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津卫
刚刚开河的海河，河面上还有浮冰，这时进入航道的船不多。李憬在船头看着两岸一片萧瑟的景象。
李憬的船队速度很快，逆流能有这个速度李憬是满意的。民国时海河开河，各国轮船都热衷于争夺第一个到达天津海河码头的荣耀，第一船货物一般要拍卖，以示庆祝。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否则李憬必能夺得头筹。
李憬和陈重对人力踩踏的频率和体能消耗进行了总结，作战时需要高速机动，最好是一个时辰三班倒，六十个人，轮流操作速度可以达到20公里每小时。平时和夜间行船，可以只用10人，缓慢的踩踏，不浪费体力，两个时辰换一班，速度大概10公里左右。每人踩踏四个小时就可以去休息或从事别的轻松工作了。能用纵帆时就可以不用人力了。
中午还未到，已经远远的看到天津卫的城墙了。从1404年设卫建城以来，凭借着河海联运的优势地位，天津迅速崛起为商业重镇，在经济逐步走向繁华的同时，天津也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
1402年，朱棣即位，是为明成祖，年号“永乐”。为了纪念开始发兵的“龙兴之地”，朱棣把“直沽”这个曾的“天子渡河之地”赐名为津。“天”是天子的意思，而“津”是指渡口的意思。
天津得到赐名后，于同年设置了军事部门。“卫”是明朝的军事建制。天津卫也开始了筑城建设，初建时的天津城其实是个土城，这座土城周长9里多，城高3丈5尺，宽2丈5尺，城的形状是东西长、南北短，很像一把算盘，所以当时人们也把它称为“算盘城”。当时天津设有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统称三卫。至今人们经常提到的“天津卫”一词，就是从此而来。
天津的初始发展始于隋朝大运河的开通。唐中叶以后，天津成为南方粮、绸北运的水陆码头。宋金时称“直沽寨”，元朝改称“海津镇”，是军事重镇和漕粮转运中心。
由于漕运带来的商机和盐业的兴盛，使天津“因商而兴”，一跃而为中国北方最大的商业都会。《津门杂记》曰：“天津无沃壤腴田，民多以贾趋利。”长芦盐场就位于天津境内，直到今天都有全国十分之一的产量。天津因盐业和漕运而繁华，和扬州一样都是盐漕城市。
李憬对盐业垂涎已久，长芦是北方最大的盐场，这里现在还是以煮盐为主，效率不高，这一带沿海遍布盐户，形成一个个盐户村，贫困不堪。同时这里也是治安最乱的地区，私盐盛行。政府也收不到多少税。
天津这地方和北京不同，明代前主城区这里本是荒原，因为运河在这里和海河交汇兴起，最初只是驻军，用来海防保护北京，后来运河在这里拐弯去北京通州，外加河北北部几乎所有的河流都在这里汇集入海，号称九河下梢，成了交通枢纽。一条大运河一个大沽口养活了十几万天津军民。
这里除了军人和家属，就是为军人服务的人。像什么裁缝啦，酒楼啦、医生啦、修脚的、码头苦力啦什么的，后来有发展了不少的手工业者，商业因为交通便利而发展起来。
继续航行到北京的话，正好是半夜，也进不了城，索性在天津溜达一下，晚上开船，正好凌晨到朝阳门外，李憬下船，船只沿着护城河去积水潭停泊。李憬这次回来是去兵部领取粮饷和兵器，铠甲和部分火器和火药炮子。从朝廷重建南澳镇后，都是李憬自己垫付的银子，这次是来报销费用和领取军饷物资辎重的。
船尾的房间虽然把六磅炮车弄出去了，又加了小铁炉子，关闭了炮窗，小菊还用浆糊把窗缝用纸条粘贴好，但是还是很简陋。尾舱只有五米宽六米长。生活起居非常不方便。本来想把四婢留在营口，她们非要吵着要来天津卫玩，李憬只好都带来了。
明代天津的繁华城区在南运河三岔河口地区，绸缎街、沽衣街、锅店街、针市街、粮店街、曲店街、肉市口大街、竹竿胡同、斗店胡同。最繁华的是归贾胡同，饭店、戏院、茶馆、澡堂、青楼一家接着一家。南市更是摆摊撂地表演各种杂耍、说书，卖艺，各种小吃的，李憬带着白羽和四婢，外加六个亲兵，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先找了家酒楼吃了一顿，这次是因公出差，还是低调些的好。
“少爷，少爷，天津卫都有什么好玩的啊”小竹娇憨的撒娇道。
“少爷，天津卫有啥好吃的啊”小兰也摇着他胳膊问道。
“嗯，说起来这天津有三宝，分别是铃铛阁、鼓楼还有，……”李憬忽然想起来炮台还没修呢，天津城的炮台是崇祯十二年修的。
“还有什么啊，”小梅也摇着胳膊追问道。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算了，咱们吃完先去铃铛阁，再去游鼓楼，然后去南市看杂耍，吃小吃。”李憬说道。
“好耶、好耶，”四婢高兴的欢呼。白羽忍不住苦笑，少爷就是太好说话了，对下人跟自己的家人一样，四婢都宠坏了。
铃铛阁原来是旧城西稽古寺的藏经阁，建于明代万历七年（1579年），因为飞檐四出，风铃丁冬，俗称铃铛阁。
位于天津县城外西北角，初名稽古寺，建自唐代，寺内存有《大藏经》全卷。
明万历七年，（1579年）建藏经阁，重檐四出，甚为壮观。阁角装有风铃，铃声可远闻数里，乡人因呼为铃铛阁。
此时重修不到四十年，还是挺壮观的。众人心满意足的玩了一遍，临走时给方丈大师说施舍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可是不少，一户农民一年的税赋也就不到二两。一众僧侣热情的送出寺来。
众人接着来到了鼓楼，
弘治年间的鼓楼，是整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它占领了天津城的制高点。众人登高望远，整个天津卫尽收眼底，远处运河帆樯如林，热闹非凡。
众女叽叽喳喳的说道：“少爷这个鼓楼怎么没有鼓啊，怎么反倒有一口好大的大铜钟”
“就是这样才奇怪吗，天津的鼓楼其实是钟楼，但是就是叫做鼓楼。”李憬说道。
明代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建城的时候天津卫城还只是个土围子，到弘治六、七年(1493-1494)，才包砖砌成砖城，同时修建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的城楼和四处城角的角楼。
位于城中心的鼓楼，也是在那个时候修建起来，名为钟鼓楼。这座钟鼓楼高三层，楼底的一层，是用砖砌成的一座方台，下宽上窄，辟有四个拱形门洞，通行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在这座台子上，修建了两层楼。第一层供奉观音大士，天后圣母，和关羽岳飞等。楼的第二层，悬有重300斤的铁钟一口。“传说中，鼓楼钟、鼓皆有，但后来鼓被搬出，它却被称为‘鼓楼’。
从鼓楼出来到了南市，这里人很多，摩肩接踵的，众女正叽叽喳喳的围着李憬说着鼓楼的奇怪，忽然对面有一个马脸汉子从对面挤了过来，撞了李憬一下，李憬刚要说话，对面四五个汉子又挤了过来。
李憬忽然感到不对劲，一摸怀里，糟了，怀里有十张五十两的银票和进京去兵部报销的薄薄的账本凭证用丝绸包好，一块丢失了。
看到李憬豁然站住，白羽急忙赶上来道，“少爷，怎么了”
“账本和银票丢了”李憬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抓贼
李憬苦笑，自己这一伙人，特意穿了一身麻布衣服，和普通市民一样，没想到还是被贼偷盯上了。
白羽转身要去追，被李憬治治了，抓到人也未必能找到东西，早转移了。
“刚才我看到有个杂耍的养了两只表演的细狗，去吧他们父女带过来”白羽躬身领命而去。
“李宝，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船上调五百人，不要带步枪，带腰刀和手铳。把四个城门给我看起来。许进不许出。”
“少爷，我们封、城门有些越权，是不是先去天津卫指挥使衙门打个招呼。”
“事急从权，他们拿了银票后，会把其他没用的物品扔掉或者毁掉。除了银票还有辽东机密军情是给兵部的，事关重大。我这就去指挥使衙门”
这时候白羽带着那对父女牵着两只白色的细犬也到了，两人躬身施礼。
“本官被贼偷掏了东西，涉及军国大事，事关重大，有劳二位帮忙用细犬帮忙寻找，事后必有重赏”李憬拱手道。
“岂敢、岂敢，些许小事，小人必尽力而为。”老头拱手说道。
“白羽你带人跟着找，我去见指挥使大人。一会李宝带兵到了每个城门留五十人，上拒马，任何人不许出城。剩下的三百人配合白羽搜捕。”
李卫拱手领命去南城门等待李宝。
李憬蹲下，拉开衣襟，小姑娘收益两只细犬上前嗅李憬怀里，说道：“赛虎、赛豹，好好闻闻，找找去哪里了。”说着从怀里掏出点黑乎乎的食物，看着好像是掺了糠的饼子。两只细犬赶紧吃了。好像饿坏了的样子。
小兰喜欢狗狗，看的一阵心酸，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拿出两块喂给两只狗狗。一边抚摸着狗头说道：“真乖，吃吧、吃吧，找到了东西这一大包都给你们吃好不好。”
这两只细犬激动的浑身发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牛肉，疯狂的摇尾巴。好像表示听懂了。小姑娘才十二三岁，看着牛肉干也直咽口水，小菊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包给了她，小姑娘马上精神抖擞的带着两只细犬，一路嗅着，带着白羽一路像城北走去。
李憬则带着护卫直奔指挥使衙门。
几个黑衣服的汉子，机警的拐了几个胡同跑到北城一个荒废的古寺，在破败的大门上三长三短的敲了几下。马上破门打开，一个癞痢头小子打开门说道：“二狗，你不是才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嘿嘿，刚刚碰到一伙肥羊，干了一票，这一代就这里僻静，先躲躲。头领还在吗”
“在，在塔里呢”赖利头说道。
“谁在下边呢，上来说话，赶紧关门，上师大人还没走呢，都小心着点。”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塔三层的门口上。
这个院子四周丢失残破的房舍，多数坍塌，只有荒草中一座辽代的砖塔保存完好。塔高七层，每一层都有二十多平米的室内面积。其他人都住在塔里。
“来了，来了”二狗赶紧进到塔里，爬到三层去见首领。“大官人，刚刚路上碰到了一伙肥羊，虽然特意穿着最便宜的麻布衣衫，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用龙涎香熏过的，四个婢女都标致得很，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跑出来玩的，不掏他对不起自个儿。”
那个大官人，笑骂道：“你个龟孙，倒是办事发财两不耽误，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小子要是误了大祭司的事，到时可别怪老子不给你说情。”
李憬从指挥使衙门出来，景指挥使大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虽然第一次见面，李憬送了一支单筒望远镜，南澳海事学堂仪器组手工制作的，黄铜镀金外筒，手工打磨镜片。大概四倍到十倍可调。这个时候已经有少量的单筒望远镜通过壕镜（澳门）流入，非常的稀有。景指挥使大人以子侄辈相待，还谈起了和李憬父亲也有过几面之缘。对丢失兵部呈文也非常重视，说到底地方不靖，导致途径的武官丢失了机密文件他和李憬都有责任的，现在自然配合。还派一个千户和两个百户带三百兵丁配合搜城和封闭四门。
“哪能呢，就是几个小孩子，十五六的样子，毛还没长齐呢”二狗对陈大官人说道。你老放心，出不了事，动手的王三我已经暗示他直接走东门出城了。
“嗯，你小子还算知道谨慎，毕竟大祭司和上师还没走，要是出点事坏了掌教大人的事，可不是玩的。拿出来吧，看你吹嘘的神马似的，看看有多大收获”
二狗知道自己得不了大头，痛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油布包。双手递给大官人。
