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会的
“飒飒……”
院子里，有些安静着。
那对老夫妇捧着那杯水在手里，望着几个老人和小女孩，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没出声，只是看着几个老人和小女孩。
说了句话的陈姓老人，眼眶愈加泛红，没能再说下去，旁边几个老人，也红着眼眶，眼底混杂着些不舍，心疼，痛苦。
小女孩听着陈姓老人的话，抬着头，望着陈姓老人，望着身前几个老人，
反复抿了抿嘴，眼泪还是从红着的眼眶里再滚落了下来。
院子里，
只剩下些清风扰动着院边树木枝叶的窸窣声，混杂着小女孩泪水啪嗒啪嗒砸落在地面上片落叶上的声音响着。
……
“童童……”
“……没事儿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走吧，你们走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陈姓老人再蹲下来些身，唤了声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慌忙着，抬着手，胡乱着擦了擦眼里涌出的泪水，一声声说着。
“……爷爷，和徐爷爷，钱爷爷……只是要去该去的地方了……那个地方，童童不能去……所以爷爷和徐爷爷，钱爷爷……就不能再陪着你了……”
陈姓老人沉默了下，再出声对着小女孩说着。
小女孩再紧紧抿着嘴，没说话，眼眶还红着。
“……陈爷爷和徐爷爷，钱爷爷……我们都知道童童在我们走后，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会好好长大……只是童童一个人，陈爷爷，徐爷爷，钱爷爷还是很放心不下……”
陈姓老人再出声说着，抬起些手，似乎想抱住小女孩，只是手又停在了半空，只是眼眶愈红。
小女孩站着，浑身颤抖着，红着眼眶里，泪水还没干，只是抬着头，望着陈姓老人，望着其他几个老人。
“……童童知道吗，童童也是有爸爸妈妈的，自己爷爷奶奶的……虽然童童从来没有问过……”
声音有些颤抖着，陈姓老人眼眶还红着，浑浊的泪水积蓄着，脸上对着小女孩挤出了些笑容，
“……以前童童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见了……爷爷们要走了……不过没事儿的……爷爷会帮童童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旁边几个老人也对着小女孩，脸上挤出了些笑容，只是眼眶还红着，佝偻着的身子颤抖着。
望着小女孩，眼底有些恍惚着的老夫妇两人，听着陈姓老人的话，
回头望了望陈姓老人，再望着小女孩，眼眶一下红了，眼底再多了些泪水，浑身止不住颤抖着，
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只是佝着腰站着，红着眼眶，紧紧朝着小女孩望着。
“……我会自己做饭……我会自己洗衣服……我会自己买菜……”
小女孩紧紧抿着嘴唇，红着眼眶，望着陈姓老人，只是出声一句句说着。
“……爷爷知道，陈爷爷知道，徐爷爷，钱爷爷都知道……童童最懂事了，童童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只是，陈爷爷，徐爷爷，钱爷爷都放心不下童童……童童以后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就不用现在这么累了……可以上学，可以和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学校放假的时候，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去动物园，去公园……可以好好长大……可以有个自己的家……”
脸上再露出些笑容，红着的眼眶里积蓄着的泪水却越多，眼底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舍，陈姓老人出声，一句句说着。
“……我会自己洗衣服，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朝着陈姓老人和其他几个老人，小女孩声音再大了些，倔强着，再冲着几个老人说着，只是话语声里带上了些哭腔。
“……爷爷知道，爷爷知道……”
几个老人听着小女孩的话，看着小女孩的模样，眼眶愈红，
张了张嘴，在脸上在挤出些笑容，陈姓老人一声声对着小女孩说道，
“……是陈爷爷，是徐爷爷……杨爷爷不对……是我们放心不下童童……陈爷爷想看到童童能好好长大，能好好生活……童童能让陈爷爷和徐爷爷……不用那么担心童童吗……”
陈姓老人再对着小女孩出声说着。
小女孩红着眼眶，泪水再涌出，啪嗒啪嗒往下落着，
却只是抿着嘴，望着陈姓老人，倔强着，一句话没说。
旁边，那对老夫妇看着小女孩，眼底带着些心疼，混杂着些愧疚，佝偻着的身子颤抖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再看着几个老人的模样，又却什么都没说出，只是身子颤抖着愈加厉害，眼眶愈红，微微张着的嘴也发颤着。
……
看着这有些安静下来的院子里，看着这桌旁，红着眼眶的几人。
廉歌站在一旁，再停顿了下目光。
看着小女孩身前，红着眼眶，还抬着手，想抱住小女孩，却手又停在半空的陈姓老人，
看着眼底泪水啪嗒啪嗒往下落着，倔强着，浑身颤抖着，站着，望着几个老人的小女孩，
看着那几个同样红着眼眶，眼底带着些痛苦，不舍，颤抖着身子的老人。
廉歌没再看下去。
“等送走了童童，你们就也离开吧。”
廉歌走上了前，到几个老人身侧，对着几个老人轻声说了句，
似乎只有几个老人听到。
“抱抱她吧。”
再出声说了句，廉歌抬手朝着几个老人一挥，收回手，从几个老人身侧走过，
没再打扰，往着院子外走了出去。
“谢谢……”
陈姓老人转过些头，呢喃着道了声谢，
再转回头，望着倔强着，红着眼眶，抿着嘴的小女孩，
想再在脸上挤出些笑容，却没露出什么笑容，
只是红着的眼眶里，积蓄着的泪水再止不住，滚落了出来，
“……童童，对不起……对不起……”
伸手，陈姓老人将小女孩紧紧抱在了怀里，
“……童童，对不起……对不起，童童……”
其他几个老人，也相继低下些身，紧紧抱住了小女孩，
在几个老人怀里，小女孩浑身的颤抖止住了些，
“……很久，很久……是多久……”
似乎哭着，小女孩带上了些哭腔，还问着几个老人先前的话，
几个老人紧紧抱着小女孩，没说话，
“……是要我长大了，你们才会回来吗……”
“……你们还会回来看我吗？”
小女孩带着哭腔，哭着，问着。
几个老人再沉默了下，脸上再挤出些笑容，
“……会的……肯定会的……肯定会回来看童童的……肯定会回来看童童的……”
贴着用脸反复贴着小女孩的头发，陈姓老人一声声应着。
小女孩再止不住哭声，在几个老人怀里哭了起来。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一夜
听着身后，那敞开着院门里传出的些声响，哭声，话语声，
廉歌走出了那院子里。
敞开着的院门外，只有对着这敞开院门的段路，映着些从那院子里透出的灯火，
巷子里其他地方，依旧显得昏暗。
夜幕中，看不到繁星，只有明月高悬，
挥洒下的些清冷月光，却也驱不散四下弥漫着的夜色。
看着，听着，
廉歌转过些身，再顺着这有些昏黑的巷子，往着巷子外走去，
身后，那巷子尾，亮着些灯火的院子里，随着阵阵清风传出的些话语声也渐远去。
……
“飒飒……”
踩着这有些皲裂坑洼的路面，廉歌看着远处，顺着这巷子往外走着。
四下，似乎只剩下些拂过风扰动着路边树木枝叶，颤动着那已经垂下来塑料招牌，拖着不知道哪来个空塑料袋子在地上磨着的些声响，
混杂着些那身后那巷子尾，亮着些灯火院子里，已经渐远的些话语声响着。
而就在这时候，
廉歌身前不远，这巷子口的位置，再响起些声响。
挪着脚往前走着的人，在那街边巷子口停下了脚，
发出些声响，又再安静了下来，
“……已经有些晚了……妈他们也应该找个地方住下了……”
那是对夫妇，夫妇两人手里都拿着张照片，各自嘴唇干得都有些发裂。
夫妇中男人抬起些头，望了望已经夜深的夜幕，
再低下头，望着自己妻子头发稍显杂乱，嘴唇有些干裂的模样，出声说着，再沉默了下，
“……我们也先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再找吧。”
男人望着自己妻子，出声再说着。
这对夫妇就是先前找廉歌询问，找那对老夫妇两人的夫妇。
那手里捏着照片，手还半抬着的女人，转过头，看了看男人，再抬起头，看了看远处，
什么话都没说，再挪着脚，往着巷子里走了进去，
“……那边有户人家，过去问问。”
男人紧跟了上去，女人望着远处，只是出声说了句。
“好……”
男人停顿了下，再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喝口水吧。”
再将手里拿着的瓶水拧开，递给了女人。
女人没再说话，只是挪着脚往前走着，接过了男人递过去的水，递到嘴边喝了口，望着那巷子尾亮着灯火的地方。
……
从这对夫妇身侧走过，廉歌看着远处，没转过视线，
只是听着耳边响着的些话语声，
那对夫妇似乎也对廉歌浑然不觉，从廉歌身侧过，往着那巷子里巷子尾走着。
廉歌身后，一些话语声渐远。
走过了那巷子口，廉歌走出了这条巷子。
巷子外，这条破败的街道，在这深夜愈加显得冷清，
沿街的建筑大多已经荒废，没有路灯，也没人家灯火，
渐深的夜色下，也看不到什么人路过。
踩着这街道的路面，廉歌再顺着来时的方向，沿着这条街道往前走着，
身侧，四下，似乎愈加显得有些安静，
只有阵阵风拂过这冷清街道的呼啸声，和颤动着些依旧破败荒废店铺门上垂下的横幅招牌咧咧作响声。
看着远处夜色，听着耳边些声响，廉歌沿着街道，往前走着。
……
头顶，高悬着在夜幕中的月亮渐变换着位置，一些亮些的点点繁星似乎没了云层遮挡，也显现出来些。
稍显明亮的月光挥洒下，往着街道地面上，映着临街些店铺屋檐的隐约影子。
沿着来时的路，廉歌再走过了几条街道，
走到了那有菜市场那条街，沿途在多了些灯火，一些老旧小区一户户人家里，也还亮着些灯光，
灯光下，不时传出些琐碎窸窣的声响，混杂在拂过的清风中。
再顺着路往前，临街些灯火渐多，还能看到些小便利店和些店铺还开着门，坐在门口柜台后的店主或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从着店里传出些手机里声响到店铺外这安静的街道上，或是来回搬着摆在店外的些东西，已经在收拾着，准备关门。
听着些耳边响着的声响，廉歌看着远处，从一条条街道上走过。
……
“飒……”
再走过了几条街道，
廉歌再走回到了这似乎挨着某个景区不远，白日里繁华的街道。
走过这街道尾的拐角，廉歌再走进了这街道，
在这街尾，廉歌停顿下了脚，
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这街道。
街道上，已经没了白日的热闹。
临街店铺大多都已经关了门，街道上也看不到什么行人过，
街尾那树下，摆着的算命摊位也早已经收拾了。
沿着街两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些沾着油的小吃袋子，还没被清理走，
挨着不远的地面上，落着个不知道什么落下的塑料袋子，被拂过风卷着走。
只剩下些临街店铺门面上，挂着的屏幕还滚动着些活动信息，往着街面上映着些红光，
和沿街两边的盏盏路灯亮着，往下挥洒些灯火，映着些灯火下，沿街摆着的长椅和其他些东西的影子。
看了眼，廉歌再挪开了脚，
走到了挨着最近，路边的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坐在这长椅上，廉歌再转过视线，看向了远处，听着耳边窸窣的声响。
远处弥漫着些夜色，也看到些亮着灯火的人家，近处，响着些枝叶的碰撞声混杂着清风带来的其他琐碎声响。
肩上，小白鼠转动着脑袋，望了望廉歌，
没出声，在廉歌肩上重新趴了下来，
头顶上，月亮渐变换着位置，夜色渐深。
四下，愈加有些安静。
看着远处，
