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荷兰人进攻澎湖6
“韦麻郎当时带领四艘战舰来到远东，他这四艘战舰我没有亲眼见到，从福建那边的说法来看，应该是当时荷兰最先进和庞大的二级战列舰和三级战列舰各两艘，他们是想用欧洲最强大的战舰震慑大明，从而达到目的。”
“这些船基本上全为木材建造的风帆战舰，有时在水线以下包裹铜皮。动力为风帆，武器为青铜铸造前膛装弹火炮，发射用于摧毁船体的圆形弹丸以及杀伤人员的霰弹、破坏帆具的链弹。由于以风力为动力，且单舰火炮威力射程均不足以对一艘同等级别敌舰造成有效的伤害，故使用战列线（所有作战军舰排列成一线）作战，依次轰击来击沉同级别战舰为标准作战方式，所以又叫风帆战列舰。”
小师姐问道：“荷兰人的战列舰比我们脚下的这条烈焰凤凰号大很多吗”
“当然啦，我看过兵部的密档，当时韦麻郎带来的大船长二十余丈（此处推测应该是加上前伸桅杆长度，木质战列舰受到木质龙骨强度限制，一般很难主船体超过60米，明尺31厘米，一丈3.1米。），高数丈、双层底。木厚两尺有咫（船壁装甲木板厚0.8米）外边包裹铜皮，两舷开炮窗，铁球炮弹重数十斤，具体细节不太清楚，但感觉像是三层甲板的一级战列舰。”李憬说道。
小师姐继续问道：“战舰分级吗，是怎么分级的。”
“我没有荷兰的情报，手头只有英国的标准，但是想来差不多。”
“—级风帆战列舰。这级军舰一般担任舰队的旗舰，三层火炮甲板，一般火炮106~122门，30门32磅炮，30门24磅炮，32门18磅炮，18门12磅炮。定员900人以上，排水量2500-3500吨，简直是一座“海上堡垒”。因为这级军舰造价昂贵，每艘造价高达10万英镑，所以英国皇家海军现役中一共只有几艘。”
“二级风帆战列舰。这级军舰比一级军舰略小。三层炮甲板，火炮86~98门，28门32磅炮，60门18磅炮，10门12磅炮。定员750人左右，排水量2000吨左右。它们的一个缺点——战列舰共同的缺点——在暴风雨天气，军舰第三层火炮甲板的炮门不能打开，否则灌水沉没。这级军舰在英国皇家海军中基本没有装备，但法国和荷兰据说海军由于缺少一级舰，所以大量装备此级舰”。
“三级风帆战列舰。这级军舰分为几种型号，二至三层炮甲板（大多为二层），火炮64~80门，30门32磅炮，32门12磅炮，18门6磅炮。定员490~720人，排水量1300-1800吨。这是英国海军中数量最多的主力舰只。此级军舰是火力，航速，和造价最完美的结合体，是战列线中的中间力量。”
“四级风帆战列舰。这级军舰有两层炮甲板，火炮50~54门，定员350人左右，排水量1000吨以上。该级军舰造价便宜(每艘26000英镑)，定员较少(350人)。这级舰火力较主力战列舰弱，不适合舰队决战，所以它们主要担任海外巡航分舰队的旗舰。”
“五级风帆巡航舰。这级军舰为巡航舰，全长130至150英尺，火炮32~44门，排水量600~800吨，定员250人左右。它们主要用于袭击海上商船，远洋巡航，为主力舰充当前锋的职责。因为这种舰上有捕获金可得，所以一部分舰员是些热心的志愿者。”
“六级军舰。这是一种敏捷的单桅纵帆军舰，有一层火炮甲板，火炮20~28门，排水量450吨~550吨。成员180人左右。常被英国皇家海军用来送信和护航。这级舰每艘造价只有10000英镑。”
听完李憬的介绍，小师姐抚额，原来自己一直震撼不已的烈焰凤凰号，从吨位和桅杆数量上看能算是五级巡航舰，从只装备24门炮一层火炮甲板来看火力上也就是个六级垫底的军舰罢了。”
秦良玉等人听完，再看大明水师的大福船也就一两百吨，火炮都是放在甲板上的，数量才几门到二十门不等，口径和炮弹重量射程更是没法比。
“火炮的差距也很大，英国皇家海军装备的火炮，以弹丸的重量划分，主要是9磅、12磅、18磅、24磅和32磅五种火炮，口径分别为10.4厘米、11.5厘米、13.1厘米、14.4厘米和15.9厘米。42磅重炮（口径17.4厘米）初期装备的一批，因为射速较慢，逐渐被淘汰。五种火炮的长度相仿，都在2.7米左右，但重量相差很大，其中12磅火炮重一吨半，24磅火炮重两吨，而32磅火炮则重达两吨半。”
“这些火炮的射程并不远，以24磅或32磅火炮为例，射角4度时，射程可达1，350米；射角抬高到8度时，可及2，250米。在100米的距离上，24磅炮发射的实心炮弹能够穿透5英尺厚的橡木。真正的海战中，双方往往在一、两百米的距离内以水平射角快速发射，这时射速比射程重要得多。英国皇家海军非常重视炮手的操练，英国舰炮的射速能够达到一分钟一发，大概比法国舰炮快两倍。近战中炮手往往一次发射两、三个弹丸，或实心弹加霰弹，以求最大的破坏效果。”
“炮弹的种类，除了通常的实心弹以外，还有霰弹和链弹等几种。霰弹其实是一个铁皮桶，里面装填数十颗铅弹，铁皮桶出膛即分解，於是数十颗铅弹向前以扇面飞行。霰弹的主要作用是杀伤人员。链弹是铁链相连的两颗实心弹，主要用于破坏桅杆和风帆。此时空心装药的榴弹已经装备英国陆军，但由於碰炸引信不可靠，所以很少装备。”
秦良玉发愁的说道：“这些西夷船坚炮利，可怎么对付才好，又不能像陆地上一样舍命冲锋，拼杀个你死我活，这海上光靠勇敢是没用的。”
李憬说道：“目前我建设了营口、马鞍山、南澳岛三个造船基地，但是造船时间很长，至少一年才能下水，目前有一批五六级的军舰在建造中。急也没有办法。好在我的火炮技术已经超过了他们，我们用钢铸炮，用镗床加工炮膛，身管可以承受更大的压力，射程和破坏力大于他们的火炮。我缺乏足够有航海经验的水手，炮手、领航员、舵手、气象员、绘图员。虽然已经建立海事学堂培养，但是没有数年的时间也是来不及的。强大的陆军有十年功夫就可以打造出来，海军真正的强大可能需要百年之久。”
小师姐说道：“那怎么办，澎湖那边总不能不管啊。”
“办法还是有的，我手里现在有了一批一百吨左右的小型铁肋木壳飞剪船，我倒想到个好办法。不过还不成熟。”
第二百三十四章 荷兰人进攻澎湖7
秦良玉没有继续问李憬的办法，倒是对沈有容怎么说服荷兰人撤退感兴趣，在她看来双方实力悬殊，荷兰人怎么肯乖乖地走人呢。
“既然他们研究透了葡萄牙人的成功史，四十年才找到正确的方法，那我们拿来用就好，韦麻郎带领舰队先到了爪哇岛的大城万丹，补充食物和淡水后直接去袭击澳门，没有得逞。于是在暹罗的属国大泥（今天泰国北大年）停泊，这里华侨众多，韦麻郎开始和华侨团体广泛接触，很快李锦、潘秀、郭振投效了荷兰人。他们一块密议，最后决定占领大泥，然后李锦伪造了大泥进贡的国书。准备合法的进入大明。”
“李锦建议，舰队开到澎湖，因为福建税务太监高寀幼年时是皇帝的***，通过他可以直接联系到皇帝本人。而高寀又非常的贪婪，可以通过行贿来成事。而且澎湖这地方扼守海峡，正好是大明从辽东到琼州岛的中间位置，离长江口也不远，十分利于开展和中国的贸易。随时可以切断南北海路。是战略要地。”
小师姐一阵恶寒，心里腹诽，死太监，好恶心，好恶心。八爪鱼说道：“我听说过那个高寀，喜欢吃小孩子的脑子。好可怕”
“潘秀和李震带着假国书赶去福建，准备冒贡。这时候吕宋那边出事了。朝廷听说吕宋发现大金矿，派人去调查。引起了马尼拉西班牙总督的恐慌，他惊恐的认为这是大明要进攻马尼拉的前奏。而马尼拉生活着数万的华侨。为了防止华侨做内应，他发动了大屠杀，有两万五千华人被杀。消息传到福建，官府马上关闭了漳州月港和马尼拉的航线。这时候官府对海外有联系的人高度敏感，立即扣押了带着国书来的潘秀，郭振赶紧藏匿了起来。”
“时局敏感，官方效率很高迅速查清了潘秀冒贡的事情以及他们和荷兰人勾结的内幕。大泥的韦麻郎听到马尼拉大屠杀的消息立刻意识到，冒贡已不可能，潘秀和李震恐有杀身之祸。立即去澎湖交涉。中途他准备再次进攻澳门，在碰碰运气。结果因为舵手失误又遭遇了季风没能成行，只好一路来到澎湖。澎湖驻军属于汛兵，每年只有春秋两季才驻守，此时无兵驻守，韦麻郎直接占领了澎湖。并且伐木建屋准备长期居住。同时正式提出了通商要求。”
秦良玉沉吟道：“吕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时机可不好，谁敢这个时候和外番扯上干系啊，韦麻郎这是要准备武力逼迫福建官府了。”
“这时候李锦回到漳州秘密查探情况，谎称自己是被荷兰人抓捕，逃回来的。不成想官府早查清了他们的底细，直接抓捕起来。福建的大部分官员都认为，荷兰人通商是假，觊觎福建是真，占据了澎湖，恐怕福建永无宁日。水师震惊于荷兰战舰的庞大，认为没有胜算。最后官方并没有采取激烈手段而是希望和平解决。让李锦和潘秀去见韦麻郎，劝说其退出澎湖。”
小师姐冷笑道：“这些总督、巡抚老爷好歹是两榜进士出身，怎么这般愚蠢，这两人回去劝说这件事不靠谱，咱们别干了，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吗。以后韦麻郎还怎么会用这样的蠢货。”
“不错，他们回去就直接撒谎，说福建官府正在考虑之中。等了一段时间看到荷兰人没动静，他们又派了商人詹献忠去劝说荷兰人撤退。”
小师姐笑了，说道：“商人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让他们去办这种使节的事，真是搞笑，这是生怕和外番扯上关系，到时一有不对就可以扯清关系，即赶走了荷兰人，自己也没有风险，反正官方和他们没有接触，这帮老狐狸。”
李憬赞赏的看了小师姐一眼，说道：“做生意的哪有傻子，詹献忠看来这是做生意的好机会，反正就是带个话，剩下的他才不管呢。福建大家族的走私船队纷纷跟着詹献忠一起去澎湖和荷兰人交易。韦麻郎看到官府搞不定，就派出翻译林玉去找太监高寀行贿。准备绕开官府直接通过高寀去联系皇帝。”
白再香说道：“官府这边怎么会容忍税监越权去办外交，肯定会阻挠的。”
“不错，林玉秘密会见高寀后返回途中被漳南观察使沈大若抓捕。高寀和他的党羽福建总兵朱文达商议，可以趁机敲诈荷兰人，而且通商他俩有巨大的好处，于是朱文达去向文官恐吓，说荷兰战舰如何强大，根本打不赢，吃了败仗，丢了澎湖，你们等着罢官吧，还是准许互市保险。高寀则秘密派心腹周之范去澎湖和韦麻郎谈判。”
八爪鱼冷哼道：“这个死太监，还不狠狠的敲竹杠”
“周之范直接提出要每年进贡给皇帝五万里尔的银币，这还不包括给税监、军队以及文官们的贿赂。这样巨额的现金让韦麻郎惊掉了下巴。但是考虑到巨大的商业利益，还是准备继续谈下去。他派人去秘密和高寀谈判，但风向不对，一直没法出发。这段时间，文官们也没闲着，他们看到高寀居然绕过他们都急红了眼，四次派人去找韦麻郎，劝其离开，但是韦麻郎已经搭上了皇帝这条线，就看不上福建的总督、巡抚们了，直接把他们晾在一边。不予理睬。”
小师姐笑道：“这回可是急死了这群狗官”
“问题是，澎湖出了事责任是官府的，荷兰人要是赖着不走就成长期的边患了。这件事已经触碰了福建本土势力和文官的底线了。看到高寀铁了心要和文官对抗到底，也就撕破脸了。索性把福建水师参将沈有容招来，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秦良玉感慨的说道：“沈老将军一生南征北战，瓦喇、鞑靼、女真、倭寇、苗民、建奴、西夷几乎打了个遍，是真正的忠臣良将，国家柱石。”
第二百三十五章 荷兰人进攻澎湖8
沈有容听说荷兰强占澎湖，要求通市时，就说：“夷意岂在市？不过悬重赂饵我，幸而售，将鼾睡卧侧，踵香山澳故事，睥睨中土尔。”在军事会议上，力主不可通市。
领受命令之后，沈有容认为对待荷兰这件事“剿而得胜，徒杀无罪，不足明中国广大；不胜，则轻罢百姓力，贻朝廷羞，不如谕之”。
他仔细考虑后认为荷兰战舰无法克制，直接开战风险很大，况且水师里被高寀渗透的厉害，容易被暗中破坏。这仗不能打，他不顾个人安危决定亲自去走一趟。
他先释放了林玉，想要用为反间。他调查得知，林玉的祖父当年为官时曾经驱逐了西班牙人，是一个有气节的好官员。他认为林玉是可以争取的，如果林玉和他一条心，就容易说动韦麻郎。
他和林玉推心置腹，深谈了一夜，终于感动林玉，林玉决定帮助他见机行事。沈有容就带了林玉和几个随从，单刀赴会去见韦麻郎。然后架一艘小船直接去了澎湖。
韦麻郎没想到，对方的水师统帅居然敢单身来见他，十分吃惊，心里也认为，福建的军队一定做了万全的部署，否则是不敢孤身前来的。沈有容先让他心惊胆战，树立了心理优势。
沈有容见到韦麻郎后，说：“韦麻郎先生，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在我朝嘉靖年间，有个宁波人勾结日寇，借入贡为名，送得比你多数倍厚礼于朝廷，却被朝廷处决，并传首郡国，有此先例，怎会收受你的入贡呢？所以说我断定皇帝不会允准互市通商的。”
韦麻郎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能为我们疏通关系的人，他可以直接联系皇帝。”
沈有容厉声说：”你是说税监高寀，他是愚弄你的，按我朝律法收受贿金当斩，而且请求通商互市之权在巡抚，而福建巡抚却是三番五次派人前来，劝你们离开.”
