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纵番外】重逢（3）
故纵低头，不是于东辰对不起自己，是自己对不起于东辰。
如果当年...自己能稍微聪明一点，早点发现【小鱼】是个男生，或许现在就不会过得这样糟糕。
故纵很快出院。
局长不让他上班，给他五天假期。
故纵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发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无聊的时光。好像除了工作，这世界上就再没有能让他沉迷的事务。
以前休假，于东辰都会带他去旅游、去打游戏、去逛街、去玩床上游戏...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故纵不知道该做什么。
哦，对了，打游戏。
他还是个前职业选手，闲暇时间可以玩游戏的，自从来了海南，故纵就再也没碰过游戏。
登上游戏后，他才知道已经是王者荣耀新赛季。
下载更新许久，他才打开熟悉的游戏界面，游戏官方见他许久未登陆，慷慨地送了他一堆钻石回归礼。
刚上线，故纵就接到【wd马上飞】的排位邀请。
打开游戏语音，马上飞轻快地嗓音传来：“徒弟徒弟，我的妈呀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上线，咋样，在海南过得如何？前段日子我听于东辰说，他去海南，你们夫夫俩日子过得不错啊。”
很显然，马上飞他们还不知道于东辰和故纵的事。
以为他们还是恩爱的一对。
故纵小声说：“挺好的，我都挺好的。”
马上飞哈哈笑着：“来来来，打一局，你玩上单，让师父我看看你的实力。”
一局很快开始，故纵有些生疏。峡谷里多了他不认识的新英雄，出了他不知道的新皮肤，故纵觉得陌生。
一局下来，一败涂地。
巨大的【defeat】，刺地故纵眼睛疼，沉重地压在故纵的心上。
“技术退化严重啊，”马上飞还在唠嗑，“解剖刀拿多了就忘记花木兰的刀，不行不行，有空咱们还得打几局，哈哈，下回把于东辰叫来，你们俩联手，我肯定打不过你们。”
“师、师父，我还有事，先下了。”故纵也没等马上飞回话，手机直接关机。
他多日来的辛酸、苦楚、难过、悲伤、压抑，被撕开了小口子，然后全部撕裂开，所有情绪从心脏上的伤口涌出来，故纵无处可逃。
眼眶发涩，故纵终于崩溃了...
死寂的出租屋里，故纵像一条小狗似蜷缩着，呜呜哭泣。
...
...
...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上去，出租屋的门叩叩叩响动。
来的是李警官，大名李衍，挺年轻的小伙儿，个子高高大大，脸上总带着乐观笑容。
“王主任，我奉组织的命令过来看望你。”李衍放下手里大袋大袋的营养品和水果，噌地溜进出租屋，“你是咱们局法医室的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的。今天我休假，咱们去外面逛一逛哈。”
李衍扭头，看见故纵苍白的娃娃脸，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王主任，你你你你是不是病重了？脸色好难看！走走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故纵无力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李衍才不信，拽住故纵的胳膊，这才猛地发现故纵胳膊瘦瘦的，像一团没重量的空气。
一个人居然能瘦成这样！
【故纵番外】重逢（4）
李衍一直特崇拜这位年轻的法医。
想带故纵去医院看一看，故纵死活不肯去，甚至拿出了锋利的手术刀，奶凶奶凶的。
李衍怕他割到自己，举起双手投降：“行行行，不去医院。今天出大太阳，我和你去外面走走，活动筋骨利于身体健康。”
想了想，李衍又机灵地把局长搬出来：“要是局长知道你整天不出门，肯定要给你再放十天半个月长假，咱们海南一天多少具新鲜尸体，都等着你来解剖呢。”
故纵这才把手术刀放下。
他失去了太多，他不能再失去法医的工作，也不能失去健康。
回到屋子里，取出一颗白色的骷髅头，对旁边目瞪口呆的李衍说：“走吧，去晒晒太阳。”
李衍瞅着那颗骷髅头，心里发怵：“王主任...这是？”
故纵摸摸怀里的骷髅头，娃娃脸没什么表情：“我的玩具，明代骷髅头，防腐处理过。”
李衍：“呵呵...还、还挺精致的玩具。”不愧是顶级法医，这爱好够特别。
出租屋靠近海南景区，外面的阳光果然明媚温暖，暖融融的，空气里有青草和椰子树的清香，琼花树白色花瓣在微风中摇曳。
故纵抱着骷髅头，和李衍在景区里慢悠悠走着。
故纵身体不太好，走了一会儿就双脚酸软，不得不抱着骷髅头坐下来，喘着气儿。
“王主任，你这身体不行呀。”李衍递过去一瓶水，笑嘻嘻说，“局里的体能训练，你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故纵娃娃脸微囧，垂着小脑袋，小声嘀咕：“我...我专业第一。”
李衍爽朗笑出声：“哈哈哈哈，也是也是，咱们局最优秀的法医。”
笑着笑着，李衍忽的发现故纵一直在看自己，眼神呆呆萌萌。李衍猝不及防被故纵萌了一脸，耳根通红，囧囧地挠头：“王、王主任，你盯着我干嘛？”
故纵扯扯嘴角，摸摸怀里的骷髅头：“抱歉...你长得挺像我一个...朋友。”
同样爽朗的笑容，同样豪迈的嗓门，故纵已经好久没遇见过了。
“是、是吗，哈哈。”李衍只觉得脸热乎乎的，余光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那娃娃脸的年轻人，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故纵！”
一声暴喝。
故纵手里的骷髅头砰地掉到地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故纵面前。于东辰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显然处于恼怒的边缘。
故纵衣领被提了起来，踉跄了下，心揪痛，脸色却故作平静。
故纵挣开于东辰的手，弯腰捡起骷髅头，擦去上面的几点泥巴污渍，对那边目瞪口呆的李衍说：“走，回去了。”
“故纵！！”于东辰跺跺脚，眼里是清晰的恼怒和不甘心，又伸手去抓故纵的胳膊。
李衍皱起眉，一把挥开这陌生男人的手：“哥们，不想进警局就安分点。”
于东辰脸色苍白，嗓音沙哑：“你是谁？”
李衍轻蔑笑道：“海南省刑侦大队一队，李衍。”
于东辰半天都没说话，眼睁睁看着故纵和李衍并肩离开，背影刺地人眼睛疼。
【故纵番外】离别（2）
雷电轰鸣，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故纵整天都是心神不宁。
解剖尸体的时候，差点把人家颅骨剪碎。局长因为他没休息好，下午三点钟，又把故纵赶回去休息。
故纵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大雨已经变成小雨，城市湿漉漉，水滴从绿油油行道树的枝叶汇聚滴落，沾湿了故纵毛茸茸的小脑袋。和偌大的城市
“滴滴滴滴滴~”
兜里的手机不要命似响。
故纵一看来电备注【于东辰】，故纵敛下眼皮，挂断。
隔了一会儿，手机来电铃声又想起，故纵气恼地挂断。
但是于东辰很执着，继续打电话，故纵一气之下直接将手机关机，冒着小雨跑回出租屋。
...
