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师父
“……她知道厨房什么时候会忙空，等厨房差不多忙空的时候，她就会给我打电话……不过，大多时候，还没等她打过来，我一忙完，手一洗，就会给她打电话。”
餐馆里，白炽灯亮着，餐馆外，天色似乎又暗了许多，
望着餐馆外，餐馆老板脸上笑着，说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好像也是那么干净……”
“……她给我讲，今天她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那么听着，听着她说话，听着她那头的声音……明明隔着不远，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有时候，我想跟她讲些什么，但好像又没什么好讲，厨房里，每天好像都只有那些事情，那些声音。”
“……慢慢的，我和她关系好像越来越近……那天，她说完一件事情，突然约我，说要不要一起出去……我听着她的话，好像愣住了……在那之前，我好像觉得，就是那样，时不时打个电话，就够了……她那么干净，我就像是摊臭水沟里的烂泥，靠她近了，我都觉得，好像她也会被我弄脏……”
“……我答应了她……但是出去，总是要花钱……挂了电话，我把兜里所有钱都摸了出来，坐在床上，一张张理着，数着，算着……但怎么算，都不够。”
餐馆老板缓缓转回了头，沉默了下，继续说着，
“……我去找了我师父，想问他借些钱。我本来以为他会骂我……”
“……他知道，我和她还在常联系……或许是她没再那儿坚持下来，就离开了，我师父有些不喜欢她。”
“……不过，那天，我找到我师父借钱的时候，他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却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给我拿钱了……到了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叫住了我，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讲……我知道，我师父觉得我和她不太合适，想要劝我……”
再沉默了下，餐馆老板再抬起了头，望着门外，脸上又渐渐露出些笑容，
“……那天，她带着我，我们去了个餐厅，吃了饭，然后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我知道有电影院，也常听人提起，但那次，是我第一次去到电影院里……我们两的位置紧靠着，她就坐在我身边，我好像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看着电影，我忍不住，不时看着她，她笑的时候，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电影放了什么，只记得我好像很高兴……电影散场过后，我送着她坐车回了家，看着她上了楼……”
“……身上的钱加上我师父给的钱，那天正好够，我一路从她家走了回去，一路上，忍不住的想，想她的笑容，想她的一举一动，想下一次再和她这么出来是什么时候……”
“……那次回去过后，我心思好像全挂在了她身上，在后厨的时候，还出了些错，挨了几顿骂……从那过后，我也一点点攒着钱，想着下次再和她出去，要去哪，要做些什么，就那么反复盘算着，想着，念着……我师父虽然有些不赞同我和她来往，但还是每月多给了我些钱。”
“……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再把她约了出来，我们一起去了，早就商量好的地方，就像是计划的那样，玩了一天，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餐馆老板脸上笑着，说着，
“……就那么，慢慢地，我们确定了关系……我也慢慢地，在那后厨里，学会了些手艺。”
“……在我师父那儿做了段时间掌勺后，我准备回去了。那会儿，我想着，我已经那么大了，那老畜生总不敢打我了吧。我盘算着，从老畜生那儿，把这餐馆接过来，然后挣些钱……然后有些钱了，我就能和她约会，和她在一起，和她结婚。”
脸上浮现着笑容，餐馆老板望着那餐馆门外，说着，
紧接着，笑容渐渐褪去，餐馆老板沉默了下，才继续说了下去，
“……就和我想得一样，我带着她回到这餐馆里过后，那老畜生的确是不敢打我了。不过我爹多心疼我，对我多好啊……”
脸上再露出笑容，餐馆老板缓缓转回了头，看着那餐馆里，那几只啃食着骨头的野猫，笑着，说着，
“……他哪舍得让我再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受开店这份罪啊……那天，餐馆关了门，我收拾着餐桌上的桌子，他提着瓶酒，端着盘骨头，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到了那儿……他一边啃着骨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冲着我笑……跟我说，别以为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想让他把这店给我，他就是把这店给关了，给拆了，卖了，也不会给我这个狗东西。一边笑着，我爹啊，还朝着我扔他吃剩下的骨头，跟我说……”
“……吃啊！狗东西，你不是喜欢吃别人剩下的吗，还不捡起来吃……吃啊，狗东西，趴在地上吃啊……”
餐馆老板瞪着眼睛，突然吼道，紧接着，又一顿，脸上再浮现出来笑容，
“……你看我爹多心疼我啊，还记得我这狗东西喜欢吃骨头呢……”
说着，脸上笑容又渐渐褪去，语气没什么起伏着，餐馆老板继续说了下去，
“……等他把骨头扔完了，颠三倒四的走了，我拿着那扫帚，一点点扫着地上那些骨头……就在那时候，她过来了。她看到我，就笑着问我，说最近有新电影上映，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到她，我好像也忘了之前那老畜生的话，也跟着笑了。”
再浮现出不一样的笑容，餐馆老板停顿了下，继续说了下去，
“……慢慢地，我和她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但我却没结婚的钱。那老畜生也从未给我开过工资。”
顿了顿，餐馆老板脸上笑着，说着，
“……那天晚上，她来了趟店里，又走了过后。餐馆里，就剩下我和那老畜生两个人，他炒了两个菜，坐在那儿喝酒，我走了过去，坐到那老畜生旁边的凳子上，他喝了杯酒，然后一脚就踹到了我坐得那凳子脚上，让我这个狗东西滚到一边去。
我坐在那凳子上，没动，我看着他，跟他说，我要结婚，需要钱，让他给钱。
他听到我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我看着他，我也笑。
他笑着跟我说，他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一分，给我这个狗东西，然后夹了筷子菜，扔到旁边地上，笑着，让我吃。
我看着他，也笑着，我笑着跟他讲，对，我是野种狗东西，但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野种，狗东西的妈，那个婊子，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让你笑
“……就那么，我从那老畜生那拿到笔钱，有了些钱，我和她结了婚……”
渐昏暗的天色在餐馆门外弥漫着，带着些寒意的风，不时透过餐馆门，萦绕着拂过餐馆里，
餐馆大堂顶上的白炽灯往下挥洒着灯光，灯光映着影子，影子轻轻晃动着
那通往后厨的门上，沾着油污的床单不时掀起落下，一些烤炉上的烤肉香味，焦糊味，案板上的血腥味，也混杂着，随着不时拂过的风，被卷出后厨里，往大堂里溢散着。
抬着头，餐馆老板背对着那后厨，对着餐馆门外吹进的风，看着餐馆外，脸上，眼里，带着笑容，说着，
“……结婚过后，她从之前她上班的地方辞了职，我们两人经营着这餐馆。那老畜生虽然不愿意，但在那件事情的威胁下，还是不得不一点点让我把这餐馆接了过来。”
“……大多时候，我就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就在大堂里招呼着客人，那会儿，这后厨门上也没挂这床单，有时候，我听着她的声音，转过头去，就能看到她，她就在那儿……还是那么干净……”
“……我在后厨里做好菜，她进来端菜的时候，我们也会借着空，说两句话，可能是说今天生意不错，或是我问她句中午，晚上吃些什么……”
“……到下午那会儿，过了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了。她在外边收拾着桌子，我就在厨房里，炒上些她喜欢吃得菜，菜炒好了，她桌上也收拾完了……我就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她进厨房，去拿碗筷，再打些饭，我们就坐在靠着那边上的桌子边，吃着午饭，说着些事情。
她在大堂里招呼客人，就能常听到周围邻里，提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她听到了就会跟我讲，我就听着，像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一样，就那么笑着听着，有时候，也会提下，店里的些琐事。还有的时候，我们也会畅想下未来……
她总是想，等我们攒些钱，把这店里再给翻修下，窗户啊，门啊，给换换，大堂里好好装修下，厨房里也好好收拾收拾。我总是想的很远，想着我们有了孩子之后的事情，那会儿我想，要是等我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护着他，好好教育他，让他不要再经历我经历过的事情。她总是说，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啊，我肯定会老是惯着他……”
餐馆老板笑着，望着餐馆外，说着，
“……等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到池子里，我就会让她回家歇着。那时候，我不想她太累，晚上，我稍微忙点，一个人也忙得过来……等我晚上关了店，收拾完回家，她也总还是在等我，我也会从店里回家前，炒两个她喜欢的菜，带回去，我们就那么吃顿晚饭，说会儿话，我会跟她讲讲，晚上店里的些事情，讲讲晚上哪个常客又过来了，讲讲店里晚上的些事情……”
说着话，餐馆老板停顿了下，脸上笑容渐渐褪去，
紧接着，笑容又在脸上渐渐浮现，却不再是之前的笑容。
“……她怀孕了。那时候，我多开心啊。”
脸上笑着，餐馆老板继续说着，
“……她跟我讲的时候，我恨不得蹦起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从她有孩子开始，我就让她回家歇着，没再来餐馆。家里没人照看她，那时候，我就每天只开半天店，早上她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就爬起来，去买些当天店里要用的菜，然后开到过了中午，没什么客人了，我就收拾着关门，顺便给她从餐馆里带份午饭回去……刚怀孕那会儿，她觉多，我回去那会儿，她也刚醒不太久……我就那么陪着她吃午饭，小心照看着她，陪着她……”
脸上笑容再褪去，餐馆老板沉默下来，缓缓着，从那餐馆门外，转回了头，盯着身前桌上，那碟之前垒着的那一根根骨头。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餐馆老板，也没多说什么，
餐馆里，愈加显得安静，
只有那风，带着后厨里的烤肉味，血腥味，往外弥漫着。
……
“……那天，下大雨，那老畜生也在店里，就坐在那桌子上，端着几盘菜，吃着，喝着酒。
下那么大雨，来店里的客人不多，到了饭点，我看也没几个人来，就想着关门早点回去，回去陪着她，照看着她。”
语气没什么起伏着，餐馆老板从那堆骨头上转过了头，望着餐馆里那几只，张着利牙，撕扯着骨头上肉的野猫，说着，
“……我关了门，在餐馆里炒了几个她喜欢吃得菜，还拿着个海碗，盛了碗她喜欢喝的棒骨汤，拿着好几个塑料袋子套在海碗外边，免得它撒了，就那么提着，往家里走，那老畜生喝了些酒，也颠三倒四的跟了上来。”
“餐馆隔着住的地方不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地方，到了门口。我提着菜，提着棒骨汤，摸着钥匙，就准备开门。那老畜生酒劲上来了，就那么靠在楼道边上。”
语气没什么起伏情绪，餐馆老板停顿了下，望着那几只野猫，继续说着，
“……再然后，我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在笑，笑得可真开心啊。”
脸上再渐渐浮现出笑容，餐馆老板说着，
“……那靠在楼道边上的老畜生紧接着，也笑了起来，笑得坐到了地上，望着我说，狗东西就是狗东西，还以为你媳妇多干净，结果也是个婊子……一边冲着我说，一边笑，笑得可真是开心啊……”
