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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卷残篇     我真不想当天师啊txt下载     我真不想当天师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章速

    “你怎么不去死!”陈余没好气道。

    “你让我怎么回去!”

    “如今,你只能飞回去了!在那片奇异空间中,我可以施展手段带着你横渡,现在由于天地限制,难以横渡了!所以,你只能靠自己!”妖冶男子得话差点让陈余暴走,既然不能横渡,还横渡到这么远,以为我是你吗?累死人不偿命啊!

    事实上,陈余的确错怪妖冶男子了,须知劫宝得天罚何其浩大,即便是一般得天罚都足以惊动玄天宗,从而打草惊蛇,何况是劫宝得天罚。若非远离玄天宗万里之遥,天罚得气机将难以避免被感知,那时,必然会出现诸多波折。这显然不是陈余乐意看到的。

    陈余心急如焚,知晓自己食言,没能如期而至,大哥他们必然会担忧,所以,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如今可以承受的极致,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托拽出长长的尾翼。

    北冥海隐匿好自己的气机,悄然而至,拨开密布的丛林,在他的前方,一道身影安静的盘坐,眸子紧闭,仿佛陷入了深层次的沉思中。

    “有些不对?”北冥海眉头紧蹙,苦苦思索。这样的原始丛林中,时有妖兽出没,换作任何一人,即便是修道的菜鸟,都不可能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够无动于衷,且是陷入这种极端的体悟,况且方云烟并非修道菜鸟,而是有着几十年道龄的修道者,这一切再看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完全违背了常理,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附近还有人,一个可以让她不用顾及有生命之危的人,这样的人,必然有着绝对的实力,且很有可能是命魂境的强者。

    显然,这个具有空灵之态且慧质兰心的女子,用这样别具一格的方式在告诫他,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足以让命魂以下的修士魂飞魄散的局。

    只是,这般想着,北冥海却只能苦涩一笑,他可以选择退避,只是这样一来,势必陷方云烟于两难之地。以他的才智,怎会猜不到,其宗门必然是以方云烟为饵,引他出现,尔后,杀之而后快。

    这样的动静,若他没有出现,那么方云烟纵有千百种解释,也是难以说的过去,即便她有着自圆其话的可能,可他不愿去赌,如若他是狼心狗肺之人,他大可不必顾及方云烟的死活,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足够可以为对方生死的理由。即便如今,方云烟为之示警,他仍可毫无顾忌的离去。只是,他终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局,他仍甘愿入瓮,只为了应证他无悔的道心。

    即便是局,势必九死,他仍可无悔,但求一线!

    即便是命魂,无畏无惧,他仍敢入瓮,吾有何惧!

    即便是死,但求无悔,纵为命魂,但求一战!遥远的天际,一道身影,堪称狼狈,以一种疯魔般的状态,在长空中飞驰。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极速,刺耳的气爆声,在那道身影变得虚淡后,方才至空气中响彻而起,刺痛鼓膜。

    这样的极速飞驰,已然有了半日的光景,即便是以他如今被天罚锻造过的躯体,都是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如同烙铁般,非但他的滚烫如火,他的五脏六腑中也是有着火气灼伤之感,让他有种喷火的冲动,且在这样的疾驰间,他本就疲累的身心,越发的疲倦了,他的思绪都是有些恍惚,只是,他知道,只有早一刻到达,才能让大哥的担忧少却一分。况且,半日前,他心念中有着一股不安突兀的冒出,让他开始焦躁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或许,大哥他们陷入了某种危机之中,但他不愿深想,唯有将那抹不安隐去,化为超越自身的极速。

    快!

    不够,还要再快一些!

    还不够,要更快才行!

    他在内心呐喊,嘶声力竭!

    他的速度也是在这般压榨下,更为的恐怖,他自身仿若化为了一颗火球,所过之处,空气蒸腾,白烟滚滚!恐怖以极的气爆化为了天地间的长鸣,至天际拉至!让人为之震颤!

    “嘭!嘭!嘭!”一连串的气爆没有丝毫的阻滞,在天地间永恒的回旋!

    “这是?”天罡血罗大阵中的女子,听着越来越近的气爆声,惊疑道。

    “终于到了吗?希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天空中由远及近的男子,缓慢现出身形,喃喃道。

    他一步步至长空中走来,黑色的眸子中有着难掩的疲惫之色,仿佛经历了一场超越自身极限的劫难,然而,在见到眼前熟悉景物的刹那,所有的疲惫,都在顷刻间冰雪消融,被浓烈到极致的欣慰所取代,本来悬在半空的心绪,也是在这一刻怦然落地。因为,他可以感受到天罡血罗大阵中司马蝶安稳的气息,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他心中的那抹不安来的毫无厘头。所以,他终于不必忐忑!为那份莫名而来的心悸彷徨!

    当他紧崩的心弦,缓慢的放松了下来,仿若一根崩紧的琴弦,骤然断了开来,心神间潜藏的疲倦开始如浪潮般席卷整个身心,这是一种身心俱疲之感,就好比,突然放松掩藏着无法遮掩的疲累。

    脚踏实地,他振作精神,将眉宇间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之色深深隐去,心念微动,天地变换,宛如斗转星移,天地间的景致彻底大变样,仿若踏入了另一片天地之中。

    这里,是天罡血罗大阵的空间!

    天地一片灰蒙蒙的,浓郁的雾霭隔绝了视线,即便身处大阵之中,若非懂得如何运转此阵,则难以洞察周围十丈之地,且每踏错一步,都将陷入绝地,大阵的攻伐将没有止境,直至阵心之中的源晶耗尽,方才有停止的可能,所以,对于不懂阵法之人,但凡踏足其中,必将生死难料,称之为步步杀机也不为过。

    “谁?”司马蝶宛如惊弓之鸟般弹坐而起,沉声道。

    “是我!”陈余大手一挥,一条羊肠小道便出现在其脚下,直达阵心所在。

    “死陈余,你想吓死我啊!”听到熟悉以极的声音,司马蝶不禁心喜,但在开口之时,却换成了抱怨的语气。

第二百三十二章心战

    “我大哥了!”陈余踏入阵心所在,并没有见到北冥海的身影,心头的不安如同火苗般蹿出,蔓延至整个心绪,忐忑道。

    “北冥大哥……”司马蝶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见到他如此凝重的神色,一五一十,简洁明了,不敢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坏了!这是个陷阱!一个为大哥量身定做的局!”陈余仔细听完,感叹道。他对北冥海的了解何其之深,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一人比他犹过之而无不极,这个人便是方云烟。

    所谓的预警实则是最为阴险的阳谋,这是彻底洞悉了北冥海的心思,知道北冥海决然不会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即便心知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局,他仍会心甘情愿的踏入这场局中。

    “蛇蝎女子!”陈余眼神阴厉,心有余悸,一个女子心机这般的深沉,何其让人胆寒,本来他还有撮合两人,现在看来,正是他的画蛇添足,让北冥海陷入了生死危机中,如若大哥出了什么意外,他何以心安,即便是最后杀了那个女子,又有何用!

    “服用之后,上次遗留的后遗症便可痊愈了!我去接应下大哥,如有波折,随时准备开启大阵!”陈余将一枚精致的玉瓶丢给司马蝶,尔后叮嘱道。

    “我陪你一起去!”司马蝶抓住玉瓶,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面而来,让她的眉心都是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

    “不行!为了以防万一,天罡血罗大阵必须有人镇守,随时开启大阵,接应我们,攻杀敌人!”陈余断然拒绝。

    “小心!”司马蝶也是知道如今时间紧迫,不容争辩,大小姐的脾气都是收敛了起来,郑重道。要是换作以往,陈余敢摆脸色给她看,早就跳脚了。

    “你也小心!”陈余也是不敢多做停留,每多耽搁一秒,自己的大哥便多一分危险,那根松驰的心弦再次绷紧,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身在半空中疾驰,陈余内心一阵叹息!

    北冥海闭目,再次睁开时,已然将一切的情绪隐去,只余彻骨般的冰冷,那双眸子,仿佛可以冰冻一切,让所见之人,血液凝固。

    命魂!何足道哉!

    北冥海嘴角掀起一抹森寒的弧度,血色短刀凭空出现在其掌心,身影消失。

    在这落叶繁华中,一柄血色短刀鬼魅般的出现,在天幕里,划出世间最为凄艳的轨迹,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对着静静盘膝的空灵女子斩去。

    冰冷的刀锋,寒光凛冽,薄如蝉翼的刀身映射出女子平淡的脸孔,在锋锐的刀身离女子脖颈仅纤毫之地时,她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似有睁开的迹象,但也只是恍惚间颤抖了一下,仿若一场错觉,尔后,一切都是没有发生般。血色短刀,即将划破,见血封喉!

    似乎可以预见,一条年轻而唯美的生命,在血色短刀下绽放着生命最后的美丽,凄艳决绝!看着血色短刀越来越近,也就是在下一刻,即将割破女子的咽喉,收割着这条年轻的生命。

    这一刻,天地都是有了沉寂!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这一刻,落叶都是有了窒息,不敢轻易的谪落!

    这一刻,风云都是有了停歇,不敢随意的游荡!

    天上地下,万奈俱寂!

    北冥海冷硬如铁的心境,荡漾着不知名的情绪,手中的短刀也是在这一刻顿了一下,只是这一顿的时间之短,一般人难以察觉,即便是命魂之修,若非对其脾性有着足够的了解,也是难以洞察出其中的玄妙,况且,在这样的一顿之后,血色短刀以一种更为惊人的速度切入,瞬间,在其的脖颈处便是出现了一道血线,这道血线,很浅很浅,但却浅的触目惊心!因为,可以预料到,下一秒,这颗头卢便会抛飞入空中,彻底的身首异处!

    “叮当!叮当!”宛如金铁碰撞后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诡异至极的一幕出现在北冥海视野中,让的他的瞳孔忍不住微微收缩了一下,但也正是这诡异至极一幕的出现,让他悬着的心缓缓落地,内心深处更是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一道苍老的身影以一种北冥海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了方云烟的位置,代替她承受了原本足以致命一击。

    血色短刀很是干净利落的划过了老者的脖颈,想像中的身首异处没有出现,只有璀璨的火花迸射,金铁之音不绝。

    在看到这老者的刹那,北冥海如释重负,即便预料到接下来必然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那颗心还是没有来由的松了口气。

    这老者的出现,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在他的短刃离方云烟只有须臾之间的时候,他的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尔后被一抹突兀闯进的不安充斥,那一刻,他害怕这种种猜想只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所谓一切,只是自己个人荒诞的想法,故而,才有了那血色短刀的一顿,那轻微的一顿,实则是他内心不安的体现,只是,若非熟悉之人,绝难察觉。然而,这样的情绪只来得及在他的心间停留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被一抹决然所取代,因为,他感受到了方云烟身心中传递而来的感觉,那是一种平静,发自内心的平静,即便是感受到了他血色短刀的寒意,她仍可平淡视之,可见其有着足够的信心,这柄血色短刀是决然不会落在她的脖颈之上的,即便是最后血色短刀划破了她的脖颈,留下一条鲜艳的血线,她都可以保持无动于衷,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表明,她的有恃无恐,那么,她的这份信心何来,于她自己,这显然没有半分可能,所以,这份信心必然是来自外界!那么,一切便显而易见了!