大概是淋了雨，故纵娃娃脸发烫，脑袋晕乎乎地，从柜橱里找了退烧药，吃完就躺回床上。
迷迷糊糊中，手机铃声又响了。
故纵脑袋迷糊，下意识就接了电话。这是一串极为陌生的电话号码，故纵眯着眼睛，低声开口：“喂?”
“东哥走了。”
故纵没听清：“什么？”
“东哥，于东辰上午走了，手术失败。”那陌生男人似乎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于东辰，他死了！！他手术前给你打电话，想见你最后一面！可你不答应！你为什么不开看他最后一面！！”
故纵猛然睁大眼，他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你、你说慢点！！到底怎么回事！”
那陌生男人呜呜哭泣，嚎啕大哭，磕磕绊绊讲述前因后果：
“东哥，他一年前查出癌症……晚期了……”
“他不敢告诉你，他偷偷往医院跑，化疗、治病、有时候身子太虚弱，不敢回家，就骗你说在和我们酒吧蹦迪……”
“医生说，治愈机会很渺茫。东哥怕你担心，让我们帮着掩盖……”
“我是小王，东哥健身会所的员工……那天晚上，东哥喝多了，我带他回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你走了后，东哥闷了一整天。他说，你误会也好，至少不用看着他凄凉死去……”
“我们来海南，因为海南中心医院有治疗手术，东哥没想到会在海南遇到你……”
“东哥他、他到死都想见你一面，他一直爱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故纵彻底蒙了。
脑袋一阵眩晕，心口疼得发紧，茫茫然地抬起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窒息感扑面而来。
没了……
没了……
没了……
怎么会呢？
那只大狼狗，明明很健康的。
故纵脑海里飞速闪过一幕幕被忽视的场景:
安城同居房间里，于东辰在偷偷吃药，他说是感冒药……
深夜于东辰闷着咳嗽，怕惊醒自己，跑去厕所躲了很久……
于东辰一天天晚归，身上总有的药水味……
于东辰一天天苍白的脸……
所有场景都在冲击着故纵的泪腺，故纵眼前模糊，身子发抖，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那么明显，我为什么没注意到呢？
他打电话求我去见他，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故纵踉踉跄跄从床上滚下来，顾不得发烧头晕，抓起手机往医院冲:“等……等我……我这就来……你告诉我，他到底得了什么癌症？”
“乳腺癌。”
故纵：?(?'?'?)
什、什么癌？
……
“扑通～”
故纵醒了。
【故纵番外】本章内容真的很正常很规范！（1）
“小故纵！！”
熟悉的呼唤声。
故纵迷迷糊糊中，感觉嘴角被人蹭了下，周围很快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故纵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他在医院。
“小故纵~~醒了！感觉脑袋还疼不？饿不饿？”于东辰弯腰，递给故纵一杯热水润润嗓子，目光担忧。
故纵揉揉太阳穴，他想起来了...最近海南省发生今天大案，几名患癌的女性接连被害，海南局法医不够用，故纵就被派去支援。
于东辰不放心，也厚皮厚脸跟过来。
故纵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终于病倒晕厥，迷糊中做了个噩梦。
秃头的老局长见故纵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戳着故纵鼻子一阵骂：“我们警局又不需要冲业绩！你连续加班一个星期，天天熬夜中度贫血，瘦得像只猴子，你不要命了？王主任，回去休息五天，身体没调理好不准回警局。”
故纵捧着水杯，结结巴巴道：“局、局长...我不用休假——”
“多谢局长！我家小故纵最需要休息。”作为忙碌**医的丈夫，于东辰搂着故纵肩膀，笑容满满，我滴个乖乖，五天假期，他家忙碌的小朋友总算能好好休息。
局长说：“行，局里还有事，小于照顾你，我们先走了。”
一堆警察风风火火离开。
李衍警官临走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几眼，眼里情绪复杂。
于东辰气呼呼坐在床边，两只手拧住故纵的腮帮子扯来扯去，又气又恼:
“你说说你，天天加班不回家，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准我干涉你的工作。”
“昨天你不是说过吃了晚饭？怎么还半夜晕倒在法医室！”
“这五天好好休息，又是贫血又晕倒，心疼死我了。”
故纵眼神呆呆地，又记起那个恐怖的噩梦。
再抬头细看于东辰：性感的胡茬又冒出来了，眼睛里有血丝、脸色苍白、神色萎靡，浑身上下透着颓败的帅气。
故纵心惊肉跳，赶紧放下手里的小水杯，吭哧吭哧跑下床，拽住于东辰的胳膊就往医护室走。
“走，跟我去检查！”
于东辰一脸懵逼：“检查什么？小故纵你要休息，别乱跑——唉唉唉，你慢点跑，别摔着。”
故纵风风火火挂了号，拽着于东辰往肿瘤科跑。清晨的肿瘤科几乎没有病人，来来往往都是护士医生。
“医生！给他检查一下！”故纵将于东辰按在椅子上，焦急地望着医生。
于东辰揉了把自家小故纵的头发，不知道自家小朋友闹什么，只宠溺地笑道：“小故纵，我身体健康得很，上个月才体检——”
故纵奶凶奶凶瞪他：“闭嘴！听医生的话。”
于东辰：...