脸上笑着，餐馆老板说着，
“……不对……不对……怎么会呢，她那么干净，她那么干净……”
紧接着，餐馆老板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瞪着那几只野猫，两只手慌张地在桌上抓着，却什么也没抓到，只是险些掀翻了那碟骨头，
“……她浑身都那么干净，她不像我，不像我这个野种狗东西，不像那个婊子，她那么干净，那么干净……”
“……对了，都怪那个老畜生，都怪那个老畜生……要不是他，要不是他……都怪他，都怪他……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老子让你笑，让你笑！”
浑身颤着，餐馆老板说着，紧接着，抓住了桌上一块散落的骨头，倏然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对着那几只野猫吼着，将那头骨头砸了过去，
几只野猫发出声叫声，朝着四侧逃了开，
“……老子让你笑，让你笑！”
再抓起几块骨头，餐馆老板愤怒着，全砸向了几只野猫，
几只野猫先是逃窜着，紧接着，又朝着那几块落在地上的骨头围了过去，
餐馆老板望着那几只野猫，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笑着，
紧随着，笑容一滞，餐馆老板脸上没什么表情着，再坐了下来，
“拿着那裹着塑料袋的汤碗，我砸死了那老畜生。”
语气没什么起伏，餐馆老板再说道。
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么干净
风透过餐馆门，靠着墙边的门轻撞着墙壁，糊在木窗上的报纸，通往后厨门上的床单，猎猎作响，顶上的白炽灯摇晃着，
餐馆大堂里，愈加显得安静。
看了眼这餐馆老板，再看了眼那通往后厨的门后，廉歌转回了视线，没多说什么。
坐在廉歌身侧的顾小影，也只是循着廉歌的视线，看着这餐馆老板，没说话。
……
“……收拾完，我再回了那儿。”
餐馆老板坐着，望着那几只嗅着地上骨头的野猫，语气没什么起伏，继续说了下去，
“打开门，她就坐在沙发上，我走进屋里，她就转过头来看我，好像在等我。她看着我，笑着问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啊，我看着她，没应声。”
“……我在沙发上另一侧坐了下来，她看着我，挪着身子，朝着我旁边坐了过来，我碰着她，有些想躲，又忍住，坐了下来。”
“……她问我，今天没带菜回来吗，我看着她，说在回来的路上撒了。她看着我，又问我，冰箱里还有些昨天的菜，问我要不要就热来吃。我看着她，没应声……她也没再提，就坐在我旁边。我就坐在那沙发上，脱着鞋袜，脱着外套，一件件脱着……过了会儿，她又转过头来笑着跟我说，问我想好孩子的名字没有，然后她又说了几个名字，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脱下了外套，看着她，没答话。
她看着我，脱下外套过后，一直没再换上，就问我……我说……怕再弄脏了。”
说着话，餐馆老板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她还能像以前那样，是干净的，不像我，不像我这个狗东西，不像那个婊子……但她就是脏了，她不不干净了……她那么干净，她那么干净，怎么能脏呢，怎么能像那个婊子一样，怎么能脏呢！”
说着，餐馆老板脸上愤怒起来，
“……她怎么能脏呢，她不能脏，她不能脏，她那么干净，那么干净！”
脸上愈加愤怒，餐馆老板有些歇斯底里，
“婊子，婊子！她就和那婊子一样，就和那婊子一样！”
“婊子，婊子！”
“……不行，她不能脏，我不能让她脏，她和我不一样，她不能脏！要让她干净，要让她干净！”
“……可是她好脏，好脏，真得好脏……我不能让她脏，不能让她脏……”
浑身颤着，餐馆老板先是愤怒，又是慌乱着，一遍遍说着，
话音渐渐平息，脸上的神情也渐渐褪去，紧随着，餐馆老板语气再平复下来，没什么波动着，再说了句，
“……收拾完过后，我给她，还有那个野种狗东西，都好好洗了洗。拿着洗洁精，拿着刷子，我就那么一遍遍洗着啊……怎么能那么脏呢，怎么能那么脏呢……”
“洗了好久，我才帮她洗干净……她又干净了。”
说着，餐馆老板再沉默下来，脸上笑着，望着那几只野猫。
“……喵，喵……”
几只野猫在店里窜着，叼着骨头，撕扯着肉，不时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吓退围过来的其余几只野猫。
餐馆里，愈加显得安静。
……
“……那之前那对夫妇的女儿，是因为她怀了孕？”
坐在廉歌身旁，顾小影看着这餐馆老板，出声问道。
转过视线，廉歌再看了眼这餐馆老板，也没多说什么，转回了目光。
餐馆老板闻声，缓缓转过了头，看着廉歌两人，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笑着，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我是什么，我是野种狗东西啊，狗东西就是要吃骨头啊。”
先是有些癫狂，紧随着，又一滞，
“……我想换个口味。”
“……我看她正好不想活了，那我就帮她一把。”
脸上笑着，餐馆老板语气没什么起伏着，说着。
被白炽灯光映在地上的影子，随着风摇晃着。
而就在这时候，餐馆外，警车的警报声在远处响起，渐近。
餐馆老板转过头，脸上笑着，听着那声音，望了望餐馆外，又转回了头，
“……昨晚上，店里人都已经走完了，我正要关门呢，她跑了进来。”
“……我看着她，她长得可真好啊，浑身上下都没多少肥肉啊，就是啊，有些脏，得好好洗洗。”
脸上笑着，餐馆老板说着，
“……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她要酒，我就拿了瓶酒给她，然后还又把烤炉给点燃，给她烤了份排骨。
她没等我排骨给她端上来，就在那拿着酒喝，喝了酒过后，就开始在那说……”
说着，餐馆老板停顿了下，脸上笑容愈多，
“……之前这热心肠的朱姨，是不是跟你们讲，那女孩在外边做见不得的事情……其实那女孩她就交过一个男朋友，结果她男朋友还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她灌醉，把她肚子给搞大了，人就跑了……”
脸上笑着，似乎是在说件好笑的事情，
“……多可怜啊，多造孽啊，走到无路，回来找她父母，结果她父母，觉得有这么个女儿多丢脸啊……要是有这么女儿，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啊……”
“……我端了盘排骨给她吃，我问她，好吃吗，她说好吃，她说好吃……”
笑着，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餐馆老板说着，紧随着，笑容一滞，重新坐正了身子，缓缓转了头。
而此时，警车的警报声已经在餐馆门前停下，汽车开门声，杂乱的响起，一众警察从警车中涌出，朝着餐馆里涌来，
餐馆老板转过了头，看着之前那对夫妇坐得那张圆桌，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可惜，
“……我手艺还不错吧。怎么就不尝尝呢。”
“……不许动，不许动……”
混杂着风，一众警察涌进了餐馆，喊着，将餐桌旁几人围了起来，
廉歌两人坐着，转过视线，廉歌再看了眼这餐馆老板，
餐馆老板，转过了头，从那张圆桌，渐渐转向那通往后厨的门，
后厨的门上的床单，被掀了开，门后正对着的案台上，依旧摆着未躲开的骨头，
餐馆老板脸上笑着，
“……不许动！”
为首的警察辨认了下，示意着其余警察将那餐馆老板控制了住，
餐馆老板被按倒在了地上，依旧望着那后厨里，脸上笑着，
“……呕……”
几名年轻的警察循着那餐馆老板的视线，往着那后厨里望去，紧随着，脸上一白，似乎再闻到了随着风，溢散出的烤肉香味，不禁转身干呕起来，
“……我这手艺，不错吧……你看，这些人啃着多干净啊。”
笑着，餐馆老板被按在地上，看着一众警察，说道。
几名年轻的警察不禁再干呕了几声。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安心餐馆
“……就是姑娘你报得警吧？”
餐馆里，餐馆老板被控制了住，领头的警察先是看着餐桌上的那骨头拼出来的轮廓顿了顿，紧接着，转过身，朝着廉歌两人走了过来，脸上和气着说道，
“谢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可能还要耽误你们些时间，我们需要问些问题，简单做下笔录。”
“……没事儿。”
顾小影先看了看廉歌，然后对着这警察说道。
廉歌看了眼这警察，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两位是情侣吧，良才女貌的，一看就很般配，今天过来这店里吃饭的？”
脸上带着笑容，领头的警察摸出了纸笔，和气着问道，
“对，去公园转了圈，有些饿了，就找了家店，到这店里来吃饭。”
“……两位，有从事医学方面工作的？”
领头的警察再看了看那桌上骨头勾勒出的轮廓，再抬起头，看着廉歌两人问道，
“……我是协和的学生，他是协和毕业的，”
转过头，看了看廉歌，顾小影转回头，笑着说道。
……
领头的警察给廉歌两人做着笔录，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察，也先是拿着相机拍下照后，或是保护着现场，或是进行着取城，
“……陈哥，这场面……”
“……怎么，受不了啊？”
“……你说这地上，桌上，这些啃了的，没啃的骨头……”
两个警察先是给地上拍下张照，然后拿着镊子，或是直接带着手套，往物证袋里捡着一块块骨头，稍年轻些的警察一边捡着，一边忍不住的挤眉。
“……这拼得可真好啊。”
一个带着手套，拿着相机的警察，往着桌上那骨头拼出的轮廓拍了张照，然后不禁再赞叹了句，才重新走开。
“……除了这儿，别得地方还有没有？”
几名警察押着餐馆老板，走进了后厨，后厨门上的床单被掀了起来，拿着东西靠着，压在旁边，
大堂顶上白炽灯挥洒下的灯光，透过敞开着的后厨门，映射进了后厨里，
两名警察先给整个后厨拍了张照片，再给了那案台上，案板上，未剁开的骨头拍了张照，才小心着将那大块骨头，拿了下来，
“……排骨已经用完了，还没来得及进货，最后块就在那炉子上烤着呢……刚在外面说着话，忘了照看，已经糊了……”
餐馆老板被押着，先是笑着，紧接着，又转过头，看着烤炉上已经焦糊的几块骨头，脸上有些可惜，
“……不过刚上的料，已经上了，你们要不要尝尝，尝尝我的手艺。”
笑着，餐馆老板又转过头，说道，
几名警察没应声，负责取证的两名警察先是拍下了那烤炉上的照片，紧随着关掉了那烤炉，小心着将那几块骨头取了下去，
“……熄火了啊……”
餐馆老板望着，笑着，说着，紧随着，脸上笑容又渐渐褪去，
“……龙骨羊蝎子还剩下些，就在那案台底下放着，二刀肉，五花肉，棒子骨，琵琶骨，膀，还留了些在冰柜里，踢出来的筋，在那碗里，刚腌上料。”
语气没什么波动着，餐馆老板转动着头，看着后厨里一块块地方，说着，
“……下水那些，有些实在是洗不干净。我就拿给几只野猫吃了……”
押着餐馆老板的警察看了看餐馆老板，没说话，几个年轻些的警察脸有些白，不禁再干呕了。
……
“……喵，喵……”
几只先前在餐馆里，桌上桌下，凳脚桌脚边，叼着骨头，张着利牙撕扯骨头上肉的野猫，在一众警察涌入后，有些炸毛着，拱起了背，发着凄厉的叫声，
叼着骨头，几只野猫缩到了墙壁边，盯着餐馆里一众警察。
“……老大，这几只野猫怎么处理，按餐馆老板交代，这几只野猫吃不了，可能肚子里……”
一个警察，走上前，凑到领头的警察耳边，看着那墙边几只野猫，询问道。
“等一会儿，一起带回去吧。”
领头的警察看了看那几只野猫，回道。
那警察闻言，点了点头，又再走开，忙活起来。
“……小伙子，这位姑娘，笔录就差不多做好了，耽误你们时间了。”
领头的警察再转过头，看向了廉歌两人，脸上笑着，和气着说着，收起了纸笔，
“……如果两位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先离开。近期还麻烦尽量保持电话畅通，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会再给两位打电话，到时候还麻烦两位。”
“客气了。”
廉歌看了眼这领头的警察，点了点头。
顾小影挽着廉歌的手臂，转回头，看向廉歌。
廉歌看了眼顾小影，微微笑了笑，挪开了脚步，带着顾小影往着餐馆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候，被押着走进后厨的餐馆老板，再被押着从后厨里走了出来。
“……喵……喵……”
有些凄厉的猫叫声在廉歌两人身后，餐馆里响起，
之前还缩在那墙边的几只野猫，眼珠随着那被押着的餐馆老板转动着，扔下了叼着的骨头，张开了带着利牙的嘴，
炸着毛，凄厉着叫着，朝着那餐馆老板，一点点围了过去，
押着餐馆老板的几名警察看着围过来的几只野猫，不禁顿住了脚，一众在餐馆里勘察着，取着证的警察也不禁转过头，看向那几只野猫，
