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家里有门通洪荒TXT下载家里有门通洪荒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家里有门通洪荒全文阅读

作者:旅行卫星     家里有门通洪荒txt下载     家里有门通洪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鸿钧根脚

    叶昂的问话,不仅仅是他的疑惑,也是诸位大罗的疑惑,大家都是看向鸿钧道人。

    鸿钧道人微微沉吟,然后就见他身后有蒙蒙清辉映照成环,霎时间,大罗道韵流转,将这一处道宫隔绝出时空。

    诸位大罗都没有动作,等待着鸿钧道人给予说法。

    鸿钧道人也不含糊,起手一抬,一轮如同琉璃一般的光轮,缓缓出现在几位大罗面前。

    这是?

    女娲、后土、杨眉都是面色凝重,唯有叶昂,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

    “天道神轮,天道气息。”杨眉目光凝重,缓缓说道。

    鸿钧微微点头,接着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如无意外,这恐怕是诸位最后一次看到天道神轮这种状态了。”

    “此话怎讲?”后土祖巫疑惑地问道。

    鸿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沉声说道:“诸位可知吾鸿钧的来历?”

    女娲、后土、杨眉都是点点头,杨眉开口说道:“这我等自然是知晓的。”

    “此处五位大罗,皆是混沌之中孕育而出,乃是和盘古同纪孕育,伏羲乃是心之神魔,吾乃空间神魔,女娲道友是造化神魔,后土祖巫是物质神魔,而鸿钧道友,当初乃是命运神魔。”杨眉说着,似乎回忆起了最初遨游于混沌之中的那段美好时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还有许多老朋友,我们几位,都是旧识,如今在万亿载岁月之后,能够共成大罗,也是缘分。”

    “缘分吗?”鸿钧摇摇头,有些不置可否,“吾当初为混沌神魔,乃是命运神魔,这便是吾之起源跟脚?”

    杨眉眉头一皱,微微点头。

    “女娲道友以为呢?”鸿钧继续问道。

    女娲也是微微点头,“吾与杨眉道友一样看法。”

    后土不等鸿钧问话?便笑道:“我与女娲娘娘一般看法。”

    鸿钧自嘲一笑,“谬谬谬!”

    “此非吾之起源,吾为鸿钧,鸿钧即吾。”他看着几位大罗?“尔等皆是有名有姓,有根有脚,唯吾无迹无痕。”

    女娲、后土、杨眉皆是惊诧不已?不明白鸿钧怎么说起胡话来。

    “伏羲道友,汝为洪荒生灵之师,应是知晓吾言中之意罢?”鸿钧目光直视着叶昂。

    叶昂笑笑?显得十分温和?“鸿钧道友不必如此?我伏羲又哪里好得过你呢,对于道友所言?吾有所猜测?却不敢妄言,便不说了。”

    鸿钧怔怔地看着叶昂?终究是缓缓点头,“伏羲圣……道友?终归比我好了太多。”

    女娲、后土、杨眉此时都是眉头皱起?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鸿钧回过神来?朝着三位大罗歉意一笑?接着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吾为鸿钧,乃是天道之灵,孕育智慧降生,为天道化身!”

    “此,吾之跟脚!”

    他伸手握住天道神轮,“这天道神轮,便算是吾之本体。”天道神轮在鸿钧手上,发出愉悦的光芒,不断流转。

    女娲、后土、杨眉皆是一脸茫然,一时无语。

    唯有叶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对!”后土突然出声打断了众人思考,她直视着鸿钧道人:“道友与我等同纪孕育出世,皆是在太极纪前逍遥混沌的混沌神魔,怎么可能是天道之灵化身?”

    “须知,天道乃是在天地开辟七七四十九个量劫之后,也就是两千多亿载岁月,方才孕育而出,而在此之前,鸿钧道友就已经在存在许久了,怎么可能是天道之灵化身?”

    后土祖巫直视着鸿钧道人,一字一顿地说道:“纵然是大罗逆转过去未来,可是我等如今皆是大罗,遍观过去未来,不见道友身上任何跟脚痕迹。”

    “即便是道友能够瞒过我等,我却不相信道友能够瞒过盘古,在太极纪前落下跟脚而不被发现。”

    鸿钧道人无奈一笑:“可如果我说,我能够在太极纪前落下混沌神魔跟脚,本就去盘古默许的呢?”

    女娲看向叶昂,杨眉也跟着看向叶昂,就连后土,也跟着看过来,叶昂哭笑不得,“你们看我干什么?”

    女娲淡淡地说道:“我们之中,要说谁对盘古最了解,无疑非你莫属,鸿钧道友所言,实在是匪夷所思,所以我等只有来问你。”

    叶昂莞尔一笑,抬头看向鸿钧,然后摇摇头,“盘古不可琢磨,我也不敢说自己了解。”

    叶昂顿了顿,才说道:“不如,我等前去开天辟地之时,再看一看?”

    女娲、后土、杨眉三人,此时都是一脸凝重,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是应该一起去好好看看了。”杨眉认真地说道。

    他们三位都是有些心情不好,毕竟,同为大罗尊神,他们忽然感觉自己知晓的太少了。

    怎么感觉虽然和鸿钧伏羲同为大罗,但是他们却似乎不在同一个境界一般。

    鸿钧道人也点点头,“善!”

    叶昂无所谓地耸耸肩,“去看看也好。”一边说着,他随手祭出太玄剑,剑光一闪而逝,落在杨回手中。

    “杨回,若是洪荒有巨变,将太玄剑放出!”

    “是,谨遵伏羲大圣之命。”杨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乖巧地答道。

    杨眉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鸿钧略微沉吟,也随手扔出造化玉碟,飞出道宫,落到北辰道人手中,

    “北辰,若是洪荒有异动,尔执造化玉碟,一力镇压便是。”

    女娲、后土、杨眉都是眉头一皱,他们自然是发现,伏羲在太玄剑中,鸿钧在造化玉碟之中,都是留了各自的神力,将两件混沌至宝激活,处于激发状态,只要杨眉和北辰略微催动,就能发挥出其中威能。

    鸿钧似乎明白他们的疑惑,遂解释道:“我等五位大罗都离开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时间上的大罗趁虚而入,亦或者,那罗睺虽然看起来被我等镇压,但是谁又能够保证,不会再出意外呢。”

    女娲等人顿时了然。

    鸿钧道人这才接着说道:“走吧,我等这就去开天辟地走一遭,看看盘古氏于太极纪开天的场景。”

    “走!”

    鸿钧道人打出一道手诀,刹那间时空变幻,五位大罗尊神一步迈出,已经到了时光长河之上,没有丝毫停留,五位大罗直接溯游而上,在这朦胧的时光之中,快速前进。

    他们在时序的长河之上,真身并没有落到河中,是以只能流光掠影地看下方一闪而逝的诸多画面。

    如果想要再仔细查阅下方的画面,那就必须打开时序长河,落去其中。

    五位大罗有事在身后,都没那功夫下去,只是略略一看,便不再理会。

第六十三章 回混沌

    巫妖两族出,往前是万族联盟和古神盟争夺,继续溯游而上,天道出世、龙凤争霸、三族称霸、道魔劫数,地杀之劫、天杀之劫。

    五位大罗神色不变,看着下方的景色变幻,皆是眼底有光,心中各有所思。

    时间继续往上,他们终于抵达了洪荒起源。

    “轰!”

    时光长河就此抵达源头,五位大罗尊神落入混沌之中,远远看去,他们就看到一尊无法用言语具体描述的伟岸存在,手持巨斧劈开混沌,撕裂地水火风,将原本无瑕的阴阳破开!

    于是宇称再不守恒,阴阳各失其位,不能回复为一,正负相消,致有奇点出。

    盘古开天,在太极纪!

    “走!”

    鸿钧和叶昂几乎同时出声,然后直接向着更加古老的纪元延伸。

    只是他们还没有抵达太素纪元,便骤然间闯入一段诡异的时序之中。

    “盘古!”

    “盘古!”

    “盘古,吾恨!”

    “杀!”

    “杀了盘古!”

    霎时间,厮杀声充斥着整个时序,五位大罗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道无比璀璨,仿佛要切割一切的斧光骤然落下。

    “嗖!”

    混沌珠自叶昂手中射出,骤然间大放光明,照耀混沌,直冲向那璀璨斧光。

    “刷!”

    出乎意料的是,那斧光并没有和混沌珠撞上,直接就将叶昂这五位大罗所在切割出去,连带着混沌珠一同被转移出去。

    眼前场景陡然变幻,叶昂反应极快,刹那间收回混沌珠,警惕地看着依旧是一片混沌的场景。

    相比于太极纪的混沌,眼前的混沌,要更加空旷一些。

    “太素纪元!”叶昂沉声说道。

    女娲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开天战场?”

    鸿钧点点头,“确是开天战场无疑。”

    杨眉一脸懵逼:“等等,刚才那是开天战场?”见鸿钧再次点头,杨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混沌太极纪,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为什么以前什么都看不到,一片虚无,那时候我还以为混沌前种种,已成定数?一切归于虚无,怎么这次居然还有开天战场?”

    “因为这次来的,除了我们,还有伏羲和鸿钧?这才是关键吧?”后土声音变得有些冷淡,也有些戒备。

    鸿钧和叶昂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叶昂看向鸿钧?问道:“你看到了什么?”鸿钧略微沉吟,看向叶昂,说道:“我看到了盘古的面容?既是盘古?也是鸿钧!”

    其他三位大罗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驱逐出来,但是他鸿钧可是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呢?伏羲道友又看到了什么?”

    叶昂没有犹豫?径直回答道:“我也看到了盘古的面容,既是伏羲?也是盘古!”

    闻言,女娲后土和杨眉道人?都是神色震动?眸中闪烁着光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眉面色凝重?这其中的问题,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莫不是盘古之像有迷幻之能?”杨眉皱眉问道。

    叶昂摇摇头,解释道:“到了我这境界,相由心生,众生相已经不能迷惑于我,要么就是真面目,要么就是强行模糊真面目,几乎不可能幻化。”

    “若是伏羲你真被迷幻了呢?”女娲追问道。

    叶昂默然不语,面色迟疑,似乎是有些难以确定。

    鸿钧道人替叶昂回答:“到了伏羲大圣这个境界,若是能够以幻像迷惑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伏羲大圣内心自迷,另一种则是,盘古的境界超越了想象。”

    叶昂摇摇头,“大罗为境界之最,大道之终,照理来说,境界应该不可能超越大罗,不过——”

    他顿了顿,“涉及到盘古,又着实难说。”

    叶昂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也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在另外一个大域,诸天万界多元宇宙之中,存在着大罗中的另类,在太易境界走到了尽头,演绎出了别样的天地,将自身大道,炼假成真,成为秩序一环,更是让自身站在这一条秩序尽头,俯瞰大道,成为一道之祖。

    对于这样的存在,虽然在叶昂的了解之中,祂们虽然依旧是属于大罗,但是能否以常理度之,叶昂也不敢确定。

    鸿钧不知道叶昂在想什么,便对后土等三位解释道:“吾与伏羲道友同时被迷幻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我们看到的画面,应该是真。”

    “那意味着什么?”杨眉问道。

    “吾与伏羲道友,皆是盘古!”鸿钧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不可能。”杨眉断然否决,“若是其他,吾倒是不敢断言,但是伏羲道友和你命运神魔,当初在时光边界,又不是没有和盘古交过手,当时,吾可是也在的。”

    鸿钧正要解释什么,却被叶昂用眼神制止,“咳咳,这个问题,扑朔迷离,再讨论下去也无益,我等还是继续往前,再看看再说。”

    鸿钧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如此也好。”

    其余几位大罗也没有意见,接着,便由鸿钧在前,几位大罗跟在后面。

    混沌之中,时间本来是无意义的,上一瞬间还是太素纪元,下一瞬间便是太极纪元,甚至这个所谓上一瞬间和下一瞬间,也很难说它们具有关联性。

    从太极纪元,迈入太素纪元,看似从一瞬间逆转到上一瞬间,但是事实上两个瞬间可以说并没有本质上的联系。

    所以跨越纪元的回溯,在这里异常艰难,绝非易事。

    想要跨越这一瞬间的一纪元,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仿佛就是在那一瞬间的尺度上蠕动一般。

    这也就大罗尊神一切时空永恒自在,无拘无束,不至于被永远困在那里。

    很快,有状态奇特的鸿钧道人打头,五位大罗渡过了太素纪元,即将挺进太始纪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鸿钧道人蓦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杨眉将自我向过去延伸,想要迈入太素纪元,可是前方却是一片虚无。

    太素之前,没有了!

    后土和女娲皆是微微点头,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她们此前各自突破到太始境界,都来到过这里,却是再也没有前进的道路,此时跟着鸿钧和伏羲来,居然也是这样一种局面。

    女娲微微叹息,“前方无路了。”

    鸿钧面色古怪,看着前方不断摇头,似乎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事物。

    叶昂看了一眼女娲和后土,也摇摇头,缓缓说道:“你们错了,前方依旧有路。”

    他指着前方的虚无,“此前的确是无路,但是现在有了,而且这路,怕只有我和鸿钧道友能够过去。”

第六十四的 太初纪前

    “这是为何?”

    杨眉不解,“此前吾证道大罗,溯反时光,可是一路行至太初纪元,唯有太易纪元,近乎于无,吾实在踏入不去,其余四个纪元,皆是畅通无阻。”

    鸿钧道人瞥了杨眉一眼,“你以前就没有超出过太初纪元,更别说接触太易纪元。”

    顿了顿,他继续看着眼前,又说道:“眼下眼前这太始纪元,的确状态有异常,女娲、后土、杨眉三位道友,尚未触及太易,不能抵御无中生有,有中化无的变化,是以不能踏入其中。”

    叶昂点点头,“的确如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此,鸿钧道友便和我一同前往太始纪元之前,前去探寻一番。”

    “善!”鸿钧点头赞同。

    叶昂又看向女娲等人,“洪荒总不能一直没有大罗镇守,你们便先行回去,若是我们有了收获,再告诉你们不迟。”

    女娲怔怔地看着叶昂,片刻之后,她缓缓点头,“务必小心!”

    叶昂拍拍祂的肩膀,“放心!”

    后土祖巫和杨眉都没有再说什么,和女娲站在一起,很快他们撤去了逆转时光的大罗道韵,先天不灭灵光一晃,三位大罗迅速顺着来时的序刹那间远去,仅仅瞬息之间,便退出了混沌,来到时光长河之上,顺流而下,朝着开始的道标而去。

    看着三位大罗离去,叶昂这才转过身,看向鸿钧,忽然问道:“你现在这个状态,算是突破到太易了吗?”

    鸿钧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算,不过由于我跟脚特殊,所以已经有了太易特性,而且随时可以迈入太易。”

    鸿钧说完,忽然好奇地看着叶昂?问道:“太易之间的差距很大吗?”

    “为什么这么问?”叶昂奇怪地反问。

    “我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太易的大门,但是看你的时候?依旧是能够感觉到你太过高深莫测?不可琢磨。”

    叶昂了然地点点头,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同样是大罗尊神?也有太极大罗、太素大罗、太始大罗?那么太易大罗之中?自然也是有强有弱。”

    “不过还好,目前我所能够感知到的太易范围内,尚未有本质的差距。”

    鸿钧闻言,这才稍稍放心,只要没有本质上的差距就好。

    对于女娲等人来说?太素纪元前皆是一片虚无?但是对于叶昂和鸿钧来说?前面依旧有路。

    “走吧。”叶昂一马当先?直接“跨入”太始纪元,入目所见?一片虚无。

    所谓太始,太始者?形之始?阴阳交合,混而为一,自一而生形,虽有形而未有质,是曰太始。

    它是形的初始而尚未有质的阶段。阴阳虽然没有具现出来,但是却开始有了形,在信息上比太初纪元进一步。

    叶昂和鸿钧一抵达这里,就开始将目光肆意扫荡在太始纪元,他们在搜寻各自熟悉的景象。

    然而……

    没有!

