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三个世界（拉拢）
“刘处长生闷气了啊？我们处长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我一句，让我来瞧瞧刘处长。”
听到了白浅浅的这番话，刘处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他让手下的人将保密局的大厅收拾起来，带着白浅浅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你们处长让你跟我说什么？”
“是不是又要让我老刘忍一忍这位空降的特派员？”
白浅浅笑的很是娇媚，将刘处长最后一点儿气都给笑没了：“哪能呢？刘处长想错了。”
“在我们处长的心里啊，有杆秤，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他都门清的呢。”
“他让我跟你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他就想办法将这位特派员挤兑走。”
“我们处长还说了，就因为这位关特派员下来了，搞的最近风声太紧了。”
“他通过家里人给刘处长的老母亲从洋人那里搞过来的药物啊，怕是要等风声过去了才能交易了。”
直到听到这话，刘处长才真的动了怒。
“混蛋！这个王八羔子，对老子态度差也就罢了，老子什么大人物没跪过，不差他一个。”
“现在他竟然想要我老子娘的命？”
“我刘金能不搞死他，我跟他一个姓。”
“你跟你们麦处长说，那个药我老娘等着救命呢！若是能从正途走，我何至于找你们处长。”
“只要是把药如期的给我，你们处长让我干什么我都配合。”
“至于那个姓关的，你放心，不用你们处长下手，我姓刘的也要阴他一回。”
说完刘处长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再没有跟白浅浅调笑的心思了。
见到如此，白浅浅识趣的离开了后勤处处长的办公室，她知道，麦长官交代她的任务，这就算是完成了。
刘处长这个人贪财，但是胆小。
若是让他直接给关特派员使绊子，那可能性不大。
但是刘金能却是一个孝子，他母亲得了肝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让他母亲扛过去，能等到外国医生手术的那一天，他已经从麦凡手中拿了不少违禁的止疼药了。
现在，关子健的突然出现，让这一链条不得不终止。
刘金能所有的仇恨，都将铺在这位新来的，又有些傲慢的特派员的身上了。
就在白浅浅笑着回到秘书处的时候，麦凡与特派员一行人已经驱车来到了保密处的审讯楼中。
这个地方麦凡来的次数不多，他对于人性黑暗面的东西，不太感冒。
反倒是明台对这里熟悉的不行，他们行动科每抓到什么重要的人物，都会往这里一送，先审讯了再说。
等他们审讯的差不多了，再交给有关部门提走。
到了那个时候，第一手的资料已经掌握在了他们保密局的手中了。
既然有人喜欢做这种脏活，麦凡是从来不干预明台在这里的工作的。
对方要钱要人，他只要在暗处帮一把手，无论是财务口还是后勤处，就都没怎么为难过明台所带领的行动处。
现在，这个地方唯一一间干净的审讯室被腾了出来，让给了关特派员新抓捕的红党成员了。
他们三个人坐在审讯室的办公桌后面，很有耐心的等着手底下的人，将涉案人员，逐一的带上场。
最先被带过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麦凡刮着茶杯的盖子，就朝着关特派员开了口：“这些人还用审讯吗？”
“那种人就不要浪费咱们宝贵的人力资源了。”
“特派员要是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就可以跟特派员说说的嘛。”
说完，麦凡跟身后一直跟着，负责情报记录的秘书说到：“去，将今天我早上刚拿到的资料给特派员瞧瞧，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凑巧。”
他身后的秘书应了一声是，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了一方文件夹，里边塞了厚厚的一叠文件。
瞧着是各个部门的文件都有，但此时被放在一类的文件夹中，就有些意思了。
秘书将文件放在了麦凡的面前，他直接推给了身旁的关特派员。
“看看吧，若是真讲起来，这些人，明处长要比我熟。”
正准备给自己点根烟的明台点点头，承认了：“是，我们行动队的三队成员总是跟这群人打交道。”
“特派员刚来海上市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咱们海上市第二大黑帮斧头帮的成员。”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在我们行动处挂号的熟面孔呢。”
“现在他们犯了事儿，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可算是找到了能对他们下手的机会了，嘿，关特派员我跟你说，这群黑帮成员，可比想象中的有油水呢。”
前半段关子健听得还挺欣慰，等听到了最后一句，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他没有深想，翻开麦凡提供的资料，一页页的翻了过去。
等到他将大概的资料翻完，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向了保密局这两位局长的方向。
“这些人涉及到的案子，竟然跟二位处长有关？”
麦凡还没说话，明台反倒是先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嗨，这事儿吧，不是常见吗？”
“也是那帮子警察们废物，这城市啊，说了算的不是他们。”
“在海上市里，你若是丢个钱包，你找警察没用，你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大，一句话，不出半个时辰，想要的东西就回到了你的手中。”
“所以，咱们这些政府要员，办事机构里边，多少都掺杂了一些帮派里的人物。”
“不过今天这件事儿，真的是赶巧了，斧头帮的内讧，就被我们两家人给赶上了。”
“谁让我们两家，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呢？”
“那群恶徒本来就打了干一票走人的心思，敢朝着我们下手也不奇怪啊。”
听到这里的关特派员就运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怀疑给暂时压了下去。
上海的情况他不熟，他暂且只能相信对面这两位的说辞。
既然押运违禁物资的黑帮成员的身份得到了确认，关特派员就将这部分的审讯交到了他手底下的人进行。
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这两位他是绝对不会疏忽而过了。
可是谁能想到，等到兰梦瑶和杜若松被带上来了之后，他身边那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麦凡，却是坐直了身子，连称有趣。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三个世界（审讯）
“又怎么了？”
麦凡在身侧两位好奇的注视下，指着这两位红党分子说到：“这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呢？”
“现在该轮到我说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啊，我知道。”
这话说的让关子健心中一凌，追问到：“他们是谁？”
“我高中同学，学校里激进派的领袖，奋青社的领导人与骨干。”
“确切的说，我跟他们两个有仇。而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却并没多少。”
“这应该算是我年少无知的黑历史了，估计我说出来，你们都难以想象。”
“两年前，在学校里，这两个人曾经联手，差一点将我坑死，你们敢相信吗？”
“大概这就因为这份孽缘，现在，才让他们名正言顺的落到了我的手上。”
麦凡这番话成功的将身旁这二位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脸兴味的等着麦凡将其中的内情说下去。
麦凡一脸的无奈，先屏退了左右，这才将自己曾今的‘年少无知’的莽撞......跟他这两位同事叙述了出来。
待到他讲完，关特派员一脸的错愕，反倒是明台，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也有今天，麦处长啊，麦处长，局座总说你年少有为，心思缜密，是情报人员当中难得的智者，若是扔到军队里也堪称帅才。”
“原来，你也有被人骗耍的时候啊，啧啧啧，就为了这个女人？我说，这姿色比之你的两大女下属，可是差的好远了吧？”
明台摸着下巴啧啧称奇，注意力全都转到兰梦瑶的身上了。
麦凡则是一脸的有苦难说，他看着关特派员，略带无奈：“这事儿还请特派员替我保密？”
“若是被下属知道我曾经的糗事，那作为上司我的颜面也就全无了。”
关特派员深表理解，他拍拍麦凡的肩膀以表亲近，并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一定。”
既然这两个人与麦凡有这样的旧怨，且已经涉及到了个人性命的大问题上了，那么他们两方的人合谋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了。
也许，他们家与这件事儿之间，本来就是偶然。
红党的人可能是恨极了这位情报处长，想方设法的要弄死他吧。
想到这里的关子健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两位的身上。
“他们两个人曾经的身份…….”
麦凡朝着关特派员又抛出了一份资料：“我这里也有。”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觉得好笑，我经常在思文书斋里边喝茶。”
“而这位老同学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竟然在那个书斋里面当起了侍应生。”
“从她上班的第一天，就把我单独叫住，以后我每一次喝茶，她都会在我面前晃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她起了疑。”
“然后这就是我对她们的调查，可惜，明面上的情报不多，就你现在能看到的了。”
麦凡从兰梦瑶和杜若松被抓时起，就没想着将这两个人给救出来。
他没有多么伟大的拯救苍生的情怀，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在已经确认了红党身份的情况下，除非是武装解救，否则他没有丁点的办法。
依照他们两个人在红党之中的地位，以及现在所涉及的案情。
他们可不是海上情报站中必不可缺的一环，若是他们能抗住严刑逼供，那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最后的结局充其量是丢进专门的监狱之中，死刑，用在他们身上的可能性并不大。
只可惜，老纪这个情报点了。
如果这两个人一旦有背叛的苗头，纪中原在海上市经营了许多年的情报站，就要关掉两到三个。
他们与海上市的对外联络，最少要少一条主要的线路。
而位于花园路的思文书斋，从此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彻底关闭的建筑。
纪中原他的祖产，他乡下的媳妇，以及现在的住所，都会变成查无此人。
只是光想想麦凡就觉得麻烦，他打心底里希望这两位老同学能有点骨头，抗住这位特派员的狂轰乱炸。
最开始的那几天，事情果真是如同麦凡所想的那般，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松动。
可是当关特派员从杜若松的老家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之后，这情况就急转直下了。
这个女人就是杜若松在乡下的婆娘，现在正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茫然的站在审讯楼的监狱门口，对着牢房里的杜若松发愣呢。
“瞧瞧，这是你的妻子吧？你看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没想到红党人士里也有生活富足的乡绅子弟呢。”
“这真的是为了自己的主义和理想才投身革命的吧。”
“可是你投身革命是为了什么呢？给这个国家的人民一个幸福富足的生活…….”关特派员讽刺的笑着：“可是现在，你连给你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都做不到。”
“你的妻子因为你，千里奔波，大着肚子被拉到了牢房之中。”
“你的父母因为你，家中的祖产都被查封，连住了多年的老宅都被人占用了。”
“他们现在只能在城郊租一处破屋，等着你的媳妇把你的消息带回去呢。”
“怎么，听到这些消息，现在的你还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吗？”
说完，关特派员就敲了敲牢房的栅栏：“看在孕妇的面儿上，让你们说几句话，等话说完了，咱们再继续审。”
从审讯开始就一直在旁边旁听的麦凡看到这里，就先退了出去。
他知道，杜若松这边怕是要糟，他要通知纪中原早做准备了。
回到了审讯室的麦凡对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明台问到：“我觉得这杜若松怕是扛不住了。”
“不过等他动摇，怕是还要一段时间。”
“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先让食堂把饭菜送来？”
“等到咱们吃饱了，我看那边也就招供了。”
听了麦凡的这个建议，原本还歪在沙发上的明台就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达了高度的赞同：“好呀！”
“我审了一晚上的犯人，现在是又累又饿。”
“你让食堂给咱们送点小炒，就让那个新来的厨子做。”
“她做的湘西菜，实在是太地道了，那辣椒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真是香到停不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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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凡应了声是，堂而皇之的给自己的秘书拨了一个电话，白浅浅这几天不假手于人，一直盯着电话机，在听到电话铃响的那一瞬间，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麦长官。”
“是浅浅啊，你帮我去食堂订一份菜，就说要魏红魏厨子亲自动手。”
“至于食材，我最近想吃点鲜的，你就跟她说，从高级市场里直接让人送，我要吃鲟鱼，素什锦，砗磲，再配上一壶梨花白，最合适了。”
“哦，菜肴尽量做辣一些，行动处的明长官，喜欢吃辣的。”
白浅浅应了一声是，挂了电话就去了食堂。
她不明白自己的长官为什么会为了点个餐，非要让她天天的守在电话面前。
但是她每次成功的完成了麦凡的命令都能拿到一大笔的佣金......