韦麻郎：”将军之意，岂不是我们被高税监欺骗不成。”
沈有容：”像高税监之流，向来在福建八府之地巧取豪夺，鱼肉百姓，恶名远扬。如他们擅自做主欺诈你们，按律是死罪。况且，与外番商谈互市贸易，按我朝之规矩，均应先经府案，在通部院检准，方能奏请天子定夺，然你们巡抚这第一关，即难迈进，何谈逐级报请之事。”
沈有容告诉他能同意互市的必须要皇帝和内阁才有的权利，入贡和贸易是两国之间的外交大事，是必须要走正规程序的，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不要有这种侥幸心理。
韦麻郎说：“来者俱言市成，将军言不成，何也？”并说高宷的使者已经来了。意思是暗示我已经搭上皇帝这条线了。
沈有容又说：“堂堂中国，岂乏金钱巨万万；尔为鼠辈所诳，钱既不返、市又不成，悔之何及！”沈有容知道，此时必须打破他的幻想，才能往下谈。
直接就吓唬他你不走正常途径有很大的风险。行贿不受大明法律保护。告诉他，你完全是受骗上当，花钱也办不成事。等着后悔吧。
韦麻郎此时也担心这样大的巨款贿赂数额，一旦被骗，他没法向公司交代。叹服，“从来不闻此言。”
但他的一个手下却在这时拔出战刀来说：“中国兵船到此，想似要与我等相杀，就与相杀何如？”
沈有容厉声说道：“中国甚惯杀贼，第尔等既说为商，故尔优容；尔何言战斗，想是元怀作反之意。尔未睹天朝兵威耶？”
荷兰人语塞。
韦麻郎一方面答应说马上撤退出澎湖，并招待沈有容留下；另一方面将给与周之范的钱财索回，只让他带给高宷玻璃器具等物，让高宷将乞市文书带奏，天子准许后再说三万金的事。
沈有容从内线林玉那里得到消息，听说韦麻郎要回了已经送给周之范行贿高寀的钱财，顿时就明白，韦麻郎被自己说动了，他害怕出现问题，事财两空。于是决定加一把火。
沈有容等了几天，韦麻郎依旧没有走的意思。沈有容知道，韦麻郎这个人性格优柔寡断，左右担心，既不想放弃高寀这条线，也不想放弃正常途径，而他也清楚，要是走正常程序，他占据澎湖是行不通的。大明不会在受威胁的情况下同意通商。而他心里同时还有利用武力解决的幻想。三种方式患得患失，生怕走错了路。
这时候就要逼他一下，于是沈有容假意说要离开，沈有容一旦走了，接下来就要兵戎相见，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东印度公司派他来是通商的，不是来和大明为敌的，如果因为自己处置不当，从此被大明当成敌国，韦麻郎担不起这个责任。
韦麻郎立刻赶来相留。
在这时，施德政为配合沈有容，已在料罗湾卫所集结了五十艘战船，并做好了火攻的准备。消息传来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福建政府又下了严令：“兵民从海外入者，一钱不得着身；挟钱者治如法。”此令一出。整个福建走私贸易顿时断绝。断了荷兰人赖在这里走私的妄想。
而且最严重的是，荷兰人断绝了大陆的粮食蔬菜补给，一旦被水师困住，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韦麻郎黔驴技穷，考虑到沈有容是水师统帅，决定带他参观战列舰威慑沈有容。沈有容知道机会难得，认真参观走遍了全舰，心里震惊，但是却不露分毫畏惧。
韦麻郎相信，荷兰的战列舰足够震慑大明的水师，于是炫耀说道：“将军看我荷兰大舰如何，若开战，将军以为胜负如何。”
当时荷兰的战舰“舟长二十余丈、高数丈，双底。木厚二尺有咫，外鋈金锢之。四桅，桅三接”，“左右两樯列铳，铳大十数围，皆铜铸；中具铁弹丸，重数十斤，船遇之立粉”，作战能力十分强。
沈有容厉声对他说道：“郎不去，恃汝舟大与？壑可藏、力可负、凿可沉、撞可破，而舟何可恃耶？郎不闻沈将军破倭奴东海上，海水尽赤？吾不忍若颈之续其后，故谕而归，汝郎不从吾言，吾去矣，郎请后勿见我，毋贻空自悔也！”
林玉也在一旁帮忙劝说。这是第一次和大明官方打交道，不论成不成，最好不要直接闹掰，以后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韦麻郎审时度势，只好于十月二十五日离开了澎湖。
而这时福建水师的战船却多是商船与渔船改造的，虽有五十艘之多，但未必稳操胜券。所以沈有容能谕退荷兰，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韦麻郎贵族出身，很有风度，和沈有容打交道虽然各为其主，但是十分佩服沈有容的胆识和能力。离开之前，特别找了画师为沈有容画像，留作纪念。并用铜铳及铳弹与一些特产赠送，以示敬仰。
沈有容考虑此时难得有学习西夷火器的机会，于是只收下了铜铳及铳弹，退回了财物。并从韦麻郎手中要回了三个汉奸。
韦麻郎离开后，三位汉奸皆被斩首。
沈有容回厦之后，与友人陈第登临南普陀后山，留下了“骋望极天，徘徊竟日”的题名石刻。
然而这时，高宷竟然已经上疏为荷兰人请求互市，听闻韦麻郎离开这事后，顿足说：“德政乃败吾事！”
后来此疏虽被万历皇帝驳回，但高宷已经嫉恨上了施德政与沈有容。
徐学聚本想立即为沈有容表功，但因为“宷党”朱文达等人的阻挠而未能成功。
但澎湖的百姓们却没有忘记沈有容的大功，为其树“沈有容谕退红毛番韦麻郎等”的碑刻，是公认的“澎湖第一碑”。
众人听完了沈有容的事迹，都唏嘘不已，敬仰万分。秦良玉更是激动的不停的拍击船舷。秦良玉知道此时荷兰已经打到李憬的家门口，就如现在奢崇明已经打到石柱一样。说道：“征夷如果实在情况紧急，就不用陪我们去重庆府了，你直接带着舰队去福建吧，长江是内河不用护航。”
李憬摇头说道：“秦姨，不论是我，还是福建水师，根本没有可以和荷兰对抗的战舰，这次入侵没有三四年是打不完杖的，澎湖主堡坚固异常，弹药粮食淡水充足，荷兰人一两年也打不下来。这事不急，而且护航的内河舰队根本不能出海作战，没有内河舰队你们登陆也会遇见大问题，这次西南动乱，我感觉会糜烂数省，恐怕要十年动乱不休，必须保住石柱和酉阳，才能持久作战对抗乱兵，我这次一定要把你们送到重庆府城，并且帮助你们拿下重庆城，先稳定川东局势再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铁肋钢甲飞剪船
第三天晚上天黑时，船队终于抵达了马鞍山码头，将近一周的海上航行，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这里是海船的终点，石柱和酉阳诸军要在这里换内河航船。
在李憬的劝说下，石柱和酉阳诸军下船休息一晚，明早乘坐江船溯江而上，同时从南京运来的大批军需物资也需要一个晚上来装船。军无辎重则亡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再急也不可以不准备完善。
当初，他们在这里修建的营地是在李憬的指导下修建的，有着完善的排水系统和水井、甚至厕所。简易的木板房子虽然大半年没有人居住，简单打扫一下还是可以立即入住的。
安顿好了众人，李憬没有睡觉，而是乘坐四轮马车来到造船厂视察。造船厂就在江边，沿江一排的干船坞，经过大半年的修建，花岗岩加波兰特水泥，已经基本修建完毕。为了运输石材，修了一条从三十公里外的采石场到江边的马拉轨道。在轨道上跑李憬设计的矿车列车。极大的加快了修建速度。
这条轨道花费了三十万两的白银。但是物有所值，修完船坞，还可以继续向江边运输石材，目前长江沿线很多地方都发来订单。花岗岩足够坚硬开采困难，运输困难，如果可以运送到码头就不愁卖不出去。李憬估算，用不了几年，火药爆破，马拉轨道车就能把石材变成大生意。
陈重此时已经是造船厂的总工程师，早早的亲自带着一众人员迎接。李憬没时间废话，直接到马鞍山船厂保密程度最高的零号船坞。
船坞不大，只有一百米多点。一条线条优美的平甲板飞剪船正在刷漆。目前整条船已经建造完成，刷完了防锈漆和乳白色的外漆，将进行舾装。舾装是船舶制造工艺里的一种，分为分段舾装、船坞(船台）舾装和码头舾装。（把管子、阀门和其他大型设备及装潢材料装上船。该过程涉及的专业最多，是船舶中最乱也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过程）。这条船主要是安装帆索和相关设备。安装火炮和内部舱室装修等。舾装完毕。即可下水试航。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交付使用。看目前的进度交付使用要年底了。
此时，陈重和数十位技术最好的大匠拥簇在李憬周围，看着在强烈的电石灯、瓦斯灯的照耀下那条花费了无数心血的新型飞剪船。
“大帅，这条船是我们独立设计制造的第一条全金属结构的飞剪船，主船体长84米，宽12米，吃水4米，排水量1300吨。长宽比达7。远高于荷兰人的4-5。设计最大航速17节，正常航速十节。单层火炮甲板，装备32倍径24磅铸钢加农炮36门。最大射程1000米。”
李憬看着船舷满是铆钉一块块的船板就像一块块的补丁。心里感叹真他娘的不习惯啊，焊接这块要求科技树太高，还是先把铆接吃透再说吧，现在都是热铆接，冷铆接都技术不成熟。
“龙骨怎么样，强度够吗，”这是李憬最关注的问题。帆船的龙骨是木质的，所以设计师要时刻小心的计算，桅杆的推动力，以免帆的效率太高，桅杆传导到龙骨的力太大，撬开龙骨漏水。如果换成钢铸件就没有这个担忧了，可以尽情的设计更高的桅杆，更大的帆面积。从而极大的提高了行驶速度和船舶的灵活性、机动能力。
“大帅您放心，龙骨使用铆接的铸钢件，彻底解决了龙骨强度不足变形的问题，使用寿命不低于五十年，只要维护好，防止锈蚀。船肋骨使用抗变形，韧性好的钢材单根铸造，然后铆接在龙骨上。三根桅杆也是铆接的空心钢管。外面的船板使用热轧的钢板，冷轧的钢板、熟铁、渗碳硬化钢板四层结构铆接。厚度按照不同部位来设定。水线上下一米厚度一寸（31毫米），侧面和甲板厚三分之二寸。”
“用舰炮测试过了吗”李憬问道。
“回大帅，测试了一千多炮，五十米距离可以挡住36磅的实心铁球和铅球弹，三十米以上会造成形变内凹，三十米内会击穿船舷。我们的机动性远胜于他们，所以近战机会不大。但是水线部位，就是顶着打也无法击穿。霰弹就不用说了，完全免疫。我们的钢制桅杆，也不怕链弹和杠弹，就是帆和索具不行，还是会划破。”
李憬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厚度的四层钢板，强度和韧性都极好，而且重量也控制的很好，性价比也很高。目前英国、西班牙、荷兰的36磅炮在五十米距离上也无法击穿。而目前除了一级战列舰36磅炮确实到头了。
李憬上船走了一圈，满意的的下了船。问陈重：“最快什么时间可以交付北洋水师。产量大概什么情况。”
“大帅，目前已经开始舾装，舰炮都已经测试好放在仓库，相关的设备也在加紧生产。估计最快也要年底。同时，南澳岛海事学堂第一期战舰班的学员也要到九月才能毕业。正好能赶上海试。目前船坞就这一条能用的，一年能下水一条。主要是陆地上的零件生产跟不上。其他只能造商船，或者仿制烈焰凤凰号这种垫底的荷兰战舰。您看，这一块怎么规划，是先紧急生产一些老式木船，还是慢慢的造这种全金属的战舰。”陈重之前没有机会当面和李憬汇报，他知道现在荷兰人已经到了家门口，大帅是很着急的。
李憬仔细想了想，海军是高技术兵种，不能让船等人，应该先把人员训练出来。说道：“仿制烈焰凤凰号，回头我把图纸给你。目前除了这座船坞还有多少快完工的船坞。工人有多少”