医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专家，瞧见两人互动，笑道：“这位病人，是得了什么病？”
于东辰还没来来得及解释，那边故纵已经紧张兮兮地说：“医生，您看看他有没有得乳腺癌？虽然几率99%都是女性，但也有1%的男性有几率会得这种病。”
【故纵番外】本章内容真的很正常很规范！（2）
于东辰：自家小朋友是不是发烧严重了？
医生倒也非常敬业，当真让于东辰去照了ct、做了验血，最后得出结论——于东辰没有乳腺癌。
面对铁证，故纵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试探地问：“那再彻底查一查。或者检查下他的肝脏脾胃——对了，还要检查他的肾，他用肾太过度，会不会得肾病？”
路过的护士们各个眼神惊讶，看于东辰的目光多了几分了然。
想不到这个性感的帅哥，原来肾有问题...
于东辰盯着自家小朋友毛茸茸的后脑勺，暗中磨牙，是不是最近没怎么表现，小故纵觉得自己肾不好了？
今晚就回去，让小故纵看看，他的肾到底有多好！
连拖带拽、取药回家。
故纵草草吃完午饭，困得不行，又趴回被窝里继续睡觉。一觉就睡到天黑，最后被于东辰从被窝里扯出来，放到餐桌对面。
故纵打了个哈欠，脑袋总算清醒了，吃完两碗饭后，懒洋洋捧着饭后番茄汤喝，偶尔用怪怪的眼神瞅瞅于东辰。
于东辰皱眉，指关节敲敲桌子：“小故纵，是不是有话对你老公说？”
故纵立刻摇头：“没、没有。”
两人在一起十年，于东辰还不了解故纵的小心思？当即磨牙，威胁道：“不说，明天就别想起床。一醒来就把我拖去检查乳腺癌，还觉得我肾不好？我肾好不好，你不清楚？”
故纵娃娃脸咻地红了，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汤，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至今想起来都是心口咚咚咚跳动。
诚实的故纵小朋友，一五一十把那个梦讲出来。
于东辰越听，俊脸越黑。
故纵放下汤碗，耸耸小肩膀，模样甭提多可爱了：“最近太累，乱七八糟把周围的事拼凑起来做了个梦，嘿嘿。”
话音刚落，那只大狼狗就嗷嗷嗷扑了过来，故纵被提着衣领轻扔到床上，娃娃脸顿时通红一片，瑟瑟道：“你你你想干嘛？”
于东辰委屈一哼，扯过想要逃跑的小故纵。
隔了一会儿，小公寓里传来啪啪啪声。
故纵...被打屁屁了。
故纵眼眶微红，细胳膊细腿儿铆足劲儿挣扎，拿白生生的小脚丫子去踹他：“呜呜呜，于东辰你是大混蛋~~我不就做梦把你梦死了，你就欺负人！！”
于东辰打了他十几巴掌，见故纵眼眶微红委屈巴巴地，顿时再也下不了手。只用更委屈的眼神看故纵：“我不气你梦里把我梦死了，我就气你颠倒黑白，把老子想成了渣男！”
故纵语塞，黑眼珠子滴溜溜转，自知理亏，嘿嘿一笑。
于东辰越想越委屈，恨铁不成钢道：“冷暴力？亏你想得出来，我于东辰敢作敢当，对你冷暴力过？明明是你天天加班，成天泡在解剖室里，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如果我天天在家洗白白等你回来都叫冷暴力，那你是什么？寒潮？哼～我有时候都觉得，我过得还不如一具尸体呢！”
两人同居都快五年了，于东辰充分体会到【法医的男人】辛酸苦楚的日子。
也不知道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尸体命案，干扰夫夫俩的正常生活。
【故纵番外】真心话大冒险（1）
于东辰感觉自己都活成了【活寡妇】，小故纵爱尸体的程度超过了自己。他偏偏还不能干涉故纵的事业，只得一个人把委屈心酸往肚子里吞。
故纵咧嘴一笑，故意岔开话题，摆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那个，你饿不饿？想不想吃苹果？我给你削哦。”
于东辰幽怨地看着故纵。
故纵笑容越发可爱了~
于东辰磨磨牙，使劲揉了一把故纵的头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小故纵，你和那个李警官是怎么回事？你凭什么在梦里梦见他？”
“他就是我同事。”故纵耸耸小肩膀，“在海南挺照顾我的，上次有个被害者家属不同意尸检，拿锄头打我，还是李警官拦住的。”
于东辰越想越不对劲。
故纵因为疲劳过度昏倒在法医室，那个李衍警官紧张地像自己媳妇儿生娃。
“不可能，那小子一定对你有想法。”于东辰恨恨地说，自家小故纵那么可爱，外面想沾惹的绝对不少！
故纵气鼓鼓拿手指头戳他：“你别乱说...那你和健身会所那个小王，关系还挺不错的呢。”
上回于东辰在家里开party，小王喝得醉醺醺地，一个劲儿往于东辰的床上爬，两人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故纵已经暗戳戳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于东辰瞪大眼睛，差点都跪了：“靠，我和小王能有啥关系？他就是一个小员工。”
“我不信，哼~”
“明明你和那个李警官关系更好，人家上回还给你亲手做了便当！我都看见了！”
“那那那是他做多了，一个人吃不完！”
“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几分钟，小学生似，场面吵得还挺幼稚的。
最后，于东辰拿出手机，提出解决措施：“成！我有个办法！我和你分别给小王和李警官打电话，假装说【我爱上你了】，看看他们的反应！”
故纵娃娃脸露出囧囧地：“这...这不好吧。”
“小故纵，你心虚！哼！”
“我我我我...好，你先打电话！”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于东辰先打电话，他哼唧唧地翻出手机通讯录，余光挑衅地看了眼旁边的小故纵，手机拨通，没一会儿小王就接通电话。
“喂，东哥，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小王愉悦的声音飘来，显然他还挺高兴的。
故纵在边上听着，长长地哼了一声。