就冲着这个，她也不会去深究。
下了楼的白浅浅对着食堂的窗口说完了麦凡的要求之后，纪中原的妻子魏红，只是一愣，就挂上了老实又质朴的笑容。
“好的，白小姐，我这就去做。”
“还有现在已经是饭点儿了，我这里刚才做好的甜汤，白小姐用完了再走？”
白浅浅想到了她上次在这里吃到的奶酪，深感这位魏厨子的手艺，只想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等到她喝完了甜汤，没忍住又在这里用完了饭，魏厨子替麦长官几个人准备的午饭也就备好了。
白浅浅拎着饭盒，与76号院门口的警卫进行了交接，她在今天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
饭盒运送的过程十分的顺利，长官的盒饭，没有人会去过多的检查。
此时，关子健，明台都在办公桌前，麦凡当着他们面将餐盒打了开来。
“哎呦，今天的餐后水果怎么是柿子？”
“这个季节，柿子已经下树了吗？”
麦凡的嘴角挑了一下，将这几个黄橙橙的柿子放在一边，把他点的小炒，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鲟鱼是酸辣的，砗磲里的蛤喇肉被挑了出来，片成一片一片的，配上芥末油，清爽又刺激。
素什锦是炒出来的，火候地道，三个人配着稻米饭，将盘子里的菜吃了一个干净。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很有默契的起身，径直往牢房走去。
这个时候，就算是有栅栏的阻隔，也无法阻挡杜若松与他老家的妻子抱在了一起。
两个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也许是骨肉亲情，也许是杜若松本身就不想死，当麦凡他们三个人走过来了之后，这个前期被反复拷打过的也没有招供的男人，此时，就这么背叛了他的信仰。
这让了解过对方的生平的麦凡，在心里啧啧称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杜若松与他老家的妻子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交集呢？
在反派的世界里，杜若松和兰梦瑶在此时已经结成了革命的伴侣了。
可是现在，兰梦瑶与杜若松只是暧昧，而他老家的妻子看起来......却是将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
正因为这点怀疑，麦凡对杜若松这个从未曾出现过名字的妻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劝服她的丈夫投降的时候，脸上带着的表情满是疑惑与不解。
明明害怕的不行，却好像是有什么能成为她的底气一样，让她坚强的支撑了下去。
就好像，她认为她的丈夫能够发达？
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给一个乡下女人这样的错觉呢？
以己度人，麦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重生。
这个没有现代女子气息的传统女性，之所以能占得先机，一定是掌握了曾经的剧情。
而当这个剧情有所偏离的时候，她也只能用对未来的信心支撑下去了。
这也正好说明了，男女主的感情线为什么会偏离的如此之大。
想到这里的麦凡看向那监狱对面被单独关押的兰梦瑶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带上了同情。
“我真是没想到啊，我以为你们两个人之间，最先扛不住的应该是你。”
“没想到我们的关特派员竟然还能挖掘出杜若松隐藏很深的一条线索，从而撬开了他的嘴巴。”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跟杜若松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你们感情好到，他都可以为了你…….”麦凡指指自己的鼻尖：“对我痛下杀手呢。”
“可是现在，两年过去了，你们还在暧昧，而他却是连老婆孩子都有了。”
“我们学校的女神，现在也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了吗？”
此时，抓着栏杆的兰梦瑶比麦凡更加的难以置信。
直到麦凡说完这番话，她才从恍然的状态中转醒。
兰梦瑶如同做了一场梦，脸上全是讽刺与自嘲。
她侧头看向麦凡，口气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疑问：“他怎么就这么招了？他连挣扎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
“老婆孩子对于他就这么重要吗？”
“那他当初干嘛出来干革命呢？而我，我又算是什么呢？”
“我们在培训的时候，在红旗底下发下的誓言，都是随便说说的吗？”
“那之前做的那么多，对他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麦凡没法给兰梦瑶任何的答案，选择这种东西，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
同一个人，不同的时间，甚至只是一瞬间的心情，都会让人做出与前面截然相反的选择，更何况，他又不是杜若松，他当然不会明白这个男人此时的心情啊。
可是看到兰梦瑶此时的状态，麦凡还是想要多说一句，这是他作为一个情报处长应该干的事情：“我说，兰梦瑶，你的同伙都已经招供了，你再死扛着嘴硬，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你要知道，我们的人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的态度。”
“当杜若松将一切都说出来了之后，你就会成为那个被舍弃的无用之人。”
麦凡以为，他面前的女人将会溃不成军，最后也会背叛她的组织与信仰。
谁成想，这个在学校中只因为自己纠缠于他，就能痛下杀手的女人，在此时，却对自己同样的狠厉。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昂起头，朝着栅栏的对面狠狠的啐了一口，混合着血渍的唾液，落到了杜若松和他妻子的面前。
那个乡下的女人，在面对兰梦瑶时，眼睛里全是畏缩，而此时的杜若松，则满是恼羞成怒。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三个世界（断了）
“你发什么疯兰梦瑶？我只是为了拯救我的家人罢了！是，我没有跟你说过我老家的事儿。”“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
“像是你这样的女人，就是假清高，一说起乡下人的态度，都是眼高于顶的傲慢。”
“而我的父母就是你口中的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最起码，阿苗她贤惠温柔，她从来不会跟你现在这么的......粗鲁野蛮。”
听到这里的兰梦瑶笑了，哈哈大笑。
她将自己的身板挺的笔直，就好像当年在学校一般的傲气。
她望着对面的那对男女，眼神之中只剩下对于背叛者的仇恨。
她对于杜若松在校园时所产生的朦胧好感，已随着对方的背叛......消失的一干二净。
兰梦瑶对着那个她鄙视不已的人说到：“我唾弃你，就算是假清高如我这般的人，也可以高傲的唾弃你。”
“路边的乞丐，坑洞里的蛆虫，它们都比此时的你高贵一百倍。”
“是，我是有许多的毛病，我甚至算不上一个良善的人。”
“但是就算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自豪的说，我坚持了自己的信仰，是不曾背叛过组织的人。”
“我不知道你会跟这些特务们说出多少的事情，但是我会盯着你，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会将你的背叛一条一条的记下，记在心里。”
“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你。”
“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因为你的背叛，而牺牲的同志报仇。”
说完这番话，兰梦瑶再一次转向了麦凡，十分笃定的说：“你们不会杀我的。因为你们需要一个人来应证他的忠诚。”
“作为他的搭档，我将会是你们最后的一点保障。”
“如果我死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不是在拿假消息在忽悠你们，在假意投靠。”
“你们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情报，曾经是否存在。”
“依照我现在对他的恨意，他一旦提供了虚假的信息想要糊弄你们。”
“我就一定会出演拆穿他。”
“所以，麦凡你也不用吓唬我，你们是一定不会杀我的。”
兰梦瑶这不是挺聪明的嘛，不聪明也不会将男人们耍的团团转，而自己却从未沾染过血腥吧。
听到这里的麦凡突然问了兰梦瑶一句：“毕业了之后，王伟有没有找你表露过心迹？”
“我以为，按照王伟的本事心计，想要追你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儿，不是我瞧不起他杜若松，他可能真不是王伟的对手。”
麦凡问的太过于跳跃，让兰梦瑶愣了一瞬，她用了片刻去回忆了一下王伟与自己之间的过往，然后她就摇着头笑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跟我不是一路人呢。”
“他了解过我给他灌输的思想与主义了，但是我知道，他打心底里就没有真正的认同过这些思想。”
“那个人太现实了，现实到他只想着权力，地位，与背后的风光了。”
“也正是因为缺少了理想主义的展望性，我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
“可惜，我以为杜若松才是跟我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他其实只是隐藏的比较深的另外一个王伟罢了。”
“不，他还比不过王伟，最起码那是一个坦荡的知道自己要什么，而这一个，连自己要的是什么都没搞明白。”
“我替我的眼光感到悲哀，也替他这个人感到悲哀。”
说完，兰梦瑶就像是累了一般，再也不多说什么，她走到牢房的墙边缓缓的坐下，就不往这边多看一眼。
麦凡转过身，朝着关特派员和明台的方向摊了一下手，指着杜若松的所在问到：“是先给他安置了家眷呢，还是直接开始询问？”
关特派员摆了摆手，阻止了明台的话，说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不如让明处长带着这位夫人去外面安顿一下，麦处长跟我一起来问问接下来的情报？”
明台一听不干了：“关特派员说反了吧？难道不应该是你我互相配合吗？”
“你问出情报后，再由我去抓捕啊。安排家属？你让麦处长去。他在这里边的作用不大，他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吧。”
听到此，麦凡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明处长还是这样的……尽职尽责。”
“得了，这份儿功劳本来也不是我应该得的，我这就带着杜若松的夫人出去。”
“你们有事儿就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哦，对了。”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的麦凡跟关子健说到：“关特派员再给我多派两个人手。”
“根据情报人员的保密守则。”
“在情报获取过程中，重要人员不能对外泄露机密。”
“我参与过审讯的全过程，现在突然要从刑讯的过程中抽离，负责处理别的事务，那万一情报泄漏了，我可是有重大的嫌疑的。”
“所以得让关特派员这边的人负责监督一下。”
“我想，就算是我不提，咱们特派员和明处长都会偷摸的派人跟着我的吧？”
......