在这长椅上，廉歌坐了一夜，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直到天际泛白，近处盏盏路灯熄灭，
夜幕再被东边初升朝阳乍破，弥漫着的夜色被驱散。
廉歌才再重新转过了目光。
安静了一晚上的街道上，再有了些行人，
拿着长扫帚的环卫清扫着街面上些垃圾，垃圾桶里积蓄着的些垃圾被清理了走。
赶着来开门的些店铺店主开了门，收着些店铺的东西，推着车过来的流动摊贩，铺开了摊贩，引燃了炉火。
“……嗡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廉歌的手机响起些声响，
转过些目光，廉歌从兜里随意着摸出了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廉歌脸上再露出了些笑容。
“……起床了！”
电话那头，传出了顾小影的喊了一声，
“……顾小影，一大早上的，咋咋呼呼什么呢……”
紧接着，似乎是电话那头，旁边不远，顾母的喊声，
电话那头，顾小影哑声了。
……
“……廉歌，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儿吗？能和我讲讲吗……”
胡闹了阵过后，电话那头的顾小影从床上坐起了身，有些好奇着问着。
“……有遇到些事情。”
对着视频电话老头的顾小影微微笑了笑，廉歌从长椅上重新站起了身，看着这渐重新热闹起来的街道，简单说着些事情。
第九百八十八章 快点
“……遇到个养老院里的小女孩，看到的时候，正在街边买菜……”
廉歌站在长椅边，拿着电话，看着这重新有些热闹的街道，简单说着之前小女孩童童的事儿，语气似乎平静着。
身前，街道上，初升朝阳挥洒下的些阳光被临街店铺建筑遮挡了些，
街面上，映着些阳光，也斜映着街边店铺的影子，
拿着个扫帚，扫着地上塑料袋子，小吃签子，吃了剩下半小吃，落叶的个老人从廉歌身前一点点过。
对面街上，开了门的店铺里，老板往外搬着招揽生意的招牌，收拾着些东西，
不远处，街尾拐角边那颗树，还随着阵阵拂过街道的清风，扰动着些枝叶，抖落着枝叶上沾染着的露水，
过路的行人，大多还是出摊的摊主，赶着时间从街道上穿过的些人。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知道，她的几位爷爷……”
电话那头，听着廉歌的叙说，顾小影再坐正了些身子，再出声想问些什么，又有些沉默下来，
“她虽然还小，不过终究和几个老人生活了六七年。”
廉歌望着这映着些初升朝阳挥洒下阳光的街道上，只是出声说了句。
“……廉歌，你说……”
电话那头，顾小影转过些头，还想再问些什么，
看着廉歌的模样，再止住了声，
“廉歌，你好像心情有些低沉……”
顾小影再出声说着。
廉歌再转过些视线，看了眼视频电话那头的顾小影，对着顾小影微微笑了笑，没出声说话。
“……廉歌，这不是你的错。”
电话那头，顾小影再坐正了身子，有些认真地对着廉歌说道，
“如果没你的话，那个小女孩只会被她几位爷爷一直影响，就像你之前说得那样，多病多灾，性格受到影响，甚至早夭……即便没你，她的几位爷爷也只能离开，到时候那小女孩就只能孤苦伶仃一个人。
所以不是因为廉歌你，那小女孩才和几位相依为命的爷爷被迫分开，而是因为廉歌你，她才能找到自己父母，家人。”
“……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小女孩不用再受到阴气的影响，也不用以后独自生活，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爷爷奶奶……能好好长大，能念书，能交朋友……”
顾小影坐着，拿着手机，认真地对着电话这头的廉歌一句句说着。
看着电话那头，顾小影认真的模样，廉歌脸上不禁再浮现出些笑容，
“我知道。”
再转过些视线，廉歌顺着身前这条街道，往着远处再看了眼，出声说了句。
“廉歌，看我……略略略……”
电话那头，顾小影再先是凶巴巴地喊了廉歌一声，
等着廉歌转过去视线，再做了个鬼脸。
看着顾小影的模样，脸上脸上笑容再多了些。
“开心些了吗？”
“开心了。”
电话那头顾小影说着，
电话这头廉歌应着。
……
“……顾小影！！！一大早上就咋咋呼呼的……这会儿又磨磨蹭蹭不起来，吃不吃饭，不吃我倒了！”
“……吃……”
……
“……廉歌，你岳母问你，她晚上准备自己包点粽子，问你要不要，给你寄点过去……”
又再同顾小影说了会儿话，
初升的朝阳已经渐攀升到较高，映着些阳光的街道上，来往行人已经渐多，渐热闹起来。
电话那头，顾小影也已经坐到了客厅餐桌旁，喝着粥，吃着早饭，旁边还能听到些顾母和顾汉国的话语声，也有些热闹，
再往嘴里喝了口粥，让嘴巴有些鼓鼓的，将粥吃了进去，顾小影再抬起头，对着视频电话这头的廉歌再出声说了句。
“……正好今年能赶着端午的时候，下午轮着休息少半天时间。去年都没自己包上粽子，今年正好有空，就自己包点。小歌你先前说端午不回来的话，就给你寄点粽子过去吧。”
旁边的顾母也出现在视频画面里，对着电话这头的廉歌出声说了句。
“那谢谢师母了。”
廉歌看着电话那头，笑着，出声应着。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小歌你看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粽子，我到时候给你多包点……”
“肉粽子！”
还没等廉歌应声，电话那头的顾小影就抢着出声说道，
“……问小歌呢，你插什么话……”
“……妈……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我妈最好了，多包点肉粽子吧……廉歌也喜欢吃，对吧，廉歌……”
顾小影抱住了顾母的胳膊，说着。
顾母给了个顾小影白眼，却还是没好气说着，
“到时候给你包十个，看你吃得了多少……”
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声，廉歌听着，看着，脸上带着些笑容。
……
“……老程，这么早就出来出摊了啊？”
“……老板，来个手抓饼，麻烦快点……”
“……好嘞，稍等下啊……给……”
“……老邱你不也是。”
“……嘿，家里孩子外边读书，屋里也得生活，这哪都得花钱，哪能不早点推着摊子出来挣钱啊……”
“老板……来个玉米……”
“好嘞，好嘞……”
再同电话老头的顾小影说了会儿话，廉歌结束了通话，
将手机随意收进了兜里，再转过了些视线，看了眼这街道上，
临街的店铺大多已经敞开了门，街口的路边，也停着些摆好了摊位的流动摊贩。
街上，已经人来人往，或是些过路的附近住户，或是些赶早的游客，
一些卖着早餐的餐馆门边，卖着小吃的流动摊位上，已经升腾着些雾气，
不时过路些行人，或是在些摊位前停下脚，或是拿着早点一边吃着，一边或急或缓从街道上走过，
扫着地上昨日落着些垃圾的老人，手里也捏了个在街边摊上买得包子，不时啃上一口。
廉歌肩上，
小白鼠已经立起了前肢，正转动着脑袋，朝着四下那些个卖着小吃的摊位，经营着早餐的餐馆张望着。
看了眼，廉歌再转过了目光，挪着脚，朝着街边个挨着不远的小吃摊位走了过去，
“……小伙子，吃点什么啊？今天还有粽子，自家包得，要来个吗？”
走近小吃摊位前，忙活着的摊主抬起头看到廉歌，赶紧笑呵呵着招呼着。
“不用了，来笼小笼包，再来个手抓饼，一瓶水。”
在这摊位前停下脚，廉歌听着这摊主的话，摇了摇头，再看了眼这摊位上的些东西，出声说了句。
“……好嘞，你稍等……给……一共是26块。”
就在这等着这摊主煎好手抓饼的些时间，这街道，过路的些行人已经愈多，种种声响混杂着，渐有些嘈杂热闹。
接过了买得早餐，给了钱，廉歌再转过了身，转过视线，看了眼这街道上。
“……快点，走快点……”
就在这时候，街道上不远处，响着阵喊声，和有些杂乱匆忙的步伐声。
第九百八十九章 赛龙舟
“……快点……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过去练练……”
街道上，过路行人已经有些熙熙攘攘，
或是被人带着还打着些哈欠，或是在临街的店铺里驻足。
有相熟的人互相说着话，有带着孩子的大人再低下身给自己孩子理了理衣服。
经营着临街店铺的店主摆出了门外招牌再笑呵呵着招呼着上门的客人。
卖着小吃的流动摊贩，手上动作翻飞，煎着鸡蛋，做着小吃，递出着还升腾着热气的些早点，收着钱，来回忙活着，招呼着摊位前停下脚的顾客。
稍远处的店铺里，已经开响了喇叭，只是隔着近处还远些，淡去了些嘈杂。
街道上，热闹着。
看了眼这渐再热闹起来的街道，廉歌收回了目光，
随手递了个小笼包给肩上眼馋着的小白鼠，小白鼠伸着前肢捧过，赶紧着再往嘴里塞着，闷着脑袋对着小笼包战斗了起来。
再抬起手，吃了口买上的手抓饼，廉歌再转过了些视线，
朝着那传来些喊声，和凌乱脚步声的地方看了眼，
顺着街尾的拐角，十几个中年男人和着零星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走进了这条街道，
十几个人身上大多穿着短袖，短袖，
有些急匆匆着，快步从这街道上穿过，
引得街上过路的人，摊位前候着自己小吃的人，店铺里正逛着店铺的人，
或是驻足，或是侧目。
“……我说爸，这也太早了，我都感觉没睡醒。”
“……让你昨天晚上早点睡不早点睡，非得熬夜……”
虽然太阳已经往上攀升起些，但清晨拂过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凉意，
那行人中，走在稍前些位置的个年轻人，先是满脸困意，打了个哈欠，对着旁边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出声说着，
再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用手搓了搓露出来的臂膀，
“……要是今个输了，回家老子就把你网给你断了……”
“……爸，你这好胜心也太重了……”
那队伍里，和旁边些过路行人的话语声混杂着，
在廉歌耳边响着。
看着那一行人从身前街道上走过，廉歌再转过视线，朝着那走过的一行人，听着耳边响着的些话语声，
“……都走快点吧……虽然今天就是热闹热闹，图个喜庆，不过既然是比赛，咱们不说拿个头名，怎么也不能垫底，输给老陈那群家伙吧……”
“……趁着现在时候还早，咱们比老陈那群家伙再多练练……”
“……嘿，老俞，你放心，怎么着咱们也不能垫底啊……”
“……听到没有……一会儿要是敢不卖力，老子回家就抽你个兔崽子……”
走在那一行人前面的个中年男人再喊了声，
队伍里其余些人也或是笑呵呵着应着，或是教训着旁边的年轻人，
“……老俞，你先带着大伙过去，我去给大伙买点包子什么的等会儿吃……”
“……成……”
那一行人队伍里，有人再喊了声，再离开了队伍，往着临街家早餐店走了过去，
那一行人再急匆匆着从这街道上穿过，往着远处渐远。
……
“……老板，这么一伙人急匆匆的是干嘛去啊？”
“赛龙舟啊，”
“……嘿，今天不是端午节吗。”
街道临街家店铺里，逛着店里的个顾客停在那店铺门边，朝着那急匆匆，渐走远的一行人队伍望了望，不禁出声问了声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抬着头，也朝着店铺外远处望了望，再笑呵呵着应了声，
“……在那边过去的那条河里，每年都要热闹热闹，赛下龙舟，也算不上什么比赛，就是附近的住户凑在一起，算是庆祝庆祝，过节的时候喜庆点。”
“……按着祖辈传下来的话，屈原就是从那段河道跳下去的……所以这每年端午的习俗啊都办得比较热闹，该有的习俗一样都没落下，你看我这一大早还去菜市场那边买了点菖蒲艾叶过来……”
“……那边赛龙舟大概都是中午那会儿开始，可以过去看看，热闹着呢……要不要再拿个遮阳帽，看这天气等着正中午的时候肯定晒得厉害……”
……
听着耳边响着的些话语声，
廉歌再顺着街道，看了眼那已经走远的一行人，
街道上，已经有些看热闹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循着那一行人方向跟了过去。
“走吧。”
“吱吱，吱吱吱……”
看了眼，廉歌出声说了句，再挪开了脚，