“……喵……”
“……啊……”
紧随着，几声凄厉的猫叫声，混杂着餐馆老板的一声惨叫在餐馆里响起，
倏然间，几只朝着餐馆老板围过去的野猫，朝着餐馆老板跃了过去，扑在了餐馆老板身上，手臂上，脸上，
张着利牙，那只被餐馆老板踹了一脚，腿有些瘸的野猫扑在餐馆老板脸上，炸着毛，凄厉着叫着，如之前撕扯骨头上肉时，从餐馆老板脸上扯了块肉。
脸上，手臂上，血流淌着，餐馆老板挣扎着，痛苦着惨叫着，
反应过来的一众警察，赶紧将几只野猫，从餐馆老板身上扫了下去，
栽下地的几只野猫没再惨叫，只是围着，盯着餐馆老板，嘴上还沾着血，动着。
餐馆老板先是挣扎着，哀嚎着，紧随着，睁着眼，看着那几只野猫，笑了起来，
脸上的伤口也随着撕裂的更大，血往下流淌着，滴在地上。
“……把他带上车，先处理下伤口吧。”
领头的警察走了过去，出声说道。
几名押着餐馆老板的警察再看了看那几只野猫，点了点头，押着那餐馆老板，往外走了出去。
……
看了眼被押着从身侧掠过的餐馆老板，
餐馆老板依旧笑着，笑声混杂着风声，响着。
转过视线，微微仰头，廉歌再看了眼身后那餐馆门上挂着的招牌，
招牌上写着，
‘安心餐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昨天还在
“……呕，我中午才在这儿吃了顿饭……呕……”
“……这儿怎么这是，怎么来这么多警察啊……”
“……说是那姓安的啊……啊？呕……”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们，麻烦配合下我们的工作，不要在这儿围着了。”
巷子口停着的警车吸引了周围路过人的注意力，不少人转过身，在‘安心餐馆’门口驻足，围着，有些好奇着，往着餐馆里张望着，
维持着秩序的警察喊着，劝着，喊声却又再被餐馆门口嘈杂的话语声掩盖。
“……昨天我还说过来这餐馆吃饭呢，幸好昨天没空，就没过来成……”
“……这姓安的简直是畜生啊，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呕……呕……”
一些围着的人说着，一些刚来的人听着，有些人煞有其事，有些人兴致勃勃的往里张望着，有些人脸色发白，弓着腰，干呕着。
“……女儿，女儿……”
就在这时候，那对夫妇慌乱着，从远处跑了过来，中年女人手里还攥着未重新揣起了的手机，
“……我女儿，我女儿……”
挤到最前面，中年女人眼睛红着，眼眶里带着泪花，望着警察，又望向餐馆里。
维持秩序的警察看了看这中年女人，沉默了下，将两人放了进去。
进了餐馆，夫妇慌张着，转动着头，望着餐馆里，却什么也未看到，
“……警察通知，警察同志……我女儿她，我女儿她……”
噙着泪水，眼眶红着，夫妇中的中年女人抓住了走过来的，那领头的警察，一遍遍说着，却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领头的警察看着这对夫妇，沉默着，没能说出什么，只是转过头，看着餐馆里，一众警察正收拾着的骨头，
夫妇也循着警察的视线，望着餐馆里，渐渐似乎明白过来，
“……昨天，昨天她都还在，都还在啊……”
失神着，中年女人似乎浑身失去了力气，往地上栽倒着，被警察伸手扶了下，才勉强重新站稳，
“……姓杨的，都怪你，姓杨的，你凭什么要打她，你要不是不打她，她怎么会……”
“……你还我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
哭喊着，中年女人扑在了中年男人身上，拍打着，
中年男人站着，只是沉默着，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女儿怎么会……”
中年女人哭喊着，一遍遍说着。
餐馆外，哭喊声传出，干呕着，嘈杂着的，一众围着的人，相继止住了动作，话音，看着餐馆里那对夫妇，有些沉默。
“……我早说啊，像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迟早啊……”
那叫朱姨的老太太这时候，转过头，嚼着舌头，
“……朱婶，这人都没了，你嘴上还是留点德吧。”
“……就是，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的呢，对了，我看你之前也是从餐馆里出来来着吧，你也吃了吧？”
周围几个稍年轻些的人，转过头来，出声说道，
“……事情做得出，还不让我说了……谁从这出来了，谁吃了，你嘴巴别乱讲话……”
听到有人反驳她，那老太太脸上变得有些难看，转着头，嚷嚷着，
“……哎呦，谁推我，谁推我……”
似乎被推了一把，正嚷嚷着的老太太，一把栽倒在了地上，正好嘴磕在旁边台阶上，吃痛着喊着，
周围几人看了看，各自往旁边走开了。
……
“……我等见过天师。”
踏出了那餐馆，廉歌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着，那餐馆也随之，在身后远去，
再停下脚步，是条街道旁，
两位鬼差出现在廉歌身前，恭敬着朝着廉歌见礼道，
“……杨氏女儿已带下地府，我等特来向天师复命。”
其中位鬼差躬身着，恭敬着朝着廉歌说道，
廉歌闻言，看着这两位鬼差，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那天师，我等就先告退了。”
两位鬼差再次躬身，往后退了两步，紧随着，骤然消失在视线内。
……
“……廉歌？”
见廉歌停下脚步，挽着廉歌手的顾小影，也跟停下了脚，转过头，看向了廉歌叫了声，
看着两位鬼差消失在视线内，再看了眼视线范围内，系统面板上，往前多出一点的‘极恶之人’进度条，
廉歌转过了视线，看向了顾小影，
“还想再吃东西吗？”
微微笑了笑，廉歌带着顾小影，继续往前走去，
“想啊。”
挽着廉歌手臂，顾小影笑着应道，
“……我们今天好像就吃了早饭吧，这都晚上了。说，廉哥哥平时一个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吃饭不规律。”
顾小影先是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紧随着，脸凑近到廉歌眼前，有些凶巴巴的说道，
顿了下脚步，看了眼顾小影，廉歌笑了笑，转过了身，继续向前走着，
“那你选一家吧，看吃什么。”
“……这次还是廉歌你来选吧。”
闻言，廉歌再笑了笑。
……
“……就这家吧。”
在家餐厅门前，两人再停下了脚，
“这家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餐馆里，顾小影凑近问道，
闻言，廉歌笑了笑。
“……吱吱，吱吱吱……”
肩上，小白鼠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有些眼馋的望着餐馆里，
“……嗯，看来是没问题了。”
转过头，顾小影看了看小白鼠，笑着说道，
“……廉歌，它是不是在催我们进去。”
“对。”
……
“……来，张嘴，吃口这个。”
之前的事情浑然没影响两人的胃口，腻味着，两人吃着饭。
“……啊……嗯，好吃。”
张着嘴，顾小影看着廉歌，廉歌笑着，夹了筷子菜，递进了顾小影嘴里，
“……mua~”
靠近着廉歌，顾小影再亲了口廉歌。
……
“……啊啊啊，好烦啊，假期为什么这么短。”
腻着，花费了些时间，两人吃完了饭，回了酒店房间。
小白鼠被关在了卧室门外，转动着脑袋，望了望紧闭着的卧室门，蜷缩着，在一边沙发上趴了下来。
房间里，顾小影拿着她从首都，顾母给廉歌带的零食，靠在座椅上吃着，又嚎了声，
“……廉哥哥，你说吧，你那儿有没有什么可以加快学习速度的符篆，法术，能让我提前毕业的。”
放下了手里的零食，顾小影撑着下巴，看着坐在沙发椅上的廉歌，表情严肃地说道，
“暂时没有能给你用的。”
看了眼窗外，廉歌转过了视线，看向顾小影，笑了笑说道，
“……哼哼，我用办法，”
顾小影哼哼了两声，翻过身，跨坐在了廉歌的腿上，俯身，靠近了廉歌耳边，
“……廉哥哥，我们造个廉小歌吧。”
脸上红着，顾小影说着，
“……这样，你老师不就会让我休学了吗。”
“……我怕你爸把我腿打断。”
“……他哪舍得啊……廉哥哥，你怎么老是想着骨科的事儿，说，是不是真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廉哥哥……哥哥……”
房间里，两人话语声响着，灯，渐渐熄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斑马线
“……安心餐馆案件涉案嫌疑人已经逮捕归案，警方提醒市民朋友不必过度紧张……”
“……据‘安心餐馆案’犯罪嫌疑人交待，此次案件受害人共三名，分别是犯罪嫌疑人的父亲，妻子，和周围邻里家的女儿……案件详细情况，警方正在调查中。”
“……据警方透露，此次发现‘安心餐馆案’是来源于接到群众举报，在此，警方也再次感谢广大群众对警方工作的支持……”
街道上，廉歌一只手拖着顾小影的行李箱，一只手拿着手机，简单看了眼新闻，顾小影挽着廉歌的手臂，靠在廉歌身上，也看着。
顺着街道，两人往前走着。
陪着廉歌又在待了一天后，顾小影的假期也接近尾声。
早上又在腻味了一上午后，两人便踏出了酒店，往着高铁站方向走着，
“……廉歌，廉哥哥，哥哥……”
顾小影靠在廉歌肩上，抬着头，看着廉歌柔声说道，
“……等我走了，接下来你去哪啊？还是和之前一样，路上再决定吗？”
“还是和之前一样。”
廉歌闻声，将手机收了起来，转过头，看向顾小影说道，
“怎么，小影姑娘想又在过来啊？”
笑着，廉歌说道，
“……我想啊，可是，下次假期都应该是春节了吧……啊……廉哥哥，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我已经有点不想走了。”
顾小影说着，停下步子，微微踮起了脚，凑到了廉歌眼前，
“……说，男人，会不会想我。”
“会。”
笑着看着顾小影，廉歌再靠近了些，轻轻亲了下顾小影，说道。
“……哼哼，说着好听……再亲我下。”
“好。”
“……吱吱，吱吱吱！”
“……廉歌，小白鼠说什么……我猜下，它是不是说，吃狗粮吃饱了。”
“不是，它说它现在不饿。”
……
说着话，廉歌和顾小影沿着街道，朝着高铁站走着。
两人步伐都不快，话语声随着清风，响着。
……
“……谷荣，你太厉害了，我之前差点还以为今天我们还要输呢。”
“……就是，谷荣，你这次比上回还厉害呢……”
再停住脚，是那靠近高铁站不远学校所在的路口，
混杂着的话语声，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
“……是之前那三个学生。”
廉歌转过视线，看向那路口对面，顾小影紧随着，也转过身，循着廉歌的视线看去，不禁说道。
路口对面，又是放学的时候，之前那三个学生背着书包往着校门外走着，两个兴致勃勃的说着，一个脸上也笑着。
“……这两天回家的时候又练了练。”
那叫谷荣的学生笑着应着，
“……那游戏可真有意思……对了，谷荣，吴诚，上周我说让你们周末一起到我家里来玩，你们没忘吧……”
“……没忘，上次回家路上我就跟我妈说了。”
“那谷荣你呢？你也过来吧……到时候你教我那个游戏，等下周我们再找他们玩，我们肯定能再赢他们……然后我教你就之前新出的那款游戏，很简单的……”
“……我跟我爸说了……不过我不能玩太晚，太晚回家就没车了。”
“没事儿的，谷荣，玩不了多晚的，太晚了，我爸就该给我们电脑断电了……我跟你说，我爸可幼稚了，每次把我房间电断了，就说停电了……那我们就等周末放学，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好……”
兴致勃勃的说着，三个学生跑出了学校的校门，
三个家长，各自再迎了上去。
“……小焕，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妈，今天我们又玩那游戏了，你猜我们赢了还是输了？”
高兴着，那叫小焕的学生朝着自己母亲跑了过去，那学生的母亲脸上笑着，听着，伸手接过了自己孩子背着的书包，
“……妈妈猜不到，要不小焕你跟妈妈讲讲吧。”
“……我们赢了，今天是我们赢了……最后的时候差一点……幸好有谷荣在，不然我们肯定就输了……”
高兴着笑着，那叫小焕的学生对着自己母亲说着，说着，又转回了头，看向另外两个学生，
“……妈妈，我想再和谷荣，吴诚他们玩一会儿，要不你先走吧。”
“好，去吧，那妈一会儿在前面等你。”
笑着，学生母亲应道，
“……谷荣，吴诚，我们一起走吧。”
听到他母亲答应，那叫小焕的学生转回头，冲着另两个学生转回头喊着。
……
“……妈，你先走吧，我和谷荣他们一块走。”
那叫吴诚的学生将自己的书包脱下递给自己母亲后，听到喊声，对着自己母亲说道，
学生母亲坐在电瓶车上，接过了自己孩子的书包，听着自己孩子的话，看着他，先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却只是说道，
“……拿去吧。就再玩一会儿啊，你爸今天忙着不空，我一会儿也有事情……”
“……知道了。”
应着，吴诚高兴着，朝着那叫小焕的学生跑了过去。
……
“……去吧。你两个同学在等你呢。”
背着书包，那叫谷荣的学生听着身后的喊声，先是转回过头，看了看自己那叫小焕的学生，又转回头，沉默着，有些犹豫。
