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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日游侠     大汉从吹牛开始txt下载     大汉从吹牛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8章 只录一人

    从技术要求上来说,王忌的设计并不难完成。

    很快,王不饿也见到了实物。

    但是从使用效果上来说,却是很差劲儿。

    毫无体验感可言,甚至根本就拉不动。

    当然,并非原理问题,而是这个设计太仓促了,他压根就没有考虑到更多的层面。

    例如说,绳子就是从两端直接拉出来的,而整个滚轮的宽度大约有两米左右。

    一个人就是推着都能推动,所以用绳子将他拉动也不是什么难题。

    但问题是,他压根就没考虑滚轮自己会绊住绳子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就是在滚轴位置做一个圆筒套件,然后套件向前延伸出一根一米长的棍子,将绳子的连接部放在滚筒以外就可以了。

    让禁军推着试了试,王不饿蹲在地上看了阵留下来的痕迹。

    “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些铁钉的位置还需要在调整!”王不饿直接给出了结论。

    这些布局其实都是要经过长时间的试验调整才能知道的。

    而这玩意儿他也不是说你过去就要像后世一样平整,没有任何大一些的土块什么的。

    这是压根就做不到的技术,后世能够做到,那是因为刀片在飞速的旋转,通过机械的力量多次反复的敲打切割才将那些土块给打碎的。

    得到了王不饿的肯许,接下来王忌便一头扎在了工坊内。

    所需的材料,也是一概供应,而且还是不限量的那种。

    为了配合,王陵甚至让锻打机坊那边专门腾出来了一台锻打机来配合他。

    反正皇帝的要求是,尽快的把这东西搞出来,材料什么的都不重要。

    至少要先证明这个设计他是有用的,是有效的。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再去逐渐的减配。

    能用木头替代的就用木头,能用石头的就用石头,反正总之就是一句话。

    搞研究的时候,铁料随便用,但是大规模应用的时候,这么做是绝对不行的。

    八天后……

    又是一个内阁会议的举行日。

    作为大汉开国,也是华夏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科举。

    满朝上下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很关注的。

    不只是朝中,民间百姓对此也很关注。

    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这几年家里面的日子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不说供应全部的孩子去读书,但集中力量去供应一个,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虽然第一届科举参加的都是一些权贵之后,但是关于县学和郡学,以及洛阳书院的报名方式大家是都知道的。

    而且这些县学,并不看你的出身,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只要你的孩子达标了,也是能够进入的。

    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大汉的开明之处了。

    上学,是要交学费的。

    而对于一些交不起学费的家庭,朝廷在这上面的操作也很灵性。

    家人可以用出卖劳动力的方式来抵消学费。

    可以是耕种官田,若是没有名额了,就去搞运输? 若是还没有名额? 就去采矿开发什么的,反正总会给你安排个地方的。

    只要你被选上了,你想去? 那么有没有钱都不用担心。

    而县学作为初级教育? 一个县也只有那么一座,规模也很有限制? 自然不可能让全县的适龄儿童都进来。

    于是学部便设立了一个条件? 县学只招收六到八岁的孩子。

    即年满六岁,当年算作六岁? 年满八岁,当年算作八岁。

    也就是说,哪怕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出生的,他在今年就六岁了? 所以他就是按照六岁来报名的。

    当然? 对于那些出生较晚的学生来说,这是相对不公平的。

    大一些倒是无所谓,可五岁可六岁? 差别还是有的。

    不过好在有三次机会,加上每次考试的时间又是定在秋末,而在考试前? 县学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对其进行辅导? 然后择优录取。

    这一个月也不是白辅导的? 一人需要交纳一钱的辅导费用。

    至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学到啥,学没学到不重要,反正考试又不会超纲。

    教了啥就考啥,看的是你记住了多少。

    在这个制度模式下,年纪小的基本就是陪太子读书的那种,提前走个过场,熟悉一下流程,为来年做准备。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观望,虽然有兴趣的人很多,但现在谁也没有见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百姓对于知识的渴望度。

    咋说呢!

    现实要比想象的更残酷。

    想象中百姓应该是欢天喜地的样子,一个个急躁躁的想要将孩子送去县学。

    然而现实是,若是不能确定将来真的能通过这条渠道成为官员,那我每年投入那么多送他去读书干个球啊?

    在家种地他不香嘛?

    所以,大佬们自然知道这是将来的趋势,挡不住的那种。

    但民间普遍都在观望,想看一看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行的通。

    在这个局面下,吏部那边也是加班加点的用了五天的时间,对一百多位考生的试卷进行了不下于五遍的交叉审核,最终又请了三省的长官前来阅卷,共同商议,这才赶在这次内阁会议之前拿出了最终的结果。

    “科举的成绩如何?”王不饿也知道今天会出最终的成绩,而关于这件事情,他也没让人去打听。

    看着王不饿,曹参的脸上充满了纠结。

    早就劝了,可就是不听,现在可咋弄啊……

    “陛下,臣等经过多重考虑,数次商议,最终决定建议陛下,对于此次科举考试,不录一人!”曹参深吸了口气,说出了最终的决定。

    兴师动众的搞了这么大的场面,结果一个人也没录取。

    基本上已经判定了,明年的县学招生,肯定又是一片惨淡收场。

    “这批学生这么差劲儿的吗?”王不饿微微皱着眉头。

    “陛下,毕竟他们才上了三年,按理说这还差了两年呢,有所不如意,也纯属意料之中的事情。”曹参忍不住的劝说道。

    “难道考题的难度超出了他们这三年的所学?”王不饿看了眼众人。

    他最讨厌的就是找借口,就算是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啊。

    他当然知道提前开启科举,对于这些还没有走完流程的学生来说会有些不公平。

    但王不饿这次的心理底线是,至少也要录取三个人撑一下门面的,其他的就算是让他们提前体验了一下这个程序,等到两年后再来一次。

    所以出题之前王不饿就告诉了曹参,参考一下学生们的实际水平去出题,毕竟特事特办嘛。

    然而王不饿压根没有想到的是,根本轮不到自己头疼招谁不招谁,吏部那边就给自己决定了。

    “依朕看啊,就是这些学生觉得祖辈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去书院学习不过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真到了时候,朕是不会不给他们祖辈这个面子的,毕竟他们的祖辈可是给了朕面子的。”王不饿冷呵呵的说道。

    他有理由这么怀疑,因为之前,他压根看不到这些人刻苦学习的样子。

    除了到点上学放学以外,其他时间该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似乎学习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而这些学生家中又都有权有势,那些老师自己出身或许比不过他们,也不管对他们管教的太过严厉。

    而先前的察举制,其实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察举制,至少对于这些权贵的后代来说,当不当官,就是他们祖辈一句话的事情。

    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的祖辈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将他们领入仕途,往后也能对他们照料些许,君主往往也看在这些大臣的面子上,对他们的后代不会太过苛刻。

    有才能的,就提拔,没有才能的,就按部就班,反正最终不让他们去到关键位置就行了。

    “同样入学三年,为何王忌就考的不错呢?”王不饿又说道。

    “陛下,这文科与工科是不一样的。”王陵吓的浑身一哆嗦,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特娘的,好好的咋又把王忌给扯进来了呢?

    这要是自己不说两句,他老王家可就把外面那些文科学生的家族给得罪了。

    虽然这个真不关他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你是说不清楚的。

    只要人家那么想了,那么错的一定是你,不用去过多考虑的,也不要想着解释,没用的,没人会听。

    “少跟朕扯那些没用的,上个月的摸底测试呢?王忌的成绩每一科都是甲,那些人呢?他们得成绩对得起学生这两个字吗?”王不饿极其不耐烦的摆着手。

    你们不情愿,朕还郁闷呢。

    想从文科拉三个出来冲门面的,结果文科全军覆没,倒是让大汉唯一的工科生给干翻了。

    也不嫌害臊的慌!

    王不饿越想越觉得生气,看来不给这帮人一些颜色瞧瞧,真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拟旨,这次科举,只录王忌一人,任职工部,官阶正九品!”

    听着对王忌的安排,进入工部众人没有异议,虽然工部尚书是他爹,但他作为一个工科定点生,去工部那是专业对口,谁也挑不出毛病。

    但这个正九品是什么鬼?

    刚来就正九品?

    正九品又是什么级别?

    把他放到外面的县的话,正九品他就是一个县除了县令、县丞、县尉、以及县法尉以外,官阶最高的了,虽然跟他其名的还有很多。

    然而,王不饿的愤怒远不止这些。

    “另外……”

第469章 陛下的真正用意

    科举这项制度从一个大的方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件好事。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他其实也是一件坏事。

    对于寒门来说,这不仅仅只是一个上升的通道。

    在王不饿大刀阔斧的改革下,郡学其实就具备了一定的职业化风向了。

    历史上的科举,考试的内容并不只是之乎者也那些东西的,但是到了后期,想要做大官,你就必须得熟练的掌握这些东西。

    甚至可以说,到了科举后期,科举本身的意义已经改变了。

    他从专一的为国选士,变成了在选士的同时,也加入了部分奴役的思想。

    而经过王不饿的改革之后,你同样可以看做是加入了部分奴役的思想,但是同时,也为那些平民子弟提供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或许现在世人还看不清楚,但是等到大汉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个优势就发挥出来了。

    郡学虽然属于中等教育,但是在这个阶段,这个等级的教育是完全够用的。

    就算没能够进入洛阳书院,他们也依旧可以凭借自身所学,成为商人的账房,或是从事其他管理,文职方面的工作。

    换句话说,就算是高考失利了,你也有一项可以谋生的技能。

    哪怕现阶段并不熟练,但只要能够放下身段的去学习,去摸索,几年的经验积累就能让你得心应手。

    人才多了,生意自然也就好了,赚的多了,工钱自然也就高了。

    所以综合来说,这是好事。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例如说范进中举,虽然这是一件虚构的故事。

    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类似范进中举这类的事情并不在少数。

    而那些耗费了大量精力财力去读书的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够博取一个功名,让自己能够脱离寒门,成为真正的士子。

    说是为了虚荣也好,说是不甘心也罢。

    但是对于国家,对于家庭来说,这样的科举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拿范进中举来举例,范进是五十四岁才考中了秀才,之后因为母亲去世,丁忧三年,之后才中了进士,这就五十七岁了。

    站在现实的角度来说,一个五十七岁的进士,我要你干啥?

    也就是古代没有退休年龄限制这一说? 但就算没有年龄限制,跟你一样年龄的官员,不说成为三高官官? 起码有人已经成为了尚书了吧?

    所以,这个年纪的人? 即便是考上了进士,从国家层面来讲? 也是没有任何培养价值的。

    所以? 大概率是安排到一个闲职部门,让你过几年官瘾? 然后回家养老去吧。

    除了说出去好听一些以外? 又有什么意义?

    你占据了一个名额? 年轻人就少了一个名额,国家就少了一个培养年轻人的机会。

    同样的,对于你的家庭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十五岁开始学习,到五十七岁中进士? 这就是四十二年的时间,这四十二年间? 都需要家人供应着你的吃喝用度。

    恰恰这年头养一个读书人,是能够耗空一个家庭的,即便是自知节省,家境也不会好到哪去。

    大器晚成固然会有? 但这样的人,放眼两千年,又有多少个?

    难道就为了等这几个大器晚成的人,让无数的家庭跟着遭受苦难?

    这并不是王不饿搞科举的初衷,也不是他搞教育的初衷。

    虽然求贤若渴,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也不是说什么贤他都想要的。

    “县学只招收六至九岁的孩子,郡学只招收十三岁以下的孩子,洛阳书院,只招收十八岁以下,科举报名,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岁,如有弄虚作假,必重惩!”王不饿直接圈定了一个年龄范围。

    并不科学,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并不公平。

    但是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呢?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个决定或许并不公平,但是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理论上来说,郡学最小的学生年龄是九岁,洛阳书院年龄最小的是十四岁,科举年龄最小的是十九岁,最多可以参加六次科举。

    王不饿没玩什么三年搞一回的方式,虽然历史证明,那样做很科学,因为是考虑到了古代的交通。

    但凡事总有例外,能够报名参加科举的,只有洛阳书院的学生,或许将来还会在设立其他的书院。

    但大方向上就是这样了,所以一年一次也是比较容易操作的。

    再者,就算通过科举考上了,也还得先在吏部进行为期两年的走访,然后才会根据走访的情况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而年龄最大的呢?

    九岁进县学,十二岁进郡学,十七岁进洛阳书院,二十二岁才能够科举。

    然而根据先在的年龄划分,就算九岁考入了,实际上也是十岁入学的,那就是十四岁进入郡学,十九岁进入洛阳书院,二十四岁能参加科举,然后二十五岁再来一次。

    一步慢,步步慢。

    这笔账或许其他人口算还有些难度,但是抠苍却算的很麻利。

    暗中朝着大佬们比划了一个六,又比划了一个二,意思很明显了,最多六次,最少两次。

    这个差距还是很大的。

    “陛下,不妨准许二十五岁以上的考生再考一次,毕竟也努力了这么多年,若是连个考试的机会都没有,未免也太可惜了……”萧何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忍心。

    “这个年龄朕已经放的够宽了,若是有真材实料,一次就能考中,就算两次也没能考中又能如何?洛阳书院出去的人,外面还不得抢疯了?”王不饿白了眼萧何,看了眼同样不解的众人,无奈的摇头道:“打他们进入洛阳书院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

    “你们自己也舍身处境的想一想,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庭,供养一个学生念到书院毕业,又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和财力?”

    “像你们这些大门大户的自然不在意,就算再来十个也养的起,但是他们不一样,每多读一年,家里面就要被他们压榨一年。”

    “况且这做官,也并非只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商人肯定喜欢招募他们,就算不想经商,各郡的郡学必然也会很乐意请他们回去教书,就算郡学进不去,还可以去县学。”

    “对于一个出身农户的学生来说,去教学,即能够保证收入,还能够获得尊重,这难道还不能满足大多数人的愿望吗?”