    这也是为何,在那一顿之后,他手中短刀以一种更为惊人的速度斩去,这是他确信了在关键之时,必定会有人出手,而此人最低也是命魂之修,如今之所以没有出手,只能说明他还没有触及那人的底线,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这是一场心里战术的对决。

第二百三十三章战

    不下于一场真实的生死搏杀,惊心动魄,却也心惊胆战,所幸,他赢了!

    只是,他为她赢得了一片生机,却让自己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小子!原本你的命在我看来无足轻重,但,你不该杀了我的孙儿,我最疼爱的孙儿!他是我黄家唯一的希望,也是我玄天宗未来的掌舵人,你不该,所以,你死不足惜!”老者说的云淡风清,却伴有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人如坠冰窟。

    “老匹夫!你要战便战,何必多废口舌!”北冥海冷哂道。

    “你想一死,世间哪有这般容易的事,不教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妄称阎罗之名!”老者咧嘴森寒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吾名修罗,来自地狱!阎罗小鬼,吾独何惧!”北冥海豪气肝云,气冲九霄道!

    伴随着其话语的传出,天地俱震,山河摇动,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勃发而出,直达星汉,气贯九天!

    一道模糊的虚影世界出现在北冥海的背后,让他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足可以与之普通命魂相较!

    在其虚影世界出现的瞬间,老者原本轻蔑的眸子中也是有着一抹动容之色!可以让一名半步命魂修士瞬间踏入命魂境的领域,这样的手段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但也只是动容而已!毕竟,以他命魂境中期的实力,除了那些命魂巅峰,以及老而不死的天人之外,几乎难逢一抗手!这片天地间,他有足够的资格横行!

    “果然是有些能耐,怪不得这样嚣张,只是,你若以为凭借这些手段便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那么,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绝望!”老者淡然开口,命魂中境的气势彻底爆发,席卷整个苍穹,那气势之强,让的北冥海心惊肉跳。

    只是,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有了预料,故而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这老者始一现身,若有若无的威压便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所以,他也是可以推断出这老者之强,远超普通命魂之修!而他能够爆发的最强战力也不过是与普通命魂持平,且难以久持!

    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什么,他直接开启了最强战力,而非突然爆发,出其不意,因为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强者,如若不全力以赴,那么,他将没有半分机会。况且,他也是有着潜藏的手段,让的眼前之人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但这样的手段,如非万不得已,他不愿轻易使用,因为一旦开启,也就意味着他已是黔驴技穷,步入绝境,那时的结局将再难预料,假如他最后的底牌没能将眼前之人灭杀,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所以,他不愿去睹一场在他看来没有绝对胜算的博奕。如今,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没有必要与之纠缠,避其锋芒才是王道,以卵击石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而他北冥海注定不会是一个傻子!只是,他的心中有着一股偏执,疯狂而决绝,他要与命魂一战,他要看一看,他与命魂之修的差距,即便是付出血的代价,他也要一窥命魂之修的奥妙,从而为已身踏入命魂开启一扇门户。

    这样的想法,足够疯狂!但这正是他的道,独属于他血修罗的道,在血与火的历练中,于生死一线间,感悟天地大道。这也是为何,他行道不足三十载便可位列半步命魂,这样的修为想来也只有这般疯狂的执念才可以筑就。“虚界吗?”老者看着北冥海身后模糊的虚影,低语道。

    “小子,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以你这并不完美的虚界,在老夫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即便是拼却了性命,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何苦如此!”

    “老匹夫,你这攻心之计,乃是雕虫小技尔,想要,破我道心,那是痴心妄想!”北冥海虎目如电,冷冷的注视着天空中的老者,像是有着无尽的嘲讽。

    老者感受到北冥海目中的不屑与嘲讽,苍老的面庞盛满了怒意,他本想以攻心之记扰乱北冥海的道心,即便是出现片刻的恍惚,他都会全力出手,制服北冥海,但是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辈,道心之坚超乎寻常,非但没有道心动摇,反而以己之道还施彼身,让的他愤怒不已。

    “好!很好!”老者冷笑道!

    而后,他一步跨出,身影瞬息消失,让的北冥海瞳孔一阵收缩,但他的双目却在这一刻有了明亮,就在刚刚,他隐讳中感知到一股奇异的波动,那是空间的波动,他的双目可以看见空间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如同浪潮般一层层更跌。

    空间吗?北冥海心中一动,他虽有命魂的战力,但却难以运用出命魂的手段,因为,那已然是另一个层次,是古往今来,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因为只有踏破九天,成就命魂,方才有问鼎天下的资格,这是古来不变的永恒铁律,只因有太多的修士迈不出这一步,无缘于命魂,从而泯然众人矣,百年之后,孤独终老,郁郁寡欢而疾!

    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题外话,在那老者一步踏出的刹那,北冥海已然后撤,脚步在虚空中连续的点动,身影瞬间便是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在他后撤的一时间,一道苍老的身影以一种看似缓慢却实则快捷的速度凝实,与此同时,干枯的手掌探出,对着北冥海抓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快的不可思议!若非是北冥海的战斗意识极为惊人,几乎烙印在他的,让他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击,但即便如此,他的胸口仍是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了一块。

    老者抓着手心里的一团,鲜血淌落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子,下一次,你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老者一用力,手中的血肉便是炸了开来,顿时,横飞,血水如雨般淌落。

    北冥海看着创伤,哗啦啦如泉水般暴涌而出的血水染红他的长衫,只是,他的神情极度冷漠,仿佛他不是这副躯体的主人般,恍如这般痛入骨髓的伤痛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蚊虫叮咬了一口般。

第二百三十四章逃窜

    “还不够!”北冥海心中暗自叹息。看着杀意涌动的老者,眸光阴晴不定。

    老者阴冷的开口之后,杀气卷万重,杀机动万古,再次一步迈出,身影消失。

    北冥海无视躯体上的伤痛,目光炯炯的盯着老者一步踏出的瞬间,空间中蔓延而开的波纹,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投入一枚石子般波纹荡不定。

    这一刻,他的眼中爆发出足可以照耀万古的光芒,璀璨夺目,如同一轮天日般让人不可直视。

    这种状态也就是一息的光景,那轮可以照耀万古的天日便黯淡了下来,但就在这一息的时间里,他的目光仿佛洞穿了无尽的虚空,一副诡异的画面映入眼帘,这一幕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目中,但他知道这幕画面是不存在的。

    他清晰的看见了虚空中老者原先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光点,数之不尽的射线由这道光点发出,一直延伸到他所在的位置,而且在这数之不尽的线路中,有着一条格外的醒目,如若仔细去看,便可以发现在这条线路中有着一道隐约的光点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移动,几乎就在他看去的刹那便临近了他所在的位置。

    他目中所见的画面,宛如一块镜子般,崩溃开来,瞬间四分五裂。就在这画面消失的刹那,一道干枯的手掌至虚无中探出,并指如刀,每一根手指都缭绕着元气,锋锐无匹。

    这一刻,北冥海避无可避,仿似知道自己难以躲闪过去般,竟然没有做出丝毫的动作,这一切,在那老者看来,已然是放弃了抵抗。只是,当老者干枯的掌刀洞穿了北冥海的身体时,他看见了面前这道身影嘴角诡异的笑容。然后,他仿佛见了鬼般震惊的无以复加。

    当他的掌刀至北冥海的躯体中洞穿而过时,想像中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那种感觉就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阻力轻易的穿透而过。

    “这是?”老者艰难的抬头,晦涩的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般。

    在他的注视下,近在咫尺的身影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微笑,只是那道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在一道风中化为了虚无,仿佛被风吹散的花瓣随风而逝。

    他的瞳孔骤然睁大,眼里有着不可思议之色充盈,苍老的脸庞之上更是有着骇然之色攀爬而起。

    “呼哧!呼哧!”就在那老者因震动思绪陷入空白之时,至他的身后传来,让的他慌忙转过身来,在见到身后的场景时,大形失色。

    “你……怎么……可能……”老者指着身后的身影结巴道,失去了刚刚的从容。

    在他的身后百米开外,一道身影,面色都是有些苍白,仿佛五公里越野后那种极度缺氧的状态,且他的身形极为狼狈,创伤更是让触目,鲜红的血水还在不断的淌落,滴滴答答让人心惊。

    “呵呵,还真是要感谢你了!我已经感受到了天命壁障!想来用不了多久便可踏入命魂!”北冥海看着目瞪口呆的老者,咧嘴一笑道。

    “那时,杀你如杀狗!这笔帐,我先记下了!”

    北冥海话语落下,身影便是电射而去,其速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显然,他也是动用了禁忌手段,否则,他的速度决然没有这般骇人听闻。且在其身影即将消散的刹那,一道光亮至他的手中抛射而出,对着那老者电射而去。

    “小子,你休想逃掉!”老者咬牙切齿道,如今他方才明悟,这个小辈并非自负嚣张,而是至一开始便有着铤而走险的心思,借他之手,以期窥探命魂奥妙,从而进军命魂!这不仅是对他的谬视,更是对自己的一种疯狂,如不成道,便舍身成仁!所以,在醒悟过来之后,他便含恨出手,不杀之誓不罢休!

    这一切,不只是愤怒的情绪使然,更多的却是恐惧,来自心底的恐惧,这样的人物,即便他如何的自负,也是不得不承认,一旦让其成长起来,那般成就将不可限量,虽然,这样在生死间感悟天道的方式极度危险,稍有差池便会灰飞烟灭,只是他不敢赌,那么将之灭杀在萌芽状态,便是一劳永逸的唯一方式。

    他盯着远去的那道身影,杀意动九霄,惊山河!“小子,你逃不掉的!”老者那阴冷到可以冰封天地的声音如天雷滚滚,震的一片山河破碎,地动山摇。

    看着在眼中不断放大的白色光点,老者灰色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尔后,他大朽挥动间,卷起万重风云。

    在他含恨出手之时,白色光点如同受到刺激般,无尽的光芒涌动,狂暴无匹的能量至白色光点中暴发而出,瞬息间化为无数道剑气,万道剑气纵横,如同细雨纷落,让人大恐惧。

    灰袍老者含恨出手,并没有在意这白色光点,毕竟在他看来,北冥海是没有手段可以让他陷入危机之中的,否则,北冥海也不至于如今这般的狼狈不堪,且拼命逃蹿。事实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北冥海没有足够的底牌可以灭杀他,故而只能亡命逃蹿,但他却忘记了,北冥海固然没有可以灭杀他的底牌,但不代表没有可以让其狼狈乃至负创的底牌。所以,他惨了!

