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法
风云商与渔阳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渔阳已经隆起的小腹，风云商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有儿子了。
渔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风云商想过，等孩子出生后，滴血认亲便一切都知晓了。
“首领来本宫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渔阳公主看着风云商说道，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看他，比起睡着的时候，要帅了不少。
“公主殿下，我都知道了。”风云商眼神温柔地看着渔阳的小腹，口中说道：“今日前来是.......”
“滚。”渔阳将桌案上的茶杯扔了过来，磕在了风云商的脑袋上，口中斥道：“滚出去。”风云商还欲说什么，就听渔阳说道：“想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滚。”
风云商心下黯然，起身朝渔阳公主弯腰行礼，口中说道：“臣，告退。”
渔阳公主看着风云商的背影，哭了出来。她喜欢风云商吗？肯定是不喜欢的，毕竟在那晚之前，她只是听说过风云商的名字。
若不是风天居严令，她与风云商也许一生都不会见面。但就是那一晚，将两个人结合在了一起。时间久了，渔阳也就渐渐将风云商当做了自己的依靠，毕竟都已然如此，还能奈何？
只是渔阳公主没有想到，两个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会是这样的。
我为你生儿继嗣，你却叫我一声殿下。
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就澎涌而出，使得渔阳公主恨不得掐死那个混蛋。不知不觉见，渔阳公主拿起风云商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着，这就是他的味道啊。
脸上泛.asxs.点红晕。
风云商的额头被茶杯砸了一下，渗出丝丝鲜血。出了殿门，苦笑了一下，朝风世安的住处走去。
“处理好了？”风世安抬头看了一眼风云商额头上的伤痕，口中说道：“看来是没有。”
风云商恭谨地跪坐在蒲团上，看着对面盘膝而坐的风世安。
风世安身上有一股出尘的意味，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关系不大，不够确切，应该是一种看淡一切后的超然。
“朝天风家遭此劫难，算是完了。”风世安看着风云商说道：“仙庭律法不容违背。”
“以后，你和朝天风家没有任何的关系。”风世安盯着风云商的眼睛，那颗眼睛的里面有怒意，有失望，但是唯独没有气馁。
“风姓的历史长达数千年之久，即便偶尔有不属于十国的风姓崛起，也不会让人意外。”风世安笑了一下，对风云商很满意，口中说道：“以后，你就随便给自己找个来历吧。”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有被人揭穿的一天。”风云商叹了一口气，若是还一个来历就能解决朝天风氏的窘状，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即便换了来历，他依旧是风云商，只要他心里记住他是朝天风氏，那他依旧是朝天风氏。
“所以在换了来历以后，你需要建国。”风世安显然对朝天风氏的未来已经规划了许久了，张口便来，“建国以后，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跟脚，也无伤大雅了。”
风云商看着风世安，问道：“这是为何？”
“昆仑山的规矩，不管如何，昆仑山都不许直接对一国的皇室出手。”风世安也想不通为何会有这样一个规矩，但并不妨碍他利用这条规矩，口中说道：“这是昆仑山为数不多的铁律。”
风云商的眼睛亮了一下，有风世安在，只要他将朝天风氏的残余力量集合起来，建国并不算难。
“这次见过你之后，我就要去仙界了。”风世安继续说道：“所以，你是借用不到我的力量的。”
仙庭律法，仙凡两隔，仙界的修士不论如何也不允许干预凡间的事务。即便是从凡间飞升到仙界的修士也一样。
这也是为何风世安已经是玄仙的修为了，还要留在昆仑山的缘故。家族应该是他唯一的牵挂了，在家族没有诞生第二个玄仙前，他是不打算离开凡间的。
“即便我留下来，结果也是一样的。”风世安对风云商解释道：“你想要建国，必须得在昆仑山走完一系列的程序，只有把这些程序走完昆仑山才会承认的。”
这也是风世安不能出手的原因，毕竟朝天风氏因为仙卵一事覆灭不久，风世安就庇护了一个国度，这个国度的皇室还姓风，其中的猫腻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朝天风氏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在昆仑山。”风世安笑了一下，口中说道：“在昆仑山有一金丹修士唤做风戽，虽然明面上与风姓十国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却是我朝天风氏的人。”
“老祖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他的后人吗？”风云商迟疑了一下，出声问道。
“不是装，你本来就是他的后人。”风世安笑了一声，对风云商说道：“这次回去以后，我会把我的功劳全部转给风姓其他九脉的老祖，然后由他们把这些功劳慢慢转给风戽。”
“等你准备的差不多了，风戽估计也差不多突破到天仙境界了，届时完全可以建立一个中等国度。”风世安对风云商说道：“所以你现在只需要慢慢发展你的势力就可以了。”
风世安并不打算把所有的功劳都转给风戽，给其他九脉的老祖也要分润一些。毕竟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拜托他们给风云商打掩护了。风姓十国向来同气连枝是没错，但是也没有让人家白白承担风险的道理。
即便将自己的功劳分出去一些，风世安估摸着也够风戽换取资源突破到天仙境界了。
十国风姓里，不算昆仑山的势力，当以风国为最，独掌一国，凭借着与东海的贸易富甲天下，执掌二十四州。
再接下来，就是朝天风氏了。当时封地便有十七州，更是背靠朝天国，稳坐风姓十国的第二把交椅。
可若是算上昆仑山的势力，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便是朝天风氏了，毕竟抛开风世安不算，朝天风氏共有天仙弟子五人，金丹弟子十四人。而这些昆仑弟子才是朝天皇室愿意将十七州相赠的原因。
即便排第二的风国，也不过是天仙弟子三人，金丹弟子九人。
若不是一直在等昆仑三十六国里空缺出名额来，朝天风氏早就建国了。
风世安与风云商谈完以后就离开了，没了巨汉老祖，他的速度快了不少，不过三五天便回到了昆仑山。而后由昆仑山转道去了仙界，自此开启了新的征途。
“小云商，练剑呐。”巨汉老祖不知何时来到了玄衣堂的总部，笑呵呵地看着风云商在院子里练剑，口中说道：“你这样的练法不对啊。”
巨汉老祖撤掉自己的上衣，对风云商说道：“来，用你的剑，刺我。”风云商一剑刺出，体内仙力运转，化作剑气，在剑身周边飞舞。
“盯。”巨汉老祖伸出手，挡住了风云商的剑，口中说道：“小云商，你的练法错了。”
“你的这套是剑法，而不是剑术。你把他当做剑术来练，是不可能发挥出这套剑法的威力的。”巨汉老祖笑呵呵地将挪开风云商的长剑，口中说道。
“术和法是本质区别的。”
“昆仑山的金丹弟子都是金丹无敌层次的，难不成所有弟子都是品质最好的金丹，还熬了几百年？”
“显然不可能的，之所以所以弟子都是金丹无敌层次的，便是因为术和法的区别。”
“术只是凡人的手段，法才是修士的手段。”巨汉老祖笑道：“你们朝天一脉，自己捣鼓出来的那些秘术，都是术的级别。兄长从昆仑山送回来的才是法的级别，是真正的修士手段。”
“术只是剑在动，但是法，你的仙力也得配合上。”巨汉大笑一声，说道：“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巨汉老祖体内仙力运转，汇集于手上，猛地向前一推。面前的空气竟然被他从气态，推成了固态，化作了一堵空气墙。
