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最大彩头
车子在一个装备库降落。
这是一片野外丛林，彩鳞为他选择的一处隐蔽的、极好的一处临时装备库。
草坪慢慢升起，一个小型装备库出现，里面有一辆旧版的小型战车，还有一些急需品。
飞侠领着两个女人走了进去，李美琪看着周围，陷入了凌乱之中。
“你们受伤了吗？”
两个女人摇头，她们都发现了，此时的飞侠极其暴躁、愤怒，她们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了。
“脱光衣服。”
两个女人愣了一下，飞侠不耐烦地叫着道：“脱！一身汽油，想死啊！？”
飞侠给两个只穿内衣裤的美女用水管冲了一阵子，不顾她们冻的浑身打颤，扔过去两套宽松的男士衣服：“穿这个吧。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哪里也不能去，里面有可以生存半个月的食物和水，如果我解决了一切，就回来接你们。如果我回不来……。”
飞侠盖上了车子的发动机盖：“里面有一个手提电脑，密码是beyond1983，可以先看看新闻，确定安全了再出去。这里有指南针和一个急救包，还有一把麻醉枪，给，拿好。”
“你一定要回来。”姚小婧可怜巴巴地道。
赵羽一边给自己的战车加油：“但愿吧。”
“你的伤，不要紧吧？”李美琪小心翼翼地问。
“嗯。”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烟雾弹扔了进来，赵羽立刻抽出油管，盖上了油箱盖。一下子扑出去，将两个美女扑倒。
不是炸弹！是烟雾弹！
赵羽犹豫了一下，一个闪身，直接蹿了出去，被一张大网直接扣住，四五个人拉着大网的几个角，来回兜拽。
许久，赵羽放弃了挣扎，双手抓住网兜：“你们是什么人？我和你们没有冤仇！”
一个人面色轻佻地走了出来，挑挑眉头：“当然没仇了，不过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那个疯子毁了这个城市。”
赵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幸陵君。
“你是幸家的人？幸陵君吧？”赵羽明知故问。
“哦？”幸陵君显得十分兴奋：“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飞侠，竟然认得在下，哈哈哈，真是受宠若惊啊。”
“幸陵君，我和你没有恩怨，这次的事情也是救赎者挑起来的，你得相信我，我们是一边的。”
幸陵君摇摇头：“抱歉，我和你这种藏头缩脸的家伙可不是一边的，因为你的胡来，导致了救赎者这个家伙发疯。现在更是离谱，竟然整个城市都被扯进去了，不灭了你们，我们没办法交差。”
李美琪和姚小婧冒着浓烟跑了出来，两个人见到幸陵君，都惊呆了。
幸陵君微微一笑：“美琪小姐，小婧美女，都还好吧？”
姚小婧愤怒地道：“幸陵君，你干什么？放开飞侠！”
“抱歉了，我要公开处死他，拯救这座城市。”幸陵君淡淡地道。
“飞侠不是敌人！”李美琪道：“幸陵君，你一直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救赎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且他的行为已经不是能够从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分析的了，杀了飞侠没有任何助益。他一旦是知道飞侠死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弹。”
“炸弹不是在里面吗？”幸陵微微一笑：“我们已经看到了他拖着炸弹回来了。”他挠挠头：“要跟上你们，还真是有难度啊，呵呵。”
“他偷走了一架发射车，发射车可以根据电子信号进行导航发射和跟踪发射，这个城市里，每个人，不，每个能够自由活动的人，都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带着他的发射追踪器。只有我有机会拆掉追踪器，找到救赎者，时间不多了，快点放我出去！”飞侠焦虑地道。
幸陵君哈哈一笑：“不错不错，先是编造一个自己死了，全城人陪葬的谎言，用来保命。现在炸弹到手了，又来了一个新的谎言，炸弹不止一个？是吧？”
“我没有撒谎，这种事情我也不敢乱来，最近失窃的恐怖男孩炸弹一共有三枚，只有一枚有下落，他手里一共有两枚。里面的那个只是他用来吸引我的一个引子，真正的最后炸弹，是随即爆发的。我们还不知道会落在哪里，追踪什么人，但是无论落在哪里，后果都是恐怖的！”
“哎呀，这就不好办了。”幸陵君摇摇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呢？这样吧，你摘下面罩，然我看看你的脸，是否有诚意，我再决定要不要相信你，好吧？”
幸陵君转过身，笑着道：“大家有谁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飞侠长什么样子啊？”
幸家的弟子们一阵哄笑。
“好哈，哈哈哈，这家伙据说当初十二番队都拿他没辙，想不到今天竟然这么弱了，我也很好奇，飞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抓住了连十二番队都没办法抓住的人，我们也是千古一功啊！”
“喂，小子，古武界就属你折腾的最凶了，他妈的，那么高调地飞来飞去，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赵羽的心里几乎要崩溃了。
幸陵君如果看到了自己的脸，别说相信自己了，就凭他对自己的偏见，也一定会尽全力地杀死自己。不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啊，我们也想看看呢。”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伙人走了上来。
赵羽看过去，死信君和华商君，分别带着死家和商家的人，也走了过来。
“切！”幸陵君显然对这两伙人的出现十分不爽，感觉就是两伙来抢功的家伙：“你们的鼻子倒是真的够灵的，我抓住了飞侠，你们立刻就出现了。”
“有本事的不止你一个。”死信君微微一笑：“哇哦，这就是飞侠啊？呵呵，这身装扮还真是够酷的呢。来，笑一个。”
华商君皱着眉：“速战速决吧，城市已经乱套了。”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幸陵君轻松地道：“世俗界的俗人嘛，就算是乱了套，也不会动摇我们古武家族的地位。我们三家都要负责抓捕飞侠和救赎者，现在飞侠已经被我们幸家抓住了，你们就去找找那个救赎者吧，他才是最大的彩头。”
“不。”死信君笑着道：“飞侠才是。”
第519章 折磨
死信君看着飞侠，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距离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会如此之近。
“真的难以想象……。”他赞叹地道：“我竟然和飞侠如此之近，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呵呵，以前真的想过……，想过可以和飞侠学个一招半式，然后也试试去飞一场，呵呵。可惜，英雄迟暮了。”
华商君慢慢地走上前来：“他真的是飞侠吗？我听说他已经是上四门的高手，普天之下无人能追上他的脚步，十二番队派出一整个编队会战滑州，转战九省，最后都被他轻易逃脱。最后还是百花缭乱凶美人，捏住了他的七寸，将他制服。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古武者。”
“喂喂喂，你们感慨够了没有？”幸陵君虎着脸：“最重要的是抓住救赎者，难道你们不知道？”
“哈哈哈！”死信君哈哈一笑：“幸陵，你少打**阵了，我们都知道，这场大戏抓住救赎者是头功，但是论起在古武界的分量，今后对家族和前途的影响，一百个救赎者也不如一个飞侠。”
“这倒是真的。”华商君凝重地点点头：“飞侠，曾经撬动了整个古武界，因为他，整个江湖都被搅的天下大乱，人心思变。不可思议的男人，如果活捉了他，十二番队恐怕要什么给什么。”
“切！一群只知道抢功劳的家伙。”幸陵君知道，现在就是用鞭子抽他们，这两个家伙也不会走了，这份功劳，他们绝对不会让幸家一家得到。
李美琪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双眼睁的像是斗牛，声音充满了愤怒：“你们在干什么！？城市被战火席卷，无数人的生命危在旦夕，你们有那么好的功夫，不去抓救赎者，竟然还在算计自己的家族、前途？你们但凡有飞侠一半的斗志，知道为其他而战斗，救赎者也不敢这么猖狂啊！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为那些没有能力的人做些什么吗？你们！”
幸陵君看着李美琪，脸上充满了嘲讽，挑挑眉头：“这丫头中了飞侠的毒，哈哈。救赎者嘛，自然也会被解决，但是飞侠，才是真正的奇珍异兽。看他的装备，多酷啊，呵呵，真是个会打扮自己的家伙呢。”
就在这个时候，飞侠突然动了一下，猛地一掀，整个大网张开，他从一个缝隙里一下子钻出来，一掌打向幸陵君面门。
幸陵君惊异一声，侧身躲开，刚要还手，飞侠已经蹿了出去。
幸陵君嘴角一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趁我们聊天的时候找到了甘罗网的破解角度了吗？呵呵，倒是正好看看你勇战几何！”说着嗖地一声追了上去。
死信君和华商君也不约而同地一起冲了上去，拦住了飞侠的去路。
飞侠以一敌三，没有丝毫保留，直接用出了自己的本门功夫——云龙傲雪九重天。
名字虽然很土，但是这却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密宗绝学。
三人顿时感到惊异，纷纷用出全部的力量，围追堵截。但是他们惊讶地发现，飞侠的实力和他们相仿，但是凭借这身轻功，竟然完全可以摆脱他们三个人。
他的身体是如此地轻巧飘忽，动作是如此地柔软和灵动，姿态优雅但是却干练干脆。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功夫吗！？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内心里感觉到了震撼。他们终于知道，那些实力远远超过他们的大人物，究竟强在哪里了。
赵羽的经脉全部坏死，云龙傲雪九重天的一重天都难以圆满发挥，几个回合，就已经耗尽了真气，加上之前受过的重伤，竟然一下子摔倒，扑倒在草地里，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了。
三个人感到跟前，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感觉到了恐惧。
这个家伙，这种身体，竟然差点就逃脱了。如果不是他有旧伤，而且似乎功夫不能完全施展，否则就凭着几个人，恐怕跟在他屁股后面吃屁都做不到。
幸陵君咬着牙照着他的肩头踩了下去：“妈的！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李美琪和姚小婧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李美琪哭着喊：“不要伤害他，他为了救人，已经受了太多的伤了啊！”
赵羽爬在地上，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被幸陵君踩的又开始崩开，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幸陵君的脚跟捻着伤口转圈，咬着牙：“呵呵，幸亏是个伤员，否则还真特么的追不上你哈。”
赵羽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在山林里回荡。
陆千姬站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看着当初叱咤风云的飞侠，被一群垃圾踩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呐喊。她的心在颤抖。
死信君一把拉住幸陵君：“喂，他已经受伤了，毕竟是为了救人，说真的，他比我们这群人强。”
“所以要加重他的伤势啊！”幸陵君不在乎地道。
死信君摇摇头：“我是说，他的格调比我们高，他有自己的战斗信念，和我们这种为了名利而出手的人，不一样。”
“啊？”幸陵君笑了：“死信君，你装什么超然？赶来这里还不是想分一杯羹？他刚刚的功夫你看到了，如果他没受伤，别说抓住他了，恐怕他把刀子放在我们脖子上，我们都搞不清楚他人在哪里呢。”
死信君叹了口气：“绑起来，抓回去就好了。”
赵羽扶着大树，耷拉着右臂，勉强爬起来：“别，别抓我，算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我真的……我不能被抓，也不能死，如果我失联，救赎者就会引爆炸弹……。”