    “我等当初在太始纪元一切演化的痕迹,全然没有。”鸿钧道人面色凝重,眼中有疑惑,“我等先天神魔,源头应是在太初纪元,在太易纪末转太初的那一刹那。”

    “所谓太初有道,神与道同!这太初纪元前,太易纪元末,转换的刹那,便是混沌神魔孕育的最初。”

    “混沌神魔最后成就,应该是形体神质具备,落在太素纪元,而后活跃在太极纪元。”

    “是以从太初纪元到太极纪元,都应该有我等的痕迹才对。”鸿钧道人看了一眼沉吟不语的叶昂,“这里没有任何痕迹。”

    叶昂没有接话,“走吧,继续。”

    鸿钧也不追问,他心中也是有一些明白,因此神色不变,轻轻嗯了一声,跟上叶昂的脚步。

    很快,两位渡过太始纪元,抵达太初纪元。

    太初者,始见气也!

    是气刚刚出现的阶段。

    太初,有名无实,虽变有气,而未有形,是曰太初。

    它是阴阳这个概念诞生,基础信息有了意义,阴阳的概念在变动,在演绎,但是信息却没有更进一步,演绎出形体的时期。

    太初,意味着大罗“有”的演绎的起源,如果说大罗孕育在这里,那么必然是应该有痕迹的。

    可是当鸿钧和叶昂抵达这里的时候,依旧是一片空无。

    没有任何痕迹。

    叶昂和鸿钧都没有说话,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朝着更加古老的起源行去。

    到了太初纪元,两位大罗已经没有了具体的形态,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物质基础。

    鸿钧在这里的外显,只是一道名为“鸿钧”的信息结构与一道先天一炁的总和。

    叶昂在这里的外显,同样只是一道名为“伏羲”的信息结构和先天祖炁的融合体。

    而且越往更古老的起源行走,他们外在的信息构架便越来越浅薄,越来越淡,而他们所有的先天祖炁,更是在迅速褪去。

    当叶昂和鸿钧再次停下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太初最初。

    鸿钧看向更前方,那是一片恢漠太虚,“有”与“无”的概念在其中变幻莫测。

    他们在这里的时候,身上的先天祖炁已经彻底褪去,只剩下一道信息结构,包裹着一点根本的先天不灭灵光。

    “整个太初纪元,依旧是什么也没有。”鸿钧道人沉声说道。

    他没有形体,也没有“说”,更没有低沉的声音。

    有的只是纯粹的信息波动。

    但是同为大罗,这样的信息,叶昂念头都不用动,直接就转译出来了,所以在叶昂眼里,有鸿钧的道人形象,也有他的“言语”,更有他演绎出来的语气。

    所以在鸿钧“眼”里,也能够“看”到伏羲白衣锦绣,面色平静,回望了一眼整个太初纪元,然后面带询问之色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鸿钧微微一愣,他狐疑地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才摇摇头,“没发现什么。”

    “太初纪元、太始纪元都在被重置,或者说,在被重置。”叶昂淡淡地说道:“应该说,我们看到的太初纪元,已经不是最初始的太初纪元模样。”

    “比前我等存在的痕迹,被渐渐抹去。”

    鸿钧道人面色微变:“这涉及到修改大罗存在的跟脚!”

    “呵!”叶昂冷笑一声:“大罗跟脚?你觉得我们的跟脚就是这里吗?”

    “别忘了。”叶昂瞥了鸿钧一眼:“你的跟脚,如你所说,应该是天道之灵化身,与这混沌太初,有什么关系?”

    “那这里为什么会被重置?”鸿钧道人问道。

    叶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混沌中的种种,很有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第一章 世无常-邃变

    楔子

    我的故事发生之前,在上海发生一件极其著名黑吃黑的故事。

    1933年12月1日,日军跌蹄已占领了东北,日本的企图远非如此。山田雄夫为统辖玄洋社,统领一队身穿和服、挎日本刀的浪人低调潜入上海,追寻大清王朝遗失一批价值连城宝藏。

    农历七月十四,鬼节,午夜十分。剑光闪闪的晚,注定是不详之夜。

    法租界梧桐路一座中式庭院里,红木大门正缓缓开启,灯火如繁星点点,巨木参天,奇花异草在身边掠过。山田雄夫走在其中,如梦似幻,仿佛走在森森中,又像走在童话里。穿过一片园,然后拐上了一条长长的斜路,维多利亚进代建筑风格三层楼开始若隐若现,楼前是一处喷水池。宏伟壮观。它主方正正矗立在那里,金碧辉煌,恢弘大气,美轮美换,当山田雄夫看见它时,心飞翔了起来。他在中国从没有见到如美的私宅,它矗立上海城区是如此孤独,在平凡的大地上是如此华丽。

    然而就是这奢华林园,蒙面浪人已潜入院内,并把所有的门口都堵守得严严实实,任何院内之人都插翅难飞。

    看家护院的人与蒙面浪人展开冷兵器的博杀,正是‘风高黑月夜,正是杀人放火天’。

    在杀戮声中。

    爱新觉罗.纳明珠格格,大清一位嫡系格格,正静静地坐在她的房间里听那楼下杀戮之声。那一声声绝望的感叫,那刀砍在人身体上的沉闷的响声。她太清楚这一切了,这就是人杀戮的声音,是不断**不断轮回的永恒,她当然知道这最后一动是迟早的,她是大清王朝的女人,终不能寿终正寝,所以她对这迟早要到来的劫难异常冷静。

    此时,她刚刚撕心裂肺,用尽全部力量分娩出一个新生命,有人说,孩子的第一声啼声是世间最美的音乐,而这个小孩的苦难却是从第一声啼哭就开始了。

    在杀戮声中。

    纳兰明珠挣扎坐在了铜镜前。在幽静而温暖的烛光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镜前了。她是那么的美,美艳绝伦,盖世无双,曾被那些英俊的皇子们所爱慕着并且追逐着。但是转瞬之间,大清王朝崩塌,她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和爱情就大清崩塌而变得脆弱。她想用生命去殉葬大清的恩德,但是她不能够选择人生,她要用全部的生命去守护一个惊天的秘密!

    在杀戮声中。

    这是最后一次,纳兰明珠为自己梳头,她拒绝了想要帮助她的宫女嬷嬷,她说这一次,让我自己来,她要自己为自己送行。她精心地为自己梳着头,为自已梳起了大清帝国最尊贵的发式,戴上朝冠,顶皆上衔红宝石,镂金三层,饰东珠十,每孔雀饰东珠七,簪插翠簪、凤钗、金扁方、宝石头花、珍珠头箍及下垂流苏,配上牡丹花和凤凰花‘丹凤朝阳雍容华贵。她在镜中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此时虽是落难的凤凰,但她要以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姿态成为永恒。

    此时从楼下大厅已遍布着刀声和喊杀声,到处是腥风血雨,到处是搏击和挣扎。已经是那种真正的四面楚歌。纳兰明珠深笑她的生命到了此处,便是真正陷入了腹背爱敌、孤立无援的境地了,那才是真正的未日来临。

    铜镜中的纳兰明珠依然是尊贵的。自己刚刚当上母亲,苍白和疲累,但是她依然美丽,这一点她知道。她需要这份美丽,她希望美丽是能和死亡连接在一起的,对死亡来说,美丽无疑很重要。

    在杀戮声中。

    纳兰明珠开始更衣,她在选择身穿蟒袍朝服,服绣海龙缘,其文为龙纹五爪服饰的时候,逼近楼梯的密集打斗声传来。他们正狂风般地扑向她。她知道他们蒙面浪人不仅仅要抓住她,还要她的秘密。然而,纳兰明珠依然在耐心地选择着她的衣裙,这一次她要精心,就同生是伟大的*的,死亦是伟大而郑重的,她当然要面对一个无比美丽雍容的自己。这一次纳兰明珠为自己选择一身清宫正装,恍若圣母。

    她翻掉了铜镜,她此生不再照人世间的镜子。

    在杀戮声中。

    房间都点燃红烛,身边的宫女都每人手执红烛静静站伫一旁。她们在等待着那些正一步步逼近的满脸杀气的浪人。

    纳兰明珠走到儿童房前,已经清洗干净小格格被包裹在一层柔软的金色绸缎里,像极了肉肉蚕蛹,粉红色的小格格已经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打望着这个陌生世界。与另一个小孩头挨头熟睡,枕上开放着四只大大的蝴蝶结,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狂风暴雨般事情。

    五分钟前,嬷嬷们谦卑掀开帘子,搀扶着纳兰明珠走进房间,纳兰明珠格格望着那爷儿子年少稚嫩的面孔,气氛凝重而又紧张,恰好一只黑猫从窗口走过,纳兰明珠格格瞥见,扬手将茶碗砸过去,黑猫“喵”的一声窜走。

    纳兰明珠冷冷开口:“去看看,有没有人偷听。现在已不是大清王朝,现在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嬷嬷们都是明白主子心思,明白此时该行礼退下,话也不敢多说一句,默然退出。

    纳兰明珠犀利目光盯着州那爷唯一儿子问:“如果今天你要和小格格妹妹分开了,家和国如何选择?”

    那爷儿子倔强地说:“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天哪有地。不管格格妹妹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不让她受伤。”

    纳兰明珠仔细品了品这句话,笑笑:“好个主次分明,含而不露有礼有节,有情有义,本宫赌你会把小格格妹妹照顾好。”

    那爷儿隐约感觉到大劫已来,缓缓下跪,一犟到底:“求格格不要把小格格妹妹送走,我会好好保护她的,求格格成全。”

    纳兰明珠死死盯着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具乱滚,房间外的嬷嬷全趴在地上,“格格息怒,格格饶命。”

    那爷儿依然纹丝不动,格格终于面露笑容:“你们那家满门忠烈,你将来也是义薄云天好男儿,18年后是一条好汉!记住你今天的话。当你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改变,保持你的初衷,等待机会。记住,繁华易筑不易守!”

    那爷儿被涌入的嬷嬷们架入胳膊喂下安眠药,他在拼命挣扎,嘴里喊叫:“不要让小格格妹妹走。”

    药效果然很快,随后又喂了小格格,现在他俩如何摇晃也不会睡来。

    四位待女嬷嬷哭着求明珠格格赶快走,纳兰明珠格格气势如云:“命也。秋菊你领着那爷儿子速找洪门王亚奄,他曾受我一些恩惠,我想他能收留这个孩子。”

    纳兰明珠的目光悠悠在她手腕上一荡,腕上带着一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子,悠悠道来:“这一对镯子,曾是圣祖老佛爷传来来宝贝,是件极稀罕的贡品,真真罕见。一串碧绿翡翠颗颗一般大小,通透温润不说,更难得是没有半点杂色。赤金缠花丝叶护着珠子周身,寓意着以金护身。一件送给那爷儿,一件将来小格格长大了,就送给她。”

    她在男孩的身上放了一对镯子,并附上一张信笺,上面是清秀的蝇头小楷:

    那爷之子,大清命脉。

    纳兰明珠格格抱起襁褓的女儿,女儿是她和附马所生,为了复辟大清王朝,她做为转移巨额黄金和古董核心人,她只身带着四个女仆来到上海,在那爷家藏住着。谁知走了风声,江湖帮派和英法日及国民政府都磨刀霍霍想要独吞这批富可敌国的财富!

    纳兰明珠怜爱的望中怀中小格格,狠心交给其中一叫青樱嬷嬷,“快走,走得越远越好,离开上海,不要再回来。他们敢下那么大的本钱敢杀我,无非是为了这批宝藏,这是我大中华之宝,休得外人抢得,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青樱嬷嬷深深叩首,抱着小女婴,从窗一跃而出。

    就这样,男孩子6岁,小格格刚出生,在蒙面浪人来临之前消失无影无踪。

    杀戮似乎已停止。

    山田雄夫登阶步入宽阔、高耸的中央大厅,豪华的气派更加令人倾倒。室内家具及、窗、隔扇均以紫檀木雕刻装饰,气派而典雅;巨大华美的吊灯一枝枝呈倒宝塔状,金光璀璨地从三楼顶棚垂下,它们将房间照得灯火通明,吊灯的每个棱镜上都镶着不同的珠宝,每一缕光都发出不同的色彩,光线闪耀着美艳的烈焰。

    地板全是奢华百年红木铺展,大块厚重的猩红色波斯手工毛毯逶蜒沿旋转的楼梯伸延而上;大厅两侧摆放着巨型镀金沙发,这是纳兰格格每天坐这里发号施令。

    在这个午夜,大厅中所有的灯人全部打开,有如宫殿般金碧辉煌,让人叹为为观止。

    “那爷是栽到你们手里了吧? 你们浪人已在我东北肆意妄为,这不是紫禁城,上海天还晴朗着!在这里也还有没有规矩?这是唱哪一出戏?要逼宫吗?你们想要谋害大清皇族吗?”

第二章 纳兰明珠格格,薨!

    低沉的女声从二楼顶端传来,身着黑色旗装一位老嬷嬷,脸上已经被刻画了年轮沟壑,她现身于二楼扶梯处。山田雄夫向上打望了一眼,老嬷嬷脚踩清代花盆鞋在松软毛料中,几乎快要佝偻的身子前所未有地保持了端正的身姿。浪人用剑指着老嬷嬷,老嬷嬷一脸处事不惊,“我们所有人都被你们用迷香失去了功力,又何必让手下兄弟笑话,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

    或许山田雄夫也觉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再会有什么攻击力,挥手制止了持剑的浪人。

    山田雄夫走到双层宽层的楼梯,他从一条楼梯上走上去,楼梯的尽头一道玻璃花房,里面种植着珍贵的异域植物、兰花和棕榈树,上面种满常春藤和玫瑰花,窗外是月色倾泻,但是房里却温暖流如春,金光闪闪。

    一道珍珠垂帘拉开,帘内,爱新觉罗.明珠格格端坐着,一个年老老嬷嬷给她伺候茶水,另一个同样老的嬷嬷熟练地点起熏炉,袅袅的熏香使得格格幽幽叹口气:“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老嬷嬷也随之叹口气:“格格千岁!”

    山田雄夫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一路腥风血雨之后,竟会有一支排列如此整齐的宫女队伍在静静地秉烛等着他们。于是浪人已经在杀人不眨眼之后,面对如此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半步。

    这个女人不惧死!

    这就是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们的力量。纳兰明珠沉默着,那沉默中威慑,足以让这些男人望而止步,放下屠刀,在这午夜诡异里,火烛一行一行流下的烛泪,已是有不详。

    山田雄夫震惊了。

    他身后的浪人也震惊了。

    不知是主动出击,还是以攻为守的场面,男人们不得不收到他们腥血淋淋的砍刀。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在这场血洗中究竟值多少钱。

    山田雄夫觉得这是他此生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她是那么端庄典雅、雍容华贵,又是那么平静自若,临危不惧。她就坐在那里,就那样气宇轩昂,仪态万千在坐在那里。

    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美到一种尊严,美到一种力量,美,就是一道防线,一种兵器,就足以抵御那些杀气腾腾的男人了。没有人敢对着美举起邪恶而丑陋的武器。他们不敢,并且是不忍,这就是英雄在美人面前为什么总是气短。

    但山田雄夫面对着这曾权倾天下大清格格,看似毕恭毕敬却不屈膝弯腰地欠身道:“在下山田雄夫,统辖玄洋社,日军为阳,玄洋社为阴,一明一暗,互为表里,誓死效忠帝国。”

    明珠格格冷笑,“那爷是我大清子民,按大清祖宗家法你们这些逆民个个午后处斩,虽然眼下老规矩荒废了,但仍大清国的天!”

    山田雄夫阴霾笑容,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纳兰明珠格格,要帮助你们大清皇帝复辟需要财政支持,你要的秘密黄金告诉我们帝国朋友,才能友谊长存。”

    明珠格格置若罔闻,优雅地端着盖碗抿口茶,眼神中透出不满和落寞:“赵爷看来是回不来了。他也算是为我大清而死,算对得起祖宗!”,说完,扬手将茶碗咂在地上,顿时茶碗碎成数片。

    明珠格格身边的嬷嬷双双跪拜在地:“格格保重玉体。”

    浪人此时彼伏议论声中,“大清?”“大清都没了,不是满州国吗?哪还有格格?”