陈重低头计算了一下，说道：“有六座船坞下月可以使用。工人只够三座船坞的，而且木作、铁作、帆索作产量也跟不上。我们需要的都是技术工人，一般的人干不了，没有半年和老师傅学习根本不能上手。”
李憬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技术工人这个无解的难题，不是谁都可以造船的。李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也许这样就可以迅速的补足工人的不足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152神教
李憬忽然想到，大明别的缺，匠户是最不缺的，长江沿线和浙江、福建、广东密布的官营船厂，基本处于破产的边缘，人员闲置，基本靠修理渔船维持。这里边有大量的匠户，已经被压榨和欺压的和奴隶差不多了。
而且，船厂一般都归太监们管，这个只要银子够了，没有他们不敢卖的。到时候可以全家都买来。弄来几千人还是不难的。这个等送完了石柱这些人，自己回来就弄。
“这条船还没有命名吧”李憬说道。
“还没有，还请大帅命名”陈重赶紧说道。
“嗯，当年班超，班定远，扬威西域，是我们走到的最远的地方，这条船就叫“定远”吧。这一级初步确定生产三艘就叫定远级”李憬豪迈的说道。“这个吨位比西方五级战列舰还大些，我们不学他们，设立一个新的舰种就叫巡洋舰吧。”
世界上第一艘巡洋舰就这样诞生了。
“我记得你们造这条大船前，先造了一条全金属的实验舰吧，“李憬忽然想起来，“那条船在哪里。现在应该能使用了吧”
陈重一听就明白了，大帅还是等不及定远号下水啊，“大帅，那条船就停在江里面，当时是实验舰就做得很小，只有700吨左右。当时任务紧张，没有设置炮仓，火炮甲板安装了人力脚踏车驱动的主轴，并安装了螺旋桨。当时把内河人力驱动系统和全金属平甲板飞剪船放在了一个项目里实验。”
“你是说，这条船没办法安装火炮，没有作战能力是吗。”李憬问道。
陈重脑门冒汗，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条船是八比一的长宽比，船舱宽度六米，长度四十八米，吃水2.6米。排水量七百吨。太窄了，只能在甲板上头尾中，也就是两根主桅杆的前中后安装三门火炮。可以做成旋转的炮台。”
李憬说道：“甲板如果只装三门炮，岂不是可以安装很大的重炮。之前我给你的64磅卡龙炮你们做出来了吗。”
“大帅，那个浇铸难度太大，一直没有做出来，不过我们改进了水锤，现在可以把24磅炮坯，整个钢柱烧红后，用杠杆钳子和滑轮起重机夹着敲打，挤出浇筑的沙眼和气泡，然后再用镗床挖出炮膛。然后用烧红的钢丝缠绕，冷却后自动紧缩炮管。这样做出来的炮筒，抗膛压能力是原来铸炮的十倍，可惜我们的火药不行，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浪费了身管的强度。”
这倒是给了李憬不小的惊喜，提高威力不仅仅靠做出更大的口径。这样重量太大并不划算，反倒是加强强度提高膛压才是正路。黑火药的爆速有限，烟雾很大不是很好的发射药。铸钢炮管用黑火药确实像陈重说的，浪费了这么大的膛压。
李憬想起来一种现在可以生产的更好的发射药。火棉或者说火棉胶。火棉是一种白色的纤维状物质，物理性质与棉花基本相同；它的爆炸威力比黑火药大2～3倍，由于其爆炸不产生任何烟尘，所以也被称作“无烟火药”。学名纤维素硝酸酯，旧称硝化纤维、硝化棉。不过，火棉的燃爆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高于苦味酸。如果制成炮弹，那么在发射出炮筒之前就会爆炸，非常不安全。但是，用醇-醚混合溶剂处理并碾压成型后，其燃爆速度就能明显减慢，可以用作枪弹、炮弹的发射药或者固体火箭推进剂的成分。这样还可以改进使用黑火药的康格列夫火箭。给步兵增加一种装备。
甲醇和乙醇就是酒精，这个现在就可以蒸馏出来，没啥难度。乙醚1230年奥地利人就发现了，上个世纪欧洲都大量作为药品生产了。至于棉花更不用说。把一团药用棉花放到5毫升浓硝酸和10毫升浓硫酸的混和液中，浸泡20分钟后，取出棉花，用水洗涤至中性。晾干后，就成了硝酸纤维，即“火棉”了。一定来要脱脂棉（医用卫生棉签），普通棉花表面有一层油脂不吸水，一般自己做成的都达不到火棉的标准，顶多胶棉。火棉胶是火棉做成后溶于乙醇+乙醚中，再源阴干而成。
火棉胶可以直接做成药包用于火枪和火炮的发射药。以后就不用担心，几次发射后浓烟弥漫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了。而且这么大的爆速，将极大的提高弹丸的初速，射程和精度也会成倍提高。
李憬摸着下巴想到，既然用火棉做发射药，现在又可以用水锤加工炮管坯子，就可以继续加长炮管的倍径，现在一般的舰炮都是二十四倍径的加农炮，如果炮膛够长的话，还可以加大射程提高初速，加强穿透的威力。
“目前我们的炮坯钢柱可以做到多长，”李憬问道。
“六米没有问题。”陈重答道。
“镗床跟得上这么长的炮膛加工吗”李憬问道。
“改进一下应该可以。”
李憬考虑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有必要设立自己的火炮标准，不能盲目的跟着欧洲跑了。欧洲24磅炮的口径是14.4厘米。李憬想到后世的152神教，下定决心把口径定在152毫米。以后海军舰炮口径一律定为标准口径152毫米，重炮203毫米。装备152毫米主炮的为轻型巡洋舰，装备203毫米主炮的为重型巡洋舰。203重炮的弹丸可以达到64磅到70磅。
“152毫米口径，38倍径长度大概5.8米。能做出来吗”李憬问到。
陈重踌躇了一下，“有点难度，不过可以试试，这个口径炮弹估计要到28磅左右了。长度增加这么多重量估计要四吨到五吨之间。只能首尾各安装一门，另外左右两舷甲板再各配三门六磅炮用于防止跳帮了。”
“其实炮多了没用，战列舰就是因为火炮威力不足，才能这么多炮，甚至排成纵队依次轰击。如果火炮威力足够击穿，两门炮也够用了，伤及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李憬沉吟着说道。“马上就办，我从重庆回来要看到样炮。”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庆烈焰熔城1
第二天一早，李憬顶着两个熊猫眼站在码头，看着石柱和酉阳土兵上船。内河舰队三十条人力驱动螺旋桨战舰护航。
内河舰队指挥陈亮，陪同在李憬身边。
“目前全舰队能够陆战的士兵有多少，装备如何，训练如何。这一次川东形势险恶，可能会有恶战。”
“大帅，目前每条船配备了一个小旗的陆战队四十个人，装备三十条天启一式步枪，一门三磅炮，目前内河舰队都在这里，一共三十条船，合计有陆战队一千二百人。都是从辽东战场上选的百战老兵组成，战斗力不低。而且全部装备胸甲，配四枚手榴弹。每个人都打过三百发以上的弹药。拼刺技术也练习了百次以上。”内河船艇部队指挥陈亮介绍道。
经过战争的洗礼，陈亮越发成熟起来，他本来是跑海船的，现在反倒爱上了内河作战。因为辽东的几次立功，不管是接应戚家军和石柱军，还是营救袁应泰等人，目前已经晋升海军少将军衔，和镇指挥使同一级别。
李憬满意的点点头，他对陈亮还是非常欣赏的。几次交代给他的任务都完成的很漂亮。远处秦良玉正和马文婷说着什么。昨晚马文婷为李憬新作了一件袍子，送去时，李宝说公子去了船厂，只好把衣袍交给李宝就回来了。回来和秦良玉一说，秦良玉也叹了口气，看来东南的形势非常危急。今早看到李憬顶着熊猫眼，在指挥内河舰队准备出发，估计他一夜没睡。扭头对马文婷说道：“去给征夷做碗汤面送去”
马文婷点头去了。秦良玉走到李憬身边，李憬回头看是秦姨，说道：“秦姨，内河舰队中午就可以准备齐全出发。后天天亮前就可以到石柱附近，我建议您可以每条船派出五十人，一共一千五百人，先期跟随我们出发，先到石柱下船去救援石柱，剩下的大部队，乘坐江船慢些到。”
秦良玉点点头，李憬的安排非常妥当，内河舰队速度快，兵贵神速，自己带着三个亲兵营直接杀到石柱，先解了石柱之围在说。
“征夷，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秦良玉感动的说。
“您和我还客气什么。”李憬笑道：“就是祥麟和凤仪被陛下留下了，不然正好我们并肩作战收复重庆府城。”
“陛下能看上祥麟是我们马家的荣幸，希望祥麟忠于王事不要让陛下失望。”
“您放心了，祥麟识大体，知进退，必然会简在帝心，前程远大。”
“唉，这孩子太意气用事，他要是有你的一半本事，我也就放心了。”秦良玉感叹道。
中午时分，亲兵营已经登船完毕，秦良玉带着马文婷也来到李憬的旗舰上。李憬安排好了她们就回房间补觉去了。石柱和酉阳主力随后做普通间江船今晚出发。后面慢慢溯江而上。
陈亮一声令下，船队立即开始，底仓里七十多个壮汉踩踏脚踏车，链条通过变速齿轮，传动到主轴上，驱动螺旋桨，推动船只高速溯江而上，很快速度的达到了八节这是逆流能达到到的最大速度了。
小师姐伺候李憬睡下后，也来到驾驶室，默默的看着陈亮不断的下令，周围参谋、军官繁忙的进进出出传达命令。拿出一个小本本，记录着、学习着航行的程序和术语，体会着内河战舰的指挥技巧。她已经知道，昨晚李憬在船厂忙了一夜，今早又去码头指挥装船，顾不上自己了，她知道轻重，不黏人。
马文婷羞答答的给李憬送来一大碗热汤面，看着李憬一边和秦帅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心里有些心疼，更是下定决心，自己不爱红妆爱武装，做不来女红烹饪，就让自己能在工作上多帮他吧。
一个下午加上一个夜晚的疯狂行驶，凌晨已经赶到了武昌，暂时停船，接上本地的情报站人员，到李憬的房间汇报工作，小师姐做记录。上午船队进入川江，中午已经过了三峡。此时风向转变，终于可以用风帆行驶了，内河舰队的官兵都是辽东人，第一次进入四川，纷纷来到甲板观看雄奇险峻的三峡奇景。
小师姐抱着李憬的胳膊，仰着小脑袋，兴奋的看着三峡的美景，开心的像个孩子。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天黑前终于赶到了忠县，这里是秦良玉的娘家。过了忠县不远处就是石柱宣慰使司驻地的江边码头了。
听说前边就是忠县了，秦良玉和马文婷也来到驾驶室。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远处的忠县县城居然隐隐的传来了炮声。众人吃惊的互相看了一眼。难道石柱已经失陷了吗。
李憬直接下令，瞭望员全力侦查。底仓全力展开，最大速度赶到忠县去。
一声令下，底仓所有人拼命踩踏，巨大的动力通过传动齿轮输出到主轴上，带动青铜螺旋桨高速旋转，转化成巨大的推力，推动船只快速前行。飞剪艏劈开波浪，激起飞扬的水花。随着旗舰的突然加速，了望台上迅速打出旗语传达全舰队全速前进的命令。所有的船只依次加速，并且继续打出旗语通知后面的船。三十条内河战舰拉开一条线，同时全速向忠县赶去。
一个小时后，李憬的旗舰出现在了忠县的城墙下。忠县紧邻川江而建，城墙都是用青石和三合土砌筑，坚固异常。同时南门外不远就是川江码头。
此时，三千多彝族将领指挥的苗族士兵正在进攻忠县的城墙。大批的苗民扛着临时打制的简易竹梯，蚁附爬城。城上的守军不断的放箭，扔下滚木擂石。