    国家对于官员的需求数量是有一个上限的,不可能说有多少读书人,我就收多少人当官员。

    而且现行体制下,官府运作正常,并不适合大刀阔斧的去全面改革。

    而科举的用意,就是通过逐年的小批量录取,逐渐的将这些经过系统化教育的人才分批安置在各个位置上。

    用一代人的时间,来彻底的完成对于官员的更新换代。

    有些时候需要下猛药,但有些时候必须温水煮青蛙,这一点王不饿还是很清楚的。

    至于说顶替的官员是寒门还是权贵后代,对于朝廷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接受了系统化的教育,他的思想较之之前发生了改变,可以跟的上时代的潮流就行了。

    “陛下,是臣等误入歧途了……”陈平直接朝着王不饿施礼道歉道。

    “陈相……”萧何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平,虽然陛下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个决定一旦做下了,可是会打击到无数本想读书的家庭的。

    “万一考不上了,咋办?”

    “这么多年的投入不就白瞎了?”

    萧何本来还想私下里找陈平商议一下怎么劝说皇帝的呢,结果陈平当场就叛变了?

    你是尚书令哎,朝廷的政策执行,是你尚书省的事情。

    而科举对于尚书省来说,是有帮助的……

    “萧相,正因为影响最大的是平民百姓,所以才说咱们误入歧途了!”陈平缓慢的说道。

    “相较于你我等人而言,这些消耗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种消耗是撑不住的。”

    “而现行的县学,郡学,洛阳书院三级制度,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淘汰制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不是这块料,早些被淘汰也算是一件好事,免得投入更多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一个家庭供养一个孩子去了县学,就算最终没有考上郡学,他也不过是耽误三四年的时间罢了,刚好出来以后能够帮助家里面干一些重活。”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些人是经过了县学教育的,平日在家里没事就提前教一教他们的弟弟或者孩子,等他们年龄到了,是不是通过县学得几率就更大了?”

    “而提前接受了县学的一些知识,他们是不是可以学习的更牢固了?考入郡学的机会是不是又大了?”

    “郡学出来以后,基本上也就有个一技之长了!”

    “我们只看到了陛下将年龄限制在二十五岁以下就觉得对一些人不公平,但却没看到,其实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就是最公平的,我们都没有看到此举的真正用意,其实就是不忍看着百姓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说到最后,陈平甚至有些感慨,看着众人,道:“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后代考入洛阳书院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第470章 我不信……

    办学院,搞科举,这件事情遭到的阻力其实并不大。

    因为很多人都清楚,该有优势的,他的优势依旧还在,而那些没有优势的,即便有了这个渠道,他们也依旧没有优势。

    一般的地方豪强,就算是能够将自己的后代推举为官,但他们的起步点也不是不高的。

    加上现在大汉的整个大环境都在变好。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于他们而言,这个环境其实是变坏的。

    因为先前只需要他们找人推荐一下就可以为官了,但是现在不行了。

    但是通过科举呢?

    能够一定程度的拉开那些地方豪强与那些盘踞在朝中的大佬们之间的差距。

    就算最后的资源依旧不一样,但至少都是通过科举上来的,而任职也大多在朝廷。

    对于他们来说,等于有了一个来结交朝中大佬的机会。

    至于说需要通过科举考试,需要跟那些寒门争夺名额。

    这个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豪门望族为什么能越做越大?

    他们的子孙为什么能世代为官?

    原因就在于他们手中掌握了大量的知识,大量的书籍。

    而这些,是那些寒门所不具备的优势。

    他们能够拿到的,仅仅只是朝廷撰写的课本,知识量是有限的。

    一个站在平地上的人,看到的风景永远不可能跟一个站在二楼的人看到的风景是一样的。

    所以,即便是科举,他们这些人也是有优势的。

    加上现在的豪门大族,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难以控住的地步,所以这件事情能够形成的阻力很小。

    反倒是在民间,到处都是观望的态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百姓愿意用一次科举的机会来观望,这谁又能阻止呢?

    ……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了。

    因为参与的人数不多,所以阅卷的速度也很快。

    又因为是第一次科举,所以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主要是朝廷需要通过这一次的科举来完善一下经验,总结一些得失,为下一次的科举做准备。

    吏部提出了修建一个专用考场的建议,这个计划刚说出来,就被张苍义不容辞的拒绝了,原因是没钱……

    反正就是一番争吵,而且还是毫无营养的争吵过后,尚书省终于放榜了。

    虽然是吏部组织的考试,但吏部严格意义来说属于朝廷内部的部门,对于外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所以,考虑到科举也是一件大事,还是得严肃的来对待。

    加上王不饿的态度使然,最终众人决定吏部和学部以及礼部共同拟名? 然后呈交三省? 审阅过后送去皇帝那里审批? 通过之后再确认,然后送回尚书省,由尚书省负责放榜。

    从流程上,是完整的照搬了正常的政令走的。

    张榜处,人声沸沸? 到处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而以洛阳书院的一百多号学生? 则很是自豪的挤到了最前方。

    这是他们的主场? 虽然他们也没想到这种天大的好事会落在他们头上。

    但若是能够提早两年当官,谁又想在书院荒废两年的时光呢?

    “张偃,这次你肯定能考上吧?”

    “张偃若是都不能考上? 那咱们就更没机会了!”

    张偃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被众多学生围在最中间,周围到处都是恭维的声音。

    而张偃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有很大希望的,毕竟这次考的不错嘛。

    这批文科生里面,就属他的学识最深? 其他人跟他比起来? 差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为此? 张偃甚至已经提前举办了宴席,也算是跟同窗了三年的同学们来了个告别。

    毕竟,他有个好家室嘛……

    “考上考不上的,马上就知道了,不过咱们好歹也算是同窗三年,也是有些情谊的,将来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只要不违反原则的,我张偃绝不说二话!”张偃脸上尽是笑容,大气豪迈的对着同窗们许诺道。

    “哈哈哈,那说定了啊,到时候请你吃宴你可不准不来……”

    “就是,等会放榜了我先安排一场……”

    “要我说呀,待会落榜的,挨个安排,也算是沾沾喜气嘛……”

    周围的百姓听着这些学生们的高谈论阔,心中更是羡慕的不能行。

    瞅瞅人家,天天摆宴,而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然而就算如此,对于他们的家底来说,也是九牛一毛的事情而已。

    其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有了想法,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去试试,万一行了呢?

    “哎,其实我是不太想去户部的,每天就那点事,在家都学会了……”张偃也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趣,但是此时此刻,不装个逼心里面感觉贼不舒服。

    其他学生有羡慕的,也有无语的。

    但是不论别人怎么看,张偃是有这个资本的。

    当官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难,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形式而已。

    除了极个别考试的时候压力太大直接考砸了以外,其他人都觉得自己还是考的不错的。

    而张偃呢?

    他爹是骑兵偏将张敖,之前也是跟匈奴打了一场的,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是韩信的偏将。

    他爷爷张耳,参加了陈胜起义的,后来在赵国投了皇帝,而当时跟张耳一起的陈余,现在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

    就是这两年身体不大好,所以一直在家休养,但那也依旧是大汉的顶级勋贵。

    张偃的曾祖那就更牛逼了,大名鼎鼎的秦国丞相,张仪。

    你以为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他的叔祖父,也就是他太爷爷的亲弟弟,正是当朝户部尚书,张苍,大名鼎鼎的抠苍。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张偃自然知道自己这次考的不错,加上家中份量这么足,所以这次录取的名单中,肯定有自己的名字。

    若是落榜的话,叔祖父早就让人告诉自己了。

    然而直到今天,他也没有接到叔祖父的通知。

    因为张苍的缘故,张偃也跟着报的是经算科,对于数字他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很快,禁军开道,尚书省的官员手持两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份密封着的竹筒。

    因为这是大事,所以程序也比较严谨。

    尚书省官员取下一份竹筒,先是在众多学生面前展示了一遍,让其确认这是没有开封的。

    然后才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开。

    身后已经有人在刷浆了,刷的位置是工科榜。

    不少人是心中又酸又无语,整个工科就王忌一个人,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刷浆完成,尚书省的两个官员亲自将这份榜单贴了上去。

    上面果然写着,建元四年,九月中,科举工科录取榜单,甲王忌!

    就一个名字,下面却写了一大堆的小字,部门的名字,经办的人员,印章,甚至还有皇帝的签字和一个硕大的玉玺印章。

    整个榜单中能跟王忌的名字字体大小相比较的,也就排在他前面的开头了。

    后面的就连皇帝的签字,都比王忌的名字字体小了两号。

    “啧啧,倒是让这货出了风头了……”就连张偃,这会儿心里面也是有些酸意的。

    一个人独霸了榜单,谁特娘的不羡慕啊?

    经过这一次,王忌的名字应该很快就传遍天下了吧?

    哎,要是待会我也能独霸文科榜单,那该有多爽啊……

    张偃的幻想并不能阻止尚书省官员的动作。

    很快,展示另一份榜单,然后当面拆封,刷浆,张贴。

    紧接着,所有能够看到榜单的人,纷纷目瞪狗呆的看着榜单,看着尚书省官员,那一双双眼睛似乎是在问,你们特喵是在玩真的?

    “这……”

    “拿错了吧?”

    “肯定是拿错了,工科就一个人,还中了甲,我们文科一百多人呢,咋就一个也都没有呢?”

    “就是,快去问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尚书省的官员微微的笑了笑,这事他是知道的,提前接到了老大的通知,但是要求保密,谁也不能透漏。

    只能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抬头跟上一份榜单一样,不同的是工科换成了文科。

    下面的签名和流程也是一样的,皇帝的签字,玉玺的印章,一个都不少。

    榜单中间也写了不少字,要比工科榜单的字多的多了。

    然而写的字却让所有人都慌的一逼。

    全科:无!

    经算科:无!

    经济科:无!

    礼科:无!

    明法科:无……

    加起来一共八个科目,所有科目后面跟着的只有一个字,无!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有一个人的工科录取率是百分之百,而拥有一百多人的文科,录取率是零。

    这特娘的……

    “榜单是真的,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后续吏部会跟书院沟通的,你们只需要回书院等消息就行了!”尚书省官员公事公办的回应道。

    学生的愤怒?

    不存在的。

    这里是洛阳,身边还有这么多的禁军。

    哪怕他们家里面都不是一般的背景,但是这个时候只要敢找事的,接下来肯定是重罚,保不准直接就没了科举的机会了,甚至是连他们得长辈也得跟着遭殃。

    张偃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看着满榜的无字,久久的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信……”

第471章 张苍的幸福生活

    关于这次的科举,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

    但不论信与不信,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这件事情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真正知道内情的,其实也就那几个高官罢了。

    而在早先公布结果的时候,也都被王不饿下了封口令,哪怕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在公布名单之前,也不准有任何的透漏。

    张偃先是气冲冲的回到了家中,气的大发一通脾气。

    正在家中养身体的祖父张耳得知缘由之后,也觉得百般不解。

    于是让人备了马车,拖着病体直接前往了叔父张苍家中。

    张偃的学识他是了解的,加上家中都是叔父张苍留下的资料,时不时的还会亲自指点一番。

    若说这次科举考的是别的考题,张偃考砸了也还有可能。

    可考的就是经算,以张偃的学识,又怎么可能会考砸了呢?

    其实不只是张耳,很多人都看不懂这一次的科举。

    相比较而言,大家一致认为考试的难度是降低了的,只考你最擅长的内容。

    按理说能够考上的人应该有很多的,然而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们一巴掌。

    来到张苍家中,即便是张耳,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哎,这叔父哪都好,就是这……”张耳又一次摇头叹气,望着巨大的宅院,除了叹气还能干啥?

    洛阳最大的院子占地二十亩。

    这是朝廷规定死了的,而能够占据二十亩地大小院子的,单单只是有钱是远远不够的。

    你还得有地位才行。

    地位不够高,就算有钱你也不敢去占据二十亩大小的院子。

    不然人家三高官官加八部尚书家里面才二十亩,你一个五品官就敢要二十亩的院子?

    虽然朝廷没有限制,但下面的人还是很自觉的形成了一套规矩。

    尚书以上级别的,院子是二十亩大小的。

    三品以上级别的,院子是十五亩大小。

    五品以上级别的,院子是十亩大小。

    七品以上的,为五亩。

    其余皆为五亩以下,多为一亩或者二亩大小。

    新城区的规划四四方方的,里面布局什么的都是经过设计的。

    张耳也就是凭借着爵位的关系,才搞了一个十五亩大小的院子,毕竟自己已经退了,儿子张敖级别又不到。

    再说十五亩大小的院子? 也够住了。

    倒是自己的叔父……

    “老傅? 你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去?”张耳拦下了府中的管家,年纪与自己相仿,也是跟随了张苍多年的管家。

    以前自己来的时候? 老傅都是陪着自己聊天的。

    可今日将自己领进来之后? 就慌慌张张的想要开溜。

    “二公子,这不是家里地方不够住了? 正巧旁边还有一些空置的院子,家主先前吩咐让去齐侯那边看看,价格合适的话就买下来一些。”老傅如实的回答道,别管张耳在外面爵位是什么? 但是在这里? 他就是二公子,虽然大公子的年龄要比张耳还要小……

    啊不……

    应该是张苍的年龄要比张耳还小八岁!

    但是人家辈份在那摆着呢,就是张苍小他二十岁,三十岁,张耳也得老老实实的叫一声叔父? 见了面照样不敢大呼小叫的,不然一耳光打上去,你还得笑着赔不是。

    这不,张苍最小的儿子才不到半岁,而已经六十岁的张耳,见了也得笑着叫一声兄嘚,俺是嫩哥啊……

    又好比已经参加了科举的张偃,见了张苍的小儿子也得欲哭无泪的叫一声叔祖父……

    “不……不够住了?又不够住了???”张苍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傅。

    “是啊,所以这次打算看看,要是能便宜点的话,就一次性多买几座备着,反正早晚用得上。”老傅认真的点了点头,也算是个大单子了,他打算跟齐侯家的小子们好好谈一谈。

    “……”张苍一脸痛不欲生的抬头望着天,老天爷啊,恁大了个蛋……

    张耳为什么要如此崩溃?

    究根其因,在于张苍在洛阳城中,单单只是二十亩大小的院子就有三座,还有两座十五亩大小的院子。

    论房产的话,整个洛阳能够比张苍还多的,除了皇帝以外,估计也就田儋那个开发商了。

    可即便是这样,竟然还不够住了?

    “老傅,后面现在有多少人了?”张耳绝望的看着老傅,啥都不怕,就怕对比。

    “八十七个了,这不,最近家主又看上了几个匈奴女人,就是年纪还小,家主打算找个院子先养几年……”老傅很是淡定的说着,有啥大惊小怪的?