随着这些个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那远处已经走远的一行人身后。
肩上，将那小笼包塞进了已经有些圆鼓鼓肚子里的小白鼠，也跟着叫了两声，再转动着脑袋，张望着四周。
沿着街道，
廉歌吃着手里拿着的手抓饼，不时随意着给肩上眼馋着的小白鼠递个小笼包，
不急不缓着往前挪着脚，
看着沿途的景象，听着随着阵阵清风在耳边响起的些声响，
“……宝贝，想不想去看赛龙舟啊……”
“……要！”
“……爸爸，我们走快点吧……”
“……好……”
有大人带着孩子，小孩牵扯着自己父母的手，往前小跑着，
大人笑呵呵着应着自己孩子，跟着自己孩子往前小跑着，
“……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行，那就过去看看……”
有夫妇两人互相说着话，往前走着。
三三两两的行人往前走着，
一道道话语声混杂着。
……
沿着街道，廉歌随着街道上些往那侧去的行人往前走着，
从这另一侧街口，走出了这条繁华的街道，
身侧前后，往着那侧走着的些行人渐少了些，
或是知道了时候还早，距离那赛龙舟的时间还要些时候，相继离开再忙活着各自的些事情，或是在路边哪家店铺驻足。
看着沿途的景象，听着耳边混杂着的些声响，
廉歌挪着脚，走在那十几个中年男人，几个年轻男人组成的队伍后不远。
那一行人穿过了那条繁华街道后，再走过了几条街道，
拐进了条巷子里，
巷子笔直着从些居民楼人家之间穿过。
透过这条巷子，那巷子口出去，又是条街道，
街道上能看到不时有些车辆行人走过，挨着街道另一边，还能看到几颗种在路边的柳树。
透着这条笔直的小巷，廉歌看了眼远处巷子口那头的景象，
耳边，已经能听到些河水流动的汩汩声，
再挪着脚，廉歌随着那一行人，从巷子穿过，
从那巷子口走出，走至这街道边，
眼前，豁然开朗，河水流动声愈加清晰，
街道往着两侧远处延伸着，
街道对面，挨着步行道的街边，是一颗颗种着柳树，
间隔着段距离，一颗颗柳树随着街道往着远处绵延。
柳树再过去，是行人过路的步行道，步行道边缘是一排石砌着的围栏。
再往前就是那条河流。
第九百九十章 端午
河边石砌的护栏似乎已经有些年头，稍显坑洼，带着些风蚀雨浸的痕迹，
靠着护栏边，步行道上，不时有些行人走过，也有些行人驻足，
或是吃过了早饭，出门散步买菜的老人，或是拿着手里东西，赶着时间急匆匆走过的中年人。
河边，已经不少人挨着护栏边站着。
有跟着那一行人走过来，站在河边望着的些游客，有看着河面上景象，在河边停下脚，扶着石砌护栏朝着河面看着的过路人。
挨着路边些树木枝叶遮出的阴凉，还有些停着的，摆着的摊位。
或是叫卖着水果小吃的摊贩，或是知道今天热闹，在地上铺着摊位，兜售着些商品的小贩，
不时河面上带着些水汽的清风拂上岸，
扰动着河边看着热闹些行人游客的衣襟，晃动着这临着河岸街道边，一排往着两侧远处延伸的，一颗颗柳树垂下枝条映在街边地上的影子，
再带来些河道里水潺潺流动着的声响，混杂着街边摊贩的吆喝声，临着街道这侧些店铺里招呼客人的招呼声，
街道上驶过些车辆的动静，或走过，或驻足些行人的话语声，
种种声响混杂在风中，在廉歌耳边响着。
看了眼这临着河的街道，听着耳边些混杂着的声响，
廉歌收回视线，再挪开了脚，随着些过路的行人，
迎着不时还从河面上拂来的，带着些些水汽的清风，往着街对面的河岸边走了过去。
……
“……又到端午了啊？”
“嘿，又是过了一年了……”
走到了这河岸边，廉歌随意选了个没什么人的位置，
站在了河岸的石砌护栏边。
身侧不远，驻足的些行人，望着河面上，说着些话，
旁边的柳树随着风晃动着垂下来的柳枝条。
转过些视线，廉歌再朝着身前，石砌的护栏外，河面上望去。
护栏往前，护栏下面，挨着河面，还有个离着河水更近些的平台，
靠着旁边几节阶梯，连着河岸上。
先前那十几个中年男人一行人，已经从旁边那阶梯上下去到了那平台上，
那离河水更近些的平台边，停着辆细长的龙舟，前侧带着个龙头，
似乎已经有些年头，原本的漆色已经有些剥落，带着些斑驳的痕迹，
被着根绳子拴在了平台上，随着河面来回微微晃动着，
那十几个中年男人一行人，正相继着往着龙舟上坐，拿起了浆，正解着拴在平台上的铆绳。
看了眼，廉歌再转过些视线，
看了眼这河道里，
河道里，河面宽阔，水面还算平静，
只是随着拂过河面上的风，微微波荡着，被头顶正往顶上攀升的太阳映着粼粼波光，响着些河水流动的汩汩声，
迎着这河面上拂来，带着些水汽的风，廉歌看了眼这宽阔着的河面，
再顺着这河流，往着更远处看了眼，
顺着河水流动着的方向，能看到些横跨河道的桥梁，桥上，也有人，有人车过，
河对岸，更远处些的地方，还能看到些起伏的山峰，山峰顶上，也能看到些庙，看到些观。
往着望了眼，廉歌再收回了目光。
近处，那护栏下，近水平台边，那一行人已经解开了拴在平台上的绳子，各自坐下，
拿起的浆，划破了水面，响起些哗啦声，在龙舟前面个中年男人的吆喝声下，
龙舟渐离开了岸边，
“……他娘的，老陈那群家伙也这么早出来练了……没事儿，咱们现在不跟他们较劲，先自己练自己的，都省着点力气啊……让他们使劲练，等会儿人赛起来的时候没力气了我看他们怎么赢……”
似乎看到河对岸个平台边，也划出来艘龙舟，那龙舟前领头的中年男人骂咧咧的再出声吆喝着，
龙舟渐往着河面中央靠拢。
河岸上，驻足的些游客行人，看着又有辆龙舟划出，倒是兴致勃勃，看着，热闹着说着些话。
听着耳边些话语声，再看了眼这泛着粼粼波光，宽阔的河面上，
廉歌再转过了些视线，顺着这河岸边，朝着稍远处没什么人的地方看了眼。
那空荡处，靠着河岸边的护栏，
站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蓄着长发，穿着身白色长袍，脚上踩着双布鞋，
面朝着河面站着，抬着头，朝着河面上望着，
不知道是望着河面上的龙舟，还是望着河对岸的人家，
沉默着，久久没什么动作，只是微微转动着些视线，似乎有些出神，
中年男人身后，不时还有些或急或缓的行人走过，还有人在那边上不远驻足，
却没人朝着那中年男人投去目光。
就在这时候，
那穿着白袍，蓄着长发的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到廉歌的目光，
转过了些目光，朝着廉歌微微低了低身，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那中年男人，廉歌也点了点头，
再挪开了脚，朝着那中年男人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廉歌肩上，正吃着小笼包的小白鼠，也抬起脑袋，朝着那中年男人张望了张望，再低下脑袋，继续捧着小笼包往嘴里塞着。
……
“飒飒……”
那中年男人身后的街边，有个伸展着枝叶的树，
拂上岸的清风扰乱着树木枝叶，响着些窸窣的声响。
廉歌走至了那中年男人身侧不远，那中年男人已经再转过了头，如同先前一样，朝着河面上，有些出神着望着。
再停下了脚，廉歌再看了眼这穿着白袍，蓄着长发，出神着望着河面的中年男人，
也没出声说什么，廉歌再转过了身，看向了那宽阔的河面上。
河面上，阵阵清风不拂过，波荡着河水，辉映着粼粼波光。
练着，准备中午赛龙舟的两艘龙舟在河面上渐近，
虽然先前那艘领头的人说不较近，不过等着两艘龙舟划得近了些，
还是你追我赶，恨不得压对方一头，引得岸上驻足的些行人游客，大声吆喝，喝彩。
只是太阳渐高，较了阵劲过后，
等着第三艘龙舟出现在河面上，又各自分开了些，各自练着。
路边被映在地上的树木枝叶影子渐变换着位置，
河面练着的几艘龙舟或是在河面上来回，或是不时停下来歇歇，吃些早餐。
河岸上，不时知道了离赛龙舟开始还要些时候的游客行人，相继各自去了别处，
不时也有些走过的些行人驻足，和看热闹的游客赶来，
河道里来回着的龙舟愈多，
岸边站着的游客行人也愈聚愈多，
卖着小吃的流动摊贩，也将摊位停在了这河岸边上，招呼着在摊位前停下脚的客人。
廉歌和那中年男人身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却没什么人朝着廉歌和中年男人的侧目，
似乎过路的人，驻足的人，对廉歌和那中年男人浑然不觉。
第九百九十一章 龙舟
“……宝贝，我们过去看赛龙舟好不好啊？”
“好！”
“……妈妈，赛龙舟是不是就是……”
渐往顶上攀升的太阳到了当空，往下挥洒着稍显晒人的阳光，
靠近着这侧路边些树木枝叶映出的树荫再缩小了些，另一侧临街店铺在街道上遮出的阴凉也被撵到了一家家店铺屋檐边。
岸上驻足着的些行人，或是挤在已经有些遮不住人的树荫下，或是用手略微遮挡着头顶的阳光，
却没多少人再离开，稍走开些，也只是走到街道另一边的临街店铺屋檐下去歇凉。
从各处来着的人，在这岸边驻足，岸边汇聚着的人渐多。
停在路边，卖着些清凉小吃的摊位，生意再好了些。
……
站在岸边，石砌护栏边，
廉歌听着耳边些热闹的声响，看着这河道里，宽阔的河面上，
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不时有船桨划破水面，带起些涟漪，
已经有好几艘龙舟在河面上，
或是靠近着河岸边，借着河岸边勉强些绿荫，简单休息着。
或是还在河中央，喊着号子，断断续续练着，
不时阵阵清风从河面上拂上岸，卷着些水汽，驱散些岸上的热浪，扰动着岸边驻足些人的衣襟，
再微微晃动着挨着河街道边些柳树枝条，树木枝叶映在地上的影子。
“先生每年都过来看赛龙舟？”
没转过头，廉歌看着这河面上，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旁边，那穿着白袍，踩着布鞋，蓄着长发的中年男人听着廉歌的话，停顿了下动作，
“大多时候都会过来看看。开始的时候心绪难免有些悲怆惘然，复杂，后来，就是想看看和以前还有些联系的东西，再后来，就是看看划船的人，看看岸边的人……”
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望着河面，语气中也没太大起伏，平静着应着廉歌的话。
听着，点了点头，廉歌没再出声说什么，再望着这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旁边，中年男人也没再接着说话，有些沉默下来，
如先前一样，站着，望着河面上，似乎有些出神。
两人身后，
岸边，已经沾满些人的步行道上，
熙熙攘攘的行人依旧缓缓涌动着，似乎找着人少些的位置。
“……妈妈，你是不是看过很多次赛龙舟啊？”
“……没有，妈妈也只是看过一两次……”
“……老师不是说，每年端午节都有吗……妈妈，今天是端午节吧？”
“……是端午节。”
一个小孩走到自己母亲身边，不时转过头，抬着头，朝着自己母亲问着，
小孩母亲笑着，应着，带着自己孩子从廉歌两人身后走过。
“……应该快开始了吧，这河岸边上停着的些龙舟，好像都已经划出来了……”
“……小伙子，你们头次来我们这儿看赛龙舟吧……还要会儿呢，等过了中午，赛龙舟才开始……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河岸边，人已经越聚越多，拥挤在河岸边，占据了街道边的步行道，
再连着停在街边的些流动摊位，整条街道都被占据了多半，
或是挤在岸边，或是在街对面临街店铺屋檐下，阴凉处等着，已经驻足的些人，
或是吃着些刚买的小吃，不时抬起头，朝着河面上望望，
或是相熟的互相说着些话，或是摆弄着手机的手机。
岸边个年轻人抬着头，越过挤得人群，朝着河面上望了望，出声说了句，
旁边个似乎是附近的老人，笑呵呵着，出声搭了句话。
种种话语声混杂着，嘈杂着。
在街边停下来，支着摊子的摊贩忙活着招呼着客人，
被自己父母抱起的小孩指着河面上的龙舟，有些欢喜着喊着，
“……妈妈，你看，是龙舟……是龙舟……”
……
“……一会儿赛起来的时候都给我加把劲啊……你们看，这岸两边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
按着这侧岸边较近的艘龙舟上，领头的人抬起头，望了望岸上已经聚集着，拥挤着的行人游客，
再对着龙舟上拿着浆的些人吆喝了声，
“……老俞，放心……这赛龙舟呢，谁不使劲出力……小子，要是今个输了，回去老子就揍你一顿……”
“……老俞，放心……到时候肯定把老陈，老董那几群人甩到后边去……”