谷荣父亲看着自己孩子，再看了看另外两个学生，对着自己孩子笑着说道，
“……把书包给爸，爸给你背着。去吧，别让你两个同学等久了。”
学生父亲说着话，伸手取下了自己孩子背着的书包，
谷荣抬着头，望着自己父亲，谷荣父亲看着自己孩子，脸上笑着，
再犹豫了下，谷荣也转过身，朝着另外两人跑了过去。
……
“……谷荣，吴诚，我们来看谁跑得快吧。”
红绿灯路口，三个学生站在路边，其中一人提议道，
紧随着，绿灯亮了起来，
“……绿灯了……”
紧随着，三个学生笑着，追赶着，踩着斑马线，朝着路口另一面跑了过去。
“……小心着点，别摔着了。”
身后，三个学生的父母，各自提着自己孩子的书包，脸上也笑着，望着自己的孩子。
……
看着那三个学生跑过路口，沿着路，追赶着跑远，看了眼三个学生身后，那站着，笑着望着自己孩子的三个父母，
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那三个父母身后，敞开着校门的学校里，一个个学生正从里涌出着，或是如那三个学生一样兴致勃勃说着话，或是追赶着，各自跑向了各自的父母，
微微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廉歌收回了目光，
“走吧。”
笑着，看着顾小影，廉歌出声说道。
顾小影也转回身，点了点头。
重新挪开脚步，两人沿着街道，接着往着高铁站走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热闹
“……烤肠，玉米棒，炸土豆……”
“……老板，给我来两根烤肠。”
“……出门多长点心眼，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根据铁路部门等有关规定。”
高铁站前，热闹着，路边停着些流动的小吃摊贩，摊位前，不时停下几个提着行李的旅客，
摊主或是叫卖着，或是忙碌着，
或来或往的旅客，提着行李或是步伐匆匆，或是脚步轻快。
接到人的，说着话，往着四处离去，等着人的，在出站口前垫着脚，往高铁站里张望着。
叫卖声，话语声，道别声，在高铁站前，混杂着，喧嚣着。
……
入站口前，廉歌和顾小影停下了脚步，
“……廉歌，廉哥哥，再亲我下。”
顾小影转过身，依偎在廉歌身上，仰着头，看着廉歌说道，
“好。”
看着顾小影，廉歌脸上笑着，再靠近了些，再轻轻亲了下顾小影，
“……嗯，鉴于廉哥哥这么乖，那本宫也亲你下。”
顾小影说着话，快速凑近到廉歌近前，亲了下廉歌，
“……行李给我吧，记得想我，记得来首都看我，不然你岳父岳母老在我耳边念叨你……嗯，我走了。”
拿过行李箱，顾小影干脆着说着，
“好。”
看着顾小影，廉歌脸上笑着，再应了声。
再看了看廉歌，顾小影再靠近了些，亲了下廉歌，然后转过了身，朝着高铁站里走了去。
……
看着顾小影走进高铁站，再对着转过身来的顾小影微微笑了笑，看着顾小影消失在视线内，廉歌才收回了目光。
转过身，微微顿足，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高铁站前的热闹，喧嚣，熙熙攘攘，
“……走吧。”
说了句，廉歌重新挪开了脚步，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叫了两声，
一人一鼠往前渐远，高铁站前的来往行人的热闹，喧嚣，熙熙攘攘在廉歌身侧掠过，又在身后远去。
……
“……爸，我自己提着就行。”
“……行。这出去一趟，身体是结实了啊……回来这一路，这么远，累了吧。”
“……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那回家吧，你妈啊，早上就起来忙活，忙活了一大上午，给你在屋里坐了一桌菜。”
出站口，接着人的，或喜或悲着说着话，
“……妈，不是跟你说不用过来吗，我就过个生，您跑这么远……”
“……嘿，我跟你爸也讲，说不用过来。你爸啊不同意，说你一个人在外边，这过个生日也没个样子，让我带点菜过来，明晚上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菜……”
“……那我爸呢？”
“……他啊，说是让我一个人来就成了，说他这几天还得去上工……你爸就这德行……”
……
“……把这个带上，别忘了，这可是给我宝贝外孙女带的礼物。”
“爸，你花这个钱做什么啊，她玩具有的是，买回来也就图个新鲜，过两天就扔那儿了……爸你有钱还是买点自己喜欢吃得东西吧，你和妈也这么大岁数了，别像以前那么攒了。”
“……嘿，她有那是她的，这个哪一样啊，这是啊，我送给我宝贝外孙女的……上回来啊，她就念叨这个。爸这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也没弄懂，问了些人，才搞明白……问了那店里的人，这个是最好的……你可得给我拿好啊，别给我掉了啊。”
“……好……爸，我一定啊，给您外孙女保管的好好的，亲手交到你宝贝外孙女手里。”
出站口前，送人的相继停下脚步，道着别，
“……那行，你们赶紧进站吧，别一会儿赶不上了……等下回有空，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妈再给做好吃的。”
“……妈，那我进站了，你也回去吧。”
“……进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就跟你爸两个坐车回去……桐桐，在外边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啊，要是想爷爷奶奶了，就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好……桐桐，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
听着高铁站前，从身侧掠过，又在身后渐远的话语声，
廉歌看向远处，手一翻转，手里出现包零食，
这是之前顾母让顾小影带来的，
拿起块，放到嘴里，
咀嚼着，廉歌往前继续走着。
……
“……吱吱，吱吱吱。”
廉歌肩上，小白鼠立着前肢，眼馋着看着廉歌手里的零食，眼珠随着那零食转动着，叫了两声，
闻声，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拿了块零食，递给了小白鼠，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捧着，叫了两声，啃了起来。
踏出高铁站前，顺着街道，一人一鼠继续往前走去，
随着身侧不时掠过，混杂着的话语声，那高铁站，在身后，渐行渐远。
……
“飒飒……”
“啾啾……”
沿着街道，一人一鼠往前走着，
身侧，一个个行人，一间间店铺，一栋栋建筑不断掠过着，
头顶天空上，太阳渐渐变换着位置，
脚下道路，渐从热闹着喧嚣着的街道，变为公路，一人一鼠踏出了这城市，繁华着的城市，随之在身后渐渐远去。
太阳西斜，逼近着的地平线，公路再渐化为一条或盘绕在山腰，或穿过山丘间的山路，一人一鼠踏入连绵着的山岭。
沿着山道往前，身侧行人车辆渐少，车辆驶过声，渐被山风扰动着枝叶的窸窣声，枝叶下虫鸣鸟啼声取代。
夕阳往下挥洒着余晖，余晖映在一人一鼠身上，在地上映出道影子，
影子渐渐拉长，又随着夕阳被山峰遮挡，而被山阴遮挡，随着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融入到夜色中。
……
“……嗡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廉歌摸出手机，看了眼，微微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廉歌，我到了。”
顾小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在廉歌耳边响起，
“想没想我？”
“想了。”
笑着应了声，廉歌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
身前，是条连接着山道的一条斜坡，斜坡往下，是个小山坳，
山坳里，散落着几户人家，人家里，正亮着灯火，人家上，正升着炊烟，
炊烟汇入了夜色，灯火透过窗，投出了屋里。
再挪开了脚步，廉歌沿着斜坡，往着那几户人家走去。
“……廉歌，你到哪了啊，都这没晚了，吃饭没？”
顾小影那头，话语声混杂着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似乎正往家里走着，
“快了。”
廉歌往斜坡下走着，笑着应了声，
“……这么晚没吃饭，小白鼠竟然没叫？”
顾小影那头，说着话，停下了脚步，似乎已经到了家门前，
廉歌闻言，转过头，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小白鼠正抱着块零食，啃着，
转过视线，廉歌停下了脚步，走至山坳里，一户人家门前。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家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嚷嚷什么啊嚷嚷，没带钥匙还是出去两天就忘了家门往哪边开啊？”
电话那头，顾小影拖着行李的声音停下，似乎已经走到家门口，敲了敲门后，朝着屋里喊道，
屋里紧随着，传出阵顾母没好气的话语声，
只是话音刚落，开门声便响了起来，门从内被打开。
“……还不进屋，杵在门口想当门神啊？”
开了门，顾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没好气地说道，
“妈……”
顾小影不禁嚎了声，拖着行李进了屋，然后往着客厅沙发上一瘫。
“……一天天的，浑身跟没骨头的似的，这才刚站住脚，就又瘫在沙发上去了……”
顾母关上了门，走回了客厅，
“……晚饭吃没吃，晚上我跟你爸在屋里做了点菜，锅里还剩着点……”
“没吃，妈你帮我热下吧。”
顾小影闻声，再坐了起来，接话道，
“就在锅里，还没冷，要吃自己去盛……”
“……和小歌打着电话呢？”
似乎看到顾小影手里亮着的手机，顾母再出声说道。
……
“师母。”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廉歌微微笑了笑，然后出声说道。
“……小歌啊，晚饭吃了吗？”
顾母似乎再走近了些，应道，
“要是没找到合适吃饭的地方，这回我让小影给你带过来的零食，可以先吃垫垫肚子，免得胃里难受。”
“谢谢师母。”
廉歌笑着，应了声，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肩上，捧着零食正啃着的小白鼠，小白鼠紧随着也顿了下动作，先是转过脑袋望了望廉歌，紧随着又转回脑袋，捧着那零食，继续啃了起来，
“……那小歌你和小影聊。”
再说了句，顾母再走远。
……
再听着顾小影那边的声音，同顾小影说了会儿话，结束了电话，
将手机重新收了起来，廉歌再转过视线，看向眼前这山坳里的一户人家。
……
“啾啾……”
“……奶奶，我给你倒饮料……你喝这个牛奶……专门给奶奶您选的呢，老师说，那种有茶的饮料喝了晚上睡不着觉，晚上睡不着觉可难受了……”
“……好，好，谢谢蓓蓓，谢谢我的宝贝孙女，我宝贝孙女也喝。来，蓓蓓给奶奶倒，奶奶现在给蓓蓓倒……”
山坳之上，天空之中，晚霞渐渐褪去，夜色隐没余晖，天色渐昏暗下来。
山坳里，房前屋后的田地里，麦苗油菜，远处的山岭上，丛生着的树木枝叶，随着山风轻轻摇曳着，一些虫鸣声，也混杂交织着，在田地里响着。
眼前人家，闭着堂屋门，屋里的灯光亮着，随着些话语声，随着门上透出，挥洒映照在院子里。
听着在耳边随着清风响起的声音，廉歌伸出手，叩响了这家屋门。
“……咚咚，咚咚……”
“……谁啊？”
紧随着，屋里那老太太的声音响起，似乎朝着屋外喊了声，
“来了，稍等下……蓓蓓，等下，奶奶去开下门。”
似乎先朝着屋门这侧应了声，紧随着，老太太又转过头，对着自己孙女说了句，
“……奶奶，奶奶，我去吧，奶奶你坐着，我去开门吧。”
紧接着，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
“……好，蓓蓓去开门……”
带着笑的话语声再响起，紧随着，便是阵小跑着的脚步声，
“……大哥哥，你找谁啊？”
堂屋门被打开，堂屋里的灯光透过堂屋门，映在屋外院子里，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垫着脚，拉着堂屋门后的把手，出现在门后，仰着头，眼里有些疑惑地看着廉歌，
小女孩身后，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跟着起身，走到了门边，
“……小伙子，你是？”
“……我是个过路的游客，走到这里，天色有些晚了，不知道能否叨扰借宿一晚。”
看了眼这小女孩，和这老太太，廉歌微微笑了笑，出声说道，
老太太闻言，再往着堂屋门口走了走，朝着屋外看了看，又再打量了下廉歌，点了点头，
“……成，小伙子，你进来吧，”
说着话，老太太带着小女孩让开了身，
“谢谢了，老人家。”
笑着，廉歌道了声谢，踏进了屋里，