这位麦处长将这种事儿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了，未免也太坦荡了。
远在庆重市的时候，关子健就听说过麦凡的名声。
这个人明明是搞情报的，但是做事为人都特别喜欢摆在明面。
所有的套路都是阳谋，
你若是栽了，那还是你自己的阴晦，对用套路的麦凡却是说不出半分的不是。
现在，关子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的行事风格了。
他竟然还挺喜欢。
坦荡点好啊，不记仇。
关特派员还真没客套，直接就给麦凡派了两个自己的手下，跟着他去了。
等到麦凡离开了之后，明处长对着关子健笑了笑，不说话，就歪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明台是鲁直不是傻憨，他知道他身边这位为什么要派他出去。
与麦凡相比，他才是那个不被信任的人。
不过没关系，这位特派员最终会明白，谁才是保密局中真正不受欢迎的人。
.......
关子健见到明台并没有多言，就抓紧时间像杜若松套取有用的情报。
他特意将兰梦瑶带到了杜若松的身旁，把两个人并排挂在一起，一个人讲，一个人听，再让旁边的书记员负责记录，而关子健则是全程都在盯着这两个人的表情。
他想要通过微表情，来分析杜若风所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
.......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三个世界（无功而返）
多亏红党负责人纪中原对海上市的情报网络做出了最合理的规划。杜若松与兰梦瑶又刚才派往海上市不久。
他们现在能够接触到的情报线也只有一条。
那就是从海上市中心开始，一直延伸到海上市郊，通往江浙一带的陆运运输线路。
这条线路的前后两方面各有一个联络人，他们两个人共同负责一个情报站。
只负责把海上市紧缺的物资，送出城去这一条线，这一件事儿。
所以，杜若松能说的事儿有限。
他只说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以及一个至关重要的地点。
“花园路，斯文书斋，老板姓纪，人们都叫他管家。”
“他是我们的上级，负责给我们分派任务。”
“在城外跟我们接头的，是外省市的情报人员了。”
“接头的人姓钱，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我们使用的街头方式与联络暗号是…….”
杜若松每说出一句话，兰梦瑶的心就往下沉下一分。
因为她知道，杜若松说的全是实话，他真的没有用假情报来欺骗敌方的特务。
这让她对杜若风的最后一点幻想都消失了，让她的脸不受控的面如灰死。
一直在观察着这两个人的关子健，对于他们的反应是十分的满意。
他从书记官手底下将最有用的那份情报抽出来，对着一旁的明台说到：“是时候需要明处长的帮忙了。”
“麻烦明处长点上兄弟们，跟我的人一起行动？”
又来了又来了，行动的时候还不忘记人盯人，就这样了还不忘记自己的使命。
是个谨慎人啊。
明台讽刺的一笑，一挥手，这刑讯大楼当中随时待命的行动一队就站到了他的身后，跟着关特派专员的人往思文书斋的方向赶去。
这个时候的麦凡呢，正带着两名手下与这位孕妇一起，来到了郊外的小院里，拉着杜若松的家眷，往市里保密局的家属安顿处行去。
那老两口看着精神尚可，谈吐气度也是殷实富足的人家才有的样子。
他们看到自己的媳妇归家，并知晓这些陌生人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后，竟是不哭不闹，收拾好为数不多的细软，十分乖顺的随着麦凡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儿配合，麦凡处理起这些事情才十分的顺手。
一来一回，不过用了一个多时辰，她就将杜若松的家属给安置妥当了。
待到这些琐碎的事儿处理完，麦凡就带着他身后的这两个兄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麦凡正想着让白浅浅给他们这群人整一口茶喝呢，咣当，他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明台带着一肚子的气，走到了麦凡的办公桌前，砰的一下，就把巴掌拍在了桌面之上。
“狗娘养的，扑了一个空。”
麦凡一脸的茫然，发问：“什么扑空？”
明台解释到：“那小子说出来了重要的线索，可是等我们带人冲过去进行抓捕的时候，却发现，那里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思文书斋你知道吧？那是红党的一个据点。”
“那里边的纪老板，就是海上市情报站的总控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所有他有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一片纸，一个字儿都没留下。”
“哦还有，他那个乡下的老婆竟然也跟着失踪了。”
“真是活久见了，你知道他乡下的那个老婆子是谁吗？”
麦凡装作不知：“是谁？”
“就是咱们保密局食堂的魏厨子啊！我的个娘，今天中午咱们三个重要骨干才刚吃完她亲手扒拉的菜啊。”
“她若是有个歹意的，只一把老鼠药，就能放到大半个海上市的情报机构了。”
“咱们保密局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让一个红党人员，当了食堂的厨子。”
“这要是说出去，怕不是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等我们这些人去庆重市开汇报大会的时候，我不得被我的死对头，天津站的李涯给嘲笑死？”
“这事儿必须得查，往深处查，你是没看见那个特派专员的表情。”
“他发现了那个魏红的身份之后，他看着我的表情给我臊的喂…….”
明台十分的激动，麦凡的表情却是无奈。
他好脾气的将对方安抚好，送出了门外，然后对着办公室里的两个兄弟说到：“你看，任务已经结束了，两位兄弟的作用也算是达成了。”
“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回关特派员那边汇报吧，我这边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处理。”
那两个随行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一点头，就从麦凡的办公室中退了出去。
谁成想，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麦凡的秘书白浅浅给堵在了走廊上。
白浅浅这位明艳的有些刺眼的保密局之花，对着这两位新来的兄弟一笑，将两块大洋塞到了他们各自的手中：“老规矩，跟着我们处长出任务，第一次都要领一份喝茶的辛苦钱的。”
“咱们处长啊，别的不好说，可这份儿大方啊，肯定是处里独一份儿了。”
这两个兄弟一愣的工夫，白浅浅就已经将钱塞了过去，然后扭着腰的进了麦凡办公室的大门。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麦凡，却没有抬头，直接对白浅浅问到：“刘处长那边打过招呼了？”
白浅浅点点头回到：“放心吧，保准他对新来的那位恨得牙痒痒。”
麦凡嗯了一声，手下不停，就又给白浅浅安排了其他的任务。
为什么麦凡会多此一问呢，因为此时，就在他办公室的楼下，后勤处的所在，正在上演着一场强龙要压地头蛇的好戏。
通过关特派员与明台的排查，就把魏红入职聚焦到了后勤处处长刘金能的身上。
厨房是后勤处分管的部门之一，而这里的人员征用，哪怕是一个送菜的杂役，都是由刘金能全权负责的。
魏红怎么来的，她又是如何成功应聘的，他们必须调查清楚。
可是当他们要调看这部分人员的档案的时候，刘金能却是相当的不配合。
作为无关紧要的人员，这部分人的资料没必要被麦凡特意拿出来存放在机要处和档案室这种重要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三个世界（矛盾）
又因为后勤岗位人员流动性之大，这一部分就划归到刘金能自己留存档案了。
他只需要每个月往麦凡那边上交一个人员审核的清单，也就算完成了程序上的档案归属了。
而现在刘金能之所以不想让人看到，那是因为，就后厨这种能捞到油水的部门，许多人都是走了后门加塞进来的。
就像是魏红，是走了刘金能三姨太的路子，花了钱塞进来的。
刘金能不知道魏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笔烂账，绝对不能让眼前的人瞧见。
两拨人为此争吵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关子健最后一丝耐心也被刘处长的胡搅蛮缠给搞没了，他对着手底下的人一挥手：“扣了！”
“我亲自去局长那里解释。”
说完，竟是让他手底下的人冲上前去，想要按住后勤处的成员，对刘金能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明台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他在混乱的现场大吼了一句：“等等！都TM的给老子停下来。”
然后站在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处长的身前，将对方给护在了身后。
“我说关特派员，这事儿的流程不对啊。”
“你这仅是怀疑的过程之中，就敢对我们保密局的一处之长动手了。”
“那你若是查出了丁点儿蛛丝马迹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能直接对局里的人下手了啊？”
“我琢磨着，我跟老刘共事的时间可不短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啊。”
“要不这样，咱们等局长来了让他下个命令，咱们再动手不成?”