    反正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家中的女人们甚至都总结出了一套道理。

    虽然听着感觉挺扯淡的,但是仔细研究一下的话,发现真的很有道理。

    那就是要想时常得到家主的宠幸,首先你得不孕不育才行。

    为啥这么说呢?

    原因很简单,这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包括张苍的正妻,在生下长子张康之后,就再也没得到过张苍的宠幸了。

    后来又来到的一些女人,也基本都是这个套路,凡是怀孕生育过的,张苍就不在接近她们了。

    反倒是那些一直没能怀孕的,能够经常的得到张苍的宠幸。

    所以,别看张苍现在有妻妾八十七人,实际上他的子女加起来也就不到四十人。

    单单只是早折的孩子就有二十多人,这还是张苍因为家底不错,能够得到医治的结果。

    朝中的大佬们给张苍起了个外号叫抠苍,其实这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张苍在户部极其抠门,对每一个衙门的经费都是一审再审,一拖再拖。

    凡是能给你扣下来点的,绝对不会痛快的给你。

    但是在家中,却又极其的舍得投入,这么多的房屋,每天的吃喝用度,压根就不是一般人能养起的。

    虽然张苍从不接近生育过的女人,但也没说直接就把她们赶出家门了。

    她们的余生,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至少吃穿用度是不愁的,只是需要守活寡就心酸了。

    嗯,叔父家的邻居是谁?

    好像是陈平???

    窝里割草……

    虽然大家都说陈平盗嫂是谣传,皇帝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这种事情,大家还是更相信无风不起浪。

    你陈平现在贵为尚书令,整个大汉,比你牛的还有几个?

    就算你当年真的这么做了,现在你的大哥,你的嫂嫂也是不敢站出来指认你的。

    上流社会那点事,张耳还是很清楚的。

    就是不知道陈平那货有没有把目光放在……

    嘶……

    张耳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特娘的不能在这么乱想下去了。

    叔父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的也都守活寡那么多年了,自己还是别添乱了。

    对了,我来干啥来了?

    科举……

    对,我来这里是因为科举的事情而来的,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真的发生了,自己也不能先说出来啊。

    那样叔父的颜面往哪放?

    嗯,要不要提醒一下叔父呢?

    让他提前有点防备,别到时候啥也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张耳这些年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所以在王不饿登基为帝之后,他也就辞官在家休养了。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也是一个被现实给逼的很无奈的决定,更是被自己身体给拖累的。

    张耳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这具身体不争气,现在怎么说自己也能混个尚书当当吧?

    胡思乱想之中,张耳渐渐的撑不住了,就这么躺在地上睡着了。

    叫醒去床上睡?

    抱歉,这年头没有床。

    几案一撤,地上铺上一层褥子,人躺上去就是床了。

    加上最近天气也渐渐的凉了,家中即便是待客的客厅,地上也都铺上了暖和的褥子。

    所以府上的下人看见张耳睡着了之后,也没将他叫醒,而是取了床被子给他盖了上去。

    直到日落,张苍这才返回了家中。

    上班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个的,没一个能省心的。

    张苍打算今晚好好的大补一下,免得明天没有精力去应对工作。

    “家主,二公子在府上等您呢,下午就来了……”张苍正欲开口安排,老傅抢先开口说道。

    “哦?就他自己?”张苍愣了下。

    张耳的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着,但是张苍还是将张耳当成晚辈来看待的。

    这两年张耳的身体不好,平日自己也总是派人或者亲自去探望一下他,做一个长辈该做的事情,然后就是好生安抚,让他多休息休息,别总是折腾身体往自己那里跑。

    “就二公子一个人。”老傅说道。

    张苍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间点,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张苍当然知道张耳来这里的目的。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没想到来的竟然只有张耳自己。

    自己那不争气的曾孙跑哪去了?

    先前不是大摆宴席,威风的很嘛?

    这会儿竟然连登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竟然让他那身体不适得祖父拖着病体上门来询问情况?

    想到这里,张苍的脸色不由得一阵铁青,他觉得今晚没有两个女人,这个气是消不了了。

    “哼,早晚有一天,老夫得抽死这个不争气的曾孙……”

第472章 我,张苍,要揍人

    历史上总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张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为了打破好人不偿命这个传说。

    所以自己得干点坏事中和一下才行。

    但是这个坏事又该怎么干呢?

    这可难坏了张苍。

    那种触犯律法的事情,他当然是不会干的。

    一旦做出了一些没有底线的事情,再往后想要控制,可就控制不住了。

    所以张苍决定,自己就多霍霍一些女人吧。

    反正这个即是坏事,又不违背律法。

    于是,张苍幸福的一生开始了。

    而历史上呢,张苍活了一百零四岁,妻妾上百人。

    年纪大了以后,牙齿掉光之后,就以人奶为食,至于是挤出来的还是直接爬上去吸的,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刻的张苍,觉得自己是没问题的,已经五十来岁的张苍,依旧健步如飞,身子板硬朗的不能行。

    不说夜夜六次郎,隔三差五的来一次还是很随意的。

    进入客厅之后,张耳此刻也醒了过来,就是身体还是有些不适。

    看到略显痛苦的张耳,张苍脸上的不高兴之意就更加浓重了。

    “你说你也是的,身体不好就不要来回乱跑了,瞎折腾个啥劲儿呢?”张苍忍不住的埋汰道。

    “叔父,侄儿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走走还能散散心呢。”张耳尴尬的笑了笑。

    “你真是来散心的?”张苍装作不知道。

    “真是来散心的,这不也多日未见过叔父了,侄儿甚是挂念……”张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

    “那行,既然是来散心的,那今日叔父便陪你散散心吧!”张苍微微笑了笑,看你老小子能憋到什么时候,旋即朝着老傅吩咐道:“去准备一些吃食,适合二公子吃的!酒就不要了,他这身体也喝不了!”

    叔侄二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隔阂。

    聊天的时候,张苍也比较聊得开,甚至还跟张耳谈论起了匈奴女人的味道。

    各种荤段子更是层出不穷,听的张耳额头直冒冷汗。

    叔父啊,您好歹也是个长辈,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啊?

    这要是平时聊些荤段子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啥时候?

    也不瞅一瞅,你侄儿这身体,能抗的住那些女人吗?

    再说了,你侄儿今天为啥来这里,你心里面就没点逼数?

    张耳急的不能行,可张苍就是不说正事。

    两人聊天的时候可以没有隔阂? 如同朋友那般? 但是涉及到正事以后,那就不行了。

    宗族观念,辈份观念就彻底的体现出来了。

    现在长辈聊的正高兴呢? 你突然打断扯到别的方面? 这是对长辈极大的不尊重。

    传出去自己也会被人唾骂的。

    外面可不管你这个叔父是不是比你年纪还小,不存在的? 他们就知道他是你叔父,你顶撞了你叔父,你是个不孝子。

    当然,如果张耳他爹还在的话? 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同辈之间闹掰了小辈自然也就不来往? 更不会太给你面子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张耳身体不好,他的儿子和孙子,都需要靠着张苍照料的。

    加上现在就张苍辈份最高,想闹掰?

    等张苍死了再说吧。

    不过张苍死了也没机会? 张耳自己都快嗝屁了,张苍的儿子张康才二十多岁。

    除非张耳能把张苍给熬死,不然的话,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个机会了。

    嗯,张敖比张康大十来岁……

    终于,张苍主动将话题从女人身上转移了出来。

    张耳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免得在错过了机会。

    而精神高度集中的张耳,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当即问道:“叔父,这次科举好像争议很大啊……”

    张苍看着张耳,微微笑了笑。

    似乎是在说,小样,还想跟你叔父玩呢?

    也就是你叔父我心软,不忍看你身体不好还这么操劳,这才故意把话题引给你呢。

    一脸无所谓道:“有什么争议?挺好的啊!”

    “这工科仅有一人,偏偏就录取了这一人,文科上百人,却无一人中榜,现在外面甚至有传言说,之所以录取了工科一人,是因为工部尚书王陵发挥了作用。”张耳不敢直接去问,只能将话题扯到王陵王忌父子身上。

    关于科举,很多事情都是保密的。

    比如说工科那边的考试,他们只知道工科有专用的考场,跟文科考试是分开的。

    但是都考了什么,又是谁监考的?

    这些都一无所知,反正他们只知道,各部主官都去了文科考场,偏偏工部尚书王陵没有露面。

    而在工部询问过后得知,科举当日,王陵也去监考了。

    那么文科考场没见到人,同为监考官的王陵去了哪?

    这还用怀疑吗?

    肯定是去了工科考场了啊。

    “扯淡!”张苍大手一挥,直接给这个说法定了论调,我说他扯淡,他就是在扯淡。

    这个事情说来其实张苍也是有些怒气的,但这个怒气却不是针对外人的,而是针对他们自家人的。

    “工科的监考是陛下,题目也是陛下亲自出的,你觉得他王陵有几颗脑袋敢当着陛下的面舞弊?”张苍直接说道。

    “啊???”张耳愣了下,满脸的震惊。

    工科的监考官是陛下?

    这特娘的,上哪说理去?

    人家工科是皇帝亲自监考的,还是皇帝亲自出题的,就问你,怎么质疑人家作弊了?

    皇帝用得着作弊吗?

    人家压根就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就好比前段时间张良的两个儿子,那不就没有通过科举直接进来了吗?

    然而张苍却不顾张耳的震惊,该震惊的早就震惊过了,这次真的是自家曾孙不给力,怪不得别人。

    “考题和试卷呢,老夫也都亲自看了,这具体是什么,老夫就不告诉你了,但就按照陛下给王忌出题的难度来看,即便换成文科的题,最后也依旧是这个结果,最快明年,慢则两三年,到时候天下就知道为何这次科举只录取王忌一人了。”

    “至于文科这边,别人家的老夫管不着,但是你以后可不能在溺爱张偃这孩子了,看看他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你回去之后多打听打听王忌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你就知道王忌能被录取,跟王陵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王陵不拿他当儿子看,甚至是赶着他离开家门。”

    “至于张偃的成绩,即便在经算科,也只能排在第二,你知道当时老夫看到这张试卷的时候,脸有多红吗?”

    “不说学了老夫的毕生所学,起码重要的东西老夫都交给他了吧?”

    “可他考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考题的难度,要比老夫交给他的还略微简单一些,可他却只拿了个第二。”

    看着张耳那瘦弱的身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的样子,张苍有些不忍心了。

    自己这侄子也算是操劳了一辈子了,不说万事小心,起码在不该大意的时候从不敢大意。

    张敖在边军骑兵也混的不错,虽然缺乏了一些灵性,但做事中规中矩,也算是稳中有升。

    张苍同样不是那种一定要逼着子孙发达的人,你有多大材料,就发挥多大作用就行了。

    你若是一块土,你就给我培育好庄稼。

    你若是一块夯土,你就给我撑好这座墙。

    你若是一块砖,你就给我当好长城或者城墙。

    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明明是一块砖,却愣是要把自己变成一块土。

    张苍越说越觉得生气,越想越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朝着老傅招了招手,黑着脸说道:“去把张偃叫来,今天老夫非得狠狠的抽他不行!”

    “叔父,他还是个孩子……”听到张苍要狠狠的抽自己的宝贝孙子,张耳瞬间有些慌了。

    拦是肯定不敢拦的,曾叔祖要揍曾孙,就算是皇帝来了,都不敢拦着,更何况自己还是张苍的侄子呢?

    所以只能说好话,替他求情!

    “孩子?像他那么大的,有在田间地头干活的,有在军营刻苦训练的,有在北方战场立下了战功的,还有去了西域杳无音讯的,他们谁不是孩子?你现在以孩子的眼光去看他,去护着他,将来等你我老了以后,谁还会以孩子的眼光去看他?去护着他?”张苍也算是颇有感触。

    主要是待在王不饿身边的时间久了,鸡汤喝多了,所以下意识的就想给别人也灌一口鸡汤。

    关键是,这口鸡汤他真的很香啊。

    “哎!大皇子这才不到五岁,你知道陛下是怎么做得吗?”

    “修建皇宫的时候,陛下特意交代留出二亩空地,等搬进去以后让大皇子去学着耕种,然后每年还要跟着禁军去训练一旬,据说等大皇子长大成人以后,还要亲自到边境去戍守一年,锻造,纺织,制造,所有有的,大皇子都要去接触学习。”

    “皇子尚且如此,我张家子孙又岂能只顾贪图享乐?”

    张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体似乎都被一股正义之气给包围了。

    嗯,这股正义之气是给别人的,反正对张苍是不算数的,自己都老了,也享受不了几年了,就这算求了。

    “你待会只管看着,老夫将他试卷上错误的内容逐一列出来,他美错一处,老夫就只抽他一鞭子……”

第473章 给你长长记性

    张偃心惊胆战的进入了曾叔祖父家的院子,看见祖父正坐在几案后,脸上略显担忧,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同情?

    再放眼望去,发现张苍面前的几案上竟然放着几根藤条?

    张偃心中瞬间一片冷飕飕的,下意识暗道要坏事……

    然而不等他开口问好求饶。

    张苍便直接开口问道:“你觉得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很……”张偃下意识的想说很好,今天张榜之后,因为落榜的原因,祖父前来询问原因,张偃在家也没闲着。

    而是又自己回忆求证了一下自己的答案,发现自己给出的答案没什么问题啊。

    结果都是正确的,不应该是很好的吗?

    但是一想到自己都落榜了,还好个鸟啊?

    于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曾叔祖父,连忙改口:“应该很不好吧……”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到底错在哪里啊!”张苍站起来,无语的摇着头,右手也同时抓起了一根藤条。

    而看着张偃的这幅态度,张苍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趴下来,把屁股撅起来!”指着面前的几案。

    张偃生不如死的看着张苍,可惜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只能老老实实的趴下来,把屁股撅了起来。

    ‘啪……’

    藤条又细又有韧性,重重的抽打上去,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经常挨打的人都知道,撞击物越细,疼痛感越强烈。

    但是相应的,撞击物越粗,能承受的次数就越少,反倒是藤条这种细家伙,连着抽上几十上百下都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皮开肉绽罢了。

    “这第一题你是怎么写的?”张苍冷呵呵的问着。

    第一题?