“靠！还聒噪！”幸陵君冲过来一脚揣在飞侠胸口：“老子看你这个样子就不爽！”
赵羽怒吼：“整个城市如果都被毁掉，你们的家族也逃不掉啊！让我去救人吧，求求你们，我有机会的，我真的有机会，也许，也许我可以救下这个城市的人，看看吧，出去看看吧，城市已经陷入了恐慌，所有人都被救赎者逼疯了，他是个疯子，然我去和他最后再拼一次吧！求求你们！”
幸陵君眉头一挑，淡淡地道：“跪下。”
第520章 悔恨的泪
飞侠愣住了。
幸陵君微微一笑：“给我跪下我就放你走。”
死信君皱皱眉，他知道，飞侠就算跪下了，他也不会放他走的。他是在羞辱他，不，他是要暗算飞侠。这个人渣。
但是此时，死信君竟然没有阻挡幸陵君的勇气，虽然他知道，飞侠做的是正确的事，是了不起的事。他佩服飞侠，他敬重飞侠……，可惜，他很清楚，飞侠是个理想主义者。飞侠的功夫虽然高，恐怕，根本不知道，这就是江湖。江湖，永远都是这么残酷。
从他飞起来的那天起，他就注定要做整个江湖的敌人。江湖人是不关心世俗界死多少人的，哪怕是发生了战争，只要他们的奶酪还在，他们就不会做多余的事。但是飞侠不同，他还继承着老一辈的“侠”的信仰。
为他人而战……，一个人，真的可以不考虑自己，只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而战斗吗？可以吗？
飞侠靠着大树，大口喘气：“好，你们都是武术世家的弟子，要说话算话，否则，我飞侠九泉之下，也瞧不起你们。”
幸陵君微微一笑：“当然了，我们还没打算让你这种瞧不起。”
飞侠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膝盖弯曲……。
“飞侠！不要！”李美琪撕心裂肺地喊着：“为什么！？你们和救赎者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禽兽，你们都是禽兽！”
姚小婧哭的几乎要断气：“赵羽哥哥，赵羽哥哥……，我想你，赵羽哥哥。”
死信君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李美琪挡在姚小婧身前：“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叫着赵羽的名字。她被吓坏了。”
幸陵君睁大了眼睛：“不可能！飞侠绝对不可能是赵羽，我和他交过手，他没有飞侠这么厉害！”
幸陵君指挥自己的手下：“给我按住他，老子要看他的脸！”
三君子带出来的手下，几乎个个都比他们自己功夫要好，全是家族里的精锐。飞侠已经没什么抵抗的能力，没几下子就被几个人按在一棵大树上。
幸陵君笑着走进飞侠：“赵羽？没可能的，如果真的是赵羽，那可真的就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来，让我看看这张让人恶心的面具后面，到底是面具更恶心，还是你的脸更恶心……。”
飞侠挣脱了几下，没能成功。
他笑了，他仰起头，天下起了雨，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笑的如此无力，他放弃了。
生平，第一次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敌人。
我究竟为何而战？我做的这些，真的有意义吗？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不值得拯救，那我的一生，根本就是个笑话，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陵君皱皱眉：“这个笑声，倒是有点像赵羽了，哼。”
死信君和华商君站在原地，此时此刻，他们也已经对飞侠面具后的那张脸，充满了期待了。
死信君不敢相信，是赵羽！？赵羽是飞侠？！飞侠是赵羽！？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个滑头会是漫天飞来飞去，为人打抱不平的英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死信君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兵器，他已经在内心里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可能让自己的家族彻底成为武林公敌的决定！一旦真的发现是赵羽，自己就会开打！
用尽自己毕生所学，将华商君和幸陵君，永远地留在这里。
死信君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个眼神吓坏了。
就在幸陵君狞笑着伸出手掌，快要接近那张面具的时候，一股温和的风吹过。
啊——！
幸陵君抱着断腕躺在地上打滚，几乎像是个女人一样哭号着：“我的手！我的手！我的错金掌法啊——！谁，妈的是谁？给我砍死他！砍死他！”
陆千姬一剑斩断了幸陵君的手，想都不想，回头就是一剑，幸家的人全都一声惨叫，地上断手一片。
陆千姬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飞侠，两个人四目相对。
雨下的更大了。
陆千姬的泪水因为雨水的缘故，不易被发觉，她的表情如此冷漠，但是飞侠竟然隐隐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忧郁情绪。
她哭了？
飞侠看着她，此时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是感觉已经还完了自己的债，现在可以杀了自己吗？是吗？
“你会后悔吗？”陆千姬问。
“啊？”
“后悔你所做的一切。”陆千姬继续问。
飞侠靠着大树，他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后悔。”陆千姬的声音哽咽着，她的脸有了表情，那表情是痛苦、是难过、是后悔、是自责……，是发自内心的伤心和心痛。
那张漂亮的脸，第一次有了“人类”的表情，她哭的那么可怜，那么楚楚动人，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会让人有些恍惚。原来，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飞侠的脑子已经彻底被这个女人搞乱了。
她问我后悔吗，是问……当初救了她的事情？她很后悔？是……当初没杀掉我，还是……因为感觉自己把我给坑了？
飞侠已经没办法组织语言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内心所想，他很少会不清楚别人的想法，但是这个女人，确实把他给搞糊涂了。
陆千姬一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这里……很痛。”
飞侠左右看看满地打滚的人，他们全部因为断腕，和陆千姬在挥剑瞬间打入他们体内的真气而痛苦不已，个个惨不忍睹，看上去生不如死。
“你……冷静一点，如果胸痛，可以去看大夫。”赵羽说完恨不得弄死自己，这算什么对话？
陆千姬笑了，哭着笑了。
“你恨我吗？”这句话，几乎没有声音，赵羽是凭借嘴型看出来的。
赵羽摇摇头。
“那你爱我吗？”陆千姬突然问。
“啊？”赵羽歪着头，怀疑自己看错了嘴型。
第521章 百花缭乱凶美人
幸陵君掐住手腕，爬到自己的断手跟前：“帮我捡一下，帮我、帮我捡一下，或许，还能接上的……。”
他的断手猛地漂浮起来，一道光影闪过，那只手瞬间变成一团血雾，无数肉条满地都是，一个完整的手掌骨架落在地上。
“不——！不——！”幸陵君哭着爬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掌骨架，哭的几乎要虚脱，他冲着陆千姬吼：“你疯啦？他是飞侠，我是幸陵君，幸陵君啊！”
陆千姬看着已经痴呆的飞侠，她没有得到飞侠的答案，凄然地一笑，转过身，冷酷的脸面对幸陵君：“你的手那么恶心，不配去碰那张面具。”
幸陵君睁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陆千姬淡淡地道：“所有人给我听清楚，飞侠，只有我可以杀。谁再敢打他的主意，谁的家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商家和死家的弟子们，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道：“谨遵陆大人喻。”
死信君和华商君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就他们俩还跟痴呆一样站在原地，立刻也单膝跪地，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刚刚的一幕，太震撼了。
以往虽然听过自己的家族提起，十二番队的大人物要杀他们，就跟切一根黄瓜拌凉菜一样。当然，这不是指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有这个权利，这比他们逆天的实力更让人恐怖。
也就是说，他们杀自己全家，没人会给自己出头，相反，江湖上的人，人人都会说，杀的好，该杀，但是不值得你们亲自动手。
但是，今天亲眼见到，陆千姬斩断十几个人的手掌，几乎不需要思考后果。可笑，陆千姬要十几个人的手掌而已，会有什么后果呢？哪怕她单人一夜屠灭死、幸、商三家，鸡犬不留，陆虎啸恐怕都不会因为这个责备她一句。
食物链的顶端。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陆千姬走到幸陵君跟前，像是一个神，看着一个恶人的魂魄一样，眼里没有一丝的情感和怜悯。
“很抱歉，我不相信你，所以，你得死在这里。”
幸陵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不不不，不要，不要，陆大小姐，我们……我们小时候还是朋友呐，呵呵，哈哈，你忘记了？你来我们府上做客，我们还一起比试过，这把剑，这把剑……。”
他用一只手笨拙而慌乱地抽出自己的宝剑：“还是你送给我的呢！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着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为了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十三年了，十三年都是如此……，我是你的奴仆啊，为了您，我愿意做任何事，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呜呜呜……。”
幸陵君是真的怕了。他完全看得出来，陆千姬要杀人的那双眼睛，有多可怕。他梦中的陆千姬从来都是玲珑可爱的、窈窕美丽的、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但是眼前的这个魔鬼，简直颠覆了自己的梦境。让自己梦里的那个完美女神瞬间变成了催命的无常。
“啊，这比去摘飞侠的面具，更让人感到恶心。”陆千姬道。
幸陵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哭了，无声地哭，豆大的泪珠滚落。
“陆千姬！”飞侠叫住她，随后感觉不太妥：“呃……陆大小姐，现在杀人没有任何意义，江湖中他这样的人多得是，杀不完的。他没有大恶，无非是折磨了我而已……。”
陆千姬不敢相信地看着赵羽：“这就是你的逻辑？呵呵。”
陆千姬笑了，他感觉，飞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愚蠢的家伙，他可以为了一个路人去拼命，他憎恨那些卖迷幻药给年轻人的毒贩，他甚至会控制不住自己，企图打死专门欺负老实人的混混。
但是刚刚这个家伙如此对待他，他竟然认为这个人不该死？是不是飞侠是可以随便被人折磨的，这个世界上，只有飞侠是可以免费去羞辱、谩骂和打击的？
这是什么逻辑？你开什么玩笑？
飞侠道：“我知道了，你想替我出气，但是现在，我求你帮个忙。救赎者，我真的搞不定了，炸弹一旦爆炸，整个城市都会毁掉，求求你，救救这些人，拜托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陆千姬问。
“呃……你是十二番队的人。”飞侠愤怒了：“保护他们是你们的职责，你跟我讲什么条件？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搞定这件事，我的命就是你的，你想要，随时来取，可以了吧？”
陆千姬眯起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好，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
陆千姬扔给赵羽一粒丹药：“吃了它，然后带着我去找救赎者。”
赵羽一看，大还丹。谢天谢地。
这种珍惜的丹药，几乎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个时候有一粒大还丹，简直是救命了。