让李憬比较惊奇的是，这些苗民的后边，居然有百十个汉人在操作三门发喷，大概是五百斤的铜炮。用来轰击南门城楼。掩护下边的冲城锤靠近。
秦良玉看出了李憬的疑惑，说道：“征夷你是不是奇怪，奢崇明的麾下怎么会有汉人部队，而且还是火器部队。”
第二百三十九章 重庆烈焰熔城2
“没什么好奇怪的，永宁壮大到今天的地步，就是因为永宁卫。”秦良玉说道。
李憬秒懂，大明的天下都是一个德行，卫所逃亡。永宁卫和永宁宣慰司同城，城里就隔着一条河。卫所军户不堪军官欺压都跑到土司麾下去了。顺带把大炮和火铳也带过去了。
“奢家有多少兵马”李憬问道。
“奢家本部落有一万八千多土兵，这是他们统治永宁的基础，他们统治的苗族有五万左右的土兵，至于有多少卫所兵逃亡到他那里，就没法知道了，有可能是十万，也有可能是五万，反正三卫都废了。”
李憬点点头，这样看不会少于十万的军队。
看到这些诡异的黑船高速的通过忠县的川江沿线，正在猛烈进攻的奢家军明显楞了一下。三十条船首尾相接，出现在忠县城墙平行的川江上，很快一个个黑洞洞的炮窗打开，一门门十二磅炮和六磅炮的炮口伸出来。船头和船尾炮堡的二十四磅炮也旋转过来，炮口对准了黑压压的攻城人群。
随着李憬一声令下，“霰弹，十发急速射，”。立即两门二十四磅跑、三门十二磅炮、六门六磅炮依次喷出火焰。每条船打完十发定装霰弹药包后高速离开。后续舰继续开火。
南城墙和江边这三百米的距离上顿成人间地狱，霰弹横扫之下，三千多人被密集的扫倒，向割稻草一样，一片片的伏倒，暴露没有防护的土兵，根本没法抵御如此强度的密集火力打击。
本来好多已经爬上梯子，甚至跳上城头的土兵，在密集的霰弹打击下，梯子折断，人员纷纷摔下来。一个土目披着披皮甲，双手挥舞着大刀正跳上城头，忽然一阵劈头盖脸的霰弹钢渣扫来，直接被打成一片血雾。血肉雨点般糊了周围人一脸。把周围的明军和土兵吓得尖叫。
“船头船尾的重炮瞄准后方的火炮阵地，用实心弹轰击。”李憬看到进攻的土兵浪潮已经被打懵了。继续下令。
立刻三十条船六十门二十四磅炮密集射向三门五百斤的铜炮发喷。
这个时代的火炮射击准确性还是比较差的，这个季节是汛期，水比较深，航行条件好，但是波浪也很大，船舶上下沉浮的厉害，再加上是用引线地点燃开火，本来在波峰时瞄准好的，但是等引线烧尽时，开火位置却因为船进入波谷沉了下去，开火位置已经不是原来瞄准的位置了。所以打的不是高了就是低了。
实际上船是六个方向的复杂运动，点火的延迟导致很难准确命中目标，球形实心弹打击密集的队形时非常有效，但是打击单个固定目标比如炮兵阵地，就很吃力了。命中率太低。
另一个方法是用开花弹，靠足够密集的破片杀伤敌人，开花弹李憬会做，但是为了保证炮弹不被膛压压碎在炮膛里，必须做的很厚，这样装药就很少，而黑火药的爆速和膨胀系数不够高，很难把炮弹外壳炸开，形成大面积的破片来提高命中率。这一条目前技术不现实，不过李憬以后用火棉胶代替黑火药会改善很多，毕竟威力提高三倍多。也可以考虑使用圆柱形圆头的炮弹。扩大装药，但这个还没有开展研究。
如何及时有效的在瞄准的瞬间开火就是海战中决定胜负的大问题。李憬知道两种方法一个是生一个火炉，把铁钎子尖端烧红，把定装丝绸炮弹从炮口怼进去，然后把烧红的铁钎子从火门直接插进去。可以瞬间激发火炮。这就是目前李憬的舰队采取的方法。
这个方法非常的危险，因为战斗状态下，火炮甲板密布着弹药。在这里使用明火是玩命。一旦火炉倒了或者被敌军炮弹击中，四处纷飞的炭火会直接点燃火药，就会直接把整条船炸飞。
另一个方法就是安装燧发枪的燧发装置，装好炮弹后，炮手等待炮口在瞄准的一瞬间拉动绳索，击发燧发装置，实现瞬时开火，这个还没开始研究，不过李憬准备回去就弄，如果实现安全的瞬间开火，必然在未来的海战中占优势。
李憬忧伤的看着不断打飞的球形实心弹。这个命中率低的令人落泪。反倒是发喷有一发击中了李憬的驾驶室平板玻璃外的五毫米钢板百叶窗，这颗十磅左右的炮弹直接把百叶窗打的弯曲变形，但是也被卡住了，没有影响到后面半米的玻璃窗。
李憬知道这种炮打不穿驾驶室的防护，但船里人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陈亮大怒，亲自进前炮堡指挥，终于在三轮反复的轰击下三门发喷被击中，木质的炮车被打成碎木片四处飞溅，炮手们身上，眼睛上插满了木刺，痛苦的哀嚎。炮管被二十四磅的铁球命中，直接把身管打碎，或者变形无法使用。
“征夷靠岸吧，我带步兵下去。”看到奢家军已经被打崩，秦良玉要求登陆。
“各船注意，靠岸边，放下跳板，”李憬下令，“各舰陆战队下船掩护”。
此时，岸上奢家军大将张真眼看忠州城就要破了，已经有部分人跳到城墙上了，突然下游高速驶来了一队奇怪的黑船，速度之快让人乍舌，这可是逆流而上啊，这些漆黑如墨的船，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可怕的还在后边。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船舷打开了很多黑洞洞的窗口，一种不祥的感觉弥漫全身，紧接着看到一门门大炮伸了出来，瞬间他如梦方醒，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采取什么措施，一犹豫间，这些黑船侧面立刻每个炮口依次喷出火焰，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火光汹涌，无数的霰弹钢渣如暴风骤雨般的横扫南城墙外正爬城的土兵，这些士兵顿时血肉横飞，攻城武器分崩离析，甚至几轮炮击后，球形实心弹密集飞向他手里仅有的炮兵阵地，一阵阵尘土飞扬后，三辆炮车被打得炮管弯曲、崩碎，炮车化作无数的木刺横扫周围的炮手。
他完全傻了，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不到一刻钟，三千多精兵彻底崩溃了，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这是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船靠岸了，打开中间的黑棚，放下跳板，一队队的石柱白杆兵和一些火铳兵下船了。
第二百四十章 重庆烈焰熔城3
下船的石柱士兵五十人一群，迅速组成战斗队形，快速向敌军冲击过去，后面下来的火铳兵三十人拉成一个横排，肩并肩的紧密队形。集体举起枪，在军官的命令下开火。由于已经装备天启一式步枪，实现了四发每分钟的射速。一排就够了。
张真急忙下令撤军，下令五百亲兵前去阻击。很快亲兵和长枪兵短兵相接。张真的亲兵算是土兵力装备比较好的了。每人都有皮胸甲。不过他们的武器都是腰刀，比起对面装备的简陋就不够看了。
装备板甲的石柱长枪兵经过辽东战场的洗礼，根本没把这些土兵放在眼里。如一堵墙般的前进，长矛闪耀着日光。成排的把这些亲兵桶倒，张真努力集结起来的撤下来的部队又迅速被排枪打散。
几乎一个照面就彻底崩溃下来。
见势不妙，张真扔下部队，骑马就跑。除了几个骑马的护卫外，其他人被包围在城下，眼看突围无望，纷纷跪地请降。
秦良玉一马当先，带领诸将下船。降兵看到是秦良玉回来了，在她几十年在西南地区的积威下，都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城楼上一众官员本来都准备殉国了，忽然一队黑船快速的逆流而上，然后船侧诡异的打开炮仓窗口，一门门大炮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的烟火喷出，雷鸣般的巨响后，铁渣横扫，贼兵像割麦子一样纷纷倒伏，转眼间大军登陆，贼兵纷纷跪地请降。都看傻了。很快看到下边是石柱军和秦良玉的旗号，一个个都激动的打摆子。
石柱军正在清理战场，敌军死伤一千余人，被俘虏两千余人。石柱土兵不留俘虏，伤兵死亡率太高，一般多数会饱静痛苦也没有药物治疗，直接一枪刺死，解脱了痛苦。
一群官员拥簇着一个二品官服的山羊胡子老者打开城门像大军走来。
“老夫巡抚徐可求，秦良玉将军可在军中，还请通报一下。”山羊胡子亲自走过来对着石柱的最大的一个军官说道。
“见过巡抚大人，大帅就在船上，这会应该已经上岸了，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这名军官赶紧施礼回话。
正说着，秦良玉已经纵马过来了，一看是驻扎重庆的巡抚徐可求，大吃一惊赶紧下马。
“见过巡抚大人，”秦良玉赶紧施礼。
徐可求看着秦良玉，不禁悲从中来，拉着秦良玉的手嚎啕大哭起来，“秦帅啊，老夫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大人莫要着急，重庆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进城慢慢说”一边安抚出城的重庆府和忠县的大小官员一边扶着徐可求向城里走去。
李憬虽然愿意帮助秦良玉，但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李家是东南海上大族，这是整个大明官场都一清二楚的事情，他们有多少船，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陆军就比较敏感了。
李憬带过南澳营，有个千余人的家丁，这在大明是惯例。谁也说不出什么，但李憬还是不愿意过多的暴露实力。这次展示出来的大多是船坚炮利罢了。
秦良玉心里也知道，所以就直接进城不提李憬。
“征夷，外面不是传说徐可求和重庆府的大小官员都被贼兵杀害了吗，怎么跑到忠县来了。”小师姐问到。
马文婷下船厮杀去了，这时候难得清净，小师姐依偎在李憬怀里问到。
“情报上说，贼兵是应朝廷调遣，永宁出两万人赴辽东进攻建奴，到了重庆没有得到承诺的辎重和兵甲器具，粮食也不足，也不知道徐可求是怎么搞的，当兵的来了你跟他们说我没钱，也没粮不闹起来才怪。”
“我看这重庆府的官都是些糊涂蛋，除了捞钱就不会干正事。他们就没把土兵当人看。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小师姐明显对官府情绪很大，在她看来大明的官多数是狗官。随便揪出来一个都不是好人。
李憬苦笑，自己一家都是当官的，显然也不是好人啦。
“说是当时永宁土兵已经进城，在城内的校场检阅时趁机造的反，说是所有在场官员都遇害了。然后叛军有全城搜杀大明的官吏和士兵。重庆主城在嘉陵江个川江交汇处的半岛上，三面邻水，西面时两道垂直的山脉与大陆隔断，只有佛图关和二郎关两个险要关隘可以进出，哪里是那么好攻打的”
小师姐点点头，原来是使诈进的城，被李憬从背后抱着，感受着李憬的温存，小师姐扭一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既然重庆这么险要，那我们岂不是更难攻打”
“对别人来说是天堑，不过对我们来说，水面就是通途，只要在航道上，任何城市都在我们的炮火覆盖之下。”
晚上，秦良玉带着马文婷回来了，和李憬一块吃晚饭。今天李憬特地指导厨子做了好大一份水煮鱼。毕竟这里是长江，鲜鱼要多少有多少。
小师姐和马文婷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鱼，辣的小脸通红，可是筷子就没停过，一边不停的吃，一边大口吞咽米饭缓解辣椒的威力。