“……客气了。这出门在外的，行个方便也是应该。我儿女也是在外边，我也是希望别人也能行他们方便。”
笑呵呵着，老太太应着，重新关上了堂屋门，屋外带着几分寒意的风被再挡在屋外，
“……小伙子，到桌边坐吧。”
老太太转过身，招呼着，领着廉歌，往着堂屋里，堂屋里餐桌边走去，旁边跟着的那小女孩则有些好奇着看着廉歌，和廉歌肩上的小白鼠。
“……吃饭了吗，要是不嫌弃的话，小伙子就一起吃点吧。”
招呼着，老太太笑呵呵着，说道，
“那就谢谢老人家了。”廉歌笑着，道了声谢，
“……别客气，来者是客。我们这也不是什么热闹地方，小伙子能走到这儿，也是缘分咧。”笑呵呵着，老太太招呼着，又拿过根凳子，放到了廉歌身侧，
“那小伙子你先坐，我去再添副碗筷。”
“……奶奶，我去拿碗吧。”
老太太招呼了声，便要转身走进厨房，一旁的小女孩垫着脚，脆生生地说道，
“……爸爸妈妈说，今天奶奶是寿星，奶奶你坐着，我去拿就好了。”
“……蓓蓓去拿啊……那好，那蓓蓓去拿吧，小心点啊。”
老太太闻声，转过身，看着自己孙女，弯下腰，笑呵呵着应道，
小女孩听到老太太的话，转过身，颠颠着跑进了厨房，
“……小伙子，见笑了。”
笑着看着自己孙女跑进厨房，老太太才转过身，对着廉歌说道。
闻言，廉歌笑着，摇了摇头，
再转过视线，看了眼旁侧的餐桌，餐桌上，摆着几碟炒菜，一碗烧菜，一碗汤，显得有些丰盛，
餐桌旁，还摆着个包装好的，一个不大的蛋糕。
“老太太今天过寿？”
收回目光，廉歌笑着出声说道，
“……是啊，到明天正好上七十。”
老太太从旁侧提了热水壶过来，放到了桌边，再直起身，笑呵呵着，应道，
“……本来几个儿女说要回来给我做寿，我想着，就过个生。一个个都天远地远的，专门给老婆子回来过个生，跑那么远也麻烦，就给他们算了，”
笑呵呵着，老太太说着，
“……就我们婆孙两，两个人在家里自己做点菜吃吃就行了。”
说着，老太太也转过头，看了看那蛋糕。
“本来也没想买蛋糕，不过想着，孙女爱吃这个，就买了个小些的……”
转回头，老太太笑呵呵着说道。
“那我倒是正好讨杯老太太的寿酒喝。”
廉歌笑着，看了眼老太太说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寿酒
“……酒家里倒是没有，几个儿女都在外边了，平时里也没制备这些东西，就只能请小伙子你喝杯饮料了。”
堂屋里，老太太笑着，应道。
“……奶奶，碗，还有筷子都拿过来了……”
而这时候，那小女孩也倒扣着碗拿着，捏着筷子，还将碗里积蓄着的水倒了倒，从厨房里重新走了出来，
脆生生地说着，双手举着，递向了老太太，
“……蓓蓓真乖，好了，蓓蓓也去坐下吧。”
老太太笑着，应着，说着，
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在桌边，一旁凳子上坐了下来，又好奇地望向廉歌肩上的小白鼠，
老太太则拿着碗筷，又弯下腰，提起之前提过来的热水壶，往着碗里倒了些热水，
用热水烫了烫碗筷，重新倒去热水，才递给了廉歌，
“……小伙子，给……小伙子，坐下吧，自便些。”
笑呵呵着，老太太招呼着，说道，
看了眼老太太，廉歌笑着，接过了碗，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老太太则是伸手，拿起了旁边的饮料瓶，
“……也没个合适的杯子，就给小伙子你倒在碗里，小伙子你别嫌弃。”
“谢谢老人家了。”
老太太说着话，拿着饮料瓶，往着廉歌碗里倾倒着，
廉歌笑着再道了声谢，端起了碗，
“……奶奶，我来倒，我来倒……奶奶今天是你生日，我来倒吧。”
一旁的小女孩见状，脆生生地喊道，
“……蓓蓓来倒啊。”
老太太闻声，转过头，看向自己孙女儿，脸上笑着说道，又转过头，看了看廉歌，才将饮料瓶递给了小女孩，
“……行，那就蓓蓓倒吧，今天啊，奶奶就听蓓蓓的，好好歇着。”
笑着，老太太说着，
小女孩则伸着手，捧着，接过了那饮料瓶，
又抱着饮料瓶，转过身看向了廉歌，
看着这小女孩，廉歌微微笑了笑，将碗拿了起来，拿到旁边，放低了些，端在手里，
“谢谢小姑娘了。”
微微笑着，廉歌看着小女孩说道，
“……不用谢。”
小女孩抱着饮料瓶，往着碗里小心着倾倒着，倒了满满一碗，才转回身，脆生生地说道，
“……好了，蓓蓓也坐下吧。”
老太太笑呵呵着，伸手帮忙接过了小女孩手里抱着的饮料瓶，说了句，坐下了身，
又转过身，看向了廉歌，
“……小伙子，你也自便些。都是家里自己做得些菜，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招呼着，老太太说道，
闻言，廉歌笑了笑，
伸出手端起那碗饮料，喝了口，
“谢谢老太太你这杯‘寿酒’了，祝老太太你身体安康，阖家团圆。”
笑着，廉歌放下了那碗饮料，说道。
“……借小伙子你吉言，借你吉言……”笑呵呵着，老太太应道，“小伙子你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夹。”
“……奶奶，我要祝你……”
旁边，那小女孩看着，先是坐在凳子上，趴着，喝了口身前碗里的饮料，又转过头看着自己奶奶说道，
“……奶奶，我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脆生生着，小女孩说着，
“……好……好！”老太太听到自己孙女的话，开心着笑着应着，“蓓蓓啊，真懂事，也祝我的宝贝孙女啊，健健康康的长大……”
“……好了，蓓蓓也吃饭吧。等吃完了饭，蓓蓓还要吃蛋糕呢。”
“……是奶奶吃，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小女孩纠正着自己奶奶，说道。
“……对，对，奶奶生日，奶奶也吃，奶奶也吃。”
笑着，老太太应着，重新坐了下来。
……
“……奶奶，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好，奶奶吃，蓓蓓也吃……蓓蓓饮料要喝完了吧，还要吗，奶奶再给蓓蓓倒。”
“……奶奶你坐着，我自己倒。”
餐桌旁，小女孩坐在老太太旁边，不时和老太太说着话，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也笑呵呵着应着。
看着这对婆孙，廉歌也没多说什么，夹着桌上的菜吃着，
肩上，小白鼠捧着零食，啃着，不时抬起脑袋，眼馋着看看桌上的菜，又低下脑袋，快速地啃着捧着的零食。
“……嗡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堂屋旁边间卧室里，响起阵手机铃声，
闻声，老太太站起了身，
紧接着，小女孩也跟着站起了身，
“……奶奶，我去，我去接电话。”
说着，小女孩便跑着，朝着旁边卧室跑了过去，
老太太闻言，笑呵呵着，看着自己孙女，
“……奶奶，是爸爸他们，他们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拿着还响着铃声的个智能手机，小女孩颠颠着，又从卧室里小跑着，再跑了出来，
“……爸爸他们打电话过来了啊？”
老太太闻声，也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小女孩身前，
“嗯！”
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双手将手机捧到了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佝着腰，看着智能手机的屏幕，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搞不懂。
“……奶奶，点这儿，点这儿就能接电话。”
小女孩垫着脚，侧着身，转过头，一边对着自己奶奶脆生生说着，一边伸手点下了接通，
“……妈，和蓓蓓正在吃饭呢？”
电话里传出声音，
“……对，和蓓蓓正在吃饭，刚吃上，你们吃了吗？”
小女孩捧着手机，老太太佝着腰，看着屏幕上，笑呵呵着，说着。
……
“……妈，明天就是你七十大寿，我们也没能给你回来过寿……”
“……过什么寿啊，你们隔着这么远，回来趟也麻烦……妈一辈子也没啥本事，能给你们少添点麻烦就好。”
“……妈，你别这么说……妈，祝你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你们快乐啊，妈就快乐……”
……
夹着桌上的菜，听着耳侧响着的，这一家子的话语声，廉歌吃着饭菜，也没多说什么。
……
“……妈，祝你生日快乐……”
似乎是约定好的，在那小女孩的父母挂掉电话过后，老太太的另一些儿女，接着，一个个打着电话，
老太太就在那堂屋里，站着，佝偻着身子，看着屏幕里的一个个儿女，脸上笑呵呵着，不时点着头，应着。
许久，老太太最后个电话打完，堂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而屋外，却渐渐下起些细雨。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怠慢了。这几个儿女放心不下，又给老婆子我打电话回来了。”
老太太直起了腰，重新走回了餐桌旁，笑呵呵着，对着廉歌说道，
而那小女孩则是拿着那挂掉电话的手机，重新跑回了卧室里，放下手机后，又颠颠着，跑了出来，
“……奶奶，外面下雨了……明天山上应该又能长出来好多菌菇吧……”
小女孩垫着脚，望着窗外下着的细雨，转过头，对着自己奶奶说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菌菇
“……是啊，明天山上啊，又能长出很多菌菇来。”
堂屋外，细密的小雨拍打着房檐瓦片，湿润着房前屋后的院子，更远处的田地，山林枝叶，发出些细微的声音，
堂屋里，老太太听着自己孙女儿的话，先是朝着堂屋外望了望，紧随着转过身，佝着腰，笑着看着自己孙女儿应道，
“……蓓蓓想明天去山上摘点菌子啊？”
“……嗯！”小女孩垫着脚，望着窗外下着的雨，和不远处的山上，眼里带着些期待，重重点了点头，“奶奶煮得菌子汤最好喝了。我想喝奶奶做得菌子汤。”
“……行，那等明天一早，奶奶去山上给蓓蓓看看，摘些菌子来吃。”
老太太佝着腰，手撑着腿上，笑呵呵看着自己孙女，应道。
“……奶奶，我也要去，我也要一起去山上。”小女孩转过身，看着自己奶奶，紧接着说道，
“……好，蓓蓓也去。奶奶啊，也教你怎么认菌子，以前啊，是你爷爷教得我，现在啊，奶奶也教你，等以后啊，蓓蓓长大了，就也可以自己摘菌子了。”笑呵呵着，老太太说着，“那蓓蓓明天，可得早点起来啊。”
“……好！”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道，又转过身，垫着脚，抬着头往着堂屋外望了望。
老太太笑呵呵着看着自己孙女，又直了直身，往着卧室里看了看，
“……蓓蓓把手机放回去了？”
“嗯！”小女孩闻声，重重点了点头，“放回到屋里了。”
“不和你爸爸妈妈再多聊一会儿啊？”老太太转回了身，看着小女孩，笑呵呵着说着话。
“……不了。今天要陪着奶奶。”
摇了摇头，小女孩脆生生地说道。
“……好，蓓蓓陪着奶奶。”
老太太笑呵呵着，看着自己孙女说着，
“……好了，蓓蓓坐下接着吃饭吧。”
“好！”
重重点了点头，小女孩在桌边的凳子上再坐了下来，拿着筷子，仰着头看着桌上的菜，
“……蓓蓓想吃什么？要是夹不到，奶奶帮你夹。”
老太太先是再直了直腰，也在桌旁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看着自己孙女笑呵呵着问道。
小女孩听到老太太的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从凳子上站起身，费力着垫着脚，伸出手，从离那侧桌边较远的盘子里，夹出筷子菜，
“……奶奶，你吃这个，这个最好吃了。”
“……好，奶奶吃，奶奶吃……蓓蓓也吃。”
小女孩夹着那筷子菜，仰着头，垫着脚，朝着老太太碗里递了过去，老太太见状赶紧着，端起自己的碗，接了过来，笑呵呵着应道，
“……嗯，蓓蓓给奶奶夹的菜真好吃。”
老太太夹着那菜，吃着，笑着对着自己孙女说道，
小女孩听到老太太的话，开心着笑了起来，然后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拿着显得有些长的筷子，夹着菜吃了起来。
老太太笑呵呵着，看着自己孙女，紧随着，又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小伙子，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夹。”
老太太笑呵呵着，出声招呼着。
“谢谢了，老人家。”
廉歌看了眼这老人，道了声谢，夹了筷子菜，吃了口，
再转过了视线，看着堂屋外，
“这下了雨，明早去山上的路不好走吧。”
语气平静着，廉歌看着堂屋外说了句，又转回了视线，
“……是不好走，这下了雨啊，那山路上，又黏脚又滑，一脚下去，鞋上就是一脚泥。还得小心着点，不然脚下面一滑，就是一跤。”
老太太也望了望堂屋外，笑呵呵着应着，
“……那奶奶，我们明早还去山上踩菌子吗？”
一旁拿着那筷子，正捧着碗，吃着菜的小女孩闻声，抬起头问道，
“去啊，到时候，蓓蓓把那双小筒靴穿上。奶奶牵着蓓蓓，小心着点走。”