    山田雄夫强压怒火,将带有刀疤的手臂按在腰间的枪上:“想必格格也知道,这儿不是紫禁城,更不是满州国,你们的皇帝现在只在日本人枪下苟延残喘,这花花大上海,迟早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囊物。”

    纳兰明珠一脸骄傲,轻风云淡道:“ 这位小兄弟想来是后起之秀,青年才俊,怕这里以后都归你了。家中仆人三十名,都在后院候了多时,乡下人,没有一个在宫里出来,如果可能的话就放过他们。所有武威器,连菜刀都不把不剩,全在贮藏室里。”

    山田雄夫显然要动怒:“纳兰明珠,我要提示你一下,大家都在传,你从宫里转出来一批宝贝放置在瑞士银行里,这——。”

    纳兰明珠仰头哈哈一笑:“果真消息灵通,只可惜,只可惜你们谁也休想取出来,因为只能三个人能取,一是死去的赵爷,二是本宫,三是——。”

    山田雄夫心急:“第三个是谁?是你生的小格格?”将刀逼在格格的脖子上,“格格,为个皇家体面,在下要的刀不长眼。”

    纳兰明珠轻笑起来,笑靥如花如少女般明丽,“如果不是你们这么给我暗里放了九骨散,你还真的不要这样说。”

    山田雄夫轻笑一下:“当然,堂堂明珠格格是江湖十三太保之一,我也怕死的。你最好记住,未来只有满洲国,没有大清朝。”

    刀锋,寒入骨髓。即使再屈辱,也要一身傲气。

    纳兰明珠再次优雅端着盖碗抿口参茶,直至喉咙里发腥,一股鲜血喷在前胸。笑容越来越深沉,轰然倒在地上。她再也看不到期盼已久的大清朝复辟那一天了,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崭新的摧枯拉朽的新朝代。原来当全命已经离去,她又怎么可能再拥有那旷世的清醒和智慧呢?她唯有告别,这告别就当是留给女儿一道护生符吧,那是上天所赐给她的唯一宝贝......

    宫女们手中的红烛一支一支地熄灭。

    然后是一切寂灭。

    纳兰明珠沉入那永恒的黑暗。

    而黑暗中所弥漫的是一片血红。

    守护一辈子纳兰胆珠的四位嬷嬷颤颤巍巍跪地,悲枪高喊:“纳兰明珠格格,薨!”

    是谁?山田雄夫狂吼着,是谁下的毒!

    他吼声撕破长夜,:“快把小格格找出来。搜楼!”

    浪人率人上楼。楼上是九间宽敞的卧室,每一间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每一间都是富丽堂皇,房门打开,却空无一人的房间装饰考究,抽水马桶都精美绝伦更有两个大的套间独立成房,卫生间,小客厅,吧台一应俱全。床上挂着帷幕和彩带,床单铺得一丝不皱,就好像随时恭候贵宾到来。

    最后一个套间是儿童房,房间被粉刷成了奢侈的粉红色,和一间客厅以及一间更衣室相连,婴儿用的发梳依然放在梳妆台上;壁柜上挂着各式小衣服,精致的丝质绸子,每件内衣衣服都用丝线绣上八字‘菩萨保佑,平安御守’纳兰格格曾说‘小格格这样就能得到菩萨最近距离保护’;那张小床简直能和公主的床相媲美,还有儿童玩具,屋中堆满布娃娃,每个布娃娃脸上都是固定的天真快乐的表情;一扇区高高的窗户下还放着一个摇摆的木马,可是没有小孩任何踪影。

    山田雄夫一脚踢门,经验老道摸了摸床,“还有余温,没走多久,追!”

    山田雄夫不停派人四下搜寻,把整个上海滩头的地盘翻转底朝天打探查了遍。已历一月,仍未见踪影,便将触角伸到附近城镇,也了无消息。

    此后经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处何处。

    江湖一直传,价值连城财富沉落在大上海。

第三章 命运,这狗东西

    我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晦暗、阴沉的大年三十,深夜。

    据说,我被发现的那晚,雪漫天飞舞,冰冷刺骨;电光闪闪,一场暴风雨即将铺天盖地来袭。一位外出吃酒嬷嬷回孤儿院,她在大门口见到一个木盆里装着冻得全身发紫小婴儿,呱呱大哭,像是不甘示弱诉讼老天不公;小衣服上有张皱巴巴绸缎布条,上书血字:“农历,七月十四,零点时辰,母纳氏,名纳兰,莲子心内苦,离儿腹内酸。泣别爱女。”(名子一角被撕,全名未名)

    召示鬼节出生的我和那样的鬼天气相遇,确实有点诡异。当她颤抖打开襁褓,发现小婴儿是此等惊世骇俗的美人胚,眉心美人痣很是特别,直冲着她笑靥如花,她吓得直直坐在门栏上。

    粗野嬷嬷信阎王,在这风急雪涌雷霆之交,阴森森鬼节,听到“鬼婴”哭泣和诡谲微笑,怕遗弃我会被天打雷劈,最终还是把我抱回院里。

    据说,狂飙的大雪没有把我冻死,按孤儿排名取名猫九九,算是猫有九条命,且排名孤儿院里第九个小孩,真如天意,在长达16年孤儿院生活里,九条命刚够赔的,果真是猫命硬过一坨屎。

    我成长的孤儿院名叫上帝之子孤儿院,其实并非正儿八经的外国人开办的孤儿院,清未一场洋务运动后留下的遗址,洋人全跑光了,装修奢华的教堂乡村土豪囊中之物。组织三四个不知基督为何物的老女人经打扮,也就是“门面”装得像修女神职之类的人物,收养流落各地的孤儿,”眷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名正言顺的像中国尼姑一样收纳人世间的“香火钱”,私饱中囊。

    孤儿院处处山村的森林山谷里,那里长着一片树林,黑沉沉一片,简直与森林无异。离小镇大约百里距离。孤儿院虽然高大的顶端坚着防护网的院墙外,后面还有一个大树林,大树林可以直通天际,壮丽的山峰,春天周围翠绿的树木与山谷,满是黑色石头和闪光旋涡的明净透底的小溪,冬天只能有灰白两色的苍穹下冰霜雪覆盖的景色,万簌俱寂,只要是被寒风乱过的地方,都是一片苍茫。冰冷潮湿的雾气被东风驱赶,飘过紫色的山峰,吹过小树林,与溪流上的水汽凝结到一起。那时,这条小溪还很混浊,而且流速度很快,好像冲进了小树林,在空中发出哆嗦。哆嗦声中还夹杂着暴雨声和冰雹声,或是听到树林中怒吼的风声,风乱到脸上很疼,好像能撕扯下一层皮来一样。

    这个位置独到之处就是只要孤儿院大门紧封大门任谁也别想插翅难飞,如果选择从后院森林逃跑更是生路一条,因为茂盛的森林实在广大无际,没有人从那里能活着走出去,又称为‘野人山’。

    孤儿院零零售落落收留了三十多名小孩,据悉都是无根无本的野小孩,偶然间人命消失也没有人能想起,对以此为营生的孤儿院来说,算是一本万利。孤儿院本就几个粗野乡妇管理。

    一场可怕的瘟疫入侵了孤儿院,斑诊伤害让院里的小孩中病倒了一大半。已经染病的小孩只能躲在床上等待自己生命结束。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人让没有生病的小孩负责扛到森林里秘密地草率埋葬,死亡也了常客,整个大院里到处是死亡的腐臭味道。

    当斑诊伤寒将孤儿院洗劫一番后,便扬长而去,孤儿院只剩下9名孤儿能避开此劫。

    为了讨好一个吉利的局面,我们的名字被重新起名,当然这也充分发挥了嬷嬷们对粮食偏执渴望:鼠一、二狗子、猪头三、油四鸡、阿五驴、小马六、龟凤七、马八、猫九九。

    所以,对于我们而言,谈不了什么断文识字,更不懂什么孝廉礼义,一群粗野的乡妇管教下,只要我们生命本体不消失,对她们来说,我们就如菜场被用铁索套住脖子供观众嬉笑怒骂的猴子,猴子能让她们获观众掌声和银两。

    奢华教堂跟破烂得像补丁一样的孤儿们相比,天渊之别。每当到吃饭时就会到一个顶棚很底的屋里子,而且房间因为照明设备已坏,只能用蜡烛照亮,使房间更暗了一些。桌面只摆放两大盆热气腾腾的东西。但它们的散发出来的味道太令人失望了,以至于这味道飘到非得吃它们不可入鼻子里,这些食物简直不能吃,令人作呕。

    发毒的米饭加烂了的红苕混合一起煮沸,即便饥肠辘辘,我们也是努力地将其吞下去,因为要活下去,且这个饮食供应常常不足。如果遇到一月到三月大雪封山天,户外被积雪覆盖,到小镇长道路是被封死的,所以常常会断了食物。

    在这里生存的孩子都处于长身体的年龄,胃口自然也好,然而供应给我们的食品少得可怜。即便是身体赢弱的我们,这些食品也是不够的,所以很容易形成威胁。我猜测想是院长嬷嬷故意而为之:

    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因为食品受到大孩子的欺负。饥饿难耐的年龄大些的孩子气,就会想尽办法,或是威逼,或得利诱,大孩子从更小的孩子气身上抢来食物,小孩子只能饥肠辘辘地流着眼泪喝西北风。

    然而这是一种生的本能。

    身体上的折磨无穷尽,但精神的折磨更是不容小觑,它比身体的折磨要严重得多:穷命、斗殴、耍贫、混沌是我们生活标签,一再挫折你对生命希望本能,最后,希望都会随时间消耗待尽,一起成为泡影流沙。

    但是像我这样孤儿,不被待见却是独占鳌头,嬷嬷们对我仇恨如影相随,我常怀疑我的存在是否让她们有灭门的惨案,要不能这么惨烈的仇恨我?

    命运,这狗东西,总爱跟我做鬼脸。

    襁褓期间,我大概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敌意,听说我少哭,刚学会走路时,跌倒了也只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很快又爬起来。也很少生病,梳着辫子纠结成一堆,爱光着脚到处窜来窜去。

    六岁前,我只识米汤,不识米饭,听院里嬷嬷们讲起我最惨烈的战绩是抓着地上的不明物(院里鸡屎)狂吃,估计是饿了,结果是上吐下泄三天,半死不活吊着半条命。从此长大,只要见到鸡,嗅到鸡肉味就会整得满嘴生津喉头抽搐的生理反应,狂吐清水。

    我还常常被抱到一条很高的凳子上,此是我的高度正好跟院长嬷嬷的鼻子齐平,我只知道我的的距离跟她很远,我只道她阴霾有表情下是克制对我的厌恶。孤儿院的孩子们的眼睛火辣辣地对准我,我的皮肤都快灼伤了。

    院长嬷嬷阴阳怪气地说:“她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她是个坏孩子,大家需要时时提防她,更不要像她一样。不要与她做朋友,也不要和一起玩,甚至是说话。各位,大家要注意也的行动,我们要挽救她。”

    院长嬷嬷结束前总会说:“让猫九九继续站在凳子一个小时和取消今天的晚饭,今天谁也不许和她说话。”

    年纪小的我只能顺从地站在高处,我只能站在示众的高台之上,高台之下的小孩们会不时投来有石头向我飞来,大多能准确无误的投射到我的身上,伴随着暴喝:“死孩子!”

    我茫然地瞧着向我飞来的唾沫、垃圾、石头,瞧着空中的拳头,它像是愤怒而盲目的旌旗。

    八岁前,别人一日三餐,我是则每周一三五一碗米饭,二四六一碗清汤挂面,星期天所谓清肠累(无吃),基本保证生存状态即可,可能是认为多一分口粮对我是浪费,少一份口粮给我怕我死掉。当任何食品入喉,那是我认为最最美妙的食品,总吃得太急而未及细细品尝,把嘴上的油擦到手上,再把手上的油舔到嘴里。也许,此时,彼时,食品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粗暴生理的需求。

    我开始学会了逃命,孤儿院后森林是我最爱的地方,当然也是我避难之地。不论风雪天还是晴雨天我都爱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乐趣,整天在森林中游逛,从早到晚游走在天地间,无拘无束,而且总是一个人独往,等月亮已经升到高空了我才回到院里。但是茂盛的森林透着无边无际的黑影,对其它孩子来说更像是一个求知可怕的陷阱。

    每当孤儿院小孩开始群殴我时,我就学会了在孤儿院后的树林中拼命地跑,即便是在弥漫着晨雾,使我无法看清方向,我绊了一跤,但随即又爬了起来,虽然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仍得继续跑,我察觉到又有一块石头飞过来,他们就很要很快抓住我了,虽然神秘的树林有着各种传说。

    “猫九在哪里!”一个叫猪头三的小胖子叫道,其他人便举起手准备扔石头。 其实那是我在树上挂着我的外衣,等他们发现是我的外衣时,我早就不知所踪。

    躲避小孩飞来的石头,我在小树林里了若指掌,从不迷路,而其它的小孩直接会被我引到迷路。

    院长嬷嬷说:“猫九九从来不好好走路,总是奔跑。常常摔倒,但是她从不来哭,爬起来继续。”

    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开始像一匹野小马,更像丛树中的野孩子。

    但是院长嬷嬷以及粗鄙的老太婆娘们从不喜欢我,院长嬷嬷对我更是深恶痛绝,她那消瘦干瘪的脸总是豪无表情,一双呆滞的眼睛,颈下挂着一副非常漂亮的十字架项链,那十字架银光闪闪。只是这种艳美反使得院长嬷嬷那脖子看上去更瘦骨嶙峋,脸色更加灰暗。

    她对我的欺负和虐待行为不是每星期两三次,也不是每天一两次,而是经常。以至于现在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是恐惧她的,只要她走近,我每块骨头上的肌肉都会自动蜷缩起来。有时候,我会被吓得举止慌张,或者是可以躲藏的地方,不知如何办。因为面对她的欺凌,我根本找不到一个人站在我这边,因为粗鄙的老太婆们根本不敢得罪院长嬷嬷,孤儿院里的小孩更是鸡的一怂胆,他们可怜巴巴的样子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十岁后,我开始用野孩子的方式企图突破院墙户铁门,嬷嬷们的拳头和院里狼狗的尖牙,都会毫不留情在我每次企图突破而留下的“一日游纪念品”:我有左脚骨折三次;右脚的大腿上留下狼狗一个深深狰狞牙印;因爬墙失败,头部坠地,开瓢,不幸缝了十针。

    有一次我偷偷溜进房间躲藏,房间里还有一个书柜,我很快从上面取下一本有很多插图的书,这是洋人留下来的,各种各样的书籍都要有,我然后爬到窗台上面,将双脚收了起来,盘坐着。我又将腥红色的波纹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自己藏得更加严实。

    在我的左侧,猩红色的窗幔重重叠叠的褶皱遮挡了我的视线,右侧,明亮的玻璃窗保护着我。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冬天,我即可以免受萧瑟的冷风吹打,又可以与世隔绝。在我津津有味看着插图的时候,又能轻松享受这短暂的安静。

    我透过窗户看见一幕:孤儿院叫鼠一的小孩在厨房旁游荡,趁人不注意他偷偷溜进厨房偷拿放在厨房窗台凉着的面团,快速伸手拿起就龟缩身体,沿着窗沿下遁窜。

    关我什么事呢?饥饿是一个魔鬼。

    我又将目光会聚在书页上,这是一本《西游记》,里面讲述红孩儿打战孙悟空,红孩儿占山为王,自由自在,我心里很是羡慕。在我脑海里,总有些飘忽不定的想法,就像是孩子们特有的似懂非懂的看法,虽然短暂,但却是生动有趣。由于学识有限,所以我不能很好地理解和欣赏它们。

    我把书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心情很愉悦,至少是逍遥自在的。此时,我最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而且来得那么快。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猫九九——!”一位叫田氏一边叫,一边寻找,可突然叫喊声消失了,因为她没有发现这间房子有人。

    “一定是这个坏孩子偷了米团吃,”她接着又喊:“阿香!告诉院长嬷嬷,猫九九不在这里,快去告诉阁楼下找,我要剥了她的皮!”