另一份李憬叫做麻辣香锅的菜，也让二女几乎咬到自己的小雀舌，太好吃了，太过瘾了。
李憬和秦良玉却慢斯条理的边吃边聊。秦良玉愁眉不展，再好的没事也味同嚼蜡，一点胃口都没有。
“征夷，四川的情况比我们想想的还要严重”秦良玉放下碗说道。
难道石柱失陷了，李憬心里一惊。
“奢崇明起兵才半个月，重庆和大半个四川已经全部沦陷，所有人都低估了永宁宣慰司的实力，奢崇明至少有二十万兵力，泸州城破全城四万多人被害，扔进长江，上游江水都红了。”
李憬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同时一道怒火直充脑门，李憬愤怒了。
秦良玉看着李憬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成都目前都被围困了，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什么成都被围困了，李憬感觉这次自己还是低估了形势的恶化成都。
第二百四十一章 重庆烈焰熔城4奔袭石柱
“成都太远，咱们鞭长莫及，石柱怎么样了”李憬焦急的问到。
“还没被攻破，被围了半个月了，现在必须马上启航去解围”
“叛军有多少人”
“不少于八千人”
辽东已经被李憬榨干，被弄走了两百万左右的人口。其中一百五十万汉人。占辽东三百万汉人的一半。
剩下的汉人，有五十万在辽西走廊和广宁镇。七十万在建奴控制的辽沈平原，三十万逃到河北山东等地。
李憬第二批移民计划就是针对四川。奢安之乱持续了十六年之久，大规模交战九年，伤亡百万人。富庶的四川被全部打烂，贵州四十万汉人撤进贵阳城，在数年的围城战中，粮食断绝，人相食，最后解围时，百姓仅剩二百人。
泸州李憬晚来了一步，城破后叛军大肆烧杀，四万人遇害。让李憬心痛不已。
这些人如果移到南洋多好。目前大员岛移入一百五十万人，济州岛移入五十万人。都已经完成预定计划。四川的新移民李憬计划移到李家的新地盘，淡马锡也就是今天的新加坡。
葡萄牙人虽然占领了马六甲城。垄断了香料贸易集散地。但是要论战略位置远不及淡马锡紧紧扼住海峡出口。
在淡马锡扎住跟脚后，四川的移民将向着马来半岛逐步向北推进，直到靠近暹罗的都城曼谷。另外，李憬的海军将逐步餐食湄公河三角洲，大批移民开发稻田，这里一年三季稻子大米产量惊人，可以作为李家的粮仓。
中南半岛上，目前最大的水稻产区一个是泰国的暹罗平原，一个是柬埔寨的金边平原和越南西贡湄公河三角洲，一个是靠近广西的越南北部红河三角洲的河内平原。这些都是硬茬子，李憬的计划是先占领沿海据点逐步蚕食。
所以四川的移民非常重要，这个时代安土重迁，如果没有这场战乱，只要还能生存，没人愿意去蛮夷烟瘴之地。
而石柱就非常重要，李憬需要石柱、酉阳、镇雄像三根铁链牢牢的控制住川东出川水路。把战场局限在四川和贵州境内。未开有十六年的时间逐步把难民运到李憬在东南亚的各个据点去。
兵贵神速，舰队连夜启航，半夜时分，已经到了石柱临江码头。
这里距离石柱宣慰司驻地县城大概三十里，目前已经被叛军占据。
张真从忠州逃窜，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才跑到石柱码头，汇合了这里的守兵，正一边用热水泡脚，一边吃一碗面。忽然一个小头目惊慌的跑进来差点没撞到柱子上。
“慌什么，蠢货，没长眼睛”张真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直接把小头目骂了个狗血淋头。
“二将军，大事不好了，那些黑船追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张真已经被黑船吓破了胆。立即站起来喝问到。
“黑船来了，到了码头外边了”
轰轰，一阵阵炮声响起。这次不用问了，这种船舷开炮窗的设计，整个大明独一份。
“二将军怎么办，是打，是撤”小头目问到。
“打个屁啊，三千人一个照面就没了，这些看码头的废物顶得住吗，赶紧撤，去石柱城外和大军汇合”
张真把面碗一摔，赶紧穿上鞋子，下令撤退。
李憬和众人在驾驶室内看到在炮击下，码头房倒屋塌，围墙被二十四磅炮一炮一个窟窿，然后轰然倒塌。一群叛军溃逃中被击中，一阵肢体血肉的风暴纷飞，看的石柱众人心惊不已。
“征夷，你把我们送到这里就算完成任务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石柱的儿郎吧”秦良玉说道。
“秦姨你们人太少了，太冒险了，我带陆战队一起去吧，”李憬说道。
秦良玉犹豫了一下，没再客气。
很快一千五百土兵集结完毕当头出发。李憬率领一千五百火枪兵，带着三十门三磅炮。紧随其后。
石柱是山区，没有几块大块的平地。三十里山路，凌晨时就赶到了叛军大营。
此时叛军早已严阵以待。秦良玉看着前方密密麻麻布阵的苗兵和彝人军官，知道不可不下令布阵。看来张真已经逃回去了。偷袭已不可能。
随一声令下，石柱土兵开始列阵。这部分精锐是轻装，没有携带皮革大炮，手榴弹在辽东已经消耗殆尽，目前除了板甲和十字长枪并没有其他武器。
石柱军迅速排成三角形的锋矢阵，边缘都是五排士兵组成。锋矢两刃推着带轮子的钢板弧形盾牌。秦良玉在中间指挥，随着密集的鼓点，全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去。
张彤看着前方的石柱土兵，银白色的抛光板甲，光滑如镜面般反射着晨曦。不论是横看竖看斜看都是一条线。一千五百人的脚步同时抬起，同时落下，发出整齐的巨响，大地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张彤的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盯着锋矢阵中间那杆帅旗。秦良玉的亲军到了，大军还会远吗，是明天还是后天。
“弓箭手，放箭”张彤喊到。看着石柱军已经进入抛射射程。两千弓手快速跑到前方，排列着稀疏的阵型，快速开始放箭。
张彤是永宁老将，是少数重视弓弩作战的将领，在西南的大山里弓弩因为经常的阴雨弓弦容易受潮而松弛，并不适用。而且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遮挡视野，既不能抛射，也无法远射。丛林里的战斗往往都是突然出现的遭遇战，双方近距离肉搏。其实更适合短兵器，尤其是砍山刀之类的。
弓手们平时训练有素，一支接一支的不停快速抛射。很短的时间就把整个箭壶三十支箭全部射出去，这时他们的膐力耗尽，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背起弓回头就跑。穿过步兵阵逃回后方。
密集的箭雨劈头盖脸的落下，石柱土兵不以为意，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前进。辽东建奴的雕翎箭被这个厉害的多，没有小于八力的，很多十力弓，虎力弓也不罕见。经常把板甲打的出现小坑。战后还要用牛皮例外夹着用木锤小心的修补平滑。这些两担轻弓小意思。跟挠痒痒差不多。
张真看着汹涌前进的石柱军，叹了口气，西南的苗人瘦小，胳膊短小，腿短。身高和体能限制了膐力，两担弓已经是极限了。
“长枪兵阵前进，刀斧手压阵”张彤下令道。然后回头对张真悄悄说道:“准备好马匹，如果顶不住就撤，回重庆府。”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庆烈焰融城5板甲克星
李憬赶到战场时，秦良玉和叛军已经接战，叛军人多四面合围，石柱军就像大海中的三角形孤岛，三面盾牌向外。长枪从间隙中刺出，伴随着叛军的惨叫。
每一次齐刺，都伴随着一阵惨叫，十字枪如捅豆腐一样穿过苗兵的身体，苗兵怒视这些该死的枪，在枪头两侧有十字横刃，想用短刀手从两杆矛得中间挤进去都不可能。
精良的板甲和表面渗碳硬化钢板显示了强悍的防御力。苗兵的长枪刺在上面直接被弧面滑开，表面打磨抛光的太光滑不受力。
苗兵的长枪枪杆是竹子，枪头是黑乎乎的，扁扁的铸铁铁头。质量很差，只是简单的把刃口回火打制了一下。枪头捅在板甲接口上滑不开，在大力的冲撞下，竹竿弯起，咔吧一声，不是枪杆断了，就是枪头断了。
石柱的长枪都是三棱十字枪，精钢打造，苗兵基本不披甲，只有彝人军官才有皮甲马夹。将军才有铁甲。但一般还都是锁子甲。能装备山文铠、鱼鳞甲、布面甲的都得是张真这个级别的。
张彤额头浸出了黄豆大的汗珠，一千五百人全披甲，看着比铁甲精良，银色反光，可以清晰的照出人影。石柱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就是朝廷的九边军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吧。
李憬登上高坡看了一会，回头让李宝带三百人和三门三磅炮去叛军后边的山口埋伏，李憬估计，等秦良玉把叛军再消耗一会，自己从后面突击。城里必然也会出城从前面突击。再加上中间的秦良玉精锐，三线掩杀，叛军非大败不可。
如果二张要跑，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重庆府和大军汇合，一条是去酉阳，和进攻那里的叛军汇合。现在张彤知道了，秦良玉回师了。那白再香一定也回来了。
酉阳小，派去的兵少。这次重庆叛军东线总部派去的主力就是这里一万多人，除了交代在忠县的三千，估计去打酉阳的还有几千。就是眼前这差不多八千人。酉阳那边李憬估计不会超过四千人，也就是川东方向合计一万五千大军。如果不是秦良玉做了李憬的船，回来的这么快，估计就成功的封闭长江水道了。
现在如果战败，他跑到酉阳就会被堵到死胡同里，除非去贵州，不然跑都跑不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往重庆跑，那边大军驻扎，正四面攻击附近的府县。
李憬调兵的同时，石柱城上，马千骏和秦翼明等诸将听到城外的喧嚣早已登城。看到秦良玉的旗号都激动的欢呼起来。围城半个月，城里粮食和兵力都不足。奢崇明叛乱的突然，措手不及，半个月守兵就伤亡过半。眼看士气一天天跌落，没想到，今早居然大帅回来了，这下看到大帅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快快，全体披甲，准备出城迎接大帅。”马千俊激动的大吼。秦翼明也赶紧下城，把自己的五百刀盾兵集结起来。准备出城。
张彤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李憬抄了后路。看着秦良玉才一千五百人，急令加紧进攻。
苗兵被驱赶的潮水一样涌上去，又一排排被捅倒。大批的苗兵猛撞盾牌阵，希望把盾牌撞开，秦良玉赶紧让土兵放下盾牌的驻锄，把盾牌牢牢固定在沙土地上，放下驻锄不用说这些瘦小的苗兵撞击，就是建奴的战马当初在辽东也没有撞开。
“不行，这样下去伤亡太大，大哥，咱们还是出动跳荡兵吧”张真看着这些苗兵说道。这些苗兵前仆后继的冲上去，没几个回合就被穿了糖葫芦，他们的矛太短，只有一米八左右，石柱的长矛达到四米五上下。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石柱土兵训练更加有素，队形十分密集，基本是肩膀靠着肩膀，前后五排，第一排向前刺击，第二排把枪架在第一排肩膀上，向下刺击敌人没有防护的腿和脚，第三排才是真正可怕的，居然向右刺击，右侧是视野盲区和右臂关节活动限制区域，根本没法注意和有效挡格。再加上弧形的硕大钢盾牌，开战一个时辰，秦良玉前进了一里地，距离城门只有一里地了。