风云商看呆了，上前敲了一下这堵空气墙，竟然与正常的墙壁没有什么区别，这绝对不是单纯依靠**的力量或者仙力就能做到的。
“这就是法的力量。”巨汉老祖笑了一下，心里狂呼侥幸，差点就失败了。
“你在术的时候，也有在运用仙力，但是太浅薄了，只是最粗浅的运用。”巨汉老祖挥手散去空气墙，对风云商说道：“但是法不同，法对仙力的运用很高深。每一种法，仙力都是有特定的运转路线的。”
“你自己慢慢研究吧。”巨汉老祖挥了挥手，口中说道，转身就离开了。
刚离开玄衣堂，巨汉老祖的面色就苍白了下来，口中嘀咕道：“五劳七伤啊，五劳七伤啊。”
风云商平平递出一剑，体内仙力跟着这一剑，凝聚在剑尖，递了出去。随着这一剑的递出，风云商体内的仙力宛如太阳下的白雪一般快速消融。
仅仅一剑而已，仅仅是按照书籍上记载的递出了一剑，风云商体内的仙力便消耗了三分之一。
这一剑的威力很大，地面上被撕裂出一道道长长的裂隙，顺着这条裂隙看去，尽头是碎成两半的门户。
只是，不知为何，风云商总觉得这一剑，或者这个所谓的法，有些不对劲。
第九十九章 想念姜如雪的第N天
想起了许久，风云商终于想到了问题，这一剑太过于死板。他方才运剑的时候，只不过一缕走错了经脉，便前功尽弃了。
容错率太低了，即便真的将法掌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怕也不敢保证在战斗的时候，丝毫错误都不会犯吧。
从这一点上来说，术便要比法强多了，容错率极强。从巨汉老祖的形容之中，风云商感觉这个法应当是术的进阶版本，没有道理进阶以后，还不如以前的啊。
想不明白的风云商索性不想了，再次递出一剑。既然法的容错率低，风云商又改变不了法，只能去降低自己的错误率了。
世间万般，唯手熟尔。
虽然每递出一剑只消耗风云商三分之一的仙力，但是因为一些不必要的损失，风云商递出两剑后便无以为继了。
盘膝坐下，运转功法，从天地间吸纳着仙力。几次下来，风云商对仙力的掌控力度倒是更强了。风云商喜不自胜，这可以说是意外收获了。
练到下午，风云商的身上已经满是臭汗，刚准备洗个澡吃饭的时候，有位侍女前来告知渔阳公主有请。
虽然不知道为何昨天还对自己非常生气的渔阳公主今日要见自己，但是风云商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着侍女去了。
嗅到风云商身上的臭汗味，渔阳公主的脸色难看了许多，来见自己竟然不精心收拾一下，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吗？
这渔阳公主可就错怪风云商了，每次办事的时候，她是清醒的，风云商却是昏迷不醒。她自己是把风云商上上下下看了个透，不觉得与风云商太过于生疏。
但是风云商不同，确切的说，这才是风云商第二次见她，自然不会觉得两人亲近。尤其是上一次，风云商觉得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她的闺名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叫她殿下。没想到激怒了渔阳公主。
“阿香，先带他下去洗洗。”渔阳公主越想越气，又不能真个把风云商怎么着，只能先将他扔到水里，让自己消消气。
“首领，这边请。”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如何，但女婢阿香还是乖乖将风云商领下去沐浴了。
渔阳公主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风云商叫来，只是按捺不住相见风云商的心思，无意间就让婢女将风云商换来了。
那么，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呢？
“不如再扔一次茶杯吧。”渔阳公主心里这般想着，脸上笑颜如花。
最终渔阳公主还是没有舍得再扔一次茶杯，只是给风云商到了一杯茶，痴痴问道：“首领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
“小米粥。”风云商讷讷说道：“要是能配上一碟咸菜就再好不过了。”
渔阳公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风云商会喜欢喝小米粥。
她，她不会做啊。
委屈，渔阳公主觉得很委屈，自己好不容易洗手做一次羹汤，但是面前这个呆子却不给自己面子。于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今日就不迟小米粥了。”
嗯？风云商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去将本宫亲手做的饭菜给首领端上来。”渔阳公主对贴身侍女说道，‘亲手’两个字被她咬的很重。
风云商大致猜到了，渔阳公主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饭。不止为何，这一刻他格外想念那个与他一样喜欢喝粥的女孩。
吃的是山珍海味，风云商却觉得嘴里寡淡无味，格外想喝一碗小米粥。既然想喝，他就说了出来，用提议的语气说了出来。
渔阳公主的柳眉一挑，风云商便道：“不喝了，不喝了，这些就挺好的。”唯恐渔阳公主不信，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银耳莲子羹。
渔阳公主这才继续小口喝起了银耳粥，口中说道：“现在你已经是玄衣堂的首领了，不要再向以前那样了。我听大哥说，你喜欢吃海鲜，以后我每日差人给你送些去。”
风云商沉吟了两秒，很想告诉渔阳公主，自己从小就喜欢喝小米粥，与风家的破败是没有关系的。而且，海鲜这种东西，重在一个‘鲜’字，偶尔尝尝鲜还好，天天吃，容易吐啊。
但是风云商说不出口，尤其是看到这个女孩满脸欢喜的样子，最后还是轻轻说了一句，“好。”
这一刻，风云商更加想念姜如雪了。
吃了不到一半，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就被撤下去了，侍女端上来一些糕点。渔阳公主轻轻捏起一个，递给风云商说道：“你尝尝这个，我最喜欢吃了。”
风云商一愣，突然有些心疼姜如雪，因为姜如雪每次把饭菜端上来以后，说的都是，“这些你最喜欢吃了。”
吃了几口，渔阳公主看出风云商心不在焉，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吃这些而已。”
渔阳公主面色一变，对着侍女叱道：“下去问问御膳房的那些，是怎么做饭的？为何不符合首领的口味。”
风云商敏锐地抓住了漏洞，弱弱说道：“这些不是你做的吗？”风云商已经做好了被茶杯的准备，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不能说的，但是不说的话，那些倒霉的厨师就要挨训了啊。
“做的挺好吃的，就是有些烦心事，所以才没有胃口。”眼见渔阳都要哭出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风云商赶忙说道。
然后，他就更想姜如雪了。
吃完了糕点，又陪着渔阳公主坐了一会，已经是日落黄昏了。风云商便起身告辞了，渔阳公主没有留他。毕竟两人虽然已经是熟饭了，但是从礼法上来说还是生米。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风云商动手淘洗了一些小米，看着陶瓷罐的盖子一下又一下地跳动，散发着小米粥的清香，风云商突然觉得无比充实。
嘴里咬着两根筷子，哈喇子不停的往出流，风云商这一刻像极了痴呆的傻子。也不知道他想到了谁。
“首领。”大皇子亲自前来带着许多的海鲜前来拜访风云商，满脸的笑意，口中说道：“渔阳知道你爱吃海鲜，所以让我给你送些来，不是我吹嘘，整个风国你都找不到比这更好吃的海鲜了。”
“对了，这次你记得少吃些，免得旧疾又复发了。”大皇子不放心地嘱咐道：“这是渔阳再三嘱咐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不然她发起火来，谁都没有办法。”
风云商默然点头，收下了大皇子送来的海鲜，让人那道玄衣堂的厨房去了。
姜如雪知道他更喜欢喝小米粥，但是渔阳公主不知道。
姜如雪知道他吃海鲜其实是不起红疹的，但是渔阳公主不知道。
姜如雪从来不对他发脾气，但是渔阳公主对他扔过茶杯。