    第一题的题目是说有空地五百亩,一半为官署,一半为禁军营地,需建大屋十座,中屋百座,小屋四百座,校场一座,大屋三千钱,中屋二千钱,小屋一千钱,校场五百钱,问,朝廷需花费多少钱方可完成这个项目。

    这个题目简单的不要不要的,张偃一度甚至觉得准备这个题目的人简直就是个智障儿童。

    这种级别的题目,也就能出去刁难一下不识字的小娃娃们。

    俺们是什么人?

    洛阳书院的高材生啊? 用得着拿这种题目侮辱俺们吗?

    于是? 哗哗哗的。

    大屋十座? 三万钱!

    中屋百座,二十万钱!

    小屋四百座,四十万钱!

    校场五百钱,五百加三万加二十万加四十万,六十三万五百钱。

    瞅瞅? 多标准的答案啊!

    等等? 曾叔祖父为什么要问这个智障题目呢?

    难道……

    ‘啪……’

    张偃刚刚心生担忧? 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屁股上便狠狠的又挨了一记,毫无防备的张偃? 瞬间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我问你,院墙呢?”张苍也没让张偃白挨这一下,直接开口解释道。

    张偃愣了下,院墙?

    题目里没说院墙的事情啊?

    ‘啪……’

    又是一记藤条狠狠的抽打在张偃的屁股上。

    “题目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问? 朝廷需要花费多少钱方可完成这个项目? 是完成这个项目!”张苍吹胡子瞪眼的问着,这么明显的题目了,虽然有点埋雷的嫌疑,但是讲真,这种事在他们户部,压根就不算是什么埋雷,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没有院墙,项目怎么算是完成?建好了房子以后,要不要修一下路?军营的院墙又是什么规格的?外面需不需要再造一座坊墙?”

    “还是说,你打算就把房子建起来就完事了?”

    “里面的装修要不要钱?”

    张偃只觉得自己很委屈,如同被抢了玩具,却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一样那么委屈。

    “曾叔祖父,题目中也没说出这些的价格啊,这个我们怎么算嘛……”张偃觉得还是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的,这真不是自己的问题。

    ‘啪啪啪……’

    听着张偃的辩解,张苍瞬间一阵怒火上头,抄起藤条狠狠的给张偃来了记三连击。

    第一根藤条直接报废断成两节。

    依旧不觉解恨的张苍,折身回去拿起一根新的藤条,作势要接着抽他。

    “叔父……叔父……偃儿说的也没错啊,题目中不给价格,他的确没办法算的嘛……”张耳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仿佛心都在滴血似的。

    张苍回头看着张耳,怒斥道:“一边呆着去,再敢插嘴老子连你一块抽!”

    “叔父……”

    ‘啪……’

    ‘啪……’

    ‘啪……’

    张苍没有理会张耳,转过身朝着张偃的屁股上又是狠狠的抽了三记,这才停了下来。

    “老夫且问你,经算第一章,核算篇讲的是什么?”张苍继续问着。

    张偃稍稍松了口气,这个俺知道。

    经算就是张苍主持编造的经算科学生的主攻书籍。

    第一章的内容主要是详细的讲解了经算科的日常,以及一些规矩流程等等。

    这一章的意义是为了告诉一个初入这一行业的新人,你所进入的这个行业,他到底是怎么运转的,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每一个经算科学生都要认真学习的第一课,当初只是这第一课,就讲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是整个课程耗费时间最长的一章。

    “核算篇主要讲的是一些账目核算的规矩和几种方法……”张偃突然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整个人的精神也瞬间再一次高度紧张了起来。

    特娘的,老子第一题就错了?

    “继续说啊!”张苍没好气的问道。

    “曾叔祖父,我知道错了……”张偃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脑袋无力的耸拉着。

    “错哪了?”

    “我只计算了明面上给出的钱数,忽略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份完整的核算数据,这份数据是有问题的,所以,正确的答案应该是除了我计算出的结果以外,还应标注应将核算项目打回重新补充条件,或者自己估算一个价格,然后以这个价格代入进去,最终两者相加,便是这道题目的最终答案。”张偃无力的说着。

    这题自己真的会,就是大意了。

    或者说,这第一章是三年前入学的第一个月学习的内容,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给忘了。

    所以看到这个简单的题目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觉得这题太简单,不符合常理,然后用更严谨的态度去再审一遍题目,去发现隐藏在题目中的陷阱。

    而是觉得出题的人简直就是个大傻子,竟然出这种智障题目来考核他们。

    殊不知,在这个题目中,一百多个考生,仅仅只有两人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确切的说,这种题目压根就没有正确的答案。

    你可以先计算已经给出的数据,再标注其余不清晰的项目名称,然后直接将其打回补充。

    也可以一点都不计算,直接标注不清晰的项目将其打回。

    还可以将三者全部都写进去。

    与其说这道题目是为了考他们的核算能力,倒不如说是为了考验他们对于流程的熟悉程度,以及对事情的严谨程度。

    总之,以上三个答案都是正确的,但若是最终出现了同分,需要一争高下的时候,那么选择第二个答案的,分数一定是最高的,第一个次之,第三个全部都列出来的,分数最低。

    别问为啥!

    问就是没脑子,一个错误不清晰的数据,有什么好核验的?

    有这闲工夫去算一下那些数据清晰,没有任何错误的项目不好吗?

    至于说从杠精的角度来杠这个问题,也是没什么机会的,没瞅见题目中清清楚楚的列着,空地五百亩吗?

    所以,对于户部核验的官员来说,你不把所有的项目都列出来,就等于我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去做无用功。

    即便计算了又如何?

    等你再送来的时候,我还是要检查,还是要再核算一遍的。

    ‘啪……’

    “曾叔祖父,我说错了?”屁股上又挨了一记,张偃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这次好像没错啊。

    “这是给你长长记性的,这题往小了说,就是你们学的不扎实,往大了说,就是原则性问题了,工作态度不认真,做事毛糙……”张苍一脸郑重的说着。

    严格意义来说,这一次考的也是有不错的,一张试卷各种题目加起来一共十道。

    有人甚至答对了九道题目,但就是因为第一道题目的缘故,导致了全体落榜。

    后面的题目证明了他们的知识还是差不多的,那么第一题的错误,明显的就是不认真的态度所导致的。

    这要是让他们进了户部,将来一旦出现问题,必然是很严重的问题。

    搞不好整个户部都得陪着他们一起去挨个核算,找出错误的地方。

    不然到时候国库与账目对不上数,这你怎么解释?

    但是这个事又不能全部的去怪他们,按照洛阳书院的课程安排,第五年得时候,他们会用一整年的时间去复习前面四年所学的知识。

    现在他们不过学了三年,还没走到那一步呢。

    若想不出错,唯有像王忌那样,天天住在书院,被老师拉着拖堂,还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好了,我们来说下一道题……”

聊一块钱的

    新书上架有几天了,所以我想聊一聊这本书,聊一聊《三界凡俗》想要讲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哈哈。

    一直想写书,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一直到凉山那次大火,看到新闻的报道以后,我突然发现我的书里少了一种精神。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那些负重前行的人值得我们铭记,值得我们去歌颂。所以,我想些他们的精神。

    《三界凡俗》的分类是仙侠,但实际上这本书不算严格意义的仙侠,这本书不修仙,因为仙是需要打到的敌人。这本书不将江湖侠气,因为江湖侠气救不了凡俗。

    负重前行的人有很多,这本书我想将那些最早的革命者的精神。

    三界里,仙生来就神通广大,是统治阶级。但是凡俗不同,凡俗弱小,而且没有变强的途径。所以是被统治的阶级。没有人愿意一直被统治着,因此凡俗的抵抗从未停止过,只是仙庭势大,一直上不得台面。

    这本书一开始的时候,风云商是个破落的世家子,他想的不是如何反抗,而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复兴的自己的家族。

    我不想一开始就去讲主人公是如何反抗仙庭的,因为那不严谨。风云商是个世家,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他没有道理去反抗仙庭。因为这不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会掉脑袋。

    是有人启迪了他,唤醒了他反抗的意识。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现实里没有,这本书里也没有。所有人都是满怀着希望,一点点的去尝试,尝试着改变现状。然后一次次碰壁,撞塌了南墙,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不革命不行了啊。

    国父当年是这般,满怀着期望,想要改变清廷,到最后他发现清廷无法改变以后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后继者也是一样,接连碰壁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做。

    风云商只是想要活下去,但是仙庭不要他活下去。所以他只能反了,从一开始的被迫,慢慢的转变成了主动,从只想顾好自己,到保护天下苍生,这需要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身边有许多的同志,志同道合的人,所以《三界凡俗》不是一个人的故事。风云商只是把所有的人串联了起来,有的人已经出场了,有的人还没有。

    革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从国父开始,经历了很多代人,我们才站了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也经历了很多,现在我依旧在奋斗,所以《三界凡俗》不是一代人的故事。

    《三界凡俗》属于所有敢于反抗的人,我希望我能把我心里构思的那个三界展现给大家。希望大家能陪着我,陪我一些写完这个三界。

    十三拜谢。

第一章 通缉令

    三界浩瀚无比,很难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可以震动三界的,一地乃至一国的大事,放眼整个三界也不过浪花一朵。就比如在昆仑十六国之中的朝天国中发生的所谓大事,对于三界而言便不值一提。

    朝天国,芒砀山脚下的承平村。

    “皇榜,快看是皇榜。”难怪耕种回来的村民们这般激动,承平村上次接到皇榜还是在十年前。

    “周书生在吗?”村子里只有一个周姓的中年人识字,急切想要知道皇榜内容的粗鄙大汉之中立马就有几人跑去请周书生。周书生只识得几个字,是个老童生,可在这个村子里那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了。

    “唔,让我来看看。”周书生挥了挥手,将围着皇榜的村民驱散。村民们干笑了几声便散开了,朝天国乃至整个三界都是等级森严,莫说是他们这些泥腿子,便是村里那个有着半承平的地主,因为没有功名在身,也不敢对周书生有所不敬。

    看过了皇榜,周书生内心可谓是波涛汹涌,向看守皇榜的两位军爷问过好,周书生才退到人群之中,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啊。”

    周书生平日里在村子里的口碑尚可,村民们也敢壮着胆子问他几句,此刻将周书生围住,七嘴八舌的,各种猜想都有。

    周书生不耐地挥手说道:“好了,你们都不要猜了。皇榜上说平东将军风易冒犯仙人,全族处死,平东军各级将领也要处死。”

    迟疑了一下,周书生还是将最后几句话说了出来,“平东军的余孽还有些逃亡在外,朝廷下旨全国通缉,杀死一人赏黄金千两,封亭侯。活捉一人,赏黄金万两,封县侯。”

    乖乖,千两黄金,万两黄金,还能封侯,这可是一步登天啊。这些在农田了忙活了一天的乡野莽汉们只觉得浑身都是劲,恨不得现在就去擒拿平东军的余孽。甚至当场就有几人开始呼朋引伴,想要组队去为朝廷效力。

    心善的周书生不忍他们去送死,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一帮莽夫。平东军是何等军队?平东军的将领又是何许人也?就凭你们这些乡下的庄稼汉,也配和他们动手?”

    一盆冷水泼在了这些壮汉的脸上,各个讪笑,对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羞愧难当。

    虽说如今三界一统,仙庭君临,号令所到之处无敢不从。但是仙帝并没有放马南山,而是在三界之中大力推行修行之法。

    要加入仙庭的仙兵之中至少也得是炼神修士,而朝天国虽然只是昆仑的一个属国,但其兵士至少也是融合境的实力,更何况平东军这样的精锐了。

    消息虽是劲爆,但没一会这些农夫们还是散开了,毕竟消息再如何的劲爆,也不能填饱肚子。还是要回家吃饭,稍作歇息还要去轮流守夜警卫。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人群在散开的时候,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形出了村子,直奔芒砀山上而去。

    芒砀山可不是什么善地,作为朝天国境内最为庞大的山脉,横跨两州,绵延数万里。山上盗贼横行,能够叫出名头的便有三百多家,号称芒砀三百匪,更不用说那些叫不出来名字的小匪寨了。

    生活在芒砀山脚下的村子定期要向芒砀山里的土匪进贡,从粮食酒肉到珠宝财物乃至俊美女子,压迫的这些村民喘不过气来。大匪寨还好,讲些信用,只要按月进贡了便会平安无事,可那些小匪寨恨不得将周围的村子吸干,隔三差五的就要下山劫掠一番。

    朝天国也曾派遣大军围剿过,只是芒砀山内地形复杂,纵深极广,根本没有什么用。更何况,朝天国的皇帝也不愿意为了一些贱民损兵折将,只要芒砀山不与朝廷过不去,也懒得理会。

    上了芒砀山,鬼魅身影露出真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面容还算清秀,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贵气。贵气青年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巨石前,巨石下面有三个孔,将手指插入孔洞之中,重达千斤的巨石被他轻而易举的抬了起来。

    巨石的后面同样有三个孔洞,贵气青年将另一只手插入孔洞之中,转身入了山洞之中。缓缓的将巨石放下,千斤巨石落地竟是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走出几步,昏暗的山洞之中骤然明亮,谁能想到这平凡的山洞之中竟然另有洞天。山洞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殿堂,四壁上悬挂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这些夜明珠不仅数量极多,而且品质上佳,最差的也是拳头大小,而且浑圆无比。

    “少将军回来了。”守在通道尽头的几名哨兵呼喊道:“快去请费统领。”立马就有人闻省沿着另一条通道离开了厅堂,去请费统领。

    不一会,便从通道之中闪出一个谢顶的老头子,虽然从面貌上看起来已是将近七旬,但老头的面色十分红润,动作也是快的惊人,丝毫不像是一个老头。

    “拜见少将军。”老头停在贵气青年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贵气青年坦然接受了他这一拜,只是在听到‘少将军’三个字的时候,面色有些难看,口中说道:“费叔快快请起,如今我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少将军。”

    老头站起身来,抱拳弯腰说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公子永远都是少将军。”不等贵气青年再说什么,老头便继续说道:“少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少将军随我来。”见贵气青年点头,老头便转身带着他入了通道。

    出了这条通道,到了一间屋子内,屋子内还坐着几个身披铠甲之人,见到贵气青年立马单膝跪下说道:“拜见少将军。”