石柱的一千五百土兵，伤亡很少。苗兵已经倒了一地，苗兵至少一千人被刺死，张彤皱了皱眉，他很清楚，照着这个打法，自己人死一地，对方伤亡少的可怜。士气早晚得崩，自己不能用人命去填无底洞，不能指望把石柱土兵累死。
“跳荡营、连枷营出动”张彤索性把自己的两张王牌都使出来，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舍不得，就要一击必杀，抠抠搜搜的只能打成添油战术，解决不了问题，还把自己的实力消耗一空。他一向杀伐决断。
随着战鼓的敲响，李憬看到两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从后面上来了，和苗兵不同的是，这些人的长相和苗民明显不同，皮肤黝黑，方脸，带着倔强和狰狞。居然每个人都披着铁甲，虽然都是链甲，只有很少的鱼鳞甲。
小师姐转头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是彝族人吗。”
李憬默默的点点头。
“咦，他们的武器好奇怪”小师姐说道。
只见左边一个营，后排的人都双手握持大号的砍山刀，厚重的大刀看着非常沉重，前排的人居然都举着长柄铁锤和大斧。而另一个营的人，都拿着一根等身高硬木棒，棒头上有铁链，连着一个罗卜大小的铸铁块。
“这不是农村打麦的农具吗，只是把短棒换成了铁的”小师姐疑惑的说道。
“糟了，这是连枷，这玩意专破板甲，这张家兄弟是怎么知道的。”李憬哭笑不得，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连枷，不行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留在这里，不能让他们把连枷破板甲传出去，李憬还指望卖板甲呢。
“这些铁蛋怎么破板甲”小师姐还在疑惑中，但眼前的景象很快就让她长大了嘴巴。
这些人居然爬到苗兵的肩膀上，像叠罗汉一样向前走去，由于双方都是密集队形，紧紧的挤在一起，可以直接走过去。这些人跑到最前面，居然一跃而起，扑向盾牌里边。第一批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后边的两排长矛刺穿挂在长矛上，链甲根本挡不住三棱枪，可是沉重的身体也把长枪压了下来，直接砸到前三排身上，直接把攒刺的阵型压垮了。后续的跳荡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里跳，跳进去就轮开大斧猛砍石柱的板甲。
尤其是连枷，抡起来砸到头盔上，虽然李憬的头盔大号水桶一样，固定在肩膀上，砸瘪了一点也不会把脑袋打坏，可连续的撞击还是让石柱兵头昏眼花，双耳雷鸣。很快阵型从三面开始被突破。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重庆烈焰熔城5击溃
“全体都有，三排横队，整队”李憬下令。
眼看着彝人已经冲破了多处阵线，石柱土兵不得不扔下长枪，拔出李憬出品的康熙战刀仿制版，双手抡圆了猛砍。一时整个战场陷入胶着状态。
马峰是个小军官，手下三十个弟兄，他们的阵线也被突破了，死了好几个人。幸好板甲不重，倒地还能自己爬起来。他刚爬起来，就听见一声巨响，一把大斧迎面砍在他的水桶头盔上，两毫米的渗碳硬化钢板直接被劈开，斧刃最终被变形的头盔卡住，看着和眉心近在咫尺的锋利斧刃，马峰楞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猛的拔出战刀，轮起来斜着往对面的彝人砍去，那个彝人急忙想把斧子拔出来格挡，可惜已经卡死了，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一声惨叫，双手握持的康熙战刀直接把对手从右肩膀砍到左腰部连人带链甲全部砍碎。马峰赶到一阵阵的眩晕，他不知道这是脑震荡，恶心想吐，双手拄着刀大口的喘气。忽然乓的一声，自己后脑又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他身后一个彝人大汉，哈哈狂笑着，从马峰的头盔后脑上拔出一个铁锤，锤头上分明有一个沾着血和脑浆的圆锥形钉子。这是一把钉头锤。他正在狂笑，忽然一把长枪从胸口透了出来。笑声戛然而止。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沫子，缓缓软倒。
秦良玉已经开始带着亲兵骑马四处堵截冲进来的彝人，恢复战线。她长枪如龙，斗大的枪花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虚实，不知道该如何抵挡，纷纷被刺倒。
张彤看着到了关键时候，下令全军压上，顿时苗兵们鼓起勇气，又汹涌上来。
这时候石柱城门打开，一千余人喊杀着冲了出来。秦翼明眼看姑姑危险忍不住冲了出来。
李憬看目前秦良玉还能维持，本想再等一会，继续消耗一下敌军，毕竟敌军很多。但秦翼明一冲，李憬担心石柱城有失，只好下令全军前进。
随着咚咚的战鼓声，十二个哨的步枪兵，排着三列横队缓缓的出现在土丘上。石柱城里杀出来的队伍和山丘上出现的队伍让叛军大吃一惊。
张彤看到都是火铳兵松了一口气，这个时代官兵的火铳极不靠谱战斗力有限。他让张真带两千人冲过去挡住他们，自己加紧冲击秦良玉。
张真带着两千人马刚冲过去，就看到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士兵忽然都站住了，抬起了步枪，一阵爆豆似的枪声想起，烟雾弥漫。但很快被山风吹散。
张真感觉自己被无数铁锤砸了一遍，低头看见胸前的麟甲被铅弹打出了十几个小孔，都在喷血.
看到张真被火枪打倒，张彤怒吼了一声，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小看了这些千余人的火铳兵。但是，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连续三排火枪后，十二门三磅炮开火了。
这样近距离霰弹的威力达到了最佳效果。山地中的平地较小，不利于辗转腾挪。非常适合三磅炮加霰弹。一打一大片。另外用球形弹穿透力太强，容易误伤到被围在中间的石柱军。
没有着甲的苗兵在铁渣的横扫下不堪一击，个人的勇武沦为无用。三磅炮定装丝绸炮弹，一分钟三到四发的射速，二百米的有效射程。三十度的散布扇形，根本冲不上来，况且还有一千二百支的天启一式步枪，射速一分钟四发。
火枪兵们一百人一群，三十人一排，三排人轮番射击，射速可以达到一分钟十二发。十个人操作一门三磅炮，徐徐前进，走十几步就停下来射击一轮。
张真被打成筛子后，一颗颗铅弹把苗兵打的骨断筋折，铅弹击中脑袋，整个脑袋像破西瓜一样红的白的飞溅。打中四肢，二十毫米大口径铅弹直接把肢体打的残缺一块，苗兵被吓得几乎疯了。这些山里的土兵哪里见过这样凶残的武器。尤其是霰弹一炮直接糊脸，倒下一大片。
李憬的战术叫弹幕徐进。始终保持着队形，不给敌人机会。两千人几轮下来就死伤了七百多，剩下的发一声喊，潮水般的溃退下去。
“上刺刀”李憬喊到。十二个横队一停顿，迅速拔出刺刀套插在枪口上固定好。顿时一片寒光闪耀，背后的朝阳映射在刺刀上，刀光曜日。
“持枪，齐步走”随着一声令下。十二个横队顿时些端着步枪，整齐划一的走来。
“立定，开火”很快走到包围秦良玉的大军外围，进入了射程，又是一阵三排九连射。一阵三磅炮霰弹打击，没想到这么快，张真的人就崩溃了。
军心已经不稳了，这些苗兵不住的回头看，远处枪口下溃逃的同袍。秦良玉的军阵已经打乱套了，四处都在肉搏，秦良玉骑着李憬送的阿拉伯白马，带着百余人骑着从李憬哪里买来的印度瓦马里马的亲兵用战刀四处冲杀，秦良玉长枪所过之处所向披靡。
秦翼明也杀到了秦良玉身边。五百骑着矮小川马的骑兵也极大的冲散了张彤的两个亲兵营。
此时，李憬的步兵密集的火力劈头盖脸的打来，很快苗兵崩溃了，不论军官们怎么约束鞭打都没用，迅速向着来路狂奔而去。张彤眼看事不可为拨马就跑。奔着重庆府而去。
石柱诸军随后掩杀，张彤跑到山口，李宝等人已经挖空山壁，埋下了八十多个火药包，此时看着只有百十余骑，后面还有数千溃兵，纠结了起来。最后一咬牙，说道：“开火”。
顿时三百只步枪开火，一片火光闪耀，烟雾弥漫，山口狭窄，无处躲藏，顿时七十余骑落马，张彤惨叫一声屁股中弹。感觉屁股像被铁锤砸了一下，整个人一抖，咬牙挺住才没有掉下马去。
山口只有一次开枪机会，剩下的三十余骑迅速远去。李宝一拳砸在地上。
“预备，拉火”看着大批溃兵汹涌通过山口。李宝下令拉导火索，轰轰一阵巨响，整条山谷入口预先埋好的火药包依次爆炸，数千苗兵被气浪掀翻，被密集铁渣扫倒，被沙石掩埋。一片惨绝人寰的景象，灰尘扬起。
后面追赶的石柱军吓得停下了脚步。傻傻的看着前方烟尘弥漫的山谷。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重庆烈火融城6镇雄来人
秦良玉安抚着坐下的战马，刚才的一连串巨响，把它吓坏了，这是一头三岁的母马，性格温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恐，扑闪扑闪的，此时不断的后退，低声的呜咽，它在它荒凉的家乡内志，从来没有听到这样可怕的声音。
秦良玉知道，这一定是李憬的手笔，用李憬自己的话说，一贯喜欢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给对手一个大大的惊喜。石柱诸将从心里对李公子感到胆寒。李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公子哥，做事风格总是这么毒辣。
硝烟散去，石柱的土兵走进山谷，抓俘虏，做奴隶，这是西南的习俗，李憬也不好说什么。受伤轻的抓走，巫师和汉人的铃医给简单治疗一下，然后生死由天。
伤重的直接一枪捅死，也算解脱了痛苦，不然去了伤兵营最后也是一个结果。还得继续遭罪。
辽东之行扩展了土兵们的眼界，他们一边搜刮着这些苗人和彝人，一边咒骂这些穷鬼，相比建奴，他们就是一群乞丐。
不过石柱穷怕了，连死人的衣衫都剥光了。只要有点用的东西统统搜刮一空。哪怕是一片破布也可以拿回去，让自己娘子一片片的用浆糊粘成布板用来做鞋底。
小师姐看得鄙视不已。她觉得大别山里就算穷了，没想到这石柱的贫困简直让人落泪。
马文婷没有参战，秦良玉知道这次以少击多，十分凶险，把她留在码头驻守，同时接应后续大军。这时也赶了过来，帮着收拾战场。忙完了就跟屁虫一样跟着李憬哥哥，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气得小师姐怒视她。
“征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马千俊将军，这是我侄儿秦翼明。”秦良玉给李憬引荐石柱诸人。双方见礼。
石柱诸人都些侧目，山谷里遍地哀嚎的苗兵，和眼前看着这个十五岁的翩翩少年郎，英俊的面庞，人畜无害的笑容，世家子弟的彬彬有礼，实在是有些巨大的反差。石柱军方的将领其中不少人都在上次李憬带两个姐姐来四川时见过李憬，纷纷亲热的上来打招呼。
