼堂的会场。
这时候，礼堂中的某些人，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们哪里还敢有保住职位的想法，现在的他们，想的是能从这件事中脱身，不进局子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新政策，新气象
这种古怪又压抑的气氛，何文娟的感受不深。
她的职位没有变动，依然是做着面包厂的文员。
她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恐慌，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而坐在她身边的秦墨，却是太明白大家伙在担心些什么了。
作为已经调到销售一线的面包厂的销售科长。
面包厂在国家调控的经营时期，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求着的对象。
各单位过年过节定下来的送礼的产品，下属点心分销商的定点配额，都要走他这个销售科长的门路。
哪怕是现在，因为小个体主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抢占了国营面包厂不少的市场份额……面包厂的几个知名的产品，比如说俄罗斯大列巴，再比如说奶油果子面包，那依然还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
作为能够批示货物多少，分配派送的数量的销售科的科长。
秦墨手中的权力以及能顺便得到的好处，可是不算少的。
现如今……
秦墨低头看着他的调岗的通知书，嘴中只觉得发苦。
他竟然被调到粮油食品总公司，在宣传口办公室中做一个普通的职员了。
从明面上看，他从分公司的企业调到了总公司的集团办公室，好像是升职了。
但是秦墨知道，他的收入将会从以往的一个月数百元的收入，跌落到，每个月只有几十元的悲惨境地。
这个时候的秦墨真的想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走了之。
脑子还算是聪明的他，生生压下了冲动。
他眼看着临近婚礼，自己的学历还是高考恢复之后含金量最低的工农大学的大专文凭。
秦墨的父母已经从原有的岗位上退了下来。
正所谓人走茶凉，想要将秦墨调换一个系统，怕是无法办到了。
所以，此时的秦墨只有忍耐。
可是在这个礼堂里，却有许多跟他想法相反的人存在。
一些人是害怕心虚，而一些人只是单纯的认不清楚自己罢了。
他们愤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主席台上麦凡的方向，色厉内荏的放下了狠话：“哼！”
“我希望麦经理能够说到做到！”
“若是真的能在三个月内补发工资，半年之内将买断尾款付清的话，那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去上级领导那告你了！”
“可若是你没做到！你等着吧！”
这年头，谁家还没个三瓜俩枣的亲戚呢。
京北城的百姓，别看着抠搜，但是论起底气来，那是比谁都强。
对于这样的话，麦凡已经听的太多了。
他只是不想在今天，被这些人闹起来罢了。
至于他的名单中，真正有大问题的人，来参加会议的人也应该发现了。
他们连今天的大会都没有参加。
因为在此之前，麦凡已经用了雷霆的手段，将他们该办的办，该处理的处理了。
毕竟解决一些小麻烦，也是前任领导应该干的事情。
这也是麦凡当初将粮油食品总公司承包下来之前，所提出的条件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些刺头儿走了。
这场大会的收尾，才会如此的平静。
当众人带着或是欢喜或是忧虑的心情从礼堂中走出来的时候，何文娟还有心思为秦墨的调令雀跃一下：“秦墨，真好，你能调到总公司了，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跑业务了！”
听到了何文娟的话，秦墨第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当初自己凑合着得了，就是她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秦墨苦笑着摇摇头，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后悔的可能吗？
日子不就是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凑合着过吧。
人呢，心境和地位一旦不同了，走的路就大不相同了。