    “还好我拉上了窗帘。”我想,只要我不想让他们发现,又不是我偷的。

    饭点时间快到了,我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

    “你刚才在哪里?”正好遇到了阿香。

    “窗帘后,看书。”

    “刚才我们叫你,你不回答,你缩头缩脑躲在窗帘背后偷吃东西吗?是你偷了糯米团!你是一只老鼠!”

    阿香是一个体格比较丰满健壮的四十几岁女人,肩膀很宽,四肢也很结实,下巴大而突出,嘴巴倒是正常,但是眉毛很淡又短,以至于显得眼睛突出,而更加突出是她脸上毫无同情的心和粗劣的表情,这一切我已经习惯。

    她用啐啐嘴骂我,我知道她想要打我,所以我一边担心挨打,一边看着眼前这意图施暴的丑恶嘴脸。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出我心理对她的厌恶和咒骂,总之她一巴掌瞬间猛然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个踉跄,倒退几步才能站稳。

    我气急,我吼声:“不是我偷的!”

    阿香一个更响亮的巴掌挥过来,我又结结实实地跌倒在地上,脑袋撞到门上,血直流,疼痛极了。我内心的恐慌已经达到了极限,被另一种情感所替代。

    “你是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女人!”我吼她。

    “什么,什么!”阿香大喊大叫起来。

第四章 紧张,饥饿和痉挛战胜了我

    她直径向我走来,我只能感觉到她抓住我的头发和肩膀,我却也像一个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一样跟她厮打起来,她比我强壮得多,但我不顾不管一股鲜血从我的头上一直流到脖子里,剧烈的疼痛已经被极度愤懑所代替。我疯狂一样贴在她身上咬她手和腿,我已经失去了意识,已经到达了疯狂的状态,不顾一切,反抗到底,只听到她气喘吁吁吼声‘疯子、疯子’。

    阿香的同党—田氏,她毫无悬念把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起,我就像弱小而无能的布娃娃。

    随后赶到的院长嬷嬷,一脸敌意和阴霾,当她仔细地打量我的时候,我明显地感到,为了拔掉我个眼中钉,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抓起来,关到小黑房子里去。”得令的阿香和田氏马上就按住了我,要把我关进小黑屋里。

    我一路努力反抗着,小黑屋是所有孤儿们最可怕的恶梦之一。

    小黑屋的门只能从外边打开,没有窗户,只有一块巴掌大口子,口子被铁网隔着就是通气孔,大倒只能通只老鼠;死气沉沉的全是死灰,煞逼仄的像是长方形棺材,没有跟你说话,你忽然间被这世界孤立,没有任何声音和颜面能证明你是否存活世上,晕眩和混淆你的空间,时间停滞,让你一点点失灵魂,从哭到傻笑,再到呆若木鸡和死心。

    无论是院长嬷嬷还是谁,只要可以不进去,都不会在夜里走进或是路过此屋,它不逊于牢房。

    此时,阿香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着走,我拼命想向后拉,想要挣脱阿香的手,但她根本不管我,一个劲的往房里拉。我尖叫呼喊也不听,她的手像铁链似的缠住我的手腕。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抓住楼梯栏杆上的小柱子,阿香猛的一拉,我的小手不堪重力又松开栏柱,身子猛地碰到墙壁上。她拖着我上完剩下的楼梯,经由过道朝小黑屋走去,她用力推开房门,恶狠狠把我推到里面。

    进了这间阴暗的小黑屋,我被拉扯到地上,我的屁股刚刚触到地上,就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但两双手有力将我死死按住。

    “我警你再动一下,我就用绳子把你捆起来。”阿香威胁我。

    “不用,”我叫道,“我不会跑了。”为了让她们相信,我用双手牢牢地按在地上。

    “记着别动!”阿香说,她们确认我没有再爆发疯癫时,才松开了按住我的双手。随后,阿香和田氏站直了身体,将双臂叉腰,阴沉着脸,“你真的是一个冷血蛇,一个狡诈的人,没有一个小孩像你这样!”

    说完,她们站在门口,嘴角上仍然挂着狞笑,随即‘砰——’一声停关上房门,上了锁,我站了起来,扑到门上,拳头擂得咚咚直响,门果真被锁得死死的。当她们沿过道往回走去时,我听见她们在哈哈大笑。

    据说这间小黑屋原来是洋人为了藏放各类文件和珠宝的小屋,里面有简单的饰品,如挂在墙面的镜子,镜子将房间中的黑暗一览无遗,整间房子弥漫着一种阴森诡异氛围。当我的目光触及镜子进,我被吸引住了,忍不住打望镜中景象。通过镜子反射,一切景物都显得比现实中更冷漠和阴沉: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在镜子里面盯着我,她苍白的脸上有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瘦弱的身体被从外透过的微弱月光笼罩着,一层斑驳的月色显得更加冷清,当一切都静止时,唯有那双猫一样的大眼充满恐慌转动着,真像一个鬼魂!她正伺机向我蹿过来。

    “啊——”我被镜中自己吓得尖叫,发了疯冲向门口,用尽全力摇晃着门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走道传来脚步声,“闭嘴!喊破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那是阿香的声音。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鬼怪、残忍、卑鄙、阴险,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孩子。

    院长嬷嬷对我的疯狂和哭号都视若无睹。我听到她们快步走开了。

    我哭得痉挛,只好龟缩到角落,努力忍着不哭,担心我的哭声会让我听到什么不能预料的声音,我抬起头,壮着胆子将这间昏暗的房屋环视了一遍,时不时地瞥一眼那面泛着微光的镜子,不由想起关于这间小屋的传说,据说曾有洋子体罚一位修女,修女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她的尸体也是被人从这里抬出去的。我已抖得像发条,软得像面条,等待女修女从坟墓中爬出来,变成白衣森森女鬼,用她无皮的骷髅手指慢慢剐掉我的心。

    我的心跳的厉害,脑壳又热又胀,耳朵里嗡嗡地叫个不停,好像有一种东西在慢慢地向我逼近。我吓坏了,心脏剧烈地跳动,我不能呼吸,我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于是我发了疯脱掉鞋子,拿起鞋子冲向镜子。

    “哗——”镜子的玻璃被我用鞋子加上我的拳头砸裂。我望着裂变的镜片,终有一种战胜的豪情满怀。

    我咯咯的笑起。

    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但此时这时里已经成了我胜利的战场。这里是我第一次品尝到胜利的滋味。我站着屋中间,享受胜利后的孤寂。开始,我暗笑得意,但很快这种胜利的愉悦感如同突然加速跳动的脉搏。

    终,紧张,饥饿和痉挛战胜了我,迷迷糊糊进入了不睡觉不稳定的状态:

    我来到一处荒僻旷野地,浓雾围绕四周,雾团浓得伸手不见五指,地面晃动不已,死一般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我又冷又饿,对于潜藏在我周围浓雾中的危险怕得要死,想要喊叫却喊不出来。我站在崖壁旁,忽然从脚底的崖壁上伸出一双手来扯我的脚,打算把我拖到崖壁下而,那一只只枯骨般的手,沾上血。

    我吓死了,我疯狂地浓雾乱闯,边跑边哭边叫,还拼命挥臂狂打着空气,可是打到只是空气和湿雾,忽然前面我发现雾气中有火光,影影绰绰映出现火光下一间草屋。

    我在迷雾和恐怖中跑向不知所以然的灯塔,我要过达那里,我便得救了!可是恐慌使我两腿发软,饥饿让我头昏眼花,我要吃,要吃,要吃,白面包子都变成了一堆泥巴,我急得迸出一声绝哀叫声。

    这个梦从我8岁开始,此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让我饿着,空着肚子睡下,这梦就会不断来扰我。

    第二天被嬷嫲们用冰冷水从头而降,一个颤抖,谢天谢地终于把我从地狱拉回人间。

    十四岁,我还在抗争中。

    我为了一个肉包子和五个孤儿院小孩子发生斗殴。我胜在不怕死不要命的猛攻,他们胜在人多围攻群殴我,几场来来回回的试探飞脚后,我终是不胜体力被打翻在地,蓬头垢面被为首的牛八压制在地上,猪头三趁机对我一番拳打脚踢,凶狠狠的抓住我的头给我吃土坯。

    在我快要觉得没有翻身机会时,忽然一惊骇的闪电和随之而来炸雷,我们被振得头皮发麻,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几个小孩面面面相觑,好似决定了不是否要继续还是躲避,我一个机灵翻身,快速转移到牛八后面,用脚狠狠朝牛八屁股一个旋转飞脚,牛八的一个狗啃地的姿势倒地,我咧着前几分钟被抠得成猪嘴笑逐颜开,痛快高喊:‘猪头!你敢打老子,老子要收拾你这个龟儿子!还不乖乖给你老子我跪下!”

    事实证明,年仅十岁的我多么善于逃生和赢弱,一边张牙舞爪狂叫,趁他们还没有反戈一击,我就一边拖着被抠打快残左脚,一拐一拐,慌不择路,被围追堵截窜到教室后小树林。

    回望那帮回过神的王八蛋们穷凶极恶要追我,我慌不择路的差点闯进木屋,我站在门口处,气势汹汹王八蛋们狂叫我有种出来过来,我也叫嚣着他们有种过来,这种拉剧战在暴风飘摇的黑沉的午后显得诡异和搞笑。

    最终,神秘禁屋让牛八们望而止步,作鸟兽散的跑走。

    我又成功躲过一劫。我痛不欲生的背靠在木屋阴暗角落里,长长吁口气,用衣袖擦黑呼唾沫,从口袋里开心掏出胜利品-肉包子,迫不及待的囫囵吞枣吃下肚里,拼命控制着那种从大脑直击胃腔,再从胃腔倒卷回口腔,满嘴生津抽搐的生理反应撑得我直翻白眼。

    战事的结果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院长嬷嬷越来越对我冷漠,只不过偶尔看我一眼,但目光中充满了憎恶,并且很少和我说话。自从我跟她对抗之后,她就把我和其它的小孩子分隔开来。她让我自己睡一个小房间,罚我单独坐在小桌子上用餐,她再也不轻易罚我,但我坚信一点:她不会容忍我长期与她生活在同一个院里,因为只要她向我投过一丝目光,我都能看到她眼中表露出来的一种没有办法控制的、深深地厌恶之情。

第五章 我怎么可以再忍气吞声

    可以理解,院里所有小孩和阿香她们绝对于听从了一种指示,那就是尽量少跟我说话。孤儿们成群时还是跟我发生冲突,落单的人会偶尔有种敢向我发出宣战,牛八就是其中一位,他是阿香的表侄儿,只有他还胆敢跟我挑衅,并且还组织其他人想要殴打我。

    我已经有了反抗的经验,所以这次我依旧怒不可遏向他扑了上去。我的情绪被一种力量左右着——那种愤怒与要反抗的力量。我的拳头瞄准了他脸上那个最突出的鼻子,精准一揍,我想趁此机会继续揍他,直达到目的,可是他已经逃到阿香那里告状了。其实我力量小得可怜,或许是他被我凶狠的目光吓退了,或许是他想好不跟我动手比较好,一边哭一边跑开找阿香,向阿香、院长嬷嬷处抽泣着告状。

    “那个猫九九,是一个疯猫,她——她打我。”

    院长嬷嬷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我猜测她不喜欢任何一个小孩,牛八得到她冷面和呵斥。

    “我和你们说过,别再跟她混在一起。不要再我跟到她。”

    此时,尾随在门口的我正倚在门栏听他们对话,听到这里,我突然不假思考地回应了一声:“你们所有人都不配跟我跟我混。”

    尽管院长嬷嬷已年过半百,但是听到我那句大胆的宣言时,还是用极快的速度敏捷冲出门外,帮凶阿香一阵风似的把我拖进房间,并且将我按倒在桌子边,气愤的说:“看你今天还有没有本事从这里爬起来再说一个字。”

    我被按在桌子中央,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院长嬷嬷气哼哼地背着手来回踱步。阿香和田氏在小声的安慰着牛八。

    院长嬷嬷转了几个圈儿,回过身来:“好你个猫九九,你可是要上墙揭瓦,牛八这么好的小孩也被你打,今天算是让我开了眼啦。打呀,怎么不打呀?谁也别拦他,牛八,你把脑袋伸过去,让她打,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胆子。”

    我冷冷地说:“院长嬷嬷,你还别将我,他要真敢把脑袋伸过来,我就真敢砸。”

    牛八难得暴跳如雷,一副熊样,被阿香拦住。

    阿香一边火上加油的煽动:“猫九九,你可够出圈儿的了,又是打牛八,又是顶撞院长,气焰还这么嚣张,以后大了说不定还敢杀人放火。你想过后果吗?”

    我冷笑:“后果?我没考虑过,我只想揍牛八这个王八蛋,至于怎么处理,至于长大后要不要杀人,我还犯不上去想,大不了就是又关我禁闭不给我吃饭。孤儿院的的食品连猪不会吃,简直不能下咽,令人作呕。”

    院长火冒三丈地吼道:“猫九九,你还死猪不所开心烫啦,我今天非要整不了你这个刺头不可。”

    “院长嬷嬷,你别这么大声叫唤行不行?人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我又不是3岁的小孩,这吓不了我。”

    阿香暗踢一脚牛八,牛八冲动说:“你们按好她,我来揍她。”

    我被按在桌上动弹不得,冷冰冰一笑:“牛八,我发现你这个人好搞笑,你刚不想跟我单练反被我揍了一记。现在我被按住不动,你就别咋呼呼的装英雄好汉了,咱俩偷偷地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一把,谁的牙掉,就自己偷偷咽到肚子里,见了别人得说自己不小心磕的,不要哭哭啼啼跑去告状,这才是汉子。你这叫什么?仗着阿香是你表婶,别不不敢打你,就撸胳膊挽袖子地想欺负我,你就是一个怂蛋!”

    阿香气得说不出话来,牛八可怜惜惜的望着院长嬷嬷。

    院长指着我道:“嘴也够阴损的,关她!”

    我笑了,嘴硬:“随便!住黑小屋里比较舒服,有吃有喝的,还不用做事,跟疗养差不多,你最好多禁闭我几天。”

    院长大怒:“反了反了!”

    “为什么从来都是针对我?你们对我隐藏什么?”我在无意间中问了这个问题,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宣泄。

    “胡说!”院长嬷嬷有些没有底气地用低沉的声音说。平日里冷酷的眼睛变得惊慌失措,几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她将手从我身体上拿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好像盯着一个恶鬼。此时,如果我服软,但是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那样只会得到她更多的不屑与蔑视。

    院长嬷嬷很快地恢复了常态,她狠命地摇晃我,“把手伸出来。”她强迫着我伸手,“你生来就是毒蛇,我让你清楚知道你是谁!我们从来都不想抱你!”说完后她将针深深扎进我的小手上最柔软的部位上,一直刺到我的大拇指的底部,撕裂般的疼痛如电流传到我的手臂上,进入我的大脑中,我被阿香和她压制得一动不动,我只能盯着她们凶狠不变的眼神。

    她将针从我的手中拔出来,炯炯的眼睛没有离开我,她将针在衣服上擦干净了,没有再说一句。

    但是我还惨烈被狠阿香提到小黑房,我企图咬阿香的手,她先知先觉的狠狠一脚踢我发育不良的身板,于是我就像被上了发条的电动玩具,直线方式冲撞到最黑暗的墙脚,以背部抵墙为结束。阿香气急败坏指着我:“你就是个一个贱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你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一坨发臭的狗屎!要不是你这狗命还值点钱,我早就会你一出世就活生生扔了喂狗!用手掐死!”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每一句话,它们是那么的刺耳,此刻,满腔怒心正在我心里燃烧,用我幼稚的思维思考着,愣了愣,反问:“值钱?生就值钱?死就不值钱?”