土司府和石柱宣慰司的土官都是第一次见李憬，知道这是土司看重之人，十分恭敬，纷纷前来拜见。
当晚，石柱大摆宴席，款待李憬一行人。
李憬又被诸将灌了个半死，吐得一塌糊涂，第二天起床还头痛欲裂。
马文婷气得把这些杀才一人一脚全都踹翻，这些将领不以为意，反倒调笑二姑娘这是没进门，先知道回护姑爷了，气马文婷追打，把这些将领打的嗷嗷叫。
小师姐看着生气的马文婷，得意的看了马文婷一眼，把李憬扛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憬正在小师姐的服侍下吃早饭，石柱这里早饭只有糙米地瓜干熬的稀粥，配着几样小咸菜，秦良玉和诸将都吃这些。小师姐看不上，亲自给李憬用砂锅熬了粳米粥，在街上发现了卖豆腐的，做了个李憬爱吃的小葱拌豆腐，又从厨房找到了一些皮蛋，做了个姜汁皮蛋。看到还有些蒲公英叶子，用热水焯了一下，凉拌。
才摆好了碗筷，马文婷就不请自来，小师姐虽然万般不愿意，也只好给她也盛了一碗粳米粥。
“憬哥哥，娇娇妹妹，早啊，”马文婷不请自来，有些不好意思。李憬含笑点头打招呼。招呼她坐下一块吃。
“憬哥哥，我给你做了这个”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从里边拿出几样小菜。
小师姐看着都不认识。
李憬仔细看看问道：“这是鱼腥草”
“憬哥哥，你真厉害，这都知道，这是后山长得野草，我们都喜欢凉拌来吃，没想到你居然认识。这个你一定不认识”说着又拿出一盘像切好的肉，又不太像肉的东西。
小师姐一样也不认识，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又经过李憬的熏陶，也有些跃跃欲试，看着李憬。
“这个我想想，”李憬上次来四川特地在光幕上买过四川介绍，其中就有各地美食。“我想起来了，这个叫做嘟巴粉，是一种用纯天然蕨菜粉做成的食品，用筷子夹吃时用力要均匀，否则它会滑得像泥鳅，跑到地上去。”
“哇，憬哥哥好厉害，这都知道”马文婷满眼的小星星，虽然早知道李憬是资深吃货，但是对食物博闻到这个程度还是让她钦佩不已。
李憬笑道：“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你们石柱有荫米茶，各种天然野生菌汤及蘑菇，野猪腊排汤锅，土家腊肉腊排，莼菜肉片汤，汤煮山药蛋等。另外风味小吃还有土家酸匝肉，农家天然豆腐，长江豆腐鱼，各种烧烤小吃等。”
“征夷，我们今天就把这些都尝一下好不好”小师姐口水都要出来了，在一边摇晃着李憬的胳膊。昨晚作为最最隆重的礼节，晚宴是烤全羊。
在石柱，烤全羊也称“烤整羊”，石柱崇山峻岭、气候独特，山羊养殖成为石柱的一个特产，而石柱养殖山羊都是采用的漫山放养的方式，所以羊肉肉质自然，味道鲜美，是烤全羊的优选材料，烤全羊也就在石柱流行开来，成为接待贵宾的高贵食物。
三人正热烈的讨论着中午的大餐，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先给李憬和马文婷行礼，然后说道：“李公子、二小姐，大帅让你们吃完早饭到节堂去一下，”
节堂是军机重地，秦良玉的指挥部。平时办理军务都在这里，办理民政则在宣慰司衙门大堂。
“出什么事了吗”马文婷问道，她知道如过没有大事，一般不会去节堂。
“镇雄来人了，从云南那边赤水河顺流下来的，本来要到武昌去买兵器铠甲，经过石柱码头时，听说大帅回来了，就来石柱了。”侍女解释道。
“憬哥哥，镇雄土司隔着赤水河和奢崇明的永宁相邻，但是，陇应祥陇姨和奢崇明有仇，当年他差点没有冒名顶替，强行夺走镇雄。这次奢崇明造反，陇姨肯定不会站在他那边的。”
“这段公案我了解一些，这次来的人是谁”李憬问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庆烈火熔城7陇孝祖
“回李公子话，来的人是镇雄土司陇夫人的爱女陇孝祖。”侍女躬身答道。
“陇姐姐来了，太好了，去年一别，我甚是想念陇姐姐。憬哥哥，咱们快去吧，陇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镇雄第一美人。”
李憬感觉到小师姐又要踩住自己的脚趾不放，尴尬的说道：“略有耳闻，不过秦姨叫我去肯定不是看美女的，十有**是要我帮助镇雄这些孤儿寡母的。”不用说也知道这个陇姐姐肯定是马文婷的闺蜜。
李憬和马文婷来到节堂，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在和秦良玉说什么，不知道提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非常悦耳，李憬听不懂西南话，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不过她们说官话还是可以沟通的。
这是里边的两人，也看到了李憬到了门口。也都站了起来。秦良玉穿着一身居家的男装青衫，自带一身的书卷气，不像个将军，反倒像一个读书人多些。
旁边站着一个非常清秀的姑娘，雪白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有些上挑，鼻梁比汉族姑娘高些，细腰盈盈不足一握，彝装比较贴身，衬托的胸前饱满，前凸后翘，典型的蜜桃臀，双腿修长笔直，右侧眉心有颗细小的黑痣，不注意看不出来，身高和李憬差不多，看似双肩有点瘦弱，但腰腿却给人一种非常柔韧结实的感觉，瘦削的双肩更显得身材修长，身上的衣裙以蓝黑色为主，穿的是彝族的传统服装。
“征夷，这是镇雄陇知府的女公子孝祖，也是亲兵营的营将，征夷是我的子侄，也是文婷的相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年轻人多亲近。”秦良玉介绍道。
“见过李公子”陇孝祖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汉礼。
“陇姐姐，你可来啦，”马文婷亲热的拉着陇孝祖的手。
“世妹不必多礼”李憬也躬身回礼说道。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秦良玉对李憬道：“镇雄紧邻永宁，奢崇明一反，四川和贵州的土司基本都反了，镇雄已经是被四周从贼的土司包围，纷纷都来劝镇雄一起起事，陇知府不愿从贼，一直四面维持，拖着不表态。同时固境自守，现在镇雄压力很大。”
“不知世妹有何见教”李憬直接问道。既然秦良玉给背书了，能帮还是帮帮吧。
“世兄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采买军械和粮食，现在四川和云南的土司基本都反了，我们云南虽然还没打起来，但是气氛愈来愈紧张，我们母女深受神宗皇帝大恩，绝不从贼。目前正在备战。四川土司明确站在朝廷这边的就剩下石柱和酉阳了，所以来找秦姨碰碰运气。”说着陇孝祖有点纠结，毕竟西南地区粮食产量很低，虽然不像贵州，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川南都是丘陵山地，都是小块的平地，各个土司的粮食都不宽裕。
可是这次要打仗了，需要的粮食暴增，平时还能维持，稍有剩余，一旦开战，属民的口粮就要大量克扣，积攒起来军用。没想到自己来之前，叛军已经打到石柱城下了。这个时候买粮实在有些不好开口。
幸好秦姨看出自己的窘迫，说介绍东南的一位公子给自己认识，手里有军械和粮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这次居然有东南沿海的大族的少家主在这里，还是秦帅的子侄晚辈，听秦姨介绍说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粮食商和钢铁商。
“粮食和军械我手里都有，不过现在川江已经被截断，镇雄在上游，要从川江转赤水河才能到达。这条航路恐怕要等攻克重庆府城才能通航。另外赤水河水文情况不清楚，恐怕不能送货，最多只能在重庆交易，如果我的船不够只能在武昌交易。”李憬沉吟着说。
听到果然有粮食和军械，陇孝祖激动的站了起来，给李憬施了一礼，“多谢李公子，只要有货，我们自行运输。我要杂粮，最便宜的那种，军械我要雁翎刀三千口，箭镞一百万枚。”
“粮食我这里只有大米，杂粮没有，我李家只做大米生意，不做其他粮食。如果给你换成杂粮太麻烦，实在没有那个人手。雁翎刀没有生产过，你要的太少，不值得做一批模具出来。”李憬沉吟了一下说道。
“啊，这样子”陇孝祖有些羞愧，镇雄太穷了，有一种穷人家的姑娘被人家嫌弃的感觉。“我们镇雄土地贫瘠，出产又少，要是都买大米的话，怕是前有些不够。”
“不知道世妹的预算有多少”李憬问道。
听到预算这个词，陇孝祖愣了一下，不过猜测应该是问她有多少钱。
“西南的杂粮一两银子五担，这次家里给我拿了三千两银子用来买一万五千担杂粮。还有相当于七千两银子的沙金，想买三千把百炼以上的夹钢刃口雁翎刀。”
一担一百斤左右，一万五千担就是一百五十万斤，就是七百五十吨左右。倒不算是小生意。只是杂粮李憬是不做的，这么大一批到哪里给她找去。现在物美卖大米这么便宜和其他粮食商都快成死敌了，人家也不会给他换。三千把雁翎刀也费不了多少铁，一把三斤，四吨的铁，半吨的钢，还得开模具。不够费事的。
明清时期雁翎腰刀的基本型制特点为，刀身较为平直，刀尖为略上翘的圆弧形，这种刀打制比较费时，所以才能卖到二三两银子的高价。刀尖至刀背15～20cm处多开刃，一般称为反刃，刀身宽为4～5（最厚处达1cm），刀身断面为等腰三角形（这种刀身断面被称为“平造”），全长多在90，刀柄长15～20cm，刀全重1～1.5kg。明代雁翎腰刀血槽多为一条。这种刀只做太麻烦，还不如自己直接用水锤冷锻出来苗刀性能好，况且，不能开模的话，成本也下不来。赚不了啥钱，还不够捣乱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庆烈焰熔城8资助镇雄
马文婷摇着李憬的胳膊撒娇，“李憬哥哥你就帮帮陇姐姐吧”
“我能看看沙金吗”李憬问道。
“世兄请看”陇孝祖解下腰间的一个小袋子，在桌上倒了一些沙金，顿时金光灿灿的。不论什么时代，这些金灿灿的东西总是这么好看。
李憬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成色很好，这个我可以收。”
李憬让马文婷去取一些大米和一套板甲一把苗刀交给陇孝祖，让她看看货。
“我手里只有这些货物，你看看合不合用。”
陇孝祖看到板甲时候双眼放光，模具压制的板甲，经过抛光，银光闪闪，闪烁着金属特有的质感，表面精美的花纹和起棱充满着工业美感，这套是马文婷按照陇孝祖的身材挑的。
看着陇孝祖爱不释手的样子。马文婷说道：“陇姐姐，要不要穿上试试。”
看到李憬点头，马文婷帮着把板甲套到她身上。陇孝祖穿好盔甲，马文婷又帮她把苗刀挂在腰间。
陇孝祖穿上盔甲，硬气勃勃，更添三分明艳。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花木兰”秦姨拍手赞到。
陇孝祖仓啷一声拔出苗刀，这把刀长度五尺三寸，大概一米六左右，立起来能到她眉心，狭长的刀身密布着鱼鳞纹，这是冷锻的产物，一阵寒光闪烁，伸出青葱玉指轻轻的摸了一下刀口，锋利非常。