龙舟上的人笑呵呵着应着，各自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再拿着船桨，船桨再划破了河面，
“……快开始了吧……”
“……差不多了，咱们也过去……”
正当空的太阳渐再偏了些，拉长了岸边树木枝叶映出的树荫，
挨着这侧河岸近些的那艘龙舟，也渐离岸远了些，朝着河中央划了过去。
河里其他几艘龙舟也渐开始往河中央靠拢。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终于要开始，这太阳晒得我浑身都是汗……”
岸上的人看到了河面上几艘龙舟渐靠拢，停在并列的位置，
岸上再嘈杂热闹了些。
……
“先生是路过这儿？”
“外出游历，路过这儿。”
河岸边，没什么人的地方。
周围的人似乎对廉歌和那中年男人浑然不觉，却又不自觉避开了两人的地方，
站着，望着河面上，那中年男人再出神了阵，也没回过头，再出声搭着话。
也没转过视线，廉歌平静着，出声应道。
“先生那儿，过端午的时候热闹吗？”
“还算热闹。门前会放艾草菖蒲，会吃皮蛋粽子，喝雄黄酒。小的那会儿还能看到赛龙舟，只是这几年不怎么见了。”
似乎如同寻常聊天般，
中年男人问着，廉歌平静着应着。
听着廉歌的话，中年男人望着湖面上，有些出神。
而这时候，
那河面上，几艘龙舟已经并列停着，做着最后的准备，
划桨的握着船桨，已经摆好了划出的动作，擂着鼓已经拿起了鼓槌。
岸上，说话的人少了些，却还是嘈杂热闹着。
接踵靠肩的行人游客，拥挤在河岸边，
或抬起头，或踮起些脚，或放下了手里还吃着的些小吃，
或是就站在最前面，或是借着前面些空隙往着河面望着。
站在街另一边临街店铺屋檐下，阴凉处等着的些人，这时候也挤了过来，
没了什么生意的临街店铺，卖着小吃的摊位，
店铺老板，摊贩，也干脆放下手里忙活着些事情，聚到了河边。
一个个行人汇聚着，拥挤着，站在河边，朝着河面上望着。
种种声响混杂着，响着。
“……都准备了啊！”
一阵带着水汽的清风再拂上了岸。
河中央，再响起声喊声，
喊声随着清风上了岸，
河面上，河岸上，再安静了些，
“开始！”
再响起阵喊声，紧跟着，
一艘艘并列的龙舟上，一个个坐着的，划桨的人，手里已经紧握着，做好了划出准备的船桨，
骤然划破了水面。
第九百九十二章 赛龙舟
“……咚咚！咚咚！”
擂鼓声响着，混杂着龙舟上一个个人齐声的喊号声，船桨乍破河面的声响，
水花被带起，再在一柄柄船桨的抬起划下中溅落。
一艘艘龙舟上，领头的人擂着鼓，分坐在龙舟两侧的一个个人齐齐喊着号，划着浆，
河面被龙舟船头刺破，往着两边分开，推起些浪。
龙舟划过之后，水面依旧来回波荡，回荡着涟漪，泛着粼粼波光，
擂鼓喊号声中，
几艘龙舟先是齐头并进，再渐拉开些差距，
很快落后的又奋起直追，撵上了前面，
几经反复，几艘龙舟在河面上你追我赶，
齐齐抬起，又齐齐落下的船桨，被一个个坐在龙舟两侧紧握着，
擂鼓声，喊号声愈快，船桨抬起落下的速度也再变快，
一艘艘龙舟如离弦之箭，飞快在水面上往前窜着。
两岸边，汇聚着，拥挤在河岸上，等着看赛龙舟的一个个行人游客，
在龙舟划出时，先是安静了阵，等着龙舟划出，再有些胡乱的叫着，
额头上，脸上的汗水顾不上擦，被甩落。
种种喊声在两岸夹杂，却似乎压不住河中央几艘正飞快着往前窜着龙舟上的擂鼓喊号声，
“……妈妈，那艘龙舟要赢了，那艘龙舟要赢了！”
几艘龙舟紧随着，飞快从河道里掠过，逼近着远处，横跨在河上的一座桥前，
桥前做着些布置，能看出就是赛龙舟的终点，
一艘艘龙舟上，擂鼓的人大声着，扯着嗓子反复吆喝着，手上垒着速度越快，
划着浆的人，手里握着的浆愈加发力，挥着的速度愈快。
岸上，看着赛龙舟的行人游客，似乎也跟着那一艘艘龙舟上的喊号声喊着。
一个被自己父母抱在怀里的小孩，抬着头，伸着手，指着最前面那艘龙舟，大声对着他母亲喊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孩子母亲抱着孩子，也朝着那河面上互相紧追着的几艘龙舟望着，笑着应着。
河岸上，愈加嘈杂。
……
站在这河岸边，
廉歌看着那河面上，紧随着快速逼近着终点的几艘龙舟，听着耳边混杂着，喧嚣热闹着的些声响。
旁边，那中年男人也朝着那几艘龙舟望着。
终于，
那河面上，几艘紧追着的龙舟，再经过几次快速异位过后，
最前面那辆龙舟，快过少半个身子，先闯过了终点。
岸上，
再沸腾起阵欢呼声，
虽然不一定是他们看好的龙舟赢了，但大多人都还是欢呼着。
“……这是赛龙舟赛完了吧……虽然晒得我浑身是汗，不过至少龙舟看上了……总算是没白来……”
“……应该是完了吧……那我们去别得地方了吧……”
河面上，几艘龙舟相继过了终点，渐放缓了些速度，飘荡在河面上，缓缓掉着头。
河岸上，欢呼阵过后，
渐再有些嘈杂，拥挤着，接踵靠肩，大多都带着些汗水的游客行人，看着赛龙舟结束了，
或是赶紧去了阴凉处，或是再看了看，看着赛龙舟确实结束了，也相继着，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拿着手上能打风的东西扇着风，说着些话，各自往着各处离去，
卖着小吃的摊主再走回了摊位后，招呼着看完赛龙舟在摊位前停下脚的客人，忙活起来，
临街店铺里，端着饭碗出来看赛龙舟的些店主，也重新走回了各自店铺里，才开始接着吃饭，
“……这天气还真是热啊，晒得我浑身是汗……都说了晚点过来了，你非得那么早就过来，结果顶着太阳站了那么久……”
“……嘿，这不是怕一会儿错过了……我都好久没看过赛龙舟……”
“……诶，我都没看过……还真是热闹……”
“……这赛龙舟还是真是热闹啊……”
“……妈妈，明年端午节我们能不能还过来啊……”
“……粽子，自家包得粽子啊……”
种种话语声混杂着，又再渐远，岸上聚集着的人相继散去。
河面上，那几艘赛过了的龙舟，缓缓着掉过了头，再靠近了些，
赢了的，满脸红光，虽然满头汗，还是满脸笑着，炫耀着，
输了的，先是擦了把汗，满脸晦气，再朝着赢了的正炫耀的人骂了句，也再笑了起来，
“……老陈，嘿，我说你们比不过我们吧……”
“……老俞，瞧你那嘚瑟的，不就是半个身位吗？”
“……嘿，那我们也赢了，晚上一起喝酒，我们可不用给钱……”
“……他娘的……明年再比！”
几艘龙舟上，一个个人在笑了起来。
河面上的笑声和河岸上些话语声交杂着，又再渐安静下来。
几艘龙舟再分开，各自往着离岸时的岸边平台缓缓划去，没了先前的较劲，
吹着些河面上的风，笑着说着些话。
河面上，船桨乍破河面带起的涟漪水花再被河水抚平，
河面上来回微微波荡着，映着头顶上太阳挥洒下的阳光，泛着粼粼波光，
不时阵带着水汽的清风再拂上岸，带起岸边柳树垂着的柳枝条，扰动着往各处散去些行人的衣襟。
站在这河岸边，石砌的护栏后。
廉歌还没离开，
听着耳边渐远的些话语声，看着河面上，往着各处归去的一艘艘龙舟。
旁边，那穿着白袍，蓄着长发的中年男人也朝着那几艘靠着岸的龙舟望着。
“……妈妈，我们老师说，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屈原是谁啊……”
廉歌两人身后，街道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被自己母亲牵着走过，
小孩抬着头，望着自己母亲，脆生生问着，
“屈原啊……”
小孩母亲听着自己孩子的话，脸上笑着，跟自己孩子解释着，带着自己孩子渐走远。
似乎是听到了那小孩的话，
望着河面上几艘靠岸龙舟的中年男人浑身顿了下，
也没转回头，只是再继续望着那几艘龙舟。
“……龙舟就先放这儿吧，明天我们大家伙再给它弄回去，今天先过节……老陈几个家伙可还欠我们顿酒呢……”
几艘龙舟相继靠了岸，将龙舟拴在了近水的平台上，划着龙舟的些人上到了岸边，
岸上，先前聚着些人已经各自散去，只剩下零星些人还驻足在河岸边。
河岸边，
虽然还有些话语声响着，却似乎安静了许多。
“先生觉得端午是为了纪念屈原吗？”
看着那几艘龙舟上的人上了岸，中年男人的目光也挪上了岸，出声对着廉歌再问着。
“不仅仅是。”
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出声应了句。
中年男人听着，望着这岸上，再沉默了下，
“先生觉得屈原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转回了些目光，面朝着河面，中年男人再出声问道。
也不知道看着的河面上，还是河对岸。
第九百九十三章 过端午
“飒飒……”
宽阔河道里，河面来回波荡，泛着粼粼波光往着下游缓缓流淌着，
拂过河面清风，染上些水汽，微晃着河岸街边垂着的柳树枝条，
细叶微微颤抖着，枝条扰动着风。
驻足些人已经散去的河岸上，行人身影再稀落了些。
或是些过路的中年人年轻人匆匆走过，或是些出来河边散步买菜的老人，沿着河岸走过，不时又在树下荫凉的地方歇歇脚，同相熟的人说上几句话。
看了眼这有些安静下来的河岸上，
廉歌听着耳边混杂在清风中的些声响，也听着旁边这中年男人问出的话，
“是个逃避者，也是个爱国者。”
再转过了些身，廉歌映着河面上拂来的清风，看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停顿了下，出声应了这中年男人的话。
旁边，望着湖面上的中年男人先是顿住了动作，
再缓缓抬起些头，似乎望着河对岸的人家，目光有些出神，
“……屈原确实是个逃避者。”
中年男人抬着头似乎望着河对岸远处，停顿了下，再低下来些目光，看着河面上，出声应着，
“……只是，国都没了，算什么爱国者。”
中年男人再侧过些身，转过了些视线，不知道是看着河岸上，还是看着廉歌，出声再说着。
“国没了？那先生为什么还在？”
廉歌看着河面上，没转过视线，只是语气平静着出声再应了句。
望着河岸上人家，远处的中年男人闻声，顿了下动作，再脸上渐浮现出来些笑容，笑了起来，有些高兴，
“国没了，传承还在。”
中年男人再转过了头，看向了廉歌，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只是还带着些笑容，出声说着。
说了句过后，中年男人再转过些身，再如同先前一样，望着那河面上。
转过视线，看了眼这望着河面上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廉歌也没在出声多说什么，
再转过了些视线，站在这河岸边，看着这河面上。
廉歌和这中年男人身后，
街道上，行人依旧不时走过，不时也有人扶着岸边石砌护栏驻足眺望，
临街店铺依旧开着门，做着生意，摆着的流动摊位，走了些，留下来零星几个，还招呼着不时在摊位前驻足的客人。
街边柳树垂着的枝条依旧随着清风微微挡着，
清风阵阵拂过，
带着河面上的水汽和河流汩汩流淌声，
清风拂上岸，驱散了岸上些热意，
岸上些树木枝叶碰撞的窸窣声，行人摊贩的话语声，混杂在了河流汩汩流淌声中。
……
“……徐老婆子，先不说了啊，我先去买菜了啊……一会儿晚了，菜市场都没什么菜了……”
站在河岸边，廉歌听着耳边些声响，看着微微波荡着，流淌着的河面，
旁边，中年男人望着河面上，似乎有些出神，有些沉默着。
街边，垂着枝条的柳树，柳枝条被映在地上的影子渐被拉长，
临街的一家家店铺，在街道上，也渐斜映出些阴凉。
头顶偏离了当空的太阳变换着位置，已经往西斜。
站在不远处岸边树荫下歇脚，说着些邻里家常的两个老太太，
望了望天色，急急忙忙再往着各处远去。
岸边街道上，过路的些人也渐再多了些，走在临街店铺，街边树木枝叶遮出的阴凉下，或急或缓的走过。
而在这时候，
岸边石砌护栏下，那赛完龙舟过后，一直没人，只有一艘拴在岸边的龙舟静静飘荡着的近水平台上，也渐多了些身影。
一个身影稍显佝偻，踩着双布鞋的老头，穿着短卦短裤，提着袋子东西的老土，从旁边那岸边的阶梯，往着那近水的平台走了下去。
廉歌转过了些视线，朝着那近水平台上走的老头看了眼，
旁边，望着河面上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似乎也听到了些动静，转过了头，朝着那老头望着。
那老头一手提着袋子东西，一手扶着些台阶旁边，一步步走到了那近水的平台上。
提着东西，站在那近水平台上，老头左右望了望，再小心着挪着脚，
走到了岸边龙舟没挡住的水边。