    她们怕我死?!阿香用手摭住自己的嘴巴,她的行为已出卖了她的答案。

    一旁的院长嬷嬷望着我,我的目光刚好与她相遇,在那瞬间,她阴霾地说:“关一天!”这是一种命令语气,或许是我的眼神,也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让她倍感厌恶,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她已经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必须说话了,虽然我身位低廉,但不代表能接受这样的践踏和羞辱,我怎么可以再忍气吞声,我必须反抗。可是怎么反抗,我的反抗的武器是什么?最后,我壮了胆子,还是直接将不满发泄出来:“这是一个狗屁孤儿院,即然值钱就算养只鸡也不是这样养,大不了,一死了之,你们也不用再浪费粮食。”

    院长嬷嬷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她的眼睛则冷若冰霜盯着我。

    “你想要死,是吧。”她问,她说这句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对付一个孩子,不如说是在与一个成年人较量。

    她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激怒了我,我激动得难以自控,浑身哆嗦起来,内心一团火,它来势汹涌,并不允许任何理智出现,我坚持大声喊:“现在不让我死,却强迫我呆在小黑屋里,将门反锁,不给饭吃。你恨我,明明是其他小孩打了我,没有来由地将我推倒在地,你却只罚我,等我长大了,我将告诉别人这家孤儿院是如何可怕,院里9个小孩是你们的摇钱树,你们轻则骂,重则打。我见过有死了小孩子尸体,他藏在地窖里!”

    我还没有将全部倾泻出来,但此时内心已经开始有一种畅快和喜悦的感觉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的奇妙的自由和胜利的感觉。我好似挣脱了一种无形的束缚,体会到了一种没有预料的自由。这种感觉不是虚幻的,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院长嬷嬷慌乱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好像控制住狂暴情绪。

    “猫九九,如果不是当初把你拾回来,你还有命吗?”

    “不,院长,我从不谢谢你。这些年,我是如何活过来的,我告诉你,我们就像被关在鸡笼里,每天只能呆在围墙内。我们衣服不足以保暖,而且只能穿着草鞋,只用能到钻进草鞋里的雪里面融化。我们没有大冬天到雪地水中洗衣服,手和脚全长满了冻疮,肿得像猪头的手又必须第二天洗衣服,手和脚又痛又痒且冻成冰棍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当我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我将它忍了回去。

    “猫九九,你想要死,你有这个种吗!”

    “不准再关我进小黑屋!”我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最终,我没有被关进小黑屋,但做为院长嬷嬷仇恨反弹——我被足足两捆绳像捆生猪一样丢在床上。对我而言,这是我第一次品尝到复仇的滋味,天性中不安分再次激发出来。但是当晚,我的手被针刺后感染了,肿了起来,直到黄色的脓从伤口慢慢渗出,然后情况开始好转。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当伤疤从深深紫色变成我能看到的一个浅淡的小点时,无论发生什么,我恨他们。

    在失爱、失望和残忍的生活狠狠鞭挞你的时候,我又找到一种折磨他们,也折磨自己的方法,想过各种自残方法想结束我的命:

    绝食三天,到第四天时,我受不了饥肠辘辘,结果还是吃了东西;站在屋顶四楼上,我没有勇气一跃而下,那是对生命渴望,还是求生的本能?我不得而知。所以我最终没有在自己设计的方式中死去,反而像根野草开始落地生根。

    于是,我换了另一种自以为可以抗争这个世界的方式来自甘堕落,嬷嬷纵容我抽烟喝酒、耍赖;纵容我像野孩子一样打群架,同时不忘记精神上折磨我,让每每吃饭前必说三句:“我是小贱货!我是小贱货!我是小贱货!”

第六章 我要保护猫九九一辈子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对是否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的,反正我已是从一个热血小孩渐渐变成了一个隐忍,孤僻的冷小孩,院里的所有小孩也与我为敌,我总是一个人在孤儿院地盘里独自玩乐,阁楼、牛棚、谷仓、储藏室、缝补房游逛,像一个野孩子一样无拘无束地游荡在后院小树林无拘无束地奔跑,想到在我闲置时间内找到我是徒劳的,因为我哪儿都可能去,但是我总是准时回到房子吃饭。

    精彩的人生故事如泡影流沙,饿着睡去,再饿着醒来。

    在长期不良的生活状态下,我比别的小孩要瘦小,狂草般并头发长得零零落落,剪个狗啃咬短发,花猫般的花脸,面黄肌瘦,穿着极其不对称的衣服,不知从哪里找到灰大衣裹着瘦小身躯。

    用院长嬷嬷的话说,我就是一条冬蛇,冷血。

    但是我敢发誓我是院里最美丽女孩子,佐证就是院长嬷嬷常说我的母亲是一个狐媚狐狸精,我也是一个狐媚狐狸精,眼眶缀着浓密乌黑的睫毛,稍稍有点吊眼梢,两道又浓又黑的剑眉,勾画出两条触目惊心的眉线。所,一如书中描述的狐狸精总是拥有勾魂摄魄的眼睛。

    日常五件事:吃饭、睡觉、做活、打架、听天由命。

    鬼哥

    算是老天眷顾,一路磕磕碰碰,我也居然能存活。在我16岁那年,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难兄:山鬼哥。

    山鬼的到来孤儿院算是有些唐突,他19岁,较长于我们所有人,据说是院长嬷嬷远房死了父母的亲戚,无家可归,帮助院里打杂,所以他没有按名字进行编码属于编外人员。

    我们挑水是轮换制,每个人都要轮上三天。这是院长嬷嬷早早就定下的规定,这三天恰好轮到我。

    院里这一井口实在太深了,那提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井水的位置随着季度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足有近100米。我记得我第一次打水时,一桶水还没有摇上一半儿就没劲了,我一松手,险些被辘轳把我打进井里,我实在对些怕对付不了这口井。

    今天我必须要去井口打水,不然阿香没有办法做饭,没有饭吃可是一件大事,我就是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去。

    我挑着桶来到井台上,我向井里看了看,里面黑呼呼的,深不见底。我扔地一块石头,半天才听见石头的声响。我知道我必须克服困难,我想了个办法,我拿出一条粗绳系在腰上,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井台一棵老树上,这是为防止我万一被辘轳把打进井里的保险措施。

    我作了一个深呼吸,毅然把水桶吊进井里。尽管我为这次打水作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过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当一桶水被摇到一半儿时,我力气已经用尽,我拼命抓住摇把不敢松手,因为这时松手更是危险,沉重的摇把很有可能打断我的肋骨。

    我慌了起来,明知道院里小孩子都不会来救我,但我还是本能的喊起来“谁来救我,救命啊——”

    当时我已无力可用,已经绝望地打算松手了,这时奇迹终于发生了,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抓住摇把,我像虚脱了一样坐在井台上,我看见一个人站在我面前。

    他接过摇把,只几下就把水桶摇上来提到井沿上。

    我望着他,他朝我露出憨直笑容,笑容里面包含寓意不明的谦卑。阳光透不过大树的间隙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我冲他感激地微笑。

    他叫山鬼,我叫他鬼哥,救我于危难之中。

    我感谢地笑:“谢谢你,山鬼。”

    山鬼二话不说,帮我提满了水,耿直说:“以后都是我帮你提水。”

    我不语,心想:脑筋有病吧。

    有一次我上山打柴回院里,被牛八一伙绪在院外田边,狠狠拽倒,他们叱喝道:“你来路不是明野孩?跪下!”

    弱肉强食孤儿院,即便你今天低头地他们这帮王八蛋,明天也会让你降头。我不服气地叫嚣:“是鹿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天你打不死我,明天老子打死你们!”

    “打死你,便宜你,给我们从跨下爬。”孤儿院孩子们起哄,我愤怒地站起来,推开为首霸道男孩牛八,两人厮打在一起。众孩子一拥而上,我被叠罗汉式压在最低层,我以为我命就此在混战中终止。意想不到的是,一股力量我身上罗汉推开,那个人又是山鬼,介于院长嬷嬷的亲戚关系,男孩们吓得目瞪口呆,气呼呼着逃离。

    从小的我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主,我不相信从天而降的好,即便他开始像门神跟在我身后,我也会拿着石子扔他,警告他远离。

    那有这么多又“赶巧”偶遇“门神”山鬼,他急急跑过来,右手拍着胸,耿直,莫名其秒半跪在地,央求我:“请让我跟着你吧。”

    “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拿娘牌位起誓。让我要保护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办。”

    “跳进那河去。”

    山鬼真的跳进那河。那河很深,不懂水性的人会很危险。他真他妈真往水里跃,就那下水的姿势已经能看出绝对不会水了,完全是跳起来往水里一坐,水溅了倒有一人多高。他立刻没了顶。

    我急忙拿起木棍桶下水,他才死死抓住棍子往上扑腾。

    命运大概这样安排我们的组合,他就充当起我的“守护神”。他从不像别的小孩叫我“老猫”或是“猫姐”,他总是沉默寡言,逼急了就声“主子”。

    我跟别的孩子发生冲突时,他总是挺身而出,充当我的移动报复的棍棒。

    山鬼,有着还粗糙的外表和绝对单纯如纸的心灵,绿林好汉粗线条和沉默寡言个性摸不清他水深水浅;在一群乱世飘零孤儿中,唯有山鬼哥对我不能用照顾来形容,简直就是马前张马后王横一样守护我。

    他长我几岁,我曾问他过理由,他说我长得似他小时候被爹妈卖掉的小阿妹,对我有着莫名绝对主仆忠诚。因为我的关系,他也没少受别的孩子白眼。

    但是他总是沉默寡言跟随着我对付“外敌”打击,渣子们警惕性他那裸露的虬结肌肉,不费生的抬杠起百斤木柴,走二里路都不喘气;于是从他的存在开始,我倒是没有再跟这帮渣子们发生打斗。

    在孤儿院的贫苦日子里,或者应该说是艰辛的日子,开始好转了,因为春天有脚步近了,冬天的严寒已经渐渐远去。积雪开始融化,寒风刺骨没么明显。

    如果遇到好的天气我和鬼哥就会一起到树林的山间小溪旁,这一年的五月异常宁静和温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太阳。树林的草木生长得很快,孤儿院森木开始展现它的秀美,轻轻一抖,一片绿色,遍地野花。幽静的小路上,茂盛的植物生长茂密,青苔填补了林中的洼地,我们在树荫的深处一前一后的走着。

    我最喜欢地方是森林小溪中央的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很光滑也很干燥。每一次我们都是光着脚丫涉水过去。这块石头刚好可以坐下两个人——我和鬼哥,我把那一双被冬天寒冷冻得又红又痛的双脚浸泡在小溪中,双脚慢慢消肿了,有痊愈的迹象。

    当我在浸泡双脚时,鬼哥在水中捕鱼,然后鬼哥用树杈在小溪边认真烧鱼,能在自己喜欢的地方,美美地享受一餐也算是在天大的恩赐。

    他长我几岁,他常常用不善于表达,他讲达的外面世界也让我听得入迷,他让我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我跟他相处很有意思,他真的像对待亲妹一样纵容我的无礼,每每我懒洋洋翘着脚躺在草地上,嘴叼着根草,眯着眼昏昏欲眼在暖暖阳光下时,他总是一声不吭的帮我完成院里要求完成的作业——打柴,以及完成他的活。

    每当我被院长嬷嬷无理由罚呆“黑小屋”的时候,鬼哥总是像死忠一样在门口陪我一站就是一夜,我怒其不争的用石头唬他,警告让他回去,他总是皱眉一下,又像条哈巴狗一样滚远3米外“站岗”。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一根草,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宝。在我们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他算是我一个门神一样伙伴存在。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尽管我有一些缺点和毛病,但鬼哥和我之间的友情都是默默的存在的,是最忠实的。即便我闹别扭或者是发小脾气,也不会损伤我们的友谊之情。

    他曾语不惊人死不休对我说句:“我要保护猫九九一辈子。”

第七章 一群不安份于现状的鸡

    半年多后,鬼哥背着从山上砍的柴,像跟班一样走在我后面,当我们走在田间路上时忽然听得几个小孩在我身后鬼叫:“——哥哥唆,——妹妹喂,相相把家还哟!”

    我们双双站住,望着孤儿院里几个破坏分子站在田间不远处,难兄难弟们“摊”在我前面不远外的石栏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八个孩子浑浑浊浊但带着纯真的愤懑,那种来自乡野的原始生命力,用杀气腾腾眼神妄图意淫就把我杀掉。

    稀啦吧啦的拍掌起哄我跟山鬼哥的亲密无间的兄妹情谊关系,这帮狗吃屎家伙做完活又不安份想要揭房拆瓦。

    为首是牛八,是和鬼哥同年,19岁。两者是有着天地之别的性格,如果鬼哥像是绿林好汉粗犷,那牛八则是京剧台上花旦,扭扭捏捏,我可以说他是一个拙劣的阴谋家,因为他满脸都是阴阳怪气。

    据说因为年龄大得到院长嬷嬷提拔为“小组长”,常弄个小中分就跟苍蝇似的。负责和记录我的一言一行,因为他大字不识一个,于是油腻污垢小本上全是涂鸦画着人,猪头三被画成一个肥猪,我则被一只巨头脏猫表示,于是他的本子全是动物大全,看每人下面用“x”或勾勒表示,他磕头换贴兄弟全是勾,我则是xx。嬷嬷们也不查它的本子,全凭心情来决定我们的命运,所以,他故作高深的学问全是脱裤子放屁--多余。

    可怜牛八被几个小屁娃拥护是因为他手中本子的“利诱”,他却不能自拔认为自己神通广大,可是他天生一种忧伤让人觉得抑郁,或说是娘炮一枚,经常高音中带着一个失控的尖叫;打架时只会把自己杜绝在风暴中心之外,永远神质的紧张;自负以为神兵神将猜指挥,实际上他总是指挥战斗发生脑残式错误,通常被我反戈一击后用《孙子兵法》中三十六计---先上为上计。给我这个桀傲不驯的女娃片子添堵似乎是他人生中最至高无上的目标。

    现在他们8个渣子们拉了个开小会的架势,他们大多数脸上都带着“我们要揍你俩”的表情。这让牛八很兴奋,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住语音的高低,用刮漏锅底假音:“体得跑!”

    16岁鼠一名副其实鼠精,拍马屁少不了他:“跑不得!”

    16岁二狗子很高兴地接话茬:“不给跑!”

    “不能跑!”大嗓门来自17岁油四鸡,亮一嗓几乎能见到喉舌,眼睛常骨溜溜直转,那双老成的眼睛,什么都漏不掉,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幅傻样子,那是他的生存策略。

    梳得同样乱七八糟麻花辩女娃是龟凤七,龟凤七和我同岁,她把我假想成她的天敌,因为她做梦都想划伤我倾城容貌,假想自己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西施在世,最大爱好就是用月季花把嘴唇涂抹成血淋淋的女鬼,最是羞赧一笑让人三日不食肉味——狂呕吐。最重要的是爱嘀咕,又自私,要不是嬷嬷们管着,我早就经常打她的耳光。

    “猫九,一会就变猪头!”龟凤七用自以为倾城倾世,粗短兰花指像五个环绕的香肠指,预测着我即将到来的命运。

    位于她左旁的是对他最墙头草的17岁小马六。小马六绝对我是孤儿院里最贼的男孩,瘦骨一把,天生有些左拐脚,跑起步来像笨拙企鹅,他最大特点就是自觉变弱智自保,给人一种迟纯和呆滞的假象,其实是极其懂得自保的物种。打架时总是不知何时龟缩何地,结束时又神奇气喘吁吁出现在现场,买力表情比谁都要义愤填膺,又能全身而退不被别人怀疑。

    “威——武——”小马六开始战前自演自导,拉了一个撅着腚的马步,细如竹筷的双脚六盘不稳蹲得摇摇晃晃,他口吐丹田同时,全程贼眉鼠眼偷望大家对他的反应,他需要别人对他的高难度运作做些阿谀。

    16岁阿五驴憨实开笑式拍了一下小马六屁股,悲剧是遇到精明小马六,有模没样的架式被拍得轰然倒塌,不明所以的油四鸡跳起来讨伐阿五驴,因为他是跟小马六同天收进孤儿院,算是“同年同月生”的兄弟。

    油四鸡警告阿五驴,“你敢欺负他!”

    阿五驴反击,但是有点底气不足,孱孱弱鸡又想表现雄鹰样,但是明摆打不赢两个,脸色介于铁青和惨白之间:“本来就站不稳,怪谁?”