陇孝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刀的水准不低于千练，真是好刀，顿时爱不释手，但是，她也清楚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这个水准的刀，没有十两真心下不来。刀鞘都是蒙的鲨鱼皮。皮子熟的很好，乌黑油光铮亮的。
这时门口的卫兵拿来三捆腰粗的稻草，一刀在手，陇孝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陇孝祖站定、弓步、拧身、抽刀、一声娇叱，顿时白光如匹练般一闪而过，三捆稻草斜着拦腰斩断。然后反手入鞘。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陇姐姐，太帅了”马文婷拍手道。满眼都是小星星。
陇孝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有些脸红，小声说道：“这真是把好刀，不知道……”
李憬微微一笑，知道这姑娘怕太贵买不起，但心中实在是喜欢，双手紧紧地攥着刀鞘舍不得松开，就像小孩子紧紧抓着手里的玩具。其实水锤锻打的工业产品真没什么大的成本，都是几万把几万把做出来的，成本也就几钱银子，钢铁工业化后就不值钱。后市一概称作贱金属的。
就算这把刀刀装精美，使用鲨鱼皮刀鞘，刀柄上金属部分有贴金，看着豪华，其实也不贵，南澳岛的拖网渔船数百艘，疍民们上万人远洋捕捞。大批量做鱼肉罐头，经常网到鲨鱼，鱼翅都拿去卖了。鲨鱼肉也不是什么好肉，都做军粮罐头了，鱼皮有的是。
至于精美的金属浮雕，都是用纯铜板材，再用模具压出来的，千篇一律，表面只是贴的金箔，不抗磨的。金箔也不值钱，十万把也用不了多少黄金，如果几年后掉了还要再贴金箔，这个时代贴金箔的匠人遍地都是。
李憬的出厂价才半两，加上运费也就六钱银子。一般的售价是三两银子。这么大的刀可以当长枪用的，直刺破甲绝对好使。这个价格界良心。李憬看出她的窘迫。不由得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们镇雄有多少人口，多少兵员”
“我们镇雄是小地方，只是三县之地，人口百多万，常备兵力十营，如果战时可征召至五十营。”陇孝祖说道。
李憬看看秦良玉，秦良玉点头，也就是说常备五千兵，战时两万五千兵员是极限。再多就养不起了。只能战时短期维持这个规模。
“我可以提供两万五千把苗刀给你，就算你五万两银子，再给你五千件板甲，算你五万两银子，再给你钢制箭簇五百万只，算你两万两银子吧，粮食只有大米，给你十万担，算你三万两吧。合计十五万两。我会运到秦姨这里，你自己想办法弄回去。”李憬缓缓说道。
陇孝祖一阵惊喜，说实话做梦也想不到李憬会给她这么便宜的价格，在她看来，二两银子的苗刀肯定是亏本的，这么精良的武器没有五六两银子怎么做的下来。心里一阵感动，镇雄正是生死存亡之秋，这世上多的是晴天送伞雨天不管的势利之人，李公子虽然是看秦姨面子，但是这么大的手笔让她眼圈都红了。
更不用说，这么好的盔甲才十两银子，大米一担才三钱银子，本地的大米都要五钱银子，这还不算运费。李公子绝对是义薄云天了。
陇孝祖有激动又惭愧，十五万两把镇雄卖了，也拿不出，但是，如果能获得这批军备，镇雄地形险要，一定能守得住，自己母女也能上报先帝之恩，下安百万黎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了。
李憬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个可以做一笔贷款给你，也就是你先拿去用，分十年还清，每年就算你一分钱的利息吧，这个叫等额本息还款，回头我让下面掌柜的给你相关的字据，你们镇雄有煤有铁，有织锦、有造船需要的木材，云南还有铜矿，还有桐油，另外还有种叫田七的草药，你们以后可以和李家派驻重庆的掌柜商议，这些物资都可以卖给我们，另外，大明在西南兵力不足，这场战事恐怕会旷日持久，战乱产生了大量的流民，你们可以组织运送到重庆交人，我们会运到其他地方安置，这样也可以避免泸州四万多人被叛军屠杀的悲剧。一个壮劳力二两银子，妇女一两，老人小孩子半两。如果是完整的家庭，额外再给一两银子。”
陇孝祖顿时喜上眉梢，镇雄虽然贫瘠，但是人都很勤劳，李公子给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能还的上这笔巨款。顿时翻身跪倒下拜道：“世兄救我镇雄百万军民于水火，小妹无以为报，请受小妹一拜”
李憬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她，一抓住她的手臂，入手温香软玉，说不出的舒服，一股淡淡处子清香飘来，李憬忍不住心头一荡。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庆烈焰熔城9大军云集
五天后，石柱码头，密集的战船和运输舰几乎堵塞了川江。
石柱后续大军到了，酉阳的五千兵马也到了。
周围各个州县的抽调的三万卫所兵也在巡抚徐可求的带领下和大军会师。
陇孝祖没有走，准备等待粮草和军械运抵，那时候估计重庆也收复了。再想办法运回镇雄去。此时正在马文婷的带领下，兴致勃勃的参观李憬的黑船。
看着炮仓里那些金黄色做工精美，布满数据铭文的铜炮，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发射药包都是上好的丝绢包裹定装的，不仅咋舌，养这样一支舰队真是太烧钱了。自己本来还很羡慕李憬的这支内河舰队。如果镇雄有这样一支舰队，就不怕周围的土司觊觎了，镇雄境内十几条大河，向南通云南，向东通贵州，向北连接四川入川江。
可是看着一门小炮就上千斤的铜，镇雄真心玩不起。不禁叹了口气。
“陇姑娘，弄水师是非常烧钱的，”陈亮在一边说道。他今天被马文婷抓差做导游，也很无奈，他很忙的。考虑到这位秦帅的女公子已经是内定的主母之一，也就忍了。
陇孝祖叹了口气，是啊，连步兵的装备都置办不起，更不要说水师了，她把镇雄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陈亮也感觉到如果有一只水师，情况会好很多。现在川江这么乱，如果镇雄真要和李家贸易的话，最好还是自己有点水上的力量进行护航，要不然这些杂活累活搞不好早晚还要落在内河舰队头上。
“在下到是有个建议，用不了多少钱，也能弄一只最低限度的水师，维护也花不了多少钱。”陈亮沉吟着说道。
“还请陈将军指教”陇孝祖惊喜的说道。
“其实没有必要制造我们这种铁甲船，太贵了。你们可以找些商船和渔船改装一下，看看大帅能否卖给你一些脚踏式螺旋桨，我记得有些可以直接安装在小渔船的船尾上，船舷和侧面可以安装钢板，武器可以安装些小型的虎蹲炮和小型佛朗机炮，辽东战场缴获了数千门，白帅、秦帅那里也很多，各种火铳三万多支，这些我们看不上，都报废处理，都堆积再马鞍山等着回炉呢，一条小渔船可以再船头安装一门虎蹲炮或者小佛朗机炮，船尾加装脚踏式螺旋桨，船舷和乌棚都包一层钢板，在装备些火铳，人员装备些长矛和弓弩也就可以打基本的水战了，”
“这样到是花不了多少钱，镇雄也养的起，如果把镇雄周围的大河上用炮船武装起来，就更有把握守住镇雄了。就是不知道这什么螺旋桨卖不卖，其实，如果能买到虎蹲炮我就就知足了。”
“陇姐姐，你放心我去和娘说，匀给你一些虎蹲炮，家里从辽东弄来了几百门呢，我们用的是十二磅炮，这个不上不下的只能近距离打霰弹用处不大，我们也用的少，主要看大小也是铜炮，都在库房里呢。螺旋桨那个我看看情况，不一定能行。实在不行用橹也能凑合。以前不也是用橹摇吗”
亥时一刻，大军开拔，一万三千石柱军，带着皮革大炮，五千酉阳兵，忠县之战后，得到喘息的官军，立刻征召周围的十几个县的兵力，三万周围府县集结的卫所兵，向重庆进发。
三天后。大军合围重庆。
三万卫所兵从陆路进抵二郎关外，此时的重庆百姓早已逃散，叛军屠杀泸州后，所到之处，百姓都迅速逃亡一空。城里只有三万多叛军。
重庆隔江对面石柱和酉阳大军已经隔着嘉陵江扎下大营，李憬的内河舰队再河面游弋，徐可求的大部队，装备之差简直惨不忍睹，和乞丐差不多，这些军户基本都很瘦弱，长期干农活晒得黝黑。穿着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看着黑乎乎的，不知道几代人没洗过了，还有很多补丁和破洞。武器锈迹斑斑。火器很少。这个样子战斗力堪忧啊。
徐可求的大军扎营后，挑选五千精锐在大批临时征召的渔船的运输下，直接在在重庆半岛的陆地一侧两道山脉之间的平原登岸，上岸直接从背后进攻二郎关，守军因为松懈，没想到会夜里遭到背后突袭，直接溃散。
徐可求趁势进攻，收复二郎关，陆地第一道屏障就此打开。徐可求一遍捋着胡子，一遍想，叛军的精锐折损在忠县和石柱后，看来剩下的很多也都是垃圾货色。看来也不比这些卫所兵强太多。
徐可求等人在佛图关下扎营，只要打进佛图关，就可以进攻重庆府城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可求三万大军轮番进攻只有两千人守卫的天险佛图关，虽然守军同样很烂，但是官军更烂，在这个比烂的年代，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一连七天，每次都是进攻不到一个时辰就溃退下来。消息传来秦良玉等人，纷纷摇头，看来徐可求打下重庆遥遥无期。
石柱和酉阳也开始在江岸登陆，尝试进攻城墙。
伤亡了几百人，没什么效果。
江岸和城墙的距离太短，正好在弓箭的射程内，重庆是重镇，城墙都是青石条垒砌而成，李憬尝试了重炮轰击，效果都不明显。一时间双方对峙起来。
城里看来还是有万余精锐的，剩下的两万多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凭借着川江和江陵江天险，城墙坚固也不是短期可以拿的下来的。不过李憬却是等不起了。澎湖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大员岛更是不容有失。
李憬和秦良玉、白再香等站在大营的望楼上，隔着嘉陵江看着对面蚂蚁一样爬城的进攻部队，再叛军的滚木、石块的打砸下，攻城的土兵又一次退下来，白再香叹了口气，这重庆丢的容易，如此坚城再夺回来就难了。
奢继安苦恼的看着地图，本来奢崇明派他带领五万大军东进封闭长江入川通道，轻松诈城拿下重庆，自己坐镇重庆府城，派张氏兄弟东进夺取各县。没想到秦良玉来的这么快，还带来了可怕的黑船，结果一万多精锐葬送，剩下的三万多人很多都是依附奢家的小头人以及降军，自己手里精锐不到万人，还好重庆城墙坚固，粮草也充足，一时半会的，倒不会担心守不住。
主要是城外江水中的那支黑船船队太可怕，密集的火炮使用霰弹，向城墙上猛轰，打的守军不敢露头，幸好，士兵进攻时为避免误伤，还是要停止炮击的，而且他们虽然有重炮，但是二十多斤的铁球炮弹仍然不足以撼动青石砌筑的城墙。
李憬也悠悠的谈了口气，自己必须尽快回去，看来只能用杀手锏了，可是想到如果使用那样武器，简直花钱和放水一样，就感觉到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