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魔的定位
元始道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慈航道人，眼底的满意之色越浓。 有先天灵宝，还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说明对方与自己的确有缘，而且自身跟脚不差，便是在先天神圣中，都不低。 “你倒是好运气。”元始道人笑呵呵地说道。 “还未请教前辈是哪路神仙，晚辈谢过前辈护佑之恩。” 元始道人笑意稍敛，正色说道：“吾乃盘古三清，元始道人。” “见过元始道长。”慈航道人谢道。 “不必多礼。”元始摆摆手，“前些时日心有所感，知是有缘者前来，故而前来看看。” “有缘者？”慈航道人看着元始，惊疑不定。 元始点点头，笑道：“吾掐指一算，你我之间，有师徒之缘，你可愿意拜我为师，随为师前去昆仑山修行？” 昆仑山？ 慈航道人心中一震，虽说他之前一番感悟，对于阳形转阴形已经不是太在意，但是那所谓昆仑的地方，很可能有先天元阳之灵的本我，让祂特别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至于元始道人所说的拜师修行，也让慈航道人十分心动。 祂深刻知晓，洪荒之中，危机重重，自己这点修为，在洪荒之中，实在是有些危险了。 “弟子慈航，拜见老师。”拜师之礼，跪地三叩，慈航道人做得一丝不苟。 元始道人看着这个新收的徒弟，脸上刚刚露出开心的笑容，接着便是愁上心头。 原因无他，马上他就要准备闭关修行三尸之法，如今洪荒真是争分夺秒，容不得大意，所以元始道人也感觉压力不小。 这新收了一个弟子，本来应该好好教导一番，体验当师尊的乐趣，可惜了，看样子只能让慈航道人自己修行一阵了。 “从今以后，你便为我元始门下弟子，当谨守道心，潜心修行，关爱同门，不可妄动杀戮，你是无垢白莲所化，倒是适合我玉清道法，回去之后，吾当传下玉清道法，你可要认真修行，早日修成正果。” “弟子遵命。” …… “果然最后还是入了元始门下。” 三十三重天上，叶昂端坐在通明殿中，颇为无聊地视察着洪荒之中的种种。 就在三天前，妖族诸多大罗都不得不接受现实，在没有一次性收集齐三件先天灵宝的情况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尝试用先天灵宝辅助修行，希望早日能够开始斩尸。 无论如何说，洪荒之中的先天灵宝是有限的，不可能真正的做到让每个人都拥有三件先天灵宝，纵然是妖族财大气粗，也收集不到足够多的先天灵宝，甚至想要让所有先天灵宝与大罗尊神之间道性相合，更是一种奢求。 不过叶昂在抵达天界的时候，诸位大罗妖神已经接受了这样现实，运气好的，能拿两件先天灵宝去闭关了，运气差的，只有一件先天灵宝。 而妖族的战略，是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先让已经成就大罗的妖神能够获得修为上的快速攀升。 而那些尚未成就大罗的，则是暂时由伏羲负责管理。 妖族大罗们计划得很好，反正就算是三件先天灵宝都收集齐了，短时间内大家也只能斩一尸，只能用一件先天灵宝。 为了争分夺秒，当叶昂接手了天界事宜之后，妖族大罗们便没有丝毫留恋，直接一个个闭关去了。 叶昂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斩尸的想法，毕竟斩尸的目的是为了登上圣人层次，也就是所谓太易大罗的级数。 但是他既然已经是太易大罗，便没有这个必要了。 所以他将自己积攒的先天灵宝大多都送出去了。 西王母自身先天灵宝不缺，加上还有昆仑镜这种先天至宝，叶昂也就没管，无当那边，他让西王母送了一柄先天灵剑过去，九凤大巫那里，也让西王母送了一件先天灵宝。 甚至在来天界之前，他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了嫦曦一件先天灵宝。 女娲娘娘那里，叶昂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毕竟女娲可是直接说了，她在为适合的先天灵宝太多而烦恼。 东极山那边更不用说，那边登上大罗级数的强者也有不少，都有自己的先天灵宝修行。 叶昂扫视了一圈，发现居然十分无聊。 毕竟实话实说，他就坐镇而已嘛，除了巫族，谁还会不开眼地前来找不自在，和妖族交恶。 而巫族知晓他坐镇天界之后，都没啥想法了，一个个都在后土祖巫的警告下，乖乖在盘古殿中争分夺秒地修行。 