转回头，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笑着应道。
“……我牵着奶奶，我走前面。”
小女孩抬着头，看着自己奶奶，说道。
“好，蓓蓓走前面，奶奶跟着蓓蓓。”
笑呵呵着，老太太应道。
“……嗯！”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
转过视线，廉歌再看了眼这老太太和这小女孩，也没再多说什么。
……
“……奶奶，我给你倒饮料。”
餐桌旁，小女孩拿着筷子夹着菜，放在碗里吃着，又看了看老太太身前碗里仅剩下半碗的饮料，碗里的菜还没吃完，便又站起身，捧着，抱过了旁边的饮料瓶，走到了老太太身旁，垫着脚，往碗里倒着饮料，
“……好，谢谢蓓蓓……蓓蓓也给自己倒点吧。”
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将碗在往桌边上挪了些，笑着应道。
小女孩抱着那瓶饮料，往着老太太身前碗里倒满后，又走回了自己位置前，
没坐下，小女孩又转过头，看向了廉歌身前的碗，垫着脚，望了望，
然后再朝着廉歌这边走了过来，
“谢谢了。”
看着这小女孩，廉歌再端起了那装着饮料的碗，放低了些，
“……不用谢。”
将碗里的饮料倒满，小女孩摇着头，脆生生的说道，紧随着，又转过了头，看着廉歌肩上的小白鼠，眼里有些好奇，
“……它要喝吗？”
小女孩抱着饮料瓶子，看着小白鼠，问道，
闻言，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啃完了零食的小白鼠，正眼馋着望着小女孩手里抱着的饮料。
“……给！”
小女孩拿着那饮料瓶子的盖子，倒了一盖子饮料，端着，递给了小白鼠，
小白鼠看着那盖子饮料，捧着，喝了下去，
小女孩好奇着，看着小白鼠，重新坐回了桌旁凳子上，
紧接着，又转过身，拿着筷子，夹着碗里的菜，吃了起来。
……
“……奶奶，你吃这个……”
“……好，奶奶吃，蓓蓓也吃。好吃吗？”
“……好吃！”
老太太笑呵呵着，同自己孙女说着话，小女孩不时站起身，垫着脚，往自己奶奶碗里夹一筷子菜，
看了眼这对婆孙，廉歌转回了目光，没再多说什么，夹着菜，吃着。
堂屋外，细雨随着清风，飘散在屋檐上，湿润了的房檐上，不时滴下些雨水。
……
“……蓓蓓，那奶奶把桌子上的菜都收拾了，把蛋糕拆开，给你切一块吃。”
吃完了晚饭，老太太站起身，笑呵呵着对着自己孙女儿说着，又转过身，去提那包装好的蛋糕，
“……嗯……奶奶，我吃饱了，吃不下蛋糕了。”
小女孩坐在凳子上，看了看那蛋糕，又犹豫了下，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奶奶说道，
“……奶奶，我们明天再吃吧，明天才是奶奶你的生日呢，明天我们再吃生日蛋糕吧。”
“……好。蓓蓓想什么时候吃，我们就什么时候吃，那我去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老太太笑呵呵应着，对着自己孙女说道，紧随着，又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小伙子，你稍微再坐坐，等我把这桌上的碗盘子这些捡一下，再去把屋子收拾下。”
“谢谢了，老人家。”
再看了眼这老太太，廉歌道了谢。
第四百三十章 故事
“……不用客气。”
堂屋里，老太太笑呵呵着应了声，便将那蛋糕先放到一旁，收拾起桌上的碗碟。
“……奶奶，我也来帮你收。”
小女孩看着自己奶奶的动作，也跟着站起身，脆生生地说道，
“好，那奶奶收碗和盘子，蓓蓓就帮奶奶把筷子收起来，拿进到厨房里吧。”
老太太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孙女，笑着说道。
“好！”
小女孩脆生生地应道，垫着脚，收着桌边的筷子，
老太太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再转回身，收起了几个碗，端着菜碟，望着厨房里走了去，
小女孩捏着筷子，也跟着走进了厨房。
……
“……蓓蓓她父母不常回来，家里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这间屋子也有些时候没住人了，积了些灰，就简单扫了扫……被套这些是刚洗过的，小伙子你别嫌弃。”
收拾了桌上的碗碟，老太太先是拿着扫帚，将旁边间卧室给打扫了下，又从另间卧室里，抱出床被褥铺了上，才领着路，再走进了那间卧室，
“叨扰了，老人家。”
走进卧室，廉歌转过视线，看向老太太，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那小伙子你也早点休息。我和蓓蓓就住在隔壁屋，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小伙子你喊一声，老婆子就能听到。”
说着话，老太太退出了卧室里，顺手带上了门。
……
“……吱吱，吱吱吱……”
屋里，再安静下来，小白鼠从廉歌肩上窜下，叫了两声，窜到了一旁，
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再看了眼房间半掩着的窗，
窗外，依旧下着细雨，雨水侵染在窗户上，顺着窗户玻璃往下流淌着，带着水汽的清风不时透过窗，拂进屋里，
随着清风，旁边屋里的话语声也在耳边响起，
……
“……蓓蓓，还没睡着啊，再等奶奶啊？”
“……奶奶，我有点睡不着……”
“……蓓蓓在想什么呢？想爸爸妈妈了？”
“……嗯……”
“……那奶奶，把那手机给蓓蓓拿过来，蓓蓓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不打电话了……太晚了，爸爸妈妈应该已经睡了……奶奶，你说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天天都回来啊。”
“……因为啊，爸爸妈妈需要在外边工作啊，这样才能挣钱，蓓蓓才能读书，才能有新衣服穿，才能有好吃的吃……”
“……我不想要新衣服穿……那是不是等以后有钱了，爸爸妈妈就能陪着我了。”
“……等蓓蓓大了啊，蓓蓓的爸爸妈妈就能天天都回来了……蓓蓓，没事，奶奶陪着你呢。”
“……嗯……奶奶，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蓓蓓把被子盖好，奶奶给你讲个故事……”
……
听着另一边屋里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声，再看了眼窗外下着的细雨，廉歌转过了身，走近了床边，在床边盘腿坐了下来，
“睡觉吧。”
看了眼一旁蜷缩着趴着的小白鼠，廉歌收回了目光，一挥手，屋里的灯熄灭。
闭上眼睛，搬运着体内法力，廉歌修炼起来，
而另一边屋里的话语声，依旧随着阵阵清风，不时在耳边响起。
……
“……说啊，从前在一个山坳里，有一户人家……”
“……就像是我们家一样吗？”
“……对，就像咱们家一样……蓓蓓躺好……”
“……嗯！奶奶你接着讲吧。”
“……有天啊，这户人家里的男人正在后屋里忙活着，准备把后院边上的厨房重新修修，突然啊，就听到堂屋门外有敲门声，他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啊……结果去打开门一看啊，屋外边啊，站着个邋里邋遢的道士，浑身啊都脏兮兮的，正笑吟吟着看着他，也不说话。他着急回去收拾厨房啊，就问了，问这道士有事情吗。这道士就说啊，要这主人家给他一碗谷子……这主人家啊，也是个热心的人，想着这出家人啊，要碗粮食，就去给他用碗，给他盛了碗谷子。这道士啊，端着谷子，也不道谢，也站在门前不走。他就又问啊，问这道士还有事情吗，结果这道士啊，又说啊，让这给主人家，给他双鞋子。这主人家啊，就看了看这道士脚上，看这道士啊赤着脚，就又走回到卧室里，去给他拿了双鞋，给了这道士，但这道士啊，还是站在屋门前不走……
这回啊，没等那主人家问，那道士啊，就说让这主人家再给他件衣服。”
“……这个道士好过分啊。”
“……那主人家啊，想着，这出家人，穿成这样，估计也是不容易，就又去卧室里，给那道士拿了件旧衣服……拿着那旧衣服，那主人家正往外面走呢，突然，屋后面，轰隆轰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怎么了啊，奶奶……”
“……那屋子后面的厨房啊，塌了下来……”
随着清风，混杂着细雨淋在屋檐瓦片上的声音，老太太和小女孩的话语声响着，
屋外，夜色渐深，山坳里，另外几户人家屋里，也相继熄灭了灯火。
……
“飒飒……”
“啾啾……”
清风扰动着不远处山丘上，山林的枝叶，拂过门前屋后田地里的麦苗油菜，
轻跃在林间枝叶下的飞鸟，发出些啼鸣，
带着些雨后水汽的清风，透过半掩着的窗，随着初升朝阳的阳光，一同挥洒在屋子里，
从睡梦中醒来，廉歌睁开眼，也没再床上多停留，从床上起身，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紧随着，从一旁重新窜上了廉歌的肩膀，叫了两声，
看了眼小白鼠，廉歌拉开了卧室门，挪开了脚步，踏出了卧室，
……
“……奶奶，我也来帮你摘……”
“……好，那蓓蓓就摘这些，奶奶摘这些……”
堂屋外，院子里，老太太和小女孩的声音响着，
挪着步子，廉歌走出了堂屋。
院子里，
屋檐下，院子边台阶上，老太太正端着个筲箕，坐在台阶上，小女孩则在老太太对面蹲着，
筲箕里，是些菌菇，
老太太正简单掐着些菌菇的根部，将稍大些的菌菇撕得啥稍小些，小女孩蹲在老太太对面，也帮着忙。
两人身侧，不远的屋檐下，靠着墙边，还摆着两双沾着泥的筒靴，一双筒靴稍大，另一双稍小。
“……小伙子，起来了啊，怎么没再多睡会儿啊。”
听到动静，老太太转过了身，看向了廉歌，笑着招呼道，
廉歌看了眼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过目光，再看了眼老太太端着的筲箕里，那一些菌子，
“……昨晚上下了那点雨，还真是……今早我带着蓓蓓上山上去随便摘了点，就这么多。”
老太太注意到廉歌的视线，转回头也看了看手里端着筲箕里的菌菇，笑着说道。
“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菌子送我些？”
再看了眼那筲箕里的菌子，廉歌朝着老太太走了过去，语气平静着说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那个道士！
“……小伙子也喜欢吃这些菌子啊。”
屋前院子里，清风带着些水汽，不时拂过，
老太太端着筲箕，一边掐着，摘着筲箕里的菌子，一边转过头笑呵呵着同廉歌搭着话，
小女孩蹲在老太太身前，手里还拿着个菌子，听着自己奶奶和廉歌的话，也转过头来，仰着头，看着廉歌。
“……那小伙子，要不多歇半天再走吧，等中午啊，我把这菌子煮个汤，小伙子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吃些。这山上菌子煮汤可鲜着呢。”
“……对！奶奶煮得菌子汤最好喝了。”
老太太笑呵呵着同廉歌说道，蹲着的小女孩，也跟着点头，脆生生地附和着。
“已经叨扰了一晚，就不再继续麻烦了。”
走至屋檐边，老太太和小女孩身侧，廉歌重新顿下了脚，看了眼那筲箕里，摊开着各异的菌子，再看了眼老太太和这小女孩，语气平静着说道，
“老人家舍我些菌子就行。”
“……那行，那我去拿个塑料袋子，把这掐了的菌子给小伙子你装些，你拿到个能做饭的地方，再洗洗就能直接煮了。”
老太太笑呵呵着应着，便要起身将端着的筲箕，放到一旁，去拿塑料袋，
“不用劳烦了，要得不多，就用不着拿袋子了。”
语气平静着，廉歌出声叫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闻声，顿住了动作，
廉歌在屋檐下，蹲下了身，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自己挑一些。”
“……那成，那这些菌子，小伙子你看，看上了就拿去吧。”
端着筲箕，老太太闻声，笑呵呵着应道。
闻言，廉歌再看了眼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
转过视线，廉歌看向这些摊开在这大筲箕里的各异菌子，
伸出手，在筲箕里一拨，挤在一起的菌子，愈加摊开，
看了眼，廉歌从中取出了一片较小的菌子，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老太太和小女孩，
收回目光，廉歌一手拿着那较小的菌子，伸出手，再在那堆菌子里一拨，菌子摊开后，再从中拿出一簇菌子，
再看了眼老太太和这小女孩，又收回目光，继续拨开，摊开着筲箕里的菌子。
肩上，小白鼠转动着脑袋，眼珠，盯着筲箕里的菌子，
一旁，小女孩蹲在筲箕旁，有些好奇着望着廉歌。
端着筲箕，坐在屋檐下台阶边的老太太，脸上先是笑呵呵着，紧随着，再看着廉歌的动作，眼里有些疑惑，再看着廉歌另一只手捏着的一片片，一簇簇菌子，脸上渐渐有了些变化。
拨开，摊开那堆还未处理过的菌子，取出其中几簇，几片后，廉歌再伸出手，将老太太和小女孩两人身前那已经简单处理过，撕开的菌子再摊开了，