    故而,在万道剑气横空肆掠间带着惊天的气势,瞬间便是将其包裹了起来,他方才醒悟了过来,只是,一切显然已经太迟。

    “轰轰轰……”大地一阵颤动,狂风呼啸,尘沙飞扬!

    在卷起的万丈烟尘中,一道苍老的身影缓慢的现出身影,狼狈不堪!如今的他,如雪的长发披散,在风中以一种狂乱的姿态起舞。

    当万丈的烟尘即将散尽之时,他浑身元气股荡,而后,脚步踏出,一步一现,消失在天际。

    “小子,尽情的逃蹿吧!只是,当你绝望的发现,一切的挣扎都不过是徒劳时,你该是怎样的表情了!”老者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仿佛厉鬼的嘶吼。

    如今的老者,仿佛闲庭信步般迈步在空中,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北冥海的身后,滔天的气势牢牢锁定着前方,但却没有出手的打算。

    北冥海眸光极为的阴沉。

第二百三十五章破绽

    这个老家伙的实力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强,本以为那枚万剑阕可以为他争取片刻的时间,这样他便有了逃脱的机会,只是,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封印了命魂修士万道剑气的玉阕都是没能建下寸功,只不过让这老家伙倍感狼狈罢了。

    “逃吧!用力的逃吧!”老者状若疯狂的嘶吼,双目中有着难掩的疯癫之意。让人为之心颤。“这家伙!”北冥海面罩寒霜,咬牙切齿道。他也是察觉到了这老者的意图,故意放任他逃蹿,让他在穷途末路之时,于悲哀绝望中死去。只是,即便他洞悉了老者的意图,却不得不按照老者的意愿前行,因为,只要还有希望,便没有人愿意放弃!

    “好!老匹夫,既然你有着这般的心思,那么,你便要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北冥海目中杀机隐现,冰冷的气机,让人不寒而栗。

    在距离此地万里之遥的地方,一道单薄的身躯踩着极速而来,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眼里有着深深的疲惫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忧虑!

    “也不知道大哥如何了!”男子心中叹息,感慨自己的实力终归还是不足,突然便有一种无力感!如果自己有着妖冶男子那样的实力,想来只须数息便可到达,何苦这般的跋山涉水。

    “小家伙,你没事吧!”妖冶男子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不禁蹙眉道。

    “没事!”陈余勉强道。只是那语气间的疲惫与无奈,即便是身处魂界中的妖冶男子都能够感同身受。

    “在万里之外,有着两股气机快速的移动而来!其中一道便是你大哥北冥海的!”妖冶男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之色。“另一道是一位命魂修士!”

    “万里吗?”陈余嘴角的苦涩之意让整片苍穹都显得晦涩难明。以他如今的极速,万里终归太过遥远了,没有个小半日的光景,难以抵达,即便是北冥海与他迎面而驰,没有四、五个时辰的时间也是不可能相遇的。四、五个时辰,何其短暂,可是在生死存亡之时,却漫长的足以让一个人死上无数次,何况在实力颇为悬殊的情况下!陈余只感心力交瘁,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这种感觉比之死亡来的更为的痛彻,明知自己的亲朋身处危机之中,却无能为力。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其死亡,这种无奈之感唯有身临其境之人才能痛悟。

    万里的距离,化为永恒的天堑!隔离了生与死!

    ……

    北冥海在洞悉了老者的心思后,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反而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因为,他不知老者这样的趣味会在何时耗尽,一旦老者失去了兴趣,那么,死亡便会降临。到那时,他唯有拼死一搏,只是,在见到了老者的实力后,原本本就不高的信心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所以,他不敢放松下来,如今之计,唯有合老者的趣,为自己赢得一点时间,多争取一点时间,活着的希望便就大一分。

    如是,在老者话语落下的瞬间,他一咬牙之下,在连续喷出几口鲜血后,速度再次提升了几分,且不时的回头,露出恐惧之色。这一切,落在老者眼里,都化为了足以让他,他仿佛看见了前面那个小辈在穷途末路之时绝望的嘴脸,那是怎样一副奇妙的场景了?

    “嘿嘿!逃吧!恐惧吧!绝望吧!”老者公鸭般的嗓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让人一阵恶寒!

    时间在惊心动魄中悄无声息的流逝,刹那远去!

    三、四个时辰的光阴,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短暂的不可计数,难以留下什么!然而,对于在生死中垂死挣扎的北冥海而言,这三、四个时辰的时光仿佛被无限的拉长,化上了天涯海角永恒的距离!

    于陈余而言,何尝不是如此!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的憎恨时光的缓慢,这种缓慢好比在以五倍的慢速看一部电影!浑身上下,好似爬满了无数的跳蚤!

    只是,对于那老者而言,这三四个时辰的光景,太过短暂了,他还没有来的及体会那种,但是,这场剧幕,他厌倦了,竟管在此之前,他都还乐此不疲。

    “小子,猫捉老鼠的游戏,可以落幕了!”老者的身形在几次闪烁后,停在了空中,目光中有着一丝嘲讽。

    “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我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死亡才是你的归宿,但死亡的方式由我来抉择!”“小子,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我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死亡才是你的归宿,而死亡的方式由我来抉择!”

    老者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旋,化为北冥海心中绝望的葬歌。

    在听到老者声音的刹那,北冥海在天空中奔驰的身影,骤然一顿,给人一种定格的感觉,仿佛被标榜在了空中,那是一种极端怪异之感,让所见之人倍感别扭!很不舒服!

    在这样的一顿之后,北冥海的身影在天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了下来,这是因为强烈的惯性使然,让他在控制身体停顿的时候,又不得不前进了百米,显然如今的速度已然超越了他可以掌控的极限,故而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

    北冥海的身形停在了半空中,眸光中无尽的寒意仿佛可以冻结九天一般,让的天地万物瞬间凋零。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北冥海闭上了双眼,当他再度睁开眼眸的时候,眸中的冰冷早已尽数敛去,他黑色的眸子中只有平淡,只是在这样平淡的情绪中有着无尽的杀意隐现,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故意的!”北冥海至齿缝间咬出几个字来,道。

    “你真以为,老夫数百年的光阴是虚度的吗?故意伪装出恐惧的样子,就能够欺骗的了我!这点小伎俩在老夫看来只是笑柄罢了!”老者一步迈出,来到北冥海的近前,负手而立,并没有立即出手的打算,而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为何我会看出破绽?”

    北冥海闻言眸光轻微的闪烁了一下,而后恢复了平静,静待下文,这正是他心中的疑惑,让他百思不解。

第二百三十六章抉择

    “你定然想不到,正是你目中流露的恐惧,败露了你的心思!”老者面露微笑道,只是那笑容在北冥海看来却是无比得刺目。

    “生死关头,谁人可以不惧!”北冥海冷硬道。

    “是!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我会深信不疑,唯独你,让我有了不确信!这种不确信在如今已然毋容置疑!这世间,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畏生死,而你便是其中之一!”老者语气之笃定,仿佛一切都如他所言的这般无二。

    “你凭什么这般笃定?可笑!”北冥海冷哂道,语气颇为的不屑。

    “一个一心向道,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有着破釜沉舟之心的人,必然是不会惧死的!如今,你还会说,我之所言可笑吗?”老者胸有成竹,高深莫测道。

    “你不仅仅可笑,还很自以为是!其实,我怕死,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怕!”北冥海眸子有些朦胧,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般,梦呓般低语。“只是,我还不能死!因为我不只代表自己一个人而活着!”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还能,即便是用牙齿,也要撕下你的一块肉来!”北冥海咧嘴一笑,说出的话语却是让人为之心惊胆寒,即便是以老者的心智,都是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了般。

    “蹬蹬蹬……”老者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尔后方才醒悟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仅仅比蝼蚁强大一些的家伙,凶光滔天,杀机万重。

    “杀……”北冥海狂啸一声,天地皆动,带着飞蛾扑火般的悲壮气势,扑向了老者。

    “不自量力!”老者冷哼道。大袖挥动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阎罗天狱!”

    伴随着老者疯狂的低吼声传荡开来,一道虚幻世界在其背后升腾而起,那是一片模糊的世界,隐约间可以窥探到一座古老殿宇的轮廓。阴冷恐怖的气息至其间溢出,横扫天地!

    “小子,我会让你见识到命魂修士的真正手段,你那虚之残界在老夫完美的虚界面前将是何等的不堪一击!”老者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北冥海,居高临下道。

    尔后,北冥海便察觉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也是在这一刻,天地变幻,斗转星移。

    入目大地一片苍茫,在无尽远处,一座古老的殿宇横呈在天地间,重重冥气包裹,显得阴冷无比,穿过厚重的冥雾可以看见幽深的大殿之中,供奉着一道鬼刹身影,狰狞的獠牙足有数尺之长,冰冷如刀锋,寒气逼人,让人为之胆寒。

    就在北冥海打量这奇异所在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凭空出现,如同穿越了无数空间而来。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在这里,我就是可以掌控一切的至高存在。任何人都要卑微的匍伏在我的脚下。”老者张开,放肆的大笑,极度张狂与嚣张。

    “我让这天明月高悬,则明月将现!”老者苍老的声音化为天地间的唯一,永恒的回旋。

    在这老者话语落下的刹那,北冥海便惊恐的发现,一轮模糊的月影渐渐浮现在苍穹之巅。这道月影极为的模糊,但却真实的存在着,让他内心一阵轰鸣,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我让这天地群星璀璨,则星河浩瀚!”这声音落下时,在淡淡的月影之畔,无数的群星一颗颗亮起,仿如万家灯火。

    亿万星辰,汇聚成了一片星海,极为的瑰丽,触手可及,让人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

    ……

    “我让这天地,万峰云集!则群峰驻立!”

    无数的大山拔地而起,高逾万丈,云蒸霞蔚!甚为壮丽!

    “我让这天地,万物复苏,则风景无限!”