风云商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那年冬天，姜如雪与他冷战的事情了。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东施，再怎样都能挑出不好的地方来。
风国的海域已经解封有些时日了，南海前妖王又一直不现身，旭日组织只能判定他死了。只是拿捏不住昆仑山的态度，到底是只杀南海前妖王一头妖，还是要对付整个旭日组织。
因为拿不定主意，旭日组织开始龟缩不前。倒是让国库空虚了许多的风国有了喘息之机。风国边境的战争也消停了一段时间，双方都在修整，准备下一场战争。
同时，随着海域的解封，风国一方的势力也大大增强了。东海的各种物资远远不断地送到风国，风国下属的那些小国也放下了顾虑，加入到战争之中来。
“陛下，旭日组织如今既然已经主动停战了，依下臣愚见，还是趁机签订和平协议的好。”光从表面来看，骠骑将军的这个愚见真的是听愚笨的。
但实际上，骠骑将军是见到风国开始占上风了，发慌了。
他最为倚重的有两件事，第一便是他那个在昆仑山当弟子的金丹老祖，第二便是他在风**方里的威望。
这两个依仗他都不能失去，一旦失去了第一个，他就会失去世家之主的身份，风天居翻手就灭了他。一旦失去第二个依仗，他屁股下面骠骑将军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而这次与旭日组织的战争，他非但没有出战，反而是被玄衣堂救出来的。虽然金銮宝殿内的朝臣都知道所谓的旭日组织暗杀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骠骑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开始快速下跌了，风国内不少将军的威望已经要超过他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骠骑将军自己导致的，是他一心想拖风国的后退，以胁迫风天居放弃风云商的。若是他参与了这场战争，在军中的威望必然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所以，说到底，骠骑将军的这个愚见，确实挺愚笨的。
“你就是骠骑将军？”好不容易出来一会，巨汉老祖也没有想着快点回昆仑山去，恨不得在风国多呆几天。每次的朝堂上都能看见他，也幸好他称呼风天居的时候，不再是‘小天居’了。不然风天居的威名能毁于一旦。
“正是晚辈，晚辈的家祖与前辈一起在昆仑山修行。”骠骑将军不忘把自家老祖搬出来镇镇场子。
巨汉老祖眼睛一瞪，口中说道：“你要是再敢提及与旭日组织议和，老夫就打死你。”
第一百章 玄衣染血
“今后谁胆敢提及与旭日组织议和，不要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巨汉老祖狰狞一笑，口中说道:“你这个骠骑将军还是想着怎么打仗吧。”
骠骑将军敢于风天居对着干，但是不敢反驳巨汉老祖，因为巨汉老祖杀他没有丝毫的顾虑，说杀就杀了。
“陛下，如若再这般打下去国库就要亏空了。”有一老年官员走出文官队列，见巨汉老祖一瞪眼，便连忙说道:“臣恳请陛下追加口赋。”
风天居的眉头皱了一下，国库的亏空他是知道的。战争和救济两件事已经把风国的国库掏空了。
不过追加口赋能给国库添多少钱？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还是要另谋他途。
看着朝堂上的这些个文武大臣，风天居突然知道怎么弥补国库的亏空了。
“百姓穷困，又刚经历了南海前妖王封海一事，口赋一事不必再提。”风天居笑了一下，口中说道:“钱财之事，朕另有打算。”
退朝之后，风天居回到后宫之中，打开自己的私库，四下打量。
“陛下。”平日里私库都是皇后管理的，里面到没有多少钱财，都是些邦交得来的稀罕玩意，“是打算把这些宝物都卖了吗？”
“是啊，不然国库就该撑不下去了。”风天居笑了一下，对皇后说道:“我记得你说，那些世家妇人对这些玩意都还挺有兴趣的。”
皇后轻笑了一下，口中说道：“她们啊，哪里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是对‘稀罕’两个字感兴趣才对。”
风天居笑了一下，私库里的东西未必值钱，但是都挺少见的。尤其是又进了风天居的私库，平日里那个贵妇人得了上次，都得好好拿出卖弄一番。
“那就三日后，你把京城里的那些个贵妇都叫到宫里，把这些东西都卖给她们吧。”风天居笑了一下，没有丝毫的不舍，口中说道：“哪个出价高，就给哪个。”
风天居在皇后的伺候下，脱掉鞋袜，打算小憩一会，脑袋刚沾上枕头就坐了起来，对皇后说道：“记得做个名册给朕过目。”
“另外，差人去将锦衣卫首领和玄衣堂首领给朕请来。”午觉也不打算睡了，风天居自己一边穿鞋一边说道：“请他们到御书房候着。”
“是。”皇后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礼说道：“臣妾这就去安排。”
“起驾。”洪公公的这一声，不知道牵动了宫里多少嫔妃的心，想着皇后是不是失宠了，皇帝是不是要来自己这里小憩了。
可惜，皇帝最后去的是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风天居随手翻阅了几本书籍，等着两位首领。他没有积压政务的习惯，都是当时上报当时处理，从不拖过夜。
“陛下，两位首领都到了。”洪公公从门外走进来，在风天居的耳边轻声说道。
风天居的精神头不是很好，有些困顿，平常午睡习惯了，今日难免有些乏累，伸了个懒腰说道：“把他们叫进来吧。”
“嗻。”
风云商来的比锦衣卫首领稍微早了些，在御书房的门口稍微等了一会玄衣堂首领，跟在锦衣卫首领的身后进了御书房。
“今日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们。”风天居一口热茶下肚，肠胃都是暖暖的，精神了一些，对两位首领说道：“是让你们去抄个家。”
“下次早朝前，朕要看到结果。”风天居敲了一下桌案，笑道：“国库最近有些亏空了。”
风云商和锦衣卫首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让他们挑钱多的下手啊。
风国的朝会三日一次，毕竟有各级官员在，大多事情都能处理掉。三日一次朝会已经算是不错的频率了。
“陛下，有禁忌吗？”锦衣卫首领出声问道：“陛下交代清楚了臣好办事。”
“老虎，苍蝇都是肉。”
锦衣卫首领笑了一下，是肉就都不能放过啊。也就是说，此次行动，百无禁忌。
锦衣卫这头猛兽，也是时候出来觅食了。
“锦衣首领你先下去吧，朕有事要与玄衣堂首领商量。”风天居将公事安顿下去后，就想操心操心私事了。
“走吧，陪朕去御花园走走。”风天居起身说道，没有让洪公公声张，不带仪仗与风云商一起溜达到了御花园。
“去见过渔阳了。”风天居采下一朵花，放在鼻前闻了闻，对风云商笑道：“怎么样，朕替你选的这么亲事还满意吗？”
“臣”风云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非常满意。”
风天居大笑了一声，扔掉手里的话，拍了拍风云商的肩膀说道：“行了，朕知道你不满意。”
“朕瞒着你，给你捣鼓了一个儿子出来，你要是满意了便不对了。”风天居走进花园里，这碰碰，那摸摸，一副稀奇的样子。
“陛下说笑了，公主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又颇为贤惠，臣满意的很。”风云商跟在风天居的身后，笑着说道：“更何况，能做陛下的驸马，不知多少人盼着呢！”
“嗯？”风天居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风云商说道：“想做朕驸马，你是不行了。”
“你和渔阳以后如何，朕只有一个要求，渔阳不能与你成亲。”风天居的面色很是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口中说道：“你能懂？”
“我懂。”风云商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现在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君臣了，而是风姓两脉的家主。
“你放心，渔阳不会嫁你，也不会嫁其他人。”风天居一句话，就将他的女儿，渔阳公主给判了个终身不嫁，“等你以后建国了，安顿下来了，有心的话可以把她接过去。”