    两个人同时扑向阿五驴,老实本份的闷头虾阿五驴不代表随你欺负,彻底被惹翻也不是好惹的主。他躲过两个人的猛扑,从地上蹦起来,原始力爆发,把自己当成一根木棍,两个膝头一点不思索地撞上了油四鸡的胸腹,油四鸡痛苦抽皱脸:“老子要你龟儿命!”小马六成功闪起,远距离拉开一个会家子的架势,被打急的油四鸡扑腾起来向阿五驴二次反扑。

    互咬的王八蛋!互咬的世界!

    这时被来自敌方的我哨声转移注意力,我朝这帮王八蛋吼来一嗓子:“蛇鼠一窝!狗咬狗,一嘴毛,打个腚!”

    牛八愠怒而羞耻,还没有开打,倒是自己内部开始内殴,他一步上前,三个虾兵立马退居二线,明摆的事,牛八有“尚方宝剑”,三只虾米惹不起牛八。

    重量级终于闪闪发光上场:牛八重量级战斗利器——猪头三,主要是因为他确实够胖,一身白花花的五花肉得像吹鼓的皮球,少油少粮的年代,他依然能长成180斤的胖大个,我曾扬言:这个年头敢肥的没好人!

    他最厉害的动作就是直接把你扑倒在地,180斤重量二话不话全压在你身上,那吨位让你下一秒脸色由红转绿,灵魂出窍,难喘出气来。可惜,他的弱点一样明显,迟钝和呆滞,笨拙的身体像慢动作缓缓而来,对方常可以拥有一只烟的功夫逃跑,没有别的伙伴助攻他制服敌人,他难以实现一对一对抗。

    目前阵营双方磨拳擦掌。

    敌方:将帅牛八,用睡觉毯子充当临时用的将军披风。威风凛凛样。

    其后纵队排着鼠一、二狗子、猪头三、油四鸡、阿五驴五名虾兵蟹将,实力弱,多是配角中的渣角,打架时常被指挥冲在最前线被报销的第一批人选。

    牛八左右两边站着主要战斗机小马六和猪头三。

    龟凤七挥舞着简易芭蕉叶,上面歪歪斜斜画了一只牛头,意思明了“牛军”。

    我方:将帅我,正眯缝着眼,悠哉的半躺在大树下闭眼纳凉,观赏自己手指纹。战神阿虎哥像黑关公一样黑脸位于我的左侧。

    目前2:8的战斗比值。一群不安份于现状的鸡,只想跟圈养的泥里跟同伴争先恐后啄食,证明其有凤凰的天质,但最终还是落草的皱鸡。

    阿五驴负责战前宣传,得意鬼叫:“猫九九,你们跑不了,好好给牛八哥认祖归宗!”

    鼠一报以极大不忿:“不得行,猫九九上次打碎我一颗门牙,那有这么快便宜她!”

    龟凤七又开展其有毒**汤式劝降:“山鬼哥,我美若天仙,你过来,这猫九要倒你大霉!我陪你。”她得到的结果是阿虎哥隔空呸她一口。

    小马六双发挥其两面墙头草精神,可能是被阿虎目光如炬给震摄,给即将开打留条后路,小心谨慎提示老大牛八:“院长嬷嬷今天要饭前集合大家,时间有些不够用。”

    牛八一脚就把小马六踢个狗啃屎。

    我无法掩饰对他们这盘菜的不屑,故作仰天长啸,“啊哈,什么王八犊子?!欠火烧的劈柴,欠耳刮子的苍蝇,皮又痒了欠收拾了是吧。”

    敌方猪头三出场摆阵威,意气风发,表演哑剧:举起手中的大西瓜,怒目圆瞪大西瓜,指着我们又指西瓜,喻言我们是此西瓜。然后,一个砘位屁股坐下大西瓜,西瓜顿时瓜肉横飞,我们也被意淫为如果对抗,如此瓜,将死无全尸。

    牛八满意猪头三的精彩表达,假意拍拍肩上的灰尘,阴阳怪气,其情状酷似猥琐:“服不服?”

    我上了劲头儿叫嚣:“哟!卖假药的!鬼哥你得让他们点,一一给成打爆脑花子!”鬼哥也聪明配合我的剧情需要,上来冷着脸,拿起路边一块砖石头,一拳把砖拍两半,那是用来真敢拍人而非炫耀。

    一口气拍掉五个砖头。

    西瓜对砖头,屁股对肉掌,一不是一个级别对抗!

    牛八在激昂中被呛了一下:“啊——”

    小马六小心翼翼拿出他“二当家”的官威:“别怕,听我说,他们做假。”

    鬼哥朝四周扫视了一下,他看见一棵树。那颗花树安安静静地与世无争,但鬼哥把住了这棵树,我知道他的怪力,但这样炫耀也着实有点儿过分,他把那棵树连根拔出来。带着泥土的根根须直径足有一米多,然后他把花树架在自己脖子上扳成了两截。

    “检查完,假不?”我问牛八,直击他的软肋。

    牛八集团们被鬼哥实力相逼几乎绝望认怂。我很难描述牛八的表情,他做了一个很孩子的运作——舔了舔嘴唇,抓了下后脑勺。

    “你,你,你们人少。”敌方阿五驴终于想到一个厚颜无耻的比较。

    两军战前必打的一场嘴战,通常始于口水,我军以我为代表毒液毒舌,敌方以小马

第八章 她属蛇,阴冷,有毒牙,裹不暖

    午后,一场由牛八党发起的斗殴最终战事反转——我被罚捆绑在树上到饭前。另名同犯鬼脸哥被控制在小柴房里,没有帮凶的我如同折了翅膀。

    王八蛋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们几个拉了开小会的架势,凋零破败样子望着我这个罪魁祸首,因为他们也被罚没晚饭,五十步望百步,一样!

    他的难兄难弟们“摊”在我前面不远外的石栏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八个孩子浑浑浊浊但带着纯真的愤懑,那种来自乡野的原始生命力,用杀气腾腾眼神妄图意淫就把我杀掉。

    心有不甘的牛八威胁利诱小王八蛋们对我进行报复,他们报复的范围限止于流血件发生,大家还没有从刚才惨案中回神过来,小油条们也是惜命,对牛八下达的命令即不敢反驳,又不愿上前惹火烧身。

    小马驴和猪头三明正言顺躺倒在地,他俩有不去的理由——负伤。

    鼠一年龄最小,胆子也属鼠辈,贼眉鼠眼,他莫名对着小马驴的嘤嘤哭丧着脸,帮他反反复复整洁脸部面容,又拿衣服给他扇凉风,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意思是:老大,你瞧,我没空闲。

    油四鸡和小马六一副兄弟生死情结,扑向另一名重伤员猪头三,装摸作样的学大人对猪头三一轮望闻问切提心脏观看舌头,猪头三被挠痒痒式的治疗连哭带笑快岔了气:“别,别,别。”小马六虎着脸,捂住猪头三的嘴,和他附耳:“别叫,回头我晚饭均你一半。”油四鸡则快速用高亢悲怆的哭调硬生生压住猪头三的笑声““猪哥哎哟,你要活呀,我不能没有你呀。”

    牛八气结这几个成事不足败类。

    他惊喜的转头发现龟凤七一旁修指甲,他期待两个女子间对决,龟凤七没等他开口,一副正辞严派头,快马加鞭,道,:“我龟凤七要明着打她,她现在捆绑住了,她现在不配我动手!”

    牛八又气结。

    牛八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望着远闪一边的二狗子,二狗子正傻不愣抠树皮,嘿嘿地乐指着他:“二狗子,今天你英雄,你上!”

    二狗子望望天,欲哭无泪,脸都快皱成藏苦瓜,啐啐念那帮演员兄弟:“不仗义啊你们,要死我呀,良心叫狗叼跑了呀。”

    其它王八蛋对二狗子道歉眼光中又包含着幸灾乐祸,绷掉苦瓜脸,更换上灿烂笑容,停下手中活计以最佳视角观看下一幕。

    最怂的二狗子混水摸鱼式朝我扔小石头,恰好扔在我的脚下,不痛不痒,结果是即表明对我敌对方的坚决忠诚,又不至于假戏真做打疼得罪于我。

    我白眼向他,他拖着左拐瘸向他的兄弟们靠拢。

    牛八不知,自己命运非常清晰,就是如果没有手中‘尚方宝剑’,他在这群油泵小孩眼中,是配不上老大的角色的,早就被小五驴等拔乱反正。当然,趋利是人的本性,小孩也亦然。

    他愠怒催促二狗子:“你给我扔准点,全扔在脚下下了。”二狗子在我白眼中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牛八哥,我肚子痛,我要拉黄金屎。”

    “活”过来的猪头三很快地接话茬:“屎尿屁最你多,你属屎,不敢上扔呀。”

    小马六,动嘴不对手的角色,喊得凶却是连屁股也没有动过:“有尖石头不,用力扔呀二狗子。”

    二狗子反驳,但是有点孱,因为他没胆惹山鬼哥,也不敢惹牛八。他很猾头,左右而言它:“我拉你身上?”

    一盘散沙。

    很明显,牛八已开始被他的兄弟们暗里嫌弃。

    由此经典一役,我跟鬼哥“战斗雌雄”名声鹊起,由牛八为首“破坏集团”宣布被土崩瓦解,孤儿院的格局也发生了改变,一霸自然而然由我统领。

    鬼哥越来越像一头会辗碎一切的犀牛,他的粗暴形象能减少他动拳头机会,他的温驯只屈服于我,尽管我从来不知为何,我只能企图理解为我天生将才气质。

    孤儿院里占据“全壁江山”地盘——从大院东边起,延墙直到厨房,这一路是要收保护费用的。

    地盘天井口旁端正放了一个草编菜篮子,旁立了一个板,方方正正写:走过路过,留下买路钱;没钱就赌”另配上穷凶极恶的鬼哭狼嚎笑容,意思是如果你路过,乖乖上供粮食—面包、糖果不等,否则鬼哥神情不善,撸起衣服,那只能等揍你不商量。

    做完活后,我躺在一旁的竹椅,舒服扇两扇,乐滋滋吃鬼哥猎来的烤野兔脚,同时顺便收取供粮,鬼哥背着木制砍刀,冷若冰霜站于一旁。

    生活的乐趣总会发生一些意外,即便我能一霸在小孩当中,但是在大人的世界里,我仍是一只雏形未展的小鸡,难以出如来佛神掌——嬷嬷们神掌。

    嬷嬷的快乐有时是来自于一个莫须有罪名就能把我捆绑一天,很不走运,今天我又被捆要树下示众。

    没有打架的日子,孤儿们也很无聊,晒着太阳,油四鸡和小马六这难兄难弟相互抓痒。

    快到饭点时间,两辆车以一种在这贫困世界中难以见到的风驰电掣速度冲到孤儿院门,车上的人在刹车才踩到一半时就已经跳从车上跳走下来:“有喘气的给我滚出来!”的叫声立该响彻孤儿院内外,数十个黑香云衫褂裤门徒人来自刚那车出,从头到脚让人觉得像刚磨过的刀锋,两斧一磕,迸出火星,表情明摆了‘生人勿近’,均一副凶神恶急煞的样子。

    他们全副武装,每个人腰别着带双斧,做工堪称精湛。训练有速的分布在车的四周,对车内的形成无角度的保护,如果此时胆敢有上前挑事,毫无疑问将有去无回。

    嘈杂声惊动院内人,胆大的嬷嬷和杂工操粗棍子兢兢惊惊从门里探出脑满肠肥,小孩子们像壁虎涌出墙上,望而生畏又含包着看戏的兴奋情绪巴望。

    “好威风!”小马六一脸向往。

    不一会儿,从院内传一阵暴风雨的脚步声,那是来自收到情报的院长嬷嬷,冲到门前还被青苔上滑了个狗吃屎,但那一点儿没有影响她前进的速度,还能向坐在车里的人挤出个标准涎笑,这们的涎笑可熟得很。然后,她跪安的姿势,惶恐不安:“老奴来迟。”

    西洋庙唱中国经?

    第一辆车走位穿着奢华的黑呢大衣,单手柱雕刻有龙头蛇尾绞缠着的手拐,目光深沉,不怒自威,显示着权力与权威,让人产生不言而喻的畏惧感的老人。

    老人漠然跪拜在地院长嬷嬷,直径走到第二辆车前,近卫黑面侠打开车门,老人恭敬询问:“那少,前方因洪水爆发,塌方了桥,我们车辆暂回不到城里,不如在此住宿,等桥修好,我们另行出发;这个孤儿院本也是那家支助,算是那家产业,住起也安全和舒适。”

    “张叔,你决定吧,只要能打猎,都成,啊——”。声音来自车内,一个长长哈欠的声音。

    “又一个免费的大大老板,至少比前村柳老板要大得多,今天晚上至少能吃到有肉饼咯”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刚跟牛八们打一架后被拖曳回来还没来得清洗,头发一定是乱成一团,衣服上面沾满着尘土污垢,脸上肯定也很脏。我微微得意的我判断,因为院长嬷嬷带顀身后婆娘和杂工齐刷刷跪拜,一幅“上帝,你好,你来了”谄媚之色。

    我们都屏声静气望着第二辆出来的人,贫瘠真限止了我们这帮破烂小孩想像,以为会走出一个最具杀伤力的人,随时能扎死人的大神。

    结果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年,目测和鬼哥一般大。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种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骄横之气。黑面侠是簇拥在他周围的刀架,他手中牵着让人不敢正视的一只狗,一只我生平见过最大的黑狗,黑狗会让眩晕,因为它会让产生一种被活撕掉的恐惧。

    我仔细端详他,他温雅的外表,脸颊很美,下巴端正坚强,消瘦而肌肉结实的身材,最明显的特点那狂傲的气质,自信,高骄,绅士,目空一切。

    目前而言他是老大。

    我被捆绑在树上实在碍眼,因为进里院的必经之路。

    果其不然,黑衣老人皱了皱眉,直直走向我,院长嬷嬷踏着碎步,一脸惶恐,身板直觉躬起90度,一个肥胖的u型,战战兢兢跟着,搓着手指着我说:“刘师爷,孩子是当年门口拾到的孩子,农历七月十四生,煞气重”,同时,在其身旁的阿香跟着:“她属蛇,阴冷,有毒牙,裹不暖”。

    “多嘴!”跟在老人身后站黑面侠恶狠狠止住嬷嬷,他说话声音深沉,有着浓重的喉音,一副十分严厉的神态。

    嬷嬷战战兢兢主动龟缩成u形成软件动物。

    老人阴晴不定的注视着我,用他那严厉的眼睛盯着我,仿佛他能使我屈服是再乐意不过的事情了。

第九章 智似半妖,喜称妖孽

    时间仿佛静止,十分钟过去了。

    院长嬷嬷一脸诚惶诚恐谄媚望着刘师爷,老人看不出的表情望着我,我一脸无所谓的望着天上,地下,脚下,最终,我打破这让人烦人的事情,不耐烦的抬起头,学着狼叫“嗷呜~~~~,清汤挂面的头发下是面黄饥瘦的小脸,自我觉得英雄般:“嬷嬷,有本事放我走呗”。

    院长嬷嬷发怒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习惯了孤儿院所有人对自己绝对的服从自己,她残暴专政,以对自已手中权力和对人的威胁感到津津有味。她狠狠地向我抽了一耳光,打得我站立不住。

    她会像鸟一般珍惜羽毛一样珍惜她的名声,如何可能让我的形象乱了她沽名钓誉的一切。

    院长嬷嬷意犹未尽指示院里的杂工系开皮鞭,这皮鞭象一条黑色的长蛇,蜿蜒在我身旁,他扬起皮鞭,发出劈劈啪啪地声响。看到我畏缩一团的时候,杂工笑了,他手臂往后一拉收,鞭子在空中发出嘘嘘的响声。我连忙闭上眼睛,准备接受那剧烈的疼痛。

    “这么吵闹,能安静些吗。”有人用悦耳而柔和且懒洋洋的声音说。

    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老人旁边站关一个少年,刚才是他开的口。

    少年站在那里,接受所有人的绝对臣服。这让我想起刻印在我们孤儿院教堂墙壁罗马的雕像,那些罗马古代的雕像,他们凭借神授的君权,掌握臣民的生死大权。他一只手撑着腰,侧脸流露出冷酷而尊贵的威权,身体站得随便而傲慢,重心落在略微后撤的一条腿上——桀骜张狂的少年;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性感的弓形嘴唇,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骸放浪的少年。

    他让我想起插图中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豹子,但不得不说,他是我人生中见过最具个性的异性。

    他虽然懒洋洋的站着,却驾驭着这里的一切,言谈举止间有一种难言的骄气,一种异乎寻常的魔力,让人望而生畏。

    少年指着我,打量着我这个“动物”宣布:“深山的野蛮人吗?”