    参天巨木,如绿色的伞盖般遮避了天穹,五光十色的花朵争妍开放,簇拥成海。

    “我要这天地……”

    “我要这天地……”

    当老者的每一句话语落下,北冥海都会心神轰鸣,目中的震撼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直至老者最后一句话语的传出,他早已麻木,对天地间的一切都仿如未觉。

    “这才是真正的命魂吗?绝对的掌控!但凡进入虚界之中,外来之人的一切都将被掌控!如同木偶般不受己身控制!”北冥海喃喃自语,目中有了一丝明悟。

    至他踏入这片空间的那一刻,他便清晰的察觉到,再也难以调度天地间一丝一毫的元气,如同被隔绝了与外界之间的所有联系。

    只是,他不甘这般的落幕,即便是死,他也要让这老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决不!他在内心疯狂的嘶吼,宛如一头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修罗天道!”北冥海嘶声力竭的怒吼,仿佛用尽了人生的最后一丝力气,眸红如血。

    一道由白骨铺砌的世界出现在这片冥土中,这是一片单调到只有白骨的世界,入目尽皆苍苍白骨。

    这道白骨世界始一出现,便充斥了阎罗天狱的半壁江山,大有与之分庭抗礼的趋势,只是,白骨世界相对于阎罗天狱而言,要虚幻的多,仿佛随时便可幻灭了般极为的簇稳定。

    “破!”北冥海大吼,这片空间都是被震颤的摇晃了起来,剧烈的颤抖不已。

    也是在这一刻,原本虚幻的白骨世界,彻底的凝实,北冥海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抹去嘴角的血渍,感受着似乎可以再次调度天地元气,苍白的面容攀爬上一抹决绝之色。

    “血祭!修罗临世!”“小子,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我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死亡才是你的归宿,而死亡的方式由我来抉择!”

    老者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旋,化为北冥海心中绝望的葬歌。

    在听到老者声音的刹那,北冥海在天空中奔驰的身影,骤然一顿,给人一种定格的感觉,仿佛被标榜在了空中,那是一种极端怪异之感,让所见之人倍感别扭!很不舒服!

    在这样的一顿之后,北冥海的身影在天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了下来,这是因为强烈的惯性使然,让他在控制身体停顿的时候,又不得不前进了百米,显然如今的速度已然超越了他可以掌控的极限,故而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

    北冥海的身形停在了半空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失

    彻底的凝实,北冥海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抹去嘴角的血渍,感受着似乎可以再次调度天地元气,苍白的面容攀爬上一抹决绝之色。

    “血祭!修罗临世!”在不远处的天边,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发了狂般疾驰而来!

    “嘭!……”一道沉闷以极的声音响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却骇人听闻,让人为之动容。

    北冥海,在无数的裂纹蔓延至全身的刹那,破碎开来。

    这一刻,血雨倾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天空,让人作呕,即便是相隔无尽遥远,仍可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刺鼻的味道。

    陈余在闻到这股血腥味的刹那,身体瞬间的僵硬,尔后,一抹深深的恐惧与不安宛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的滋长,顷刻间爬满整颗心脏。

    “这是……”陈余的声音出现有着难言的颤抖,眼框微红。这股气味,他能够清晰分辨出,是属于自己大哥北冥海的。这般浓郁至极的血腥味,究竟是如何的惨烈了?也许,大哥已经陨落了也说不一定!陈余悲哀的想着,这种不安的情绪如同山洪暴发般瞬间将之淹没。

    “不会的……”陈余喃喃道。狠命的甩了甩脑袋,想要将那份不安的情绪抛却,只是,那种恐惧不安的情绪却如同浪潮般一浪一浪的袭而来,不知尽头。

    陈余凌空而立,黑色的长发肆意的舞动,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眸子,有着无尽的杀机在酝酿。这一刻,他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的儒雅气息被阴暗冰冷的气机取代,杀机滔滔,动九天。

    “大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谁,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是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陈余眸光冰冷,没有一丝情感,那语中的杀机足以惊仙。

    青袍老者,看着身躯炸开的北冥海,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是难以接受。

    “怎么会!你怎么会就这样死了!”老者疯狂的咆哮着,那声音化为一场风暴席卷整片苍穹,让的天地颤抖不已。

    “不……你一定不会这般死去……一定不会……”老者在吼出最后一句时几近嘶声力竭,尔后疯狂的在中寻找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失心疯了般。

    “你不会死的……对……一定不会这般死的……”

    时间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流逝着,不着痕迹。

    千疮百孔的大地,一洼洼的血水,如同血雨倾盆后残留的痕迹,其间更是有着骨茬遍地,让人胆寒,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人惊惧。最让人恐惧的是,在这片血色凄景中,一道苍老的身影,披头散发,失心疯般在翻找着什么,鲜红的血液溅在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看起来诡异莫名。

    “啊!你竟然就这么死了,我的怒火,我的怨恨,何人来承受!”老者仰首大吼,其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更有深深的憋闷,如同滔天的仇恨无法,可以想像,一个让你百般记恨,有着切肤之痛的人,在你准备报复之时,他却活生生的死在了你的面前,那一刻的心情足以让任何人郁闷到癫狂。即便是修身养性了百载有余的老者,也是难以幸免。

    以至于在其陷入癫狂之际,便是没有发觉,如同汪洋般布满大地的血水,宛如有着灵性般在地面之上流动,这种流速极为的缓慢,但却真实的存在着,足以让所见之人心生骇然之意。脊梁骨都是冒着冷气。

    此时此刻,假如有人至天穹之上俯瞰,那么便会惊恐的发现,遍及荒野的血水正在汇聚成一幅古老的图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缓慢的描绘与勾勒。很是诡异。

    当然,这一切,若非站至极高之处是绝难发现的,只因由血水勾勒而成的图刻浩大无边,足有成千上百里。

    时间缓慢的流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却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波动瞬间占据了整个荒野,这股波动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的天地万物都措手不及。

    原本疯疯癫癫的老者仿佛瞬间回复了魂魄,只是,伴随着其意识的清醒,一种极端恐惧的情绪却是至他的心底升,让的他生寒,泛着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是……”老者心脏不安的跳跃着,没来由的一阵。这种感觉在他踏入命魂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唯一的一次还是很久远时候,在记忆里蒙上了千年的尘垢,那是在千年之前他初入命魂时,晋见宗门太上长老,被太上长老扫了一眼之后,心中升腾的情绪,须知那可是天人之境的强者,在这天命不出的年代,已然位列绝巅,足以让苍穹俯首。可是,而今,这种感觉再次的出现,却更为的浓烈。窒息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者的身形在几个闪烁之后,便是出现在了万里的高空之上,只是在他的身影踏足这片领域后,停息了不到秒钟的时间,便是发了疯般向着更高的天空掠去。

    十万!

    百万!

    千万!

    ……

    ……

    ……

    直至他的身影站至一个极端的高度,足以窥探到整个荒野的全貌,方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这里已然足够的遥远,有着无尽的罡风肆掠,更有着虚无裂缝凭空生出,仿佛绝世凶兽的幽口,足以吞噬一切,老者静静的驻立在罡风中,灰白色的发丝张牙舞爪,无尽的罡风吹过。

    只是,这种平淡,颇负大家盛名的风范,在俯瞰了整个荒野的全景后,荡然无存。

    “嘶……”在窥探到千万里的浩大图刻时,倒抽冷气的声音不绝如耳,老者目中的惊恐与骇然之意已然达到了极致,想来这种恐惧也是他此生绝无仅有之恐惧。

    “蹬蹬蹬……”在看到这幅血色图案的刹那,老者面容失色,透露着苍白,一连在天空中倒退了十几步方才停下脚步,且伴随着其步伐的落下,天地一阵颤抖,虚无裂口被其无情的撕裂,蔓延至无穷远去,远远望去,如同一道的伤疤镶嵌在天幕之上,狰狞可怖。

    “幅员千万里的血色图案,这……这是……怎样……形成的!”老者牙关都在打颤,即便是以他千百年来的阅历,早已处事不惊。

第二百三十八章寿

    如今也不由惊悚,只因这一切太过诡异了,不似人间手段。

    在这老者思绪万千之时,无量的血色光芒冲霄而上,浩大无边,将半壁天穹都是充盈个通。

    血色光芒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在贯穿了天地之后,消失无影。

    当天地间的最后一缕血光寂灭之后,高达万丈的巨峰之巅,一道威严的身影突兀出现,抬首望着血光冲宵之处,眸子中掠过一抹心悸。

    “果然不负我所望,老家伙,希望你可以活着回来!要不然,你大长老一脉……”

    在一处不知名之地,一道隐在黑暗中的身影,豁然抬起头来,眸光骤亮,射出寸许长的毫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照亮了一个世纪的光明。

    “禁术!还有一丝驳杂的修罗血脉!这样的方式落幕,不该是你的归宿!”隐于黑暗中的人影喃喃低语,带着亘古的沧桑。

    “没想到,在人生的尽头,还有这样一段因果!也罢,有一个人陪着,至少今后的岁月不会太寂寞!”

    黑暗中,只剩沧桑以极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那道身影却不知所踪。

    ………

    ………

    在一处悬浮的岛屿之上,瑶草遍地,古藤盘结,灵禽成群,云遮雾罩,其间罗列着无数的殿宇楼群,皆古意盎然,大气磅礴。其中如同众星拱月般傲然独立的大殿广场外,一中年男子,白衣赛雪,飘然若仙,如今正负手而立,目光穿越了无尽的云海,注视着贯霄的血柱,沉吟道。

    “玄天宗的方向,禁术的力量!会是谁了?”