关子健对明台的说法毫不赞同：“明处长，特别时期特别对待。”
“情报时效性时不我待啊，如果我们等局长回来再做批示，说不定那些共党就已经撤出海上市了啊。”
“到时候就算是从刘处长这边找到了有用的线索，也是毫无用处了啊！”
他们在底下吵嚷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保密局的局长开会返回到局里，才刚上楼，就目睹了此番闹剧。
刘处长是他的自己人，关特派员领命而来他也不能轻易的处理。
可......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下去。
保密局毛局长让自己的秘书过去，将两拨人分开，一起带到了楼上。
麦凡这时候正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看着局里边大半数重要部门的人员进到了保密局长的办公室后，他又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重新返回到了屋内。
白浅浅凑到自己的长官桌前，突然开口问到：“麦长官就不担心？”
麦凡却是一脸的讶异，抬头看向自己的秘书，仿佛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什么？我要担心什么？”
“魏红这个革命党人，不是刘处长三姨太的老乡吗？”
“因为做的一手好的湘菜，才被推荐到咱们保密局当厨子的吗？”
“至于魏红为什么能跟刘处长的三姨太偶遇？”说到这里麦凡也朝着白浅浅的所在凑了过去：“那不是还得问问咱们局里边最漂亮的白秘书？”
“据说是白秘书在跟处长的三太太打麻将的时候，非要点一家私房厨娘的菜肴，这才把魏红给引到了人家三姨太的面前的吗？”
“这若是查，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一口咬死了是我指派的…….你觉得咱们局里有人会相信吗？”
麦凡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轻松了，这让白浅浅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语笑嫣然：“说笑了麦长官，当然没有人会相信像是我这样的…….对党和国家看起来都不算忠诚的成员的话的。”
“所以麦处长放心，你的秘书白浅浅，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不过，是不是到了算账的日子了，今天晚上麦处长给我结一下账单吧？”
到了这个时候，麦凡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他对着白浅浅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两个人心照不宣，再也不提与刘处长有关的事情了。
麦凡这边不过是清风微浮，一瞬也就过去了。
可是他楼上的局长办公室里，却已经是疾风骤雨，剑拔弩张了。
见到局长回归，总算是找到了靠山的刘处长，那是对着自家的局长哭诉了起来。
惹得这位关特派员很是看不惯这位刘处长的模样，立刻要求局长秉公办理。
现任海上市的保密局的局长是在麦凡与明台将海上市的局势稳定了之后，从庆重方面后调任过来的。
按理来说呢，也算是跟关子健出自于同一个系统。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只能说是认识，甚至在这位局长的心中，他与这位关子健在庆重的相处可并不怎么融洽的。
想当年，他之所以会找关系调任海上市的保密局的局长，究其原因，不过是在抢功夺权方面，他不是关子健的对手罢了。
他若想要再进一步，必须绕而行之。
就好像是现在，政权稳定了之后，调任地方的他，已经与关子健平级了。
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还能钳制对方。
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现在，对方突然来到了他的地盘，说是为了调查庆重市的一所秘密的红党培训学校的消息......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有所行动而不是过来抢班夺权的？
最起码，这位老同事在抵达海上市了之后，也没有对学校的情报有多么的上心。
反倒是一来......就开始审讯什么红党。
而那两个红党还是在他的海上市的郊区附近被抓获的。
他领海上市的情报系统这么多年都不曾找到的红党的情报站，这位来自于庆重的关特派员一来海上市就发现了......
这不是间接的说......他这个局长做的无能吗？
对此，毛局长的内心是十分的不爽的，但是他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
他只是和颜悦色的对关子健安抚到：“子健啊，我知道你急切的心情，但是你这么闹下去，也得不到情报啊。”
“你在未掌握确实证据之前，总不能对刘处长进行刑讯吧？”
“你看这样行不？”
“刘处长是我的兵，我单独跟他谈谈，给他做一下思想教育。”
“让他主动的将有关于那个厨子的资料给你交代了。”
“也让你能够继续追查下去。”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锋
关子健犹豫了一下，他对着毛局长一伸手，同意了由毛局长来询问他的下属的提议。
谁成想这位毛局长却依然没有动作，他只是朝着关子健与明台的所在挥挥手：“所以，你们也别在我办公室待着了。”
“你们要给刘处长一个单独汇报的机会，让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其中的原因讲给我听。”
“这样我拿到的情报才有可信性。而他有什么顾虑才肯说出来啊。”
“明台，你带着关特派员去外面等会，陪着他聊会儿天，等我问完了话，就让你们进来。”
“哦，对了，子健啊，还有件事儿我一直想要问你。”
“你抓的这两个红党的情报人员，跟你在庆重市一直追查的红党训练学校有没有关系？”
“现在，你才来了海上市几天啊，等到问出情报的时候，人家红党的成员都已经撤离了。”
“那他们知道的庆重市的情报，是不是也是失效了？”
“这可真是…….算不算是出师不利啊。”
对啊，这位关特派员不是途径海上市的吗？
怎么来了之后光想着抓捕海上市的革命党了吗？这事儿跟你有关吗？你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这么一想，负责行动队的明台这心里可就不太舒服了。
他嘻嘻的笑着拽着还想说什么的关子健就出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出了门之后，却是将这位特派员径直的往刑讯大楼的方向拉：“咱们赶紧的吧，他们还有情报呢，差点给他们糊弄过去啊。”
这话说的关子健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开始的目标的确是庆重市的红党学校，但是在发现了自己盯得人已经融入了海上市的情报网络了之后，他就起了另外一种心思。
如果他能顺藤摸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海上市的情报机构连根拔起，断了对方的对外的联络系统。
那么在消息封锁的情况下，他就能慢慢的从这些红党分子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了。
而后他再通过更加确实的情报，双管齐下，拿下庆重方面的培训学院，这样无论是庆重还是其他的区域的共党分子，都会被他清扫而空。
到了那个时候，红党的情报网会受到重创。
而立下如此惊人功劳的人，就是他关子健。
他在委员长面前的地位将会更加的牢固，再也不用惧怕有新的青年俊才能够取代他的地位了。
也就是打着这个心思，他才会从一开始就全力询问有关于海上市的情报组织的消息。
但是谁能想到，在己方并没有透露半分消息的情况下，红色方面的情报人员，竟然如同潮水一般，退的一干二净。
这一点都不符合以往的红党要等待和营救同志的拖拉风格了。
这让关子健十分的疑惑，也因此产生了怀疑。
最起码，现在在毛局长办公室里的那个胖子，就有极大的通红嫌疑。
关子健正想将脑海中纷乱的线索整理出来呢，站在他对面的明台突然就开了口：“我说关特派员，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等在这里也不能让情报凭空出现。”
“若是运气好，逃窜的海上市的情报人员，没有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知到埠外呢？”
“远在庆重的红党成员，也不会因为海上市的突变，而跟着一起撤离的吧？”
“所以，我门应该回去继续套情报，只需在局长的门口留下两个自己人，等到他们里边的谈完了，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不就结了？”
“若是顺利，那边的情报也套出来了。”
“咱们将其汇总在一起，两手抓吧。”
关子健还能说什么？他从对面这位行动处的处长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满。
目前的情况是，这位行动处长的提议才是最切实可行的。
关子健笑了，一口答应了下来：“行！不过留下我的人，这一点，明处长不会介意吧。”
听了此话，明台长运了一口气，他对着关子健笑到：“不会，怎么会呢，那咱们抓紧时间，赶紧将庆重方面的消息也一并拿到手吧？”
唉，太遗憾了，将情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计划失败了啊。
关特派员点点头，两个人就离开了办公大楼。
就在他们在楼内闲谈的时候，局长办公室里的刘处长就已经抱着毛局长的大腿嚎上了。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给毛局长说了，顺便还夹杂了自己的私货。
作为毛局长的钱袋子，那些个私卖私买的行为，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这其中竟然涉及到了红党。
毛局长对于刘处长的疏忽还是十分的愤怒的。
他愤怒的不是刘处长的贪污腐败，他愤怒的是，对方竟然将这么危险的人物给放进了食堂。
“这件事儿你让我怎么帮你？你至于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就放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进来了？”
“你就不怕咱们局里成为整个国家的笑话？”
刘局长也委屈啊，他又不是搞情报鉴别的，尤其是底层的人员，想要渗透的话，敌人怎么都能混进来的啊。
所以，他只能尽量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知局长。
可是等局长听完，却发现，刘金能这个废物知道的可能还没有关子健掌握的信息多。
“所以说，魏红的这条线从你这里就算是彻底的断开了。”
“其实，要我说，当局者迷。”
“既然海上市的情报人员都已经全员撤离了。”
“再追查魏红的消息，岂不是毫无用处？”
“还不如直接从那两个被我们掌握在手中的情报人员入手，从他们的口中压榨出来更多的与红党有关的信息呢。”
“我就不信，海上市之外的红党情报人员的消息也这么的灵通。”
“咱们如果将他们的联络方式掌握了，是不是就能模仿对方，进行钓鱼计划呢？”
“不要想着一条信息就是一条信息嘛，做情报的脑子要灵活一些。”
“哦，对了，怎么不见麦凡？”
“你都闹成这样了，怎么不见他出来保你？”
刘金能那叫一个委屈啊，顺便也替他的好友麦凡叫上屈了：“麦处长被那个关子健派出去跑腿了！”
他上哪里来救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三个世界（过度）
“因为他也不信任麦处长！这个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竟然让一个堂堂情报处的处长给他安排叛徒家属的住房问题。”
“您是不知道，麦凡办完了事儿回局里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监视他的人呢。”
“局长，这个关特派员到底要干什么！他什么时候才能从我们局里滚蛋啊！”
毛局长听到刘金能的这番话，有些诧异的跳了一下眉毛：“连麦凡也被关子健给监视了？”
“哈哈，这小子也有今天！”
实在是麦凡给人的感官太好了，性格温润，与人为善，从不做阴祟坑人之事儿。
他对自己的下属也大方，对小人物也和善，局里从上到下没有不说他一句好的。
麦凡的性子是特别的替长官着想，不贪功，不抢攻，有钱一起赚，有功一起分。
所有的成果都是毛局长领导有方，就算是他出身于顾先生一脉，也从未表现出任何的傲气。
这种下属就让毛局长带起来很舒服了，他喜欢这样的手下，同样的，对于欺辱通透如麦凡这样的人，也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呵呵，这个关子健留不得，得想办法将他赶回庆重市。”
“不过这件事儿需要从长计议。现在反倒是你的事儿比较紧要。”
“关子健那道坎你肯定绕不过去了，失职是大忌。”
“你得想办法联系你的舅舅，让他从上面保一保你。”
“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要搞明白，这个魏红离开的时机怎么会如此的巧合。”
“就在我们抓获的红党有了背叛的苗头之后，她怎么就从容的撤离了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这两个共党成员没有背叛，她就会一直待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知道76刑讯室内部的消息呢？”
“我只是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在保密局的内部，一定还有她的同党的存在。一个隐藏的更深，职位更高，甚至是在76刑讯室内轻松的向外部传递情报的人员。”
“这样的人就潜伏在你我的身边，难道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被毛局长这么一说，刘金能愣住了。
可是转念一想......