    贵气青年走到主位上坐下才说道:“诸位请起,入座吧。”得到准许,这些人才站起身坐回椅子上,等待着贵气青年发话。

    “诸位,已经确定了,家父被处死,风家灭族,平东军从朝天国之中除名了。”贵气青年语气平淡的说着,可抓着椅子的手,险些将椅子都捏碎了。

    屋内众人闻言,虽是有些伤感,但神情还算正常,毕竟开罪了仙人,这般结局早就注定了。

    这些人便是朝天国刚刚被除名的平东军,贵气青年乃是平东将军风易之子风云商,也是如今朝天风家的独苗。

    方才将他带到此地的乃是风易亲卫的统领,人称老费头,一身实力在凡间之中也算得上难觅敌手,已达金丹之境。其余人等皆是风易的亲卫,为风家效命三代之久。

    当日风易奉命出征,在行军途中不小心掘出一颗仙卵。见识不凡的风易当时便知道坏事了,这颗仙卵之中多半孕育了一位仙人,按照仙庭的律法,这可是要诛十族的大罪。

    虽是这颗卵不是被他挖出来的,但作为平东军的统帅,风易绝对会受到牵连,平东军多半也要被诛杀。

    因此风易当机立断,斩杀了掘出仙卵的士兵,原地解散了平东军,让自己的亲卫护送着长子风云商逃回了朝天国,潜入了芒砀山之中。然后自己孤身一人回返朝天城,去向皇帝请罪,乞求原谅,至少也要保住风家。

    这一走便是半月没有消息,风云商忍耐不住便前往附近的村落打探消息,结果得知了风家灭族的惨讯。

    “少将军,以属下之见,我们只怕得在这芒砀山之中落草为寇了。”老费头声音沙哑,面色苍白了许多。

    风云商知道此刻必须得自己拿主意,强打精神点头说道:“的确,离开了这杂乱的芒砀山,我们也无处容身了。”

    离开朝天国以求东山再起,风云商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掘出仙卵,导致一位尊贵的仙提前出世,这触犯的是仙庭的法律,在这三界之中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还不如留在朝天国内,即便昔日的人脉关系都随着风家的消逝而烟消云散了,可至少他们熟悉朝天国的地理环境,打听消息也容易些,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只是,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风云商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甘,毕竟他曾是朝天城之中最为尊贵的公子哥之一,更是修行的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炼神境的修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莫说他,即便是其他人也不愿意长期如此,毕竟他们昔日哪个不是众人巴结的对象?高高在上,突然落草为寇,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第二章 落草为寇

    “少将军放心,这只不过权宜之计。”老费头终究是要老辣许多,早有预料,也提前想好了退路,安慰众人道:“我们可以在这芒砀山之中积蓄力量,若是我们能够成为芒砀山之中最大土匪,甚至是统一芒砀山,朝廷也是愿意招安我们的。”

    沉吟了一下,害怕不足以取信众人,老费头补充道:“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众人心中又是燃起了希望,虽然这个典故不是发生在朝天国的,时间也有些久远了,但有先例总比没有的好。最起码让他们有些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扩充实力,而且费叔和几位副统领不到关键时刻都不能出手,不然走漏了消息,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风云商毕竟是风家的长子,见识还是有几分的。

    老费头等亲卫统领的画像很多人都有,毕竟他们曾是平东将军最信任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日夜盼望着拍他们的马屁。现如今,这些人又开始画像四处寻找,想要换一个侯爷的名号。

    “通知下去,从现在起”说道这里风云商停顿了许久,像是在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说道:“少将军风云商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是土匪头子风云商。”

    风云商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是朝天城里的公子哥了,而是芒砀山内随处可见的土匪头子了。过去的种种,已然回不去了,权当做是一场梦吧。

    众人看着风云商眼角流出的那滴泪水,皆是有些心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不等他们安慰,风云商自己便缓过劲来了,笑道:“不过诸位,我有言在先,即便落草了,我们也不能沾染上那些土匪习气,我们终究不是土匪。若是有人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习气,忘记了过去,便休要怪我无情了。”

    其他人笑着答应了下来,他们毕竟是平东军的精锐,又岂会真的甘心在土匪寨里渡过余生。

    “请大当家的为我们起名。”老费头突然站起来,走到中间跪倒在地口中大声说道,其他人纷纷效仿,跪在地上口中同样说道。

    风云商起身走到屋子外面,看着在寨子里忙碌的亲卫,这些便是平东军所剩的全部了,口中轻声道:“便叫做东御寨吧。”

    东是平东军的东,御是平东军曾经的职责—守护边疆。

    “诺。”

    “寨子里不能只有我一个大当家的,还需要其他的当家。你们太过显眼,不适合做当家的。从其他亲卫之中挑选出三名有能力的,担任当家的吧。”风云商回到屋子里坐下后说道:“我想请诸位统领前往芒砀山各处,暗中收拢人马,只等我一声令下要让这芒砀山变天。”

    “诺。”众人齐声应道。

    写有‘东御寨’三字的大旗竖立在寨子的中央,风云商站在大旗之下,背对着诸多亲卫。亲卫尽皆单膝跪地,跪在最前面的是三个精壮的男子,这三人分别是东御寨二当家:风祁阳,三当家:程峰,四当家:霍十一。

    转过身,风云商将手中的酒碗高高端起,大声说道:“从此以后,再无平东,只有东御。喝了这碗酒,我们便彻底的和过去告别了。”喝酒的时候,风云商的手有些抖,打湿了衣襟。

    这一日,老费头等亲卫统领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往了何处。

    “少将军。”习惯性的叫出口后,程峰被风云商的目光刺的生疼,急忙改口说道:“大当家。”

    风云商这才挪开了视线,坐在椅子上巡视一圈说道:“都记清楚了,现在的我们是土匪,我是你们的大当家,若是有谁再叫错了,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此刻在屋子只有他们四位东御寨的当家,按说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可还是被风云商语气里的森寒给震慑到了,尤其是说错话的程峰,如坐针毡。

    “说吧,程峰,什么事?”巡视一圈后,风云商这才缓缓开口道。程峰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当家,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您看是不是需要向周边的村庄借上一些?”

    在座的都明白程峰话语里的意思,所谓借其实就是抢,只是一时间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罢了。

    风云商直接否决道:“如今农家的谷物也不过刚刚种下,那些个山野村夫纵然有些粮食,也不够我们用的。与其去抢他们,倒不如将周围的土匪寨子平掉几个,也可以扩充一些人手。”

    程峰闻言略作思考,说道:“大当家,我们刚刚立寨便这般行事,只怕会引起周围其他寨子的不满。”

    “不满便不满。”风云商淡然说道:“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只要我们展现出实力,他们不满又能如何?”

    “那我便依照之前打探好的情报动手了。”风祁阳向风云商请示道。

    风云商点了点头,说道:“嗯,此时便由你自己全权负责吧。不过要注意的是,我们只要好汉,那些怂包孬种还是趁早杀了的好,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你们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你们自己就可以拿主意,不必都来问我。”最后风云商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东御寨当家的了,行事作风也要有当家的风范。”

    三人称是,然后离去,开始准备各种事宜。

    “祁阳,十一你们两人带领着寨子里的百人去将柯玉寨平了。将他们的粮草取回来。”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将周围的土匪寨打探了一番,哪个寨子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他们心里都有个大致的范围,“记住,那些土匪之中的精壮一定要留下来,为我们所用。”

    东御寨的前身是平东将军的亲卫,实力自然是不凡,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人手不足。

    整个寨子只有百余人,平常事还好,碰上什么大事便会显得人手不足。所以扩张人手便成了和粮草同等重要的问题。

    程峰在他们离开之前叮嘱了许多次,免得他们杀的一时兴起,将寨子里的人杀完了。送走了祁阳和十一等人,程峰又开始在寨子周围打转,掠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还是能够在寨子周围种些谷物,养些牲畜。

    而且像他们这些修炼者,平日里需要尽量少吃五谷杂粮,如此一来也得种植上一些灵谷,养上一些灵畜。

    只是灵谷和灵畜都不是那般好畜养的,对于环境要求颇为苛刻,东御寨周围能不能找出这样的地方,还不得而知。

    一帮亲卫之中,也只有他对这些略通一二,也是因此风云商才会将寨子的粮草交给他管理。

    寨子周围的地势图早就画好了,只是具体的土质如何还需要详细调查,程峰带着几名亲卫在大山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探查出来什么。

    出去征战的亲卫们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虽是人人带伤却无一人折损。

    押送着粮草和俘虏的风祁阳等人回到了寨子里,三人商议了一番,将原本的亲卫打散,每人管理几个俘虏做为小队长,等以后有了新的俘虏直接向小队里填充即可。

    柯玉寨的寨子被他们留了下来,柯玉寨距离他们不是很远,等他们以后人马充足了完全可以将柯玉寨的寨子占领了,形成犄角之势。

    将柯玉寨收编的最初几天,风祁阳他们杀了不少人,连柯玉寨以前的二当家也被杀了。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原柯玉寨的人马才算老实下来,不再闹事。

    但眼底的仇恨却是一点都没有淡化,显然风云商他们想要真正收服这些人,还早的很。

    风祁阳他们将军队里的那套完全搬到了东御寨上,整日操练,提升战斗力。也不急于扩张人手,而是在潜移默化之间同化柯玉寨的人。等柯玉寨的人什么时候被同化了,他们才会攻打下一个寨子。

    “大当家,属下有事禀报。”这一日程峰等三人寻到风云商说道,风云商放下手中的书籍示意他们坐下之后说道:“说吧,什么事情你们拿不定主意?”

    “大当家,属下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探查寨子周围的土质,只是属下一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兼顾不过来。”程峰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而且灵谷和灵畜的培育也不是我一人就可以做到的。”

    “因此,属下想请大当家的拨给属下一部分人马,以供属下调遣。”程峰张口便是要人,让风云商一阵头大,新收的人马尚未归服,寨子里的人手本就不够,哪里还有人给程峰?

第三章 招兵买马

    只是程峰的事情又拖不得,若是长久没有灵谷和灵畜,便会影响到他们的修行了。

    “十一,那些柯玉寨的人训练的如何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投入战斗?”风云商揉着眉头问道:“程峰,你那里有需要多少人手?”

    “大当家,柯玉寨的人马至少一月之内是无法投入战斗的。这些土匪几乎毫无秩序可言,要将他们融入到我们的人手之中,难度不亚于训练一批新兵。”霍十一主管操练,此刻向风云商说明道:“若是不加以训练的话,只怕这些人遇到战事很可能会反水。”

    “大当家,我这里大致需要百十来人,要求也不高,引气境的修士即可。”程峰回答道:“只是要对他们进行培训还需要半月左右的时间。”

    “而且大当家,我们此次出征没有携带种子和幼兽,这些都还需要寻找或是购买。”程峰补充道。

    “父亲离开之前留下的财物共有多少?”风云商此刻无比佩服风易的先见之明,在进入芒砀山之前便带着他们掠夺了不少金银财物,有了这些财务他们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大当家,所有财务清点完毕后共有黄金八十万两,白银两百三十万两。另外,灵谷和灵畜还能支撑五日左右,普通的粮草共计十九石,依照我们目前的消耗速度来看还可以支撑十日左右。”程峰将寨子里的财务一一详细汇报道。

    一石相当于一百二十斤,虽然听起来是不少,只是东御寨内都是些修行者,各个饭量大的惊人。为了尽可能长久的支撑,灵谷与灵畜发放的很少,主要还是靠普通的粮草在支撑。

    风云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动,脑海里开始快速的盘算。仅凭现在的这些库存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在新收编的人马没有训练出来之前,以战养战的路子也是走不通的,那么只能去郡城里采购了。

    “程峰,灵谷种下去需要多久才能成熟?灵畜的幼崽需要多久才能长大?”风云商询问道,内心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大当家,这灵谷和灵畜种类的不同,成熟期也不尽相同,而且环境也会有所影响,实在是难以判断啊。快者月余即可成熟,慢者需得数年之久。”程峰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可以加以灵药辅助,成熟时间倒是可以缩短,只是有些奢侈了。”

    风云商说道:“无妨,奢侈便奢侈了。没有灵药顶多是修行速度慢上一些,可若是没有了灵谷和灵畜,我们莫说是修行了,便是维持现有的修为也很难。”

    “程峰,留下三十万两黄金,六十万两白银,其余财物全部拿出来。”风云商下定决心之后说道:“这些财物之中,七十万两白银购买兵甲,一百万两白银购买奴隶,剩下的五十万两黄金和六十万两白银购买日常吃食的灵谷和灵畜。”

    “等奴隶买回来后,分出一半交给你,其余的全部参与训练。”风云商接着说道:“此外,十一你带着一些人马出一趟山,去周围的村子里招来一些壮汉。这些壮汉同样交给你训练,除了平东军的《仙令》和《扶风帝令》外,我准许你将所有的修行法传授给他们。”

    幸得风家也称得上底蕴深厚,不然风云商除了平东军的《仙令》和《扶风帝令》外便无修行法可以传授了。

    平东军的修行法暂且不说,《扶风帝令》乃是风家的祖传功法,是风家的象征。任何人修行这两套功法都会被当作风家和平东军的余孽,自然不适合传授。

    安排一番之后,三人各个领命行事。

    按照规划,程峰此番所有的物品都会从九牧阁那里购买。传说中,九牧阁乃是九牧仙的产业,遍布三界各处,涉及各行各业。有着仙当作后台,九牧阁自然不简单,号称三界第一阁,便是朝天国皇帝也要看九牧阁阁主的脸色。

    如此也就养成了九牧阁的跋扈,同样的东西在九牧阁之中要贵上不少,但风云商仍旧选择了九牧阁。这是因为,九牧阁的宗旨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不理会买家的身份,对于风云商他们而言倒是最为安全。

    话分两头,先说程峰领命之后派了张军等四人前去安阳郡城采购。

    四人怀揣金票和银票一路上可谓是小心翼翼,寨子里的情况他们也大致了解,这笔钱的重要性他们也清楚。

    一路上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都是半睡半醒,以防不测。不过显然他们多心了,从芒砀山到安阳郡城连半点惊险都没有。

    进了安阳郡城,四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郡城里至少要比野外安全一些。安阳郡乃是溧阳州的首府所在,自然十分奢靡,若是一般的土匪进了城,只怕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不过张军四人自然不在此列,他们跟着风易连皇城的奢靡都见过,尤其会被区区一个安阳郡城迷了眼。