水面离着那近水平台很近，水面微微波荡着，似乎都快要蔓上近水平台，溅着些水汽。
老头提着袋子东西，在水边停下了脚。
将那袋子提着的东西放下，老头蹲下了身，再望了望了水面，
回身将那塑料袋子再拉开了些，往外拿着些东西，
先是摸出了对蜡烛，另只手再拿出了几柱小香，
看了看过后，将香暂时放了回去。
蹲着，一只手里捏着那对蜡烛，一只手在衣兜里摸索着，拿出了个打火机。
打火机被按开，窜出些火苗，
将打火机靠近了那对蜡烛，老人点着蜡烛。
火苗被烛心分开些，再被拂过清风微微扰动着。
等着蜡烛上往下滴落几滴蜡油，
滴落在地上的蜡油很快冷了凝固，火苗中再窜出些火苗。
点燃了蜡，熄灭了打火机。
顿了顿动作，老头才将有些发烫的打火机重新揣进了兜里。
捏着那对燃着的蜡烛，老人找着那平台上，石块之间的缝隙，将对蜡烛插了上。
再拿出了先前放回去的香点燃，
拿着升腾起青烟的香，老头起身作了作揖，再蹲下身将香插到了蜡烛前。
再转身，在那袋子里摸索着，再拿出了些东西，
裹着青叶，缠着些固定用得线，是些粽子，
两只手里都捏着些，老人重新站起了身，转过身，
手一甩，将一只手捏着的粽子抛进了河里，
波荡着的河水溅起些水花，惊起了些涟漪，又再很快平静下来。
“……杨叔，你也在啊……”
就在老人佝着些腰，抬着手，要将另只手里捏着的粽子也扔进河里的时候，
顺着那岸边的台阶，再往那近水平台上，走下去个人，
踩着台阶往下，步伐稍快，是个中年人，
手里也提着袋子东西，走下台阶，看到了近水平台上站着的老人，出声招呼了句，
“怎么是你过来啊，你爸呢？”
老头佝着些腰，转过身，看了看来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些笑容，笑着出声应了句。
“我爸在屋里准备晚饭呢，今天兴致来了，非得亲自下厨。”
中年人笑呵呵着应着，也走到了水边，将提着的袋子东西放了下来。
老头听着，点了点头，再转过了身，抬起手，将另只手里捏着的粽子也抛进了河里，
河面上再溅起些水花，又再平静。
“我这已经完了，就先走了啊。”
老头望了望河面上，收回了手，将地上已经空了的袋子捡了起来，捏在手里，
转过了身，对着旁边那中年人说了句，
“……成，杨叔……杨叔一会儿来我们家吃饭吧……”
中年人蹲下了身，从放下了的袋子里拿出了对蜡烛，摸着打火机点着，听着老人的话，回身再应着。
“……不了，不了，我屋里都煮好了……”
老头笑呵呵着应着，摆了摆手，挪着脚，顺着台阶，往着岸上再走了上来。
“……那行，那杨叔你慢去啊。”
中年人再转过了身，接着点着拿着的对蜡烛。
第九百九十四章 渡端午
“哗啦……”
“……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一些下到那近水平台的人，来了又走了过后。
又一个将提来几个粽子抛进了河里的人，拿起了地上空了的袋子。
接着似乎屋里打来的电话，从旁边台阶重新走上了岸，往着远处渐远。
那近水平台上没人接着过来，再愈加有些安静下来。
……
西斜的太阳已经化为落日，挥洒下的余晖被近处临街的店铺遮挡着，
只剩下些晚霞还辉映着西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已是日暮。
临街的店铺开了灯，挨着街边的盏盏路灯也亮起了起来，
两岸人家屋里，也相继亮起了灯。
站在河岸边，廉歌看了眼这河面上，再转过视线，看了眼那近水的平台上，
旁边，那穿着白袍，蓄着长发的中年男人，望着先前被抛下些粽子，溅起些水花的河面上，
这会儿的河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中年男人还有些出神地望着。
也没出声多说什么，迎着这河面上不时拂来的清风，廉歌再看了眼这四侧，河面上。
西面，西斜的落日渐沉入了地平线，
头顶天空渐被夜幕接替。
临街一家家店铺里映出的些灯火再显得明亮了些。
街边盏盏灯火接替了白日里的阳光，依旧映着街边垂着的柳枝条，树木枝叶的影子。
河道里，依旧微微波荡着，流淌着的河水，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灯光。
盏盏路灯混杂着的一家家店铺里映出灯光，挥洒下的灯火下，
这河岸边，走过些行人，停着摆摊的摊贩再多了些，
行人或是匆匆往家里赶着，或是三三两两出来吃饭，从街道上走过，
或是几个早早吃了饭，出来散步，闲说着邻里儿女事儿的老人。
种种声响混杂在河道里河水流淌声中，
在廉歌耳边响着，
廉歌听着，看着，
路灯下，几只飞虫迎着灯萦绕起伏，
垂着的柳枝条微微来回晃动着。
那从那旁边台阶下去，近水平台上，
这会儿已经没了人，只剩下一根根插在石缝之间，还燃着的蜡烛，香。
一对对蜡烛往上窜动着火苗，一柱柱香闪着火花，萦绕升腾着青烟，
蜡烛上窜动着的火苗驱散了弥漫来的夜色，再往着岸边，往着河面上挥洒着些灯火，也往着那平台顶上映出青烟袅袅的影子。
不时阵带着水汽的清风拂上了岸，
晃动着柳枝条，扰动着过路人的衣襟，
蜿蜒些近水平台上，升腾着的青烟，
摇曳着岸边河面上，倒映着的烛火。
看了眼那近水平台上燃着的烛火，升腾着的青烟，廉歌停顿了下目光，再转过了些视线。
旁边，那望着倒映着两岸灯火的河面，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再转过了些目光，
目光从那燃着烛火，带着青烟的近水平台上掠过，微微一顿过后，
中年男人再抬起头，看向了岸边，
岸边，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
小孩在步行道上欢喜跑着，大人笑着，紧跟着招呼着小孩，
夫妇走在一起，手里还提着刚买上的菜，说着些家常里短，白日琐事往着家里走着，
老人三三两两，打着把扇子，扇扇风，赶赶蚊子，走几步，再歇歇脚，说上些闲话。
摊贩叫卖着，临街店铺招呼着客人。
远处人家亮着灯火，灯火下人影绰绰。
走过的人，有人抹着汗，有人吃着东西，有人说着话，
只是似乎是过节，大多数脸上都还是挂着笑容，
“先生觉得今时今日怎么样？”
不知道是望着岸边街道上过路的行人，还是望着远处哪里的人家，
中年男人出声问了句，
廉歌闻声，转过了视线，顺着这条岸边的街道往前望了眼，再看了眼这中年男人，
“我觉得很好。”
廉歌出声应了句，再停顿了下，
“先生不妨自己看看。”
闻声，望着河岸街道上，远处，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顿了顿，再转过了些目光，
看向了廉歌，顿了顿过后，再转过了头，望着两岸远处的人家。
再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廉歌微微笑了笑，
没再说话，转过了身，挪开了脚，朝着旁边不远，那岸边能下到近水平台的台阶走了过去，
身后，中年男人再转回了头，看着廉歌的动作，
再顿了顿，也挪开了脚，跟了上来。
……
“……妈让再带点冰淇淋回去。”
“……买冰淇淋干嘛？”
“……还不是咱妈的宝贝孙子……”
廉歌和中年男人从岸边走过，
岸边街道上，走过的些行人，也从廉歌身侧走过，
廉歌只是不急不缓着，朝着那能下到近水平台的台阶处走着，听着耳边些声响，
那中年男人不禁再转过头，看着身侧走过些行人。
一对提着大包小包买得东西对夫妇中街道上走过，
夫妇中男人接了个电话，对着旁边的妻子笑着说着，
旁边妻子也笑着应着，两人说着些话，从廉歌和中年男人身侧走了过去，
“……奶奶，我想吃这个，可以吗？”
“……好，奶奶给你买……来，告诉奶奶，想吃哪个啊……”
路过个摊位前，一个老太太抱起了自己的孙子，笑呵呵着问着。
“……这个……奶奶你也吃……”
“奶奶牙齿不好，不喜欢吃甜的，你自己吃啊……”
走过了段街道，身侧过了些人，过了个摊位，
廉歌带着这中年男人走到了这能台阶前，中年男人跟着，也转过了头。
也没多说什么，廉歌挪着脚，从顺着这台阶拾阶而下，往着那挨着水边的平台走了下去，
中年男人也紧跟了上来。
顺着台阶往下，
耳边，街道上些混杂着的声响隔了个岸，似乎远了些，河道里，河水流淌过的声响近了些。
“上舟吧。先生还是自己看看。”
走到了那近水平台上，
平台上插在石缝中的一对对香烛依旧燃着，窜动着火焰，往下流淌着蜡油。
看了眼这近水平台上，再看了眼那被拴在近水平台上，停靠在岸边的龙舟，
廉歌微微笑着，出声同这中年男人说了句。
旁边，望了望那近水平台上燃着的香烛，中年男人再望向了那龙舟，点了点头，
回身望了望岸上，再挪了着脚，走上了那龙舟，站在了舟上。
被用着根绳子拴在近水平台上的龙舟，依旧随着波荡着的水，来回微微荡着。
再看了眼这倒映着两岸灯火河面，两岸亮着的灯火，廉歌也没再多说什么，挪着脚，走上了这龙舟，站在龙舟头。
那拴在近水平台的绳子滑了开，绳子落到了龙舟上。
龙舟再划破了这河面，在岸边荡起些涟漪波浪，扰乱了岸边水面上倒映着的烛火。
龙舟载着廉歌和中年男人，渐离了岸。
第九百九十五章 河里龙舟，两岸烟火
龙舟上，顺着船板，或靠着或倒着，还散落着些船桨，
舟头，还摆着鼓，放着鼓槌。
廉歌站在舟头的位置，中年男人站在稍靠近舟上中段的位置。
载着廉歌两人，龙舟似乎被风推着，划破了水面，微微扰乱了些河面上映着的灯火，又再很快平静了下来。
顺着这河流，龙舟缓缓往前。
看了眼，廉歌在舟头，随意选了个位置，在船板上盘腿坐了下来。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也在舟上坐下了身。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再转过了目光，看了眼远处，
中年男人坐在舟上，也抬着头，望着沿岸。
载着两人的龙舟已经在河中央顺着河道渐远，先前那离岸的近水平台，近水平台上燃着的香烛，一簇簇窜动着的火苗，萦绕着的青烟，也在渐渐远去，
只是，沿途一个个岸边的近水平台上，大多都插着香烛，燃着一簇簇火苗，映亮着那靠近的岸边，水面，
亮着烛火的近水平台，在两岸夜色中，一直往着远处延伸。
河两岸，岸堤不算太高，龙舟行在河水中央，舟上还能看到些沿途的两岸灯火，
沿途的灯火，也倒映在这河面上。
不时阵阵清风从河岸上，水面拂过。
还晃动着岸上垂着的柳枝条，扰动着人烟烟火，
波荡着河面，带起河面上些水汽，
也带来些，两岸的话语声，混杂在从龙舟两侧流过的潺潺河流声中，
“……老板，来十串烤五花，十串……打包带走……”
“……好嘞……”
看着沿岸些灯火，听着耳边不时清风带到这河中央的些话语声，
廉歌盘腿坐在这龙舟头，也没多去说什么，
只是看着，听着。
那中年男人坐在舟上，抬着头，望着沿岸，
不知是望着沿岸灯火，还是人家，有些出神着。
……
“哗啦……”
龙舟随着波荡着的河面，微微晃动着，
被风推着，划破着河面，缓缓顺着河道往前着。
或已经掠过，或还渐靠近着的沿途两岸，
都能看到些亮着灯火的人家，店铺和临着河的街道，
听到些随着从岸上拂来的清风，带来的些话语声。
和些各有不同的景象，不同人或喊或说着的话，
“……老板，粽子还有没有卖啊？”
“……有，有……诶，中午那会儿不是都买了些了吗？”
“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了……中午就买了我们老两口吃得……这过端午节呢，哪能没粽子，你说是不是。就下楼过来再买两个……”
“……那恭喜了啊，过节的时候团圆了啊……要哪种啊，我给你拿……”
龙舟河道里缓缓往前驶过，一家临街店铺前，映出的灯火下，传出些话语声，
映出的灯火混杂岸边的盏路灯，映在了河面上，传出的些话语声也随着拂过岸上的清风，到了河面上，
“……拿肉粽子吧，他们喜欢吃，有味道些……”
“……行行行……”
龙舟驶过，渐远。
龙舟上，廉歌依旧盘腿随意坐着，看着，听着。
中年男人抬着头，没出声说话，只是望着沿途的两岸，愈加有些出神着，
……
“……奶奶，端午节我们要放三天假呢……我让爸爸带我们出去玩吧……”
“……是嘛。你跟你爸爸妈妈去就好，奶奶岁数大了，去那都不方便，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就行，回来跟奶奶讲讲……”
“……奶奶，你去嘛，去嘛……爸爸说，奶奶你不去，就不带我去了……”
“……你爸爸这么说啊？看我回去好好说说他……”