脑子里只有搂钱的刘处长抹了一把眼泪，说出了一个特别不需要脑子的可能性：“万一这只是到了人家红党的撤离期呢？”
“就好比，他们内部的人商量好了，在最初三天的时间内，找寻营救的机会。”
“如果一旦过了这个时效，就变成了容易暴露的危险期，无论被抓捕的成员有没有背叛，那些可能被泄露的情报以及被暴露的成员都要进行撤离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保密局里压根就不需要有他们的自己人啊。”
“那个魏红只是一个厨子啊！她除了炒菜做饭，她连靠近76号的机会都没有嘛。”
“局长，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还有她的出勤记录呢。”
“食堂的厨师长是咱们警卫队炊事班的人，他天天搁后厨那边盯着，还能跑了人不成？”
如果按照刘金能的说法，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性。
他只要将魏红今天的行动轨迹一问，也就明白了。
毛局长翻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这个在后厨负责炒菜的妇女，是没有任何机会去接触到行动处的人员的。
想到这里的毛局长就将手中的资料一抛，对刘金能说到：“线索既然从这里断了。”
“内外勾结的可能性又微乎其微，那么你需要解决的就是这失职的罪名了。”
“你赶快让你的舅舅给你调职，你肯定是没办法再在这个职务上干下去了。”
“而且这件事儿真的是可大可小。我就怕关子健那里会无功而返，他恼羞成怒之下，拉着你成了替罪羊，再给你扣上一个通共的帽子。”
“到了那个时候，这就已经不是丢官儿的问题了，而是你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老刘啊，我知道你冤枉，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现在还有这么一个外人盯着你，我若是袒护过了，他往庆重方面一告，我自己的乌纱也是要不保的。”
对于毛局长的顾虑，刘金能十分的体谅。
他恨，也只恨关子健一个人罢了。
等他把自己摘出来了，他一定要让关子健好看。
至于自己的舅舅，不巧，也在重庆任职。
与关子健分属的系统不同，刘金能压根不带怕的。
等到他跑回办公室哼哼唧唧的去找他舅舅哭诉的时候，已经没事儿的麦凡特意去找毛局长打了一声招呼：“局长，若是无事发生，那我就先走了啊。”
“咦？关特派员和明处长没跟您在一块啊？”
毛局长随口将这两个人的去处与麦凡说了，并且还交代了他一个随手的任务：“你是要回家是吧？”
“正好，将这份刘处长的审讯记录给特派专员他们带过去。”
“外面的两个人，你让他们回去复命吧。”
“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了。”
“顺带的你再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关子健审没审出来什么关键的情报。”
“如果有，记得，一定要将重要的部分记下来，回来讲给我听。”
麦凡点点头，毛局长对于他过人的记忆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不过如果他想知道，直接问关子健不就结了，为何会多此一举的绕个圈呢。
从这个问题上，麦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没有多问，应了一声是，拎着资料就往76号的所在去了。
到了那边，麦凡将资料一放，就凑到明台的身边问了这边的结果。
你别说，关子健不愧是庆重那边器重的人，有关于那个学校的资料，基本上是没费什么劲儿就给问出来了。
这一次他们拿到的资料特别的详尽，详尽到他们在培训班中的同学，姓甚名谁都一并给问了出来。
而麦凡也只问到了这个深度，他站在远处，距离书记员的那张桌子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明台想要让他过去看看审讯结果，都被他坚决的推拒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三个世界（安排）
“不了，依照刑讯手册的要求，一旦接触了还未曾执行的秘密计划，那么参与其中的人除非是计划结束，否则是不能自行离开的。”
“今天晚上我跟白秘书有约，我可不想跟你们这群臭老爷们混迹在一处。”
“这几天就因为这两个红党，我已经在刑讯室里睡了三天了。”
“我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我是真的不想再在这里陪着你们熬了。”
对于麦凡这样的选择，关子健与明台都表示理解。
后续的审讯麦凡的确是没有参与其中。
人间送一份情报就离开，本来就不能将他强留。
于是，这二位拿着情报准备着手行动的人，就让人把麦凡送了出去。
可是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就在刚才，麦凡跟他们诉苦抱怨的时候，他用自己的眼梢已经将记录员桌面上的情报记录给看完了，他的脑子也将这些情报资料给记下了。
现在的76号，对于麦凡来说，就等同于用完了的抹布，毫无用处。
快速离开的麦凡直奔着自己的住宅而去。
在他的家中，藏着一条从未启用的电报。
这是一条能对外发报的紧急电台码。
一旦启用，只发布一次，就会自动作废。
在麦凡与纪中原配合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机会动用这条线路。
现在，他必须要与总部取得联系。
因为他已经联系不上纪中原了。
依照组织的规定，在撤离之后，要保证3-10天的静默期，在此期间，纪中原是不会与外界的人有任何的联系的。
麦凡若是等着纪中原联系上他，那么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这条线是麦凡最后的手段。
归家后的麦凡，迅速的将发报机组合了起来，给远方的同志留下了一个信号，随后，他就将这台袖珍的发报机给封存进了箱子里，等到风声过了，他再跟这个老伙计说再见。
毕竟被用过的发报机继续留在家中，将会成为一个极大的的隐患。
等过了晚上，他会派可靠的人将它送走，毁尸灭迹，抹去它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
麦凡将箱子锁好，公寓外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麦凡把门打开，白浅浅与花莹莹就站在门外，他往外看了一眼，将两个人让了进来：“进来再说。”
这两个女人进来之后，麦凡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怎么一起来了？”
花莹莹没说话，白浅浅却是识趣的笑到：“我是顺便的，蹭她的车一起过来的。”
“拿了钱我就走，不耽误你们温存。”
麦凡有点想笑，他朝着花莹莹招招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早已经在麦凡家干惯了活的花莹莹特别自然的接过来，走到麦凡身后的壁炉上面，将那个挂在明面上的保险柜给打开了。
“取多少？少爷？”
“300大洋，100美金。”
300大洋是厨房传话的钱，100美金是挑唆刘处长的报酬。
白浅浅喜笑颜开，接过钱就想要出门，却被麦凡给阻止了。
“你等一会，我跟莹莹简单的说两句话，你们在我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再离开。”
“如果来了就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听到这里的白浅浅诧异极了：“不至于吧，你可是情报处的处长啊。”
麦凡却是摇摇头：“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莹莹，你站到窗台边上，顺着缝隙看出去。”
“看到街面上有什么没？”
花莹莹依照麦凡的话行动了起来，返回的时候，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外面有人监视。”
听了这话麦凡笑了：“我从76号出来就已经察觉了。”
“这位关特派员是我见过的最遵守保密守则的情报人员了。”
“他真的是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情报从业人员的行规啊。”
“我属于这次情报获取计划的半参与人员之一，也有泄密和背叛的可能性。”
“无论我身处什么职位，派人员监视我，都是规定之一。”
“现在，你们两个也进入了他们的监视范围了，如果白浅浅拿到钱了就立刻出去，你们来我这里的嫌疑会立刻增大，原本没事儿的，说不定也会变成有事儿了。”
“白浅浅，你等一会再走吧，好歹对外还能有点说辞。”
白浅浅被这阵仗弄的有些楞，就十分乖觉的点点头，把钱放好，去另外一个屋去了。
离开前还特别贴心的把房门关好。
这位麦长官要做什么事儿她可真的是没有兴趣掺和的，像是跑腿带个话这样的小事儿，她做起来毫无压力。可是像是莹莹这样，直接用了刀枪的，她可不敢也不配。
......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麦凡给花莹莹交待了一件事儿。
“顾先生过几天要来上海了，作为他的学生，派一位亲信去庆重市接一下自己的老师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儿我派你去做，你也算是他半个徒弟。”
“只是在见顾先生之前，你要做一番伪装，去庆重市替我去见另外一个人。”
“见到人之后，将这封信以及这块手表递到他的手中。”
“剩下的你就不要再过问了，去掉伪装，直接去见顾先生即可。”
花莹莹点点头，应了一声是，在她打算将白浅浅叫回来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了麦凡一句：“那位先生是丁然的哥哥吗？”
麦凡点点头，笑的很是温柔：“是的，我很庆幸，他的哥哥也是一位同样优秀的人。”
“他的遗愿，他的哥哥一定能帮他实现的。”
听到这话，花莹莹也跟着笑了，她对麦凡说：“我去叫上白浅浅，我们今天晚上喝点好酒吧！”
麦凡点头，去开他的珍藏。
今天晚上必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
白浅浅跟花莹莹陪着麦凡喝完了一瓶红酒，才晃晃悠悠的从麦凡家离开。
蹲在麦凡所在公寓外盯梢的人瞧着那两个步履蹒跚却依然婀娜性感的女人，那是满脸的艳羡。
他往上瞅了瞅，麦凡所在的那个房间，昏黄色的灯光自从这两个妞离开了之后，就黑了下来。
把楼底下的这个哥们给羡慕的啊，忍不住就啐了一口。
他压根就想不到，这两个女人的酒量有多么的凶猛，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所谓的醉态都是她们装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为最终战场做准备
“你今天晚上就走？”
“对，我收拾一下直接去庆重。”
“那个，莹莹……你要保重。”
莹莹点点头，对着白浅浅挥挥手，跟她在另外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
......