赵羽吃下去丹药：“你们有多少人在大都市？”
“不能说。”
“好，现在我这里有一枚恐怖男孩儿，还有一枚他可能搭载在巡航导弹上了，会发动坐标打击或者是跟踪打击。我们得找到发射车。”
陆千姬冷冷地道：“动脑子的事情，你自己来就行了。”
转过身，面对满地跪着的人：“都滚，慢了留下一只手。”
所有人几乎连自己的小主子也不管，扭头就跑。他们都清楚，这个女魔头一个不高兴，真的反手就是一剑，完全不讲道理。所以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撒丫子开跑，华商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玩命似地扭头狂奔。幸陵君也在家臣的搀扶下跑掉了。
只有死信君，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华商君跑出了一百多米：“阿信，还不走！？走呀！”
死信君站在原地，华商君一跺脚，自己跑掉了。
陆千姬眉头向下一压：“你怎么不走？”
“赵羽，是你吗？”死信君问，站在雨中，他的表情悲壮不已。
飞侠看着他：“有什么区别吗？”
“呵，真的是你。”
陆千姬深吸一口气：“你走不了了。”
第522章 痞子英雄
赵羽怎么也没想到，陆千姬竟然如此杀人不眨眼。他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按住陆千姬要拔剑的手，睁大了眼睛：“你要干嘛？”
陆千姬看着赵羽：“杀了他。”语气正常随意，好像自己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去市场买菜。
赵羽道：“为什么？”
陆千姬盯着赵羽：“你说呢？”
赵羽摇摇头，按下陆千姬的手，走到死信君跟前，一把摘掉面具，看着死信君。
尽管已经猜到、感觉到了，飞侠就是赵羽。但是当飞侠真的摘掉面具的那一刹那，死信君还是惊呆了。在他的意识中，飞侠和赵羽完全是两种人。
一个高高在上，几乎直入云端，是自己和自己的家族都难以企及的神一样的存在；
而另一个则是处在古武界的食物链最低端，任凭谁都有资格上去踩一脚，抽一嘴巴的苦逼铸魂武者……。
当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时候，死信君完全懵了。
赵羽走近他：“你刚刚打算帮我？”
死信君看着赵羽：“我不知道，可能是那样。”
赵羽凄然一笑：“帮我个忙，如果你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帮我的话，这个忙你一定会帮，帮我保密。”
“他们多半已经猜到是你了。”死信君道：“你得离开这里。”
“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会离开这里。”
赵羽没发现，不远处，李美琪已经呆滞了。
她看着赵羽，双眼睁大，眼皮也不眨一下，泪水慢慢溢出。她怎么也没想到，飞侠，就是赵羽，而赵羽，也就是飞侠。
自己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对他恶语相向，自己对他百般刁难，自己对他从不完全信任，自己对他经常是打击加奚落。
她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情。她想起了自己为了维护一个梦中的飞侠，屡次刁难真的飞侠；她想起了飞侠忍辱负重，虽然被自己误解，但是依旧在自己身边努力保护自己的样子。
她想起了一幕幕、一幕幕回忆。
她慢慢地走进赵羽：“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飞侠，九年前，是你救了我。”
赵羽看着她，凄然一笑：“我救过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不需要记这么久。”
死信君转过身：“我先走了，如果要杀我，就动手。但是，我会保密的。”
李美琪一下子抱住赵羽，哭了起来，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一些赵羽听不懂的话，李美琪已经思维混乱了。
赵羽让她抱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推开她：“李总，我估计这一次，我多半是会战死的，所以，不要对我太在意。你和小婧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会幸福的。”
赵羽转身要走，李美琪冲过来，从背后又抱住：“别去了。求求你、求求你……。”她的声音是那么无助，那么轻，那么柔，那么可怜。
赵羽慢慢地挪开她的手：“救赎者和我的决斗，我逃不掉的。飞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死成千上万的人。”
“可是那些人要杀死你！”李美琪哭着喊：“他们只想自己活下去，完全不考虑你曾经为了他们流血，为了他们把自己藏的那么辛苦。”
“他们只是太害怕了。”赵羽道：“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坚信，人性中，善大于恶。如果我动摇了，那我的一生，就毫无价值。”
走到愤怒战车跟前，赵羽打开了前盖，陆千姬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冷冷地看了李美琪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警告。
李美琪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赵羽的车子慢慢开走。
赵羽和陆千姬，两个人坐在车子里。陆千姬感觉什么都很新鲜，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女人，她不是第一次坐男孩子开的车子。但是这一次不同，这可是……飞侠的战车啊！
赵羽回头看了看陆千姬，微微一笑：“小姐，刚刚让你换我的衣服你不肯，现在都湿透了，已经激凸了。”
陆千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皱皱眉，并不遮掩：“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
赵羽尴尬地挠挠头：“差不多吧，至少我是这样的，哈哈。”
“无聊。”陆千姬道：“车子不错，用这车子泡了不少妞吧？”
“咳咳。”赵羽苦笑摇头：“没，这车子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用。”
“能飞能跑，还能潜水，你是个天才。为什么不飞？”
赵羽摇摇头：“天才另有其人。飞和潜水，需要燃烧大量的燃料，而且重量和风阻爆炸式增长，可维持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一般情况下四十几分钟就完蛋了。而在陆地可以油电混合形成动力，加上轮胎的阻力值，最经济实惠。”
陆千姬歪过头看着赵羽的脸：“这世界上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怎么？你开始崇拜我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千姬道：“我其实一直很佩服你。你的战斗意志比很多人都强大，而且十分聪明。我……我其实抓捕过救赎者好多次，和他面对面，我自信自己可以轻松将他斩杀。但是每一次，都被他逃掉了，有两次，只是他计算出了我的行动方式，给了我两个替身。”
说到这里陆千姬有些消极：“我和你不同，我脑子笨，什么都做不好。而你，靠着自己的努力，可以践行自己的生活，我很佩服你。”
赵羽不敢想象，他扭过头，皱着眉像是看着奇怪的人一样：“你脑子笨？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天赋让多少人羡慕的肝脏都要出血了？你十几岁就成为了三番队的十席高手，堂堂正正的上四门大能。你有那么牛鼻的老爹，几乎站在武林的顶点；你有天使一样的脸蛋和魔鬼一般的身材，可以诱使全世界的男人为你犯罪。上天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千姬忧郁地看着赵羽：“呵。天赋？你知道在我的家族眼里，我就是笨的根本学不到家族剑法精髓的蠢货么？你知道在我父亲眼里，我是他的仇人，是我害的他没有后代么？至于脸蛋和身材……。”
她扭过头，看着窗外：“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第523章 为何而战
赵羽看着她：“一点意义都没有？拜托，当初救你的时候，我可是尽力地看着你的脸，让我自己相信，自己在救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死的不冤枉。”
陆千姬的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真的么？”
赵羽响亮地道：“当然了！就说那个幸陵君吧，就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你一眼，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幻想着某一天还能再相见，从此以后孤单思念啊！”
陆千姬的笑容更明显了：“胡扯。”
“我没胡扯。”赵羽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东西，那么多人崇拜飞侠，在他们眼里，飞侠又酷又厉害，受万千人崇拜，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但是他们谁知道我每天睡觉都不敢睡死，和人说一句话得想八百遍会不会暴露自己，不能搞对象，不能交朋友，只能活在阴暗里做一个透明人……。”
赵羽郁闷地摇头：“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自己所拥有的简单的、幸福的生活，多么让人羡慕。简简单单地工作，薪水哪怕少点，大不了节省一点，还可以有几个酒肉朋友，偶尔出去吃饭喝酒……想想就美好。所以，你不要总看自己生活中不如意的一面，你这么漂亮，家庭又好，而且名气也大，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从生下来就有了，非要和自己的出身、性别、家庭较劲，肯定会不搞定的嘛。”
陆千姬微微一笑：“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解脱出来。”
赵羽继续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其实很聪明的，只是有的人没发现而已。”
这个时候，车里的屏幕亮了，一个视频通话。
赵羽按了一个按钮，彩鳞道：“找到了！坐标发给你！”
彩鳞急切地说了这一句，然后惊叫道：“陆千姬！？她怎么会在愤怒战车上？”
“呃……，解释起来很麻烦，我没有这个时间了。”赵羽道：“彩鳞，王维还有生命体征吗？”
“有。”彩鳞显得不太高兴：“他和炸弹在一起。十二番队的贱人为什么会在你的车子上？”
“喂，礼貌点。”赵羽道：“现在我们是一伙的。”
“呵，一伙的？”彩鳞不满地道：“如果不是她恩将仇报害你成这样，就凭一个救赎者能折腾你这么久？以往比他狠一万倍的角色，还不是不出声响地就干掉了。”
陆千姬微微别过头去，不和彩鳞拌嘴。
赵羽道：“彩鳞，专业点，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都是救赎者！”
“你是不是傻？如果救赎者死了，她留着你还有用吗？分明就是她自己搞不定，让你来帮忙，救赎者被搞定了，她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小妹妹，你的据点我都摸透了。”陆千姬道：“一直没对你们下手，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们蛮有意思的。”
“大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过？”彩鳞冷哼一声：“我不说是怕飞侠担心，你敢进来，几万伏特的电压会让你这个贱人变成烤乳猪！别以为就你的功夫好，我一旦突破了，就……。”
“彩鳞！”赵羽赶紧打断，他最受不了两个女孩子吵架了，尤其是彩鳞这样一口一个“贱人”地叫，感觉很没品。
“不要吵了，办正事儿要紧。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立刻撤出这个城市。”
“什么意思？”彩鳞道：“要去和救赎者拼命？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和救赎者同归于尽？”
“不说了……。”
“赵羽！你个王八蛋！”彩鳞突然流着泪暴怒：“你知道炸弹可能拆不了了，想要自己背吗？不许，不许！我不许你那么做！”