拨动了几下，取出几片撕开的菌子过后，廉歌收回了手，
再转过目光，看了看这老太太和小女孩，顿了顿视线，廉歌再看向了一旁好奇着的小女孩，
“小姑娘，能不能把你手里捏着的那朵菌子，也给我？”
再看了眼小女孩手里捏着的那簇小菌子，廉歌微微笑着，对着小女孩说道，
“……给！”
小女孩闻声，将手摊了开，伸出了手，脆生生地说着，将那簇小菌子递向了廉歌，
“谢谢了。”拿过那簇菌子，再看了眼老太太和这小女孩，对着小女孩笑着说了声，廉歌拿着手里的菌子，重新站起来身。
“不客气。”小女孩好奇着望着廉歌，摆了摆手，脆生生地应道。
“……小伙子，”
而老太太则是在廉歌起身后，也慌忙跟着起身，险些打翻了端着的菌子，
“……小伙子，你挑的这些菌子都不能给你……这些菌子都有毒……”
看着廉歌手里捏着的菌子，老太太浑浊的眼底，有些恐慌，脸色有些泛白，慌乱着说道，
廉歌闻声，只是笑着看着这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
老太太看着廉歌，也渐渐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被放在台阶上，筲箕里的菌子，又再看了看廉歌手里捏着的菌子，
“……谢谢，小伙子，谢谢，要不是小伙子你……”
看着廉歌，老太太浑浊的眼里流露出感激，不禁一遍遍感激着，说着，
“……我真是被鬼遮了眼睛……早上去山上的时候，山道上还没干路滑，我总怕蓓蓓她摔着……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往里面混了这些东西……刚才这掐着，都没看出来……小伙子，谢谢，谢谢，要不是你，我们婆孙就……谢谢……”
老太太感激着说着，又看了看一旁，正跟着站起身，好奇着望着老太太和廉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女孩，眼里不禁流露出些后怕。
廉歌看了眼这老太太和这小女孩，再抬起拿着那些菌子的手，微微笑了笑，
“就当是谢过老太太你那杯‘寿酒’吧。这些我就拿走了。”
“……谢谢，谢谢……”
老太太感激着，说着，
“……小伙子……小先生，你要不再多留些天吧，也好让老婆子我好好谢谢你……冰箱里还冻着半边鸡，我去拿出来解冻了……小伙子你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吧。”
老太太感激着说着，便要转身往屋子里走。
“鸡肉是该拿出解冻了。午饭我就不吃了，已经叨扰了一宿，就不再打扰了。”
再看了眼远处，看着老太太，廉歌出声将其叫了住。
“……不打扰，不打扰，怎么会打扰……”
老太太顿住脚，转回身赶紧着说道，还想再挽留，
廉歌看了眼老太太，只是摇了摇头。
“……那……”
老太太见状，犹豫了下，没再挽留，
“……那小伙子你慢些去……小伙子你要是去市区的话，顺着这条路上去，就在靠着一边的路边，过个一会儿，就会有公交车，还有面包车过，你要是去县城那方向的话，就要再马路对面等，往那边去才是县城方向……小伙子，要不我把那冰箱里那块鸡肉给你拿上吧，对了，家里还有块火腿……小伙子，我送下你吧……”
廉歌闻言，看了眼远处，转过视线，
“送就不用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老人家你该开始忙活中午饭了。”
微微摇了摇头，廉歌笑着说道，再看了眼，那台阶上那筲箕里的菌子，
“以后，老太太你还是别去山上摘菌子了吧。”
“……不摘了，不摘了……”
老太太听着前句话，先是抬头望了望才到早上的天色，有些疑惑，紧随着，听着后半句话，又转过头，看了看那筲箕里的菌子，慌忙摇了摇头，应道。
再看了眼这老太太，和旁边站着，有些好奇着的小女孩，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捏着那些菌子，廉歌朝着院子外走去，
“……那小伙子，你慢去……”
身后，老太太紧走了两步，将廉歌送出院子，才顿住脚，转回了身，
“……奶奶，怎么了啊？”小女孩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奶奶啊，之前摘到了有毒的菌子，要不是那位小伙子，奶奶和蓓蓓啊……”
“……他救了我们吗……那个道士，那个邋遢的道士……”
小女孩有些惊喜的声音响起，又在身后渐远。
“……奶奶……嗯，我中午想吃鸡肉……”
“……好，奶奶把鸡肉拿出来解冻，中午啊，我们就吃鸡肉……”
“……嗯！奶奶，昨晚的蛋糕还在冰箱里吗？”
“……还在呢，怎么，蓓蓓想吃啊？”
“……一会儿再吃吧……”
踏出院子，沿着道路，廉歌往着斜坡上走去，身后，老太太和小女孩的话语声随着院子，一同在身后渐行渐远，
紧随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对夫妇，从那斜坡上的道路上走了下来，从廉歌身侧掠过，汇入了那身后，渐远的话语声中，
“……嘿，也不知道蓓蓓有没有给我们说破了。”
“……妈做得菌子炖鸡肉，真是好吃啊，这半年都没吃这个味道了，还真是想着紧……对了，你给大姐打电话了没，她啥时候过来。”
“……在路上了，应该也快到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难言
“飒飒……”
“啾啾……”
斜坡上，道路边，
听着随着清风，在身后渐远的话语声，廉歌微微笑了笑，
转过视线，抬起了手，再看了眼手里那捏着的菌子，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立着前肢，也紧随着廉歌，转动着脑袋，张望着那些菌子，
“想吃吗，想吃你拿去吃吧。”
笑着，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出声说道，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立着前肢，再叫了两声。
闻声，笑了笑，廉歌转回了视线，手里一捻，手里的菌子化作了粉末，如尘般滑落至路边山脚泥土上，
再一挥手，对着自己和小白鼠施加了个拂尘术，廉歌收回了手。
“……吱吱，吱吱吱……”
立着前肢，小白鼠转动着脑袋，望了望路的两头，叫了两声，
“哪边车先来，就往哪边去吧。”
微微笑了笑，廉歌出声说道，
闻声，小白鼠放下了前肢，蹲在廉歌肩上，不时转动着脑袋，望望这头，又再望望那头。
转过视线，廉歌看向了远处，
清风不时拂过，扰动着衣襟。
……
“……飒飒。”
清风再拂过，扰动着山坡上枝叶映下的林荫，
一辆有些老旧的公交车从远处，摇摇晃晃着驶来，停在了廉歌身前，打开了车门，
微微笑了笑，廉歌挪开了脚步，走上了这辆公交车，
公交车再缓缓启动，摇晃着，往着市区方向驶去，公交车里混杂着的声音，愈加清晰。
“……嘎，嘎……”
“……老许，去市里卖鸭子呢……”
“……嘿，这不是在镇上鸭子卖不上价吗，拿到市里去看看……这一个月又要到头了，孩子在外边读书，该给他打点生活费过去了……这一个月，也没找到什么活，也就只能这么想想办法了……”
“……在哪读书啊，生活费一个月要不少吧？”
“……就在省里面，不是念大学了吗……他一个月说得，就让我们给他打八百块钱就够了……我和他妈想着，这孩子在外边，不比在屋里，你这在屋里，没钱地里还有东西，去摘点来煮就是，这在外边，哪不用钱啊，还是就想着，每个月给他稍微多打点……”
“……也是……供个大学生不容易啊……不过你老许也累不了几年了，等你孩子毕业了，挣钱了，你就该享福了……”
“……享什么福啊，等他出来，能把自己顾好就是了，我们也不图这些……”
车上，拥挤着乘客，或是提着编织口袋，口袋塞在脚下，座椅底下，或是提着背篓，背篓放在脚跟前，
或是抱着孩子，哄着，或是拿着手机，
鸡鸭家禽的味道，随着半敞开车窗透进的清风，从车厢里拂过，又随着车辆往前，溢散出车窗，消散在道路上。
小孩的哭声，不时响起的手机铃声，鸡鸭鹅的叫声，各异的话语声，混杂着，交织着。
“……宝宝不哭，不哭……看窗外是什么啊，那有只小鸟，看到了吗？”
“……刚坐上车，还在公交车上，到了我在跟你打电话。”
“……妈妈，舅舅他们做酒席的地方在市区哪啊……在市区哪啊……妈妈也不知道，等一会儿，我们到了，你看看那地方叫什么地方吧……”
“……前面有没有下的，有下的喊一声……”
靠窗的女人抱着，哄着孩子，靠着后车门另一边的男人，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拿着电话，大声对着电话那头讲着电话，
最后排，那提着背篓中年男人不远，一对穿着干净衣服的母女说着话，驾驶着公交车的司机，朝着车里喊着。
给了车钱，廉歌看着车内形形色色的人，听着这混杂着的声音，往着车后排走着，
或是提着编织口袋，或是提着背篓的人，在身侧掠过，
随意选了个位置，再停下脚步，听着耳边响着的话语声，廉歌看向了车窗外。
“……有下……”
靠近着车前排的乘客喊了声，提着自己的东西，往着车门边拥挤着，
公交车停下，下去几个乘客，又上来几人，
车里，话语声，依旧混杂着，透出车窗，又在道路上被清风吹散。
……
摇摇晃晃着，公交车往前走着，不时停下，又不时往前。
“……到站了，到站了，要进市区里面的，在这儿转车，”
公交车再停下，车窗外连绵着的山岭，化为远处的一栋栋高楼，近处道路上的一辆辆车辆，
嘈杂着，喧嚣着的话语声，车辆驶过声透过半敞开的车窗，在公交车内响起，车里，反倒显得安静许多，
公交车前后车门再敞开，停稳车的公交车司机站起了身，朝着车里喊着，
车里或是提着背篓，或是提着编制口袋，或是穿着新衣的乘客，拥挤着，往着车下挤了下去，
那鸡鸭鹅的叫声，也随着混杂着的话语声，往着四处散去，
看着车上一众乘客走下车，廉歌也挪开了脚步，往着车下走去。
……
“走吧。”
“吱吱，吱吱吱……”
踏下车，走出公交站，
站外的道路上，车辆拥堵着，
公交车站不远，便是这座城市的高铁站，或从车站走出，或从各处来的行人，便提着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步伐匆匆着往着那高铁站涌去，
再看了眼更远处城市中心的栋栋高楼，说了句，廉歌重新挪开了脚步，踩着路边树木枝叶映下的林荫，往着城市方向走去，
肩上，小白鼠叫了两声，也立着前肢，转动着脑袋，往着远处四周，张望着。
……
“……唔唔，哇哇……哇哇……”
一些声音在远处响起，渐近，
转过视线，廉歌循着声看了过去，
那是个衣衫褴褛，浑身都显得脏兮兮的年轻人，头上有些长的头发似乎许久都未洗过，就那样一缕缕粘连着，还落着些灰，
脚上穿着双破旧的，并不怎么合脚的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是个乞丐，
这年轻乞丐，正一边脸上焦急着，往着这边走着，一边不时拦下几个乘客，一边焦急慌乱的比划着，
沾着些污泥的手上，还捏着，攥着个装着几个包子的塑料袋子，也随着比划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脸上焦急着，急切着，一边比划着，年轻乞丐一边张着嘴，嘴里却只能发出些呜哇声。
被拦下的行人，或是唯恐避之不及往着旁侧躲开，或是摆着手，拖着行李快速走过，
少数停下脚步的行人，也看着年轻乞丐，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需要帮助吗？”
一个年轻女人看着年轻乞丐，停下脚问道，
“呜哇，哇哇……”
焦急着，年轻乞丐比划着，嘴里叫着，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讲什么……那边有警察，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找警察……”
年轻女人看着年轻乞丐，似乎还是没看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比划着，说着，朝着高铁站那边的警察指了指，
“……哇哇，哇哇……”
年轻乞丐看到年轻女人的动作，转过头，望了望那边，又转回了头，焦急着又再比划着。
似乎是明白了年轻女人不懂，年轻乞丐又继续往着这边，又拦下行人，焦急着比划着，发着呜哇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三章 众生言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哇哇，哇哇……”
“……你是要钱吗？这钱给你……”
“……唔哇，哇哇……”
道路上，车辆拥挤着，缓缓挪动着，街道旁，林荫下的道路，行人熙熙攘攘，或是步伐匆匆，往着高铁站方向去，或是各自说着话，往着四处去。
那年轻乞丐，脸色焦急着，不断拦住了一个个的行人，比划着，嘴里焦急着发着些声音，
行人或是慌忙避让，或是看了看年轻乞丐的比划后，又让到旁边离开。
年轻乞丐脸上愈加急切着，却依旧拦着一个个行人，手里焦急着，慌忙比划着，
“……呜哇，哇哇，哇哇……”
一个个行人走过，年轻乞丐走到了廉歌身前，手里慌忙对着廉歌比划了阵，嘴里发着些焦急的声音，
又朝着廉歌不断躬身，似乎在哀求着廉歌。
廉歌顿下了脚步，再看了眼这年轻乞丐，