第二天早晨，麦凡如同往常一般，乘车去往保密局所在的大楼。
他刚才迈进大楼的大厅，就感受到了楼内气氛有些不同。
往常来去匆匆的办事员们，今天更为严肃。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大事不妙，心有余悸的忧愁。
麦凡偏过头去，只一想，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他本来是想去后勤处瞧瞧刘金能现在的情况，谁成想走了没到两步，就被从楼梯上跑下来的白浅浅给拦住了。
“长官，你是要找刘处长的吗？他不在办公室，那个新来的特派员非要将他抓走，毛局长说他没问题也不行，现在几方面的人，正在毛局长的办公室里交涉呢。”
“明处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若是你来就赶紧来局长办公室里劝架。”
麦凡有些奇怪：“明处长来了？他既然在为什么不帮忙劝劝？”
白浅浅一跺脚：“嗨！别提了，明处长说完了，自己就加入战局了。”
啊！
“那你赶紧带我过去！”
就明台那个武力值，不把关特派员给打出个好歹？
麦凡将手中的公文包往白浅浅的怀中一塞，敞开风衣就往三楼的局长办公室冲。
这人还没到门口呢，走廊上就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喧闹声。
“小赤佬！我跟你拼了！啊啊！”
得嘞！就刘金能这个武力值，肯定是吃亏了。
麦凡将局长办公室的门一推，一瓶墨水擦着他的头皮就飞了过去。
“哎呦喂，这是在做什么啊！你们像什么样子！毛局长还在呢，就敢在他的办公室里动手！”
大概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麦凡一推门的时候，毛局长就只是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乱局呢。
得亏闯入的麦凡吼了这么一句，就将办公桌后面的毛局长给喊醒了。
他瞧着前面的多人混战，越看越觉得愤怒，啪！毛局长将桌子重重的一拍，就发飙了。
“够了！”
“我才是海上市保密局的局长，我传达的命令就是这里的最高命令！”
“关特派员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满！”
“但是不是在这里，而是向着你的长官，跟你的庆重市的上司去表达！”
“你不是觉得我做的这个决定有问题吗？那你去告我啊！”
“我毛某人对党和国家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反倒是你，关特派员，你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你来海上市，是来配合，是来调查自己的案件的！”
“可不是来顶替我这个海上市保密局局长的职务的！”
“现在，有关于刘处长的调查是我做的。”
“对他的处罚与调令是两方面商讨过后的决定！”
“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等到你回到了庆重市了之后，去找把刘金能调走的长官去说去！”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大家都是党和国家的栋梁，竟然如同市井无赖一样的，在办公室里就滚起来了。”
“若是现在你们面前摆上几把枪，是不是还要刀枪相见啊！”
“现在，全部，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毛局长的这一通喊，还是很有效果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就赌气互相松开了手。
在局长办公室混战的三个人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颇有些灰溜溜的意味，低着脑袋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见到混战结束，麦凡觉得应该没自己事儿了，也正打算开溜，谁成想毛局长却是对着他招招手：“麦凡，你来了？坐吧，正好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说。”
麦凡倒也乖觉，老实的做好，就听毛局长问到：“顾先生过几日要来海上市？”
麦凡点点头。
“有没有说是为什么？”
这个他倒是知道：“局长，你不用担心，老师只是顺路过来瞧瞧。”
“他真正的目的地是北平和天津站。”
“听说从那边泄漏了一份十分重要的军事机密以及一份有可能投敌背叛的高官名单。”
“对于此老师十分重视，所以要特意过去一趟，听天津保密局那边有关于这件事儿的叙职。”
听到这里，毛局长的神色就缓和了下来，他带着几分亲近的对麦凡笑了：“那行，等到顾先生来了，一定要通知我。”
“我要给他接风洗尘啊。”
麦凡点点头，与局长闲聊了几句，也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出得局长办公室，刚才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就被里边突然窜出来的两个男人给吓了一跳。
麦凡仔细一瞧，笑了：“怎么是你们？”
“我秘书怎么能将你们两个放进来？”
正说着呢，白浅浅有些为难的站在麦凡的办公桌旁，满腹委屈一脸警惕的跟麦凡打这两个人的小报告：“处长，我拦不住他们，非说要跟您道别。”
麦凡挥挥手，让白浅浅先出去，对着这两个人说到：“想干嘛，直说吧。”
刘金能先开了口：“我咽不下这口气，麦凡，你门路比我野多了，能不能帮我报复回来？”
麦凡没说话，转向明台的所在：“怎么，你也需要我帮忙找场子吗？”
这位脸上挂着点青儿的师兄却是摆摆手，说了另外一件事儿：“我有仇自己就报了，别看我脸是这样的，那都是外伤。”
“关子健那个小子比我惨多了，他受的都是内伤。”
行吧，麦凡将注意力再一次的放到了刘金能的身上：“那么刘处长想要怎么报复回去？”
刘金能咬牙切齿：“这次是我运气好，多亏局长护着，没有脱一层皮。”
“但是你知道我辛苦干到这个位置，到底费了多大的气力吗？”
刘金能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咬着牙恨恨的说到：“所以我想要这位特派员知道，辛苦得到的地位，一朝被人摧毁的滋味。”
“麦凡，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大本事的人，但是等到了庆重市，我是一定会跟他斗到底的。”
“你脑子比我们两个人都灵，我只希望，若是你有什么好主意，就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介意给你当枪。”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计划开启
听到这里麦凡苦笑了一下，他难道不想整死这位上蹿下跳的关特派员吗？
可是这位严于待人，也严于律己啊。
庆重方面，庆重方面……
等等，也不是没有门，想到了什么麦凡一抬头，对刘金能承诺到：“你放心吧老刘，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这口气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出了。”
“只可惜我的老师马上就要来海上市了，否则我一定亲自给你送到重庆去。”
有这句话就行了，刘金能与麦凡道了别，离开时背影有些萧瑟。
明台向来都是同情弱者的，也与麦凡唏嘘了几句。
待到他们几个人都离开了之后，站在窗边上的麦凡就开始了他颇有耐心的等待。
杜若松提供的庆重市的学校资料，的确无误。
但是当庆重方面的情报人员带着人冲到指定的地点之时，那所规模并不算大的培训机构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存在的痕迹被抹的十分的干净，所有与学校有关的资料，庆重市的情报人员是丁点都没找到。
而杜若松提供的同班同学的资料，庆重市的行动处的人员也挨个进行了排查。
无论是姓名还是住址，没有一个与杜若松提供的情报能够对得上的。
这份名单是假的，最起码是经过了伪装后的名单。
当庆重市的情报人员将这一情况反馈回来之后，关子健就陷入到了焦躁的状态之中。
这意味着他好不容易抓到的突破点，在此时也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作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关子健将这一切又重新复盘了一遍。
没有问题，所有的疑问只剩下厨房里的魏红。
而与魏红这条线索有关的人，此时远在庆重。
在刘金能调动的时候，关子健不是没跟他的长官打过报告，让对方阻止这一调令的。
但是刘金能的舅舅同样也是委员长面前的红人。
在手底下的人不和睦的时候，委员长的做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和稀泥，不偏帮。
这就造成了，关子健无法动刘金能的被动的状态。
在他想着是不是要使一些非常手段的时候，远在庆重市的顾先生，却带着他的人来到了上海。
麦凡当初跟毛局长说过的，顾先生过来只是顺便看他的，实际上是往自己的脸上贴了一点金。
顾先生诚然会过来看看麦凡的工作干的如何，但是他来到庆重市的最重要的工作，是带上关子健一起往天津市情报站赶去。
因为顾先生与关子健要去处理的是更为重要的情报泄露大案，这份情报的泄漏，有可能会对现在的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而这份情报泄露的点就在天津。
如此高级的情报就这么轻易的被传递到了庆重，并由庆重方面的红色政党传送到了前线。
这说明，无论是天津还是庆重，这两个城市里都隐藏了敌人的高级情报人员。
而对方的情报人员已经在他们这一方坐到了很高很重要的位置。
否则无法说明，这种只有高级别长官才能掌握的情报，到底是怎么泄漏出去的。
这才是顾先生特意来海上市的真正的目的。
但是这个目的顾先生对谁也都没说，包括他的学生麦凡。
那麦凡是怎么知道顾先生此行的目的的呢？
他的情报源来自于庆重。
花莹莹到了庆重市，联系上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通过另外一条线也得知了麦凡的真实身份。
在花莹莹带着那块充满了怀念的手表来到庆重之后。
陈耀民就在自己的公馆里与花莹莹碰了面。
他收下了麦凡信物，也答应了麦凡的请求。
“你让你的长官放心，这一次，就算是他不说，关子健这个人，我们也是要想办法除掉的。”
听了这话的花莹莹放下心来，她不想看到麦凡再为此时忧心了。
将碰面的结果通知给了麦凡之后，花莹莹才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等在了庆重市保密总局的门口。
她等到了顾先生，在对方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这让顾先生很受用。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他那位天赋不错的徒弟好像也没把这位老师多当回事儿。
顾先生总觉得麦凡对于他的尊敬是十分浮于表面的，好像是加注了诸多成年人的伪装，见不得多少真心的。
但是现在一看，他对自己这位老师，还是挺上心的嘛。
顾先生想在去往海上市的过程中，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行程，让花莹莹跟着，并无不可。
于是，麦凡就这样提早拿到了顾慎言的行程单。
比如说他在海上待上几天，随行的人员有多少，以及他们几时会再从上海上离开。
这份行程单，就给了麦凡许多可以操控的空间。
待到花莹莹离开后的第三天，麦凡与再次启动的红色情报人员取得了联系。
不过这一次，与他联系了多年的纪中原神隐了起来，复联的新线路竟然是几年前麦凡在香城的时候，就埋好的第二条线。
当海上市出了什么麻烦之后，他才能联系的天津市的线路。
跟他联系上的天津方面的新联络人，也让麦凡感到十分吃惊。
麦凡没有见到对方，但是他却听说过对方的身份，以及名字。
余则成，新任的津天市保密局情报处的处长。
刚才升任处长不久，那个泄密案的主要参与人员中，就有他的存在。
这个联络的启动真的是恰到好处。
麦凡曾经设想过的除掉关子健计划的最后一环，也有了保障。
麦凡在与对方取得了联络之后，转达了寻求合作的意向。
对面的反馈很及时，字也言简意赅：好。
见到于此，麦凡终于踏实下来，等着这个过程的中间一环，他的老师顾先生的到来。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麦凡在火车站接到了他的恩师顾慎言。
他带着对方来到了海上市的保密局，在与众人客套之后，将老师请进自己的办公室，与对方进行了更深层次的会面。
麦凡要将海上市保密局内部的情况对顾慎言汇报。
是的，他的老师身上还兼任着一个十分隐秘的任务，内查监督。
麦凡既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眼线。
毕竟打小报告，出卖同事这种事儿，麦凡做起来毫无负担。
他比明台更适应这种工作，因为他无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告黑状
现在，正是顾先生坐着听汇报的时候。
在汇报到与关子健有关的资料时，顾先生嗯了一下。
“你等一下，将前后的情况再跟我说一下。”
“是，关子健突然在城外截获了斧头帮大量的违禁物资，并抓捕了两名红党成员。”
顾先生就此问到：“他是如何知道这两个红党成员在海上市的现况的？”
“我记得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海上市的吧？”
麦凡翻着资料给先生解答到：“据关子健说，他有两名属下自从杜若松和兰梦瑶出现在庆重市了之后，就一直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一起来到了海上。”
“所以，他才能够掌握这两个人的行踪，并在对方有所行动的时候，一举抓获。”
顾慎言挑挑眉毛：“这两个人他一定没有跟你们海上市的情报机构打过招呼。”
“按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原则来说，也说的通。”
“可是在庆重方面，他也没跟我这边打过招呼，这一点就很有趣了。”
“按理来说，他的人员在海上市最少也潜伏了月余以上。”
“如此长的潜伏过程，不让你们配合，不给你们通知，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这一点，你记录一下，咱们接着往下说。”
“你说你们三个一起审讯的那两个红党的成员，只有关子健套出了情报？”
“我记得这两个人就是当初给你坑到香城的两个吧？依照你的本事，竟然没有让他们先吐口？”
麦凡点点头：“有关于这方面我也很奇怪，因为兰梦瑶在我面前表现的相当的坚定，从没想着背叛的样子。但是更早接触了红党的杜若松，反倒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就全都招供了。”
“而他供出来的人，老师，不怕你怀疑我，依然是与我有些关系的。”
“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家原本的老宅边上有一家书店，我从上中学的时候，就喜欢带姑娘过去谈谈恋爱了。”
“那个老板对我跟对普通的老顾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等到杜若松交代了之后，我才知道，那里竟然是红色政党在海上市的一个秘密据点。”
“这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若是以前的我没察觉到那个老板的不对，等到从香城回来之后，为什么我依然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对呢？”