对于麦凡来说，像是走一步算一步这种消极的念头，是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的。
此时的他，对于粮油食品总公司的改造才刚刚开始。
他的第一步也走的相当的稳妥。
麦凡用雷霆之速甩脱了臃肿的用人，摒弃掉了大部分的原有领导班子，之后，终于掌控了集团公司内部的话语权。
当话语权掌控在麦凡的团队手里了，接下来的改革方案的推行就顺利了许多。
大概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吧。
整个粮油食品公司，包括下属的分公司的员工们，就发现了身边悄然的改变。
平常坐在他们头顶上指手画脚的‘领导们’一下子少了许多。
以前推诿来推诿去的工作分派，现在被几个踏实肯干，可是就是出不了头的领导们给接手了。
曾经需要层层下达，你通知我，我通知你，需要大半天才能得到的生产消息，现在不用半刻钟就下达到车间了。
就在他们感叹，现在做这些是不是来不来得及的时候……
在某一天的上工时，就发现工厂，公司的大门口，发现了一张特别明显的红色的通知单。
那上面写了两件事情。
第一，是粮油食品总公司的公立粮站定点撤除计划。
全市各个区域内的几十家营业额惨淡的粮站，从今天起，将会从这些营业点中撤除。
第二，撤除粮食点并不意味着这些粮站的员工就地下岗了。
总公司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将这些员工又接纳了过来。
那就是分片承包制。
承包的是什么呢？
粮油食品副食品便民岗。
这个岗所覆盖的区域，依然是以前粮站所涵盖的销售区。
只不过这些粮食站点的经营形式，却是多样化，灵活性的。
而且，这些站点，会优先承包给粮油食品总公司内部任职的员工的。
也就是说，原本这些卖粮食的员工，天天在粮站里替公家干活。
但是在经济政策放宽的现在，国家允许，这些员工，将公家的粮站承包下来，为自己赚钱。
至于这个灵活性体现在哪里呢？
麦凡在通知单子的底下，给出了三个选择。
一，是有野心有能力的员工，可以全权或者集资承包下一个区域的粮油站点的经营。
就好比，京北城分了八个区域。
虽然经济发展的有好有坏，但是每一个区域都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
第二十八章 新政策，新气象（二）
在这片区域内也有着不少的社区，工厂，企事业单位。
现在的员工，如果对自己经营区域内的业绩十分有信心的话。
他可以自己，或者联合几个同事好友一起，将整个区域承包下来，这区域内的几家，甚至是十几几十家粮站，将都成为他承包经营的范围。
自负盈亏，自主经营。
亏损或者盈利，都由他一人承担、
二，则是小富即安，对这种承包模式存有怀疑的员工，他们可以选择单个站点的承包。
从小规模小生意做起，待到他们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之后，依然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再回到总公司来承包那些还没有被人划片承包的站点。
当然了，这就要看运气了。
若是这个私人承包的方案做的成功，那么这些只敢以小利为尝试的人，可能就错失了更多的利益。
总之，两种方式各有利弊，就看人有多大胆地就多高产了。
至于最后一个选择，他们的麦经理也给了出来了。
若是以上两种都不敢尝试的，那么就要按照公司的要求调岗，
至于调去做什么，是扛活的还是搞运输的，这就不好说了。
在看到了这个通知了之后，那些工人们的反响比之他们的领导还要大。
人的观念，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变呢。
就在年轻的活络的早就想大干一场的员工与老员工炒成一团的时候。
负责公司宣传的秦墨，却是扛着海报与浆糊，来到了通知墙的面前。
他在众人的围观下，面无表情的将第二张海报给贴在了墙上。
而这张新的海报，竟然还是彩色印刷的。
海报的内容让粮油食品公司的职工们觉得新鲜极了。
因为这张海报用通俗易懂的图画的方式将新的粮油站点的经营内容给体现了出来。
首先，是能够覆盖大社区与人口密集的中心区域的大粮店。
也就是a食品分销店。
这种提供给内部员工承包的粮站，再也不是单一的粮油零售点了。
而是一个综合性，多种经营的复合型社区便民站。
在站内，不但提供各种粮食的零售与批发业务。
还添加了许多与民生有关的副食品的售卖与经营。
在粮站之中，不但增加了主食窗口，比如说馒头，花卷，烧饼，面包，这种成袋贩卖，易拿易购的食品。
他们还添加了许多，日常饭桌上会予以添加的辅食。
比如说，做菜的时候，大家都会来上一块的豆腐。
早起懒得出门，就从底下的便民点拎上来的散装豆浆。
以及现在还需要奶站的员工，骑着自行车，扛着大铁桶，吹着哨子，一户户社区走过去，提醒大家打牛奶的牛奶站，这些业务都添加到了粮油食品总公司的经营项目之中。