    几乎在那无量的血光冲霄而上的瞬间,幅员万里范围内的大大小小的势力无数的人影腾空,抬首眺望着血光传来的方向,心惊胆战。唯有那些傲视红尘外的大教仙宗,方才能做到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话说,当无量的血光消失的刹那,天空之中,一道浩大的图案由虚化实,与地面之上的血色图案遥相呼应,这图案始一出现,天地便是一阵轰鸣,隐隐有着颤抖之意。

    当天空之上的图案成型之时,一道虚幻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古老的图案中心,他静静的盘膝而坐,眉目间的冰冷可冻结日月乾坤。

    “你不但没有死,竟还踏入命魂境!这……怎么……可能!”老者死死的盯着古老图案中那道虚幻的身影,目露不可置信之色。即便在他的内心深处眼前的家伙活着,这样他的怒火与怨恨方才有地方去发泄,可如今,当内心的渴望成真,他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寒的彻骨。

    从交手到现在,北冥海给他的震惊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谁可以想像的到,一个半步命魂境的修士,不仅仅在命魂修士手中数度逃的性命,而且在几经生死后,真正踏足这领域,从半步命魂至命魂,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几乎是天方夜谭般的事情。其层出不穷的手段以及罕有的凶狠,深沉的如海的心机,都在彰显着这个家伙的不凡。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幻觉!”老者疯狂的嘶吼着,看着天穹上虚幻之影,一指点出,风云倒卷,山河失色。

    世人皆知,命魂修士,即便是肉身朽灭,只要还残存一丝命魂,便可重塑肉身,不死不灭。当然,这里的不死不灭是有限制的,毕竟天命修士都不可能与世长存,何况命魂修士。这里的不死不灭意指在命魂修士的寿元范围内,但凡命魂不朽,则可永生。

    如今北冥海凝聚的虚幻之影,便是他的命魂所化,只是他的状态显然并非老者推测的那样,在他燃烧了寿元召唤修罗虚影降临后,被老者唤醒的鬼刹之力波及,已然亏损,即便在生死刹那顿悟进军命魂,但也只是勉强凝聚出一缕命魂,且这缕命魂并不圆满,有着致命的缺陷,以至于他不得不放手一搏,使用传说中的禁术。但在他使用禁术的刹那,他的命运也已注定,死亡已然在所难免。

    北冥海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际,在那里,一道身影慢慢的现出身形。单薄的身躯,黑色浓密的发丝,冰冷如刀锋的眼神,这一刻的他,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携着惊天的杀意而来。“陈余,如有来生,再相见!”他神色一片怅然,叹息道。复又看向老者点出的手指,将那份伤绪隐去,目露冰冷道。

    “岁逝,万物之殇!”

    伴随着北冥海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响彻,天宇动荡,乾坤震颤。

    一股岁月的力量至古老神秘的图案中喷薄而出,蔓延万里之遥,但凡被这血色图案所笼罩之地,万物出现了凋零,当然这种凋零的速度是一种肉眼可见的蔓延过程,如同一场岁月风暴的席卷,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血色图案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北冥海盘膝的位置。

    当老者的指尖即将点在北冥海的眉心时,也就是北冥海话语传出的瞬间,岁月的流逝之感顷刻间笼罩了老者的躯体,淌过无尽的远处,尔后他惊恐的发觉,自己的手指开始腐朽,由最初的苍老到干瘪,到只余白色骨骼,直至化为飞灰。

    更为让他恐惧的是,他感觉到了岁月在他身体内的流逝,浩瀚的生机如同决堤了般汹涌而出,不到三息的时间,他的肌体便是衰老了下来,宛如在这短短的三息内历经千百年的光阴。

    在这副躯体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时,老者便快速的后退,且在每一次后退间,更是喷出一口鲜血,其速度便是在每一口鲜血吐出的刹那飙升,直至他的身形退出五千里的距离时,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但他仍就在退,因为那股岁月的流逝之力依旧清晰的存在着,即便已经很弱小,但不可小觑。

    因为他的身躯在这一退再退间,已经衰老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如今的老者灰白色的发丝雪白一片,如同染上一层秋霜。原本还算壮的躯体几近皮包骨。

    这一切的发生说来话长,但仅仅只有十息的时间,可老者却是骇然的发现,在这十息的时间里,他足足损耗了三分之二的寿元。

第二百三十九章亡

    “啊……”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衰败的躯体,以及满头的白发。内心的恐惧如同山洪暴发,席卷五湖四海。

    神秘无尽,古老苍茫的图案一点点消散,在天空中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不曾出现过,但万里范围内凋蔽的枯败之景,以及苍老不成人形的老者无疑不再彰显着刚刚触目惊心的一幕。

    北冥海命魂所化的虚影如今十分的黯淡,部分躯体都难以显化出来,随时便可寂灭,只是他却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命魂不散,因为,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一个带给他人生第二份希望与快乐的人。

    即便死亡已经不可更改,他也要看他最后一眼,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北冥海看着眼前尽显疲惫之态的少年,温和一笑道。那眼中,分明有着开怀之意,陈余,我终究没有看错你!

    “大哥,你……”陈余声音有些哽噎,身躯颤抖道。他可以看出北冥海如今的状态并不太好,但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陈余,天道伦常,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定数,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过而已!所以,大可不必悲伤!”北冥海含笑道,这一刻的他已然没有任何遗憾,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看破生死的淡然。

    “不会的,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陈余坚定道,只是悲伤的情绪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滑落,溅在地面,开出忧伤的花朵。

    北冥海怔怔的看着眼前面容坚定,但却有着几分还未褪去的稚嫩脸颊,一阵出神。脑海中尘封了久远的记忆,在凌乱的风中一点点清晰,直至刻苦铭心的疼痛蔓延进每丝血脉。

    “小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染血的夕阳中,一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一个被血小男孩,发了疯般狂奔着,嘴里喃喃着不知重复了多少万遍的话语。

    记忆中那个仍旧鲜活不愿老去的少年,那个明知一切已然无法更改却还一味坚持的少年,那个揣着永不凋零的愧疚之意的少年,在岁月落幕之后,终归还是带着笑,那笑很温暖,很温暖,一如当年,温暖了一整个冬天。

    “陈余,悲伤总会过去,就像冬天过去之后,春天便会到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来,尔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最绝巅,去看一看苍穹之外的世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因为,你是我北冥海的兄弟!永远的兄弟!”北冥海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期待,那份期待之中的信念震撼人心,足以让任何所闻之人心神轰鸣。

    当北冥海口中的最后一个字清晰的吐露而出时,他虚幻的身影开始一点点的虚淡,原本勉强凝聚的身影出现了崩溃的趋势,直至其最后一丝余音的回旋,响彻整片天地,尔后,如一方凄艳的花朵,凋零成瓣,纷散向周天,只是那份凄美中却带着一份洒脱自然,天地侧目。

    “不……”陈余嘶声力竭的哀号,震颤九天。他目露悲伤的看着命魂破碎的北冥海,手指前伸,试图抓住那一刹那的美好,只是当他的指尖至北冥海虚幻的命魂中穿透而过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与无力。

    生命的苍白与无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尽致的诠释!

    生命的顽强可以如同一株野草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生命的脆弱却宛如世间最精美的瓷器,华丽的外表之下掩饰着虚浮的羼弱。

    当一今生命凄凉的落幕,留给世间的,只余悲伤。悲伤的思绪,在红色心里,划下一道浅浅的伤口,留待岁月的安抚,尔后,缓慢的愈合。只是,愈合之后的伤口,永恒的烙印在了心房之上,于某个相似场景里,溢出悲伤的血液,填满整颗心脏。只是那时,必定悲伤依旧,思绪千万。

    “啊!……”陈余用力嘶吼着,眼里有着血泪在淌落,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一刻的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喉咙都似有些发堵,胸腔中更是被梗塞了般,他发觉,只有大声的咆哮才能将那股充斥每一寸肌肤的情绪发出来,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发着,直至声音出现了沙哑,直至他再也无力发出一丝声响,直至他的喉咙发干,好似喷出火来,他方才如同失去了魂魄般,目光呆滞,没有一丁点的光彩。

    他将头埋在膝间,身体无声的颤抖着,像极了一头离开了狼群的孤狼,悲伤而凄凉。

    “哈哈……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在千里之外的老者,目睹了北冥海魂飞魄散的场景,在确定他的气息彻底至这个世界消失了之后,狂以极的大笑声远远的传荡开来,震颤了天穹之上的万里云霄。

    尔后,他一步踏出,在一片波纹荡漾中,身影消失无踪。再次出现,已然是百里开外,如此这般,大约十息的时间,他便来到了陈余的身畔。

    “哈哈,这个家伙终于死了!”老者大笑,只是这声音中却是带着一股极力掩饰的恐惧。

    如今的他,如同疯子般狼狈不堪,如雪的发丝散乱的批在肩头,骨瘦如柴,半边臂膀被撕裂了下来,伤口深可见骨,血淋淋的让人胆寒,且在其布满血水的伤口处,有着肉眼可见的黑烟缭绕,让得他的半边臂膀难以愈合,即便是他命魂不朽,都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让其痊愈,重塑肉身,只因那黑烟的存在,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让的他的命魂之力如坠无底之渊。以至于,无尽的命魂之力流逝只能缓解神秘黑烟的吞噬,减轻恶化,但显然,这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一时之念,不是长久之计。

    “小娃娃,你这般的悲伤,想来定是他的至亲之人,他杀了我最爱的孙儿,如今虽然身死,但我的心头之恨未消”你既是他的至亲之人,那么……”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疯狂,几近歇斯底里。“你就代替他来承受我的怒火吧!”

    原本对于这个突兀出现的老家伙,无动于衷。

第二百四十章一击

    只顾埋头悲伤的少年,在老者放肆大笑之时,豁然抬起头来,双目一片赤红,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凶兽,无尽的恨意与杀机如火山爆发般彻底了,几近将天空都点燃。

    “是你……”陈余清秀的面容如今狰狞的可怖,,声音沙哑而扭曲,仿佛有着可以填满九幽的仇与恨。

    “我说过的,只要谁伤害了我大哥,不管他是谁?有着怎样的背景,今生今世,不死不休!即便是有一天魂归冥兮,也定当携着的无尽的仇恨至九幽归来!不毁其身,不灭其神,不亡其魂,则,誓不罢休!”

    “这……”苍老面容之上的大笑嘎然而止,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让人憋闷。这是怎样一种仇恨,何以让其抱着这般坚决的执念,即便有一天是魂归九幽,也要至九幽归来,至死方休。他自认,对于其孙儿的死,他却有滔天的怨恨,但绝不至于这般的可以不顾一切,乃至生命。如果斩杀他孙儿的是一位绝世强者,哪怕是有着满腔的仇恨,他也只会忍气吞声,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血性只不过是无谓的盲目罢了,没了性命,要血性何用,千年来苦苦挣扎又有何意义。如果,他还年轻,或许,他也会

    热血的不顾一切,只是……

    “岁月啊……”老者看着此时此刻的陈余,神色中有了一抹复杂,那是岁月沉淀之后的无奈与慨叹。

    岁月,多么奇妙的东西,在我们达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时,却也被时间的洪流,打磨的光润,再无一丝棱角。岁月之后的无奈与心酸,只能化为一声默然的喟叹!

    人未老,心已衰,奈何!奈何!

    “小娃娃!年轻人有点血性,这无可厚非,但却为此妄故了性命,岂不可惜!”老者复杂的看了陈余一眼,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这口气,分明就是长者教导晚辈的语气。

    “老匹夫,休要乱我心智,像你这等被岁月冰封了情感的冷血无情之辈,何以懂得真情的可贵!”陈余冷冰冰的话语传来,如同一柄出鞘利剑,直指老者内心,让的他的情绪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你,已经老了!”