所以天地间除了偶尔有一些大神通者出手抢夺先天灵宝，或者发生一些冲突之外，整个洪荒竟然相对平和了许多。 但是这却让叶昂在通明殿都呆得快无聊了。 这一天他照例巡视三界，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便准备收回目光，只是最后却忽然一愣，然后再度看向一个地方。 那是归墟，地仙界所在的地方。 叶昂看到了一个熟人，正在归墟边缘，反正自己索性也没什么事情，已经十分无聊的叶昂唤来左右吩咐一番，然后便留下一道影子在这里，真身直接穿过重重界域，来到地仙界，然后念头再动，须臾间便抵达了归墟之旁。 “怎么，出了什么事情，道祖不在紫霄宫享清福，怎么来这归墟之地了？”叶昂看着归墟之畔的鸿钧道人，笑呵呵地说道。 鸿钧看着叶昂来了，微微笑了笑，“既然吾已得圣人果位，永恒不灭，已为洪荒天地正统，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做个了解。” 叶昂瞥了一眼归墟，心中替罗睺默哀，鸿钧道人如今是洪荒正得不能再正的正道，那么罗睺的道，自然已经站在了鸿钧的对立面。 以后，在洪荒主流之中，魔，都不能成气候，更不可能成为正道，彻底失去了成为主流的可能。 “除了来看望罗睺，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叶昂随口问了一句。 “自然是有其他事的。”鸿钧笑道，“我准备将太极图和盘古幡这两件先天至宝取出来，然后将罗睺封印到归墟更深层次中，加固一次。” “至于第二件事情嘛，便是涉及到归墟自身。” 叶昂脸色也有几分严肃，作为太易大罗，他自然看得出来，归墟正在蚕食这这地仙界，不应该说它在占据更多的天地。 “有这越来越巨大的归墟，地仙界漫长岁月之中，都很难恢复平静。”鸿钧淡淡地说道：“所以，贫道想将这归墟放逐，将其从地仙界主体剥离。” “放在哪里？”叶昂直接问道。 “将其放置在地仙界和洪荒宇宙之间，毕竟想要将归墟彻底拔出，很难，总会留下一点痕迹，作为归墟在洪荒和地仙界的入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你要重新规划归墟，亦或者是想要地仙界早日恢复，我都能够理解。”叶昂点点头，“只是不明白，这种事情，也需要你道祖亲自关照？” 鸿钧苦笑一声，“这也是没办法。” “你既知我跟脚，应该知晓，如今的天道，尚且还不是完整状态，许多有远见的想法，长期的规划，需要我来完成。” “等到第三次讲道结束，我便会上合天道，以应众生。”见叶昂面无表情，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鸿钧心中微微一叹，说道：“这等事情，还需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叶昂微微点头，“你的跟脚是天道之灵化身，天道乃是我引导出世，然而这样的天道，并不完整，其中并没有灵性。” “而且，我当初在引天道出世之时，用的也是诸位先天神圣上一世造化一界的天道片段合成的天道之轮。” 叶昂五指微张，轻轻握了握拳，“我不知道在我成道大罗之前，盘古都干了些什么，以至于诸神未出，天道先成。” “而实际情况却是天道成就，依赖诸位大罗，诸位大罗却还在你鸿钧成圣之后方才证得。” “所谓颠倒因果，不外如是。” 鸿钧道人无奈地点点头，又叹息一声：“可再怎么颠倒因果，也要把因果补上。” “所以你打算下次讲道之后，让诸位大罗祝你一臂之力，再造天道之本，补全因果，好让你跟脚圆满，接着便身合天道？”叶昂若有所思地问道。 “果然瞒不过伏羲道友。” 叶昂摆摆手，“不，其实我心中也有疑惑，就是你身合天道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天道失了你这天道之灵，协调整个洪荒，的确是稍显力不从心，但是还没有要到你身合天道补全造化的地步。”叶昂上下打量着鸿钧，把后者都看得有些不自在，“而且你如今也算是资深太易大罗，就算是身合天道，顶多有一点战斗力的提升，对于道行修行，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鸿钧沉吟片刻，“道友可还记得混沌中的诸位道友。” “当然记得。”叶昂点点头。 鸿钧直视着叶昂：“如今我与道友皆为太易大罗，不朽不灭，是否该找一找当初的道友？” “周游我找过了，时光长河翻了个遍，可以说，至少在当下这个纪元的时光中，没有祂的影子。”