让粮油食品这个名号，终于名副其实了起来。
而且，这还不过是大面上的经营范围。
在一些特属的节日中，粮油食品总公司的工厂，将会自产既干净又便宜的外销糕点。
比如说中秋的月饼，元宵节的元宵汤圆，过年过节的发糕饽饽，以及老人小孩们喜欢却嫌黏糊的年糕。
这些厂子里都会根据时节变动往当中补充。
只是这么瞧着，就好像是一个琳琅满目的大超市，哦，忘了，这个世界的人也许还没有超市的概念。
总之，总之就跟百货公司一样的丰富了。
至于当中可选择的相对小巧的b站点。
哪怕是那些保守的老职工都心动不已了。
这种站点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成本。
他们只需要租个小棚子，铁皮的小岗楼那么大就够了。
每天就卖公司上面发下来的包子馒头。
卖多卖少的都有内部的供销价。
零成本，纯利润……
让人疯狂的心动啊。
看到这个海报说明，原本在粮站当中干活的员工是满意了。
可是那些在国营饭店中工作的员工们却有些惶恐。
到现在也没见到一张与他们有关的通知。
难道说他们的国营饭店就要被一刀切的裁撤了吗？
就在他们焦急的探头探脑的时候，秦墨将手中另外一卷通知给贴上了墙。
“麦记园饭庄，麦记快餐？”
这群老师傅们围成一圈，一字一句的研究起了这其中的道道。
首先呢，总公司会对国营饭店的原址进行装修改造。
将原本的国营饭店，改造成可以承担中高档宴会的大饭店。
饭店内设雅座包厢，外面的大厅散座也用格子的方式进行有效隔断。
客人就餐的环境从原本敞亮嘈杂的大食堂模式，直接转变成私密典雅的私人就餐氛围。
至于饭店内经营的菜品，在原有的基础上也有了显著的提高。
许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菜式，都在饭店的新菜单上出现了。
当然了，散座区域，简单有效的快餐辅食，大饭店依然会继续经营。
那是给打包或者外带的人所准备的。
至于堂吃，随着这张初级的菜谱出现，只要是干餐饮的，只要一看到这个规模，就知道所需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原本就是卖力气干辛苦的厨子们，这心就跟着踏实了下来。
可是这麦记园快餐又是什么东西呢？
大家接着往下看去……
啥？！这竟然是与便民粮店互相配合的快餐店？
麦记快餐主要开在双职工较多的工厂宿舍，企事业单位比较多的区域。
经营理念就是干净，快捷，方便以及便宜。
让没有时间自己做饭的这些人，感受到快餐的安心与实惠。
而这种快餐店，目前是由总公司方面直接经营的。
但是若是对自己的管理水平有信心的话，也可以跟粮站的职工一样，选择个人承包的模式。
在快餐店内，所经营的菜色品种都是固定的。
早起，由总公司对菜肴的半成品进行配送。
在午餐开始前，由快餐公司的厨师进行加工处理。
主食的配给直接由附近粮站予以供应。
期间产生的销售额度，由总公司规定收费的方式与结算的方式。
只要按照公司培训的经营模板做下去，就不会失了大格。
这些做惯了餐饮的老职工们，不由的被这种新方式给吸引住了。
那些手上有两把刷子的能耐人，就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干起来！
在麦凡上任后的一个星期，他只用几张大字报，就把员工们讨薪水的劲头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麦凡引导着这些工人们，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学会打破固有的观念，明白为自己挣钱的好处在哪里，尽量淡化买断后就可以的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想法，给他们展望了一条更加美好的道路。
现在的工人们哪里还记得他们会不会失业，甚至连好几个月没发工资的事儿都快要淡忘了。
当然了，在生存这种大事儿面前，就算是说出花了效果可能也不会太好。
所以，在通知的最后面，麦凡针对补发工资的事儿，给出了最后的期限。
新政策实施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的月底，无论成功与否，都将会发放前面几个月没有发放的最初一个月的工资。
这工资的发放政策一落到实处，大家伙的心就全踏实起来了。
真有那骂骂咧咧的想要混日子的，还没等着说两句，就被人点着海报顶了回去：“你要是不满的话就调岗啊！”
“面包厂可是缺大量的工人，粮店配送运输还差了不少的岗呢！”
“再不行，买断啊！有钱了，自己干点什么不行！”
因为这些政策，职工们下意识的去维护起这位新经理的名誉了。
大家讨论的特别热烈，一旁的秦墨又将桌板子铺来，把一叠申请表格给铺在了桌面上。