岸边，有个小孩拉着自己奶奶的手走过，说着些话，
“……奶奶，去嘛，去嘛……你不方便我会扶着你的，奶奶……去嘛，去嘛……”
“……好，好……那我就听着我孙儿的，出去玩一趟……”
小孩和着自己奶奶转过了另一条路，离着岸边渐远，
龙舟也从河道里掠过，那带着些欢笑的话语声渐远。
……
“……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行行行，走一个……”
岸边摆着的摊子上，有人喝着酒，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啊，要冰的。”
“……好嘞。”
摊位上的老板，忙活着，笑着应着声。
“……跑慢点啊，别摔着了……”
“……知道了……”
岸上的街道上，有小孩跑闹着，大人招呼着孩子。
“……差不多我们也收拾了吧，妈说饭都快煮好了，就等我们了……”
“……好。”
街边的店铺，有店铺老板收拾着东西，商量着回家吃饭。
“……来，吃点这个啊，宝贝多吃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呢……”
“……妈，你自己也吃吧，别管他，他都这么好几岁大了，要吃什么知道自己夹……”
“……嗯嗯，奶奶我会自己夹的，我还会自己洗碗，在家里都是我自己洗碗的……”
“……是嘛，我孙女这么乖，这么懂事啊……”
有岸边不远的人家屋里亮着灯火，灯火下，有一家子聚在一起，吃着饭，说着话，
灯火透过了门窗，和着些欢声笑语声，映出了门窗。
……
听着，看着，
廉歌坐在龙舟舟头，再转过了些视线，顺着河道望向了远处，
远处河面上，依旧映着两岸灯火，
点点灯火点缀着河面，似乎是替代着夜幕中看不到的繁星，倒映在河面上。
头顶，夜幕中，斜挂着的月亮，也往下挥洒着些清冷月光，混杂在万家灯火中，也倒映在河面上，随着微微波荡着的河面，微微晃动着。
顺着这映着灯火，月亮的河面，再往前些，
不远处，
一道拱桥横跨在了河面上，
借着两岸灯火，也在水面上映着些影子。
随着龙舟往前，拱桥已经渐近。
坐在龙舟中段，抬着头，望着沿途两岸有些发神的中年男人，
也再转过了些目光，望着那龙舟前渐近的拱桥上。
拱桥是大块的岩石垒砌成，桥面上顺着路，竖着几盏路灯，
路灯映亮着桥面，也往河面上挥洒着些灯火。
挨着河岸的桥墩沾着些青苔，带着些水流常年侵蚀的痕迹，
这桥已经有些年头。
桥面上，路灯灯火，也能看到些人路过，
或是步伐稍显匆忙，打着电话，提着些东西从桥上过桥的中年人，
或是互相说着些话，从桥上走过，往河另一边去的对老夫妇，
“……就回来了，都走到桥上了……我还给你买了件礼物，等会你看看喜不喜欢……”
“……诶，这不是过节吗……好，我马上就回来了……”
……
“走快点……去儿子家吃个饭，磨磨蹭蹭的……”
“你给我看看这扣子是不是扣歪了……”
“……哪扣歪了，我看你才歪了……走快点，我还等着抱我宝贝孙子呢……”
第九百九十六章 粽子
“哗啦……”
河面被龙舟分开，河水从舟两侧潺潺划过。
听着桥面，路灯下，过路些人的话语声，
这横跨在河面上的拱桥先是在龙舟前渐近，
再龙舟缓缓从拱桥下，桥洞穿过。
桥洞下，水面上，龙舟似乎被清风推着，载着舟上两人缓缓向前，
廉歌随意着坐着，看着，听着。
肩上，小白鼠也转动着脑袋，朝着四侧张望着。
旁边，舟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抬着的头，低下来些，望着河面上，远处沿途两岸，依旧有些出神着。
水面上，有些安静着，
只剩下些水流过拱桥下，龙舟划破水面的些声音响着。
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灯火，
拱桥下的河水流淌波荡着，往着拱桥下，桥洞的石壁上，映着些同样波荡着的水光。
阵阵清风拂过，带起些水汽，再从桥洞底下，水面上穿过。
……
龙舟迎着流淌着的河水，缓缓向前，
穿过了这有些年头的石砌拱桥，
拱桥在龙舟后，随着流过龙舟两侧的河水渐远，
桥面上过桥的人，也已经走过了桥，往着各处走远，
桥上传来的些话语声，也在身后渐渐远去。
只是紧接着，
河面上，耳边，再多了些沿岸，两岸岸上传来些的话语声。
廉歌看了眼，再转过视线，看向了河道远处。
中年男人坐在龙舟上，再抬起头，望着沿岸灯火，出神着。
河两岸，还能看到些人家，店铺，临着街摆着的摊位，过路的行人，
远处，河道变得有些蜿蜒，就快要到个河道拐弯的地方。
“……妈，我和悦悦已经走到了河边这儿了，就快到小区门口了，我还给你带了件衣服……您饭煮好了吧，我可就馋妈你包得的那点粽子……”
“……不用，我们自己上来就行……你还让爸下来干嘛，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回家还能不认识路啊……”
舟在河道里缓缓往前，行人在临河街道上走过，
“……爸，你怎么还真下来了……”
“……我下来买点东西……走吧，回家……”
舟在河里掠过，行人走远，话语声也远去。
……
“……诶，陈老婆子，今天这是穿了件新衣服啊，先个我都还没注意到，借着这河边上的路灯才看到……这料子看着好啊，摸着都光滑……”
“……嗨，就是屋里孩子给买的，说是过节给我买样礼物……我还说他呢，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屋里又不是没衣服，就缺衣服了，我自己买就行了，哪还用得着他给我买啊，你说是不是……”
“……也是孩子一番心意……穿着舒坦吧。”
“……还行，还行。拗不过他，想着买都买上了，总不能让孩子再拿去退了，也不合适，就拿出来穿穿……”
龙舟载着廉歌和中年男人两人往前，
岸边，再传来些话语声，
几个吃过了饭，来河边散步的老太太，
互相说着些话，走到了河岸边，再停下来些脚，
“……说起来啊，也是现在比以前可好多了，你看这衣服这样式，以前哪来那么多花样啊……穿新衣服用不着等着逢年过节了……什么时候想买，直接去买就行……”
一个老太太搀扶着石砌的护栏，望着河面出声说了句，
“可不是，以前啊那……”
“……我们再前边那儿走走吧……”
几个老太太说着些话，再顺着河边往前渐远，
河里缓缓向前的龙舟，也掠过了岸上那几个老太太，
只是，龙舟上，坐着的，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
似乎是听到了那几个老太太的话，转过些视线，
朝着那岸上掠过了的几个老太太望了望，再转回头，望着两岸灯火，脸上将浮现出些笑容。
……
“哗啦……”
没转过身，也没转过视线，
廉歌坐在龙舟头，看着身前远处，
坐着的龙舟划破着河面，缓缓往前，渐往着河道拐弯处渐近。
愈往着那河道拐弯处靠近，缓缓往前的龙舟也愈加有些放缓，
渐在河面上停了下来，停在了那河道拐弯处前面，
没再随着流淌着的河水顺流而下，也没再被清风推着往前，
只是停在河面，随着波荡着的河水，微微荡着。
坐在舟上，望着沿岸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
似乎是也感觉到龙舟停了下来，也转过了些目光，看向了河面前侧。
河面前侧，
便是那河道拐弯处，流淌着的河水绕过了那弯道，流淌到了龙舟近前，再从龙舟两侧划过，
就在那河道拐弯前的些地方，靠近了岸边些的龙舟旁侧不远，
岸边，也有个同离岸处相同的，挨着水面的平台。
平台上，石缝间，插着些燃着的蜡烛，香，有些香烛已经快燃尽，有些香烛上火苗才燃出头，一柱柱香上也还升腾着青烟。
在那窜动着火苗，升腾着烟气的香烛后，
还半蹲着个老人，
老人身边地上放着个袋子，手里捏着三炷香，正在燃着的香烛上点着。
看着那平台上，廉歌停顿了下目光，
旁边，舟上坐着的中年男人也望着那处，有些出神。
老人捏着香，就着烛火，
将香引燃了，再甩了甩，将香上燃起来的火苗甩熄了，
香上升腾起些烟气，老人捏着香，再站起来些身，
对着河面作了作揖，再弯下腰，找着石缝，将几炷香插稳。
几柱香同着旁边或快燃尽，或才刚燃着的香一样，往上升腾着青烟，
一簇簇窜动着的烛火，往着地上，映着些青烟的渺渺影子。
收回了手，老人再直起些身，抬起些头，
望着河面上，顿了顿动作，
“……现在啊，日子可是比以前好过多咯……”
“……不像以前，过端午的时候啊，屋里包些粽子，都是包得素粽……还得去村里有糯米的人家借些糯米来……”
“……现在好咯，现在日子好过咯……”
老人对着河面上说着，不知道是对着祭拜的人说着，还是对着其他人讲着，
说着话，老人再佝偻着些腰，缓缓转过了身，再低下身去翻那放在旁白地上的袋子。
“……砰……哗啦啦……”
“……妈妈，是烟花，放烟花了……”
就在这时候，夜幕中，绽放出些烟花，
烟花绚丽，映亮了夜空，
岸上有小孩欢喜着喊着，
佝偻着腰去拿袋子里东西的老人抬起了头，望了望那夜幕中的烟火，
舟上，中年男人也抬起了头，望着那夜幕中的烟火，
有些浑浊了眼底，倒映着绽放开的烟火，
似乎也被烟火映亮，望着，中年男人先是有些出神，脸上再浮现出些笑容来，笑得有些高兴，
“……你像现在啊，这粽子的花样就多了，有甜的，有咸的，有肉粽子，有素粽子，你想吃哪样就吃哪样……”
望了望头顶绽放的烟火，老人再拿起了从袋子里拿出的些东西，
是些粽子，
两只手手里捏着粽子，老人再转回了身，
对着河面，将手里的粽子往着河里抛着，
粽子落下几个，
其中个，恰好落到了龙舟上，中年男人身前。
第九百九十七章 万家灯火落舟上
“哗啦……”
“咚……”
落水的粽子溅起了些水花，波荡起些涟漪，扰乱了挨着岸边河面上倒映着的簇簇烛火，又再渐安静，粽子沉入了水底。
落在了龙舟上的粽子，砸在船板上，响起声稍显沉闷的声响，滚落了半圈。粽子在中年男人身前停了下来。
岸边，近水平台上，
将手里粽子抛出，有个粽子落到了龙舟上，似乎是才看到靠近着岸边不远，水面上停着的龙舟，
放下些手，佝偻着些腰，老人抬起头，眯了眯有些浑浊的眼睛，朝着水面上停着的龙舟再望了望，
龙舟载着廉歌和中年男人两人，静静停在水面上，往下游去的河水从龙舟两侧过，响着些潺潺河流声。
只是随着波荡着的河水，龙舟微微晃动着。
老人站在岸边，停着动作，望着河面上的龙舟，
远处，夜幕中的烟火还不停绽放着，
龙舟上，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些笑容，望着夜幕中的烟火，还有些出神，再低下些头，望向了那龙舟上的粽子。
看了眼，廉歌从龙舟起身，
往前挪了几步，将那落在龙舟船板上的粽子捡了起来，
“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将这粽子舍给我们？”
拿着那粽子，廉歌转过些身，站在龙舟上，对着岸边的老人微微笑着，出声说了句。
目光有些浑浊，站在岸边近水平台上，望着水面上龙舟上的老人，听着廉歌的话，脸上再浮现出些笑容，
“本来就是要扔到河里的，既然落到你们船上了，那就给你们吃吧，”
挪了挪脚，老人又再顿住动作，笑呵呵出声说着，
紧接着，又再停顿了下，再说了句，
“这粽子是已经煮熟了的，能直接就吃。就是这会儿，可能有些凉了。”
笑呵呵着，老人出声说着。
“谢谢了，老人家。”
廉歌微微笑着，再道了声谢。
“不谢，不谢，就是个粽子。”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再转过了身，
捡起了地上已经空了的袋子，捏着，
再挪着脚，从旁边的台阶上走上了岸，往着远处渐远。
……
看着那老人走远，廉歌再转过了些视线，看向了这中年男人，
“先生尝尝吧。”
廉歌一抬手，将手里这粽子递给了中年男人，语气平静着说了句。
已经冷了的粽子，紧跟着，再升腾弥漫出些热气，糯米混杂着粽叶的香气，
望着远处夜幕中，绽放着烟火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再缓缓低下了头，
远处夜幕中，绽放着的烟火已经停了下来，只剩下些地上人家灯火，倒映着夜空。
望着这粽子包着，捆着些线的糯米粽子，中年男人目光有些恍惚，
“谢谢……”
再缓缓抬起了手，中年男人接过了廉歌递过去的粽子，
将粽子拿在了手里，粽子上升腾着的些雾气，弥漫到中年男人眼前，中年男人停顿了下动作，
再低下着些头，拿着粽子，伸着手，有些仔细的将捆着粽子的线先解了开，再将裹在粽子的粽叶，