    我凝视着他,感激心情很快被他那漫长不经、坦诚而实际的神态冲到九霄去外去外,少年很善于若无其事地吓唬人。我是动物?他有没有搞错?!我已是院里一霸,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五指抓,定让他哭得屁滚尿。

    “她没有长着獠牙和尾巴。”少年嘴笑得更开,嘴角翘得更高了,逍遥自在的样子,真象我们是多年不见老友见面似的。

    “你也没有长着牛角和全身绒毛。”我回他一嘴。

    “你从哪里来?”他不是在问我,而是在盘查我。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搞笑,我从天上下凡的?”我反驳道。

    “回答我。”仔细地察着我,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答又怎样?”我挑衅地说,我感到自己说话时眼睛里闪着怒火。

    “那样你会后悔。”他还是一副慢不经意的姿态。

    “见你的鬼去吧。”我镇静地说。

    他乐得一笑,他从来很少被人顶撞,他习惯于发号施号,别人总是唯命是从,我感到他的嘴角上,紧盯着我的盛怒眼睛里,一丝嗜血残暴初露出来。

    我一种恶劣的想法让我故意向他示弱,露出极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你长得真俊,像洋人画册里的男主角。”

    少年自恋之极,他好奇地问:“洋人画册?你看的是哪一本?”

    “你是不是像画册里那个穿着屁帘儿的人参娃娃?”

    小马六们聚在一旁都哄堂大笑。

    少年倒吸一口气:“哟,这娃儿的嘴可够厉害的。”

    那英俊少年走近我,低着头看我,唇勾起优哉的孤度,似笑非笑。接着,他伸手拉我站了起来,但是还没等嬷嬷吸口冷气,一声声叠加尖叫:“少爷,小心!”

    来不及了。

    在他用手触摸我脸部一刹那间,我像吸血鬼,又像路边流浪狗朝欺负它的人无情露也獠牙,下一秒,他的中指已被我狠毒,恶心咬住,血就从他手指顺流而下,我没有听到我想像中的尖叫,他只是皱眉下,倒是引来他身边黑面侠们乌乍乍呼啸而来。

    我再次准备接受如流浪狗注定被东一头榔头,西一脚的命运,然后我像一堆软泥堆在绳子上。

    “真的有獠牙。”好象我们两个人刚才开过一个有趣的玩笑似的,他用流血的手扣起我下颌,我惊诧错杂地双眼驿上他。

    其实我痛得要死要活,不知道是否从小没有被温暖过的孩子都不自觉选择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迷茫。

    果不其然,院长嬷嬷搓搓着手,谄媚之色,一语双关道 :“少爷,这个精神失常野畜,伤了少爷,要处死吗?”

    我强行让自己站直了一些,但就算是有绳子固定着我也在往下滑,我企图让酸痛的下颌放松,哼哼:“老子还行,有种来痛快的。”

    我咯咯发笑。

    他邹着眉的回望着这体制活物:“从小到大,第一个敢咬我,你够种!”

    一旁的刘师爷平静开口,一招致命于我:“少爷,这一种孩子叫做鬼婴,七月十四日生的孩子,生下来就要被抛弃,因为她命里会祸起萧墙别人,她身上煞气太重,成大后容易强取豪夺,老天爷在她身上下了咒,是老人派到人间收魂的恶鬼。留着无用,有毒。”

    院长嬷嬷实力补刀:“猫九九,你是人小鬼大,从你7岁开始你很不简单啦,爬钟楼、钻垃圾箱、往猪圈里撒钉子尖石头,这些事件件有你的份。有一次你规规矩矩守着炉子烧开水,我还纳闷你这么有安静的时候,居然学会的做事,结果怎么样?水一开你拎起壶就浇我们院里的美人蕉!你弱不禁风吗,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我可不怕唬:“院长嬷嬷,我算是看出了,今天是打算屈打成招,不能因为我小时候往羊圈猪圈里撒过图钉、用开水浇花就断定我是精神失常吧,我现在当大家的面决定不再瞒,多少年来我黑锅我容易吗?是牛八,对是牛八告诉我,为了山羊和猪能健康成长,吃尖头石能治虫,我当时真的太好骗了。”

    院长嬷嬷气得直哆嗦,我分明的胡说八道,扯上牛八这货,牛八又失声尖叫控诉,少年听得哈哈大笑。

    远处纷至沓来的王八蛋们兴风作浪的尖酸而又矛盾友好。

    鼠一叫最欢:“她口牙有毒!小心溃烂”。

    小马六跟着叫:“少爷,这家伙不是这么坏,不过没毒,她的口水爱招蚊蝇。”

    阿五驴鼓舞地附合:“锤死她了,就猫九的德性,要变厉鬼,怕。”

    龟凤七自恋中义愤填膺:“哎哟,没错没错,早死早投胎。”

    我向着每一个观看我的王八蛋微笑,,现在他们因共根生,何必相煎急的本能维护着我,大有一笑解恩仇。对内,我们是锅里斗,好似能打开我们用不尽的无聊时间,这种亲热是我们共同成长的默契彼此间踢一脚踹一脚,对外,我们又是一体的存在,连藕带根。

    我望着这帮助攻的同根生兄弟,我知道他们口德不行,认真地把少年和王八蛋双方比较了一趟:“被他害了是阴沟里翻船,被你们贪人怕死的人渣、大字不造粪机.....也是阴沟翻船。我早晚要把你们收拾成扒猪脸,小鸡炖磨茹!”

    大家都以为我会命损于此,少年好似是一缰不住缉野马,故意和刘师爷作对似的,思维立即跃然到另一个地方去了:“这里谁嘴最阴损?”

    我动手能力弱,嘴损功夫一流,我在孤儿院岁月里的骂战史在算一绝,我总是擅长打垮每个人最在意的部分。

    我力图离开他的视野,但是那帮这帮零碎的家伙有时敏感有时愚蠢,现在是敏感而变得精明,他们无一例外地看着我,于是少年大手一挥,包括省略掉刘师爷决定,对我说:“你升级了,你免除一死,三步之内,瑞茶送水,今天是什么情况?”

    牛八抢着打小报告,有点气呼呼:“这疯子今天打我们,我们现在非伤即残。”于是少年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还能打,不错,可以陪练,你又升级了,你不仅要瑞茶送水,还要陪我比武,明天开始。”

    我错愕望着这浮夸少年,我不会感激于他,因为他年轻的身体住着老成的思想,智似半妖,喜称妖孽,这斯妖孽正用我来挡抢——对付刘师爷,我无法不去观望刚给我封棺盖印的刘师爷,他的违背刘师爷的建议,我能想像我一秒会被刘师爷砸烂。

    他明白我那意思,自觉有趣地抬起我的下巴,说:“看你的运气了。”

    我咬牙切齿,低语:“妈个巴子,流年不利,成挡箭牌了。”

    少年当天就住进了孤儿院。一切风平浪静,我得令明天晨才被解放,孤儿院当天夜里就发生了一件事情。

第十章 嗤笑中的黑吃黑

    深夜,孤儿院的后院小树林里,两个人影,一个院长嬷嬷,一个刘师爷。

    刘师爷:“很多年以前,我抱过一个刚出生的小囡,也是眉心有红痣,天庭有痣主大富贵荣华,月满亏损,却伤极家人。算起来年纪和猫九相差不大,会是一个人吗。”

    刘嬷嬷低头,毕恭毕敬:“刘师爷请上面的人放心,这个祸害谁也不是,就是一个祸根。”

    刘嬷嬷显然很是迟疑不决,还是问起:“斩草除根?”

    刘师爷始终没有望她一眼:“时机未到。”扭身就消失在黑夜色中。

    他们对话的时,我的法场也差点被劫。

    入夜,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负责看守我,不到10点钟,好酒的嬷嬷早早就酒足饭饱,两个人鼾沈声如雷洪雷。

    我在稀薄月光中发现几处异常:一个几乎与土地同色的事物在空地上慢慢嚅动,那是小马六用肉眼难以查觉的的姿势扑腾,他手上抓着一个竹筒,另一只手上抓着米团。

    往左处远观看,又看到另一个背影,猫着背左顾右盼,烧成类我也认出来--阿五驴。我笑靥如花,因为他的姿势真像狗腿子式撒尿把风。

    往右处远观看,又看到另一个人影在一览无余的空地慢慢蠕动着,笨拙的体形就像大狗熊,他尽力最轻的动作,但依然像是秋风扫落叶之势——唰唰,那是猪头三。

    猪头三的声音引来刘嬷嬷们抽风式的大鼾,惊得小马六、阿五驴、猪头三一动不敢动,直到刘嬷嬷又继续梦周公,他们三才继续他们漫长的冒险旅程。

    二十分钟后,小马六和猪头三才里蠕动到我脚下,他们做第一件事情喂我喝水,喂米团,我确定我观看到两张嬉闹的表情——冒险才是此次最佳活动。

    “老猫,那啥.....跟鬼哥说好话,下次莫叫拍我了哈。”小马六一如即往的狡猾,为表达深厚感情,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搞得我耳痒痒:“有什么好处?”

    “猫姐,我把晚餐均了一份给你,我要跟鬼哥学两招。”猪头三居然学会讨架还架,还仗义指着把风小马驴补充:“也算他一份。”

    我快噎于他们居然屈服我的淫威是来自鬼哥的脚腿脚功夫,当然目前我是鬼哥老大,他们自然就我的小兵团,我一副坐上堂的尊容:“考虑,看在你们敬水敬米的份上,咋个不请你们老大教?”

    见风使舵、贪生怕死、臭不要脸是渣子们必须掌握的生存技巧之一,小马六发挥得淋漓尽致,厚脸无耻“老猫:“你放心,我们早就不从他了,给他面子是因为饭!从今后,有你无他!”猪头三附合频频点头。

    十分钟后,我也饭饱茶足,他们三像老鼠一样潜逃回里屋,我们以为做得神鬼不知,却没有留意到大树后面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神——少年目绪一切,因为在他眼皮下还能如此胆大包天,不守院规。

    我被捆到天明才被放下。鬼哥一早痛不欲生又站岗我一侧,从怀里小心翼翼淘出一只‘叫花鸟’,希冀望着我,我不客气抓起就吃,嘴巴油腻,鬼哥才挠挠头,憨笨直笑。

    风云忽变,刘师爷又强硬态度让我继续收监,我成功收监到小黑屋里两天。

    自从鬼哥一战名后成,我跟王八蛋的关系在利益的驱动下变得微妙,牛八用一副疑神疑鬼神态,如精密被雷达扫描着他的虾兵蟹将,结果证明,小八蛋们两头派,即不开罪牛八,也不开罪我,牛八就是架空的将军,华而不实。

    当然,这个局面很快就被我咬的少年那绵堂给打破。

    五天后,我将要从晕暗小黑房解放出来,短短的两天,晕暗小黑房就是一个坟墓,当我从“坟墓”拖出来的时候,我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更加弱不禁风,很久才适应阳光下环境,我好似回到人间。

    这期间唯一有鬼哥忠义的在外面陪着我,仅以少量的食品和水维持着生命,同样沉默寡言两天,如果多一分口粮多一句话语,就好似是以对忠诚的亵渎。

    我顶着一头狂草式乱发,虚脱像病猫,要死不活,长久地浸泡在黑暗中让我像害怕黑暗和封闭一样拒绝阳光,我用手遮着眼睛,指缝里透过来的光晕都让我晕眩,磕巴:“我......又是一条好汉出来啦!”

    鬼哥悲痛欲绝的扶持着我,在他贫瘠世界中,我的出来为他点燃存活的希望。

    很快,我阴睛不定站立门前,因为我观察到门外王八蛋们的表情,那是一种在门顶上放一整桶水然后等着某人推门的表情。

    果然,我的表情瞬间凝固,那是因为一个扁形金属的冷硬玩意儿顶在我后脑上。我凭多年打架经验发誓,我断定那是一把小刀,凭着鬼哥表情僵在脸上,凭身周边翘首以盼表情,我肯定那是一个极其有杀伤力的东西。

    我站在远处的那绵堂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像是尖刀对上一头猎物。我几乎判断出这是由绵堂操纵一出好戏。

    我怒形于色瞪着这个疯子,疯子悠然自得溜着那只巨狗,发亮的体毛和它主人一样流着凶残的本性。

    “天灵灵,地灵灵,人和狗变成屁。”我惊魂未定地偷偷摸摸诅咒。

    显然我的诅咒是个屁。风华绝代那绵堂远远挥了一手,危险品就从我脑后离开,我背后汗流浃背。

    更万万没想到,前面是小菜,后面是大菜,迎来“隆重”欢迎:门外打头阵的是小马六、二狗子等渣子们一字排开,甚有皮八打头做个“莲花教”的造型,歪歪斜斜,战战兢兢。

    那绵堂有了个临时御用“马子”,龟凤七,自诩美过七仙女,现专职功能是装模做样点烟和负责给他打扇,扭动小屁股左右摇摆45度,扮着青楼的风骚少的样子,兰花一指,嗲声嗲气尾音拖得很大:“那哥~~~猫九九出来了”。

    那绵堂的破烂兄弟叫狠耍弄般要解决掉我,给他们老大出气。

    主力小马六卖力练习翻跟斗,活像耍猴;猪三肉开始表演空手捏砖头,几个动过手脚烂砖头还没有开始切就支璃破碎;小马驴拿出一节双节棍,霍霍生风硬生生打到自己鼻子,疼得他脸变形;皮八也沦为那少爷走狗,照旧光喊不练假把势,一股大楚兴陈胜王的豪情。

    一切都是造势都是为了重点推动那绵堂的光芒,不多一秒,不少一秒,节奏恰好吻合:那绵堂在5个小兄弟的尾随下,肩挎着高级黑大衣,黑坤士帽,外加一幅黑不溜秋的眼镜黑色的墨镜,油光发亮的大背头,金烂烂的钻戒,配上邪恶的笑容,一幅超级嚣张跋扈的姿态走到我的面前,一手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他一张俊美的脸,低望,不可一世,好像我就是她臣服的子民,心安理得笑逐颜开:“跪安吧。”

    “噗”我控制不住的笑出来,一场本来预演黑吃黑的的场景在我噗笑中尴尬变味开场。

    人世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孤儿院就是小隐隐于林的社会,我能生存了16年,没有被气死,是因为小隐隐于林的小社会除了打磨我孤独的心还有一颗坚硬的心,我知道我是没有死去的资格,所以更无畏为任何对生命的考验。

    我在小黑房呆2天,累得要死,懒得理会,于是充耳不闻,我管他呢,我甚至没有加快步子,龟凤七虎假虎威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有准你离开吗?”经她一扯,我弱不禁风的身体踉跄差点倒地。

    虽弱,气势不能低,是我狗屁原则。我稳住身子,对着他们昂起头,开始口若悬河实行我的攻坚战。

    “你们围攻十几个男人围攻一个,不光是女子,还是一个1天少吃少喝的女子!你们每天喝饱喝足大男子就想来一群斗殴,要打是吧,我奉陪到底!”

    锋回一转,笑靥如花说:“不过,传出去,这场架有长你的威风吧。”

    我故意把把战斗化成为正义方。

    他的兄弟义愤填膺擦拳摸掌,怒目金刚,——哇呀呀,活像京剧里乱叫的丑角,犹豫是不是不等他们老大发声就一掌把我给活劈了。

    那绵堂胜似闲庭信步,一边玩着还金光闪闪的怀表,眯着眼,逼近一步,压迫气息并着威胁扑面而来,狞笑,嗜血的魔魅,天生黑帮气质:“江湖人,江湖事,何解?你只要亲一下我的嘴,我们恩怨两清”。

    “那哥,不好吧!”龟凤七火速执反对意见,因为自从做了他的马子以来,没有牵过手,更没有接过吻,她明里暗里都没有得逞过,算哪门子的马子。

    那绵堂挥挥手,龟凤七立马气哭丧着脸封嘴。

    他的兄弟在起哄。

    我瞪着他,双手握成拳,恨不得挥上去!我不断告诫自己,猫九九,你是聪明人,你能活下来。你要现实,我是能活下来的!