“这样，对她未免有些不公。”风云商沉吟两秒，口中说道：“还是让她嫁人吧，我不介意。”
风天居‘哼’了一声，口中说道：“不介意？不介意你是这般模样？”
风云商苦笑了一声，他自然是介意的，只是让渔阳给他生儿继嗣已经对渔阳很是不公了，再让渔阳因此一身不嫁，未免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太过不公了。
“皇族的儿女，生下来就享受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待遇，自然也是要为此付出责任的。”风天居转过身，没有让风云商看见他眼里的那抹不舍，口中说道：“渔阳，她有这个觉悟。”
“还有，渔阳生下的儿子，入的是我风国一脉的族谱。”风天居继续说道：“不过我只给提供基本的吃穿用度，怎么教育他，你自己来负责。”
“多谢表叔。”风云商弯腰拜道：“此恩，朝天风氏铭记在心。”
风天居笑了一下，摆手道：“三代以前是一家，何必计较这些。我先回去休息了，你随便逛逛吧。”
风天居要把风云商与渔阳公主的儿子入风国一脉的族谱，自然不是贪图朝天风氏的残余力量。只是基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世家理念而已。
虽然按照他们的猜测，只要风云商立国便可以摆脱仙庭的通缉，但这毕竟只是他们的猜测，万一不行呢？若是不行的话，这个小孩便可以接过风云商身上的担子，从风国一脉独立出去，至少不会让风云商绝了嗣。
更何况，这个立国的过程真的会一帆风顺吗？若是风云商有个万一，覆巢之下无完卵，他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若这个万一真的不幸发生了，至少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儿子。
风云商站在一株桃树前，这个时节，还是桃花朵朵，青涩的果实还没有结出来。伸手摘下来一朵，放在鼻尖前，却不知为何封闭了嗅觉，将花香挡在了鼻尖外。
将这朵桃花放入怀里，朝着玄衣堂的总部走去，被血污溅到了桃花上可就不好了。
娇美的花，总是需要呵护的。
渔阳公主差人过来，希望能与风云商共进晚餐，被风云商婉拒了。这朵桃花再美，也不是自己摘下来的那朵。
“做好准备，随我去杀人。”风云商对着京城分堂的陈舵主说道：“顺便搬些东西回来。”
玄衣染血，尤胜锦衣。
第一百零一章 抄家
“首领。”陈舵主笑道到风云商身边，低声说道：“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目标叙府，包围起来。”风云商放下小米粥，笑道：“叙老大人年龄大了，不要吓着他老人家了。”
“诺。”
身穿黑色大氅的玄衣堂士卒，站在叙府的门前，陈舵主对着叙老太爷笑道：“老爷子，劳请您人让个道，我们好进去。早些完事，还能赶上下午饭。”
“老夫的府邸是陛下御赐的，没有陛下的旨意，岂是你们能搜查的。”叙老太爷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一跺手中御赐的拐杖，大声呵斥道：“若是尔等贼子胆敢向前一步，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陈舵主的脸上带着笑容，毕竟首领嘱咐过了，不能吓着叙老太爷，口中说道：“老太爷，现在就走的话，还能赶上牢里的晚饭，若是去的迟了，今晚可就没饭吃了。”
“哼。”叙老太爷深知现在是一步都退不得，退了全家老小真的就要去牢里吃晚饭了。倒是这样硬顶着，还能有一线生机。
“既然叙老太爷不愿意让路，那就不勉强了。”风云商走下马车，走到叙老太爷的身边笑了一下，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玄衣首领。”叙老太爷一脸警惕地看着风云商，悄悄推开了一步。他可是知道确切消息的，这个玄衣首领在朝堂上威胁丞相的时候，可就是这般狗腿的模样。
“叙老太爷是我风国的中流砥柱，擎天柱石，怎么可以与其他人一样呢？”风云商笑道：“即便去的在晚，一碗清粥还是有的。”
叙老太爷怒视风云商，口中大声喝道：“玄衣首领，老夫乃是.......”不等他叫唤完，风云商便捂住了他的嘴，笑道：“叙老太爷别不满意啊，本座最喜欢喝的就是小米粥了。”
“而且，给叙老太爷普及一下，所谓的中流砥柱，就是大河中央的那几根柱子而已。无力地插在淤泥里，孤零零的，至于阻挡大河东去，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叙老太爷，您这跟中流砥柱，不想被冲断的话，还是不要顽抗的好。”风云商搂着叙老太爷的肩膀，一副两人非常熟识的样子，说道：“您说是吧，老太爷。”
“老夫这根柱子，硬的很，只怕首领冲不断。”叙老太爷别过头，不想看见风云商那张满是谄媚的脸，硬生生地说道：“首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能不能冲断您这根柱子，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事实说了算。”风云商突然松开叙老太爷，退后一步，朝叙府里面走去，口中说道：“陈舵主，念。”
“诺。”陈舵主应了一声诺，接过一旁手下递过来的卷宗，展开后念道：“天启四年，叙衡为吴郡郡守，贪墨白银十万两，勾结吴郡氏族侵吞官田千亩。”
“天启五年，叙衡为吴郡郡守，判案庖丁杀人案，后经鱼龙卫查证，叙衡为氏族收买，蓄意构陷。”
“天启九年，叙衡为东海郡郡守，纵容海匪抢劫过往商船，并与海匪勾结杀害郡尉。”
“天启十三年，叙衡为利州州牧，私通敌国，倒卖军械，得利五百万两。”
“天启十九年，叙衡........”
周边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叙老太爷指指点点的，原以为只有一脸奸邪样的才会干这种事，没想到叙衡这种浓眉大眼的也会做出这等腌臜事。
“吱呀——”风云商缓缓推开叙府的中门，许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了，门轴发出难听的声音。
“叙老太爷，那我们就进去搜查了。”风云商推开门后，转过身对着叙老太爷点头哈腰说了一声，又直起腰板，拇指一指身后的叙府，大声道：“玄衣堂所属，封查叙府。”
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过后，玄衣堂的士卒都冲进了叙府里，四处搜查，常常传来惨叫声。
风云商走下台阶，隐约能够听到周围的百姓在称赞他们，说玄衣堂做了好事，说玄衣堂为民做主，各种夸赞之词，毫不吝啬。
风云商自嘲一笑，这便是为民做主了？风云商不觉得，叙衡的罪证早在鱼龙卫的时代就有了，但是一直拖到现在才拿出来，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老百姓这么高尚，仅仅只是现在有打倒叙衡的需求而已。
仅此而已。
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风云商不清楚，他只知道，玄衣堂与锦衣卫办案从来都不是为了正义。
“叙老太爷，请吧。”风云商走到叙衡的身边，弯着腰，一直远处的牢车说道：“您放心，虽然迟了点，但是清粥绝对管够。”
“首领，你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了许多”叙衡转头看着狗腿模样的风云商，吐出一口浓痰：“不过，太恶心了。”
风云商哈哈一笑，侧身避开叙衡的一口老痰，说道：“您老看着顺眼就行。不恶心，不恶心。”
叙衡在陈舵主的押解下，朝着牢车走去。
“唔，继续吃饭。”抄家的事情，自然是不用风云商去操心的，玄衣堂的甲士都是专业的。
回到马车上，风云商端起小米粥尝了一口，开心地笑了。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合适入口。
过了一会，陈舵主走到马车旁，恭谨说道：“大人，叙府里的财物已经全部都查封完毕。”
“嗯，那就去下一家吧。”风云商掀开马车帘子，咧嘴笑道：“顺便带上叙老太爷，让他老人家也开开眼。”
查抄的财物，都留在了叙府里，等会自有其他人来清点入库。
到了第二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风云商下了马车后，对陈舵主说道：“把火把点上，让大家好好看看清楚。”