那个大官人接过来，翘着二郎腿，放在大腿上，缓缓打开，只见一叠银票放在上面。大官人立刻喜笑开颜。
“你小子，眼睛就是毒辣，这可真是一只肥羊啊，五十两一张，嗯，还他娘的是宝丰号的十三省通兑银票。这小子有点来历啊，一共十张，五百两，他妈妈的，这么大一笔钱，冒点风险也值了，”
听到是宝丰号的银票，一种不详的感觉浮上心头，但一听居然有五百两这么打一笔巨款。顿时兴奋起来，寻常百姓一两银子就够五口之家殷实生活一个月，贫民一年也挣不上三五两银子。这些无正当职业的泼皮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咱们上师在这天津卫，至少有上万的信徒，城里能打的壮丁少说也有一千人。就是三班衙役也有不少信众，张头王头都和我称兄道弟的。咱们还怕他一个外地来的半大孩子，真是笑话”那大官人看到二狗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安慰他道。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北城咱们大官人那是一言九鼎啊”二狗眼珠一转，搓着手，猥琐地说道，“小的就这点出息，一见到银子就想后栏街的王寡妇，这是一刻也等不了啊。”
“瞧你那点出息，有点银子都扔在了暗门子里，当心马上风，瘫倒在那骚娘们的肚皮上，拿去”说着头一次大方的扔出两张银票，看的出来，此时心情极好。
“大官人这刚到手，不好往外花，这个还有点，有点，嘿嘿”
“对，还是你小子警惕，这样吧，这十几张银票也有一百两只多不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打旧银票扔给二狗。
二狗赶紧捡起来，“谢大官人赏赐”扭头就跑。
“这牲口，这是起秧子了，一刻也等不得了”看着他猴急的背影笑骂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民变
二狗本名杨德才，没人知道他籍贯哪里，真名叫什么，家里有什么人。跑江湖一个码头一个名，自然不可全抛一片心。他来这天津卫才半年不到，已经划拉了四百多两银子，还混成北城大官人的眼前红人。
不过这杨德才一生信奉小心使得万年船。刚才一听是宝丰德隆的十三省通兑的银票，心里就翻了个个儿。他走过的桥比那个狗屁什么大官人走过的路还多，能拿出这种银票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喇虎泼皮能惹得起的。风息时休起浪，岸到了就离船。看来自己又要换一个码头了。
他一下塔兔子一般从后墙一个破洞钻了出去。才跑出去一条街，就看到大批的官兵在一条细犬的带领下蜂拥而至。
他躲在一蓬高草后面看的心惊肉跳，暗叫好险。只见这些官兵穿着鸳鸯战袄和黑色皮衣直接围住了后院墙。同时前院墙大门被一脚踹开，看门的赖利头和十来个打手破口大骂，抄家伙的喊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砰的火铳声和惨叫声。
大官人的人知道有变纷纷从塔上门窗现身，杨德才甚至看到四层往上门窗上出现了很多黑衣人，拿着弓弩出现在射击位置。
最高的九层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老者一脸阴沉的看着塔外，杨德才尽管害怕的发抖，还是仔细的看清了他的相貌，这是上师还是大祭司。然后扭头就跑，到家里快速把一沓子银票包好拿了几件衣服用油布包袱包好。直奔城南而去，那里有一个下水道通到护城河里。
路上一队队的官兵朝着破庙奔去，杨德才只顾着低头走路。到了南城墙没人的地方，拔囊子，撬开盖板，不顾里边的恶臭钻进地沟。
杨德才从护城河里钻出来，天津九河下梢，护城河这里都是活水，躲在长草下，小心的把自己洗干净爬上河堤擦干，冰冷的河水冻得他直哆嗦，赶紧打开油布包袱换上一身道袍芒鞋，摇身一变向城外码头走去。
“站住，兀那道人，要到哪里去”一个官兵问到。
“福生无量天尊，官爷，贫道要进城去”
“城里有贼人，正闭城大索，进不去了，赶紧走吧，别在这边晃荡，免得当成贼人抓起来。”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杨德才赶紧走开，上了一艘去通州张家湾的客船，客船坐满了人摇橹离岸，听着城里传来的火枪射击声，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官兵把炮推下来了，城里多处起火了。”有乘客喊到。船上的人都涌到左船舷，船老大赶紧喊，“别乱跑，小心翻船”。
一辆辆三磅炮被从船上卸下来，被炮兵推着沿着石板路快速向城里推去。杨德才，想到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一阵阵的后怕。这直隶北方是不能待了，打定注意到京城就过井陉口去山西讨生活。
千户张鲁快要气疯了，本来只是奉命配合拿贼，这城里的泼皮疯了，连营兵的军饷都敢偷，自己这事过去后一定把他们的头子抓起打板子，你们不让老爷好过，就谁都别好过。不想在天津卫呆着的都滚蛋。现在倒好，居然贼窝里出现上百人躲在塔里，鲁密铳上百只，自己带领三百人和南澳镇兵三百人已经把这破庙围的水泄不通。但是这塔是青砖糯米汁砌成。坚固异常，匪人又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一时也攻打不进去。反倒被又准又毒的鲁密铳打倒了五十多人。
密集的枪声已经惊动了整个城市。景指挥使大怒，城里居然乱到这个程度，一群泼皮哪里来的这么多鲁密铳，这时候还不明白这不是普通泼皮就是傻子了。难怪敢对官军下手。同时又非常心焦。
天津卫额定兵员六千五百人，下设五个千户所。左卫和右卫也一样。共计近两万兵马，十五个千户所。可承平日久，军户逃亡严重，天津靠近京城军官欺压军户情况尚好，不敢太过分。天津卫实际也只有一千八百多人的兵丁。城里只有五百兵力。盔甲兵器火器糟烂不堪。
不知道城里有多少贼人那边北城破庙打起来后，城里多处起火，有好多暴徒四处放火，打劫商铺。景指挥使赶紧调兵进城弹压，同时想左右卫求援，这两个卫距离百里，就算赶到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李憬看着高塔也发愁，短火铳干不过鲁密铳。他们被压制在院墙不能进攻，对射准头和射程又不行。下令让白羽去把三磅炮调来。
陈重和两个营的三百兵、炮兵推着十二门三磅炮从各处街道向北城的砖塔开进。沿途遇到好多的暴徒大呼小叫的拿着刀枪阻拦，还高呼刀枪不入，老祖显灵什么的。后面还有提着篮子的半大小子在后面扔砖头瓦片的。
南澳镇的营兵不管这个，直接一阵排枪打去，天启一式步枪，在狭窄的街道上还是非常好用的，哪些高呼打官兵，救上师的暴民倒了一地。然后三磅炮的霰弹开火了，上千颗三毫米的小钢珠喷涌而出街道变成人间地狱，死者雪中躺，伤者血中爬，哀嚎遍地，剩下的人都吓疯了，不顾一切的逃跑。
陈重叹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没傻到底，知道炮子儿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抗的。
各路援兵迅速向砖塔靠拢，本来李憬等人已经两面作战，一边和塔上对射，一边还要对付四周围过来的暴民。
直到四面炮兵赶到才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么扎手的贼偷，百余支鲁密铳自己也是醉了，看到城里四处烽烟，对塔里的高喊的保护上师，保护大祭司也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自己遇到什么高人，居然有这么大能量搞得全城蜂起攻击官兵。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乱平
炮兵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形势。
最高楼上的老者长叹一声。在他身后，大官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板上。面前放着银票和帐本、还有一份辽东战况的绝密情报。
“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贪财不可怕，但是愚蠢就不可以原谅了。”大祭司幽幽的说道。
“都是小的驭下不严，给宗门惹出这般大祸来，天津卫的兄弟死伤无数，百死不能赎其罪。“
”你把这些东西包好，然后亲自下去，把东西还给人家，“
”大祭司，我们把东西还给人家，也没法收手了，不如、不如……“
”不如怎样“
”索性都烧了，我们好不了，他丢失机密文件，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恐怕也要问罪，大家索性同归于尽。“
大祭司一脚把大官人踹倒，“绑了，所有人准备，喊话说把罪魁和东西还给他们，要求谈判。趁机冲出去，那边有大炮，这塔守不住的”
一个黑衣人直接用破布堵住了大官人的嘴，直接拎着下了塔，众人都集中到二层和一层的门窗位置。
“外边的人听着，你们的东西不是我们的人偷得，我们要求谈判。”
李憬笑道：“还真以为手里有筹码呢，我是在乎几百两银子，还是懒得再做本帐。炮兵准备，直接上霰弹”
天已经黑了，四周都点着火把。照耀着塔四周如白昼。
“别开火，我们把罪魁和东西送过来了”，一群黑衣人把大官人押着走了过来，还有人举着包袱，四周的明军都没有开火，李憬这边的炮兵没开火，对面的千户也没下令开火，似乎也打着，让他们自动走出来的主意。
眼看着这些黑衣人走到李憬这一边的阵前，把东西交给白羽，白羽检查了一下，向着后边的李憬点了点头。就在李憬准备问两句话，看看这些人什么来路时。大祭司低吼一声动手。三层，二层，一层所有人冲出，或者跳跃下来冲向卫所兵那边，经过两个时辰的战斗，他们明显发现还是没有火器的卫所兵好欺负。
李憬立即下令开火，前排的黑衣人立即从腰带里抽出缅铁软刀，瞬间砍翻了前排的士兵，后边的士兵一犹豫，这些黑衣人已经杀进了前排的人群。后边的军官大喊一声“卧倒”前排士兵条件反射一般的卧倒，黑衣人一愣不知道这些穿着漂亮皮衣的官兵要干什么。
随后一阵排枪，洞穿了他们的身体，着些人纷纷到下，但是那个黑衣头领把大官人往前一举，铅弹都尽数打在他身上，黑衣人一个着地滚动，再次滚到一群火枪兵面前，没有起来，直接使起地堂刀，刀光一闪，前面几个士兵的双腿齐膝砍断。前排又是一片混乱。
趁着这片刻的耽搁，大祭司、上师等人已经冲进了对面的卫所兵阵地，顿时一片混战，这一百人都是精锐，远不是三百卫所兵能抵挡的。李憬这边见双方混在一起又不敢开枪开炮。眼看着，冲出了对面的包围突围出去了。
这时黑衣人，虽然杀死四人，杀伤六人，但是在高的武功也挡不住短火铳的霰弹。一阵轰鸣后，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憬知道，今夜注定是无眠了。城里四处大乱。城外的卫所兵都已经进城，城门由五十名南澳镇火枪兵把守，还有一门三磅炮。随后赶来的工兵布置了铁丝网和沙袋胸墙。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本来城里的乱民人数众多，卫所兵早已腐烂不堪，和普通百姓的战斗力相比也强不了太多。全靠李憬的南澳镇兵才维持了平衡的局面，靠着火器的犀利，不断的救场才，没有被打败，这时塔寺已经，没有了据守的价值，李憬把指挥位置应景指挥使的要求，搬进了指挥使衙门，景指挥使开到李憬的亲兵守在四周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安全。
城里完全打乱套了，官兵基本以队和小旗为单位和城里的暴民们混战。大祭司和上师躲在暗处指挥。几次冲击城门都被排枪和三磅炮轰击回去了。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被手榴弹炸回去了。
半夜的时候，左卫和右卫各到了一千人马。天平开始开始向官兵一方倾斜。暴民们在军队大批到来的是时候开始崩溃了。大祭司等人找到一个熟悉环境的当地教众，得知可以从污水沟进入护城河后，果断的抛弃了城里的教众，带着仅剩的十几名黑衣人爬进了阴沟，泅渡到护城河外的河堤上，趁着天没亮赶紧逃离，他们清楚整个河北和山东教众极多，只要走进一个村子就能得到马匹和食物。