乞丐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眼眶红着，眼里已经含着泪，嘴不断张着，却只能发出些呜哇的音节。
“……呜哇，哇哇，哇哇哇……”
似乎是见廉歌没有说话，年轻乞丐再比划了遍，焦急着叫喊着，紧接着，又伸出手锤了锤自己的喉咙，眼眶愈红了起来，似乎难受痛苦于自己无法说出声来。
“想让我帮忙吗？”
看了眼这乞丐，廉歌语气平静着，说道，
“……呜呜呜。”
眼睛里含着泪水，乞丐唔唔的叫着，不断点着头，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乞丐，再看了眼乞丐手里，捏着，攥着的那小塑料袋包子，
“能把你手里的包子给我个吗？”
语气平静着，廉歌再说道。
闻言，年轻乞丐缓缓抬起手，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几个包子，脸上露出犹豫，
紧随着，又抬起头，伸出双手，将那袋包子递向了廉歌，
“……呜哇，呜哇……”
嘴里发出着点声音，年轻乞丐伸着手，递着，
再看了眼这年轻乞丐，廉歌伸出手，拨开了年轻乞丐摊开手上，那装着包子的袋子，
袋子上还沾着些水汽，包子上还有些温热，
伸出手，廉歌从中拿起了一个。
“……哇哇，哇哇……”
嘴里喊着，年轻乞丐再把那袋包子望着廉歌这边伸了伸，
“一个就够了。”语气平静着，廉歌说道。
年轻乞丐听着廉歌的话，犹豫着，又将那袋包子收了起来，紧紧攥着袋子口，捏在手里。
再看了眼这年轻乞丐，廉歌将手里的包子拿起，吃了起来，
年轻乞丐看着廉歌，脸色依旧焦急着，望着廉歌。
两口吃下了这包子，停顿了下，廉歌再转过了视线，看向这年轻乞丐，
“现在说吧。”
“……哇哇，哇哇哇……”
听到廉歌的话，年轻乞丐焦急着，再比划起来，嘴里不断发出着声音，
廉歌看着这年轻乞丐比划着的动作，焦急着的神色，伸出手，驱使着法力，朝着这年轻乞丐和周围一轻挥，
“敕令，吾闻众生音，众生替人言。”
默念一声，紧随着，身侧街道上，不远处公交站内外，高铁站外，形形色色，百态行人混杂着的话语声，愈加清晰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
同时，一些声音似乎从混杂着的话语声中剥离，传至廉歌耳边，
“……什么新闻啊，孩子丢了……跟她哥哥一块出去的时候丢的？”
“……哎，那可真是造孽哦……”
一个打着电话，拖着行李箱的行人，匆匆从廉歌身侧走过，一段话语声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又渐远。
“你妹妹丢了？”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看着这乞丐，廉歌语气平静着说道，
“……呜哇，呜哇！”
年轻乞丐闻言，慌忙对着廉歌点着头，眼眶愈加红了起来，眼睛里泛着泪，
“……呜哇，呜哇……”
急切着，年轻乞丐再慌忙着比划了起来，
“……嘿，这再出去几个月啊，这长得都快到爸爸胸口了，有一米三了吧，啊？”
“……没有啊？那也没事，你现在才多大啊，才七八岁，等大了啊，就比爸爸还高咯……”
高铁站那侧，高铁站外，一阵话语声随着清风，在耳边响起，
听着耳边的声音，看着这年轻乞丐，廉歌没说话，
而这年轻乞丐则继续焦急着比划着，嘴里发着呜哇的声音，
“……哇哇，哇哇哇……”
“……还没吃饭，这都什么点了，早饭都还没吃？”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来……包子啊？行，我给你去买点包子回去。”
“……哇哇，哇哇哇……”
嘴里发着些声音，年轻乞丐比划着，又抬了抬手里的包子，指了指身后远处。
“……那儿，那儿是哪啊，你倒是讲清楚，你跟我这么说，鬼知道你住哪……”
拖着个行李箱的年轻男人，带着耳机从公交站里走了出来，从廉歌身侧掠过，往着远处走去，
“……哇哇，哇哇哇……”
“……这都什么季节了啊，还穿这么少，真是不怕受冻啊。”
“……去到外边了，记得把自己照顾好，别让我和你爸担心你，衣服记得多穿几件，像这样哪行啊，感冒了怎么办，隔这么远，我和你爸也没办法照顾你。”
红绿灯路口前，等着红绿灯的一辆汽车里，一位中年妇女对着坐在身旁的女儿，叮嘱着。
“……哇哇，哇哇哇……”
年轻乞丐手里比划着，嘴里呜哇的叫喊着，眼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又再抬起手，看了看手里攥着的那袋包子，
紧随着，又抬起头，看着廉歌，伸出手想抓住廉歌的手，紧随着，又望了望自己的手，又将手缩了回去，
只是朝着廉歌不断弓腰，眼眶红着，嘴里发着呜哇的声音，哀求着，
看着这乞丐，廉歌顿了顿，
“你去买包子，再回去，就发现你妹妹丢了？”语气平静着，廉歌再说道。
“……呜哇，呜哇……”
闻言，年轻乞丐慌忙着朝着廉歌不断点着头，紧随着，又摸了摸自己肚子，转回身指了指他来得方向，
“……宝贝饿了啊，那你站在这儿，和妈妈一起等会儿，爸爸去那边给你买点吃得。”
从公交站走出一家人，男人弯下腰，对着自己孩子笑着说了句，然后便小跑着，望着高铁站前几个小吃摊位跑了过去。
“……不是说好在这等我吗，人呢，人跑哪去了，啊？”
高铁站外，拖着行李箱走出的个年轻人，正打着电话。
看着这年轻乞丐，廉歌听着，听着随着清风，不时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声。
……
“……同志，”
而就在这时候，高铁站前，一位执勤的警察注意到这侧，走了过来，
在身侧停下，看了看那乞丐后，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第四百三十四章 餐馆
“……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看着廉歌，警察出声问道，
廉歌闻声，看了眼警察，再看向了这年轻乞丐，
年轻乞丐依旧焦急着，看着廉歌。
一旁的警察也循着廉歌的视线，看向了这乞丐，
“……他已经不是头天到这儿来了。”
看了看乞丐，警察摇了摇头，又转过身，对着廉歌说道，
“……他是在说，他妹妹丢了。在他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立过案，也进行了调查，想办法进行了寻找……不过他能提供的信息很少，我们只能大概知道他妹妹多大，多高，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甚至对于他妹妹的外貌都很难进行描述……到现在也……”
警察说着话，再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乞丐，
“……而他，从那天过后，就像是……就像是停在那天一样，每天早上，都会在那边包子铺买几个包子……然后顺着这条路，一点点找过来……见到人就会拦住，想问有没有见过他妹妹，不过他也说不出话来……”
说着话，警察再看了看年轻乞丐脸上焦急着的神色，和手里捏着的那袋包子，沉默了下，
“……我们也只能尽量想办法帮他找，不过……”
没再说下去，警察再摇了摇头，转回身，看向廉歌，
“……同志你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帮忙留意下……要是他这耽搁你了，我帮你看着，小伙子你走吧。”
廉歌闻言，看了眼这警察，再看了眼这正眼眶红着，含着泪水，哀求着看着廉歌的年轻乞丐，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不用了。”
警察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重新朝着高铁站那侧走开。
“……哇哇，哇哇……”
年轻乞丐朝着廉歌躬着身，哀求着，焦急着，嘴里一遍遍发着些声音。
再看了眼这年轻乞丐，廉歌转回了视线，看向了远处，
“走吧。”
说了句，廉歌也没再转过头，挪开了脚步，往着远处耸立着一栋栋高楼的城市走去，
身后，年轻乞丐闻言，犹豫了下，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攥着的那袋包子，紧随着，跟了上来。
……
沿着街道，廉歌向前走着，年轻乞丐脸上依旧神色焦急着，紧跟着，
身侧街道上，车辆不断驶过，行人不时掠过，侧目。
看着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中的人，廉歌挪着脚步，走着，
而那年轻乞丐，在离开熟悉的环境后，似乎有些畏缩害怕，不时街道上汽车响起阵喇叭声，年轻乞丐便紧随着，浑身颤一下，
但却始终，低着头，在身后紧跟着，
身侧，愈加喧嚣，热闹，
汽车鸣笛声，驶过声，混杂着行人的话语声，街边店铺里传出的叫卖声，
不时，还从一家家餐厅里，溢散弥漫出些饭菜的香气，
头顶之上，透过街边林荫往下挥洒着斑驳阳光的太阳，愈加往当空攀升，映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缓缓变幻着。
……
“……咕噜咕噜噜……”
低着头，攥着那包子，紧跟着廉歌身后走着的年轻乞丐，腹部发出辘辘的声音，
廉歌再停住了脚，转过视线，看向身侧街道旁，正好走到的家餐馆门口。
“走吧，去吃饭。”
看了眼那餐馆内，廉歌出声说道。
“……哇哇，哇哇哇……”
看了看廉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紧攥着的包子，年轻乞丐摇着头，比划着叫了两声，
“……我就不吃了，我不饿，等会儿还有些事情，你们吃，不用等我……”
街边上，一个打着电话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着，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话语声随着清风，在廉歌耳边响起，
闻声，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脸色依旧焦急着的乞丐，
“还想找你妹妹吗？”
“……哇哇，哇哇哇……”
不断点着头，年轻乞丐嘴里发出着些急切的声音，
“那走吧。”
再说了句，廉歌转过视线朝着街道旁，那餐馆门口走了过去，
乞丐望着廉歌，犹豫着，紧随着，还是跟了上来。
……
餐馆门口，廉歌停下了脚步，看了眼还算热闹着的餐馆里，脸上微微笑了笑，
再挪开脚步，踏进了餐馆里，
年轻乞丐走在廉歌身后，望了望餐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踌躇着，畏缩着，不敢上前，
但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攥着的那包子后，还是紧跟着廉歌，低着头，畏缩着，走进了餐馆，
“……干杯！”
餐馆里，几个呼朋唤友，吆喝着的男人碰着杯，喊了声，乞丐听到突然的声音，似乎受到惊吓般，浑身颤抖了下，但却依旧站在原地，
“……欢迎光临……两位……是一起的？”
餐馆里，一个系着围裙，忙碌着的女服务员，擦了擦额头上沁着的汗，走了过来，先招呼了声，
又转过头，看了看跟在廉歌身后的那乞丐，犹豫了下，出声问道，
闻声，乞丐将低着头的埋得更低了些，攥着那装着包子袋子的手愈紧。
廉歌看了眼这女服务员，点了点头，
“……那两位，里面请吧。”
再犹豫了下，看了看那乞丐，这女服务员还是让开了身，领着廉歌两人，绕开了正吃着饭的几桌，走到了最里面的张餐桌旁，
“……不好意思……您看就坐这桌行吗？”
女服务员转回身，先对着廉歌两人道了声歉，紧接着又问道。
“谢谢了。”
廉歌点了点头，对着这女服务员道了声谢，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先生客气了。”
女服务员先摇了摇头，又转过头看向了那年轻乞丐，
年轻乞丐站在餐桌旁，低着头，却没坐下，
“……这位……先生，您也坐吧。”
看着年轻乞丐，女服务员出声说道，
“……哇哇……”
抬起头，看了看女服务员，又低头望了望那凳子，年轻乞丐叫了两声。
“……你是怕弄脏凳子吗？没事儿的，一会儿我擦擦就行了。”
听到年轻乞丐发出的声音，这女服务员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拿过凳子，放到了年轻乞丐身后，笑着说道。
年轻乞丐看了看这女服务员，又看了看那凳子，犹豫着，手里紧攥着那包子，一点点坐了下来。坐在凳子上，却似乎没坐实。
女服务员见年轻乞丐坐了下来，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拿过菜单，递给了廉歌，
“……先生，你看你要点什么？”
“推荐两道你觉得不错的菜吧。”廉歌看了眼这服务员，说道。
“……你们两个人的话，就两份炒菜就够了，就一个回锅肉，和一个炒土豆丝，你看行吗？”
女服务员应着，又看了看年轻乞丐，再转回头说着。
廉歌闻言，点了点头。
“……那行，那你两位稍等，马上就给你们上上来……”
女服务员说着，重新再转身走了开。
再看了眼那女服务员，廉歌转过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