陆千姬惊讶地去看赵羽：“炸弹是拆不了的？”
赵羽尴尬地一笑：“暂时是这样。”
又对彩鳞道：“冷静点，师父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乖乖配合。”
然后不等彩鳞回复，就关闭了通话。
“炸弹拆不了？你打算怎么做？”
赵羽微笑着看着陆千姬：“只是暂时拆不了而已，一定有办法的。”
陆千姬想了想：“你节省燃料，是想带着炸弹去引爆？！”
被说中了心事，赵羽苦笑一声：“我就说你很聪明吧，这是最坏的打算，说不定这些炸弹根本就是臭蛋呢……。”
赵羽突然感觉不对味：“唉？我怎么感觉你挺关心我呢？我死了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以后也解脱了，十二番队也放松了，救赎者和飞侠同归于尽，哈哈，皆大欢喜啊，大团圆结局。”
陆千姬看着赵羽，一句话都不说。原本已经露出笑意的脸，再次变得冰冷且充满了责备。
赵羽干笑几声，笑不下去了，咳嗽了一下：“开个玩笑，不过……好像也不太好笑哈。”
陆千姬低下了头：“为什么战斗？”
“啊？”
“为什么可以为素不相识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这不是你的职责。”
“嗯……。”赵羽想了想：“我从小就想做英雄，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出风头，所以……。”
“真的想出头风头，就不会选择死亡。”陆千姬道：“真的想出风头，就不会把脸蒙住；真的想出风头，就不会去和人拼命，而是做更轻松、更自在，更博眼球的事情……。”
“我愿意！行啦吧！？”飞侠突然怒吼一声。
陆千姬一反常态，没有针锋相对，而是沉默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敌意，没有一丝的嘲讽。
飞侠沉默了许久，愤怒地转过头：“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活着？你以为我喜欢天天刀光剑影，风里来雨里去，被你们十二番队追的跟煞笔一样满世界逃命？这个世界永远都会有坏人，永远也杀不完我知道，但是怎么啦？总得有人去做啊！我当初年少无知，但是我不后悔，现在的飞侠，才他妈的是最强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而战！”
飞侠一脚刹车，眼神凶狠地盯着陆千姬：“如果解决了救赎者，你可以杀了我，拿着我的头回十二番队，我不恨你。在那之前……。”
赵羽伸出手：“帮帮我，看在成千上万的生命的份儿上！”
第524章 世界毁灭
愤怒战车缓缓停住，车盖掀开，飞侠战起来，左右看看，慢慢地走下来。
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人少了。
街头上那些想要弄死自己的人都消失了，满大街都是一片狼藉，但是没有一个人在街上。不，也有，但是人很少。而且他们目光呆滞、麻木，见到了愤怒战车也没有要打要杀，而是默默地看着，就看着赵羽的车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赵羽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打开通讯设备：“彩鳞，城市太安静了，怎么回事？”
彩鳞回复：“有一场谈判，在等着你。”
“谈判？”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和冀州首长达成了共识，接下来，你要去和他谈判。三个人。”
赵羽点点头，走进了一幢大楼。大楼里安静的可怕，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了。
大楼的广播系统发出声音：“啊，飞侠先生，您来的好准时，首长连线就要开始了，请乘坐电梯来到顶楼的会议室，呃……一路都有指示，您可以找到我的。”
赵羽小声对彩鳞道：“这么简单？”
“不简单。”彩鳞道：“输赢，在此一举了。他向所有人发出命令，他撤回了对你的追杀令，并且用这个谈判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现在，这座城市，他才是领袖。”
“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比我厉害啊。”赵羽苦笑一声，走进了电梯。
来到了会议室，救赎者恭敬地弯腰施礼，像是一个西方的绅士：“飞侠先生，您到了，请坐，哦，那边是我为您准备的座位。”
飞侠盯着他：“你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我知道，你没确定炸弹的状态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对我下手，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让我倍感舒心，您和首长大人，都是英雄。”
赵羽没有去救赎者为他准备的位置，而是盯着救赎者，刚要说什么，一个大屏幕亮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面对镜头，他穿着体面的西服，坐在体面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装扮十分商务，也十分整洁。
男人长相成熟、稳重，可以说是相貌堂堂，只是，他的表情十分难过，一点也不开心，他皱着眉，双手在桌子上轻松地放着，手指交叉在一起。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先是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然后叹息道：“飞侠先生，您好。”
飞侠眯着眼睛：“你是冀州的首长。”
“是的。”首长道：“我姓谢，叫谢江泽，您可以叫我谢先生。”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恐惧，他十分镇定，但是他显然是这里最弱势的一端，他对救赎者和飞侠，都十分客气。
救赎者哈哈一笑：“你们都认识了，我们的工作也要开始了，哦，在这之前，我先来介绍一下情况。飞侠先生一直在打扫外围的麻烦，可能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嗯，是这样的……。”
救赎者像是个专业的商人一样，温和、冷静，言语得体，就好像他不是恐怖分子，飞侠也不是神秘英雄，三个人只是三个行政长官，或者是某个集团公司的高层干部，要在这里开会做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一样。
救赎者坐在办公桌后面，整理了一下眼前的文件：“啊，呵呵，有点乱，不过……嗯，好了。是这样的飞侠先生，我和首长大人取得了联系，鉴于目前的情况，他想要和我谈判，也想要和你谈判。目前是我想毁掉这个城市，你和他都想救下这个城市，呵呵，真是为难啊……但是生意场，就是这样。”
飞侠激动地向前一步：“你把上千万的人命当做生意……。”
“冷静冷静，别激动，别激动……。”
“飞侠，你最好不要太激动，尤其不要对他太粗暴。”谢江泽道，显然，他自己也感觉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太过荒谬，但是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他只是为难地道：“请你先耐心地听完救赎者的讲解，我们再开始讨论。”
飞侠知道，救赎者一定抓住了什么小辫子。呵呵，还能是什么？是一座城市，是两颗炸弹。
救赎者微微一笑：“是这样的，在谈判开始之前，我先说一下，我这个人，不能太激动，不是因为我的心脏不够好，而是……。”
救赎者掀开了自己的西服，露出了半个胸膛：“喏。”
赵羽惊呆了。
救赎者的胸口，一道极长的刀疤，之后被缝合的伤口十分明显。他的胸口里，一个闪光灯一直在闪，像是他的心脏变成了一枚昏黄的灯泡一样，看上去恐怖异常。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发射按钮。”救赎者笑着道：“我把它和我的心脏安装在一起了。”他郁闷地摇摇头：“疼死我了。”
赵羽猛地转过头，看着首长谢江泽：“所以你和他合作？”
谢江泽呼出一口气：“飞侠先生，我知道您是个饱受争议的人物，但是在这里，我要说句真心话，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认为您是个英雄。你为那些穷苦、受到欺凌的人伸张正义，尽管有些手段违反法律和人道主义，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你对罪恶的憎恨，和对平凡人的关爱……。”
赵羽盯着他：“说主题。”
谢江泽尴尬地点点头：“现在，有七千万人口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一个高级现代化城市可能会在瞬间变成残垣断壁，我和我的幕僚们都束手无策，能够结束这一切的，只有你。”
“我不是正是为此才战斗至今的么？”赵羽面无表情地问。
谢江泽有些尴尬，他挺了好几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在努力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措辞：“救赎者先生，他已经把发射车弄到了天台上，而且把发射机制进行了改造。现在，他的心跳超过每分钟一百一十次，或少于五十次，炸弹就会发射。”
“一百一，五十。”赵羽冷冷地一笑：“正常人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到一百，也就是说，他只要稍微情绪波动一点，导弹就会发射。”
“是的。”谢江泽点点头：“所以，整个谈判过程中，我们不能刺激他。否则……。”
“世界毁灭。”赵羽淡淡地道。
第525章 名声
救赎者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依次来表达自己的主张，然后看看是否能够寻找出一个合适的、让大家都满意的处理结果，怎么样？”
救赎者哈哈一笑：“我先说！”
“嗯，是这样，首先，我认为，飞侠是英雄，是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强壮、最智慧、最仁慈的超级英雄。他甘愿为了平凡人战斗，他阻止过两次金融风暴，将全球的十三个控制金融，切图颠覆现有商业格局的寡头都收拾了一遍；还阻止了一次最高首领的暗杀活动，事实证明，如果那次行动能够成功，极有可能引发世界大战；还有，他曾经捣毁三片世界上最大的罂粟产地，自己差点被打死，带来的后果是，全世界的毒品供应出现了断裂，黑帮之间的利益冲突加剧，接头横死的混混比平时多了几十倍……。”
“不需要说这些。”赵羽道：“你到底要干嘛。”
“很简单。”救赎者道：“我是您的崇拜者，我以自己能够和你并肩战斗为荣……。”
“我可没邀请你。”
“当然，这种事情，应该是自发的。”救赎者咧嘴一笑：“确切地说，我是他的敌人，天敌。飞侠需要天敌，你以往的敌人都比我强大，但是他们不尊敬你，他们憎恨你，他们甚至不承认你是英雄。但是我不同，我是抱着对您最深刻的敬意才挑起这些事情的。以往你做的所有伟大的事业，都是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给你颁奖，没有人对你有一句称赞，甚至这些愚蠢的市民还因为恐惧而排斥您，对您进行辱骂、威胁、驱逐和侮辱。”
救赎者像是感同身受一样遗憾地摇摇头：“太过分了。”
“所以，在这里，我的想法只有一个，成就飞侠，成就一个真正的飞侠。我负责毁灭世界，飞侠负责处理我。但是现在看来，飞侠已经虚弱了，经年累月的战斗，让他的实力大不如前。所以，我退一步，如果飞侠愿意……自杀，我就自己带着追踪器逃出城市，在外海引爆炸弹。而在那之后，首长大人答应我三件事。第一，将每年的这一天，定为飞侠日，全市人民要纪念你，曾经的英雄；第二，在人民广场树立一尊飞侠的雕像，必须超过五米；第三，允许任何公司制作、发行、传播，赞颂飞侠英雄事迹的图书、影视、音乐、游戏等文艺作品。抵制任何抹黑、污蔑飞侠人格的任何作品。”
救赎者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说完了自己内心所想，坐了下去，摊开双手：“你可以成为英雄，而我则最后做一次守信的人，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二货都可以活下去，除了我和你。怎么样？”
赵羽转过身，看着谢江泽：“你就答应了这个二笔的荒唐条件？”
谢江泽点点头：“飞侠先生，我个人比较欣赏您的作为，而且我的孩子还是你的粉丝，他的床头上还有你的模型。虽然很难为情，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拿七千万人的生命去做赌注了。救赎者的人渗透到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疯狂而且拥有偏执的信仰。我觉得，我和您能够交流这些，因为我们是一种人……。”