这次要查抄的，是那位李大人。本来这样的小角色是不用风云商亲自来的，但是鉴于李大人在朝堂上的多次‘英勇行为’，风云商觉得有必要为他破例一次，便亲自坐着马车来了。
“李大人，您看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让人看见不好。”风云商连踹带踢的都没有将自己腿上的李大人给搞下去。
也不知道这位李大人从哪里学来的本领，把大腿一抱一个准，还抱的特别紧，就好像牛皮糖一样，黏住了就下不来了。
“陈舵主，过来把这个家伙给我拉走。”风云商扭头瞪着看戏的陈舵主，威胁道：“不然我扣你下个月的俸禄。”
一听自己的命根子要没有了，陈舵主哪里还顾得上看戏，连忙上前连拖带拽的把李大人扔进了囚车里。
“封查，给我狠狠地搜。”风云商一脸恶狠狠地说道，自从他来到风国以后，一直都是他用狗腿的模样恶心别人，今天竟然被一个真的狗腿给恶心到了。
玄衣堂的士卒有些愣神，搜查还能狠狠地搜啊，不是仔细地搜吗？
不过李大人的府邸还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风云商满意地笑了一下，就要转身上马车。
“大人，那些被砸掉的瓷器都是可以卖钱的。”陈舵主唯恐风云商只顾着出气，忘掉了他们的目的，所以低声提醒道。
风云商呆了一下，口中说道：“去让那些小兔崽子小心点，不要摔完了。”
风云商自然不是忘记了他们的目的，他只是忘记了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卖钱的而已。
玄衣堂的查抄还好，虽然听起来噼里啪啦的，但实际上只是摔了些东西而已，并没有死人。
而锦衣卫的查抄就不同了，死的人比摔坏的东西还要多。不是说锦衣卫杀了多少人，而是锦衣卫首领知道瓶瓶罐罐都是可以卖钱的，所以没有摔而已。
“下一家。”看着眼前倒在血泊里的几个奴仆，锦衣卫首领冷声说了一句，踩着血色的脚印朝远处走去。
锦衣卫的周围没有什么敢围观，至少在锦衣卫杀死两个恶奴之后，便没有人敢围观了。
“玄衣堂办案”与“锦衣卫办案”的声音一晚上都没有停歇，到底抄了多少家，没有人统计，只是风国的国库又充实了起来。
灭一家而富一国，不外如是。
第一百零二章 奠
“参见皇后娘娘。”一群贵妇膝盖微弯，向皇后行礼，口中说道：“皇后娘娘万福。”
“都平身吧，入座吧。”皇后娘娘秀口轻启，右手前臂在身前划过一个小半圆，口中说道，面上还带着笑容。
“谢娘娘。”
一众贵妇坐下后，皇后娘娘笑道：“倒是许久没有诸位姐妹这般聚过了，是本宫疏忽了，本宫先向在这里先向各位姐妹赔罪了。”
一众贵妇连忙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哪里话？是臣妾许久没有进宫了，是臣妾的错。”
皇后可以与他们互称姐妹，但是这些贵妇自己却不敢与皇后互称姐妹。
“那诸位姐妹以后可要多进宫走动，走动。”皇后娘娘掩口轻笑。她在进宫之前也是世家女，与这些贵妇都是熟识的，因此很能拿捏住他们的脾性。
“香妹妹，你的病根可好些了。”皇后看向一个瘦弱的女子，怜惜地说道：“正好趁着进宫了，让太医给你瞧瞧。”
“多谢皇后娘娘牵挂。”
“萍姐姐，你家的小姐也快加髻了吧。”皇后又看向一些脸上有些老态的贵妇，口中说道：“到时候可一定要请我过去。”
“皇后娘娘能来，实在是臣女的荣幸。”
与每个贵妇都交谈了几句，免得有人生出被轻视的感觉，皇后娘娘再才笑道：“今日将诸位姐妹请来，是有些事情相请诸位姐妹帮忙。”
“皇后请说。”
“来人，把东西都拿上来。”皇后娘娘笑了一下，拍手说道：“这些啊，都是陛下私库里的宝物，这不是前线战事需要钱粮嘛，陛下便让我把这些宝物赠与各位姐妹。顺便呢，各位姐妹也捐一些钱粮出来。”
好几个贵妇当即眼睛就亮了，皇帝御赐的东西她们不稀罕，谁家里还没有几样了？但是私库的宝物不一样，私库，私库，是皇帝个人的库存。若不是关系极为亲近，又岂会将私库的宝物赐予。
因此她们大多数人家里都是没有私库宝物的，能得到这样一件宝物，别的不说，自家那个混小子，娶媳妇也能娶一个门槛高些的了。
估摸了一下自家的银两，这些贵妇便相中了自己的目标。
这些宝物虽然说是赠送，但他们怎么能不明白，这其实是在卖。因此要量力而行，适度消费。
一个侍郎夫人，拿的出百万两白银，但是用在这个场合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哪来的讲不清楚啊。
讲着讲着，容易将自家老爷讲到牢狱里去。
“诸位姐妹，我家的丫头最近要加髻了，正好缺一枚簪子，这枚簪子姐姐我便厚着脸皮要下来了。”那位萍姐姐轻笑了一下，掩面说道，似乎她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既然姐姐看中了这枚簪子，妹妹自然不会与姐姐抢。”一众贵妇轻笑了一声，口中说道。
反正这个簪子也不是特别好的那种，还能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那我便便代替我家夫君，为国库捐银两百万两。”萍姐姐欢喜道：“各位妹妹，多给国库捐些钱，回去以后啊，你们的夫君准高兴。”
一枚簪子两百万两白银？萍姐姐。你搞错了吧，那个簪子最多五十万两，还是看在皇帝私库的份上。
不过萍姐姐是一众贵妇里地位颇高的，虽然心里腹诽不已，但萍姐姐既然已经把价位抬上去了，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更何况，连夫君都搬出来了，那就更不能示弱了。
不过捐些银子而已，全当打水漂了，但是夫君的面子不都丢。
若是让朝堂上的官员知道自己老婆的想法，绝对会哭着说，“没事，丢面子也不能丢银子。”
萍姐姐狡黠一笑，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簪子不知两百万的，但是皇后娘娘请她来的目的不就是哄抬物价吗？
七嘴八舌之间，皇后娘娘拿出来的这些宝物就被贵妇瓜分完了，皇后娘娘也为国库赚到了将近五千万两白银。
哪个贵妇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宝物，都被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记录了下来，急匆匆的送到了金銮宝殿里。
金銮宝殿之内，一众文武大臣，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今日还不下朝。
要是有什么大事情也就罢了，大家能为自己的利益吵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没事干站着，这才一个多时辰就嫌累了。
风天居看过小太监送来的名册后，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口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战火连天，国库也亏空了，诸位爱卿何不畅所欲言，献计献策。”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众臣都来了精神，既然不下朝，那有事情可做总是好的。
“陛下，臣以为还是应当追加口赋，以用作战争支出。”又是那名老臣，走出队列拜道：“除此以外，臣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臣附议。”
一时间，朝堂上的大臣纷纷说道。不论是从哪里拿钱都好，只要不从他们的口袋拿就好。
“没有其他的办法？我看未必吧？”锦衣首领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口中说道：“这几日我与玄衣首领，杀了几个人，抄几个家，得白银何止万万两。”
“臣到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此话一出，立马就是群情激奋，文武大臣纷纷抛开原先的问题不谈，将矛头指向了玄衣堂和锦衣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祖坟被人刨了。
“好了，够了。”风天居两手连拍桌案，口中呵斥道：“国难当头，你们不想着如何同舟共济，反而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陛下，锦衣首领目无法纪，草菅人命。不除此獠，风国不安那，臣恳请陛下下旨，斩杀锦衣首领，废除锦衣卫。”