“还有，那位纪先生单身了许多年了，在我从香城回来之后，他就莫名的冒出来了一个乡下的老婆，并且就在前几天，才混入到了我们保密局当中。”
“而她混进来的日子，恰恰就在关子健进入到海上市之后。”
“在明面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刘金能的所在。”
“但是只有我这种在暗中调查过刘金能的人知道，这个人，贪财，胆小，能力不够，但是确是绝对没有胆子去背叛党国，甚至是投红一方的。”
“刘金能别说是将红色方面的情报人员给招揽进保密局了，他是但凡带着点红的人，他都不敢沾染。”
“所以，我就没有走官道，我找了海上的黑帮，让他们帮我在市井之中查证了一下。”
“然后他们给我反馈了一个很有趣的信息。”
“什么信息？”
“那个纪老板的乡下的老婆为了混入保密局，在刘金能家附近租了一间院子专门做私房菜。”
“而那间院子的对面，就是关子健派往上海监视杜若松两人的手下的临时居住地。”
“听周围的邻居说，他们两个很喜欢这个老板娘的手艺，没事儿就会去纪中原的老婆那吃上一顿。”
“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认识的。”
很好，这里又多了一个疑点。
顾慎言的脸色开始不好，但是却没有半分的动作，他对麦凡说到：“继续说下去。”
“是！老师！”
麦凡继续复述，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在杜若松交代的当天，魏红才悄然的离去。”
“走的时候十分的镇定，她甚至还给我们三个人做了一顿午饭。”
“她是怎么知道杜若松的招供时间的？我跟明台都没有出过76号的大门。”
“而唯一能在保密局与76号往来的，仔细想想，竟然只剩下关子健的手下了。”
“这是我的错，我犯了一个认知盲区的任务。”
“我首先将关子健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并且认为他的人是与海上市之间是没有瓜葛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许多需要去外面办的事情，比如说买烟买酒，送菜送饭，都是由他手底下的人办的。”
“我记得那天，在杜若松招供之后，关子健的手下最少有两个人是在外面办事儿的。”
“这也很好的说明了，魏红是如何得知76号内里的情况的。”
“随后我就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假设，关子健做着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如果真的是他通共，那他为什么要将人抓过来让我们看到呢？”
“我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陷害我们海上市情报部门，让我们陷入到互相猜疑并且内斗的状态之中的可能。”
“在我们因为泄密的问题提心吊胆，看谁都像是叛徒的同时，他关子健又因为抓捕共党有功，反衬的他功劳特别的突出了。”
“上面的人看到关子健递交的事件报告之后会怎么想？”
“委员长会不会认为：海上市的情报部门都是一些废物，这些潜伏了多年的红党情报人员，竟然被刚来海上市的关特派员给亲自破获了。”
“而正是因为海上市的情报系统出现了重大的纰漏，才让关特派员的计划遭到了泄密与破坏。”
“让破获共党的全国的情报网络功亏一篑，同时也暴露了我们的无能。”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推断出，这份报告一旦递交到上面，那么我们海上市的保密局，将会受到上面严厉的斥责。”
“轻了背上处分，被同僚嘲笑无能，重则丢官罢职，甚至会被打成通共的嫌疑。”
“那样我们这些人，以后就没有前途可言了。就算我是您的学生，我的升迁之路大概也只会止于现在这个职位了。”
“可是我们这些人倒了，对他关子健又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罪名落实
在此之前一言不发的顾先生突然开了口：“你不知道吧？”
“你们的局长毛森，在庆重的时候，是跟这个关子健是同期的。”
“只不过他们分别效忠的人不同，派系之间的关系说不得有多和睦。”
“依照关子健在庆重市目前的地位，他已经升无可升了。”
“除非像是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给他倒出地方，否则他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在长官的眼皮子底下办事儿，肯定没有自己说了算的舒服。”
“而与庆重市有着等同地位的城市里，海上市是最繁荣也是最富裕的城市了。”
“对于关子健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也是最值得调任的地方。”
“可是这里有毛森，对方是不可能轻易的让出自己的位置的。”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要玩儿这么一出的原因了。”
听到顾先生的解释，麦凡依然有些不解：“可这也真是学生想不通的地方啊，他利用这些红党来对付我们原海上市保密局的人，但是这群红党的身份，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无论是杜若松还是兰梦瑶，他们是的的确确的红色革命党成员啊。
“这些革命党为什么会为关子健效力呢？”
非要深想，可了不得了。
“除非是…….”
麦凡突然就停下了嘴，让坐在椅子上的顾先生缓缓的开了口：“怎么不说了？”
“不敢说……”
“说下去吧，虽然过于大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麦凡轻吞了一口唾沫，如同为他的猜测紧张一般，继续说了下去：“除非，关子健已经投共了，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隐藏在我们当中的红党成员。”
“若是我们把关子健归为红党的隐藏成员的话，那么许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下的一盘大棋。”
“再比如说，桀骜不驯的关子健在庆重市为什么之与八大金刚之中的老六关系最好？”
“可是我们都知道，在外人面前，老六之所以被秘密监控，并且从实权职位给调到要犯监狱的原因正是因为他通共。”
“在所有人都怀疑老六的时候，关子健却是力证他的清白，并且认为这只不过是老六的工作性质太过于特殊，才会给外人造成的错觉。”
“可是这位郑耀先，实际上是我的师兄吧？”
“他与红党之间的秘密往来，的确是存在着的。”
“而这种往来，也是在先生你的授权之下秘密进行的。为的就是反向的套取情报。”
“这本来就只是局限在我们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的。”
“那么关子健又是怎么知道郑师兄没有通共的呢？”
“除非，他压根就不知道郑师兄通共的真假，他只是十分单纯的将郑师兄给当成了自己的同伴了啊。所以才为其打掩护。”
“哦，对了，老师，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我得跟您说说。”
“天津方面的人知道您会在我们这里待上几天，接这位关特派员一起过去，去审查那边的高级情报泄露的问题。”
“所以提前给我致电，来问了问我这个学生有关于您的个人喜好的问题。”
“我在与对方的情报处长闲聊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条线索。”
“据说那位已经被抓到了投共证据的李涯李科长，跟关子健是同班同学。”
“这么一看，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我一直觉得奇怪呢，在党国这边，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如此有原则的同僚了。”
“老师您知道吗？关子健做每一件事都按照情报保密守则的规定去执行的呢。”
“不是我瞧不起咱们的官员，像是他这样自律的，不求钱，不求色的，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吧？”
“您说他求的是什么？权力？他站的已经比许多人都高了？”
“主义？又是什么主义呢？”
顾先生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敲击着椅子上的扶手。
在这个时候，麦凡清楚，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生根发芽。
话题从这里就算是结束了，麦凡留下了顾先生对关子健的怀疑。
接下来，就是平庸又无趣的客套时间。
因为顾先生身上还有任务，他跟关子健也是时候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顾先生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要去见一下那两个等同于投敌的前红党情报人员。
对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关子健对此并无不可。
其实自从庆重市的情报源也断裂了之后，他就已经不想再管这两个人的事情了。
麦凡问过他杜若松和兰梦瑶要怎么安置。
关子健给出的答案十分的简单：“关到监狱吧，什么时候红党被消灭了，他们的刑期也就满了。”
说完这番话，关子健就不再管这两个人的事情。
直接将这两个麻烦丢到了麦凡的手中。
而现在，也是由着麦凡，带领着他的老师，去见了这两位‘背叛者’。
大概是知道，敌人再也无法在自己的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了，此时的杜若松跟兰梦瑶，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就算是依然被关在监狱里，兰梦瑶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从不觉得被关起来的日子难熬。
因为她从审讯他们的人的口中得知，被泄漏出去的情报，没有起到任何的效用，敌人们再一次扑了一个空。
与之相反的是杜若松，他的戴罪立功的美梦被打破了。
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反倒是被人丢在了这个恶劣的环境之中，让他自生自灭了。
这让他无比的懊恼，甚至产生了许多愤懑不满的情绪。
当初关子健如何去说服，诓骗他投敌，又提了多少诱人的条件，他可都记得呢。
可是现在，在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对方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这怎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麦凡来到了监狱，与这两个人秘密的见了一面。
这一次的面见的时间不短，却足够的隐蔽。
麦凡是为顾先生可能的提审提前做了一番准备。
现在，麦凡与这两个人聊的事儿，终于能落实到实处了。
顾先生来到了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监狱之中，跟这两名旁人看起来毫无用户的红党情报人员分别见了一面。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杜若松之死
每个人的时间都差不多长，等到顾先生出来了之后，他的脸上就带上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先生？”
顾先生摆了摆手。
麦凡保证到：“这里是刑讯室的中心，隔音效果很强，绝对没有监听的可能。”
顾先生这才拍了拍麦凡的肩膀，开口到：“他们两个在替关子健打配合。”
“他们应该早就认识关子健。”
“虽然这一男一女的确是表现出了你曾经描述过的特性。”
“一个急着投敌，一个宁死不屈。”
“但是他们两个人对于我党的态度是十分奇怪的。”
“他们不像是被我问话的态度，反倒是像是想要从我的嘴中套话的样子。”
“套什么话？他们想要知道什么？关子健的安好？还是他们的计划有没有取得成功？”
“这些只是我的假设，可是再结合前面的情况…….不得不让我将关子健列入到怀疑的名单之中了。”
听到这里麦凡很是担忧：“我听说先生要与关子健去天津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有了他的参与，这其中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顾先生却是摆摆手：“不用担心。”
“如果先前没有怀疑他的情况下，说不定会着了他的道。”
“但是现在，被怀疑的他，已经没有了威胁。”
麦凡相信他的老师，于是就做出了十分安心的表情，将顾先生送出了76号大楼，目送着他踏上了前往天津的轮渡。
此后的事儿，与他无关。
剩下的就是静等天津方面的消息。
此后的时间里，麦凡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他搜集情报，审讯犯人，与秘书处的人调笑两句，回家瞧瞧自己的父母。
这般平静的日子大概过去了半个月吧，突然，他就收到了一张来自于保密总局的秘密电令。
这份情报被标注的级别为A级。
处级以上的干部，才有权利看到这份情报的内容。
麦凡不假手他人，自己去密电科翻译出了这份电文。
电文上的话十分的简短，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关子健系红党隐藏在庆重方面的高级情报人员。
涉及泄漏高级军事情报以及关键战役中的指挥官的背景名单。
现在已经被秘密押解庆重，由保密总局多方会审。
会审结果，麦凡无从得知。
但是麦凡知道，从他接到这份密电之后，关子健的命运就已经被确定了。
当麦凡将这个消息读给明台和毛局长听的时候，对方的惊讶，不亚于党国的失败了。
“雾草，我就知道那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儿啊！”
“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讲情面的人。”
“要是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就打着瓦解我们精锐力量的想法来的啊！”
“这差一点就让他办成了啊，若是真的栽赃在了我们保密局的头上，那咱们几个的下场可都不会太妙啊。”
“多亏毛局长力挽狂澜，从他要对刘金能下手的时候就强力的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这才没让他将我们保密局一网打尽啊。”
“这些个红党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啊！”
麦凡点点头，跟着一起吹捧了毛局长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保密局的大楼。
没有人看到，这位从来以冷静自持著称的情报处的处长，竟然开着车扭起了蹦擦擦。
搬倒了关子健，堪称他情报生涯之中，最大的成就了。
……
“所以，这就是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让我表现的隐忍，克制，却带着点关心的原因？”
站在牢房外面的麦凡点点头，对兰梦瑶说到：“想来用不了多久，你们两个人就要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但是我对外宣称的是，你们已经被监狱方面秘密处决了。”
“你出去后，老纪会接应你，把你派往其他地方。”
“而你曾经的搭档，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也背叛了我们的信仰，不能留了…….”