持续的乱战直到清晨才结束，城市恢复了平静。
李憬看到景指挥使似乎有话要说。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李憬知道分功劳的时候到了，不过他对这种功劳一点兴趣也欠奉。如果是和外地作战，他也许还有点成就感，和这些愚昧的人作战，只是让他感觉到滑稽。
况且，李憬不想出风头，最好是谁都不要注意他，让他慢慢的长成通天大树。
“大人不必说了，今日李憬和南澳镇从来没有在此地出现过，只是平乱后从此经过，大人帮我找回失物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其他的事情全仗大人运筹帷幄，发现城内混进外来的乱匪果断镇压之。大获全胜。”
“征夷，着怎么好意思，这个……”景指挥使没想到李憬如此的大方，只求脱罪，要和这件事彻底摆脱关系。把这个功劳完全让给他。
“大人不必过谦，今日我军伤亡不小，天亮后弹压街面，收拾局面千头万绪，征夷就不打扰大人了，况且，兵部那边耽搁不得。这就告辞了”
景指挥使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再表示，日后在这天津地面，李家有什么事不要见外，直接找本官云云。李憬和他虚以委蛇几句就告辞了。
折腾一夜天都亮了，李憬疲惫的不行。四婢伺候着梳洗换睡衣，爬上吊床睡觉了。这次伤亡了十几个人，火药铅子浪费不少，真是无妄之灾，找谁说理去，抓个贼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真是和冷水都塞牙。倒霉到家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军用动物管理局
由于奋战了一夜，士兵都疲惫不堪，船队只是离开天津进入运河后，就靠岸边停泊修整一夜。
李憬一觉醒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到各个船上视察一圈，看望伤兵。
回到船舱里，让人叫来那对养细犬的父女。城里大乱，撤退时把他们也带走了。
这二人吓得面如土色。后来城里战乱平息，也没有释放，反倒带着他们上船来到运河这里。好在离天津不远有停下了，在这里休整一夜。好在官兵都很客气有礼貌，还给他们父女安排了船头宽敞地方的住处。还有人送来了晚餐，一小铁盆炖豆腐，还有十个白面大馒头。还给两只细犬送来十个馒头。
早上全体上岸。李憬对阵亡的四名士兵，办了个追悼会。全体士兵戴黑色臂纱，列队，李憬带领大小军官士兵三鞠躬，并诵读祭文。然后剪去少量头发指甲装入小布袋，遗体火化装，小布袋和骨灰入木盒。
这个时代当兵可不是什么好职业，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死了最多赔些烧埋银子。但是李憬觉得军人要有荣誉感，要改变这个社会轻视军人的传统。
李憬宣布将在大员岛基隆港修建军人公墓，所有在李憬系统服役过的军人都有资格死后入葬。包括李憬自己百年后也如此安排。这个年代没有后世子孙祭奠是一件惨事。由于士兵都很年轻，绝大多数没有成家，没有后代。公墓建祠堂，每月初一十五有专职人员祭奠。建纪念碑和阵亡烈士墙，将纂刻烈士姓名籍贯永留青史，激励后人。
官兵们大多数是棚民出身，躲在山区，被歧视欺辱，官兵也来清剿祸害。被毒虫猛兽咬死，缺医少药很多人年纪轻轻就死了。来到南澳镇当兵后第一次感到了自己也是一个正正当当的人，第一次体会到了尊重，第一次吃饱穿暖，第一次感到安全无忧。睡觉不用枕着刀斧。有病可以去医疗队看病。
这次听到战死了也有人祭奠，不怕没有子孙，更是人人激动不已。听说李憬百年后也和大家一样，活着跟着大帅，战死也跟着大帅。也和弟兄们在一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依靠感和归属感，充溢胸肺，人人发誓效死。
随后，李憬宣布，成立军人服务局，李憬亲任局大使。李憬的族叔李宁任常务副大使，主持日常工作。李宁是个老好人，能力一般，但是做事勤恳尽心尽力，人也清廉，人缘不错。从此后阵亡烈士家属由服务局安置，安排就业，子女保送进少年学堂和海事学堂。没有劳动能力的父母，可入住福利院，不愿离乡的按月发放钱粮。让官兵们没有后顾之忧。
追悼会后，埋锅造饭，从附近村庄买了五口大肥猪，做红烧肉，提供每人一两白酒，全体聚餐一顿。士气顿时高昂。饭后全体上船开拔。
士兵们经过早上的士气激励后仿佛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十分钟换一班，轮流玩命踩踏飞轮，六条战船无帆无桨行驶如飞，逆流而上，看的沿岸的百姓目瞪口呆，钞关的官员看到是水师战舰赶紧放行。中午就赶到通州，吃饭休整后，下午丑事三刻就赶到了朝阳门外，李憬带着白羽和四婢下船进城，六条船沿着护城河到积水潭停泊。
上岸前李憬接见了这对父女，父亲叫韩林，看着老，其实只有三十三岁，女儿叫韩玲，十三岁。都是保定府人。韩林的老婆生病死了，一直没钱再娶，带着女儿卖艺赚钱。
李憬问问他们吃的住的情况。看他们还有些害怕，温声劝慰一番后，说道：“这次的贼人来历不简单，不带走你们怕事后遭到报复，天津你们是不能回去了，反正你们走江湖卖艺的也是四海为家，这次你们父女有功，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我给你们一笔赏银，你们搭乘水师战船辗转去金陵。二是为我效力，你们善于训狗，我准备城里军事动物管理局，下设军犬大队你要是愿意可以来担任队长。我们是营兵按朝廷制度从总兵到士兵都没有品级。不过待遇优厚，是雇佣关系，不编入军户。签劳动合同，期满可以辞职。也可以继续效力。”
这一天一夜和南澳镇的短暂相处，颠覆了他们父女对官兵的认知，这些官兵都很年轻，朝气蓬勃。说话客气礼貌，待人尊重，衣装虽然有些古怪，确显得英俊帅气，把军人的气质显衬的英气勃勃。韩林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军官和士兵。
早上的红烧肉吃的小韩玲差点没咬到舌头，自己一再劝说慢点吃，自己的这份也给她吃，不要急。
“不知道这大队长，俸禄如何”韩林小心的问。
“待遇这块，队长和营兵队长一级，是基层文职军官，不设有军衔，月薪五个银币，相当于五两银子，另外衣食住行公款负责，没有其他花费，小韩玲按营兵伙长待遇三个银币，另有伙长福利。你们父女要参加夜校学习读书识字，南澳镇的军官必须识字和会算数。”
韩林想到自己带着女儿漂泊江湖，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要受到地头蛇泼皮的欺辱，如今凭着手艺获得了这个年轻大帅的青眼，也算是自己要时来运转了。
“愿为大帅效力”韩林躬身说道。
送走了韩林父女，李憬等人也下船进城。李憬看看天色还早，忽然想起自己家就在隆福寺附近，还没有好好逛逛。隆福寺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圈，店铺上千家，衣食住行什么都有。
白羽和四婢听说要去逛隆福寺也都欢呼雀跃，兴致勃勃。
李憬一行人走进隆福寺没多久，迎面碰到一群人，自己的两个姐姐和张凤仪叽叽喳喳的走在前面，马文婷和马文英走在后面还不时的看看两遍商铺里挂着的衣服绸缎香粉胭脂各种小货。
再往后一看李憬瞪大了眼睛，后边两个男的身上背着，手里拎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就是被抓差拎包的。
两人一脸无奈，互相埋怨着，一个是马祥麟，一个居然是一个月前在鼓楼拦住自己，自己送了一个火机的少年。
第一百三十章 朱寿
对面的人一愣，接着就欢呼起来，女的是因为有人付账了，男的是有人分担拎包了。
李憬还没反应过过来，就被围了起来了。心中苦笑，这帮牲口是真不和自己见外。四婢赶紧把朱寿和马祥麟身上的包接过来。
李憬掏出一沓银票，打发走了这一群人，说自己和这少年谈点事，等大家逛完了，请大家去便宜坊吃烤鸭，晚上再聚。便宜坊(biànfāng)烤鸭店是北京著名的“中华老字号”饭庄，创办于明朝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以焖炉烤鸭为龙头，鲁菜为基础的菜品。位置在菜市口米市胡同，在京城大有名气。众人都开心的继续逛街去了。
朱寿有些不好意思，走过来说：“李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说着拿出一个自己做的打火机。
李憬接过一个打火机，仔细看看，打开后用拇指波动转轮，啪啪几下就打出火来，点燃了棉线。李憬有些吃惊，这个家伙不简单啊，一个月不见连这个都仿制出来了，他不知道，这段时间连马祥麟和张凤仪也得到了一个，马文婷和马文英都撒娇，一口一个朱寿哥哥，朱寿只好一人发了一个。
刚学会做这个正在兴头上，朱寿倒也送的高兴。连他的跟班世泽也赏了一个。
李憬找了家僻静处的小茶棚子，临着一条小河。四周没人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跑堂，这里只提供茶水点心和烂肉面。后厨一对夫妇负责，烹茶、做饭。
“客官点点儿什么”那姑娘不住的偷眼看李憬，小脸红红的问道。
“云南的普洱茶还有吗，来一壶熟普洱茶，再来四样小茶点，一盘子瓜子。”李憬熟门熟路的说道。大辫子的姑娘转身去后厨。
“李兄似乎对这里很熟，常来吗”
“嗯，这里是夫妻店，云南宣威来的，小儿子在一家糊裱店当学徒，快出师了，夫妻俩和大女儿在这里开家茶棚。他家有时候有上等的宣威火腿卖，还有正宗的普洱茶，我闲逛时发现的。”李憬解释道。
这时，李憬看到对面河边的树上，白羽忽然把包袱抱在手里，里边是一把带瞄准镜的现代弩，李憬在平台上特意给白羽买的。
朱寿也看到了，走出去挥了挥手。李憬的听觉敏锐，发现周围围拢过来的很多人又都隐没在了房顶屋后。
“家里的护卫，让李兄见笑了。我之前不让他们跟着，还是远远的的在看着我。”朱寿抱歉的说道。
“没事，我也一样，对了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李憬问道。
“我叫朱寿，字万年，算是个闲散宗室吧，祖荫在皇城脏罚库任管库，平素不喜读书，反正宗室读书也不能科举，也当不了官，索性就弄点自己喜欢的。我就喜欢机械类的小玩意，那天无意中在鼓楼看到兄当众点燃铁片，真是羡慕不已，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都要搞个清楚，我不信鬼神，相信万物必有原理，只是我们还不清楚。”
“朱兄倒是奇人，这么短时间就能把火机仿制出来，在下十分佩服，尤其是做工更见心灵手巧。有做工程师的潜力。”李憬由衷的说道。
“什么是工程师，是大匠吗”朱寿问道。
“差不多吧，就是能够制造出各种机械，建设各种工程的专业人才”李憬解释道。“对了，朱兄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和家姐、祥麟认识的”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李兄走了，我实在是心痒难耐，不告而取，把李兄遗弃的透明瓶子拿走了，后来在我在皇城的办公地点用铁丝又在瓶子里点燃了。”朱寿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你也把铁丝点燃了，对了，应该是瓶中还有氧气没有烧完。”李憬吃惊的说道。
“果然，我就说那个贵重的瓶子里装着什么可以助燃的东西，原来是气体，怪不得我看不到，燃烧后，瓶底还有些水，可能和燃烧有关。”朱寿寻思着说道。
“朱兄，你还有化学天赋啊，大明你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李憬对朱寿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河水，这就是个科学家坯子啊，关键是动手能力还这么强。李憬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他，看看他能不能成为大明的牛顿。