对自己今后的去留有了决断的工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规划到桌子上拿一份申请表格。
申请表的方向各有不同。
若是拿不准的话，可以每一样都取一份，回家跟家里人慢慢商量。
一时间，整个粮油食品公司都在讨论改革这话题。
而他们不知道，这些举措也只是针对他们这些基层员工而做的。
对于公司以及厂子当中的技术骨干。
麦凡那是让自己团队之中的骨干们，一个一个的叫到办公室里，私下里谈话的。
麦凡对人的心里把控还算到位，他没给这些员工过多的自主选择时间，
也就是三天后吧，总公司的行政宣传部门，就开始收取各个岗的职工们的申请表了。
至于他谈话后的效果，在这个时候得到了良好的反馈。大饭店与面包厂的技术生产骨干，大部分被麦凡给挽留了下来。
随着粮油食品总公司如火如荼的进行改革推进，生活在京北城中的市民们，也发现了由他们改革所带来的改变。
在他们生活的社区的外面，修建了一座座外形简练，却可以遮风避雨的便民岗亭。
岗亭的外观，设计的十分新颖。
门在侧面，窗户却在正面。
整个窗口占据了整个岗亭的三分之二的面积。
进去一个人，把窗户从里面推出来，上下分离的外结构，让一扇窗户形成了上行的挡雨棚，一扇窗户成了下行的货物架。
岗亭中的售货员，不但可以在身后的货架上摆货，还能将一些拥有着固定价位的小商品，挂在岗亭的外面。
再在一侧装订上一个投币箱子。
从这里经过的人，只需要往当中投上几毛钱，就可以将架子上的货物拿走。
在岗亭的另外一侧，还挂着一处可以拖拉的储物柜。
售货窗口的人忙不过来，负责运货的工人，只需要自己往储物柜中补货即可。
这种便捷的便民岗亭，统一用的白底儿，红条的底漆。
一时间，整个京北城的大街小巷被红白两色给充斥了。
这些还只是小打小闹呢。
那国营饭店的改变却是太大了。
听说是要进行个大装修。
可惜，饭店的外面被塑料棚子给遮挡起来，压根就看不到里边叮叮当当些什么。
等到这些市民们从好奇中转过神来，又发现，那些原本在厂子大门口，企事业单位的门前兜售小吃的私营小商贩们，这些天也太躁动了。
嗯？发生了什么，外面开始建小饭馆了？
这些小到个人，大到街道的事情，牵引着大家的好奇心。
就在大家好奇到……都要去街道办问一问的时候。
突然有一天，这些便民粮站，服务岗亭，快餐饭馆，它们一起开了。
开岗亭的人还是他们的街坊。
可是这人不是在粮油食品公司下属的粮站里上班的吗？
但是瞧瞧他穿着的工装。
灰白色，胸前还挂着一个亮闪闪的工牌：店长：xxx
再瞧瞧这便民点上的红字大牌子：xx街道第xxx号粮油便民点。
哎呦呦？
还是老工作呢，同样是卖粮，怎么就卖到家门口了呢？
有那好奇的主妇们就驻足观看了，这位老邻居，还真讲究。
他头上还带着雪白的帽子，把碎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帽子当中。
他手底下干嘛呢？一层一层的往货架上上什么货呢？
有认识的人凑了过去，就看到了挂在便民点外的售价牌。
精品雪花馒头：0.5元/袋一袋4只装
花卷：0.55元/袋一袋四只装……
这都是平常粮店里不卖的副食啊。
‘啪’……
一声响，大家又看到这售货员打开了一个塑封的箱子。
一股子热气，随着盖子掀开冒了出来。
一个个白胖白胖的肉馒头，搁里边挨挤着……只是光瞧着，就特别的松软。
他们的眼神随着馒头一起挪动。
街坊们看着它们被一个个的捡出来，码放在了一个竹编的大笸箩当中。
呼~
还有一股子肉菜混合的味道，在街口飘荡了开来。
‘咕噜’
也不知道是谁先吞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让大家发现，这都到了晌午头吃饭的时候了。
“哎！肉馒头！别拿走”
话音刚落，这售货员就在肉馒头的最上面盖上了一白纱布。
啪啪啪，两块写着字儿的木头牌，一边一个，挂在了这个大笸箩的底下。
‘纯肉丸包0.3元/个，豆腐干粉条素包子0.15元/个’
再瞧瞧馒头的个头……
那是个顶个的瓷实。
有那没忍住的口水的，立刻凑头过去：“嗨！嗨！老李，你在这干嘛呢？”
第三十章 步入正轨
被称作老李的人，就是这个便民点中的售货员，也就是店长。
他笑呵呵的抬起头来应到：“嗨！我们粮油食品总公司整改。”
“以前的粮店就全撤了，从今往后就是便民点了。”
“对了，平常我这里就卖一些快销的熟食与副食产品。”
“以后你们若是买大批量的粮油啊，就去两条街外的xx商业街的街口，那里有一家大型的粮食服务站。”
“不但有各品种的精粮粗粮，还有各品类的压榨油。”
“那个地方卖的东西可是比我这里还多，想要买精细点心，解解嘴馋，去那边总是没错的。”
听到这个消息，街坊们第一反应就是：“啊！！”
“那我们以后要顺手买个几斤散粮食，岂不是太不方便了？”
老李还当是什么事儿，一听是这个，就给街坊们解释了：“你说的是这事儿啊！”
“嗨！你看见我亭子里边的粮食架子了吗？”