麦凡说到这里顿住了，兰梦瑶的眼中却满是释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从他背叛了组织起，我就对他没有了半分留恋了。”
“说来也挺可笑的，麦凡，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我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我甚至在知晓了他已经有了老婆的时候，都还没想过要放弃他……”
“直到他背叛了我们两个人的信仰，我才对他真正的死心。”
“麦凡，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可笑？”
麦凡能说什么呢？这是真爱啊，他能说这世界变动的太大了，男女主角生生的被他给拆分了吗？
看到麦凡没说话，兰梦瑶又十分诚恳的跟他道了一次歉。
“我想我们两个人以后可能也没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吧。”
“我要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跟你道个歉。”
“我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挺过分的。就算是后来我想尽办法接近你，跟你套近乎，也是带有目的性的。”
“你别介意啊，有些人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这不是也没啥大损失嘛。”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没有真正对你动心。要知道，像是我这样的姑娘，若是想要得到一个男人，通常是会不择手段的。”
那敢情我还要感谢一下您的不爱之恩了？
麦凡只觉得无语，可是想到自己与女主的纠葛就此了结了，他也就释然了。
在他们这次谈话之后，又过了一天。
那是一个有些阴沉的夜晚，麦凡将兰梦瑶与杜若松送出了76号的牢房。
两个人被拉到了野外，一个人与纪中原汇合，奔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作为海上市已经暴露的情报人员，兰梦瑶和老纪将会回归总部，被重新安排任务。
而杜若松则是被麦凡的手下拖到了小树林中，他的口中塞着一团破抹布，堵住了他面对死亡时会发出的惊恐的吼声。
‘砰！’
一声枪响，结束了主角在这个世界的一生。
令人唏嘘，却无半分的惋惜。
......
第二天的早上，在海上市一处僻静的弄堂里，有一户人家的女眷，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这家人前不久才组下了这处小院子，里边只住了一对老夫妻还有大了肚子的媳妇。
现在过来开门的女人，正是这户人家怀孕的媳妇。
第一百四十章 关子健入狱
她看着门前摆放的一个厚厚的信封，有些犹豫的将它拿回到了屋内。
那个信封里是麦凡为这个家庭准备的。
这大概也是他与杜若松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了吧。
在远处看着小院的大门关上后的麦凡，将自己的帽子扣上，转身离开。
今天他要应老师的召唤，去保密总局的总部，去开年会。
这是几个主要城市的保密局的例行汇报大会。
也是他的同僚们邀功争宠，彰显能力的主要战场。
对于此，麦凡的表现欲不强。
他表现的无功无过，反倒是替自己收获了不少同僚的深厚友情。
正当麦凡在这群人当中混的如鱼得水，天天歌舞升平的时候，某一天的下午，他就被顾先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说了一番略显突兀的话语。
“今天晚上把你跟舞女跳舞的时间空出来吧。”
麦凡嘿嘿乐着：“怎么，老师有事儿要交代给我办？”
“是！关子健依照上面的命令，要被秘密处决了。”
“处决的时间就定在了今天晚上。”
“执行人还是你的熟人，刘金能，你曾经海上市保密局的同事。”
麦凡面上一惊：“啊，老师什么意思？让我过去劝劝他，让他别死扛了？赶紧投降保命？”
顾慎言却是摇摇头：“我可真没高估你到这个程度，我都问不出来的事情，你还能解决的了？”
“是我想着这个关子健也算是栽在你手里的人了，既然都来了，临死前去见见吧。”
“也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麦凡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脸上却全是茫然：“啊？见，那就见见吧。”
“老师您对我这个学生也太好了吧，这人都要死了，还不忘记锻炼一下我的胆量啊。”
顾先生笑了，他拍了拍麦凡的肩膀，口气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晚上我来接你。”
……
当天晚上，麦凡难得的在酒店里乖乖的待着，用完晚饭不多久，来拉麦凡的车，就将他拖到了庆重市刑讯大楼的楼门口。
总部的刑讯处比之海上市的只严不松。
待着麦凡过来的办事员，引着他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在一处充满了血腥味与阴沉气息的行刑房的门口，两个人停了下来。
麦凡看着黑洞洞的房间，问了一句：“我老师呢？”
那位办事员对麦凡笑到：“顾先生说了，他那边还有一位红党成员需要刑讯，现在正在关键时期，顾不得你这边。”
“他让我将麦处长带过来，跟里边的这位道个别，让对方也少个念想。”
“等这事儿办完了，麦处长再到前面的安保处，调一辆车，自行离开就成。”
“顾先生今天晚上就不特意配你了。”
麦凡听了这话，好似送了一口气，他看着办事员将门打开了之后，就朝着对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这房间门一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麦凡用怀中的手帕掩住口鼻，往房间的深处探去。
纵使他以前也见过刑讯的过程，但还是被面前的惨烈给惊到了。
这个房间里只亮着一个昏黄的灯泡，贴着墙的锁链上，挂着一个垂着脑袋生死不知的男人。
麦凡映着灯光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关子健？”
在这声召唤声中，对方缓缓的抬起了脑袋。
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啊，若不是对方给出了回应，麦凡都认不住对方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关特派员了。
此时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竟是连一块囫囵的好皮肉都没有了。
转醒的关子健，气喘的有些粗，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中，呼哧呼哧的，分外的明显。
“我听说你想见我？怎么？临死前放放狠话，说我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这有什么用处嘛？”
听了麦凡的这番话，关子健艰难的摇摇头：“不……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害，要害我。”
“明明在海上市，你是唯一没有与我起过冲突的人。”
“我没想到，到最后陷害我的人，反倒是你？”
麦凡却是一脸的凛然，他义正言辞的回到：“为党国效忠，揪出一切隐藏在我方内部的敌人，不就是我职责的所在吗？”
“你这个红党分子，现在终于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这叫害你吗？你这叫罪有应得！”
听到这话，关子健气笑了，他对着麦凡问到：“不，我是被陷害的！你看到我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吧？”
“我告诉你，这些天我受到的拷打越重，我的头脑反倒是愈发的清楚。”
“我就在想，你为什么非要将我置于死地呢？”
“然后我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麦凡，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当初我从海上市的郊外，抓捕了两个人，还扣压了一批货。”
“这些都是由我的手下去办的，可是当我离开了海上市了之后，那一批我明明跟局里交接过，已经存在物资仓库里的违禁物品，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当审讯我的人问到我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只觉得可笑，能够让那么一大批货物全都消失的可不是我这个只是经过的人能够办到的吧？”
对方这么说了，麦凡脸上却没有半点得意，他歪着脑袋对着关子健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诚信的夸对方到：“要说颠倒黑白还是红党的人厉害！”
“我说这仓库里的货都快成了你关子健通共的铁证了，你现在还在这儿给我倒打一耙？”
“是那批货物你是压送过去了，可是你知道你走了以后，物资局的人去盘货，差点就跟我们这些背锅的人打起来了吗？”
“你那单子上写的药品和棉衣对吧，等我们开箱的时候，全TM是木屑和砖头！”
“关子健啊关子健，若是讲阴险毒辣，谁也不是你的本事啊。”
“这东西是你的人送到仓库的，又是你的人转交给我们保密局的。”
“你先是将我们保密局的后勤处长给挤走了，趁着我们局里没有人负责这一块了，就将物资偷摸的转移了。”
“最后再将锅扣到我们的头上，一环扣着一环，你才是好狠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