语气这么亲密，还说没问题！
于东辰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小王...那个，我有件事和你说。”
小王：“东哥你说啊，自家兄弟，别见外。”
于东辰看着故纵，语气很认真：“小王，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手机那头静了一会儿。
故纵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想听听小王的反应。
手机那头，小王猛然爆发了：“沃日！于东辰我曹尼玛的！我特么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老子是个有节操的，我有老婆！我靠，我辞职！我现在就辞职！妈的，你对得起故纵小法医吗？前几天还和老子说你有多爱他，现在就变心了？卧槽，老子对不起故纵小法医！于东辰你个渣男！呸，不得好死！”
【故纵番外】真心话大冒险（2）
砰，电话挂断。
于东辰幽幽地看着自家小故纵。
故纵微咳一声，露出乖巧的笑容，挠挠于东辰的下巴：“乖~我错了。”
故纵是个勇敢认错的好法医。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知道自己误会了于东辰，故纵赶紧调配出库存里最可爱最无辜的表情，眼巴巴瞅着于东辰：“嘿嘿，早点睡吧。”
话音落，故纵的手机滴滴滴疯狂响起。
小王打来的电话。
故纵一接通电话，小王就噼里啪啦一阵诉苦和警告：“故纵小法医，老子对不起你啊！你家于东辰就是个大渣男！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他丫的就是和花花肠子，居然跑来给老子告白！对不起啊故纵法医，我真不知道自己魅力这么大！我已经辞职了，老子滚回老家继承家产去了！这辈子都不来安城了！”
故纵默了一会儿，略带歉意说：“那个...小王，对不起哈。我和于东辰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对他玩大冒险，所以才和你说这话。”
小王：...
“mmp，你们两口子有病啊！”
砰，暴躁小王，再次挂电话。
于东辰自证清白后，明显趾高气昂起来：“小故纵，赶紧给姓李的打电话！别耽搁，快点快点！”
故纵噘嘴，小声嘀咕：“李警官很正经的...你别乱想。”
没办法，故纵还是小心翼翼地拨通了李警官的手机号。
铃声响了三声，李警官就接通电话。
“王主任，你身体好了些没？”李警官一接电话，爽朗带担忧的嗓音顿时传过来，“昨天真抱歉，应该再多派些人手过来帮你的，害你晕倒，真抱歉。”
故纵：“没、没事，我现在挺好的。”
李警官：“哦，对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是问案件进度吧，现在已经快结案了，幸亏有你的专业鉴定，局长都说，你是我们局的宝呢。”
于东辰在旁边听着，俊脸冷飕飕的。
呵呵，这李警官的话还挺多的呢！喳喳喳个没完没了。
于东辰眼神示意：小故纵，赶紧问他！
故纵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李警官，我有件私事儿想和你说。”
“有事就说，我现在有空，嘿嘿。”
故纵平时没怎么骗过人，罕见地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李...李衍，其实，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手机那头陷入沉默。
故纵松了一口气，扭头瞪旁边的于东辰：让你乱想！李警官对我压根没那方面的意思！哼！
李警官似乎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语气狂喜：“真、真的吗？！王主任！我也喜欢你！！！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在暗恋你！嗷嗷嗷！我太幸福了！”
故纵：...？？？！！！
于东辰冷着脸，一把夺过故纵的手机：“暗恋个鬼！故纵是老子的人！去你妈的！”
“...”
挂断，于东辰将手机扔到床角落，幽怨幽怨的目光将故纵包围地密不透风。
故纵干笑一声，飞速躲进被窝里：“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故纵番外】安心（1）
故纵想睡觉。
可惜，某只狼不会让他轻易睡过去。
故纵被人从被窝里拔了出来。
于东辰捏捏爱人的脸，眸子微黑：“想要掩饰过去，嗯？你觉得你逃的掉吗？”
于东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故纵暗中揉了一把自己的小腰，长日漫漫……
想了想，故纵抓住于东辰的胳膊，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都加了好久的班，刚从医院出来，你忍心这么对我？”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故纵已经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娃娃脸卖萌，来为自己谋得一个安睡的夜晚。
实在是于东辰不是人啊……
家有悍夫……
故纵可怜巴巴瞅着爱人，在法医界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的王主任，露出了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面。
换做往常，于东辰可能会放过他。
今天不同了！
一来，于东辰很久没有吃肉。
二来，故纵的梦让于东辰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三来，妈的居然还有一朵野花觊觎他家小故纵！
何以解忧，唯有不下床。
四个床腿晃断三，恩怨情仇尽消散。