赵羽笑了，摇摇头：“我和你可不是一种人，你是活在阳光下，展示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执政能力的大人物，而我只是个活在黑暗里，被人憎恨和讨厌的老鼠。”
“我说过，我对您充满了敬意。我会亲自为您的雕像剪彩，每年的飞侠日都会有大型的纪念活动，我会组织飞侠研究协会，号召所有的艺术家积极创作关于您的文艺作品……。”
飞侠笑了：“我不需要雕像，也不需要什么飞侠日，这种个人崇拜的东西打不动我。不如这样吧，你先死，你死我就死，怎么样？”
谢江泽稍微一愣，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飞侠是一个珍惜羽毛的人。他特立独行，故意引人注目，很可能是个喜欢一世英名的人。他的智囊团也都如此判断，因此才答应这次的谈判。
作为首长，他不是一点后手都没有，但是要需要的东西很多。
如果飞侠肯自杀，完成救赎者的夙愿。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会简单的多。哪怕救赎者反悔，自己也是做了努力，顶点爆破和紧急生化救援队会立刻冲进这个城市。
如果飞侠不肯，那所有人的憎恨都会归罪于飞侠，而不是首长和他的幕僚们。
但是他失算了，飞侠对名声不感兴趣。很多人活一辈子，为了的就是个身后名。很多忠臣之所以敢死柬，就是如果被皇上杀掉，会留一个忠臣死柬的名声。但是这招对飞下来说，不管用。
谢江泽遗憾地摇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可以死。我可以公开自杀，然后轮到你，这样可以吗？”
“不。”飞侠道：“让我死，必须你和你的智囊都死，所有人。”
谢江泽愣住了：“我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
“你刚刚却在劝我自杀。”
救赎者笑眯眯地看着这场争论，不打断，不插话。
谢江泽被赵羽的反问弄的有些慌乱，他努力地镇定下来：“这是现实情况，救赎者已经捏住了我们的七寸……。”
“是你的七寸。”赵羽道：“我喜欢帮忙，可以在这里和救赎者死磕，不喜欢，我可以转身从这扇窗飞出去。十几年了，只要我想走，没人留的住。这里死多少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你猜怎么样？我有点玩腻了，老子辛辛苦苦地帮你们，现在各个想要弄死我，呵呵，再见，我不陪你们玩了。”
谢江泽激动地站了起来：“飞侠，这是全市直播，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听着你，盯着你的一言一行，你说话最好……。”
“那就好了，只有他们七千万人在听是吗？反正炸弹一炸，他们都死翘翘了，他们听见又怎么样？”
赵羽转过身，张开双臂：“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听好了，我是飞侠！你们的死活，老子不在乎，现在我要走了，你们自己玩。反正我的战车可以让我逃出这个城市。”
第526章 意料之外
救赎者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什么？”赵羽笑了，像是个混蛋：“我说，老子不配你玩了，你喜欢炸死所有人，炸啊，你炸啊，心跳超过一百就会炸，是吧？炸啊，你炸啊！”
“飞侠，你冷静点！”谢江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此时看来想要毁灭世界的不是救赎者，而是飞侠！他在故意刺激救赎者，他在故意引爆炸弹！
飞侠转过身：“飞侠这个名字是你们给我取的，之前我只叫自己的名字，至于我是好人还是混球，也都是你们说的。你们有人崇拜我，有人讨厌、憎恨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之前做了点好事，不过是喜欢出头风而已，现在要我把命搭进去，拜托，老子不干这种傻事。”
飞侠盯着救赎者：“从今天开始，你喜欢怎么作，就怎么作，喜欢弄死谁，就弄死谁，你有种把全世界的人都弄死，反正我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去，”
救赎者立刻站起来，啪地一下拍下去了一个硕大的按钮，疯狂地对着赵羽吼叫：“你不可以，不可以那么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
赵羽抬着下巴：“我就是！”
救赎者怒吼：“关闭直播！关闭直播！”
谢江泽已经看傻了，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只是紧张地道：“救赎者先生，请您不要激动，请您不要激动！”
赵羽眯起眼睛盯着救赎者：“你刚刚的心跳，超过一百二了吧？”
救赎者愣住：“你……你……。”
赵羽转过头眼圈都红了，看着谢江泽：“我赌了一把。”
说着突然一拳将救赎者打飞。
赵羽疯狂地揍着救赎者，揍了半天，才停住手。抬起头，看着谢江泽：“他和你都知道，什么飞侠日、纪念雕塑都是扯淡，你不会真的去做，他也不会当真。重要的东西只有一个，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人。”
直播没有停止。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李美琪和姚小婧抱在一起，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直播，哭成了泪人。全城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电视和电脑，他们再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几度反转，让他们已经彻底傻掉。
飞侠对着谢江泽道：“谈判，不过是他的一次表演，无论我死不死，导弹都会发射。如果死一个飞侠就能解决所有事情，我特么早就去死了，你以为我活的舒服？”
救赎者爬了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千姬从门外走了进来，板着脸：“不管看见你多少次，你这张脸，还是让我感觉恶心。”
救赎者睁大了眼睛：“你……。”
陆千姬戴着面具，淡淡地道：“谢先生，我是十二番队三番队的十席，这一次迫不得已，和飞侠合作。他负责吸引注意力，我负责潜伏进入，制服救赎者。”
陆千姬看了一眼救赎者：“现在，他的全身穴道都被我封闭了，会很快进入休眠状态，心跳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一，也不会低于五十，相当于植物人。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来拆除炸弹，我需要真正的拆弹专家。”
谢江泽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哈哈哈哈……。”
所有人看过去，救赎者哈哈大笑：“你们以为自己赢定啦？哈哈哈哈……。”
救赎者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的吧？”
赵羽惊呆了，那个救赎者，明明已经昏迷了过去啊！
一块屏幕亮了起来，救赎者在屏幕里哈哈大笑：“替身，替身啊，我这个样子，想要替身，有一万个啊！多简单！”
飞侠和陆千姬，一起看着屏幕里的救赎者，表情凝重，但是没有任何波动。他们的目光中，都在等待，所有人都懵了。
飞侠走到假飞侠跟前，看着他的胸口的炸弹已经开始急促地滴滴作响，微微一笑，突然抬起脚，一脚将他踢出了大楼。
轰隆，炸弹在楼体外面发生了爆炸，谢江河已经惊呆了，他的嘴巴张大，嘴唇蠕动着：“炸……炸弹炸了吗？”
陆千姬看着他，面无表情：“炸了。”
谢江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时间……还有多少？”
飞侠调皮地一笑：“放心吧，这个是个简单的人体炸弹而已，真正的生化炸弹，还没炸呢。”
救赎者在屏幕里怒吼：“飞侠，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
“比这个还危险？”
屏幕里又出现了一个人，赫然竟然也是飞侠的装扮。救赎者刚回过头，就被他一拳头打飞。
救赎者盯着眼前的飞侠，突然笑了：“你也有替身？”
真正的飞侠已经来到了他隐藏的地点，面无表情：“有人提醒了我，如果不能走在你的前面，让你无从判断，就永远无法打败你。所以，飞侠可以像你一样不顾所有人的死活，赌上一把；所以，飞侠可以暴漏自己的同伴，出现两个以上进行合作；所以，飞侠也会有替身，让自己的同伴代替自己做最危险的任务，自己来这里给予你致命的一击。救赎者，你完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救赎者笑的满地乱转，哪怕自己被飞侠拎起来，打飞，再拎起来，再打飞，他的笑声都没有停止过，好像一个完全没有痛感的变态。
最后，飞侠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炸弹的密匙，给我吧。如果你想成全我，现在我已经是英雄了，你做的可以了。”
“不，不不不。”救赎者用胸膛抵抗着飞侠的脚板，努力地挺起上身，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激情：“你如此聪明，又这么有能力，一手烂牌能打成这样，真的让我好高兴！哈哈，但是，你记住，只要你活着，你就永远成为不了真正的英雄，只有死去的人，才最值得怀念，才没有人去诋毁，才会让人们永远记住，你曾经拯救过他们！”
飞侠一把拎起他，盯着他的双眼：“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还有这个。”
他按动一个按钮，一个钢铁架子缓缓升起，一个身穿黑衣，飞侠装扮的年轻人浑身鲜血，奄奄一息。
是王维。
第527章 疯狂的末日
飞侠看着王维的惨状，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你对他做了什么？”
救赎者笑着道：“发射车就在这里，而且还有若干分钟就会发射，而最后的追踪器，就在他的身上，哈哈哈！”
飞侠掏出墨羽剑，一下子甩出去，斩断了王维的绳索，王维一下子掉在地上。
飞侠扶住他：“喂，你怎么样？”
王维艰难地咳出一口血：“训练了三个月，妈的，还是没打过这个混球……，一会儿，帮我多踹他两脚。”
飞侠扭过头，救赎者已经在大厦的窗沿上，半个身体在大楼外面：“来吧，让我看看你最后的挣扎，你的英姿将会映入所有人的眼中，在这个城市，无数人都将看到你最后的飞翔！那是飞侠赐给这个时代的谢幕表演，一定也是最为壮丽、最为华美的乐章！”
飞侠咬着牙一下子冲过去，救赎者一下子松开手，整个人掉了下去。
之前假扮飞侠的彩鳞已经和陆千姬来到了楼顶，刚刚的谈判室里，只有谢江河还在大屏幕里没有走开，他看着空荡荡的谈判室，整个人已经彻底懵了，恐惧让他已经思维混乱：“喂……你们都去哪里了？救赎者呢？飞侠呢？十二番队的人呢？炸弹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他最后大声地喊着，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回答他了。
穿着飞侠的破烂战衣的，其实是彩鳞。
彩鳞站在顶楼，拦住了陆千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对讲机恢复了自己的声音：“飞侠，炸弹周围布置了很多机关，我们没办法立刻靠近，你得拿到他手里的发射器。”
飞侠已经飞出窗外，和救赎者打在了一起，咬着牙道：“已经猜到了。”
彩鳞转过身，慢慢地放下面具，露出了自己那张俊俏倾城的脸蛋，看着陆千姬：“如果你敢对他下手，我一定要你的命。”
陆千姬也冷冷地看着彩鳞，女人之间的攀比心爆棚，不爽地道：“我要做的事情，恐怕就凭你们，还拦不住我。”
“你可以试试。”彩鳞道。
“我想动手的时候，自然会动手，不需要你来指挥。”陆千姬道。
“贱人，想在这里打一场吗？”
“哦？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呢。”
那边赵羽和救赎者在半空中打的难解难分，愤怒地吼着：“干点正事！什么时候啦！”
彩鳞鼻孔喷出一股气，掀开背甲，拿出了一个扁形的小盒子，指纹解锁打开以后，开始发出指令：“这里被布置了光感毁灭装置，一旦有人或任何物体阻挡了任意一条红外光线的串联，就会引发爆炸，自然会引爆生化炸弹。周围有一些高密度的纳米织网来阻挡鸟类和被风吹起的杂物干扰，也很麻烦……，我需要很多时间来破解光感装置的密码逻辑……。”
救赎者哈哈大笑地一下子跃出去老远，手里两把锁链勾嗖嗖地出招，赵羽利用崭新的六弦琴装置和他在半空中周旋，所过之处，家家户户都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战斗。很多人在用手机拍摄。