一点点拨开了些，露出了粽子，
望着这粽子，中年男人再顿了下动作，
再低下些身，张开些嘴，抬起手，将拨开了些的粽子递到了嘴边，
咬了口，粽子里在升腾出更多些热气，
中年男人手托着这咬了口的粽子，没出声说话，
只是有些沉默着，咀嚼着嘴里的粽子。
“先生感觉怎么样？”
廉歌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再转过了些视线，看向了远处，语气平静着出声说了句。
“很好。”
中年男人吃完了嘴里那口粽子，出声应着，
“谢谢……”
再停顿了下，中年男人再道了声谢，
不知道是在谢这颗粽子，还是谢其他，
两只手里捏着还溢散着些热气的粽子，再抬起些头，中年男人朝着远处，朝着两岸岸上再望了望，
似乎是看着两岸灯火，两岸人家，
脸上再露出些笑容。
再低下头，捧起手里这吃了口的粽子，再放到嘴边吃了口，
紧跟着，中年男人再笑了起来，
“里面还有块肉……”
咀嚼了几口，中年男人笑着，笑得有些高兴着，出声说道。
再笑着，中年男人望着沿岸人家灯火，再一口口将手里捧着的粽子吃完了。
吃完了粽子，却也没有将那粽叶抛下，还捏在手里，
再站在这龙舟上，中年男人朝着廉歌低下来些身，
“谢谢先生。”
中年男人低着身，再朝着廉歌说着，
“谢谢先生渡我。”
说完了这句话，中年男人还朝着廉歌，久久低着身。
转过些视线，廉歌看了眼这穿着白袍，踩着布鞋，蓄着长发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不是我渡你。”
廉歌只是平静着出声说了句，再转过了些视线，望着远处河面上，
微微波荡着的河水承载着这龙舟，水面上，倒映着的是沿岸人家灯火，
“谢谢先生……”
中年男人只是再低着身，朝着廉歌再道了遍谢，
才再直起来些身，
“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中年男人再抬起些头，望了望四下沿岸灯火，脸上带着些笑容，
再转回了身，中年男人对着廉歌再出声说道。
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廉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再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再转过头，朝着四下沿岸望了望，
往着龙舟尾退了几步，紧随着，骤然在廉歌身前消失远去。
……
看着那中年男人远去，廉歌再收回了视线，
随意着，在这龙舟上重新坐下了身，
紧跟着，载着廉歌这龙舟，再随着流动着河水，缓缓朝着先前离岸的方向飘荡而去。
“……妈妈，烟火好好看啊……我也想放……”
“……好……那妈妈带你过去看看……”
龙舟载着廉歌，在河中顺流而下，
河两岸些话语声，同样随着阵阵拂来的清风到了河面上，廉歌耳边，
坐在龙舟上，廉歌看着，听着。
“……妈，我们刚收拾好东西……这会儿关门了，马上应该就到家了……”
“……妈，咱才过来啊……还不是你爸啊，整天磨磨蹭蹭的……哦哦，我的乖孙女儿，快过来让奶奶抱抱……”
“……老板，还有粽子没有啊……在包呢，本来还有点，刚来个客人都给我买走了……”
河水微微波荡着，晃动着沿岸倒映在河面上的灯火。
载着廉歌，龙舟顺着河水，缓缓往下，
穿过了那拱桥，龙舟渐靠近了先前离岸那平台，
听着耳边些潺潺河水流动声，拂过河岸清风带来的些河岸上，街道上的些话语声，
没有让这龙舟靠岸，也没让龙舟再继续往前，
载着廉歌，龙舟在水面上停了下来。
看了眼两岸的景象，听着耳边些声响，
廉歌就着这龙舟，随意着，往后在这龙舟上躺了下来，
枕着停在河面上的龙舟，朝着高悬着明月的夜空。
河水从龙舟两侧流过，清风带着些水汽，带来些岸上声响混杂在河水流动声中。
“睡吧。”
枕在了这龙舟上，廉歌看着夜幕，听着耳边些声响，出声说了句。
旁边，小白鼠也蜷缩在廉歌身侧，趴了下来。
再闭上了眼睛，廉歌睡在了这舟上。
夜色渐深，
龙舟静静停在了河面上，四下愈加安静下来。
夜幕下，高悬在夜空的明月往下挥洒着些月光，
混杂着些两岸人家屋里映出的灯火，
映在河面上，映在河面上停着的龙舟上，
也映在一人一鼠身上。
第九百九十八章 特殊
“飒飒……”
“……西瓜降价了，降价了啊，一块钱一斤，一块钱一斤……”
头顶天空中，太阳已经偏离了当空，往西面斜去，
拉长了街道边树木枝叶映在地上的树荫。
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站在条街道边，树荫下，廉歌手里拿着些粽子，耳边带着耳机，同电话那头的顾小影打着电话。
再顺着身前的街道看了眼。
沿着街道边，摆着些停在路口的摊贩，正叫卖着，街边或是餐馆，或是店铺，也招呼着客人，
街道上，不时有些行人走过，说着些话。
行人话语声，摊贩忙活着招呼着客人，叫卖着的声响混杂着，街道上稍显嘈杂。
“……粽子拆出来了吗？”
耳边，电话那头，顾小影的话语声再响起，
“拆出来了。”
廉歌闻声，转过了视线，微微笑着，应了一声。
“你岳母这会儿在医院，让我跟你说一声，粽子是已经煮熟了的，廉歌你要是能热热的话，热热就能吃。不然就这么也能吃。”
电话那头，顾小影捧着个冰淇淋，拿着木勺，吹着空调，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话这头的廉歌出声说道，
“知道了。”
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不少个粽子，廉歌听着电话那头顾小影的话，微微笑着再应了声，
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肩上眼馋着，望着廉歌手里粽子，眼珠一动不动的小白鼠，
笑了笑，廉歌手一挥，将大多粽子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了两个在手里。
转过些视线，廉歌再看了眼这两粽子，伸着手，将粽子上捆着的线先解了开。
这是顾母昨天下午就寄出的粽子。
“……廉歌，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这些粽子还有不少是我包得呢。”
似乎听到了电话这头廉歌剥着粽子的动静，电话那头，顾小影放下了手里端着的冰淇淋，紧跟着问道，
听着顾小影的话，廉歌再看了眼手里两个粽子，微微笑了笑，
两个粽子形状倒是差不多，就是一个糯米放得太多稍显有些臃肿，粽叶有些包不住。
笑着，将那包得规整些的粽子拨开了些粽叶，随手递给了肩上的小白鼠，
廉歌再将手里那稍显臃肿的粽子剥了开，放到了嘴边，吃了口，
“味道很好。”
“吱吱，吱吱吱！”
廉歌吃着，脸上露出些笑容，出声说着。
肩上，捧着粽子战斗起来的小白鼠，也抬起脑袋跟着叫了两声，再赶紧埋下了脑袋，对着粽子接着战斗着。
“……虽然糯米馅料是你岳母调的，不过是我亲手包得，肯定很好吃。”
电话那头，顾小影再拿着木勺，挑起了口冰淇淋吃，扬了扬头，得意着出声再说道，
“……好吃吧？昨天就包了十几个粽子……我就吃了两……剩下的些你岳母都给你寄过去了……你岳母说你在外边，没法自己包粽子，给你多寄点。我在屋里，什么时候想吃下次再包就行……”
说着话，顾小影放下了冰淇淋勺，
“……哼哼，我有理由怀疑两件事，第一，你才是亲生的，第二，我严重怀疑你岳母在唬我……下次想再包粽子，恐怕就是明年端午了。”
电话那头，顾小影哼哼唧唧地出声说着，恶狠狠着拿着木勺挑起了勺冰淇淋往嘴里放着。
听着电话那头顾小影说着话，
电话这头，廉歌再露出些笑容，
笑着，听着。
再转过些视线，顺着这街道，往着远处看了眼，
再挪开了脚，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再拿着手里那稍显臃肿的粽子，不时吃上口。
这粽子是咸味的肉粽，
除了包得有些多的糯米，肉也包了不少。
……
“……那你遇到的那个穿着白袍中年人，是屈原吗？他是国魂吗？”
往前走着，廉歌吃着手里拿着的粽子，同电话那头的顾小影简单说着些话，
电话那头，顾小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听着廉歌说了阵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算是有些特殊的国魂。”
廉歌看着远处，挪着脚，听着，再应了声。
“特殊？”
“早已经没了国家。”
廉歌出声，再说了句。
电话那头，顾小影听着，停顿了下动作，有些沉默下来。
“不过还有传承。”
廉歌微微仰头，往着远处再望了眼，出声再说了句，脸上浮现出些笑容。
“嗯……”
电话那头，顾小影应着，停顿了下，再说起了些其他，
“廉歌……”
说着话，
听着耳边，电话那头顾小影的话语声，
廉歌微微笑着，往前挪着脚，一路走着。
……
再说了会儿话，
走过了几条街，
廉歌手里拿着粽子已经吃完，结束了和顾小影的通话。
随手将耳机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
廉歌再转过了视线，看了眼肩上吃完了捧着的那粽子，还眼馋着的小白鼠，
转过目光，再顺着街道看了眼远处，廉歌手一挥，将手里剩下的粽叶扔进了旁边不远的垃圾桶里，
肩上，小白鼠还捧着的粽叶也滑落，飘落进了那垃圾桶里，
沾着的些油污如尘滑落，被风吹散。
“走吧。”
出声说了句，廉歌再挪开了脚，顺着这脚下的街道往前走去，
“吱吱，吱吱吱……”
肩上，小白鼠也跟着叫了两声，转过了脑袋，在廉歌肩上再趴了下来。
廉歌的话语声，小白鼠的叫声混杂在拂过清风中。
一人一鼠顺着路，渐行渐远，
走出了这城市，这城市和着城市里些人在身后也紧随着渐渐远去。
……
“……奶茶，果茶，冰粉，沙冰……”
“……星城臭豆腐，星城正宗臭豆腐，闻着臭……”
“……老板，来串烤肠……”
已经是又过了几日。
廉歌坐在辆城乡公交车上，城乡公交车摇摇晃晃着驶入了一座繁华城市边的公交站，
公交车上或站或坐，拥挤着的乘客，相继从前后门下了车，抹了把汗水过后，各自往着各处远去。
看了眼，廉歌站起了身，走下了这辆公交车，
走出了这公交站，
耳边，混杂着的些叫卖声，话语声，车辆驶过声，愈加显得嘈杂。
公交站外边的街边，卖着水果小吃的摊贩，开着喇叭叫卖着，摊位后的摊贩忙活着，招呼着客人。
不时从公交站走出，从街边走过的人在摊位前驻足，
道路上，车拥堵着，行人熙熙攘攘，或步伐匆匆，或步子轻快。或三三两两说着些话往前，或是独自一人闷头往前走着。
听着耳边些声响，廉歌转过些视线，
顺着这街道往前，往着远处看了眼，
远处，高楼林立，街道穿行其间。
又是座城市。
“走吧。”
再挪开了脚，
廉歌转过身，顺着这街道，从熙熙攘攘行人间走过，往着那城市里走着，听着耳边些声响，看着沿途景象。
第九百九十九章 离家出走
几日前，离开了那座城市过后。
廉歌随意选了个方向再往前。
一路路过了些村落，穿过了些城镇。
或是借宿村落人家，或是干脆深山露宿，或是夜宿山神土地庙里。
或是吃一碗素面，或是吃几颗树上野果，或是街边烧烤摊上吃些烧烤。
一路，看过些人，听过些话，看到些景象，
花费了几日，行到了此处。
……
“……老板，来碗冰粉，这天气真是热得……不知道啥时候下雨，这么闷热。”
“……好嘞，稍等……”
顺着街道，廉歌从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间走过，往前走着。
身侧，
街道上，车辆有些拥堵着，缓缓挪着往前。
街道旁，一个个流动摊位挤在些树荫底下，还忙活着，不时擦下额头上的汗水，招呼着在摊位前的客人，
一个个小吃摊位从廉歌身侧掠过，廉歌听着些耳边话语声，看着沿途些景象。
这会儿，正是正午，
正当空的太阳被云层遮挡，不时隐现。
街边种着树木，繁密着的枝叶静止着，街道上，没有风，空气显得有些沉闷，
正午的温度在地面积蓄着，愈加显得闷热。
走过些行人，大多走在树荫下，不时伸手抹着满头汗，
拥堵在街道上的车辆，不时有辆车按响喇叭，紧跟着喇叭声便响起一遍。
“……恐怕是快下雨了，都闷了一上午了……这天气，一点风都没有……”
街边个摊主忙活着，应着客人的话。
挪着脚，廉歌顺着街道，往前走着，听着耳边混杂着的声响。