故纵一看于东辰的表情，就知道腰要离家出走，故纵暗中磨磨牙，伸出手指头和于东辰谈判。
“一次！就一次！”
“三次，没商量。”
“一次，只能一次！”
“两次。”
“一次！”
“好吧，就一次。”
谈判很是顺利，故纵想吧，一次的话，明天自己还能够正常起床，看看明天升起的太阳。
故纵乖乖趴回床上。
于东辰轻笑：“小故纵，你听说过南孚电池吗？”
故纵虽然不太明白，这个节骨眼上于东辰提电池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点头：“知道呀。”
于东辰伸手，按住单纯的小法医，嗓音沙哑：“我，就是南孚电池。”
…
可怜的小故纵，昏过去之前，总算明白了南孚电池的含义。
南孚电池，一节更比六节强。
深夜。
于东辰替昏睡过去的小朋友盖好被子，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故纵所描述的那个梦。
于东辰想不明白，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故纵还会做出这样的梦？
明明那个一天早出晚归、经常加班，对自己“冷暴力”的是故纵……哎，谁能体会他拔“剑”四顾心茫然的苦。
于东辰想抽口烟冷静下，打开床头柜，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很久很久。
毫无头绪思考了大半夜，于东辰决定找专业人士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打开手机通讯录，拨打了胖子的电话。
胖子现在已经是方丈，修为很高，还会算命，没准还能解梦。
嘟嘟嘟——
连续响了十几声，胖子才迷迷糊糊的接电话，脾气非常火爆：“阿弥陀佛……他妈谁呀，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让不让老子睡个觉，妈的！”
“是我，于东辰。”
听到是朋友，胖子火气才消散了一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胖爷我要睡美容觉！”
于东辰叹口气：“我家小朋友做了一个梦，你是和尚，能不能帮我解个梦？”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胖子忍住了一串关于清明节和重阳节的祝福语，龇牙咧嘴：“胖爷我是和尚，不是算命的！”
【故纵番外】安心（2）
大半夜打电话让他解梦？
胖子想顺着网线过去揍于东辰一顿！
于东辰软下声音：“兄弟，我现在婚姻遇到问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故纵再做这种梦，总有一天老子的婚姻会出问题！那啥，佛祖不都是大慈大悲来着？你帮我这一回呗！”
胖子心头呵呵，撇嘴倒回被窝，说了句阿弥陀佛：“我睡了。”
于东辰勾勾唇：“哥们~~你偷吃我家鸡腿的视频我还留着，要不转发给你家老方丈？”
胖子咻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和颜悦色：“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患。于施主尽管开口，贫僧定竭尽所能替您分忧。”
于东辰将将故纵的梦一五一十讲述，还将现在和故纵的日常生活简单描述。
胖子竖起耳朵聆听。
万般皆苦，芸芸众生烦恼不断。
胖子听完于东辰的叙述，叹口气：“你们在一起都快十年了，婚姻嘛，久了都会出问题。再说，梦都是相反的。”
梦境里的于东辰渣天渣地渣空气。
现实中的于东辰忠犬一只。
于东辰余光瞥了眼被窝里熟睡的小故纵，捏捏他的小脸蛋：“老子从没有对不起小故纵，他怎么还做这种梦？我健身会所的工作清闲地要命，明明是故纵成天从早到晚忙碌。”
胖子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事业和家庭的矛盾。故纵热爱法医工作，也热爱你，你隔三差五在他耳边抱怨，久而久之，故纵对你的愧疚越来越重，他不安心。”
家庭事业难以兼顾。
故纵左边肩膀是法医工作，右边肩膀是于东辰大猪蹄子。
都放不下，故纵心里愧疚又害怕...他不想失去工作，也不想失去于东辰，于是就有了反应故纵心理的梦境。
只不过在梦里，两人的角色对换。
“那怎么办？”于东辰挠挠头，长吁短叹，“可小故纵天天忙着工作...我还要和尸体争宠，还特么争不过。”
委屈、难过、没人懂。
胖子语重心长说：“俗世中的夫妻都是如此，相处久了，各种矛盾都出来。你们俩至少还是相爱，没到相杀的地步。故纵这小娃娃心思细腻，你要想个法子，让他觉得安心。”
“安心?”于东辰皱眉，“怎么个安心法？”
胖子优雅地骂了一句mmp，和颜悦色回道：“我又不是他老公，我只是个普通的和尚。”
于东辰：...
“好了，胖爷我要睡觉。明天上午还有法事。”胖子挂断电话，低低骂了句。这些情侣各个闲得发慌？天天撒特么狗粮！
胖子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被窝。
刚要睡着，手机又滴滴滴响起来。
胖子接通电话噼里啪啦就是一阵骂：“你脑袋长在脑袋上就是为了增高的？你自己想办法啊！实在不行就多滚几次床单，滚到故纵没空想其他的！”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你好，我是沉默。”
胖子胸腔怒火瞬间熄灭。
处于对沉默的人品信任，胖子勉强打起精神来：“沉默，有事吗？”
沉默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我家小山最近做了一个梦，我很困扰，希望你能帮助解梦。”
胖子：...
【故纵番外】安心（3）
故纵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上天了。
机舱外是蓝天白云，飞机在高空，熟悉的城市成为小小的缩影。
故纵吓了一跳，摇醒旁边酣睡的于东辰：“醒醒，咱们要去哪儿？”故纵分明记得，昨晚他被折腾地很惨，迷迷糊糊睡过去...