一个小孩子突然推开窗子，伸出脑袋，握着拳头：“飞侠加油！打死大坏蛋！”
救赎者掏出手枪，对着小孩子的方位就是一枪，飞侠一下子冲过去，用披风挡住，整个人还是被子弹打的跌进了屋子里。
一家人都被吓傻了，赵羽一轱辘爬起来，摸摸小孩子，急切地道：“你很勇敢，别在做了，很危险。”
飞侠赶紧又冲了出去，冲向救赎者。
小孩子兴奋地道：“飞侠好棒！飞侠加油！”
他的家人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拉着他去其他房间了。
飞侠的伤势太重，肢体已经不甚灵活，和救赎者周旋间无法取得先机。此时，一个倩影从天而降，一剑挥落，距离救赎者老远，救赎者的一条胳膊瞬间被斩断。
但是，那是一条机械手臂，救赎者哈哈大笑：“这只早就被砍掉了啊，哈哈哈！”另一只手松开了手里的锁链勾，他的整个身体瞬间自由下坠。
飞侠看出了他眼里的狂热，顿时大惊，大喊一声：“不要！”
救赎者用腾出的一只手掏出启动装置，他兴奋地长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呐喊：“飞侠万岁！”
飞侠几乎放弃了所有求生手段，大头冲下，用一种不要命的方式拼命俯冲，想要在他引爆之前抢回发射器！
飞侠的速度快的惊人，接近了，快接近了，就要抓住他了！
救赎者疯狂地呐喊：“成为英雄吧！踩着我的肩膀，成为真正的救世主，飞侠！永垂不朽！”
飞侠咬着牙，用尽了全力，伸出的手距离他的发射器只有几毫米的时候，他还在尽力。
但是，他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
飞侠猛地感觉，自己的速度被止住，像是疯狂飙车的人突然急刹车一样，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勒的吐了出来，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陆千姬死死地拉住了飞侠的腰带，被他的冲力和重力一坠，整个人都发出了一声娇弱的呻吟。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差一点点就被拽的脱离自己的身体一样，但是索性。两个人在距离地面只有几米高度的时候，停住了。
飞侠眼睁睁地看着，救赎者带着那张诡异的脸，刻着飞侠面具的脸，摔在了地面上的一辆车子上。
车子瞬间被砸的直接变成了一坨废铁，依旧滴滴滴地发出了警报，他的发射器也掉在了一边，摔的细碎。
彩鳞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正在紧张地拆弹，突然听到了发射车发出了一阵轰鸣，她惊讶地整个下巴都在抖：“飞、飞侠！导弹发射了……。”
飞侠扭头对着陆千姬怒吼：“你干什么！？”
陆千姬喘着气：“救你。”
飞侠挣脱陆千姬的拉车，降落地面，疯狗一样跑向自己的战车，车盖打开，他整个人一下子蹦进去。
“飞侠，你要干嘛？”彩鳞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最起码，导弹不能在市区爆炸！”飞侠坚定地道。
第528章 最后的飞翔
救赎者死了，他含笑而死，无怨无悔。他认为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一切。
他认为自己功成身退，壮丽谢幕，剩下的事情，则是交给飞侠去应对就可以了。他会成为真正的英雄，再不用隐藏在黑暗里，再不用应对漫天的流言蜚语和诅咒谩骂。从此以后，他可以作为一个名正言顺的英雄，受到人们的感激和怀念。
这是他应得的。本该如此。
但是飞侠还活着，虽然活着，但是却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夺路狂奔。救赎者虽然死了，但是他临死之前，给了飞侠一块骨头，飞侠必须追着这块骨头跑，一直跑，他不能停下，他要一直跑到精疲力竭，一直跑到心血耗尽，一直跑到世界的尽头……除死方休。
他即便是死了，也可以拉着飞侠，指挥飞侠，玩弄飞侠……杀死飞侠！
赵羽知道，但是他偏偏不能违背，自己的身上带着从王维身上摘下来的追踪器，追踪器不能毁坏，只能毁灭。身后是已经喷火升空的导弹，导弹的射程能够达到几百公里。他停在哪里，导弹就会在哪里降落，生化炸弹就会在哪里炸响。
所以，他不能停，他的车子已经发动到了最快，直至瞬间升空。他要耗尽所有的燃料，把速度提升到极致，哪怕这个战车从此报废，哪怕自己没有回程，哪怕自己和导弹玉石俱焚……，他都不停下。
确切地说，他已经不再考虑自己的活路，他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他甚至没想过要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话，脑子里想的是炸弹的最佳落点，眼睛里盯着的，是彩鳞发过来的炸弹追导坐标。
屏幕上的那个红色亮点就是导弹，而绿色的亮点，就是自己。红色和绿色在接近，在屏幕上看是很缓慢地接近，但是他知道，屏幕里的每一毫米，都是一段极大的距离，导弹的速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战车飞行器。
炸弹追上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多少秒！”赵羽疯了一样地问。
“四……四十五秒……。”彩鳞的声音在颤抖：“哥哥，快逃，来不及了！”
赵羽全力踩着油门：“彩鳞！帮我跟师父们说，我回不去了。”他大声地道，声音壮丽且霸道。
“不要！”彩鳞瞬间泪崩：“哥哥，不要，不要啊……，我不能……你回来啊！”彩鳞已经语无伦次。
“嘿。”赵羽扯掉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狞笑的表情，那表情显得悲壮决绝，显得快活潇洒，显得毫无惧色。是的，他不害怕，甚至，他觉得，能这样死去，也蛮不错的。
自己，应该可以得到了解脱。
“彩鳞。”赵羽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姐，要是有下辈子……。”
“哥哥！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我不管，你欠我的得还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还有三十秒，快点回来，丢掉飞船，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彩鳞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话筒哭着喊叫。
“彩鳞，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赵羽大喊，打断了彩鳞，然后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我虽然总骂你，但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一定要幸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飞侠了，懂了吗？”
“你胡扯什么！？”彩鳞撕心裂肺地叫着：“回来！回来啊！”
所有人都在听着实时的转播，所有人的电视、电脑、和手机里的画面，都有三块小屏幕，只有谢江河一个人，长大了嘴，和所有人一样竖起耳朵听着这诡异的对白。
有人已经开始哭泣；
有人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有人双手握拳，全身的肌肉紧绷，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有人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和耳朵，碎碎念地祈祷炸弹不会把这座城市毁灭……。
彩鳞已经疯了：“飞侠！你个傻子，你欠他们什么啊？凭什么为他们去死？你有本事活下去，为什么为了他们去死！？他们骂你、开枪打你、放狗咬你，每个人都希望你死，一群自私、麻木的家伙，值得你为他们如此付出吗？值得吗！？”
“彩鳞。”赵羽轻轻地一笑：“想要活的伟大，就不能指望这个世界理解你。任务结束了，撤退。这是飞侠最后的通话，再见。”
赵羽关闭了通话，看着前方，他甚至不再去看那个红点和绿点，他的飞行器已经飞到了外海，能多飞一公里，城市就安全一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赵羽吹起了口哨，点开了音乐播放键，直接从中段播放，那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情人》。
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对；
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
我即使离开你的天空里……。
“喂！喂！飞侠！说话！说话啊飞侠！你给我说话！”
彩鳞的一双大眼睛已经彻底呆滞，她惊恐地全身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嘴里碎碎念，像是已经痴呆的人一样：“九秒，八秒，七秒，哥哥，哥哥，我求求求，求求你，我求求你，回来，回来啊，弃船，快弃船……。”
她猛地仰起头，哭喊着：“弃船啊！飞侠！”
世界此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没说话，整个城市像是被人点了静音键一样，安静的可怕。从没有一个城市如此安静过，从没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如此可怕过。
远处，外海的地方，传来了一束光芒。
那光芒慢慢扩大，变成了一个火球，火球慢慢蒸腾燃烧，膨胀变黑，形成了一个奇异壮观的蘑菇形状。渐渐地，远处的海天交接的地方，夺目刺眼的光芒传来，整个城市的人都感觉自己被强光笼罩……。
风。
巨大的风席卷城市，沿海的房子被掀开了房盖，车子直接飘起来几米高，才摔落地面。所有植被都被翻成了一片黑土，高大的树木拔根而起……。
最后，才是那让人心胆俱裂的远一阵轰鸣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底。
第529章 怀念飞侠
彩鳞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她慢慢地爬起来，看到了一个倩影，站在窗户跟前，背对着自己。
彩鳞的声音颤抖着：“赵羽哥哥呢？”
“死了。”陆千姬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你亲眼看到的。”
彩鳞突然暴怒，一下子跳下床来：“我杀了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被救赎者逼到这个地步！”
但是她的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倒，再度晕死过去。
陆千姬转过身，满脸的泪水：“是的。该死的是我。”
姚小婧和李美琪，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去看对方。她们只是哭，相互递纸巾，除了这个动作，她们就像是量具雕塑一样，纹丝不动，只有那两双漂亮的眼睛里，不断里涌出泪水，擦干，又涌出。
谢江泽满面红光地做着报告，全市直播，他振奋地道：“飞侠是个英雄。我们曾经怀疑他、恐惧他，并因此而针对他，想要消灭他。我们曾经误以为他是我们的威胁，因为他强大且神秘，勇敢且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他违反了法律，但是，他践行了正义。在最后的关头，我们看到了他的立场，他的付出，他的战斗，以及他的牺牲。”
“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法律不能贯彻正义。法律可以尽量地维持公平，但是由谁来弥补法律的空缺，法律自身是否能够做到绝对的正义和公平，这是全人类都在思考的问题。但是，飞侠是个个案，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飞侠，那样的话，世界将会陷入混乱。但是我们同时也应该庆幸，我们有过飞侠。我们的正义，是公平、和平和发展，而飞侠的正义，是付出，毫无保留，没有任何私欲地付出。”
“飞侠，值得我们尊敬与怀念。愿飞侠安息，愿我们的城市永远和平，走向繁荣……。”
他说的很好，很诚恳，也很认真。他用了真心实意，但是，几乎没几个人在看他的演说。
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用各种形式平静地纪念着飞侠。他们都知道，昨天看到的那束光芒，如果是在城市里炸开，这里一定没人活得了。