“那上面有七八个小口袋，专门给你们这些买散粮的准备的。”
“若是你们家里有事儿，不方便去外面买粮食，那你就提前几天把要买的粮食的数量跟我说一声。”
“超过50斤的，我让人给你送上门去。”
原来，这个卖熟食的地儿，也能定粮食。
这可比以前去粮店里边排队要强多了啊。
百姓就是这样，当关乎到他们切生利益的事儿给解决了之后，那么剩下的，就是要尝尝鲜，试试这新开的便民点儿，卖的东西是不是真像是看起来那般的好吃了。
一个人先开了头，剩下的就是跟风接上了。
“老李给我拿俩包子，肉的！”
“对！我中午就用它们对付了！”
“那谁老李，给我来袋儿花卷！好嘞！好嘞！”
你一句，我一句，不过半个钟头的工夫，才被老李填充满的货架子，就已经被买成了半空的。
美的那老李啊，是笑开了花儿。
虽然这活比他当初在粮店卖粮的时候可累多了。
可那是给公家赚钱，卖的再多，也装不到他的兜里啊。
现在，他每卖出去一笔货，哪怕只是一个馒头，卖出去的利润，也一个字儿不落的掉进了自己的怀里。
像老李这样的普通人普通事，每天都在这种便民亭中上演。
慢慢的，周围的居民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
他们上下班的时候，可以顺路拎点主食回家。
想要喝个牛奶，懒得给孩子做个早饭的，只需要给他们兜里装几毛钱就行。
单身汉子，刚毕业的年轻人，学会了在新开张的麦记快餐当中点一份便宜又好吃的盖饭。
哪一天想要犒劳自己了，就在快餐师父那里为自己要一份丰盛的小炒。
这可比曾经的国营饭店可便宜多了。
大家端着不锈钢的托盘，轻轻松松的吃上一顿舒心的菜肴，还不用自己洗碗。
这些都是大方向的改变，而某些细节还隐藏在生活当中。
比如说，他们最喜欢的果子面包换了包装，原本只有几种的面包种类，一下子就丰富到了十几种之多。
再比如说，以前需要从私人手中才能尝尝鲜的时令点心，现在由粮油食品总公司推出了。
人家不但出了，种类还比私人的多，用料还比私人的讲究，价格还比私人的实惠。
一时间，在便民点，快餐店，以及大饭店附近购买私人小商贩的吃食的客人，那是锐减啊。
此长彼消，赚钱的都是他们工人。
等到第一季度末，职工们进行公司的总结大会的时候。
他们拿着会计发到手中的工资补发单子，才恍然发现……他们都忘记了公司还欠着他们三个月的工资没发呢。
现在再回头看看这三个月工资单，一共才六七十块钱的工资……
突然感觉一点都不香了。
以前的自己，怎么会因为发不出工资而忧虑呢？
简直是太小家子气了。
多亏他们的经理带他们致富！
麦经理不但有本事，还是一个十分诚实的人。
坐在台下的职工们，对麦凡的敬仰如滔滔江水。
而麦凡呢，在经过了一个季度的呕心工作后，终于将一个满是颓势的企业，给拉回了正轨。
目前几个项目，除了大饭店还在投资回收的阶段。
其他的，像是小的便民点这种规模的投入，在季度末，已经全部收回并且有少量的盈余。
另一个分类的面包厂，订单已经排到了六月底。
新上的生产线条条都在加班加点的开工。新开的糕点线，简直都要梦回到凭票供应的疯抢期了。
虽然，现在的粮油食品总公司，因为地盘过大，工人过多的缘故，在盈利数字方面还没有一个亮眼的表现。
但是已经的深入到工作中的麦凡知道，这个厂子算是真正的活过来了。
此次员工大会，不但是一次动员大会，还是一次推新大会。
麦凡觉得，要让更多的人打破铁饭碗的桎梏，走出创业致富的大道。
……
此次动员大会，就在热烈的气氛下落下了帷幕。
一身疲惫的麦凡，带着点激动，坐在办公桌前捏着发酸的眼眶。
这个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的麦凡，听到听筒中的声音，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
“喂！是我啊，米粒儿！”
“嘿嘿。”这个时候的麦凡，才有几分年轻人的模样：“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是约好了周末到你家吃饭，再跟伯父提提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麦凡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傻呢？
是因为通过这一段的接触，他发现自己师母果然疼他，给他介绍了这么好的姑娘。
这位叫做米粒儿的姑娘，虽然在军乐团就职，但却是一位朝九晚五的教师。
在两个人确认了恋爱关系了之后，没有演出任务的时候，米粒儿一定会主动的来粮油食品公司等麦凡下班。
那个时候的麦凡才刚刚接手公司，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成天忙的是头也不抬。
可是这位姑娘，一点怨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