结果一觉醒来，就坐上了飞机。
于东辰懒洋洋睁眼，搂住故纵脖子，啪叽亲了一口：“出国，去荷兰。”
“去荷兰干什么！我还有工作，你还要工作的，这一来一回都要好多天。”故纵急得团团转，“中途转机，咱们回去。”
法医室里多少尸体，多少无辜的生命，都在等着故纵去拯救。
于东辰眯起眼睛，将小故纵按回椅子上，系好安全带：“就算没有你，中国法医也不会垮。乖乖地，跟我去荷兰。我想让你安心。”
昨晚咨询过胖子，于东辰翻来覆去想到天亮，总算想到了如何让故纵安心。
“去荷兰，领个证。”
“领证...”故纵呆了呆，娃娃脸飞速飘过一抹红，乖巧地垂下小脑袋，“跑那么远...真耽搁。”
话虽这么说，故纵嘴角还是偷偷翘起来，心里砰砰砰开满玫瑰花，喜悦迅速蔓延，积攒在他心底的乌云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故纵从小到大都是自卑寡言的性格，有什么事都偷偷埋在心里。
自从遇到于东辰后，故纵开朗乐观了不少，但是心里越发没有底气，潜意识里总害怕现在的美好是个梦境。
故纵在梦里，“被抛弃”后无依无靠，浮萍似漂泊。于东辰想给他一张结婚证，让故纵彻彻底底安心。
如果这片土地不承认他和他的爱情，那就换一片土地。
于东辰想让故纵知道，他们的爱情是有保障的，他们能平平安安走到生命尽头。
他爱故纵就像是爱生命，离不开他，故纵是他灵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听说，荷兰办证特别快。”于东辰揉揉小故纵的头发，语气宠溺，“咱们没办法住到同一个户口本上，总要住在一张结婚证上才妥当。”
有时候，一张纸就有这样的神奇魔力。
“怎么样，你老公厉不厉害？以后不要妄自菲薄，我家小故纵超级厉害，以前是顶级职业选手，现在是顶级法医，能拥有你，我于东辰积了十辈子的福气。”
于东辰敏锐地瞅见故纵嘴角的笑容，总算放下心来，搂住故纵的肩膀把他拽到怀里，像只大狼狗似亲昵蹭来蹭去。
“小故纵，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你不用羡慕山总沉默，不用害怕我变心，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放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咱们都在要在一起才行。”
一字一句，全都是于东辰的真心。
遇到故纵，是于东辰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说了这么多，小故纵你不要总是傻笑，总得说两句才行呗。”于东辰捏捏爱人的腮帮子。
故纵还是很容易脸红的性子，囧囧地说了句：“于东辰，谢谢你。”
于东辰挑眉：“还有呢？”
飞机穿过万水千山，掠过蓝天白云，故纵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还有，我爱你。”
【山总番外】喜当爹（1）
“爸爸...”
“小爸爸~”
“快醒醒！”
正午阳光温和，山总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软软糯糯的嗓音在耳边来回摇晃。山总不耐烦地摆摆手：“走来...我还要睡...”
“小爸爸，我饿了~”
“饿肚肚...”
山总半梦半醒中，气恼嘀咕：“你叫小爷爸爸也没用...昨晚上小爷叫了你多少句爸爸...操...就是不肯放过老子的腰...”
山总昨晚喝了粉丝送的高粱酒。
两杯下肚，整个人神志不清开始犯浑。
沉默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总觉得喝酒犯浑的山总特别可爱。就把人拖到床上办事儿，大半宿还不睡，山总被折腾地腰都没了...
第二天，山总果然没能起床。
“爸爸~~”
“肚肚饿了...”
迷糊中，山总感觉有两团东西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接着眼皮被人轻轻扒开。两道小小影子出现。
“爸爸~~肚肚饿~~”
山总：？？？
山总：！！！
脑袋里瞌睡虫瞬间跑走，山总猛地坐起来，戳着床上的两个小胖子：“你们还没走？还有，叫什么爸爸，叫哥哥！”
两个娃娃委屈巴巴噘嘴：“爸爸...”
山总抓狂：“你们俩昨天不是跟着我爸妈回家了？怎么还在这里？”山总越想越不对劲儿，打电话给父母，那边处于关机状态。
微信里，躺着老妈老爸两条60秒钟的微信语音：
“儿子，我和你爸老了，没办法养你表姐的两个孩子。我们商量吧，你和小沉买的房子够大，刚好可以养两个娃。对了，这俩孩子已经在咱家的户口本上了，是你儿子。大的叫杨洛天，小的叫杨洛地。”
“我看你每天直播也不怎么出门，就顺便养养两个孩子。以后老了也有人孝顺。事情就这么定了啊，我和你爸出国度蜜月，一个星期——哦不，一个月后回来，拜拜，要上飞机了。”
山总：...
一觉醒来喜当爹。
娃娃都可以打酱油。
此刻，双胞胎扑倒山总身上，奶声奶气叫唤：“小爸爸，肚肚饿，要吃饭饭。”
“爷爷奶奶说，要听小爸爸的话，不然我们都要被扔进垃圾桶，小爸爸放心，我们都很听话。”
杨洛天凑过去，啪叽亲了山总腮帮子一口：“小爸爸，我们很乖的呀，不挑食。就是肚肚饿了。”
杨落地话不太多，也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山总，小肚子咕咕叫。
小爸爸真的太能睡了，早上不起床，脖子还被蚊子叮咬。
山总磨磨牙，他自己都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还能养两个奶娃？不行，要和沉默商量，把这两个碍事的娃送走。
山总烦躁地抓抓一头卷毛，下床：“我去热饭，你们别乱跑。”
“好的，小爸爸。”
“别叫我爸爸！”
“嗯，小爸爸。”
“...”
沉默和陆左煜合伙开了互联网公司，白天在上班，沉默一般都会把午饭提前做好，山总只需要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上美味可口的食物。
“小爸爸，吃菇菇~~”
【山总番外】喜当爹（2）
“爸爸，鸡腿腿。”
“爸爸，呼呼，烫~”
小餐桌上，两个奶娃捧着饭碗，熟练地拿勺子筷子。
沉默给山总做的午饭数量只够他一个人，如今多了两个娃娃，山总刚低头刨了两口饭，抬头，桌上的鸡腿、香菇少了一大半。
山总：...
“爸爸，好好吃呀。”杨洛天砸吧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山总磨牙，废话，沉默给小爷做的爱心午饭能难吃吗？！一顿饭下来，两个孩子吃的小肚子鼓鼓，山总饭都没吃几口，只得拿柜子里的零食薯片充饥。
结果薯片还没吃到几片，四道热忱的目光直直扫过来。山总低头，瞅瞅左右腿上多出来的两个挂件儿。
“小爸爸，天天想吃薯片。”
“小爸爸，地地想吃...”
两个小奶娃可怜兮兮地眨巴大眼睛，渴望地盯着山总手里的薯片。
山总崩溃：“你们中午不是吃过了吗？！”
“可是，肚肚还是想吃。”杨洛地委屈巴巴地说。
山总抓狂，不得已把薯片给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结果就是两个小崽子吃饱喝足，山总可怜兮兮饿到了下午。
“爸爸，我想拉粑粑...这个桶桶不会用。”杨洛天拉完臭臭的粑粑，但是不太会按抽水马桶，委屈巴巴把山总拽进厕所里。
山总：...