    不过终究是许久未进城了,四人在住进了客栈之后,还是在郡城里转了转。也是顺便打探一番消息。

    这不打探还不要紧,一打探险些将四人吓死,茶馆里到处都在谈论溧阳州新上任的州牧—李自来。

    李自来乃是何人?李自来曾是风易麾下的一员大将,因屡有战功,被提升为平西将军,在朝天国的朝堂上的地位与风易等同。溧阳州不是富庶之地,即便李自来担任州牧又怎么会来此荒凉之地。

    “只怕李将军是受到我平东军一事的牵连了。”张军暗自猜测,心里颇不是滋味。平东军被除名还不够,竟然连从平东军之中走出去的将领也不放过。

    得知这条消息后,四人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直接回了客栈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去九牧阁买了所需物品离开了安阳郡城。

    兵甲,灵谷,灵畜等数量颇多,所幸有购得的五十多奴隶在,将兵甲等装上马车,运送也不算困难。这些奴隶的脑海之中都被种下了蛊虫,操控蛊虫的法宝掌握在张军的手里,也不怕他们逃跑或是造反。

    再说霍十一带着五十人出芒砀山。

    他们之前所打探的情报只限于芒砀山内的土匪,大山周围的山民却是一点也不了解。不过哪家庄子的汉字勇猛也不难打探,在晌午之前霍十一便带着人马来到了一处叫做周家庄的庄子。

    一路上打听来,周家庄在方圆五百里内都是出了名的勇猛,甚至还有将近十人在朝天国的军队之中服役。

    为了方便赶路,霍十一所带的这五十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几乎是东御寨里所有的马匹了。轻磕马腹,奔驰到周家庄大门前,将大门一枪挑起甩入庄内。

    也不理会有没有伤到人,霍十一高声喊道:“去将你们庄子的管事人喊来。”大门的重量,这些周家庄的人再清楚不过了,眼见此人将重达数千斤的大门挑飞,哪里还敢耽搁,立马跑去请庄主。

    不一会,便有一中一老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赶来。霍十一眉头一挑,大声呵斥道:“好啊,你们这些山野愚民,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慢吞吞的。”一枪砸下,几个大汉慌忙抵挡,却被砸的口吐鲜血,手臂断裂。

    “老朽年迈,行动迟缓,让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恕罪。”吓了一跳的老头诚惶诚恐的走上前跪在霍十一的马前颤巍巍的说道。霍十一骑在马上,说道:“起来吧,念你年迈,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霍十一自然不会因此杀人,不过是想凭此立威罢了。周家庄既然素有勇猛之名,若是他不显露一点手段,只怕震慑不住,尤其是他们寨子新立,没有凶名在外。

    “我此次前来,是送你们周家庄一件造化。”霍十一巡视一圈,只见周家庄的汉子们身材壮硕,即便是他之前挑飞大门又砸伤几人,也有人敢怒目而视,倒也当得起勇猛之名,“我是东御寨的四当家,我们寨子新立,欠缺人手。所以我们大当家的决定,要从你们之中挑选好汉加入我们。”

    周家庄的人一听也就明白了,这是土匪来抓壮丁了。

第四章 褚期寨

    “土匪,想欺我周家庄,先问过我手中这杆长枪答不答应。”人群之中一人手持长枪刺向霍十一。霍十一有些惊讶,轻吟一声,笑道:“没想到一个小庄子里竟有融合境的修士,倒是不坏。”

    嘴上虽是在夸奖,可手上的长枪却一点都没留情,一枪砸出将来人砸成了肉泥,抖掉沾染在长枪上的肉泥,口中说道:“不过区区融合境的修士罢了,也敢对我出手。”

    “还有谁想要试试?大可以上来,我一枪砸死你们。”霍十一的话让周家庄的人心头一跳。

    被围在人群中的中年人大声说道:“土匪,你莫要猖狂,我周家庄可有化元境的修士在军中服役,小心他率军平了你们的土匪寨。”

    霍十一轻笑一声,杀气散发,中年人只觉得如坠冰窟,听见霍十一说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是成丹境的修士,可以一枪砸死你们口中的化元境修士。”

    周家庄沉默了,四当家的都是成丹境的修士,排在他前面的当家的该有多强?这个寨子的实力又有多强?

    老头颤巍巍的说道:“我周家庄共有壮丁三百人,不知大人需要多少人?”

    “懂得修行的有几人?”

    “回大人,我周家庄的汉子人人懂得修行。”

    “那我便要三十人。”霍十一见老头似乎有话要说,眼睛一瞪怒斥道:“怎么你有意见?”老头迫于霍十一的凶威,只得点头答应了下,转身挑出三十人。

    霍十一见状大笑一声,说道:“老头,你放心,我也不白要你的人。从此东御寨便是你们的靠山了,若是有土匪胆敢来欺压你们,大可派人来告知,我自会为你们做主。”

    老头也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连连向霍十一表示感谢。

    霍十一笑了几声,带着新旧总共八十人离开了周家庄。临走是留下一份地图,声称若是有事可以让来依图来求救。

    老头等霍十一走后,摊开图一看,上面的路线到了一处山崖便断了,还写着一句青烟为讯。叹了一口气,还是让人将这份不完整的地图抄录了一份,送往了官府。

    带着新收编的三十人回到了东御寨,风云商见这些人面露惧色,便问道:“十一,你是怎么招募的这些人。”

    霍十一不无得意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风云商当着那三十人的面呵斥了一番霍十一,言称这些人都是东御寨的兄弟,不能这般对待他们的家人。

    三十人自然是对风云商感激涕零,望着风云商的眼神之中也少了一份敌意,多了一份臣服。

    风云商当众宣布让霍十一面壁思过,将训练事宜交给了风祁阳。

    只是在离开房间的时候,风云商遗漏了一瓶丹药,被霍十一拾去了。等到面壁思过结束,霍十一重现开始训练新人的时候,修为更加的雄厚。

    双管齐下之下,东御寨的人马已经扩充到了两百多人,只等将这些扩充来的人马完全消化掉,东御寨的根基便算是稳固了。

    时间悄然流逝,东御寨成立已有一月之久,在好战狂人霍十一的催促之下,东御寨又平掉了一个土匪寨,将其中的粮草全部搬回了东御寨,东御寨又添了几十人的俘虏。

    这一日,有一人闯过东御寨的哨卫,劈开了东御寨的大门,走了进来。闻讯而来的霍十一怒道:“哪个孽障胆敢闯我东御寨?”不等那人说话,便持枪冲了上去。

    为了担心暴露,霍十一他们这些亲卫今日都在转修功法,一身实力不能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但也与来人战成了平手。

    霍十一内心惊讶,需知他是从战场上摸爬打滚过来的,不知走过了多少次鬼门关,实力远胜于同境修士,即便如今在转修功法,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匹敌的。

    霍十一惊讶,殊不知他的对手更加惊讶,没想到一个刚刚成立月余的寨子竟然有成丹境的修士。两人战过几个回合之后,来人长啸一声,手中的砍刀挥舞的更加狂暴,一副拼命十三郎的架势。

    霍十一丝毫不怯,狂笑一声抡起长枪砸向来人。那人的砍刀上被砸出了一个豁口,霍十一的枪杆子也弯曲了。霍十一猛地将枪杆子掰断,当作两根短棍持在手中,战的更加疯狂。来人心生怯意,虚晃几招,退出了战圈。

    风云商早就看的脸黑了,内心埋怨霍十一的疯狂,不过一场战斗而已便毁掉了一件法宝。“不行,必须让霍十一改掉这个习惯,不然东御寨有几件宝贝儿可以给他霍霍。”

    来人退出战圈后,高声道:“东御寨寨主何在,我乃褚期寨头目之一,来此是为我家大当家的传话。”风云商闻言将还欲再战一场的霍十一喝退,走上前说道:“我便是东御寨的大当家,不知贵当家的又何指示?”

    来人大量了一眼风云商,只见此人气度不凡,比起自家大当家的也不遑多让,客气道:“大当家的言重了,指示谈不上。”

    “贵寨乃是芒砀三百寨之一,贵寨大当家的所说的话自然是指示。”风云商说完将此人请进了寨子的大堂,让其他三位当家作陪,奉上上好的茶叶。

    来人径直走入大堂之中,与三位当家的客套一番后,坐在了风云商的下首处。端起茶杯在鼻前嗅了嗅,赞叹道:“好茶,大当家倒是个文雅人。”

    风云商客气道:“不过是以前遗留的一点习惯罢了,如今哪里称的上是文雅人。”头目低头喝茶,掩盖住了自己眼中的一抹异样。

    喝过一口茶后,头目说道:“不瞒大当家的,我此前来是奉我家大当家之命,前来收取贡品。”风云商笑道:“这是自然,我们在贵寨的势力范围之内立寨,自然当给贵寨进贡。”

    “来人啊,将我给褚期寨准备的贡品抬上来。”风云商高声喊道,又对着头目说道:“即便今日贵寨不来,改日在下也会厚着脸皮前去拜访。”

    一群人鱼贯而入,在大堂之内放下十几口箱子,而后又退了出去。风云商介绍道:“这是我为贵寨准备的些许敬意,还请笑纳。”

    头目走上前去,打开一个箱子,只见其中放着四个碗口大小的夜明珠,又打开旁边一个箱子,其中装着四块雕琢成瑞兽模样的玉佩。

    风云商走到头目面前,说道:“这些宝物除了贡品外,还有在下的些许心意。”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将几张金票掉入了箱子里,头目合上箱子说道:“大当家的真是太客气了,我家大当家的只是让我向贵寨索取千石粮草罢了。”

    “贵寨共有两百多人,我家大当家的说了,一百人需上交五百斤粮草。贵寨的些许零头免去就是。”头目笑眯眯的摸着箱子说道,风云商退后一步作揖说道:“下月的贡品,在下必定按时送到贵寨。”头目称善。

    “大人此次孤身前来,带着这些宝物只怕不太安全,不若我派人送送大人。”在头目表示离开之意后,风云商将其送至寨门前说道。

    头目笑着拒绝了风云商的提议,吹了一声口哨,不大一会便有大约百人涌入了东御寨。

    “这些箱子乃是东御寨大当家对我们大当家的心意,你们将这些箱子抬回寨子里,献给大当家的。”头目对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吩咐道,而后与风云商拜别了,离了东御寨。

    风云商回到大堂之上,打开那口没有被带走的箱子,看着里面的宝贝儿和金票说道:“跟着那人,将这口箱子送到他手里。”两名亲卫出列,一人抱起箱子,一人随其而去。

    “风祁阳,今日百人悄无声息的进了我们的寨子。”风云商突然说道。

    风祁阳额头直冒冷汗,单膝跪下说道:“大当家,属下该死。”

    风云商走出大堂的时候在风祁阳的身边停留下一下,拍了拍他的脑袋。风祁阳险些瘫在地上。

    头目离了东御寨,距褚期寨尚有五十余里便被拦了下来,头目笑着递过一块令牌,这才得以继续通行。

    走出不过几里,头目便感到有人在窥探自己,连忙举起手中的令牌,高声道:“自己人。”

    路上的时候,头目就发现了风云商派人的那两名亲卫,以认路为名,将两人带进了队伍里,至于两人抬着的那个箱子,人人目不斜视,什么都没看到。

第五章 伏裳

    到了褚期寨,头目吩咐将诸多宝贝儿送至府库内,而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一番,令人将东御寨的两人送出褚期寨,自己去拜见褚期寨的大当家。

    “拜见大当家。”头目微微弯腰说道:“属下奉大当家之命前去打探东御寨,前来回禀。”

    褚期寨的大当家坐在大堂的‘义’字前,令人去请来褚期寨的其他几位当家。

    那些个当家来了以后,拱了拱手便各自入座,神态散漫。大当家微微一笑,对着头目说道:“将你在东御寨的所见所闻都说与几位当家的听听。”

    头目向几位当家的行李,这才说道:“诸位当家的,属下此次前往东御寨,那东御寨的大当家十分谦卑,准备了诸多宝贝儿奉上,属下已经命人将这些宝贝儿整理成册,放入宝库了。”

    说话的时候,头目上前递给每位当家的一页纸帐,纸帐上记载的便是风云商送来的宝贝。

    几位当家的扫过一眼便放在了桌子上,不再理会。这些宝贝虽多,但对于动辄便会攻县打郡的褚期寨还算不得什么。

    “我且问你,那东御寨的实力如何?”坐在次位的二当家出声问道:“可有什么值得入眼的强者?寨中又有多少人?”