“化学是什么学问”朱寿问道。
“组成这个世界的最小微粒叫原子，当然原子还可以再细分。我们看到的物质都是不同的原子化合而成的，研究者这种化合的学问就叫化学，”李憬说道。
“这是天地之间的至理啊，兄可否教我化学，小弟家里不敢说豪富，但在这京城也是一等的人家。”朱寿兴奋的说道。
李憬更是坚定了信心，家里还有钱，不怕造，这样的人不搞科学什么人搞科学。
“朱兄不用着急，回头我写本化学给你。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李憬是说道，“我很好奇，你就见了我一面，怎么找到我家人的”
朱寿知道，自己确实是唐突了，这个事情不说清楚，是不行的。“还请兄恕罪，我见了这化学后，心痒难耐，忍不住就画了兄的肖像，我有个家人在锦衣卫衙门当差，就找到兄的情况，满脑子想着找兄请教。就不请自来，到兄的那家珠宝店来访兄，没想到兄已经去辽东了，令姐在店里，和兄的关系一时也说不清楚，就拿出了兄送我的那个火机，没想到令姐误会我是兄的朋友。好生招待，还送我咖啡和雪茄。那天还是店铺开业日，实在是不好意思，就把自己做的两个火机送给了令姐。那个店里有很多的小机械我很感兴趣，后续又去了几次研究，攀谈中令姐听说我在皇城工作，就提出要去皇城玩玩，那天马家兄妹也在，还有张家小姐。也都要去看热闹。”
李憬抚额，这帮牲口，没一个省心的。
“家姐从小和二叔跑船，性格泼辣，有时候不太懂人情世故，让李兄为难了。”
“没有啊，我觉得两位姑娘，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美貌非凡，纯真娴淑，气质出众，举止有礼，待人真诚，尤其是没有娇骄二气，不论贵贱都一视同仁，同情弱小还有侠义之心。是多好的人啊。”
李憬愕然，居然有人这么看自己的姐姐，估计马祥麟都不会这么看，估计他是没看到老姐黑化的时候吧，简直是恶魔降世，就是自己的噩梦。心里感叹道，技术宅的世界是另一个星球。
“你真带他们进皇城了”
“是啊，皇城又不是紫禁城，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交朋友，怎么好拒绝。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是什么学问
李憬郁闷，长这么大我都没去过皇城，后世皇城早都拆掉了，有点残余建筑也面目全非。这些牲口倒是好运气。
“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李憬抱歉的说。
“能有什么麻烦，这京城能找我麻烦的人不是很多。”这个时候的朱寿大将军，一改技术宅的做派，非常霸气的说道。
“是啊，这京城除了言官，找宗室麻烦的的确不多。”李憬说道。
“言官就是一群疯狗，不过倒是给马家兄妹惹了麻烦，他们兄妹三人去皇城玩，我带他们去西苑划船，被去办事的秦良玉大帅看到了，听令姐说，回去被罚跪了。”朱寿苦笑着说道。马祥麟人还是不错的，为人仗义，还很骄傲，在他看来，骄傲的人做事爱惜羽毛，不会太埋汰。他未婚妻张凤仪和他倒是一路人。
“估计下次见到秦姨，又会揪我耳朵了，马家兄妹以前都是乖乖仔，自从认识了我，就变样了，秦姨这么多年的教育算是白费了。”李憬哀叹道。
“秦姨，兄莫非和秦帅有旧，”朱寿说道。
“家严在北京做过顺天府推官，那时候秦姨的爹爹秦葵公在国子监读书，秦姨十五岁来京，二十一岁离京回家乡出嫁，在京时秦姨和我娘亲是金兰姐妹之交，也算是我的长辈。”李憬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总觉得祥麟为人有些呆板木讷，太严肃正统了些，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乐趣，我反到觉得他多和兄走动，是好事。”
“对了，这些学问都是天地之间的至理，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莫非是外来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这些都是西学，也就是佛朗机人大陆上的学问。你要是感兴趣，回头我派人给你送些书籍去，你可以先看看，欧几里德的《几何原理》，大食人花剌子米的《代数学》”
“这些书都是什么时代成书的为何没有听说过。”
“《几何原理》是春秋时代，佛朗机人大陆希腊国的大贤人欧几里德的著作，这本书隋朝的杨素翻译过，后来可能在战乱中散失了，唐代的李靖是研究数学的大家，他也翻译过，不过我没看到他的译本。我的是从西方找到的。《代数学》是大食人在唐朝前期写的。在自然科学中有两门是最重要，最基础的学科，就是数学和物理学。其他的学科都是要依靠这两个学科。回头我整理一下，把相关书籍给你送去。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经常不在京城，毕竟辽东那边还在打仗，军务在身，不过你可以把书信交给家姐，她们会转给我。”
“辽东的情况好吗，我听令姐说，兄是南澳镇镇守使，手下有数千营兵。奉兵部令营建营口城和海运码头，负责供应辽沈战区物资。“
“情况不容乐观，反正我个人是不看好的，一个月前，我派一个营的部队去虎皮驿实地观察过战场情况，对建奴有一定的了解。辽东的问题很多，走着看吧”
“兄能给我说说辽东的情况吗，我对辽事很感兴趣。”
“说说可以，不过千万不要外传，毕竟涉及军国机密”
“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家在京还是有不少的人脉，兄有什么要了解的直接给我来信，我帮你打听。”
“好，太好了，我家在京根基不深，有朱兄帮忙可就事半功倍了。”李憬大喜，着朱寿看着就是地位特殊，能得他相助在京可就打开局面了。
李憬把这次对辽东的了解和辽东的各种问题和朱寿大概说了一下。然后看朱寿的反应，朱寿默然良久没有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多亏认识了兄，才能听到地方上的真实情况，说来惭愧，我从来没有出过北京的城墙，外边是什么样子都是听人说的。没想到地方上已经腐朽糜烂到了这样的程度。”
李憬有些吃惊于他的冷静，毕竟是他祖宗的江山，听到地方上已经腐烂到这个程度，还能如此冷静，心性倒是不错。李憬问道：“你觉得当前朝廷对时局重中之重在什么地方”
“户部和内库”
“何解”
“大明现在的问题有很多，但迫在眉睫的是财政问题，说白了就是银子，张太岳的改革虽然缓解了部分问题，但是副作用也不小，他给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离了银子就玩不转了。只要银子还能供应的上，不管是建奴还是国内的其他问题，都不会失去控制，还有时间来解决问题。要是财政崩溃了，这太祖留下的江山可就真的危险了。'
一番话说的李憬肃然起敬，这个是真的明白人，可惜。
李憬看看天色，说道：”不早了，我们去便宜坊吧，估计他们也快到了。“
李憬结帐，辫子姑娘红着脸出来送李憬，还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篾篮子，说道：”老家的亲戚捎来的宣威火腿，知道你爱吃，送你的，“说着把篮子塞给李憬，红着脸跑了。
李憬愕然，朱寿促狭的笑道：”兄真是有美人缘啊，这姑娘长得不错。”
回头看到白羽和一个年轻人站在边上，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书童，白羽。”
“这是我的随从，世泽”
两人都互相躬身示意。这时一辆四轮马车驶来，白羽赶紧打开车门请李憬和朱寿、世泽上车。
“兄着马车倒是别致的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自家产的，目前没有上市，都是家族里边的人在用，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辆。你出来带侍卫也方便。这个车内可以坐八个人，外面可以坐七个护卫，顶上可以放行李物品。车壳外包两毫米渗碳钢板，可以挡住鲁密铳近距离射击。不过要关上窗子外侧的钢制百叶窗。”
进了车厢，里边的黑胡桃木装修和天鹅绒座椅，水晶吊灯，大块的平板玻璃，一股豪奢之气扑面而来。
“兄家里真是豪富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便宜坊
双马拖动的四轮马车，非常的轻快，纯钢骨架和辐条，实心橡胶的轮子和弹簧减震，非承载式独立车架，转向盘系统带来了乘坐的舒适性，朱寿赞叹不已。
李憬打开中间的桌子抽屉，拿出两只雪茄，切好，递给朱寿一支，白羽、世泽赶紧用zipo火机点火，李憬和朱寿都熟练的拿着雪茄zipo猛烈的火焰上旋转着雪茄加热点燃。然后都翘起二郎腿，开始吞云吐雾。
白羽把车天窗打开一部分用来散烟。
“兄这个雪茄和令姐送我的似乎不同，味道好像更好，”朱寿品了一会说道。
“确实品质差很多，那次开业送的是便宜的，毕竟是赠品，不会用太好的，不然成本太高，那个是吕宋的烟草卷的，这个是古巴的哈瓦那雪茄。”
“古巴在哪里，哈瓦那又是哪里”
李憬拿出一张纸，用南澳岛新成立的铅笔厂生产的石墨芯铅笔画了一会，一副简易的世界地图出现在纸上，然后标出了古巴、大明、印度、大食、佛朗基的大概位置。
“这古巴到大明恐怕有万里以上吧”朱寿惊讶的说道。
“不止，因为路上要绕行非洲好望角，大概实际航程35000公里，约合大明七万里，船要在海上航行一年以上的时间。”李憬随即用铅笔划出了大概的航线。
朱寿和世泽都惊呆了，虽然之前看过地球仪，但是，也没有直观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这样大。
“那我大明有多大。”朱寿忍不住问道，
“大明实际控制的只有十三省和辽东最南端的一小点，大概三百万平方公里多一点，和印度大小差不多。”李憬说着划出了长城的地图符号，“就是长城内的地方。外加一小点辽东”
“那这个世界有多大呢”
“全世界总面积，即地球表面积为5.10072亿平方公里，其中约29.2%即1.4894亿平方公里是陆地，其余70.8%即3.61132亿平方公里是水。约占世界陆地面积的五十分之一。当然，陆地面积有三分之二目前都是无主之地，或者只是简单的有些土人生活。大明实际上已经是最大的和人口最多、物产最丰富的国家。”
这更是听的朱寿和世泽舌挢不下，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大明这么小。苍穹之下不知道有多少的民族和种族，多少的文明和国家，原来高高在上的心态再也不复存在。
“你们看，这里是佛朗机人地区，叫做欧洲”李憬说着把欧洲画成向左的斜线。并标识出西班牙、葡萄牙、法国、英国、威尼斯、德意志地区、波兰、丹麦、瑞丹和俄罗斯。
“这里是回教地区”，李憬把北部非洲和中东、东南亚部分地区画成向右的斜线。标识出鲁密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他们是突厥人，唐代被赶出中国的。”
接着标识出阿拉伯地区和波斯。
然后在印度洋和东南亚，标识出郑和的航线和到过的城市，重点标识印度地区诸国和东南亚大明的属国，以及朝鲜和日本，辽东和蒙古各部。
“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真是开眼看世界了。世界这么大真想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幅三尺图就送给我吧，”
“没问题，回头我给你一份精细绘制的大明和世界地图，再写一本书，具体的说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国家历史，宗教信仰，百兽树木，物产资源、高山大河、气候变化等，这是单独的一门学问，叫做地理学。”
“太好了，兄真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得遇兄真是三生有幸啊”朱寿激动的说道。