“哥哥笨笨，按这个呀。”杨洛地踮起脚尖，想要摁下抽水马桶按键，结果不小心绊倒，两只白嫩嫩的小爪子蹭到马桶里的混合体...
“呀！”杨洛地吓了一跳，眼眶微红，下意识扑到旁边山总的怀里，两只脏兮兮的爪子在山总干净的衣服上蹭啊蹭，山总衣服瞬间染上臭味。
山总再度崩溃：啊啊啊啊！！！
***
沉默今天工作不算忙，下午五点就驱车回家。
家里已经乱成一团糟。
客厅电视机打开，两个小娃娃正津津有味看着《小猪佩奇》，沙发上散落着各种零食薯片残渣。
沉默俊眉微皱：“你们是——”
“爸爸，你回来啦！”两个小奶娃听见声音，立刻乖巧站起来，吭哧吭哧迈着小短腿扑倒沉默脚边，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腿。
沉默：...
沉默记得，这两个小娃娃似乎是山总一个亲戚的娃。杨家父母带来了过一天，按理说今天两个小奶娃应该送走了。
“你们的山总哥哥呢？”沉默半蹲，揉揉两个奶娃的脑袋。
两个奶娃亲昵地蹭着沉默的手掌，指指厕所：“他不是我们的哥哥，奶奶说了，是我们的小爸爸。小爸爸在通厕所呢。”
沉默：“乖，你们去看电视。”
“好哒，爸爸~”
两个小崽子吭哧吭哧迈着小短腿，跑回沙发上坐着，继续津津有味看动画片。
沉默走进一楼厕所，山总正穿着围裙，戴厚厚口罩，蹲在堵住的马桶边捅啊捅，背影看上去特绝望。
“我来。”沉默忍住笑，走到山总身边，接过工具。
山总幽怨地看了眼沉默：“必须把这两个崽送走，不能让他们干扰咱们的日子。”
【山总番外】喜当爹（3）
山总觉得自己都是个没怎么长大的娃。
自己都笨手笨脚的，不可能再养好两个娃。送他们走，是最好的选择。
“行，你先去洗个手，这里我来做。”沉默打开抽水马桶，山总慢吞吞站起来，返回客厅。
隔了一会儿，杨洛天小心翼翼地跑到厕所门边，白净小脸露出愧疚和调皮：“大爸爸...马桶桶还没好吗？都怪我...”
沉默朝杨洛天招招手：“过来。”
杨洛天吭哧吭哧跑过来，好奇地望着抽水马桶。
沉默道：“看着我的操作。”
杨洛天傻乎乎点头：“哦，好。”
隔了一会儿，堵住的马桶通了。沉默将手里的工具递给杨洛天，揉揉他的脑袋：“看会了吗？”
杨洛天似懂非懂点头，露出乖巧的笑容：“天天很聪明，一看就会啦。”
沉默轻笑：“你小爸爸没有你聪明，以后家里的马桶或者厨房洗水槽堵住，你记得帮你小爸爸，知道吗？”
杨洛天小脑瓜子想了想，小爸爸看起来的确很不聪明的样子，于是，聪明的杨洛天用力点头，骄傲道：“好！”
...
晚餐桌上，香喷喷的四菜一汤，最中间摆放着山总最爱的波士顿龙虾。
山总手还没伸过去，那边杨洛天和杨洛地大呼小叫：“好大的虾虾！！！爸爸，想吃~~”
山总磨牙：“你们下午吃的薯片、喝的旺仔牛奶哪去了？”
山总珍藏的粮食，自己都还没吃上几块，这两娃翻箱倒柜找了出来，一下午就解决完了。最后怕山总生气，又乖乖地去把零食垃圾倒了，搞得山总一腔怒火无处发。
现在又要抢他的大龙虾？
山总气呼呼将大盘波士顿龙虾拉到自己这边，瞪着那两个小崽子：“小孩子不能吃龙虾，吃了脑袋上要长龙虾角。”
杨洛天和杨洛地面面相觑。
山总勾勾嘴角，两个小破孩，还想和我斗?
“小爸爸骗人。”杨洛地撅起嘴巴，“把我们当成小娃娃骗。”
山总：...你们本来就是小娃娃！
最后，气归气，山总还是勉为其难把四分之三的龙虾分给两个娃。这两个小孩子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食量极大。
山总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美食被两个小奶娃瓜分干净，气得一个劲儿磨牙。
晚上，沉默将客房收拾出来，两个小奶娃欢天喜地的住进去。山总父母对两个小娃的教养极好，他们乖乖洗漱，不哭不闹，听话极了。
“最多让他们住几天。”山总晚上直播完毕，躺回床上嘀嘀咕咕，“我刚好认识一对没子女的中年夫妇，家庭条件挺好，他们应该愿意收养这两个娃。”
沉默在床边看最新的公司文件：“我们收养吧。”
山总愣了下，半个身子凑到沉默身边，气鼓鼓道：“不成！不能养！你都不知道养娃娃多麻烦，上学、住宿、生病，长大了还得给他们买房娶媳妇儿，大大小小的事特折腾！你要工作，我要工作，哪里有时间照顾他们！”
沉默似乎有他的打算：“家里面积大，我们积蓄多，养两个孩子挺好的。”
“不行不行不行！”山总轻哼一声，“我就不同意！沉默你要敢留下他们——你今晚就睡客房去！”
【山总番外】离家出走（1）
山总和沉默很少吵架。
就算吵架，也是山总单方面生闷气、发脾气。
沉默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收养这两个小奶娃。两人就产生了矛盾...