    “哈哈,我老了!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你以为,老夫如今的这副模样,便是老了吗?”老者猖狂一笑,声音冷竣道。尔后,一股命魂之力浩荡而出,衰老如同鸡皮般的肌肤,仿佛被雨水冲刷了千年了般布满沟壑的苍老面孔,在陈余瞳孔剧烈收缩间,如同枯木逢春,干枯褐色的肌肤一点点复苏,几乎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恢复了起初的饱满与光泽,素白如雪的发丝在转变成灰白之色后,便止住了趋势,但是陈余可以看的出来,只要老者愿意,便可立即生出一头乌黑亮丽的墨发。非他不能,只是不愿罢了!

    “小娃娃,你不觉得讽刺吗?”老者在恢复了最佳状态后,冷哂道。

    “讽刺吗?确实!对牛弹琴却是一种讽刺,天大的讽刺了!”陈余目中的悲伤早已隐去,他站在老者的不远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嘲讽与落寂,幽幽开口。

    “对牛弹琴!你说对牛弹琴!”老者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愠色,面庞冷硬,森然开口,道。

    “人未老,心已衰!何如?”陈余眸子冷若刀锋,直视着杀机隐现的老者,淡漠道。

    人未老,心已衰,何如?

    这句话,至陈余的口中传出,在老者的耳中不断的回旋,化为了一场心灵风暴,让他的心神有了支离破碎的趋势。

    “人未老,心已衰!”老者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语,思绪如同浪潮般起伏动荡,过往的一切,一幕幕爬上心头,从踏上修行路时的豪情壮志,热血,到屹立人世绝巅,执掌生死,心思如海深不可测,直至在岁月中慢慢枯寂,冰冻了情感,冷漠无情,只为了踏入更高境界,遗失了本性。满腔的壮志未酬,却已被岁月无情的凋零,化为泡影。当宗门之中活了不知几何岁月的老祖断言他此生再难寸进,修行路已断,命魂中期便是他此生的终点,他便已然失去了自我,陷入权势的泥沼之中,再也无法挣扎而出。现今的他,正如陈余所言,人未老,心已凋!

    往事掠过心头,让的他的道心不稳,出现了裂痕,也是在这一刻,他的思绪一阵恍惚。

    就在老者思绪出现恍惚的刹那,陈余目中寒光一凛,单薄的身躯迸发出浩如烟海的杀机,惊九幽,动万古。

    转稼仙术开启,他的气势瞬间飙升,隐隐间竟是有着命魂般的气息溢出,但决然不是命魂,只不过是达到了命魂境的战力罢了,毕竟真正的命魂,需要自行领悟,非外力可以凭借。原本,以陈余的躯体强度是不足以接引超越半步命魂的强度,但在天劫的洗礼之下,他躯体已然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至少在命魂之下,难逢敌手。加之大地龙髓的洗筋伐脉,这副原本极度羼弱的躯体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他一身气势飙升到极致的时候,暗红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单手持枪,对着陷入恍惚状态的老者,一枪刺去,伴随着长枪的一往无前,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在枪尖荡漾,如同一朵朵浪花在绽放。

    这一切的发生太快了,迅愈闪电,陈余时机的把握可谓是妙入毫巅,在这老者始一陷入恍惚,便发动雷霆一击,即便是老者对于危机本能反应的退后一步,但是,仍旧慢了半拍。所以,在刺骨的杀机时,老者纵然已经回过神来,而且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拍出一掌,尔后,以一种极端不屑的姿态看了一眼仿似要刺穿天空的长枪。只是,他的不屑在下一刻却是化为了惊厄,再到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老者只觉得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那厚实的手掌便是被动穿开来,只是,一切都是没有停止,暗红色的长枪在沾染了血珠后,更为的诡异万分,瞬间便是动穿了老者的头卢,殷红的血水至其眉心处滴落。

第二百四十一章等

    流过眼角眉梢。

    这一幕,绝对的震人心魄,足以让任何所见之人心生骇然之意,一枪洞穿一位命魂修士的头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充满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但这一切却是真实的发生,鲜血淋漓。

    “蓬!……”陈余手腕抖动,老者的头卢瞬间便是炸裂开来,触目惊心。

    “啊……”一声凄厉的惨号,化为天地间永恒的哀曲,惊心动魄。“啊……”

    一声凄厉以极的惨号,化为一场音暴,足以席卷天地八荒。

    “好锋利的长枪,竟然可以洞穿我的头卢!不过……”失去了头卢的躯体,在一个闪身之后,出现在不远处,命魂之力流转,血如泉涌的脖颈,血肉一阵蠕动,一颗鲜活的头卢瞬间再生,只是,那面色之中,有着难掩的苍白之色,显然,动用命魂之力重塑肉身,对于他的负荷也是不小的。“我喜欢!”

    老者原本混浊的双目,如今好比有着两轮金日在升腾,炙热无比,他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陈余手中的暗红色长枪,贪婪的如同黄河绝堤般,覆五湖四海。

    “小子,是你主动交出长枪,还是老夫自己动手!”老者心湖澎湃,内心的火热足以点燃整片天幕,这柄暗红色的长枪竟然能够轻易穿透自己的躯体,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至从他踏入命魂以来,身躯便堪比一般的灵兵,寻常之兵更是难以伤之分毫,如今却是被直接洞穿,这把长枪价值便值得揣测,即便不是传说中劫宝,至少也是极品灵器,只是这般的想想,老者便血脉盆张,情不自已的颤抖。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兵器,即便只是极品灵兵的程度,都足以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拥有越级挑战的可能,挑战命魂巅峰强者,这是他曾经日思夜想,梦寐以求之事,而今却真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让的他如何不激动,不热血。况且,这般的诱惑,仅仅只是最为保守的估计,若此兵为传说中的劫宝,哪怕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不到万分之一,都值得他放手一搏,须知,劫宝太过稀少了,纵然是天人之境的大能,都难以免俗,天人之下,更是无不为之疯狂。

    如今,天大的机缘,就这么在他的面前。

    “哈哈,天可怜见,竟然让黄某在有生之年得见传说中的劫宝,且其主只是个黄口小儿,想来,是苍天不忍明珠蒙尘,故而让老夫出现,来收取此宝,对,一定是这样,这是天意!”老者神经质般喃喃自语,笑到癫狂。

    “老匹夫,你是痴心妄想,我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染指劫宝!”陈余盯着有些神经质的老者,面罩寒霜道,只是他的眸子中却是有着奇异之芒划过眼底。

    “哈哈,果然是劫宝!果然是……”老者笑的,笑的猖狂,仿佛陈余手中的劫宝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志在必得。“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吗?若非是仗着劫宝之利,纵然你倾尽全力,也休想伤老夫一根寒毛!”老者冷冷的看了陈余一眼,语气中自负与不屑毫不掩饰。

    “不死不休!”陈余手执长枪,遥遥指着老者,一字一句道。

    “自取其辱!”老者的话语如同九月的冰霜,寒彻骨。

    尔后,他一步踏出,无声无息间便是出现在了陈余的身畔,云淡风清的一指点出,却是让的天穹失色,风云变幻。

    在老者一步踏出的刹那,陈余瞳孔骤然收缩间,在内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帮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带着一股天地不移的意志,这意志中有着惊人的疯狂之意,但更多却是一股坚决,九死无悔的坚决。

    “唉!”一声久远的叹息,夹杂着万古的沧桑,如同穿越了亘古的岁月而来。

    在这声叹息之后,浩瀚如海的魂力至魂界中蔓延而开,瞬间游离在陈余的四肢百骸之中,且在他的躯体之外,有着一层白光笼罩,仔细看去,宛如罩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

    “在这里!”当雄厚的魂力布满陈余黑色的瞳仁时,整片世界都仿似变的起来,天地间的一切都妙不可言。陈余死死盯着天空中的某个角落,暗红色的长枪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点在那片虚空中。

    在这长枪点出的瞬间,虚空泛起层层涟漪,宛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眨眼之间,染血的枪尖便点在了虚空的某处,在那片虚空一阵奇异的扭曲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影狼狈的现出身形,望着将自己逼出的消瘦身影,其目中已然有着惊惧之意。

    “这……一定只是巧合!”老者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疯狂的倒退间,嘶声咆哮道,他不信,眼前这个蝼蚁般的存在,可以发现他的踪影,且恰到好处的将之逼出。

    老者一退再退间,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陈余点出的长枪,且在其退出了数丈之遥后,方才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远处的那道身影。

    “老匹夫,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陈余远远望着老者,冷冷开口。目中有着隐藏极深的遗憾之色,实在是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将老者的整个身躯贯穿了,一点点而已。

    老者的神色极为的阴沉,看着目中杀机卷万古的陈余,一时间,竟是有些踌躇起来。他不确定,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能够发现自己的行踪,还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纵然他内心深处有着千万个不信,但,他不敢去赌。

    所以,场面顿时怪异起来两个相差不知几何岁月的家伙,在天空中大眼瞪小眼,遥遥相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老者这里,是他内心的不确信,让他有了迟疑,于是他选择了观望。在陈余这里,实则是有心无力,魂力对于身体的负荷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即便是他如今的身体强度,也不过只有仅限的两次出手机会,所以,他不敢轻易出手,他在等,等一个有着近乎百分之百重创老者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老者使用移形换位的时候出现,当老者使用移形换位时,他的身体便会在短暂。

第二百四十二章故意

    时间的里出现一个不可逆的状态,这个不可逆的状态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所以,他选择了等待,只是,这份等待的煎熬,比之一个人孤寂的度过一个世纪的时光还要漫长。

    看着数丈之外不动如山,面沉如水的老者,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焦灼的状态越发的让人沉重。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之后,两者之间的氛围沉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几乎让的天地都陷入了窒息。

    在这一刻钟时间的最后一秒即将流逝而过的刹那,陈余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这叹息,外人无法察觉,但其中的苦涩之意却是足以令天地都蒙上一层灰色。

    当这声充满苦涩的叹息在他的心海中卷起滔天巨浪之时,他的身体便是微微的前倾,右脚已然掂起,只是,不待其右脚踏出的瞬间,老者的脚步已然稳稳的踏在天空之中,身影也是刹那间消失。

    看着这老者一步踏出,陈余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叫做喜悦的情绪所充斥,但他的表情却是一成不变,至始至终都是保持着冷漠,杀机无量。

    “在这里!”陈余的眸子虚眯,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手中长枪一往无前的点在了前方的虚空中,但在一顿之后,长枪却是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方式停在半空中,那种感觉就仿佛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托住了般。尔后,蓦然间转身,一枪点在了身后的某处虚空中,但是长枪的去势依旧不减,如同刺穿了虚空般半个枪身都是没入其中。