鸿钧默然良久，微微点头，“我也没有祂的消息。” “你合道，是为了找出周游？” “不仅仅是他，还有时辰道友。” “原来如此。”叶昂明白了一些。 时辰消失在时光边界，纵然是他们身为大罗，但是洪荒的时间线不知道怎么回事，封锁极其严密，有一种仿佛来自盘古的压制，让叶昂这个级别的存在，也很难畅游时间线。 所以他都没办法去找到时辰，目前看来，鸿钧身合天道后，倒是可以倚仗着天道庞大的承载量，深入探索，在时光长河之中深潜，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找到老朋友们。 “所以我身合天道之后，少不得需要道友你主管天地一段岁月。” 叶昂听了，眉头一挑，倒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却也没有反对，反而是谨慎地说道：“就算是你身合天道之后，也别慌慌忙忙就不顾一切地探索，最好先试试水，不要在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鸿钧圣人笑了笑，“那是自然。” 叶昂瞥了一眼归墟，“挪移归墟，需要我帮忙吗？” 鸿钧扬了扬造化玉碟，“又不是打架，哪里需要什么帮手。” 叶昂翻了个白眼，得，有洪荒修改器在手，做这种非战斗性的活儿，鸿钧是真的超级专业。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叶昂直接告辞，归墟中的罗睺，太极图，盘古幡什么的，他都不感兴趣，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所以兴趣缺缺地告辞离去。 目睹着叶昂离去，鸿钧道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眼眸之中又凝重起来。 太易大罗，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能够隐隐感觉到，伏羲似乎是真的对许多事情提不起兴趣来了。 伏羲无敌多久了？这个问题，执掌造化玉碟，可以遍观过去时间线的鸿钧可以直接地回答：从开天辟地后，到现在，伏羲一直都是无敌的。 就算是粗略地计算，那也是数千亿岁月。 也难怪伏羲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厌倦的感觉，他无敌太久了。 鸿钧成道太易之后，一开始是很开心很兴奋的，然后他便在不久之后，推演了一下太易大罗的心境演绎。发现无穷无尽，不死不灭的超然，说不定会慢慢让太易大罗最终成为太上忘情的存在。 所以他一直没事儿找事儿做，尽可能让自己活跃起来，感受一切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抵达了无中生有的境界，便就此终结，不再进步。 如今看了伏羲的情况，他也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果真有先见之明。 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前面有一根近乎无敌的伏羲，无疑是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他鸿钧道人就感受不到无敌的无聊。 鸿钧心里暗暗盘算，这样下去似乎也不行，伏羲真要彻底太上忘情不太可能，顶多就是太易陷入沉睡，但是那样一来，许多事务就砸在他鸿钧的肩膀上了连个分担的家伙都没有。 这么一想，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鸿钧心中嘀咕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和伏羲切磋一下，给这位老友一点点刺激，不要让他觉得真无聊了。 或者—— 他转过目光，落在归墟之中，“要不给他弄个对手，有了对手，总归是要热血一点嘛，你看就像贫道，每次想起罗睺，都觉得精神百倍。” 鸿钧自言自语着，随即拂尘一甩，漫步走向归墟。 …… 另外一边，叶昂如果知道鸿钧内心戏这么多，一定会笑得很开心。 实际上他心头的根本谈不上什么无聊至极，什么心灵沉睡之类的，太远了。 要知道，他才成就太易多久啊，而且成了太易以来，一直都各种精彩，哪里是那么容易厌倦的。 叶昂甚至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哪天真要是洪荒这个“游戏”玩厌倦了，大不了直接转服务器，去那诸天万界多元宇宙放松一下心情，两边都是不同的精彩。 不过叶昂之所以有无聊的情绪，主要是因为这两天镇守妖族天界，的确是没什么大事，让他心中有点无聊罢了，所以才有了这种误会。 一个念头后，直接回到了通明殿中。 刚刚出现在通明殿中，叶昂便是一愣，接着他便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灵界海，原始轮回