这时马车停了，车夫和护卫恭敬的打开车门，便宜坊已经到了。
门口停着一辆牛车，上面堆满了本次逛街隆福寺商圈，众女血拼的打下的江山。看得李憬叹了口气。得赶紧把两个姐姐嫁出去，太败家了。
朱寿也是第一次来便宜坊，看着米市胡同里这家不是很起眼的小店，三间的门脸。进深五间，一楼是散坐，二楼是雅座。门前都是李憬家的护卫，看来已经把店包了。李憬等人直接上二楼。马家和李家、张家、朱寿的护卫都坐在楼下，泾渭分明，各坐一片。
“小弟，快来，看看我买的苏绣披肩，好不好看。”李微儿拉着李憬，在他眼前转了一圈，李微儿的改良旗袍本就衬托她的气质，再加上这件苏绣的披肩更显得，人比花娇，看得朱寿一愣。李憬哪里敢说不好看，去触这两只母大虫的霉头，连忙说道：“太好看了，好似天生为姐姐定做的一样，”
李微儿喜上眉梢，娇嗔的白了李憬一样，看得朱寿又是一呆几乎要流口水了。李悦儿轻轻踢了朱寿一下，说道：“呆子，发什么呆，好不好看”
朱寿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好看，好看，两位姑娘带上这披肩，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李微儿和李悦儿脸一红，集体白了他一眼。朱寿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李憬赶紧拉着朱寿入席，免得他受这两个小恶魔的折腾。
一张大圆桌坐着李憬、朱寿、马家兄妹三人、张凤仪和李憬的两个姐姐。八个人正好。四婢围着伺候。李憬让旁边给四婢一个小方桌，让她们在旁边进餐。
老掌柜赶紧过来殷勤伺候，便宜坊虽然已经有了两百多年，但是在京城还算不上第一流的酒楼，就是有特色而已。今日来了大主顾，直接抛下五十两一锭的官银包下酒楼一晚，结帐时多退少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量的上。
“诸位贵客，小店虽然不大，可是京城老字号，本店始建于永乐十四年（1416），要说这烤鸭可历史悠久，早在南北朝《食珍录》中即有“炙鸭”一菜。我大明建都金陵后，皇宫御厨便取用南京肥厚多肉的湖鸭制作菜肴。为了增加鸭菜的风味，厨师采用炭火烘烤，成菜后鸭子吃口酥香，肥而不腻，受到贵人的称赞，被宫廷取名为“金陵烤鸭”。成祖皇帝迁都于北京，烤鸭技术也带到北京，小店就是那时来的京城，由退休的御厨主理，并根据北地修改口味，打响了这“北京烤鸭”的名号。”
“你这掌柜倒是说的不假，这烤鸭确实是南京宫中传出来的，我在御宴上吃过”朱寿说道，“掌柜的，你这里都有什么好酒。可有御酒。”
“哎呦，这位爷，你是行家啊，你您还别说，小店别看比不得前门外那些大酒楼，可是酒水就是独领风骚了。咱家有上好的“廊下内酒”。老掌柜脸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一朵菊花。
明代的宫廷酒，大多是根据宋元时期流传下来的酿法制成的，但这并不代表明代酿酒没有创新。明朝中期，京城盛传的“廊下内酒”的酿造方法则出自于宫廷。
原来，明宫御酒房的后墙附近，曾有“枣树森郁，其实甜脆非常。众长随各以曲做酒，货卖为生”，“都人所谓‘廊下内酒’是也”，这种宫廷太监所酿的枣酒，就这样传到了宫外。
“廊下内酒算不得好，也不是真御酒，秋露白、荷花蕊、佛手汤、桂花酝、菊花浆、芙蓉液、兰花饮、金盘露等你这店里可有”朱寿不经意时露出了上位者的姿态，摇着折扇，悠悠的说道。
“哎呦，我的爷，您老可真是大行家啊，您说的这个，小老儿只是闻过名，别说喝啦，就是闻都闻不到啊。”老掌柜也是个妙人，叫起了撞天屈。
“这有何难，几瓶酒而已，世泽，派人去我家里一样拿两瓶来。”朱寿非常潇洒的说道，顿时收获了一桌子的欢呼，众女都兴奋的鼓掌。朱寿满面红光，倍儿有面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烤鸭三大流派和全鸭宴
众女都是满眼的小星星，一脸的崇拜之情，马文英和马文婷更是一口一个朱寿哥哥，这朱大将军就是给力，逛皇城、喝御酒、太液池划船。真是让人崇敬之情滔滔江水。
朱寿也是满面红光，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呼朋唤友，纵情聚会，李憬的这些狐朋狗友，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之前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
“掌柜的你们的烤鸭怎么吃”李憬忽然想起后世的烤鸭和大明的吃法不一定一样。忍不住问道。
“小店会按照不同的部位把考好鸭子切好装盘，同时再配上八碗八碟一汤鲁菜的荤素名菜。”老掌柜自豪的说道，似乎以自家的鸭子和正宗鲁菜为豪。
“老掌柜，我们可否换一个吃法”李憬问道。
“只要客人提出来，小店一定满足贵客的需求，有什么要求和新式花样，本店都可以配合”老掌柜赶紧说道，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非富即贵，一定要小心伺候好。
“烤鸭有三种做法，一是焖炉烤鸭、二是挂炉烤鸭、三是叉烧烤鸭。这三种做法各有千秋，”李憬缓缓说道。
众人听的惊奇，尤其是老掌柜和身后大师傅，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这烤鸭有着许多的做法。
“焖炉法。烤炉有门，用秫秸先将炉壁及炉内铁箅子烧热，待无明火时，将处理好的鸭子放在铁箅子上，关闭炉门，故称焖炉。挂炉法。炉口拱形，无门，将处理好的鸭挂在炉内铁构上，下面用果木（梨、枣木最佳）火烤，不关门。叉烧法。与叉烧肉相似，须逐只手工操作，产量低，费工时，但好掌握每一只不同鸭子的火候，达到最佳效果和口感。烤熟之鸭需切片上桌。切片技术要求较高，每只鸭要出120片左右，而且须片片带皮带肉，肥瘦相间。佐料用葱段、黄瓜条，调味料有绵白糖，此为宫廷中吃法，、蒜泥和甜面酱。主食有荷叶饼或空心烧饼。
”兄真是博学强闻，这都知道，我在宫里吃过烤鸭就是这叉烧法，只是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朱寿叹服。
“烤鸭烤制成后，鸭子较肥，直接啃着吃，会非常油腻。要在鸭脯凹塌前及时片下皮肉装盘供食。此时的鸭肉吃在嘴里酥香味美。片鸭的方法也有讲究，一是趁热先片下鸭皮吃，酥脆香美；然后再片鸭肉吃。二是片片有皮带肉，薄而不碎。一只8斤重的鸭子，能片出108片鸭肉片，而且大小均匀，形状如丁香叶，口感则酥香鲜嫩，独具风味。”
老掌柜一众人等都挺傻了。都说孔老夫子说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看来这世间真正的美食大家还是这些大家族和读书人啊。
”北京烤鸭主要有三种吃法，搭配不同的作料。第一种：用筷子挑一点甜面酱，抹在荷叶饼上，夹5片烤鸭片盖在上面，放上几根葱条、黄瓜条或萝卜条，将荷叶饼卷起，这是最通常的吃法。”
“第二种：蒜泥加酱油，也可配萝卜条等。蒜泥可以解油腻，将片好的烤鸭蘸着蒜泥、酱油吃，在鲜香之中，更增添了一丝辣意，风味更为独特。”
“第三种：有些顾客不喜欢吃葱、蒜，却喜欢将又酥又脆的鸭皮，蘸了细细的白糖来吃。这种吃法特别适合女眷和儿童。
”第一种佐料方式最为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其中所用甜面酱讲究用北京“六必居”出产的，不然口味就不能算作正宗。”
六必居酱园店设在北京，相传创自明朝中叶。挂在六必居店内的金字大匾，相传是明朝大学士严嵩题写。六必居原是山西临汾西杜村人赵存仁、赵存义、赵存礼兄弟开办的小店铺，专卖柴米油盐。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是人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赵氏兄弟的小店铺，因为不卖茶，就起名六必居。
“征夷，要我说这三种烤法、三种吃法，两种片法索性都来，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自然是统统要。”马祥麟大言不惭的说道。
“哎呦我的爷，小老这店里只会做一种，要是各位爷实在是要吃，还请，还请……”老掌柜吞吞吐吐，一边偷眼看着李憬。他人老成精，知道若是这三种方法流散出去，立时就要多了两个竞争对手，若是本店能把这三种都学会，本店必然名声大臊。可是这个时代讲究法不轻传，一般这都属于吃饭的手艺，可以家族辈辈传承的秘方，不会外传的。
一桌子人都看明白这老贼打得什么算盘。都看向李憬，李憬微微一笑，说道：“老掌柜想要我这方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按照规矩，法不可轻传，”
“哎呦，我的爷，有什么条件您老尽管提，只要小店能答应的一定答应”老掌柜赶紧说。
“我不仅给你刚才所说的各种方子，我还给你全鸭席的菜品做法。全鸭席是宴席全部以北京填鸭为主料烹制各类鸭菜肴组成，共有100多种冷热鸭菜可供选择。填鸭的喂养方法我也给你。除了传统的炸胗肝、鸭丝烹掐菜、鸭油蛋羹之外，凉菜还有芥菜鸭掌、卤水鸭胗、盐水鸭肝等。一只鸭可以“四吃”，吃完鸭肉，可将片烤鸭时流在盘子里的鸭油，做成鸭油蛋羹，第三吃是将烤鸭片皮后较肥的部分，片下切成丝，回炉做鸭丝烹掐菜；第四吃是将片鸭后剩下的鸭架，加冬瓜或白菜熬成糟骨鸭汤，这种汤鲜香味美，营养极高。全鸭席以北京填鸭为主料烹制各类鸭菜组成的筵席。特点是：一席之上，除烤鸭之外，还有用鸭的舌、脑、心、肝、胗、胰、肠、脯、翅、掌等为主料烹制的不同菜肴，故名全鸭席。”李憬说完，众人听的目眩神迷，口水都流了一地。老掌柜和一众厨子更是全都跪下了，都说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做餐饮的人就见不得美食秘方。看到吃不到的滋味太难受。不停的拱手请求。
“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你们这家店太小，要想做大做强，必须从养鸭开始直到宴席和外卖以及咸鸭蛋和松花蛋全都做起来。五个城区，要在东南西北四城区开分店，前面大街开一家总店。你们清产核资看看有多少股本，我拿出同样的银子入股，我不参与经营和管理，这些都按照现有的来，还是你老掌柜负责，但财务要派人监管。股份的分红我也不要，我不差这点钱，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用这笔钱开家药铺，雇佣各科郎中十人，免费给京城的穷苦人家看病，药材只收成本价，如果实在困难的，经调查核实可以免费给药。另外就是开家私塾，免费就学，只要愿意来的读书识字的不论出身有教无类。
”兄此议大善，算我一个，兄从出多少我出多少。”朱寿说道。
“算我夫妇一个”马祥麟大大咧咧的说道。
“谁和你是夫妇，不要脸。”张凤仪用她的纤纤玉指在马祥麟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拧了一圈。疼得马祥麟咧嘴。
“李憬哥哥，也算我一个，”“还有我，我也出一股”马文婷和马文英说道。
第一百三十四 天地都在我心中
最后老掌柜核算了一下，作价五百两银子，众人也没有和他计较多少，李憬和朱寿各自出五百两、李憬替两个姐姐出资五百两、马祥麟、张凤仪、马文婷、马文英一起出资五百两。其中李憬和朱寿算是做公益。其他人就算投资入股。两个姐姐李憬就算给她俩添妆了。
李憬口述，四婢快速记录，将相关内容都记录下来。然后让老掌柜赶紧安排，这时候都下午四点了，大家都不好回去太晚。一个小时后三种做法的九只鸭子都送了上来，小梅的刀法好，自告奋勇的用柳叶小刀片鸭子。
众人试着三种吃法，发现还是第一种吃法最可口，一张荷叶饼，涂上甜面酱，摆上五片连皮带肉的鸭片，放上葱丝和黄瓜条卷起来吃，鲜香可口，满嘴流油几乎咬掉了舌头。只有马文婷和马文英喜欢纯鸭皮粘白糖吃。马祥麟感慨的说道：“我们石柱穷啊，小时后家里有点白糖，我娘都藏的妥妥的，怕我们偷吃，每次文婷和文英馋得不行，我只好去偷出来，挨了我娘无数次的打啊”