    头目答道:“禀当家的,我与那东御寨的一位当家战了一场,那人实力与我应是不相上下,却疯狂无比,处处搏命。至于寨中人手,只有两百余人,只能算个小寨。”

    三当家笑道:“看来大哥这次是多虑了,这个东御寨也不过如此。我看之所以能接连平掉两处寨子,也是专对弱者下手的侥幸罢了。”

    虽说东御寨的一位当家实力不弱于头目,但头目的实力在褚期寨只能算是中游罢了,算不得强者。

    “三当家不可小觑东御寨。”头目对于三当家的态度远没有对二当家的恭敬,称呼上也加上了次序,“那东御寨虽是人少,也都是精锐。据我的暗中观察,东御寨的精锐程度不下于一县的守军。”

    “哦,既然如此看来这个东御寨也是有一番来头啊。”大当家的啧啧称奇,笑道:“只怕是哪个犯了事的贵族落脚于芒砀山,说不得还是一国的豪门,确实不得小觑。”

    坐于末尾的六当家笑道:“大哥说的是,只是我们芒砀山也不是好混的,不管东御寨以前是何等的富贵,既然落难于芒砀山,不管是龙是虎都得低调行事。”

    言语之间不无配合三当家的意思,头目还待说什么,只见二当家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便不再言语。

    “诸位贤弟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这个东御寨的当家还是值得见上一见的。”大当家笑道:“你且去将他请来,便说褚期寨的六位当家于聚义堂等他。”头目不见二当家反对,领命而去。

    头目离去后,褚期寨的六位当家客套几句后各自离去,留下大当家一人坐在原位。

    “聚义堂,倒是好不嘲讽。”

    大当家同样离去。

    头目出了聚义堂,没有去请风云商,而是回了自己的住处,将风云商送给他的一箱宝物送到了二当家那里,而后带着那几张金票去见了大当家。

    大当家似笑非笑将金票还给了头目,还赏赐给了他一匹绸缎,称赞他是个忠诚之人。

    二当家将头目送去的宝物留了下来,差人送过来一柄玉如意。头目将玉如意把玩了一会,喃喃道:“玉如意,真的能如意吗?”呵呵一笑,将玉如意收藏了起来。

    对于去而复反的头目,风云商有些许的惊讶,带着人连忙出迎。

    头目笑道:“大当家的,不过两三日之隔贵寨便上了一层楼啊。”

    风云商笑着将其请进了大堂之中,头目的眼神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看向大堂之上的那个‘忠’字。

    表明了来意之后,头目慢慢的品尝着风云商为他准备的茶。虽是与上次的茶叶有所不同,但也是难得的好茶。头目对于东御寨的评估又高了一些。

    风云商自然不会拒绝头目的邀请,不过却提及自己是第一次拜见褚期寨的六位当家,希望头目能够给他时间,让他准备一番。

    头目自然不会拒绝,便在东御寨里留宿了一晚上,二人次日才出发。

    风云商并非一人前往,而是带了两名成丹境的亲卫随行。一行四人,赶路速度倒是不慢,至少比起所谓的骏马要快上不少,当日傍晚便到了褚期寨。

    褚期寨的大当家以天色已晚为由,让头目先去带着风云商休息一晚,明日再见。

    到了第二日,大当家的又推托事物繁忙,将时间又往后推延了一日。让头目带着风云商在褚期寨里转转,风云商自然应允。也不知是头目不会做导游还是其他原因,这一日倒是看了不少的比斗和操练。

    到了第三日,风云商依旧没有见着褚期寨的当家。这一日头目也有事要做,风云商本打算自己留在住处的,却被拗不过头目的盛情相邀,与头目一同清算了一遍褚期寨的兵甲和粮草。

    期间,头目提到了不少次东御寨,风云商自然知其意,直言东御寨不如褚期寨远矣。

    到了第四日,风云商早早的梳洗了一番,等着褚期寨的大当家召见他。头目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将风云商请到了聚义堂。

    风云商入殿之后,先是奉上了给六位当家的礼物。每位当家的礼物虽是不一样,可价值却相差不大。

    大当家笑道:“东御寨主送我的这件宝剑倒是锋利无双。”风云商赞道:“宝剑自然要赠英雄。”

    诸位当家略微把玩了一下风云商所送的礼物,便将其放在了桌子上。六当家笑道:“早就听闻东御寨主的威名,一月之内平掉两个寨子,如今见面果然气度不凡。”

    风云商连称:“当家的谬赞了。”

    听到风云商称自己为当家的,而不是六当家,六当家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大当家,继续对风云商说道:“只是还不知寨主如何称呼?是哪里人氏?”

    风云商迟疑些许,说道:“不瞒各位当家的,我本不是朝天人氏,只因家中遭遇大变避难至此,诸位当家可称我为伏裳。”

    大当家的笑道:“伏性倒是少见,伏寨主虽是姓伏,只怕伏不得。”风云商的汗毛微微竖起,不自然的笑道:“大当家的说笑了,既然是姓伏又怎么会伏不得。”

    “说来也巧,我麾下有一假子,也是姓伏,只怕五百年前还与伏寨主是一家。”二当家的插嘴说道:“不知伏寨主可愿见见我这假子,说不得你们两人会一见如故。”

    风云商大喜,说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同性之人,还望当家的准许我们一见。”

    二当家看向大当家,大当家点头应允了下来,二当家高声道:“吾儿何在?”

    大堂的右侧屏风出走出一人,说道:“孩儿在此。”风云商向此人望去,只见此人生得十分俊美,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二当家笑着向风云商介绍道:“这是我的假子伏州,不知可还入得寨主的眼。”伏州的真名不知为何,此刻听到二当家的话,向风云商行礼说道:“见过寨主。”

    风云商欣喜的点了点头,说道:“二当家的公子果然威武不凡,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伏州说道:“父亲,孩儿与寨主今日一见只觉亲切无比,又是同姓之人,便想着与寨主结为兄弟,还请父亲准许。”

    二当家拍掌赞道:“这是好事,为父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不知伏寨主意下如何?”

    风云商只觉大堂上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更有几道隐含锋芒。伏州乃是二当家的假子,风云商若是与伏州结为兄弟,自然也要低二当家的一头。

    若是不结为兄弟的话,那就应了大当家所说的‘伏不得’。即是伏不得,自然也留不得。

    风云商脖颈上的寒毛竖起,大堂之上此刻都在等风云商的决定。

    风云商笑道:“伏姓本就少见,能与同姓之人结为兄弟,在下也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谁为兄,谁为弟?”

    诸位当家移开视线,风云商脖颈上的寒毛恢复正常。

第六章 纷杂

    “自是达者为先,两位可于寨中的校场比试一番,胜者为兄。”大当家的笑道:“不过两位都是同族兄弟,切不可下死手,免得伤了情分。”

    风云商心头一跳,看来有人打算借此机会杀他。

    二当家含笑称是,一众人等出了聚义堂,来到了褚期寨的校场上。

    校场周围站着数百悍匪,披坚执锐,齐声喝道:“见过诸位当家。”

    一时间,校场上的气势十分分明,将风云商排除在外,这数百悍匪的煞气压迫向风云商。大当家一甩袖袍,坐于首位,说道:“两位请吧。”

    大当家一甩袖袍从这股气势之中撕裂出了一条道路,风云商手持长枪顺着这条道路便到了校场中央,高声道:“二弟,来,让愚兄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大当家莞尔一笑,比试尚未开始风云商便将伏州称为二弟。

    伏州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于风云商的挑衅也不放在心上,倒提一杆紫玉萧入了校场。

    风云商持枪而上,伏州扬起手中的紫玉萧与风云商的长枪磕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轻吟,风云商微微皱眉,数百悍匪的凶气都被这声轻吟压下去不少。

    “伏州?朝天国的哪一州有以音律著称于世的世家?”风云商心里快速的筛选,最终又一一排除。

    交手几招之后,风云商非但没有占据上风,反而还吃了小亏,脑海中始终有一道声音挥之不去。

    风云商修行《扶风帝令》,擅长速度,只是他的速度再如何的快也快不过声音。

    护住耳膜,风云商笑道:“二弟的本领倒是少见,朝天国不愧是昆仑十二国之一,如此本领也只能‘伏州’。”

    “伏裳寨主说笑了,寨主手中的长枪宛如蛟龙一般,小弟实在是难以招架。”伏州回应道:“不过,却不知寨主的文采如何?”

    此话听起来没头没尾,但却是两人又一次的暗中交锋。

    伏州之名应当是在聚义堂屏风后针对伏裳想出来的,两个伏字倒是同解,两人都得隐姓埋名潜伏于芒砀山之中。伏裳的裳字说的却是自己是穿着华服的贵族,伏州的州自说的却是自己家族本可以雄踞一州。

    风云商之言暗暗点出伏州对自己的来历有所隐瞒,伏州之言却是在说风云商不像贵族出身,倒像是军阀出身。

    两人之言都是说给褚期寨的六位当家听的,也是两人之间的一次试探。

    “即是伏州贤弟想知道我的文采,愚兄自当遵从。”风云商扔掉手中的长枪,拔出腰间的短剑,在长剑上轻叩几下,传出几声剑鸣。

    伏州的面色大变,急忙将手中紫玉萧吹响,传出阵阵萧声,将剑鸣压制住了。

    还不等他松口气,风云商便已经持剑欺身而来,长剑挽了几个剑花,从伏州的脖子旁划过,伏州无奈放下手中紫玉萧,退后一步弯腰拜道:“拜见兄长。”

    风云商连忙将伏州扶起,说道:“贤弟客气了。”

    大当家赞道:“今日能见到两位英雄少年切磋实乃幸事,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啊。”

    风云商与伏州连称“大当家谬赞了。”

    留在褚期寨住了一晚,风云商第二日向大当家辞行,大当家含笑将其送出寨门。望着风云商渐渐远去的身影,口中说道:“先生,这个伏裳你怎么看?”

    大当家的身后光线扭曲,显现出来一个人影,说道:“此子鬼话连篇,所说十句话,只能信半句,大当家不可不防。”

    大当家笑道:“毕竟是豪门子弟,又遭遇大变,没有这点心机才是咄咄怪事。此人多半是军侯世家,只是最近周边几国也没有哪个军侯世家陨落了。”

    身后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当家,其实还是有的。”

    大当家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说道:“应当不是,风易乃是当世人杰,不可能只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只留下这么点力量。而且,他们不大可能继续留在朝天国,毕竟这里熟悉他们的人太多了。”

    风云商回到东御寨的当晚,风祁阳等人便找了上来,四人点灯长谈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各自回屋休息。

    风云商心里很清楚,褚期寨这次邀请他过去实际上是对他的试探和警告,也是褚期寨在对自己秀肌肉。

    至于褚期寨的肌肉到底秀了几成,便要靠风云商自己去猜测了。不过除了褚期寨想要风云商看到的,风云商还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褚期寨的六位当家各成阵营,六个当家之间勾心斗角倒是可以利用一番。”风云商将褚期寨的情报写成卷宗,对着风祁阳说道:“褚期寨的六位当家之间的斗争虽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足够我在其中周旋一番了。”

    “呵呵,等我们的实力扩张到一定程度,他们六个只怕会联起手来先剿灭我们,但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迟了。”风祁阳在他的身后笑道:“毕竟我们还有统领们在外。”

    风云商摇头笑道:“对付一个区区的褚期寨哪里用的着暴露费叔,单凭我们就够了。”

    若是第四日早上褚期寨的大当家就见了他,风云商对他的评价还能高上一些,只是他拖延了半日,便落了下乘。

    “倒是那个自称伏州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在意。”风云商笑道:“以一杆紫玉萧为武器,凭音律伤人,只怕来历不简单。若不是他故意相让,只怕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风云商的面色有些古怪。

    “你明日准备一份礼物,亲自送到褚期寨,就写‘伏裳拜褚期寨大当家’。若是问你姓名,便说自己叫做伏军。至于去了该做些什么,又要做到什么地步,你自己把握。”风云商对着风祁阳吩咐道:“然后通知程峰,让他加快灵谷和灵畜的进度,要是人手不够的话,让霍十一再调配些过去。”

    风祁阳称是,风云商挑选的三位当家各有特色,风祁阳长于智慧而短于战力,程峰善于后勤管理,而霍十一则是长于战力,勇冠三军。

    让风祁阳去褚期寨表面上为了给大当家送礼,但其实是为了挑拨褚期寨六位当家之间的关系,若是可以的话,风云商还希望与伏州达成合作。而东御寨之中适合去做些的,能够做到这些的只有风祁阳一人。

    风祁阳带着一箱子的宝贝儿和两个机灵的亲卫去了褚期寨,在褚期寨里呆了三天。

    三天之内,褚期寨的大当家时常与风祁阳作伴,游览褚期寨周边的美景,好不快哉。

    除了大当家,其他的五位当家也有时不时的接触风祁阳,风祁阳言语之中对这五位当家颇有不敬之意,言语之中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褚期大当家的。

    “大当家,那个伏军四处散播谣言离间你与其他五位当家的关系,此人用心险恶大当家不可不防。”曾经扭曲光线藏在大当家身后的那人劝道。

    大当家摇头笑道:“姓伏不伏,伏裳的心思显而易见。不过,我目前还需要用他一用,是时候该让所有人都记住褚期寨的大当家是谁了。”

    那人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阻。

    风祁阳离去后,风云商先去见了程峰,询问了一番灵谷与灵畜的进度,又将平东军留下的一些灵药给了程峰,希望他能够加快进度。

    程峰只觉压力颇大,但也不得不领命,他是东御寨的总管,寨子里还剩下多少灵谷和灵畜,他最为清楚,心里也是一片焦急。

    见完了程峰,风云商又去见了霍十一,与他谈了许久,嘱咐了很多事。做完这些,风云商松了一口气,东御寨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已经定下,只等缓缓地积累实力,而后一鸣惊人。

    “大当家,二当家回来了。”一名在外放哨的亲卫慌张的跑到风云商面前单膝跪地说道,风云商眉头一皱,知道出事情了,不然这名亲卫不至于这般慌张。

    “出什么事情了?”风云商皱着眉头问道,语气却是十分淡定。

    许是受到了风云商的影响,亲卫也平复了不少,说道:“二当家回来了,只是其他两位兄弟却没能回来,而且二当家也是伤势颇重,已经去寨医那里救治了。”

    “嗯,我知道了。你告诉刘医生,寨里的灵药和丹药他都可以动用,以二当家的伤势为先。”风云商预料到风祁阳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劫杀,只是没想到会这般严重。只怕褚期寨六位当家的内斗要比他看到的严重不少。

    亲卫称是领命而去,风云商在空旷的大堂里幽幽而叹。

第七章 觉仇

    时间悄然流逝,东御寨成立已有一年,风云商从褚期寨回来之后便没有了大的动作,只是在褚期寨大当家的邀请之下,随褚期寨掠夺了一次县城。

    且不说还在韬光养晦的风云商,单说那颗引起风家覆灭,导致风云商命运转折的仙卵。

    在风易等人离开半日之后,仙卵上出现了一道裂缝,时不时有些微的震动,仿佛其中有什么存在要挣扎着要出来一般。

    到了夜晚,仙卵平静了下来,却从其中传出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了仙卵上,紫气东来,涌入仙卵之中。

    仙卵裂开,从中诞生出一个赤身**的男子。仙卵中的男子诞生之后一声怒吼,惊人的气势竟是将周围的山石都压的裂开。

    男子只觉腹中饥饿,散出仙识查探一番。片刻后,向着一座县城而去,县城之中有一位化元境的修士坐镇,足以应对一般的危险。

    可在这个男子面前,化元境的修士竟然和普通人无二,被男子一口气吸出了气血和魂魄。

    仙庭,仙銮宝殿之上。

    “唔,又有一尊仙出世了,可喜可贺。”正在举行朝会的仙帝突然笑道:“哪位去将这位仙友接到仙庭上来。”

    仙帝的话音刚落,一赤面白须的大罗仙笑道:“陛下,此仙提前出世,心中有怨气,还是让他在下界肆虐一番,泄去了这股怨气再将他接引到仙庭不迟。”

    又有一蛇身人首的大罗仙说道:“荒谬,让他在凡间泄去这股怨气,你可知道要死多少凡俗?应当现在就将他接引到仙庭,好生教导,化去这股怨气为妙。”

    仙帝笑道:“仙友,区区凡俗性命何足惜之。等他将心中怨气泄去后,再将其接引到仙庭,寻一良师好生教导,这才是上策。”

    蛇身人首的大罗仙不再多言,凡俗命贱乃是仙庭的共识,仙帝所作的决定也不会因为他的言语而有所改变。

    见他不再言语,朝堂之上的众仙纷纷笑道:“陛下所言即是。”少数有资格站在朝堂上的凡俗也是面不改色,口称仙帝圣明。

    仙帝哈哈一笑,放出一面明镜,镜中所映照的正是那尊仙在下界肆虐的情景。仙帝口中说道:“谛听何在?”