当然，山总气归气，也真没有让沉默去睡沙发。山总把自个儿蒙在床角落，裹成一团，留了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给沉默，表示自己的生气和反抗。
“小山...”
“去去去，小爷不想理你！”山总声音闷闷的。
沉默无奈摇头，替山总掖好被角，又在山总旁边睡下，两人之间隔了点距离。夜色渐浓，山总气了一会儿，还是抵不过睡意，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
睡梦中的山总翻了个身儿，下意识往沉默那边蹭了蹭，碰到熟悉的身躯，山总嘟囔一声，胳膊和腿八爪鱼似搭到沉默身上去。
总算睡得踏实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山总和沉默都在“冷战”。两个小娃娃毫无察觉，一口一个爸爸喊得特顺溜，平时也听话安分了点。
“小爸爸，我也想玩游戏。”午后，杨洛天趴到山总肩膀上，好奇地看着手机游戏界面。
山总正在教wd战队的新职业选手游戏技巧，蹭蹭肩膀：“下去，别碰我。”
杨洛天委屈地撅起嘴巴，拽拽山总的衣角：“小爸爸~~”
山总扭头，瞪了眼这个小崽子，语气严厉：“说了多少次，小爷不是你爸爸！自己边上玩儿去！过两天就把你们送走！”
杨洛天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委屈地垂下小脑袋。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小爸爸不喜欢自己呢...他和弟弟已经很乖了，也没抢小爸爸的零食，饭量都减少了。
可是在小爸爸家里住了快十天了，小爸爸从来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大爸爸天天都在上班工作...
杨洛天记得很清楚：妈妈就去天堂后，亲戚们都不喜欢他们两个，只有爷爷奶奶（山总父母）好心地收养了他们两个...
爷爷奶奶年纪大，照顾不了自己，就把他们送来这里。可是，小爸爸似乎不喜欢自己，杨洛天委屈巴巴地回到沙发，望着玻璃窗外清澈的蓝天，眼眶红了。
“哥哥~”杨洛地吭哧吭哧跑过来，“你怎么哭啦？”
杨洛天揉揉眼睛：“弟弟，小爸爸不想要我们...”
杨洛地坐在哥哥身边，两条小胖腿儿晃晃悠悠，也歪着小脑袋：“二叔说，我们两个就是没人要的废物...哥哥，我不想当废物...”
“弟弟...”
他们年纪不大，但是幼年丧母无依无靠的那段日子，让他们俩心思敏感，小爸爸不喜欢他们，小奶娃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他们就像是两个没用的、沉重的包袱。
***
下午五点，山总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杨洛天，你饿不饿啊？”
没人回应。
山总皱眉，走回客厅：“杨洛天，杨洛地，你们人呢？想不想吃龙虾啊，小爷勉为其难分你们两只。”
还是没人回应。
客厅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地上原本摆放凌乱的玩具都被放回柜橱里；跑去两个小奶娃的房间找人，房间整洁干净，就是人不见了。
山总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山总番外】离家出走（2）
山总瞬间慌了神。
外套也没顾得穿，匆匆冲出家门找人。
这两个小奶娃是离家出走了？南都市这么大，路上车这么多，万一...山总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小奶娃被车碾压，满地鲜血的场景。
或者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拐到偏远地区...
走到半路，山总又看到路边电视上的新闻，说在南都河发现了一具尸体；接着又说最近南都市有个杀人犯逃了，万一两个娃娃遇到了...
山总的心都揪疼了。
“操！”山总骂了一声，慌慌张张到处继续寻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月份的南都市依然寒冷，夜风吹过来，冻得人脸阵阵刺痛。
山总想到那两个小奶娃，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会缩在哪个小角落里，或者在人贩子冰冷的车厢里？
山总越想越害怕，在附近慌慌张张地找了一大圈儿，深夜的马路已经没有什么路人，山总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该报警——一摸衣兜，手机忘在家里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山总已经不知道在外面游走了多久，看看城市广告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零点以后。
山总冻得直打哆嗦，鼻梁通红，脑袋晕乎乎的。
他匆忙出门，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压根扛不住三月份夜里接近零度的寒冷。
山总咬咬牙，顶着寒风玩匆匆忙忙返回家里。可是离家的距离又太远，晚上看不清路，山总绕来绕去，总算看见了家里亮起的灯光。
隐隐还有哭声。
门口还停着一辆警车。
山总顿时呆住，警车？！难道那两个小娃娃出事了！！！
山总手忙脚乱跑回家，冲进大门，紧张无比：“沉默沉默，他们到底怎么了？！！”
客厅里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客厅里，有两个正在做笔录的警察，有沉默，沉默脚边还有两个哭唧唧的小奶娃。
山总一下子呆住：什么情况？
下一秒，山总就被沉默紧紧抱住，沉默语气急促：“你跑哪去了！”
两个小奶娃也哭唧唧地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山总的腿，嗷嗷大哭：“小爸爸，呜呜呜~~你没死，太好了！！”
山总莫名其妙，试图推开沉默，可惜这人的胳膊就像是铁钳子一样，山总挣扎地说：“放开，我去找杨洛天杨洛地，这俩小崽子出息了！居然离家出走！”
沉默：...
小奶娃:“啥？”
最后，误会总算解开了。
今天南都河里有一具年轻男尸，自杀，但是身份不明。警察们四处调查附近的失踪人员，结果山总刚好不在家...
沉默差点以为山总负气跳河，当场吓蒙。
两个小奶娃哇哇大哭，眼泪哗啦啦。
好在，一场乌龙，山总没事。
最后，警察离开，家里再度恢复平静。山总越想越气，拧住两个小奶娃的腮帮子：“下午跑哪去了？不就是因为这段日子我不待见你们，居然就离家出走？胆儿肥了！”
杨洛天委屈地抽噎：“没有呀...我们没有离家出走。小爸爸不喜欢我们，可是大爸爸喜欢呀...我就、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又吃得多，所以我和弟弟去买菜做饭，不白吃家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