音像店里的飞侠电影光盘销售一空，满大街都是曾经热播的歌颂飞侠的音乐作品。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作品原本只是飞侠的崇拜者的专购小众商品，此时因为飞侠的壮丽牺牲，那些音乐突然变的无比地充满了意义和美感，甚至充满了某种命运的预感和悲伤的前奏。
沿海几公里的地方都被警戒了，海边的居民都被隔离检查，只有穿着防辐射装备的专业军人在那里做测量、设置障碍和收集数据等工作。
三天以后，城市回归了平静。
彩鳞是第二天傍晚醒过来的，当时，陆千姬已经消失了。
彩鳞知道，飞侠已经死了，救赎者也死了。她唯一恨的，就只有陆千姬一人。如果飞侠还有当初的实力，区区一个救赎者，他早就搞定了，哪怕他再聪明、再狡猾、再诡异、再疯狂……，他也绝对不是巅峰时期飞侠的对手。
有一点他说对了，他成就了飞侠，但是他不知道，如果飞侠没有在之前经络坏死，就凭他，早就被飞侠悄无声息地除掉了。一切，都像是命运的安排。
彩鳞板着脸穿上了衣服，她像是梦游一样走了半天，才来到大街上。城市开始复建，人们开始苏醒，世界回归了和平与宁静。但是大街上的气氛变了，几乎所有的街道，每一个商铺，哪怕一个角落里……都有着浓浓的飞侠的味道。人们各自用自己的方式，纪念这个舍生忘死救了他们的英雄。
彩鳞受不了，她不能看，也不忍听，她恨不得封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回到了基地，他点开了屏幕。心里默默念：父亲和师父们一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吧……，他们……会怎么样？
一个消息传来，彩鳞有气无力地按了下接通键，自己父亲威严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彩鳞见到父亲的时候，立刻就哭了。她哭的几乎泣不成声，根本没办法说话。老头子安抚了好几分钟，她总算是能够说话，结果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彩鳞，你让我输了很多钱。”
彩鳞愣了，心里感觉十分奇怪。
老爸之前拿赵羽几乎当儿子一样，对他下的心思比对我还多，此时赵羽已经战死，他怎么还说什么输了很多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彩鳞一脸茫然的样子，老头子突然笑了：“好了，别哭了，总之，现在立刻销毁所有装备库，赶回来，回青州。”
“什、什么啊？”彩鳞彻底傻了。
“你们闹的动静那么大，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徒弟被一个疯子害死吗？”老头子苦笑摇头，一只大手伸向镜头，然后镜头扭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赵羽正在低头吃面。
整整一大盆面，吃的鼻尖冒汗，腮帮子鼓的老大，回头发现自己暴漏了，还伸出一只手，含糊不清地道：“喂喂，你等她回来再说啊，老头，你坑我，还钱，现在就还钱……。”
老头子扭回镜头，又对着自己：“现在你安心了吧？”
彩鳞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再度涌出泪水，哭着骂：“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不告诉我，害的我哭了这么久，眼睛都疼的不行啦！我回去一定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群大坏蛋！”
老头子哈哈大笑，赵羽端着面盆挤进来：“喂喂喂，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啊，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不久的，要怪就怪你爹，这老头子顶不是东西……。”
老头子回头一脚：“滚犊子，吃面去。”
赵羽悻悻地用握着筷子的手揉揉屁股，委屈地走开了。
彩鳞笑的不行，满脸是泪：“老爸，我回去一定找你算账！”
老头子笑了笑，但是笑容慢慢地收敛：“虽然他活下来了，但是接下来，事情可能就会更麻烦了。彩鳞，其余的装备库都已经完成销毁了，你赶快销毁基地，回到这里，这是命令。”
第530章 师徒
赵羽没爹没妈，但是有四个师父。
眼前的这个师父，就是他的大师父，赵大宝。
没错，很土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曾经威震江湖，令人胆寒。赵羽的一身功夫，都来自于他的传授。
此时，赵大宝和赵羽相向而坐，表情严肃：“羽儿，你不能继续做飞侠了。”
赵羽呼出一口气：“我也做够了。”
“真的够了？”赵大宝微微一笑：“当初是你一手创造了飞侠，还被我罚你面壁三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冒牌货，才让你出去解决。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飞侠的作用，你的二师父和三师父和我经过研究，认为这个身份可以继续用下去，获益无穷。本打算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让你抽身。但是没想到，彩桦会被暗算，更没想到你会被陆千姬那个丫头伤成这样。”赵大宝长出一口气：“呼……，代价太大了。”
赵羽沉默了。
彩桦，是他心里的痛。彩桦和彩鳞，都是跟随母亲的姓氏，姓李。她们从未说过为什么，赵羽也没问过，只是认为，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他和彩桦像是一对神仙眷侣一样，纵横江湖，扶弱除墙，感情也逐渐发展起来，而且得到了大师父赵大宝的认可。可是，谁能想到，一次失败的任务，竟然让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最爱。
赵羽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自大，让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自己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痛，最大的悔。
赵羽沉默着，垂着头，默默地吃着东西，一言不发。
赵大宝知道，每当提起这件事，赵羽都会十分难过。他自觉无颜面对自己，面对所有的师父，所以才自己逃出去，要独自隐居。想到赵羽也需要时间平复心里的伤痕，赵大宝没有阻拦，算是默许。
“之后我们都默许你隐居下来，打算过一阵子再和你聊聊这些事情，想不到，会出现一个救赎者，生生地掐住了你的七寸，将你逼了出来。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未雨绸缪，我应该……。”
“都是我的错。”赵羽默默地道：“彩桦的事……。”
“我说了，那不怪你。”赵大宝内心感觉十分痛苦，他老来得女，而且是一对双胞胎，疼的如同心头的肉，教会她们功夫，抚养她们成人，眼见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和自己的大女儿生出情愫，心里十分欢喜。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结局竟然会是如此让人心痛。
赵大宝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江湖，不论生死，不是么？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这个江湖就会对她仁慈，对她网开一面。好运不是永远伴随我们的，她既然愿意踏足江湖，就应该想到，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命。”
赵羽的眼圈红了：“是我准备不足，是我轻佻大意，是我害死了她。”
“我再说一次，这是个意外，是个阴谋，有人要挖你的根，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如果说责任的话，第一个责任人就是我。”
“是我。”赵羽道：“不管怎么说，她是和我做任务的时候出事的。”
老头摇摇头：“不争了，我需要你知道，现在的情形很严峻，留给你伤感的时间，并不多。”
赵羽抬起头：“十二番队，和十二神队的事吗？”
赵大宝点点头：“为了救下你，我也出手了，我隐居了三十年，他们找了我三十年，很多当年的人都死掉了，呵呵，但是活着的还在继续找。那些根本没见过我的人，也继承了那些死鬼的遗愿，还在找……。”
赵大宝惆怅地仰起头：“现在，我公然出手，这种级别的出手，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赵羽皱着眉：“你曾经发过毒誓，永远不会再出手了，为了我破戒，值得吗？”
“毒誓？如果誓言应验，就是死呗。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死就死吧，我再也不能眼看着你们谁，走在我前面了。只要能救你们，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我都不在乎。”
赵羽慢慢地走到桌子边上，慢慢地跪下：“师父，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所以，平静地生活吧。”
赵羽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赵大宝。
赵大宝慢慢扶起赵羽：“你在那里不是有一个很好的身份吗？还有几个朋友，和他们好好相处，过你自己的人生吧。我不会再要求你为我们这帮老头子拼命了。我们要做什么，会自己来做。”
赵羽的拳头攥紧。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会找您吗？您只出手了一次，他们就能断定您还活着？”
“呵呵，我多希望他们迟钝一点啊，可惜，他们不会的。”赵大宝道：“神队和番队之间的争斗，恐怕也很快就会浮上水面了，江湖的一场大战，恐怕在所难免。但是，这些都和你没有了关系，我要你做一个普通人，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们放弃了你，琥珀心，我们还会找，一直找。这东西太过珍稀，实在是不好弄。其余的几味药你都吃过了，只要再找到琥珀心，为师相信，你会回到巅峰的。”
赵羽苦笑摇头：“那种东西，我觉得，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还有，彩鳞，你怎么看？”赵大宝问。
“哦。”赵羽有些为难：“她是个好妹妹。”
“她喜欢你，你知道的。”赵大宝说。
赵羽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我刚刚害死彩桦……。”
“彩桦不是你害死的。”赵大宝叹息一声：“之前我就知道，这两个丫头都对你有好感，她的姐姐捷足先登，她还郁闷了很久。唉，你小子，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
“呵呵，师父，我已经害死了彩桦，我还哪里有心思和彩鳞……纠缠不清呢？我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彩桦，这种感觉，实在……，我没办法像对待彩桦一样对待彩鳞。”
赵大宝点点头：“我理解。那么，这个问题，就由我来解决吧，我会做她的工作。你……休息休息，回去吧。”
第531章 重逢的喜悦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飞侠。你要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结婚生子，享受人生。武林的争斗，再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记住这一点，活下去吧。”
师父的嘱咐还在耳边想着，赵羽开着车子，叹息一声。
他完全知道，师父已经暴漏了，现在江湖上的那些大人物，一定翻江倒海一样地搜索他的踪迹。他会面临什么？不知道。前途凶险，凶险的程度，可能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但是老头子已经决定不让自己参与了，呵呵，可笑，自己还参与的了吗？这幅身体，怎么参与？这种实力，去送死么？
赵羽的车子停在了香溪悦府的门口，微微一笑，偷偷地爬上二楼，从窗户钻了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李美琪的房门跟前。
轻轻地推开，他一下子愣住了。
李美琪躺在床上，憔悴的像是重病在身一样，脸色变的蜡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到，李美琪漂亮的眼睛里，慢慢地又滑落两滴泪水，那双眼睛已经哭的肿了起来。