通明殿中，妖族四皇者之一，伏羲大圣直面巫族祖巫，后土祖巫。 此时天界之中，大罗妖神全部都在闭关，后土祖巫自然是轻而易举便潜入了天界最后来到了通明殿中。 “后土道友，这里毕竟是妖族重地，道友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太不把我妖族放在眼里了。”一边说着，叶昂拾级而下，走到大殿中间。 后土微微后退两步，低头浅浅一笑，“伏羲道友做了妖皇，果然好大的架子。” 叶昂摇头笑了笑，缓步行至后土面前，“道友果真有大机缘，这才些许时日不见，道行竟然又精进不少。” 说着，他又幽幽补充了一句：“可见，原始轮回之地，果然是个好地方。” 后土祖巫瞳孔微微一缩，“伏羲道友不愧是太易大罗，想来对于道友来说，洪荒之中，就没有道友不能观测的存在吧？” 觉察到后土心中的警惕，叶昂笑着摆摆手，“道友误会了，适才只是我的一点猜测罢了，并未窥探轮回之地。” “而且道友也别以为我有多厉害，整个洪荒之中，紫霄宫、盘古殿、原始轮回之地，我皆是不能随意窥探的，否则必让会让你们有所察觉。” “我虽然身为太易大罗，但若是平常将目光落在大罗身上，大罗尊神也是能够有所感应的。” 后土眼神微微一闪，若有所悟地说道：“也就是说，只要伏羲道友稍稍认真一些，即便是目光落到大罗身上，后者也难以察觉？” 叶昂顿时面显尴尬，哈哈一笑，“我平时都不怎么认真的。” “真的吗？”后土疑惑地看着叶昂。 “真的。”叶昂一脸认真。 后土沉吟良久，微微摇头，“我不信。” 叶昂：“……” “罢了，随你怎么想。”叶昂也懒得辩解了，随口问道：“后土道友来我妖族天界，不知有何要事？” 后土并没有马上说明来意，而是还在想着前面的事情，她稍稍迟疑了片刻，问道：“伏羲道友，敢问你能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观照原始轮回之地吗？” 叶昂想了想，终于认真地点点头，“能，但是很费劲。” “有多费劲？” “不好说，反正不轻松。”叶昂含糊着说道。 “是吗……”后土似懂非懂，神色之中，依旧有疑惑，不过她也不和叶昂计较了，接着问道：“难道说，圣人皆是如伏羲道友这般强横？” “刚刚晋升的圣人，自然是不如的，但是圣人拥有天道权柄，是否能在自身权能之外，额外掌握天道之能，也很难说。”叶昂幽幽说道：“况且，时日越久，圣人只怕也会有进步，譬如鸿钧，以前远远不如你们，现在则是远在你们之上。” 后土面色凝重，原本洪荒之中，大罗也就五位，而且当时看来，后来者想要登上大罗境界，只怕还要无穷岁月，难以对他们构成威胁。 但是鸿钧道人不仅后来居上，以超乎寻常的方式，另辟蹊径，成就太易大罗，而且还讲道众生，传下种种“捷径”，以至于洪荒诸神，纷纷而起，一个个快速突破到大罗尊神境界。 虽然说鸿钧和叶昂他们早就解释过，能够以通过激发先天大罗种子，快速成就大罗的神圣，注定不会太多，而且是极少，但是看着洪荒之中，大罗数量已经超过千位数，终究是让后土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更别说鸿钧随后又跟着传下了证道三法，以力证道、三尸之法、功德证道，让诸位大罗修士都能够在修行上，踏上快车道，这让后土祖巫心中的紧迫感更重一分。 最后更加严重的是妖族，有诸多大罗同在一个阵营的无上势力，给后土祖巫的威胁感，那是已经超过了同时期的三族，罗睺。 后土沉吟良久，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吾这次来，是想要请道友与我前往原始轮回之地，去看一看。” “喔？” 叶昂来了兴趣，难不成原始轮回之地，有什么好事不成？ 他略略思考，便点点头，“既如此，我便随道友前去看看。” 两人都不啰嗦，定下行程，叶昂当即留下一道分身坐镇通明殿，便跟随后土直往原始轮回之地而去。 一路无言，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洪荒大地上，两人都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一边走一边看着洪荒大地上发生的种种，各自都没说话。 