卤水鸭胗、盐水鸭肝更是下酒的好菜，李憬和朱寿、马祥麟喝的脸红脖子粗，说话舌头的打结了，李憬的两个姐姐不断瞪李憬，让他少喝点。张凤仪酒到杯干，跟喝水一样，却也踩着马祥麟的脚，让他少喝点，不要丢人出丑。
芥末鸭掌上来时，李憬故意使个坏，直接吃了一大口，连呼好吃。众人不知是计，纷纷吃了一大口，顿时一股辛辣直冲脑门，鼻涕眼泪，滂沱而下，纷纷找水喝，气得众人大骂李憬。不过，适应了之后去发现这芥末鸭掌真是过瘾。一盘子没够吃，又上了两盘子。
关于鸭架子是做椒盐，还是做鸭架汤，大家争执不下，最后一半做椒盐一半做汤。
酒过三巡，众人纷纷起哄要李憬演奏或者唱歌。朱寿这才知道原来李憬就是两个月前轰动秦淮河的李公子本人。
李憬今天喝的高兴，也来了兴致，问老掌柜有没有乐器，老掌柜有些汗颜，毕竟这里不是青楼，一般不预备琴师，所以只有一把二胡和一架古筝。
“三年笛子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把二胡拿来吧”李憬有些半醉，但是兴致正好，忽然想起有只曲子适合现在的气氛。
李憬把二胡放在二郎腿上，靠着太师椅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一抖，就开始演奏起来。先拉一首《铁血丹心》热热身，熟悉一下，随着苍凉的曲调，李憬用粤语缓缓唱到：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
那惧雪霜扑面。
……
射雕引弓塞外
笑傲此生无厌倦
二胡真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乐器。它只透过两根琴弦散透出令人神怡的美妙音乐，琴弓与琴弦摩擦出曼妙的旋律，既适宜表现深沉、悲凄的内容，也能描写气势壮观的意境。音色优美、表现力强，是独具魅力的拉弦乐器。
李微儿和李悦儿也用粤语跟着哼着，很快就唱了起来，其他人虽然听不懂粤语，但是能感觉到这首歌的意境，让人热血澎湃。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绝。众人听得如醉如痴，纷纷要求李憬在演奏一曲。这时候李憬的技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对着把琴也找到了感觉。
很快一首《天地都在我心中》缓缓流淌出来。这首曲子愈久弥珍，回味悠长，忧伤而又意境深邃的乐曲中不仅流露出伤感怆然的情绪和昂扬愤慨之情，而且全曲将主题进行时而沉静，时而躁动的变奏，使得整首曲子时而深沉，时而激扬，同时随着音乐本身娓娓道来的陈述、引申和展开。
千秋功业百战成功
边声四起唱大风
一马奔腾射雕引弓
天地都在我心中
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
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
真情谁与共生死可相从
大事临头向前冲
开心胸
一马奔腾射雕引弓
天地都在我心中
这首歌曲悲凉、深沉、豪迈唱出了男人骑在马背上征服世界的气概，同时，李憬刚刚从辽东战场回来，更带着战阵杀伐之气。
朱寿深深的被这种热血上头的感觉所震撼，仿佛自己骑在马上，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忽然他对自己的祖先，太祖高皇帝和成祖文皇帝，纵横沙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七下西洋、六征蒙古那样的人生向往不已。
大家听的过瘾，自然不会放过李憬，李憬无奈，只好又演奏了一曲赛马，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熟悉手里的这把胡琴，带着熏熏的醉意，一曲经典的二胡曲子，悠扬的飞出窗外，不知不觉中好多的人聚集在外边如醉如痴的听着，还有好多人在记录谱子。
这首乐曲以其磅礴的气势、热烈的气息、奔放的旋律而深受人们喜爱。无论是气宇轩昂的赛手，还是奔腾嘶鸣的骏马，都被二胡的旋律表现得惟妙惟肖。
音乐在群马的嘶鸣声中展开，旋律粗犷奔放。由远到近清脆而富有弹性的跳弓，强弱分明的颤音，描绘了蒙古族牧民欢庆赛马盛况的情形。
二胡快弓、跳弓技巧的运用，拨弦、颤音技巧的运用，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一幅生动热烈的赛马场面。
众人一直喝到话灯初上，才兴尽而散。白羽早已安排了四辆四轮马车，分别送朱寿、马家兄妹、张凤仪和李憬姐弟回家，毕竟过一会就宵禁了，被抓到要打板子的，可不是好玩的。
白羽对世泽说，这辆马车是新的，刚刚从潮州海运到天津过来的，是我家主人送给令公子的。世泽请白羽代为致谢，就把醉的里倒歪斜的朱寿扶上了马车。马上护卫们也上车，赶着马车而去。
丢人的是，李憬又喝吐了。四婢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擦嘴。两个姐姐也不住的埋怨。让你少喝，你偏不听，这回遭罪了吧。最后是白羽把他扛上车的，李憬上了车就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醉的断片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盐米道
张小五在东四十条的海运仓当苦力，娘子蹲在胡同口给人缝补，老北京管这个职业叫缝穷，还有个老娘，在南城外户部一个郎中家里当老妈子。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大的八岁，小的六岁。
这样的人家就是北京南城最底层的人家，一家人每日工作不停，收入也就刚刚能糊口，张小五当苦力赚得多些，活好的时候，比如通州的漕船到了，要进库。或者朝廷有令要出库粮食，一个月有三两银子。平时都在海运仓外蹲着，和其他苦力聊天，没活时也打些零工。
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二两银子，目前手里有十几两银子是多年省吃俭用从嘴里抠出来的。这天抗了一天的米回家，累得两眼发直，直往门框上撞，撞了几次才进了门。进屋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和自己的娘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炕上还放着一小袋子大米。看着大概有一斗米左右，还有一小袋子盐，大概有一斤左右。
“娘，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舍得买白米，还是这么好的白米”张小五心疼的说道，用手抓起一把，颗颗圆润，晶莹剔透，一点发霉和碎米都没有，这是一等一的晚稻粳米啊。
这种米最少也要一两银子一担，稍微市面上有点波动，比如漕船晚到，本地饥荒什么的，价格能到二两去。吃这种米的非富即贵，平时老百姓就是家里有人生病，最多也就是买三年以上的陈米，还得是碎米，熬一点粥喝。就是这样的碎米也要三钱银子一担。
明代说一石米，有精米糙米两种，各地不同的大米品种也有差异。一石米根据磨米精细程度不同，大约在91-94kg之间。磨掉的谷糠越多，米越白重量越低。
特别是一石谷，比一石米轻得多。粮食产量都是计算谷而不是米。出糙率＝加工后糙米的重量/加工前稻谷的重量。出米率＝加工后大米的重量/加工前稻谷的重量。籼稻谷和籼糯稻谷的出糙率为71%～79%，粳稻谷和粳糯稻谷的出糙率为73%～81%，晚粳稻谷出糙率为70%～82%。
出米率一般是按58%计算的。《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认为明代一石重153.5斤，一斤重594.6克。大概合今天91.27公斤。明代十升一斗，十斗一担。一斗大概18.25斤。一升大概1.825斤。
“这个米是佘来的”老娘说道。
“娘啊，您这是借了高利贷了吗”张小五吓得灵魂出窍。
“你别怕，你听我说，最近城里来了一些传道人，说是这世间将有大难，十人倒有九人要遭难，只有信了盐米天尊的人才能获得帮助，能够享受低价的盐米布匹，还有赤脚郎中给免费看病。如果信的好，虔诚之心被天尊看到，有机会被天尊选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人带到乐土去，哪里每家每户都会按成年的人口每人分给百亩的水田。免除一切苛捐杂税，除了给天尊上缴三成租，剩下的都归自己，生病了有郎中免费治病给药，孩子三岁上幼稚园、五岁上学堂，读书不要钱，还免费发给笔墨纸砚。读书有成通过考试，还能在乐土世界里当官光耀门楣。”
“我的娘啊，这些都是些敛财的神棍，这些年见得还少吗，最后还不是让我们奉献财物，这些传道人他们吃得花的还不是靠教徒供养。”张小五苦着脸，小心的劝着老太太。知道母亲这是被忽悠的信了什么。老娘在大户人家当佣人，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下水，最怕的就是在这个，人要是信了啥，怎么都劝不回来。
“不许你胡说，冒犯了天尊可是好玩的，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老娘在这京里住了四十五年了，什么花活没见过，老娘这双眼睛可是不揉沙子的。”老娘瞪了张小五一眼。然后又缓缓的说道：“开始我也不信，忙完了东家的活计，我也闲着没事，和赵老婆子、王婆子就去听他们的晚课，都是讲的百姓为什么穷，怎么改变自己的处境，讲的都是身边的事儿，说的都是老百姓的话，句句都说道我的心里去了。我就跟着修行，听晚课、念经、背咒。忽然有一天，师傅说我虔诚，信的好，他梦到天尊有旨意，收我为五级门徒，赏我一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张小五想到，到底还是来了，该让老娘出财物了，不知道请一尊天尊要多少钱两，每逢初一十五还要奉献各种名目的供奉。想到自己累死累活才攒下不到二十两的身家，向着给儿子娶一房媳妇，给姑娘添点还能说的过去的嫁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要成为泡影了。
“师傅把我叫进后院，还有几个和我一样信的好的、虔诚的。师傅拿出一小袋子上等的粳米，说道为了普济世人，这米按照750文千一担给我，我以后可以私下在街坊邻居里秘密的发展信徒，只要信的就可以850文钱卖给他每月最多一斗米。我是最低的弟子叫记名弟子，我在发展的就是普通信徒。”
“娘啊，这样看来，还真不是骗子，这样的米从来没有低于一两银子一担，皮钱足足要一千文。现在的行市要1180文左右。这要是拿到市场上卖掉，包赚每担380文啊”
“那可不行，师傅说了，我只能每担赚取100文钱，天尊只许我赚这么多。信徒卖多少钱我不管。要不然天尊发怒，革除了我的弟子身份，我是一文钱也没有赚了。有监察弟子抽查下边情况，可是不敢乱来的”
“那也说的是，娘您只要多发展信徒，要是能把亲戚朋友发动起来，每个人每月只能买一斗米，他们会人带人来信，以图多买米，至于怎么分润咱们就当不知道了。这样大的利发展个几百人都可能的。这样岂不是，每月都能卖出几十担米，岂不是每月都有几两银子的收入。这比我当苦力还赚得多啊。”
“而且师傅还说了，要是我能发展三百人的教众，并且能管理好，我就能升一级，叫做入院弟子。这些教众成立一个院子，我做掌院。院的名称我自己来取。”
“娘啊，这入院弟子是不是有更大的好处了。”
“对啊，师傅说，入院弟子，天尊就会赏赐坯布的经营权，和粮食的规矩差不多，增加一个品种。再向上，还有登堂弟子，天尊赏赐食用油的经营权。再向上，还有入室弟子，天尊赏赐精盐的销售权。贩私盐是犯法的，师傅说这个只允许卖给信徒不得对外销售，而且每人每月只能购买一两。”
“娘啊，是不是只有这四级啊”
“听师父说，上面还有一级，这一级叫关门弟子。”
“这一级有什么赏赐”张小五红着眼睛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粮食卖不动了
老太太说道，这一级师傅没说，说是到了这一级才能知道。