“赵羽，飞侠，飞侠就是赵羽，呵呵，我真是蠢啊。”李美琪喃喃地道：“早知道，就对你好一点了，现在也不会这么后悔，好难过，我好难过……。”
赵羽默默地关上了门，心说自己这个样子走过去，李美琪大概会疯的吧？得慢慢地、循序渐进地让她接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赵羽蹑手蹑脚地往回走，路过姚小婧的房间的时候，房门突然一下子推开，姚小婧像是个梦游的僵尸一样，耷拉着两个肩膀，就站在赵羽对面。
两个人突然四目相对，赵羽愣住了，姚小婧则是一脸平静，哼了一声。
“哎呀，又梦到你了呢，赵羽哥哥。”
姚小婧伸出手，流着泪去摸赵羽的脸：“早知道会这样，就早点把你拿下就好了啊，唉，我还是太矜持，只要把你扒光了来个霸王硬上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吧？呵呵。”
姚小婧轻轻地捏住赵羽的脸蛋：“手感不错，这个梦好真实啊，嗯，要不要在梦里来一发？”
赵羽咽了口唾沫：“小婧，是我，我回来了，我没死。你……怎么这么憔悴？”
姚小婧慢慢地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凑近了赵羽，把手指放在赵羽鼻子下面。
赵羽慢慢地握住她的手：“你没做梦，飞侠怎木会死呢？”他笑着。
姚小婧突然长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慢慢地涌现出喜悦的色彩，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赵羽一把扶住她，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直接面对你们的原因。”
将晕过去的姚小婧放在床上，走到客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美琪听见了电话响，但是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挂了。又响，又挂，又响，又挂……。
最后，她干脆抓起手机，准备关机，但是突然眼睛瞄道，是赵羽的号码。
她突然一下子坐起来，看着这个号码发呆，楼下的赵羽烦躁地走老走去，嘴里念叨着：“接啊，怎么不接电话呢？”
李美琪的手颤抖着滑动了接听，凑近了耳朵，声音都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颤抖：“喂？”
“呵呵，大小姐，怎么才接啊？”
李美琪的眼泪再度汹涌地涌出：“你是谁？”
“呵呵，赵羽。”赵羽道：“呃……我知道这件事需要你慢慢接受，所以就先……先给你打个电话。”
“赵羽？你没死？”李美琪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你……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
“没。”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不可能啊？”
“飞侠嘛，和超人一样，我一秒钟能饶地球七圈儿半，呵呵，我在客厅，如果你不相信，就来客厅吧。我在这里等你，有些事，想找你帮吗。”
李美琪声音都变了：“别挂。”
她踉踉跄跄地从卧室跑出来，一口气跑出走廊，来到了楼梯口，看到了站在落下客厅里的赵羽冲自己挥手。
她捂住嘴巴，突然蹲了下去，哭了起来。
赵羽感觉不太自在，双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安静地道：“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李美琪突然站起来，狂奔下楼，一下子冲进赵羽的怀里，死死抱着他：“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飞侠是无敌的，呜呜呜……呜呜呜……你吓死我了，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呀你……。”
赵羽尴尬地安慰着李美琪：“总之，我回来了，你们俩这几天都瘦的吓人，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李美琪看着赵羽，边哭边笑，摸着赵羽的脸：“真的是你吗？不是梦吗？”
“其实是……。”
赵羽的话还没说完，李美琪突然凑上嘴巴来，亲在了赵羽的嘴巴上。
赵羽睁大了眼睛，不敢用力推开这个虚弱的女孩子，而且此情此景，他也没办法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只能……乖乖就范了。
许久，李美琪和赵羽分开了，她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你能回来，我和老天爷打赌，只要我不吃饭，你就会回来，我坚持住了，你也真的回来了。”
“下次不要打这种赌了。”赵羽安抚她道：“那，我们今晚好好吃点东西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乖乖坐下，我去做饭？”
“嗯。”李美琪，曾经那么傲娇的女总裁，此时像是个温顺的小绵羊，赵羽说什么是什么。
姚小婧慢慢地醒过来，立刻站起来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赵羽，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姚小婧更是哭的凶，嘴巴也不利索了，她说了一大堆，赵羽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赵羽安抚两个女孩子坐下，自己走到了厨房，发现厨房里的东西日期都不太好了，就转过身：“我去买菜，你们等我一下。”
“我们和你一起去！”两个女孩子一起道。
“你这次别想再丢下我们。”李美琪道。
“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眼前逃掉了。”姚小婧道。
赵羽挠挠头，心里道：你们两个，要搞哪样？
第532章 心理准备
晚饭之后，两个女孩子本来想和赵羽好好聊聊，从前的、现在的、以后的，很多话题和未解的问题都缠绕在两女的心头。但是她们实在太累了。
突然知道了飞侠还活着，赵羽还活着，让她们一直悲痛着、紧绷着的心，舒缓、放松下来，紧接着，就是疲惫和困倦。经过了几天吃不好、睡不着的日子，她们都太虚弱了。
所以放松下来以后，很自然地，就都来了困意，逐渐睡去。
赵羽像是个幼儿园的老师一样，哄她们睡觉，自己却十分精神。
平静了许久的江湖，恐怕又要爆发出激烈的冲突了。只是，这场冲突，从何而起，哪里将会是导火索，没人知道。
自打自己以飞侠的身份踏足江湖那天起，师父就对自己说过，踏足江湖，生死不问。就是让自己对自己的生死负责，以往每次任务，无论多么凶险，师父都没有出手过。
他坚信，武人有武人的命。他的一生，看到了太多的爱恨情仇，太多的生死别离，太多的鲜血和残酷的斗争，已经让他回归平静，能够冷静地看待这个世界。
直到彩桦的战死，让他悲痛欲绝，他从那个时候发现，自己还没有到达能够放下一切的境界。他再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养大的孩子为这个残酷的江湖殉葬了。如果非要死一个，他宁愿是自己。
所以，在最后关头，他打破了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出手救下了赵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极有可能暴露了自己，当初的那些人，一定会寻找他，一定。
赵羽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郁闷。
师父让自己回来，可是他和自己都清楚，自己绝对没办法当一个局外人，就像他没办法在得知自己的方位和境遇后不出手一样，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卷入争斗，而自己却怡然自得地做一个普通人，独自逍遥快活。
赵羽正在思考，窗口突然飞进来一枚飞镖，赵羽伸手接住。心里咯噔一下，这枚飞镖，打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接的，根本没有杀气。
赵羽立刻蹿出窗子，就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就消失了，赶快快步追了上去。
追出了几百米，到了一片别墅区的树林里，那个人站住了，赵羽也站住了。
来者慢慢地转过身，那张熟悉的倩影显得婀娜多姿，美丽动人。
“果然，你还活着。”陆千姬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喜悦：“还真是命大，这样都炸不死你。”
赵羽咬咬嘴唇，看了看手里的飞镖：“陆大小姐，我和你的恩怨，我觉得应该已经两清了。我曾经救过你，但是你也救过我很多次了，如果你要杀我，请现在就动手。如果你不动手，我还求你个事儿，就是以后别再来吓唬我了，我现在只是个废人，经不起你们这些大人物这么折磨。”
陆千姬心里觉得好笑，感觉赵羽那么聪明的人，此时此刻像是个傻小子，还真以为自己要杀他。如果自己下的去手，他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陆千姬板起了脸：“我想什么时候取你性命，由不得你来说。”
赵羽烦躁地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千姬眉头一挑：“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生化炸弹的，那玩意的爆炸半径，不是你这种程度的人可以逃出的。”
赵羽心里咯噔一下：“无可奉告。”
“果然，飞侠的全身都是秘密啊。”陆千姬揶揄地道。
赵羽突然愤怒无比，他的拳头攥的死死的：“陆千姬，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
陆千姬心里生气。
亏自己还为你伤心难过，担心忧虑了好几天，结果一见面，就这么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千姬赌气地道：“我就是喜欢乱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赵羽的脸色铁青。
他误会了。
他以为陆千姬是来找他问他师父的事情，他以为十二番队的人已经知道了那天师父救下他的过程，要从他这里打探到他师父的下落。实际上，陆千姬还真的只是担心，随口问一句而已。
赵羽拿着匕首：“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你我今生两不相欠，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告诉你背后的那些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了，因为，我是个死人。若你还念在我们相识一场，请不要继续追查这件事了。”
赵羽说完，毫不犹豫地拿出那把暗器，直接插向自己的喉咙。
陆千姬大惊失色，赵羽的表情严肃的吓人，绝对不像是闹着玩的，她感觉一挥手，将赵羽整个人击飞，匕首已经握在她的手里。
“你干嘛？我只是……我只是看你回来了，替你高兴，随口问问，干嘛这么紧张？”
赵羽盯着她：“随口问问？”
“不然呢？”
赵羽擦去嘴角的血渍，仔细地看着陆千姬，想从她的表情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陆千姬走到他跟前，嘴角动了动：“狗咬吕洞宾。”然后伸手拉着他站起来。
赵羽站了起来，才发现，经过救赎者这件事以后的自己，似乎有些敏感过头了。
师父这件事给了他太大压力。
赵羽低着头思索了一阵子，有些愧疚地道：“对不起，谢谢你了。”
陆千姬发现了赵羽的反常：“不对，你明显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明明已经活下来了，但是一定有什么事压在你的心头，你为这件事做好了准备，你觉得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结束这件事，对不对？到底什么事？”
赵羽道：“我之所以想死，就是不想你这样的人物来问我，因为我死也不会说。”
“不说就不说！”陆千姬真的生气了。
她赌气地走了几步，会过头：“你以为死可以解决一切？”
“是啊。”赵羽一脸凄然：“是我疏忽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呵呵，在你们这些人的面前，想死都做不到。”
陆千姬眉头压低，看着赵羽几秒钟，然后猛地一跃，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