穿过大地的时候，叶昂特意驻足片刻，检查了一下洪荒水脉，见没什么问题，才随后土继续前往幽冥。 之后两人便没做什么停留，在幽冥之中，经过血海时，叶昂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在无尽遥远的血海深处闭关参悟三尸修行之法的冥河，便直接进入煞海之中。 很快，在后土的引导下，叶昂再次跨过了玄牝之门，进入了原始轮回之地。 入目所见，依旧是熟悉的无尽光芒，柔和、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这里有一种莫名让人伤感的寂静，是一切有意识生灵的最终湮灭的归宿。 一切一切，都将在这里遗忘，一切一切，都要在这里湮灭。 这是整个洪荒宇宙中，最残酷的所在，也是最仁慈的所在，因为它孕育了无限的的未来可能，它为洪荒生灵根本的意识造化，真灵演绎，提供了原材料。 这里是轮回的终末，也是生命的起源。 来到这里的真灵，相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多了。 这是叶昂的直观感受，因为这里的光芒更加强了，虽然依旧是一片寂静。 仿佛明白叶昂心中想什么一般，后土开口说道：“说起来，原始轮回虽然无边无际，但是维持秩序的能力，无论如何，都是有限的。” “目前的洪荒之中，原始轮回之地，虽然有我巫族不断将沉淀在这里的真灵引导出去，化生为巫族，但是相比每时每刻坠入轮回之地的真灵来说，依旧是远远不够的。” 叶昂抬头，他在这里，形体没有意义，但是依旧是有形体的，毕竟大罗至高，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颠倒真假。 他的目光穿过了无穷无尽的光芒，看到了一尊无穷高大，仿佛囊括一切的光之神女，那是后土的大罗真身！ 先天不灭灵光高悬，映照真实，显化出这一尊无比巍峨的神灵之身，盘坐在光明海洋之中，有一种超越一切的圣洁、慈悲。 她双手结印，运转着天地，推动着最古朴的原始轮回缓缓转动，将无穷无尽的纯粹真灵材料碰撞后融合的个体真灵雏形，运转出这原始轮回之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运转不畅，轮回危机
“后土道友功德无量。”看着这寂静的原始轮回中这一幕，叶昂也不禁赞叹道。 后土摇摇头，“可惜，这点微末之功，相比于洪荒之中，每时每刻坠入轮回的真灵，不过尔尔，我真身坐镇此处，能够感觉到原始轮回之地，真灵越来越多，而且外面幽冥之地，无穷无尽鬼物横行，混乱煞海中，更是恶鬼成煞，等到这些鬼物的威能被冥土的天地法则消磨殆尽，后被煞海消磨，成为无所倚的真灵，最终坠入这原始轮回。” “但是原始轮回接收真灵的速度极为缓慢，然后将真灵消融成为真灵材料，通过不断碰撞融合，形成新的纯粹个体真灵雏形，运转出去的速度更是缓慢。” “这些岁月以来，我等都能够看到，幽冥之中，鬼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冥河道友时不时也会向我抱怨，说血海之中，漂浮着鬼物组成的岛屿，不知凡几，让他倍感压力。” “若非此前他突破到了大罗境界，对于血海掌控力度提升了一大截，能够加快速度消化一些鬼物，不然今天你看到的血海就是另外一幅模样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叶昂伸出食指，让一点光点停在他指尖上。 “按照目前洪荒之中生灵的指数级增长的速度，代与代之间的繁衍频率，加上洪荒之中生灵修行占比还在迅速降低，渡劫成仙的几率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长生生灵的占比会更低，可以预见，洪荒生灵的代谢增长会造成整个冥界鬼物不断增长。” 顿了顿，叶昂补充了一句，“而且增长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原始轮回很强大。”后土祖巫感慨道：“它能够容纳这么多的真灵消融、组合、孕育，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 “但是不可否认，它已经渐渐不能满足洪荒的需求了。” 叶昂默然不语，按照眼下的景象，在后土的推动下，原始轮回之地，每日吞下的真灵怕是有亿兆京以上，然而运送出去的真灵雏形只有不到吞噬量的千分之一。 