张小五一家人密谋了一夜第二天营生都不做了，都去拉人去了。这件事好像在无尽的劳作辛苦中看到了一线曙光，看到了改变自己一家命运的希望，一定要紧紧抓住。
这样的事情正在京城里很多人家发生。从大师兄等人来京城的这半个月以来，一个供奉天尊的教派迅速崛起，这些人组织松散，单线联系，大量的南洋大米通过秘密海运渠道从天津上岸，在城外交给联络教众，分散背入城内，进城的百姓都扛着各种东西，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塘沽外的趸船上随时保持着十万担的存量。蚂蚁搬家已经显现了效果，短短半个月，京城的大米销售悄然减少了三分之一。
一个大宅院里，一些官员正在密室谋划。这些人都是家里有米行的，京城只要稍赚钱的行当都必须有靠山，必须投靠官员做主家，免费送给干股，否则旦夕之间就会出各种事情。轻的有泼皮闹事，重的被人告发各种莫须有的下狱。官员要是斗争中失败，被抄家拿问，则这些商家会被胜利者瓜分，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甚至会被株连干净，人家派自己人接手。
“聚仁兄，最近的大米销售比往年有所减少，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是啊，聚仁兄，我家的米店也减少了很多。
很多人纷纷附和说道，那个叫聚仁的是户部的一个主事。“哼，这有什么稀奇，去年开始粮食大规模减产，今年开河晚，米家都涨了快两成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疯狂的坯布
京城的权贵们没有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这些上层的人他们往往比下层社会更早的知道各种信息。比如去年全国各地都露出了旱灾的迹象，今年各省报上来的数据显示，棉花会大规模减产，控制棉布和麻布的官员就会提前秘密的囤积布匹，因为布匹更耐久放，所以量会更大。
所有的恶狼们都摩拳擦掌，来分享这轮蚕食百姓血肉的盛宴。人是必须要穿衣服的，冬天必须要穿棉衣的，这些物资的暴涨，百姓们只能无奈的吞下苦果。今年的布匹价格会有一个恐怖的涨幅。
在粮食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的浸润到整个京城的时候，很快，有些有组织才能的人脱颖而出，进入了顶层的注意。
李憬留下的生化人特物班子辅助大师兄，对第一批掌院进行了升级，这些人成功晋级入院弟子。这些人被赋予了布匹的经营权，但是布匹只有一种，就是李憬家里出产的白色坯布。
这是最便宜也是销量最大的布，穷人买不起染布，只能自己买坯布去染坊花个十几文钱染一下。往往最大量的产品才会创造最大的利润，就像windows根本不是linux能比的。
目前的韩江上游，好的位置都被李憬家圈占，修建了水泥和石头的水坝，这里四季都不结冰，没有季节限制，加上山地落差大，雨水多，一年四季都可以二十四小时驱动水力织布机大规模织布。
虽然欧洲受限于三十年战争，打得国家疲惫，人民贫穷，但是美洲的市场已经被李憬家族占领，从壕镜和马尼拉驶出的西班牙大帆船，运到南澳岛整船的金银，带走整船的棉布。
现在本地和周围三省的棉花已经不足以供应了，现在用的是侍剑团队从印度整船整船发过来的印度棉花。李家的船队去印度时带去一船的铁器，回程带来印度马和棉花。很多的印度商船也纷纷加入贩运棉花的行列，因为订单的支持，印度不断的加大棉花的种植面积。
李家的坯布，从纺纱到织布、提花全部使用水力机械。织出来这个时代手工纺纱织布不可能达到的品质。这些高支棉纱布非常的结实，又轻薄，没有手工纺织常见的接头断线。土布过于厚重，断点太多，线太粗，穿着感觉非常的粗糙，甚至划伤皮肤。
李家的布匹，不仅布幅更大，使用的纱更细更长，高支纱的棉布，轻薄，结实，光滑，穿在身上非常的舒服。阳光下闪烁着段子般的光滑，几乎让人产生错觉，以为是丝绸。
西班牙人发现这是世界上做好的夏季衣料。产品不仅出现在美洲成为贵族们的新宠，甚至随着大帆船返销到了西班牙和欧洲本土，进入皇室和王室、贵族的宫廷里。成为新的时尚，欧洲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染成自己喜欢的颜色。
这些布匹向东到达朝鲜和东瀛。闭关锁国的幕府仅仅开放了长崎一个窗口对外贸易。就是这一个窗口，新式的布匹堆积如山，潮水般的涌向内地各个藩国。
随着提花机的完善，不同的印版开始出现，出口的布匹开始出现根据客户的订单定制特殊的花纹。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甚至提出定做贵族家徽暗纹的提花，以便于他们在欧洲和美洲的销售。
如果订单足够大，只要你设计出图样，李憬家族的制版师就会刻印成版，到时织出来的布就会有这样的暗纹。随着李家纺织技术的进步，一个全球性的市场正在潜移默化中形成。
这样的机器化大规模生产的布，成本只有大明本土传统土布的四分之一。海运实现了廉价的大规模运输，成本远远低于陆地牛马车运输。即使到了欧洲，价格也不比欧洲本地生产的布匹昂贵，但是品质上却远远胜出，直接进入奢饰品行列。
从辽东到西贡大批的海船加入到贩运布匹的行列。这里边有疍民、有海盗、有海商，有欧洲人，阿拉伯人、东非人，南洋的各种民族。纷纷加入贩运布匹的行列。
随着传销的发展，大量的社会各个角落的人进入了李憬的掌握，不知不觉的为李憬提供情报来源。纷繁复杂、五花八门的各种信息汇集到东四的一个三进的小四合院，这里一个秘密的情报分析小组正高速度的运转，二十四小时的整理着有价值的信息。这里是情报处长李毅直接领导的，李毅目前在辽东这里由副处长李平负责。
为了刺探地方的情报和传递消息，李憬开始花费巨资在各地开设客栈。表面业务是接待来往的客商住宿，实际上是情报传递点，和秘密的武装基地和情报员安全屋。这些客栈都是修建坚固的四方形三层楼房的形态，一层是车马圈和仓库，除了大门外，不开窗。墙夯土筑成，足足有两米厚，外面贴砖。二三层住人。最大的特色就是都有一个高高的塔楼，形状就像一个后世工厂的大烟筒，或者水塔。
高塔红砖砌成，高度能达到五十米。这上面放置望远镜和信号塔臂。18世纪末，法国的一个默默无名的工程师克劳迪?夏普（claudechappe，1763-1805）试图设计一种高大大机械的手臂来远程传递信息。
夏普在他四个兄弟的帮助下，建设了15个高塔，延绵200公里，每个高塔上有一个信号臂，每个信号臂有190多种姿势，表达190多种信息，这样就足以把拉丁文中的每一个字母和一个姿势一一对应起来。由于信号塔和信号臂非常高的，十几公里外都能看见，因此就可以用它来传递情报。1794年，夏普兄弟展示了这种通信系统，他们在九分中内将情报从巴黎传递到200公里之外的lille。
这种信号塔的造价比较贵，但是当时法国正好在和奥地利等反法同盟国家开战，急需这种系统传递情报，于是一口气造了556个，在法国建立起庞大的通信网，整个网络线路长达4800公里，这可能是近代最早的通信网络了。
由于信号塔在通信中的有效性，后来西班牙和英国也纷纷建立起自己的系统，但是他们改进了夏普的设计，让信号臂的姿势看得更清楚。在电报出现之后，信号塔的作用才慢慢消失。
北京的布店的囤积布匹刚刚露出一点端倪，就被李憬察觉，他准备好好和这些贪婪的家伙玩玩。
二月底，第一批十万匹坯布秘密运抵京城外的东八里桥村。随后李憬将在这里疯狂的囤积坯布。这里有李家匿名租赁的一块盐碱地，在十亩地上修建了简易的仓库。李憬特地把老奸巨猾的吴德玉掉过来，榨油坊那边已经走上轨道，继续窝在哪里是浪费人才。现在老吴主要是负责从南洋来的棕榈油的生意。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明化工的开端
李憬这段时间布置好了棉布的事，白天和大伙基本在脏罚库附近的朱大将军的“衙门”，一个三进小院。朱大将军的将军府被李薇儿和李悦儿好生取笑，朱寿笑嘻嘻的也不生气。
在皇城的脏罚库，李憬用了两个白天，帮助朱寿建立了一个化学实验室，全套的玻璃器皿和实验材料。朱寿试着用李憬给他的一本初中化学教材自学，同时做实验，很快朱寿就迷上了化学，他好像开眼开眼看世界一样，发现组成这个世界的居然是这些奇妙的物质。
朱寿的潜力连李憬都觉得吃惊，他居然利用蒸馏原理，制出了酒精。当然朱大将军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要不是李憬眼疾手快差点没被他当成好酒喝了。
“兄最近在忙什么，我不找你，你也不联系我。”朱寿不满的说道。
“最近我准备收拾一群蛀虫，有些混蛋准备把棉布炒起来，已经开始在市面上扫货了。”李憬一边帮他搭建导管，一边说道。
“能挣钱否”朱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憬配合搭建一个新的蒸馏实验设备一边问到。
“挣钱是一定的，而且是翻翻的赚，不过这个本钱可不小，怎么你有兴趣。”
“当然，兄做的事情一定很好玩，怎能不带我一个，钱不是问题，兄出多少我出多少。”
“嘿，呆子，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小弟可是很有钱的，连爷爷都和他借钱呢。”李薇儿和李悦儿也在这里帮忙，李悦儿取笑道。
“哼，要说学问我不敢说，要说这些黄白要多少有多少”看到李悦儿质疑他，这个不能忍，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马祥麟和张凤仪力气大负责力气活，正在白羽的教授下对钢管进行铆接，居然是冷铆接。马文婷和马文英给打下手。
他们，现在弄的是一套石油蒸馏设备。朱寿觉得自己用的打火机油不如zipo油好，非要制造这种油。
李憬只好硬着头皮弄，好在这边有钢板和钢管，李憬带着大家自己做一套微型的蒸馏塔。有这种好玩的东西，自然大家都跑来了。
最近秦良玉被通州兵变弄的焦头烂额，好多御史在弹劾她，她忙着找人疏通，彻底没时间管玩疯了的三个小崽子了。但是秦大帅不忘威胁这三个整天在皇城里游荡的猪崽子，等老娘腾出手来仔细你们的皮子。
“公子，兵部的猛火油弄到了”世泽进来禀报。所谓的猛火油就是延长那边的石油，那边有自然露出的石油，从北宋开始已经有几百年的开采史了，甚至发明钻井技术，就是用钢做螺旋三棱钻头，后面接上一种坚硬的竹竿，把竹节打通，然后用铁箍连接不断旋转下钻，竹竿上大了很对的小孔，如果地下有石油就会在压力下从小空进入竹管，然后喷出来。这种简陋的设备居然能钻探百米的深度。延长有些石油埋藏很浅，十米就能打出油来，但是用木桶运来北京价格不菲。兵部下边也只是少量存货。
“太好了”朱大将军从铁架子地下钻出来。擦了擦手，设备基本完工了。就等原料了。
李憬正逐个检查马家兄妹和张凤仪的劳动成果，橡胶密封圈和冷铆接的气密性。
“兄，如何”朱寿紧张的问道。
“没问题，凤仪手巧，这活干的漂亮”张凤仪铆接的非常整齐漂亮，马祥麟明显耐心不足，虽然不漏气，但是铆钉好多砸扁了，不富有美感。李憬感叹张凤仪到底是处女座的，这活干的一百分。
“耶”张凤仪兴奋的摆了个剪刀手。
“先不要上油，先用水看看漏不漏气”李憬说道。
一个封闭的大锅倒进了水，然后开始蒸馏，另一头出现了蒸馏水，知道烧干。
“可以了，不漏气，把蒸馏水倒掉，可以上油了。”李憬说道。
护卫们赶紧把一桶桶的原油倒进大锅内，一股恶臭的气味弥漫，女孩子们纷纷用手娟捂住了鼻子。
“点火”随着朱大将军的一声令下，这个时代第一套化工设备启动了。虽然有点小，有点简陋。但是它标志着一个庞然大物“大明化工”的诞生。
原油的蒸馏包括原油预处理、常压蒸馏和减压蒸馏三部分。预处理主要是去除水分和盐分。这部分兵部已经处理过。长期存放水分早已自然干燥。
应用电化学分离或加热沉降方法脱除原油所含水、盐和固体杂质的过程。主要目的是防止盐类（钠、钙、镁的氯化物）离解产生氯化氢而腐蚀设备和盐垢在管式炉炉管内沉积。反正这第一套设备也不准备长期用腐蚀就腐蚀了吧。
常压蒸馏是通过加热或者过热的水蒸气，让原油在常压下分离出汽油、柴油等最后剩下沥青。目前管道承受四百度的水蒸气，只好直接加热并控制温度，在不同的沸点蒸馏出不同的物质。
随着加热，在不同的熔点下从沸点由低至高依次为石油气、溶剂油、汽油、柴油、煤油（包括航空煤油）、石蜡、沥青和石油焦等.