    “吧嗒!吧嗒……”鲜红的血珠顺着枪身,一滴滴滑落,那声音看似轻微,但在这堪称死寂的氛围中,却是惊天动地,仿佛死亡的音符在回旋,让人胆寒。“吧嗒!吧嗒……”一滴滴鲜血至暗红色的枪尖滴落,溅在地面上,染红了一片赤地。

    “哼!”陈余冷哼一声,手腕转动,暗红色的长枪便被他一点点扯出虚空,在虚空中的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影被拽了出来,头卢被硬生生的贯穿了,露出寸许长的枪尖,猩红的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

    “咳咳!你……是故意的!”老者艰难的开口,哗啦哗啦的血液至其口中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你以为了!老匹夫!要不然,你怎么会轻易上当!”陈余的眸子中盛满了杀机,冷冷开口。尔后,白色的光彩布满了整个枪身,

    如同一柄大刀将老者从头至脚立劈成了两半。鲜血淋漓,洒遍了整片大地。

    在老者的躯体被立劈,血染长空的刹那,一道虚幻的身影至其躯体中逃蹿了出来。远远站在天空之上,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陈余。

    这道身影极为的虚淡,但目光之中的阴沉已然滔天,且在那阴沉中更隐藏着一股恨意,这股恨,足以让任何所见之人心惊胆战。

    只是,即便这恨让他,恨欲狂!他却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先前的一切,如今仍旧历历在目,血的教训与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有了忌惮,这份忌惮原本并非深刻,但在被陈余算计,血溅苍穹之后,这份忌惮已然刻骨铭心。

    况且,北冥海之前的一切举动所带来的冲击与震撼已然在其心中埋下了一颗彷徨的种子,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般但凡风吹草动便会惊疑不定。

    正是这份惊疑不定,让陈余有了可乘之机,更是在其之后的一举一动间将这份惊弓之鸟的情绪无限的放大,致使老者不敢全力出手。

    陈余盯着远处的老者,目中有了哀伤,这哀伤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无奈与遗憾,是为魂殇。他的身体在隐隐的颤抖,仿佛有着千万根刺在生长,更像是有着无数的刀片在切割,那份疼痛,生不如死!这是承载了魂力之后的代价,即便是他的躯早已被天劫煅造的可堪金石,已然足够的强悍,但长时间的运用魂力,让他的这副躯体已是不堪重负,到了濒临毁灭的边缘。

    这样的结果,在借用妖冶男子的魂力之前,他便已经知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去做,有些事,若不为之,他的心不得安宁,纵然败亡生死,也无怨无悔!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只求一个前世无念,今生无悔!只是,他终归是要留有遗憾的,如今底牌尽出,倾尽了他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仍旧难以抹杀老者,即便是他两次重创了老者,这份荣耀足以将之冠上天才妖孽的名号,可这些虚名在他看来,无足轻重。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还不够!他要这老者,从此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即便是活着,也生不如死!

    他这般想着,目中的悲伤也是越来越浓,足以让天地都染上一层愁绪!

    我不甘!就这般的轻而易举的罢手!这样,连自己都会看轻自己吧!

    我不信!纵拼却了性命也难以让其身死!

    我不甘……

    我不信……

    在这一刻,陈余的双眼,被一种黯淡的情绪所取代,空洞无神,一片死寂。

    这……是魂寂之殇!

    他墨色的长发在空中无风自动,衣摆猎猎作响,这一刻的他,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殇绪之中。

    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老者,在见到这种情景的瞬间,瞳孔骤然间放大,仿佛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般。

    “这是……”老者喃喃自语,内心的不安宛如江河汇聚,瞬间成海。极力将内心深处的那抹不安压制,老者原本迟疑的目光化作了一股坚决,与此同时,更是迈出一步,身影消散间,传出他内心的低吼。

    “就算是你可以看穿我的移形换位,若我不用,只凭命魂本身的速度,你又如何!”

    老者一步迈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眨眼便是临近了陈余的身畔。形如枯竹的五指成爪,对着近在咫尺的陈余的天灵抓去,若这一爪抓实,陈余的头卢瞬间便是会爆裂开来,那时,他必然身死,毕竟如今他并非命魂修士,还未凝聚命魂,若头卢爆裂则必死。

    眼看老者的手指就要在陈余的头卢上留下五个指洞,就在这一妙,原本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的陈余,猛然抬起头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沧桑

    灰色的眸子中一片悲伤,仿佛梦呓般的低语瞬间渲染了整个苍穹。

    “魂殇!”

    陈余长枪向着前方一挥,冷漠中开口,吐出两个让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话语。

    伴随着这两个字的吐出,一股莫名的波动至陈余单薄的身躯中蔓延开来,宛如一场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天幕,让得天幕一阵风云变幻。

    老者首当其冲,顷刻间便是被这股波动所笼罩,在这股波动笼罩的刹那,老者如同被定在了半空中,保持着五指成爪的动作,神色之中的狰狞一点点消散,被一种极度悲伤的情绪所占据,且在其眼眶中更是有着泪珠在滚落,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啊……”老者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咆哮,记忆中一生所经历的悲伤如同浪潮般一的袭来,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的瞳孔都是有些涣散了。

    在这老者陷入史无前例的悲伤之时,一道身影如同飘零的落叶般缓缓落地。在其落地的刹那,天空开始一点点阴沉了下来,灰色的天幕中渐渐有着淅淅沥沥的雨点谪落。在细密的雨水中,一道单薄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带着永恒不变的悲伤,安宁而平静,天空中雨水慢慢变得急了起来,像是要淹没了整个世界般的,更像是在为那道凄凉的身影而悲伤。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地面上,在溅起一个个坑凹的同时,激起一地水花。

    天空越发的阴沉了,灰蒙蒙一片,于是,灰色成为了世界的主色调,伴随着珍珠般的雨点的落下,整今世界都仿似陷入一种无言的悲伤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当冰凉的雨点一滴滴落在老者的脸庞之上,陷入了悲伤境地,仿佛失去了魂魄般的老者开始一点点的复苏。当他至悲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犹带着几分茫然,抬起苍老的脸庞望着跌落的雨水,一时间竟是分不清他脸上的痕迹是雨水还是泪痕。

    “悲伤!我竟然还会悲伤,还能悲伤!呵呵……”老者回过神来之后,状若疯癫的猖狂而笑,只是,那笑之中,却是带着几分岁月沧凉的苦涩之意。

    这份苦涩是他在回忆了一生之悲以后,油然而生的感慨。

    他本资质平庸,修道一生之坎坷,难以想像。原本,以他的资质是绝难踏足命魂之境的,但他仍旧执着的坚持着,只是世人的冷眼仿佛一座古往今来的第一山,重重的压在,让他喘不过气来,正是这般遭遇,造就了他近乎扭曲心里,以至于在其将自己献祭给了鬼刹,获得了难以想像的力量之后,他将所有嘲讽过他的人尽皆折磨至死,更是在折磨过之后,恶毒的将之灵魂封禁,炼化成了没有灵智的傀儡供其驱使。

    正是这般残酷的手段,铸就了他阎罗之名,让他在玄天宗中的地位牢不可破,且敢怒不敢言。

    奈何岁月无情,当他经历了苍茫的岁月之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力量后,却也在岁月中一点点走失,失去了自我。

    他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悲伤,没有欢笑,没有喜怒,没有哀乐了。原来,为了修炼,站至这座世界的顶端,他,早已冰封了七情六欲,只剩一颗冰冷而孤寂的心。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孙儿猝死,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可以延续后代的工具罢了,他眼里所谓的悲伤也不过是为了蒙蔽宗主,为自己找一个伺机而动的借口。而他之所以出手,只是因为自觉有人挑衅了他的权威,这在他看来是不可饶恕的,他阎罗之名,一直让人闻风丧胆,如今有人胆敢挑衅,若不除之后快,怎能杀鸡儆猴,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老者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神色中有了一丝明悟,低声自语道。

    “修道者,修心为本!原来如此!”

    在其话语传出的刹那,天地间一阵轰鸣,一股浩瀚的波动至其身躯中爆发而出,惊天动地,山河失色!

    “这是……突破的征兆!没想到,没有算计到他,反而让他寻到了突破的契机!不可饶恕!”在一座高达万丈的山巅之上,一名中年男子眺望远方,神色阴沉道。狂暴的气机汹涌间,其四周的物什瞬间化为粉末。

    “没想到,竟是他,我原本以为……”在一座悬浮的岛屿之上,庄重肃穆浩大无边的广场中,一道伟岸的身影傲然独立,目中有着日月星斗在沉浮。

    ………

    ………

    老者在抹去脸庞之上的泪痕后,气质发生了堪称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他原本阴沉如水,狰狞可怖的面容,如今只遗平淡,那是道心顿悟之后的平淡。

    “可惜了!”老者看着跌倒在雨水中,犹自带着悲伤的凄凉身影。

    漫天的雨水在老者话语吐出的一刹,蓦然一顿,然后,一柄完全由雨水凝聚而成的水刀出现在天幕之下,冰冷的气机至刀锋中流溢而出,将之周围的雨线斩断,猛然间看去,如同浩大的雨幕被硬生生的斩成了两截。

    尔后,雨水凝聚的大刀对着陈余单薄的身躯斩去,一路势如破竹,强绝的气势,让漫天的雨水胡乱的飞射,飞射而出的水珠在地面上钻出一个个半尺的黑窟窿,一时间,竟是颇为的壮观。

    只是不论这场面如何的壮观?单论这一击的强度,即便是陈余全盛时期,也不敢轻触,何况如今的他已然昏迷,结果仿佛顺理成章,一切都不可更改,死亡已是不可抗拒的结局,可以想像他单薄的身躯在承受了这一击的力量后,血水迸溅,横飞的触目场景。

    这一切,在老者看来,都将理所当然,所以,他很平静,只是淡然的看着,目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波澜不惊的心绪涌起滔天骇浪。这一幕,是他即便岁月老去,也无法遗忘,甚至磨灭的印记,永久的烙印在他的记忆里,永远永远!

    “哎!……”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至陈余的躯体中传出,带着亘古的岁月沧桑之意。这份沧桑并非刻意营造的,而是伴随着这声叹息之声自然而然的流露。

第二百四十四章叹息

    让所有听闻之人,心生骇然,仿佛一阵岁月的风霜刮过耳际,千万年的岁月眨眼而过。

    老者的神色在这声叹息传出的刹那,由骇然变为了苦涩,这份苦涩是明悟了对手的强大,无可匹敌而生。

    在这声亘古的叹息回荡在苍穹之中时,老者惊恐的发觉,雨水凝聚而成的大刀瞬间逆转,如同时间在后退一般,在这柄大刀退回原来的位置之时,化为一滴滴水珠随着雨幕一起落下,但在其落下的刹那,漫天的雨幕骤然间倒卷,如同一道垂天之帘被人宣起。

    阴霾顷刻间散尽,天地一片晴朗,阳光尽情的洒落。

    “滚!……”一道猖狂以极的吼声,浩荡天地间,如同天道之威,蔑视苍生!