虽然说这个数量级已经非常庞大了，但是相比起摄入量，简直和没有一样，所以原始轮回之地，这真灵界海中，真灵的存量是一直在增长的。 而看起来动辄亿兆京的数量级已经很庞大了，但是相比起整个冥界，也就是阴土、幽冥界、血海整个体系内鬼物每日的至少是数百兆兆京以上的增量，真灵界海那点吞吐量，等于没有。 而整个洪荒，生灵数量兆京京级别，每日的死亡数量，都是一个十分夸张的数据，能够在天地运转下，流入冥界的鬼物，实际上已经只有一部分了。 在洪荒大地上，一些广大的神山，内孕玄界，适合鬼物生存的地方，都渐渐成为了鬼物生存的鬼地了。 后土祖巫此时摆在叶昂面前的，是一个十分滞障的洪荒生灵轮回体系，生灵的生死流通性平衡，已经极其脆弱了。 叶昂也隐隐觉察到，洪荒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平衡在失衡，有某种极限，在受到挑战。 毫不客气的说，单单从目前这个洪荒生死轮回数据中可以看出来，洪荒的天地运转体系，存在严重的结构性问题。 生灵的快速增加，生灵的正常死亡在庞大基数下，数量也在逐渐增加，但是天地运转的生死轮回体系，支撑不了这么庞大的生灵数量运转。 冥界的鬼物已经距离饱和不远了，估摸着再过数十万年或者数百万年，冥界的消化体系也得饱满，到时候消化不了的鬼物能怎么办呢，只能放任自流，任由祂们在整个冥界各处游荡。 反正冥界够大，如果不管这些鬼物的消化，应该还是能够支撑上很长一段岁月，不过那个时候，整个冥界，只怕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是鬼！ 想想那个画面就很感人。 不过那个画面还很久远，眼下更加不妙的是，将洪荒生灵死亡后的魂魄转移到冥界的系统，目前也开始出现快要满负荷运转了，不得不放弃一部分魂魄运转，使得洪荒大地上，鬼物成群聚集，出现了鬼国、鬼山、鬼水、鬼泽等等。 这样的地区，动辄亿万里，甚至有亿亿里，可以预见，未来那里会成为什么样的地方。 叶昂吐了口气，忽然问了一句，“后土道友，理论上来说，一个完整真灵消融出来的材料，能够形成几个真灵雏形？” “除开少部分特殊的，正常情况下，一个完整真灵消融出来的材料，可以形成两个左右的真灵雏形。” 叶昂眉头一挑，“这么说，如果有一个生灵死亡，祂的真灵能够通过轮回，成为两个真灵雏形，运转出去，若是没有修行，数百年后，便会有两个完整的真灵，能够化出四个真灵雏形，如此代代演绎，十代之后，便是千位生灵？” “对。”后土点头说道：“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在这里，真灵消融之后，形成的基础结构是和其他消融出来的基础结构融合。” “但是一比二的体量比值是确定无疑的吧？” “是。”后土点点头。 叶昂微微颔首，“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整个洪荒之中，生灵的数量会越来越多？而且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不一定。”后土笑着说道：“鬼物之中，有相互吞噬者，某种程度上，能够让数量减少。” “体量没有变化。”叶昂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有的。”后土补充道：“吞噬不能完全转化，这个过程中，伴随着吞噬的阶次递进，有效融合的真灵比率会越来越低，而另外一部分，则会在吞噬过程中湮灭。” “原来如此。”这些信息，虽然有，但是并不存在在天机的数据库中，想要在天道之中得到这些信息，算是做梦，只能自己亲自去调研，或者通过天道数据库中已经有的信息，系统性地推算，才能够得到。 如果让叶昂对相关的信息做了解，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得到这些结论，此时从后土这里知晓了这些，还是让他觉得增加了知识。 当然，也表明他的确不是那种瞬间便全知全能的存在。 不过如果面对一个非大罗的存在，叶昂的确是能够在对方感觉到的一瞬间时间里，将这些信息收集总结处理出来。 后土指了指这真灵界海，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说道：“而且我还发现，一些基础真灵结构，在这里待久了，还会自然而然地湮灭，只不过这个比率太低太低，如果不是我在这里坐镇那么久，只怕也很难发现这样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