“请陛下下旨，斩杀锦衣首领，废除锦衣卫。”群臣齐声说道，若是私下里没有商量过，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本座草菅人命？目无法纪？”锦衣首领冷笑了一声，今日风云商并未上殿，只能他一个人独战群臣了。
“本座抄家都是按照法度去抄的，每一个死在锦衣卫手里的人，都是罪有应得。”锦衣卫首领不急不缓地说道：“若是各位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试试？怎么试？自然是拿身家性命试。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风云商喝道：“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议，诸位爱卿还是先拿个主意出来吧。”
“莫要忘了，你们现在还能在朝堂上说些不着边的事情，全都是因为前线将士以命相拼。”风天居神情肃穆地说道：“因此，你们最好不要辜负了他们。”
大殿上沉默了一会，几乎都要站到殿外去的一名芝麻小官，大声说道：“陛下，臣愿为国库捐银一万两。”
风天居看着跪在远处的那个身影，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于是出声说道：“你上前来。”
“诺。”
“抬起头，让朕看看。”风天居对堂下的年轻人有些感兴趣，一个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小家伙，竟然敢率先捐银。
风天居觉得一万两白银已经是这个青年的极限了，因为他能看的出，年轻人身上的官服有些掉色了，内里的衣裳也不华贵。
“诺。”年轻人缓缓抬头，与风天居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风天居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口中说道：“朕，记住你了，你很不错。”
又看向其余官员，尤其是各部的大员和世家官员，口中说道：“诸位爱卿，难道不打算表示表示吗？”
心里暗自给年轻官员添了一笔，留待日后再算。礼部尚书开口说道：“陛下，臣虽是没有多少银两，但也愿为国库捐银十万。”
“十万？当真是好生大方。”风天居直接将手里的名册扔到了礼部尚书的脸上，口中大声呵斥道：“连个女人家都不如。”
名册落在地上，露出满目的荒唐事。
第一百零三章 愿以寸心寄华夏，且将岁月赠山河
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自家妻子多少遍了，礼部尚书觉得自己身上被挖下去了一块肉，如今风天居又拿着刀，狞笑着要再挖一块下来。
“陛下，臣家里实在穷困，拿不出多余的银两了。”
“锦衣首领，让玄衣首领帮朕去看看，礼部尚书的家里是否真的只有白银十万两。”风天居冷声说道。
“诺。”锦衣首领的声音有些低沉，转身出了金銮大殿，去给风云商传达命令去了。
礼部尚书跌坐在地，知道自己家里只能剩下白银十万两了。
“其余爱卿，是否也家中穷困，让玄衣首领一并瞧瞧。”风天居继续说道：“若是没有的话，捐钱吧。”
“陛下，臣愿捐白银万万两。”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走出队列说道：“祝我风国，国泰民安。”
这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风天居的胞弟，萍姐姐的夫君，也是风国最大的商贾。
“除白银万万两外，臣另有马场十处愿意捐献，粮仓十座愿意捐献。”风天居有些动容了，即便自己的胞弟是风国最大的商贾，捐出这么多的物资，也得伤筋动骨。
又想到自己的这位胞弟要以王爷之身去经商，都是自己害的，风天居心里便一阵绞痛。
“只要国库还需要，臣便是将家财全数捐出又如何？”这位王爷大笑一声，笑声在大殿之内绕梁三日不绝。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面面相觑。没有能力拒绝的怕落得个抄家的下场，有能力拒绝的不想因此与风天居翻脸。
一场朝会下来，即便刨除那位王爷所捐，也得了白银一亿五千多万。
总计得银，三万万。
与旭日组织之间的战争，不仅仅是风国一家的事，四海妖王也都参与了进来。确切的说，四海妖王才是主力。
“你这头老乌龟，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战。”鲸妖王尾巴拍打着海面，破口大骂，“以前在我麾下做事的时候，还有些胆量，怎么现在做了东海的妖王，就这般胆小了。”
东海妖王懒洋洋地伸出脑袋，讷讷说道：“因为现在东海说话声音最大的就是我了。”
鲸妖王气急，恨不得拍碎这个老乌龟的龟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老乌龟说完以后，又慢悠悠的把头缩了回去。对于鲸妖王的辱骂他一点都不在乎，能活出凡间的记录来，这点涵养还是有的。而且他也不着急，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
鲸妖王与老乌龟浮在水面上，旭日组织与东海的海妖在他们的身下厮杀。鲜血渐渐染红了大海。
鲸妖王吐出一口海水，血腥味太浓重了，一点都不好喝。想要潜入海底大杀特杀，但是有担心老乌龟从后面给他来一下。
“老乌龟，这样拖下去没有什么意思的。”鲸妖王化作人形，这样他说话的时候就不会吞下红色的海水了。
“有意思。”老乌龟这次连头都没有露，直接在龟壳子里闷声说道：“你要是觉得没有意思的话可以走。”
不知为何鲸妖王突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将脑袋伸入海里，见到东海妖族的数量并没有少太多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妖怪去偷家。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耗着吧，看谁能耗过谁。
这么一耗，便是不知多少天。双方的妖怪都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了，这两头庞然大物还浮在海面上对峙。
甚至靠的近了，还能从老乌龟的龟壳里听到一些鼾声。鲸妖王气得鼻子都歪了，但是就不敢离开，怕被老乌龟偷袭。
一直到某日，鲸妖王的大嘴发出了一阵尖叫。鲸妖王面色大变，从嘴里吐出一面镜子，立于水面之上。
看到镜子上浮现出的文字，鲸妖王大骂一声，“老乌龟，你爆我菊花。”潜入海底，叫上自己的麾下就要撤离。
但是，鲸妖王想走，老乌龟却不同意了。毕竟被骂了这么多天，还是有些火气的。
龟壳直接向鲸妖王撞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鲸妖王吓了一大跳，他的原型太过于庞大，肯定是躲不过去的，只能化作人形。
但是他刚化作人形，潜下去还没有十来米，老乌龟就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鲸妖王怒吼一声，重新化出原型，一头撞了上去。
一口从鲸妖王的身上撕下来好大一块肉，吞入腹中。但是老乌龟也不好受，被鲸妖王这么撞了一下，即便他有龟壳保护也够呛。
“老乌龟，我要走了，你让开。”鲸妖王怒吼一声，虹吸一口海水，向老乌龟撞去。
“不行，你得陪我玩会。”老乌龟钻进龟壳子里，闷声说道：“看我龟王撞。”
两头庞然大物撞在一起，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海底的厮杀都被迫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战斗。
鲸妖王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龟壳上，又吐了出来。
咬不动，也撞不过，真是令鲸悲伤。
鲸妖王化作人形，看着面前巨大的龟壳，冷声说道：“老乌龟，你当真不让我走？”
老乌龟同样化作人形，口中说道：“迫于无奈，你还是陪我玩会吧。何必动了真火。”
鲸妖王气急而笑，玩会？两头妖王撞来撞去的成何体统？以后还怎么统率部下，所以还是动真格吧。