李憬依次收集不同的物质，石油气不好收集，直接排放了。并给大家讲解这些东西的用途。
朱寿兴奋的用煤油给大家的打火机换棉芯和重新加注煤油。大家这次再打火，打火机的火焰明显变得猛烈，点雪茄一点问题煤油。朱寿哈哈大笑，从李憬怀里掏出雪茄，自己用火机旋转着点燃，然后幸福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串烟圈，他现在已经把这个练的出神入化了，最多可以吐出连续六个烟圈。马祥麟也急忙从李憬怀里掏出了一根雪茄。吓得李憬赶紧把他俩拉到院子外边远远的，这里都是煤气，挥发的汽油要是爆炸了可不是好玩的，这里可是皇城，王恭厂毕竟不在皇城内。让脏罚库大爆炸载入史册吗。
三人吐云吐雾了一会，都感觉很惬意。马祥麟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煤油似乎是放火的利器。”
“放火最好还是用汽油，你看我给你们做一个燃烧弹，这个东西叫莫洛托夫鸡尾酒。”李憬说道。
“这是什么破名”马祥麟吐槽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扫货
“我也觉得这破名不怎样”李憬道。
“这玩意有啥用”朱寿问到。
“用这个放火基本扑不灭，谁要是得罪你，就给他来一发，保证让他全部家当烧光，一夜赤贫。”李憬恶意的笑到。
当天下午就做了好了几个，成分汽油、橡胶、白糖、白磷混合，装在玻璃瓶里用软木塞好，就做好了。
为了防止着火，直接在兔儿山下的一个小池塘做实验，这里被山挡住背阴，冰还没完全化。
朱寿先来，抡着瓶子扔出，朱大将军臂力堪忧，甩了半天扔了十几米。只听碰的一声，燃烧瓶随着玻璃瓶的碎裂，白磷见到空气，点燃了混合橡胶粉和白糖，调制的粘稠的液体，猛烈爆炸起来。众女尖叫一声，全都跑散。
只见火焰流动着、飞溅着燃烧，不论粘到什么。不论是枯树枝还是石头，甚至冰块都在燃烧。看的众人都惊呆了。
“兄，这火莫非不能用水扑灭。”
“不仅仅是水扑灭不了，只要有一滴落在身上，就会粘着皮肤烧，除非当机立断用刀连皮带肉削掉，否则会一直烧到骨头里，直到可燃物彻底烧完。”
“用沙子也弄不灭”马祥麟不信的说。
“你可以试试，当时好像被沙子压灭，但只要一见风马上死灰复燃。”
马祥麟不信邪，抬来一桶沙子，覆盖在一小片燃烧的石头上，火被压灭了。过一会，他觉得可以了，用铁铲e轻轻的开了一条缝，“碰”的一声，缝隙立刻剧烈的燃烧起来。
众人一阵惊叫，太可怕了，这火只要粘上一点就想跗骨之蛆一般，烧起来没完。
“不过这价格也太感人了”朱寿忧伤的说道。玻璃、白糖、橡胶、白磷、汽油没有一个便宜货。这个东西军队是装备不起的，细作也许可以少量装备用于破坏。
中午，地安门大街庆奎楼二层的包间里李憬一群人正在一边吃饭一边从打开的窗子看着鼓楼前的上百家布店。
“征夷，你确定会赚钱，我把军饷挪用了”马祥麟说道。
“什么，你把军饷挪用了”李憬有掐死他的冲动。秦姨要是知道了不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自己就把李字倒着写。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不就是三万两吗，自家兄弟，我相信你”马祥麟不在乎地说道。
“李憬哥哥，我们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全靠你咯”马文婷和马文英一起卖个萌说道。
李憬心里一万只羊驼跑过。
“还有我的嫁妆”张凤仪也说道。
好吧，既然这些牲口这么信自己，活该他们发财。
李憬问小梅，“一共多少钱”。
“少爷十万两，两位小姐十万两，朱少爷十万两，马家少爷三万两，马家两个小姐和张小姐共两万两，白羽和护卫们还有我们四个婢子合计五千两。总共三十五万五千两，全部在昨天买入销量最大的种类布匹。”
“好，今日咱们坐看风云起，行到水尽头。”
“原诗不是这么说的吧”朱寿有些疑惑，但也想不起原诗是怎么说得了。
这两天随着西单、东四、鼓楼的布店，来买布的人逐渐增多了。这两天布的价格逐渐上涨，来买的人也逐渐增多，春季是换季的季节，很多人家都要做一身单衣。
张小五的老娘，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掌院，坐拥五百下线。并且成功晋升入院弟子。并拥有了布匹的经营权。不过她接到的第一个指令不是卖布，而是购买布匹，每一匹布加价十文钱收购，当场钱货两清。
前期在大米上赚到钱的信众们马上行动起来，这个钱太好挣了，虽然一匹布赚的不多，只有十文。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能买得起一匹布。从布店买走，十分钟交到掌院手中，十文钱到手，一天拼命跑，能做五十次。半两银子到手。
聚仁等人，也在大批量买入布匹。他们尽量压着价格，不要上涨的太快。可是今天他们有些蒙了，大批的屁民冲进来和他们抢货，全城的百姓。赶车的、扒粪的、杀猪的、伙计、脚夫五花八门拥堵在各家店铺门口，手里拿着一串串的铜钱。每个人也不多买，基本上都是几匹布，甚至还有买一匹的。难受的是聚仁等人背后的大人物，都囤积了一半的货，不上不下的。
“没办法了，李大人说了和他们抢货，把市面上的布匹抢光。拉高了一倍再说，让那些屁民到高位去接我们的抛盘。”
“兄，这些人疯了吗”朱寿看着下边蜂拥而至抢布匹的百姓，一个个装入疯狂，嘶吼着，拥挤着，甚至嘴冒白沫，面孔扭曲。惊的合不拢嘴巴。
“其实并没有卖出多少，这些人买的量小，就是制造气氛，如果一下子把布卖完了，就没法上涨。”
马祥麟板着指头算了算，惊喜的道：“就这一会功夫，价格涨了一成了。”看来这牲口三千两进账已经美得嘴都闭不上了。
“这才哪里到哪里，等着吧，消息扩散，会把其他的人吸引过来。那时才是真的开涨”李憬心说这些都是托。都是小爷找来的。
一成两成三成，价格逐步升高，李憬指示各个掌院把布按照市价卖给闻讯后来的散户，谁都知道布匹在夏季的棉花下来后会恢复到正常水平，但现在买了转身就赚三成，到时卖掉，这个钱是白赚的。
当价格达到五成时，李憬下令把昨天扫的货大批抛售。价格仍然在上涨，但是开始变慢，随着李憬的抛售价格开始回落，刚刚买进的人已经开始赔钱了。
当价格低落到五成时，李憬再次下令护盘，开始大单买进。价格稳定在五成并不断的试探向上。
“兄，刚才上涨的势头那么好，为什么要抛售，把价格打下去呢，打下去为什么要再护盘，再拉起来呢。”朱寿迷惑不解的问道。
“这其实是一个心态问题。如果你买进已经赚了一半了，你最担心的是什么。”
“价格跌下来，我明白了，有些买的早的人要获利了结”
“对，如果一直拉，就会有获利盘涌出，我们有多少银子也接不住。”
“那怎么办，我们趁机出货吧，反正也大赚了。”张凤仪说道。
“不，这点利润还不够塞牙缝的，我要调出幕后大鱼，我们不接，让别人替我们接盘。”李憬说道。
“我明白了，高，实在是高。”朱寿拍手说道。
“呆子，你明白什么了，快给我们说说”李悦儿催促道。李薇儿也催促他快说。
“兄把价格打下来，然后再护盘，是给后来的人买进的机会，一直涨后来的人就不敢买了。同时也是把获利逼出来，免得后续拉升他们不断的卖。让他们在这里卖掉，和后来的人成交。”朱寿说道。
“明白了，好计策”张凤仪说道，“想进的进，想出的出，充分换手后，新进来的人还没赚钱自然看高，不会卖掉，降低了拉升难度。”
“对，另外就是要实实在在的让一部分早期买进的人赚钱，只有有人赚钱才能带动气氛，吸引更多的人过来。”马祥麟恍然大悟地说道。
李憬心里叹口气，这些牲口没有一个白给，一点就透。自己刚漏出一点，他们就能全部推导出来。
不过自己还有个大杀器，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