    仙銮宝殿的门口出现一人,走入仙銮宝殿便要跪下,却听仙帝说道:“谛听你负责检查三界,玩忽职守导致一尊仙提前出世,罪当灭族,你可有异议?”

    那人浑身颤抖,被吓得浑身发抖,险些失禁。只是想到仙銮宝殿乃是何等圣洁之地,若是被自己的腌臜之物玷污了,又是一桩大罪,生生忍了下来。

    “罪臣谢陛下隆恩。”谛听匍匐在地上,自有仙兵将他压下去问斩。

    谛听不是人名,乃是仙庭之中的一个部门,部门主管之人被称作谛听。谛听部负责监察三界,凡是对仙有不敬者都需上禀仙庭。只是三界浩瀚,仅凭谛听的那几个人手哪里足够?有所不及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在仙帝看来,谛听的命是在是贱不可言,哪里会理会谛听的苦衷,他更多关注的还是那尊新诞生的仙。

    “可恨,可恨。”仙帝叹道:“提前出世尚有金仙实力,若是不被那些凡俗干扰,这位仙友的未来不可限量啊,只怕有朝一日可以与朕并列。”

    仙銮宝殿之上自是以仙帝为尊,但也有几位比之仙帝逊色不了多少,其中一位玉清仙说道:“我观此地乃是昆仑下属朝天国境内,朝天国当灭。”

    蛇首人身的大罗仙再次劝阻道:“仙卵提前出世与朝天国何干?惩处主犯即可,无需将朝天国灭国。”

    朝堂上的众仙心头一跳,灭国并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将这一国的全部国民处死。虽是凡俗命贱,但灭一国的因果与业火可不是那般好承受的。

    那玉清仙笑道:“我只是随口一提,仙友多虑了。”蛇首人身的大罗仙松了一口气,称善。

    仙帝笑道:“权且将朝天国留着,且看这位小仙友日后如何处置。”

    蛇首人身的大罗仙心中刚刚落下的石块又提了起来,还欲说些什么,却听见仙帝说道:“仙友莫要多言,这是朝天国的命数。”

    蛇首人身的大罗仙冷哼一声,伸出手探入镜中,说道:“小友,你已杀了诸多凡俗,心中的怨气也该泄了。”说话间,他收回手掌,却是将其抓到了仙銮宝殿之上。

    仙帝对于他的行为不置可否,见被抓在手掌里的金仙身上煞气惊人,拿起身边的铃铛摇动,说道:“还不醒来?”

    铃铛的声音传入那金仙的耳中,将他内心中的煞气和怨气压制了下去,眼神恢复了清明。

    蛇首人身的仙松开手掌,在他的身上一抚,给他穿上一身衣裳。仙帝笑道:“既是你心中怨气不散,我便赐你觉仇之名,希望你能从这份仇恨之中走出来。”

    说话的时候仙帝一指点向觉仇,将三界的信息和语言传入了觉仇的脑海。觉仇呆在原地,仙帝传给他的信息太过庞大,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过了一会,觉仇结结巴巴的说道:“谢仙帝陛下赐名。”仙帝轻笑一声,便打算让人将他带下去。

    却见一道光芒冲入仙銮宝殿之中,化成一道人形。众仙纷纷向那道人形拜道:“见过仙友。”即便是仙帝也站了起来,弯腰说道:“见过前辈。”

    人影笑道:“诸位仙友客气了。”又对着仙帝说道:“陛下如今已是仙帝,无需如此。”

    仙帝坐回到自己的帝位上,笑道:“仙友追随那位大人修行,一向不理世事,不知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人影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这位小友与我有缘,我欲将其收为门下弟子,特此前来与诸位仙友商量则个。”

    仙銮宝殿上的众仙,纷纷笑道:“恭喜仙友喜得良徒。”

    人影含笑不语,仙帝对着觉仇说道:“小友倒是好运气。我为你介绍下你的师尊,他乃是贺娄玉清仙,曾经也是三界的仙帝,实力深不可测。小友能够拜贺娄玉清仙为师,不知要羡煞多少仙。”

    贺娄含笑点头,口中说道:“多谢陛下。”他常年深居简出,觉仇这种新诞生的仙哪里知道他的威名,他也不好自夸,若是觉仇一时糊涂拒绝了他,那乐子可就大了。

    觉仇得仙帝暗示,连忙跪倒说道:“徒儿拜见师尊。”贺娄袖袍一甩,将他扶起来,便欲告辞。

    却听仙帝说道:“贺娄仙友收得良徒,朕自当有所表示,还请仙友稍待片刻,朕以让人去府库中取了几件宝贝儿,送给觉仇小友当作礼物。”

    贺娄迟疑了一下,也不好拂了仙帝的面子,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其他几位可与仙帝并列的存在,同样笑道:“贺娄仙友莫急,我等虽不是仙帝,可也有几样能看得上眼的宝贝儿,便送给觉仇小友了。”

    贺娄称谢,觉仇更是惊喜万分,这些存在站在三界最顶端的存在,送出的礼物岂会是凡品?

    贺娄又逗留了一会,说道:“诸位仙友,我还需带着觉仇回去弥补他的先天不足,便先行告辞了。”

    带着觉仇回到自己的洞府,贺娄对着觉仇说道:“你虽是提前出世导致先天不足,但也不是没法弥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觉仇连忙询问,贺娄解释道:“想要弥补你的先天不足,需得让你自降实力,以自己为炉炼制出一口仙器。你与这口仙器一同成长,待你重回金仙之境时,便是你本源补足之时。只是如此的话,金仙境界对你便是一道门槛,你很可能会跨不过去。如何取舍,你自己决定。”

    觉仇拜道:“弟子愚钝,不知如何是好,请师尊指点。”

    贺娄笑道:“你且休息三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三日后为师为你施法,为你弥补不足。”觉仇称谢。

    将仙帝等人送的礼物抖露出来,贺娄冷笑一声,说道:“徒儿,你需记住一句话。”觉仇连忙说道:“请师尊示下。”

    “我等诸仙,彼此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争名夺利很是常见。”贺娄说道:“若是其他的仙与你起了冲突,虽然不好要了你性命,但阻断你的仙路确实可以的。”说话的时候将这些宝贝化作粉末。

    觉仇不明所以,口称:“弟子受教”

第八章 扫荡

    话题再回到风云商的身上。

    东御寨成立已有一年之久,在风云商四人的苦心经营下,总算是走上了正轨,不再是无根之木。

    自从见过褚期寨的六位当家后,风云商便开始韬光养晦,时不时的给褚期寨的大当家送去一些礼物。

    “祁阳,褚期寨那边传来消息,让我明天过去一趟。”风云商让人叫来风祁阳安排道:“这一年之间除了上次攻打县城的时候,褚期寨还没有主动找过我们,只怕这次也是有什么大事。你们先做好准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再像上次一样乱了套。”

    风祁阳点头称是,风云商又嘱咐了几句,让风祁阳下去准备。

    上次的时候,褚期寨的某位当家为了敲打风云商,临时传来让风云商随着他一起去攻打县城。

    导致风云商折损了几十人马,虽然后来又补充了一些,但也让风云商在明面上不敢在有所动作。只是不知这次又是为何将他叫去褚期寨。

    带着疑惑,风云商带着两名亲卫上路,前往褚期寨。

    到了褚期寨,风云商反倒松了一口气,被叫到褚期寨的大当家不止他一人,这样的话即便有什么问题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损失了,勉强算得上好消息。

    不过很快风云商便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当晚褚期寨的几位当家便将他们叫到了聚义堂,而后便抛出了一个炸弹:去年新上任的州牧终于理顺了政务,要对芒砀山里的土匪下手了。一想到那位州牧,风云商便一阵头大。

    “诸位当家,虽然官府围剿我们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大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褚期寨的六当家说道:“这次是新任州牧亲自统兵,这位州牧可曾是朝天国的平西将军。不说他的统兵能力,单是他的修为境界便不是我们能够小觑的。”

    聚义堂内的大当家们一时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芒砀山虽然号称是凡间第一匪山,但也只是匪山而已。

    哪里值得平西将军他老人家亲自出马,而且这位老将军还是金丹境界的修士,芒砀山里能不能找出可以和他一战的人都是未知数。

    需知,修行一道自引气而始,经炼气,融合,化气,化元,炼神,成丹,丹元之后才是金丹境界。

    在昆仑山的有意控制之下,整个凡间的最高境界就是金丹,几乎可以说是站在了凡界的巅峰。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昆仑山里存在着金丹之上的修士,而且不止一位。

    “咳。”褚期寨大当家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说道:“李自来虽是强大,但我芒砀三百寨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李自来真的出手,自然会有人挡住他。”

    话虽如此,可众人还是信心不足,不过他们都是上了朝天国通缉榜的悍匪,投降肯定是要掉脑袋的,至于逃跑,他们可舍不得这么大的家业。

    风云商回到东御寨的时候依旧有些魂不守舍,他是芒砀山所有人里最了解李自来的,也正是如此他才最害怕李自来。东御寨不过刚刚在芒砀山落足一年,怎么可能档的住李自来的大军。

    风祁阳等人也是对此一筹莫展,为了安全考虑他们并没有主动去联系李自来,因此李自来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落足。

    毕竟,李自来虽然是风家的旧人,但是毕竟如今风家不复往昔,李自来会如何对待他们还是不可预料的。

    风云商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李自来会忽略他们上,毕竟东御寨骨子是平东军的风格,这一点可以瞒过别人,却一定瞒不过曾经在平东军呆了二十年之久的李自来。只要双方一交手,以李自来的能力,绝对可以认出他们。

    思来想去,风云商只得给老费头写了一封信,将情况说明之后,派人趁着夜色送了出去。而后,风云商开始在寨中积极备战,不管如何,他是不会轻易舍弃东御寨这份基业的。

    过了一天一夜,送信的人才和老费头一起回来,同行的还有其他的几位统领。风云商在秘道之中与他们相见,见所有的统领都回来了,风云商心头一沉。

    “少将军。”左右无人,老费头便没有顾及称呼,说道:“属下与李自来素有交情,对他也算得上了解。此人极为重情重义,应当不会难为我们。”

    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还是建议给李自来去一封信,将他约到芒砀山,若是他念旧则就罢了,若是他不念旧,属下等人豁出性命也要将他留在芒砀山之中。”

    风云商思索许久,确实再无他法,只得依老费头之言行事。不过还是说道:“费叔倒也不必与李自来拼命,若是他不念旧,大不了我们舍了东御寨,带着亲卫另寻出路便是。”

    倒也不单单是风云商不愿让老费头拼命,更多的还是没了老费头等人,他想要在芒砀山之中做出一番事业千难万难。

    老费头点头答应了下来,岔开话题将自己在芒砀山之拉拢起来的势力细细告于风云商,风云商闻言而知其意,知道若是李自来不念旧情,只怕老费头不会听他的劝阻。

    当晚,风云商便写了一封信,写信的时候用的是平东军的暗语,盖上象征着风家之主的印章,命人连夜送往安阳郡城,免得夜长梦多。

    送信之人挟持了每日给李自来府上送新鲜蔬菜的菜农,潜入了州牧府,还不等他去找李自来,便被李自来的私兵找了上来。没有抵抗的被抓了起来,押送到了李自来的面前。

    李自来只当是哪个仇家派来的刺客,被贬到朝天州而心灰意冷的他挥了挥手,便打算让人将他拖下去斩首。

    送信之人眼见没了机会,只得高声大喊道:“李将军手下留情,小的是奉命来给将军送故人之信。”

    李自来倒是觉得有趣,自己被贬溧阳州,失了圣眷,还有哪个故人记得自己。

    送信之人看了看四周,李自来知其意,挥手喝退了左右,他到也不怕此人是想让他支开左右,好痛下杀手。见四周没了耳目,送信之人这才将藏在怀中的信件掏了出来,递给李自来。

    李自来接过之后,只看了一眼,便双手颤抖。不过薄薄的一张信封罢了,在他手里却是要比一座大山沉重。

    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唯恐伤到了信封上的那个大印以及信封里面的信纸。

    “天见可怜,天见可怜啊。”李自来留下两行清泪,叹道:“云商还活着,风家没有绝后啊,将军没有绝后啊。”

    虽是风云商和老费头他们没有随着风易一起回京,但李自来也无法肯定他们是否还活着,此刻知道了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只觉心头又有了活力,不再是一潭死水。

    “来人,备马,我要出城。”李自来喝道,声音足以让整个州牧府都听到。送信之人倒也机灵,连忙劝道:“将军,此时已是黑夜,若是将军此刻出城的话,只怕会引来旁人窥探。”

    李自来也是一时激动,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也平静了不少,说道:“对,我现在不能出城,得明日大大方方的出城。”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告之李自来马已经准备好了,却听李自来说,“改成明日出城。”又跑出去将马匹送回了马厩之中,好生伺候着。

    当晚,李自来留下送信之人,询问了许多风云商的境况。送信之人未得风云商准许,也不敢多说,多半都是含糊其辞,李自来也没有强迫他。而是准备了一桌酒菜,待他吃饱喝足后命人送他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自来假借出城狩猎之名,带着送信之人赶往了芒砀山之中。

    为了不惊动芒砀山之中的强者,风云商将碰面的地点选在了芒砀山外的一个小镇。镇子虽然不大,但却有一间客栈。

    风云商提前赶到,在客栈里定下一间客房,默默的等待李自来的到来,也是在默默的等待着命运抉择的到来。

    老费头等统领奉命带领一百亲卫在镇外靠芒砀山一侧埋伏,若是李自来念旧情,则老费头不出现。若是李自来不念旧情,打算拿风云商的脑袋去邀功,则风云商放出信号,老费头等统领会在三个呼吸内杀入小镇中,围住李自来,随后一百亲卫也会跟上,即便是拿人堆,也要把李自来堆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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