    一个滚字,听在老者耳中,如同九天神雷击在他心间,让他心惊胆战,身体更是不自觉的颤抖,装若筛糠。这是一种极致的威严,有着股临驾众生之上的意志,这是一种好比蝼蚁得见天龙之威般的感觉,此时的老者便有一种自身为蝼蚁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这种感觉的真实性,绝非荒诞的无稽之谈。

    此人灭他,只手而已!

    这种卑微之感,在他立身在命魂境后,便再也没有承受过,除了在晋见宗门内硕果仅存的几位太上长老外,他仍旧保持着小人物般的谨言慎行外,这天地间,也就那些腐朽的老古董可以让他不敢造次,升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

    在踏足命魂中境后,他便知道,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老而不死的老古董临驾他们之上,可以随意掌控他们的生死。但在他再次突破,看到了踏入命魂巅峰的曙光后,他便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高不可攀,高山仰止般的感觉了,因为,天人已是他触手可及的境界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但,在面对这股意志的时候,他仍旧觉得自身的渺小,难以仰望,即便他不知这声音的主人是何种境界,但他却知道,那定然是他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天命,传说中天命!

    经五劫,历五衰,堪破生死的天命大能,这样的猜想刚一出现,便被他否决了,这世间已经有万载的岁月没有出过天命修士,仿佛这片天地被诅咒了般,但凡天人大圆满的修士,不是离奇失踪,就是被天道之力压制,死于浩大的天劫之下。这些年,天地越发的大变了,几乎天人修士都难以出现那么几个,这也致使,修士的命运更加坎坷多舛了。

    老者在这股强大的意志之下,有种魂飞魄散之感,若非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没有杀他的心思,否则他早已化为劫灰,成为历史的尘埃。

    如今得闻福音,如获大赦般的亡命逃蹿,连自身的形象都无法顾及,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消失在这声音主人的视线内,他恨不得多长几双腿,因为,他深知这些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性格多变,心思无常,说不得下一秒就改变主意了。他可不想,在乐极之后生悲,所以,那速度,堪称鬼魅,早已超越了他自身的极限,但此刻的他已然无瑕顾及,逃了性命才是根本,其他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没想到,本大少爷,也有今天!沦落到对一个小虾米出手,要是那些死在本大少爷手中的家伙知道了,定然死不瞑目吧!”在陈余的魂界之中,一道狂放不羁的身影,带着一股岁月沧桑的慨叹,颇为自嘲道。

    “我不杀你,不仅仅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更是为了有一天,这个家伙可以亲手取下你的头卢!我想,那一天不会远了吧!”当红日至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时候,红霞浸没了半边苍穹,很是瑰丽唯美,给整片天地都凭添了一份莫名的思绪。

    一座巨大而孤傲的石碑,一道单薄而孤寂的身影,在火红的晨曦之中,与此刻世界格格不入,一股可以感染灵魂的悲与殇至这一角中蔓延,瞬间便是吞没了整个天地。

    在这道身影的背后,大约几十米的距离,另一道身影牢牢的站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那道身影,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哀伤。

    至她发现他的时候,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里,他都是这般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那座石碑,仿佛丧失了灵魂般失魂落魄,对于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顾,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而哀伤。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这般的站在他的身后,陪他一起风雨无阻,他悲伤,她便陪他悲伤。他不语,她便不言。只是这样的站在他的背后,给他唯一的温暖。

    就算这世界没有了温度,一个人的悲伤该有多凄凉了,那么,两个人一起悲伤,至少还可以感受的到彼此的温度吧!

    她,看着几十米外的那道身影,孤独而忧伤,即便离他如此之近,也感觉到无尽遥远。这一刻地他,将之世界排斥在外,所有地悲绪只为一人而演!

    “北冥大哥,你该瞑目了吧!”女子望着不远处那座孤傲地石碑,仿佛看到了那个面庞生硬,冷若刀锋的男子,带着唯有自知地思绪,喃喃低语。

    “只是,如今的他沉浸在悲伤之中,我该如何了?”

    女子闭上了秋水般的眸子,仿佛要把无尽的心事也一同关闭,思绪翻飞间,一断画面浮在心头。

    “小蝶!这件东西你先帮我拿着,若是我……”面容冷硬的男子,对着不远处的女子说道,黑色幽深的眼眸中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到时,你便将这东西转交给陈余,他会懂的!”

    女子闭上的眸子缓缓睁开,哀伤的情绪越发的沉重了。

    “原来,北冥大哥已经预料到了不测,所以才会……”司马蝶看着手心中黑黝黝的石头,一时间思绪万千,都怪自己没有听出北冥大哥隐含的意思,若是自己当时便听明白的话,或许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了吧!

    只是,时间终究是回不去了,悲剧也早已酿成,纵然有百般的遗憾也毫无意义!司马蝶内心一阵叹息。

第二百四十五章术

    然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向着前方的那道身影走去,直至并列,安静的坐在他的身畔。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那道身影对于司马蝶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感觉,仍旧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而忧伤。

    “我知道,现今,再多的话语都已没有了意义!可是……”司马蝶偏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苍白而憔悴的脸庞,秋水眸子中盛满了细碎的伤痛。

    “北冥大哥,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你,对得起北冥大哥吗?”

    “你以为这样,就是兄弟情深吗?所谓的情深义重,不只是内心的伤痛,更应该是将那份伤痛埋在心中,化悲愤为力量,为北冥大哥报仇雪恨,你如今这种小女儿的姿态算什么,想想北冥大哥是何等的英姿伟岸,气盖无双,你……”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男子,司马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怨气,猛然站起身来,指着男子,道。

    “你,佩做北冥大哥的兄弟吗?”

    原本一直无动于衷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灰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波动,僵硬如石雕木塑般躯体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但,这也只是昙花一现的场景罢了,之后,便是再次陷入呆滞之中,宛如一道无人操控的傀儡。

    “陈余,我瞧不起你!北冥大哥瞎了眼才会认你做兄弟!你根本就不佩!”

    司马蝶看着仍旧无动于衷,仿佛活死人般的身影,颓败的叹了口气。

    “这是北冥大哥让我给你的,你好自为之吧!”将手心之中黑黝黝的石头丢给陈余,她便是转身,没有一丝的犹豫,向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地尽头。

    “咚咚……”黑色的石头打在陈余的身躯上,尔后滚落在地面之上。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一地的灰尘,诺大的世界,安静的可怕,仿佛只剩一座孤傲的石碑,一道孤寂的身影,一颗无助的石头,在天地间孤单的绽放。

    不知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大地如同被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帘幕般,将光明彻底的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当世间的最后一丝光明被黑暗吞没,永夜按部就班的来临。

    这是一个格外漫长的夜晚,仿佛时间永远走不到尽头,至少,这一夜,很长很长,无论是对于司马蝶而言,还是陈余。

    在司马蝶离开的时候,陈余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动,神色间除了悲伤外,还有一抹外人读不懂的复杂。但他终归是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做了这一个多月来唯一的一次动作,他闭上了眼,在来临的黑夜里,将所有的思绪都悄悄掩去。

    在这渐渐来临的黑夜里,他一直闭着双目,没有睁开,如同在岁月中风化了般。他一直保持着这般的动作,但他内心的不平静,就如同今日的夜色,永久的黑暗,看不见丁点的光明。

    在同一片苍穹之下,同一个时间的节点里,司马蝶看着暮色四合的夜晚,脑海中的情绪五味杂陈,当时一时气愤,便放任他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就那么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去,况且,现在想想自己的那翻话,确实说的有些残忍了,他,还好吗?

    司马蝶抱着双臂,将臻首埋在膝盖里,在一个人的黑夜中,如潮的思绪。

    黑夜,纵然如何的漫长,也会过去,就像悲伤,不管怎样的难以自拔,都会成为过去。

    当光明将黑暗一点点的驱逐,初阳升起的时刻,希望的曙光,便会来临。

    在第一缕晨曦划破黑暗的时候,如同陷入沉睡般的陈余,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眸子,那一刻,天地都仿似在那一瞬间静止了般。

    “月缺!”

    在他话语吐出的刹那,一轮残月缓慢的现出轮廓,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伴随这轮残月的浮现,一股莫名的波动,至他的身躯中,瞬间蔓延至整个苍穹。

    尔后,极端诡异的一幕出现在这片苍穹知下,让的任何所见之人,瞳孔收缩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骇然之色取代。“月缺!”

    当陈余口中传出月缺二字的刹那,那轮残月瞬间取代了天地中的一切,即便是这轮明月并非如何的耀眼夺目,但是,在这一刻,哪怕是这天地间永不坠落的骄阳都难以夺去它的光彩。

    几乎在刹那之间,以陈余为中心方圆百里的范围内,一切草木,竟皆凋零。

    这种凋零,并非岁月之力的流转,让其生机从有到无,实现一种岁月刹那扭转的过程。这种凋零,是一种殇恸之绪,以殇之情哀其魂,以恸之情竭其魄,从而让草木出现枉生的念头,于瞬间枯萎凋落。

    这种殇恸之术,在草木之身上看来,并非如何的显著,但一旦作用在人的身上,定然威力倍增,只因草木之灵的意识相较于人来说可谓薄弱,堪比萤火比之皓月,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其殇之情,其恸之绪,远远不能与之人类来的鲜明,故而,其中落差,定然让人耳目一新。

    陈余缓慢的站起身来,元气流动全身,早已僵硬麻木的四肢瞬间恢复活力,他定神看着方圆百里内凋零枯萎的草木,内心被一股强大的自信所充斥,这将是他的最强之术,足以抗衡命魂修士的最强术法,月缺之殇!

    这一术法,是他在承受了一个月的悲伤之时,一次次观感月之阴晴圆缺后,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推演,巧妙的结合了太上忘情录之中的哀情,历经了一月有余时间,方才创出了这一式并不完整的月缺之术。因之月既有缺,则必有圆,从月缺到月圆的过程,便是他需要明悟的道与理,当有一天,他可以完全堪破其中奥妙的时候,他之术便可完整。这注定会是一个孤寂而漫长的过程,也许是十年的光景,亦或是百年,乃至千、万年的光景,都尤为可知,须知,创造术法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了,天时,地利,人合,三者,缺一不可。

    竟管自创术法的条件相当苛刻,堪称恶劣。但,只要是自创的术法,必然是最为适合自己的,也是自己了解最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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