张口吐出一柄方天画戟，随手一挥，竟是卷起了万千海流，口中说道：“那你去死吧。”
老乌龟无可奈何，掏出一面盾牌，挡在自己面前，口中说道：“他们还真是舍得，给了你这样的宝物。”
“呵呵，昆仑山给你的宝物倒是小气了些。”方天画戟刺在老乌龟的盾牌上，鲸妖王冷笑一声，口中说道：“昆仑，还是那般上不得台面。”
老乌龟蹲在盾牌的后面，有些悲伤。自己本来应该在妖王宫里睡大觉，然后与老婆娘生一窝的小乌龟，一家人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在这里听鲸妖王的唠叨。
修行，不就是为了保护好自己，长命百岁吗？大家都是一方妖王了，怎么还要打打杀杀的。
退一步越想越气，老乌龟气急之下，做了一个大胆地举动——他侧着脑袋向鲸妖王唾了一口唾沫。
虽然这一口唾沫直接就融入海水里了，但是鲸妖王还是看到了老乌龟的举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哪里还有什么章法，直接往老乌龟的盾牌上就是一顿乱劈。
老乌龟连连后退，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真的是太小孩气了，有失妖王的脸面。
为了挽回妖王的脸面，他又朝着鲸妖王的方向唾了一口唾沫，以示自己绝对不是只敢唾一口唾沫。
然后他就被无尽的海流包卷住了，鲸妖王站在海流形成的大球外面狞笑道：“你个老乌龟，敢这般欺辱我，有本事你继续啊。”
老乌龟一度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怎么会有这么贱的要求。本着助妖为乐得精神，老乌龟将脑袋伸出海流，又唾了一口。
鲸妖王出离的愤怒了，他觉得自己太蠢了，竟然因为离开了东海妖宫，就忘了这头老乌龟到底是怎样的货色了。
“炸。”鲸妖王口中轻声喝道。包卷住老乌龟的海流开始急速地颤动，然后炸开了。
本应四散的水滴仿佛承载着鲸妖王的怒火一般，抱着要将老乌龟打成筛子的心态，全部射向了老乌龟。
鲸妖王嘴角露出开怀的笑容，睁大眼睛想要看老乌龟的狼狈样。透过海里的水泡，他似乎都能看到老乌龟满是透明窟窿的身体。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身体有些大，而且不透明。
“老乌龟，你竟然敢露出原型，那就去死吧。”鲸妖王狞笑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挥出，刺向老乌龟的龟壳。
第一百零五章 战争结束
老乌龟伸出脑袋瞟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他自问那柄方天画戟还是可以伤到他的，所以决定离那柄凶器远一点。
想要活的久，不就是要从心嘛。
只是他想要走，鲸妖王却不想让他走，倒持方天画戟紧追不舍。老乌龟虽然在从心，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见鲸妖王没有走掉，便放心的继续从心了。
“盯。”方天画戟刺在老乌龟的壳上，留下一个凹痕，老乌龟疼的大叫了一声。转头就像鲸妖王咬去，但是因为脖子不够长，没咬到。
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老乌龟回头大声叫道：“你走吧，我不拦你了。”见鲸妖王还在追自己，老乌龟急的大喊，“你快走，我不拦你。快走。”
鲸妖王狞笑一声，他心里清楚，即便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不如将这个老乌龟杀掉，还不算太亏。
只是这个老乌龟一点都不想乌龟，倒像是淡水里的泥鳅，滑不留手，抓不住。
手中方天画戟搅动，数到海流直冲海底而去，搅翻了不少东海妖族。
“鲸妖王，你赶紧走，不要欺龟太甚了。”老乌龟急了眼，被搅翻的大都是些乌龟妖。虽然不是他的龟子龟孙，但东海的龟妖谁不叫他一声老祖宗。
鲸妖王冷笑一声，又是几道海流向海底奔去。
“砰。”老乌龟瞬间出现在海流的前面，化成一个浑身满是肌肉的人类男子，伸手挡住了海流。
海流在老乌龟的身前消散，同时又在他的身侧凝聚。
“去。”口中轻喝一声，身侧的海流宛如巨蛇一般朝鲸妖王冲去，老乌龟紧跟在海流的后面。
“砰。”鲸妖王手中的方天画戟划破了海流，与老乌龟手里的盾牌摩擦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老乌龟一手持着盾牌，另一只手握拳向鲸妖王的太阳穴砸去。
鲸妖王的头颅突然恢复原型，张开大口就向老乌龟的拳头咬去。虽然没能咬碎老乌龟的骨头，但巨大的压迫力还是让老乌龟的手有些疼。
“裂。”有些疼的老乌龟烦躁了起来，口中轻声说道。手中的盾牌化作片片蝴蝶于海里纷飞，带起道道血流。
“龟神撞。”老乌龟口中轻喝一声，脑袋直接向鲸妖王的脑袋撞去。鲸妖王心中一惊，正要躲避，胯下却是一阵疼痛。
“娘匹西。”鲸妖王骂了一声，抽搐了几下说道：“老乌龟，你又他妈阴我。”
老乌龟赶忙收回自己的抬起的左脚，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样子。同时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鲸妖王是一头虎鲸，被咬一下可不好受。
“不是都说了让你走吗？非要惹我生气。”老乌龟带着一点小嘚瑟地说道：“好了，乖，听话，赶紧回去吧。”
鲸妖王瞪大了眼睛，这是在哄孩子吗？
“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鲸妖王刚要发作，就听老乌龟继续说道：“可不是谁都向我这般好说话。”
“你放走了他。”鲸妖王逃走了好一会后，从老乌龟身后的海域里游过来一条大鲨鱼，体型虽然没有鲸妖王庞大，但是却比鲸妖王更加的狰狞恐怖。
“大家都是一方妖王，有身份的，打打杀杀的多掉面子。”老乌龟回过头笑呵呵地说道：“南海的海水血腥味就太重了，不好喝。”
“此事我会原原本本的上禀昆仑。”鲨鱼妖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齿，口中说道：“本王的南海，就不牢你这个老家伙操心了。”
老乌龟笑呵呵的用自己的四爪刨着水离开了，鲨妖王连忙扭头避开，免得老乌龟的洗脚水钻进他的鳃里。
“通知风国，这次战争结束了。”老乌龟刨的很慢，因此海底的大军跟上他一点难度都没有。老乌龟低下脑袋，对下方喊道：“让他们也早点收工。”
有一队虾兵蟹将脱离了大队，朝风国的方向而去。
“嘟嘟，嘟嘟。”蟹将用自己的钳子敲了几下面前的这艘，等了一会，没有人搭理他，就又敲了几下。
“谁啊，大半夜的。”睡眼朦胧的渔夫看到蟹将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撒网，赞叹了一声，“大半夜的，还有这么肥美的螃蟹。”
拉了几下渔网，拉不动，又拉了几下，拉了半截渔网上来。
伸出半截腰身，看见蟹将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旭日组织败了。”渔夫有些好奇，那块木板为什么看着特别眼熟。
“都他妈别睡了，船底让螃蟹给霍霍了。”渔夫惨叫一声，木牌上的字半个没记住，反正是风国在与旭日组织交战，又不是他们国家。
一行人恍恍惚惚的往岸边游去，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那个螃蟹那么大，为什么那个螃蟹要举一个牌子，为什么那个螃蟹要弄沉他们的渔船。
双臂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他们才游了一半的路程。不过剩下的路程也不用他们游了，因为他们被风国舰队抓捕了。
眨巴着眼睛，渔民开始快速的思考如何才能向风国的军队解释清楚今晚的遭遇。
蟹将见到他们被船队抓了上去，这才离开，继续朝风国的岸边游去。
风国的渔船他是认识的，所以才会搞沉那几个渔民的渔船。不管那几个渔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擅闯风国海域的，蟹将觉得自己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来到风国的一处军港，蟹将横行上岸，夹了一下巡逻士兵的小腿。自己明明这么大一只，他们竟然忽视了自己。