渐走出了这公交站前的街道，转进这城市里条街道，接着往前走着。
……
“水果，新鲜的水果……”
身侧，高楼愈加林立。
脚下这街道，在高楼间穿过，往着远处延伸着。
街道上，车辆没了那么拥堵，各自往着各处驶过，
街道旁，树荫底下，不时还有些行人匆匆走过，只是稍显稀落了些，
临着街的店铺，餐馆里，或是将所有门大大敞开着，或是关着门，店外的空调外机不停转着，往外吹着热气。
或许是正午，一家家餐馆里，大多坐满了些人，
有光着膀子，几个人拿着冰了的啤酒，对瓶吹着，
或是擦着汗，正大声喊着，让老板将空调在开着大些，
或是一边流着汗，一边急急忙忙吃着。
餐馆里，大多人声鼎沸，
街道上，稍显安静。
路口还能看到些卖着水果的流动摊贩，
却只是将喇叭还开着，喇叭孜孜不倦的叫卖着，
摊主顶着个草帽，躲在了旁边树荫底下，不时再拿着草帽扇扇风。
一家家餐馆里，混杂着的些老板招呼着客人的声响，顾客的话语声，吆喝声，
和着餐馆里的滚滚热浪，往外传出，又很快散去，还有些压不过些摊位店铺里喇叭里传出的，孜孜不倦叫卖声。
顺着这街道，廉歌往着这城市里远处看了眼，
再挪着脚，廉歌听着耳边些混杂的声响，看着沿途的景象。
肩上，小白鼠也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朝着四侧不时张望着。
身侧，一家家或敞开着门，或关着门的店铺掠过，
一家家餐馆里传出的些话语声渐近，又再身后渐远，
一人一鼠在这城市里，渐再走过了几条街道。
“……买个西瓜回去冻冰箱里一会儿吃吧，你要不要也买个……这天气……老板，来两西瓜……”
“……好嘞，好嘞，要哪个啊？”
“……就这吧……多少钱。”
“……我看看啊，这个是八块钱，这个是……要切开吗……”
“……不用，不用……”
“……支付宝到账……”
“好嘞，给……”
“……走了，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廉歌耳边，再传来些声响，
那是不远处条巷子口，
挨着路边巷子口边的空处，停着个卖西瓜的流动摊位，
两个女人正站在那卖着西瓜的摊位前，
一个手里已经接过了摊贩递过去称好的西瓜，一个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就是看到个失踪儿童的推送，我看了看……”
听到了旁边人的话，那低头摆弄着手机的女人抬起了些头，
应了声，伸出手也将摊贩递过去的另一个西瓜接了过去，提在了手里，
另只手里还拿着手机，再低下些头翻看着，
“看他干什么啊，哪有那么巧就遇上。”
旁边那人摇了摇头，出声再说了句，
拿着手机那人再翻了翻，也放下了手机，
那两人提着西瓜，再往着远处渐走远，
“……对了，那小孩是什么个情况啊？”
虽然先前那么说，但那女人还是出声问了句，
“……说是从家里离家出走了，好像离咱们这儿还还不是很远，说是丢了得有十几个小时了……走得时候应该是背着个蓝色卡通书包，穿着条短裤，短袖，好像说是没穿鞋子，身上也没带钱……是个八岁的男孩。”
“……离家出走？多半是和父母吵架了赌气……现在这小孩还真是……说他两句还就不乐意了……要我说，找什么找啊，让他自己在外边饿几顿，知道饿了，自己就回来了……”
“……你就嘴硬吧，上回听你说，你家闺女在学校里，晚了几分钟没出来，你恨不得冲进去把学校掀了……”
“……嘿，那不一样……”
那两人提着西瓜，说着话，渐走远，
话语声也渐远去。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那两人，听着那传到耳边的些话语声，
再转过了些目光，继续往前走着，看着沿途的景象，听着耳边响着的些声响。
“……终于起点风了，这天气……”
走过了那卖着西瓜的摊位前，
那卖着西瓜的摊贩，这会儿已经坐回了摊位后能遮到些阴凉的地方，摆弄着手机。
这时候，头顶的太阳再被云层遮掩，天阴下来些，
街道上，终于起了些风，拂过街道，驱散了些闷热。
那坐在摊位后的摊贩抬起了些头，擦了把汗，忍不住说了句，
“……一会儿不会要下雨了吧……”
摊贩再说了句，站起了身，再收拾起摊位边些东西。
……
顺着街道，走过了这路口，再走进了条街道，廉歌接着往前走着，看着沿途些景象，
肩上，小白鼠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张望着，不时朝着些开着门餐馆望望，不时也朝着四下张望着，
街道边，种着些已经有些年头的树木。
树木过去，步行道边，一家家临街店铺大多都开着门，招呼着进店的客人，
能看到些餐馆面馆，也能看卖着各种东西的商铺，
还能看到几条街边的巷子口，和路口，似乎连着这条街道过去的其他些街，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街边，再响起阵稍显大声些的话语声，
在这有些安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第一千章 便利店
“飒飒……”
“……来，你跟我说说，你又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才起的风拂过街道，扰动着街边些树木的枝叶，
也带来些话语声，混杂着近处枝叶碰撞的窸窣声中，
迎着拂来的风，廉歌顺着这街道，往着远处看了眼，停顿了下目光，
再转过了些视线，朝着那稍显大声的话语声传来处看了眼。
那是个街边的小便利店，
便利店门外，门两边靠着街边步行道边，摆着两货架，堆积着些东西，旁边还放着个装着些垃圾的纸箱子，
堆积着的东西间只留了条便利店门口的过道，稍显拥挤，
透过门，便利店里，摆着几排货架，放着些售卖的零食日日用。
靠着门边，摆着冰柜箱子，冰柜旁边，是个柜台后，
柜台后，正站着个中年女人和男人，似乎是那便利店的店主和老板娘，
老板娘正对着男人，有些气不知道从哪来，
店主则对着老板娘低着些身，带着些讨好的笑容，
“……不是我用，这不是老陈他想问我借一千块钱吗？”
店主讨好着说着，伸手放到了老板娘肩上，给老板娘捏了捏肩膀，
“……别碰我！”
老板娘一脸气冲冲地将店主搭在肩上的手甩了开，
“别人问你借你就借，你屋里钱多的是，有个印钞机，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似乎愈加来气，那老板娘声音再高了些，对着那店主出声再吼着，
“……这不是老陈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屋里有些困难，孩子又要读书……你说这……我想着钱也不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店主再将被甩开的手搭在了自己老婆肩上，轻轻捏着，再讨好着出声说着，
“……是是是，就别人家困难，你有钱，有钱的很。你怎么不给我借点呢，借点我去买身新衣裳，正好换季了，我还缺夏天的衣服……”
那老板娘愈加有些来气的，声音再高了些，对着那店主出声再吼着，
店主讨好着笑着，没应声，
“……开个破便利店，自己都挣不了多少钱，还整天看别个困难……你屋里钱多的很，我就是个提款机，要多少报个数，我就能给你拿出来……”
“……来，你跟我说说，你屋里有多少钱，要不要把这店给当了，给你拿去借给别人！”
任由那老板娘数落着，那店主都没出声，只是讨好着笑着，伸手给老板娘捏着肩膀。
……
“……岳警官……我想问下有消息了吗……”
“……行……行，我知道了……”
“……请问下，有没有看到过个孩子……就是照片上这个……走丢的时候背着个蓝色卡通书包，穿着黑色的短裤，身上是短袖……麻烦您给看看，看看有没有在哪看到过……”
就在这时候，街道上，再响起阵话语声，
随着阵阵拂过街道的清风，传到了廉歌耳边，
转过视线，廉歌朝着那处看了眼，
停顿了下目光，在这街边树荫下停下了脚。
传来话语声的那处，
是这条街道前，稍远处个巷子口，
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个中年女人，
似乎是对夫妇，
转出了巷子口，那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夫妇两人在路边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有些胡子拉碴，头发也没怎么收拾，稍显凌乱，
脸上掩盖不住的憔悴，眼底还带着些血丝，
将轮椅停稳到路边过后，拿起了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摁出了个电话打了出去，在旁边打着电话。
女人坐在轮椅上，腿有些无力着搭在轮椅脚踏上，靠着椅背的背后，垫着个小枕头，
靠着轮椅扶手，顺着还放着副简易的拐杖，
女人伸着只手，还将旁边的拐杖扶着些，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张照片。
看着中年男人在旁边打电话了，女人再转过头，在街道四下望了望，
这时候，正好街边步行道上有个人过，
女人看了看，
似乎是因为步行道隔着路边有个轮椅上不去的台阶，
女人手撑着，取下了轮椅边上的对拐杖，
将那副拐杖撑到了地上，手撑着，带着有些无力的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轮椅晃了晃，被中年男人赶紧伸了把手扶住，
女人撑着拐杖，朝着那步行道上过路的那人一点点走过了过去，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出声，只是一只手扶着在原地的轮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时朝着女人看过去，
那过路的人，似乎是看到了女人撑着拐杖朝着他一点点走过来，
先是放缓了些脚步，在原地等那女人走过去，再似乎确定了女人的确是找他，干脆朝着撑着拐杖的女人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没看到过。”
那过路的人低下些头，看着女人手撑着拐杖，勉强递出来的照片，看了看过后，摇了摇头，出声说了句，
“谢谢……”
女人只是出声道了声谢，将照片重新收了回去。
“……你们报警了吗，孩子走丢了报警的话，越早越容易找到……”
过路的人看着女人这撑着拐杖的模样，停顿了下，再出声说了句。
“报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
听着女人这么说，过路的人再出声说了句，再往前走了去。
女人撑着拐杖，再转回了身，朝着中年男人重新走了回去，
中年男人这时候，也已经结束了通话。
放下了手机，中年男人沉默着，停顿了下动作，
再赶紧着走上了前，将女人重新搀扶着坐回了轮椅上，
“……岳警官那边也还没消息，不知道是没人看到还是看到的人没给警察那边电话……”
没等女人问，中年男人便再出声说道。
说了句，中年男人又再抬起手，用手用力搓了搓脸，
“……那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等找回了，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中年男人放下手，长出了口气，再出声说着，
“也是真能跑……兔崽子，还敢离家出走！”
中年男人出声说着，只是带着红血丝的眼底止不住担忧。
说过了话，中年男人再顿了顿动作，
看了看中年女人，似乎是看到中年女人额头上带着些汗，
中年男人抬手给女人擦了擦汗，再抬起头，朝着四下望了望，
“我去给你买瓶水吧，你就坐这儿等会儿我。”
中年男人再低下头，对着女人说着。
听着中年男人的话，女人坐在轮椅上，仰着些头，对着中年男人抿着嘴，挤出些笑容，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再抬起头，朝着四下望了望，
隔着那对夫妇近的，只有那店主老板娘正吵着的便利店，
中年男人望了望，再将女人坐着的轮椅再往路边林荫下推了推，
收回手，再朝着那便利店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