    但是,我现在不能硬拼,因为面对不是一群笨蛋皮八党,而是不知深浅的那绵堂;我打不过这一群人,我得忍住寻找个机会,种种屈辱和不甘还是化做了一股酸涩,从胸腔漫延开来。

第十一章不积极的生,就积级的去死

    不畏的望着他及他的兄弟,吃吃的笑:“江湖人,江湖事,可解。我只吻我的马子。”

    言下之意,那绵堂要做我的“女朋友”我才吻他,这下炸锅了,他的破烂兄弟哎呀呀的磨刀过来,一幅“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冲动,首先呀哇哇冲上来的油四鸡被那绵堂一踢,他一声不吭地蹲在旁边捂着腰。

    皮八们呆呆地傻傻地望着他们老大,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我和鬼哥背靠背,已做好和一群人打架的准备,拉开一副鸡抓般架势,余光打望逃跑路线,或是用眼角扫描四周寻找最弱小对手攻克,打一人赚一个原则。于是我慢慢蹲下身体,慢慢拾起脚下的啐石头,慢慢系紧鞋带,我这不争气的的举动被那绵堂发现。

    他看戏一般不语。

    我向他挑挑眉。

    他还是在看戏。

    我0.01秒肯定以及决定:他晕菜了,跑!

    鬼哥耿直的性格跟不上我灵动节奏,等他顿悟过来时,渣子早就形成的警戒圈困死住他,明显是战前有人专门研究过一般,深谙军事之道,跟之前散兵式牛八一伙打架风格明显有区别,他进攻渣子们退,他退渣子们紧缩包围圈,这种专门针对鬼哥的关门打狗,长幼有序,左右前后纵横交错,不单兵做战,水桶打法,不留空隙,快速组织队形。我的战神鬼哥被耍得团团转,急火攻心的想要冲出包围。

    指挥此战的那绵堂,外人觉得他玩世不恭,其实他二吊子态度里隐藏着恐怖,他肯定常打架,他能兼顾诸多战术细节,真真比牛八要可恨之百。

    我边跑边咒骂他,而我没多跑一步,却被他倏地将她揽过来,双手反拧,控制在怀里,我生气的挥动着双手,发疯般踢他,用嘴咬他,他骤然松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他痛苦弓着身体,双脚紧紧夹着裤档,痛苦的盯着我,似乎要用眼睛把我杀掉我样。

    我机不可失的企图速战速决骑上他的背,气喘吁吁用小手抓住碎石,边企图制服他,边恶狠狠冲着他的“爪牙”发威:“叫他们退下,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杀三个赚一双!”

    千刀杀的,根本不可信的那绵堂反戈一击,玩世不恭要亲我一嘴,我快速转头,差点!

    妈呀,我的世界出现被爆激后大面积的黑点!

    这场群架的结束是以我脸红像猴屁股似的狂奔突出重围,落荒而逃,引得身后那绵堂亢奋的哨子声和哄堂大笑,及拥有主权般的骄横:“老猫,你迟早要求做我暖床位,你自己报个价,你这轻骨头几两,能买几个大子儿?”

    我边跑边气结和语无伦次,我的反击无力得我都想抽自己:“老猫,不是你叫的,你祖宗叫猫九九!”

    从那天起,我正式跟那绵堂一伙决裂和划清界线。一个无关风花雪夜,只关于孩子间的霸道,自尊和幼稚,我伺机‘回报’下他。

    一连几日,我均以严肃的表情做着自己的事情,我痛恨那绵堂为首的‘王八蛋党派’打扰,心里气得痒痒的。小小的我在众人面前独来独往,伺机揍他们一顿。

    马仔小马六饭后拦截我,激愤且油滑劝降我,一脸涎笑:“猫九姐,我们不扯卵蛋哩,我们从小都在孤儿院长大,这家孤儿院是属于那家的,我们生死都是那家人。跟那爷说了,过两年可让我到那家办事,有肉,有粉条子吃喱。”

    我鄙视望着他:“小马六,你五斤一个字认得十斤,扁担长的字认得两根,现在背起书倒是溜得很,屁个腚!”

    “生不蓬时,不积极的生,就积级的去死。”我的申明让小六穷词,小六料想中一溜烟回去向“上级”汇报工作。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说谁就谁来。

    收到谈判结果的那绵堂这帮破坏集团朝我走来,我是水来士淹,兵来将挡,打不过就撒退的原则,可怜又骄傲到要死的自尊死撑台面,于是我决定先见观看一下情况:

    把我当成假想情敌的龟凤七挑衅挥了挥手上的珍珠,像软体动物附在那绵堂身上,花技乱颤的一个下威:“那哥,今天早上给我的,他,他,他还吻了我哟”。

    我嘴巴抽了抽,控制不住毒舌:“恭喜,想不到你的喜好如此惊世骇俗。我是你的话,我情愿跟狗亲嘴。”

    那绵堂把笑容叼在嘴上,这种笑容让人觉不舒服,是一种能洞查你企图藏匿糖果的心情:“我从没有见过如此邋遢的女人,不管什么东西就那么扔进箱里去,还有牙刷,用得又平又斜,若是我,我早就扔了。明天起,三步之内,一个耳光的距离。”

    我气结,暴怒地将手伸向衣兜,兜里我珍藏的一把菜刀:“我剁了你这小白脸,牙刷用得又平又斜,我就爱一统放在箱子,这个你也管?那是帮你们节省那家钱。”

    鬼哥一把想来前混水摸鱼小马六:“小子,你活爽了?你敢却一下我弄死你。”

    那绵常笑着向我竖起一大拇指,目光中充满不屑,顺手向小马六甩过一包烟:“菜刀没有这么邪乎,不过呢,像你拿着菜刀这样三五个我还能对付下。”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关键时,院长嬷嬷走了进来,点头哈腰问候,战事解散。

    我只好暂时服从主人要求,我不得屈服他的淫威之下。

    依然漠然,和冰冷、隔离。

    大家倒也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为原则。

第十二章 谁不服就跟我这刀说话

    通过各种消息得知,我惹了我们孤儿院“金主”,少年叫那绵堂,那氏家族唯一嫡长子,继承人;那氏家族盘根上海滩之久,是上海著名“仁晟帮”的小老大。其家族可追朔到前清老佛爷时代,满旗后裔,正经满清贵族,姓氏赫舍里后改汉姓那,我们孤儿院是在他家的“辖”下才能得在乱世中存活。

    那绵堂少爷生活在院外旁边的一所别墅里,他常常畅通无阻大遥大摆,像是山大王一般众星捧月,散兵游泳的王八蛋给那绵常拜山头,为其马首为瞻。

    他退散大部分黑面侠,仅留下几个贴身护卫,让自己处于无拘无束的快活当中,刘师他也被他派遣回上海通报书信给家人。

    他愉快的生活很快就忘记了我的存在,我也主动龟缩在自已的世界里,我们俩派势力是河水不犯井水原则。

    因为那绵堂的到来,我们这帮人自觉隐藏外表,露出无天真纯洁的笑容,我的保护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取,白白损失了好些日子的费用。

    现在大家是阳光烂灿的日子,小马六们屁颠颠配合他爬树捣鸟蛋,下河捕鱼、猎野兔等之类城里没有活动,院长嬷嬷乐于如此,只要主子开心才是首要第一。

    如果说鬼哥是我们孤儿院一只孤狼,那绵堂则是一折不扣的雄豹。

    当大家都很满意我们这种最混沌生活状态时,又发生一件让我打回原形的事情。

    在整个孤儿院的大人和小孩都对他毕恭毕敬,更可恨的是别人早上清汤稀饭,他却把牛奶当水喝。那绵堂用“糖衣炮弹”和“黑白两道”方式,他屁股后面的一群渣子们叫他那爷。王八蛋们有奶就是娘,嘻嘻哈哈又跟随那绵堂跑前跑后,点头哈腰,显实狗腿子本性。

    除了我,当然还有形影相随的山鬼哥,我格格不入的观察着,因上次积怨原因,我对他避而止步,私愤叫他“牛头马面”。

    只要人不犯我,我就自觉龟缩到我的世界中。

    但是我错误的理解,把他当成陌生人,我变成木头人也不可避免火星撞地球!木头人在这无法无天的世界也有会有木头尊严!

    火星撞地球发生在一次晚餐。

    院长嬷嬷告诉院里村里人要举行捐赠仪式,要行善意,也就是说金主那绵常要施舍,他要与我们一群大大小小的孤儿共进一顿美味午餐,这对我们几月不识肉味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就如足以拼尽全力。这种生活对于我们孤儿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晚饭点未来,我们都寻食的小狗紧紧左右不离食堂门口,天儿太冷,小马六和猪头三,油四鸡不断在哚脚取暖,往手上哈着热气,反正就是不愿离去。

    厨房的打饭桌下零乱地码着一些石头,石头一块挨着一块排成长队,这些石头代表着排队人所占的位置,院里的王八蛋们全占了位置,鬼哥老实巴交的帮我占到中间第5个位置。

    本来我也自觉守护这个规则,偏偏长期恨我如仇的院长嬷嬷指使临时杂工把我的石头踢走,龟凤七等人瞧着不语,捂着嘴偷偷笑,恰好着我见到。

    临时杂工一嘴喷粪:“轮不到你这小贱货!”

    我气不过,鬼哥也拉着我暗示不要惹事。我挣脱鬼哥的手,旁若无人的走到石头堆面前,慢慢将手伸进后腰低头看着那些代表排队人的石头,轻蔑地笑笑。

    我几脚将几块石我从别在后腰匕首抽出,“咣当”的一声扔在最前边,大声喊道:“都看好了啊,我这把刀排第一,谁不服就跟我这刀说话。”

    我抬脚将几块石头踢飞:“哪来来的这么多破石头?”

    这是明显明目张胆的挑衅院长嬷嬷权威,小马六、猪头三、油四鸡、牛八、二狗子,鼠一一伙呼一下全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用生气兼可怜的样子望着杂工,希望得到正义主持。杂工义愤填膺拦住大伙:“放心,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临时杂工不知我之前“劣迹斑斑”事迹,望着我黄毛丫头,不屑的说:“你还敢反天!”抽出木棍扑上来,嘴里喊:“胆子不小呀,饭也别想吃,知道我是谁吗?”

    我笑了笑:“你是谁?”

    “村头屠夫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莫非也是从野狗堆里叼来的?”

    鬼哥二话不说,敏捷地跨上一步,闪电般贴近临时杂工,一只胳膊搂住房他的脖子,别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根修尖过竹棍,竹尖头顶在他的颈咽喉上,只要一动,尖子划破皮肤,血迹立马出现。

    临时杂工吓得白了脸,全身僵硬,脚软得打抖,他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嘣出几个屁:“山....鬼,英....雄,好汉,大哥,我服...了。”直到老嬷嬷拉开她最亲爱的侄儿,鬼哥才住了对手,他询问我的眼神。

    我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听好,我今天心情不错,这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田氏战战兢兢刚来制止,却被鬼哥一瞪眼就把话给吓了回去了。

    我让鬼哥放手,轻蔑地说:“就这熊胆也敢在孤儿院来打渣。”

    临时杂工灰溜溜地仓皇离开。

    院长嬷嬷阴阳怪气不得,终于有机会在刘师爷面前又要告我一状,挥手让杂工准备对我一挥而上。

    “啪啪啪.....”几声,大伙回首望,那绵堂笑着向我和鬼哥竖起大拇指,顺手向牛八们甩过一包香。他今天身穿白色西服,显得风度翩翩,他神态自若地点燃一支香烟,漫不经心地向四周巡视,其身后的黑衣侠阴沉沉向四周扫了一圈,周边的嬷嬷和小马六他们把目光转向别处。

    “行,出手够利索,天生的杀手。”

    晚餐,田氏不情尽在我碗里放一勺饭和一勺菜。

    我和鬼哥在屋子里角落吃饭,我们两旁若无人地吃饭,好像没在在意眼前的在主角--那绵堂。

    那绵堂走狗之一龟凤七故意找麻烦,有他在场,龟凤七吃在熊心豹胆,她端着饭碗走近盯着我,意图很明显:希望我能识趣些主动站起来。

    我还是若无其人吃饭。

    小马六又开始打哈哈:“凤七,那边有空位,我这边也有空位,来来。”

    龟凤七不能在那绵堂面前掉价呀,她火大:“喂,你吃的穿的是人那家供的,你耳聋了呀。”

    鬼哥想站起来,却被我一把拉住。

    我想“那绵堂手下亡命之徒在场,轮不到他亲自动手,我就被收拾了。打起架来占不到便宜,容易被秒杀,这个成本太高,我也很务实好不好”

    我依旧不语,假装很津津有味啃着肉,给自己盛碗菜叶汤,端起来一饮而尽,饭也终于吃光,碗终于空了。

    龟凤七抓起我的筷子一把甩到一边,用挑衅目光盯着我:“哎,吃得够横的呀。”

    我和颜悦色地轻声说道:“你龟凤七,你今天还挺有种的呀,活腻啦,敢骂我?要是有一天落在我手里,你会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龟凤七一时语塞,气白了脸,向那绵堂鼓噪起来:“那少,不能让她这么横......”

    我回:“去你妈的,我管谁是谁。”

    那绵堂饭后混迹大家中,站在龟凤七一旁,他饶有兴趣打量我一脸无表情的脸,控制不住放肆大笑。引来大家注目。

    我依然目无表情,任凭他近在眼前狂笑不止,直到龟凤七对我伸出手想要抓我的脸。

    我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漫不经心握着瓦片碗的右手闪电挥出,碗在空中画了道弧形,砰的一声砸在龟凤七的头上,碗被砸得碎了几片,没有太用力,但是也足以让龟凤七血流满面地倒在地上......

    我握着露出锋利碴口的瓦片朝大家牛八破分子集团晃了晃,小马六、阿五驴被吓得连连后退。

    在场地人都惊呆了。

    但是除了那绵堂,他在看戏:“又一个天生杀手,够狠!”

    阿香喊来杂工要收拾我,鬼哥一脸忠厚:“不就是一个碗吗,我替她赔五个!”

    鬼哥二话不说抓起碗,朝自己天灵盖砸去,一个,两个,三个,碗被砸着粉碎,脑袋血直流。

    我恼羞成怒。

    一则是因为鬼哥代我受罪,二则是一技花掷到我的眼角。

    这是一支扔得最缺德的花,它是长了刺的红玫瑰,一路旋转着飞来,花技正好技在我的左眼角最脆弱的地方。我顿时痛得昏天黑地,捂着一只泪水滂沱的眼睛寻找那个肇事者。

    肇事者——那绵堂站在离我两三米之外龟凤七旁边,玩世不恭,手上还拿着几支没来得及扔出的该死玫瑰花,他厚颜无耻地用无辜的两只眼睛瞪着我:“我故意的。”

    我用一只还能使用的眼睛也瞪着他,另一只拼命眯着、流着眼泪想派上用声场,想一把他瞪死。

    惹事精那绵堂边笑边询问惊呆打菜嬷嬷:“她都是如此吗”,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拧住了我的小脸,嬷嬷吸了口冷气,来不及止住这位可亲可爱小少爷的手,惨祸事故就发生在眼前: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688/ 第一时间欣赏家里有门通洪荒最新章节! 作者:旅行卫星所写的《家里有门通洪荒》为转载作品,家里有门通洪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家里有门通洪荒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家里有门通洪荒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家里有门通洪荒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家里有门通洪荒介绍:
无意间,叶昂打开了家里的一扇门,一个跟头栽进了洪荒世界!洪荒大地很大,在大佬遍地走,大罗不如狗的洪荒世界,叶昂凭借着一道保命的门,活得很滋润!书友群:600365276家里有门通洪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里有门通洪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里有门通洪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