吃痛的士兵本能的就将手里的长矛往蟹将的身上刺去，然后被蟹将夹断了长矛。
用自己的蟹螯夹着断矛，在地上写写画画，虽然有些丑，但很清晰的可以辨认出是‘叫你们将军来’六个字。
士兵看了看这六个，又看了看面前的蟹将，弱弱出声问道：“东海妖族？”
蟹将的蟹螯上下挥动了几下，表示确定。又敲了敲自己写的那六个字。
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一人跑进来汇报，剩下的人将蟹将围了起来。若是蟹将有所异动，他们必将在第一时间对蟹将出手。
将军听到汇报以后便满脸黑线地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士兵如临大敌一般的围着一个气定神闲的螃蟹。这位将军就觉得很是惆怅，记得以前东海妖族的使者都是能化形的妖怪，但是自从东海妖王换了以后，使者就各种闹幺蛾子。
见到正主，螃蟹从口中吐出一个玉珠，用前螯夹住玉珠，递给将军。将军蹲下身子，从蟹将的前螯里接过玉珠。仔细对比了一遍之后，确认这就是东海妖王的信物，站起身说道：“欢迎贵使光临。”
虽然觉得东海妖王的使者老是闹幺蛾子，但闹幺蛾子的使者依旧是使者，风国得有人类文明国度的礼仪。
当然，这并不妨碍将军事后大吃一顿海鲜，以泄心中郁闷。
“旭日组织败逃。”又是六个丑丑的大字出现在地面上，将军心神一震，看来风国的战争也可以结束了。
“来人，将贵使请进去。”将军大喝了一声，自己连忙进去写奏折了。将军的文化水平不高，写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了几个字，“东海螃蟹说，旭日组织败逃。”
想了想，唯恐不足以取信风天居，又让人将蟹将写的那几个字挖了出来，一并送去。
本来写奏折这样的事情是不用他自己来的，一般都是军中的文书代笔。只是前几天战斗的时候，没有保护好文书，只能将军亲自动手了。
蟹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水有些热，还能从里面掏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人类的药浴，蟹将这样想着，蟹壳慢慢变红了。
差点被煲汤的蟹将很愤怒，举着自己的蟹螯追杀那几个士卒，在军港里横冲直撞。将军觉得自己可能又得多吃一些海鲜了。
鲸妖王带着一众逃兵回到自己的老窝里，鱼鳃都差点气得堵住了。简直如同陆地上的蝗虫过境一般，什么都没留下。
直接带着一众麾下，继续前进。旭日组织与四海妖王斗了这么多年了，自然不会因为被爆了菊花就一蹶不振了。
战争只是暂时停止而已，终将再度烧上陆地。
将军的奏折虽然不合礼数，但还是一路送到了风天居的案头上。有几个将军的政敌想要借此生事，被风云商点头哈腰地送进了大牢里，清醒了几天。
既然旭日组织已经败逃了，那陆地上的战争也就该画上句号了。风天居给前线的老将军派了一批援兵，要求他半月内奏响凯歌。
第一百零六章 鸿胪寺卿
战争结束后，自然是胜者对败者的盘剥。按理说类似的事情风国鸿胪寺做的也多了，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风天居还是点了玄衣堂从旁协助。
风云商心里清楚，与其说是让自己去协助鸿胪寺，但不如说是让自己跟着鸿胪寺去学习，长长见识。这个人情自然是要记下的。
“这次议和，朕要的不多，一是打下的疆土绝对不可能退还，不然朕无法与死去的人交代。”风天居合上奏折，对鸿胪寺卿和风云商说道：“其二，朕的国库打空了，他们需得给朕补上。”
“诺。”鸿胪寺卿处理的多了，知道风天居的一贯底线在哪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准备敌国求和的使团到来，就给他们当头痛击。
“首领，此次要劳烦首领配合了。”鉴于风云商一贯变现出来的跋扈，鸿胪寺卿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和这个常年带着面具的年轻人好好交流交流。
“哪里，此次任务还是多多依仗鸿胪寺的诸位同僚，在下只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若是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玄衣堂一定配合。”风云商很清楚什么时候是可以跋扈的，什么时候是不可以跋扈的，略微弯腰后谦逊道。
鸿胪寺卿很高兴，风云商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唯独对他彬彬有礼。虽然知道这些都是风云商刻意假扮的性格，但还是挡不住高兴啊。
“这样吧，我请首领喝茶，正好我们也可以商议一下和谈的细节。”投桃报李，鸿胪寺卿笑道：“正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茶楼，安静。”
风云商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说道：“让大人破费了。”鸿胪寺卿大笑一声，口中说道：“能请到首领喝茶，才是老夫的荣幸。”
花花轿子众人抬，一路吹捧，让风云商这个小狐狸都有些飘飘然了。鸿胪寺卿这个老狐狸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风云商暗暗告诫自己，还需要练习啊。不论是拍马屁还是被拍马屁，都还需要练习。
鸿胪寺卿选择的茶楼确实很幽静，所有的客人之间都有屏风隔断，不用担心谈话被偷听了去。
“两份玉子灵茶。”鸿胪寺卿跪坐下后，对着身旁的侍者说道：“最高的规格。”
不一会，侍者就端着一整套茶具上来了。茶具很奢华，最外层包裹了一层暖玉，暖玉里面的才是真正的茶杯和茶壶。
“好茶。”风云商轻抿了一小口，夸赞道：“咬盏，一般人可泡不出这样的茶来。”
身旁跪坐的侍女得了夸奖，只是微微弯了弯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口中说道：“公子谬赞了。”
鸿胪寺卿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道：“首领，这你就不知道了。咬盏固然难得，但对于这间茶楼，只是入门而已。”
风云商心中有些惊讶，即便是浸淫茶道一生的老宗师也不敢说自己每次沏茶都会有咬盏的。面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就已经有了这般的水平，实属罕见。
目光瞥了一下，虽然那双手看起来青葱如玉，但以风云商的眼光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瑕疵，多半是常年联系留下来的。
“再来两份糕点，你便下去吧。”鸿胪寺卿两杯热茶下肚后，才开口说道：“还是老样式。”
又转头对风云商说道：“不知首领喜欢吃什么样式的糕点，便按我的喜好来了。”
风云商笑着点头称是。
请人喝茶自然不是这样霸道的，鸿胪寺卿这是告诉风云商，和谈的主使是他，风云商得顺着他的意思。风云商倒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指手画脚的。
“呵呵，这次和谈，只怕那些小国还心有不甘啊。”鸿胪寺卿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轻嚼了几下，眯着眼睛说道：“旭日组织东海的老巢被掏了，只是暂时退去而已，并未伤筋动骨。那些小国还等着旭日组织卷土重来呢。”
风云商笑了一下，他不喜欢吃糕点，因此只是象征性的捏了一块，口中说道：“要是不愿意的话，打到他们愿意就是了。”
鸿胪寺卿眼睛亮了一下，觉得风云商的话很对他的胃口，笑道：“还是首领明事理。现在寺里总有人叫嚷着退让一步，却忘了和平从来都不是退让出来的。”
风云商轻笑了一下，不予以评价。这毕竟是鸿胪寺的内部事务，他不方便开口。就好像大骂孩子一般，父母如何打骂都没事，但就不容许旁人说半句。
“不知这次谈判，首领打算如何分工？”鸿胪寺卿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口中说道：“主导权，鸿胪寺是不可能让出去的。”
“大人多虑了，玄衣堂只是个情报机构，给大人打打下手而已，不参与具体的决策。”风云商同样看向窗外，听鸿胪寺卿轻声叹道：“这盛世，真好。”
“那就如此定下了。”起身朝风云商弯腰拜道，风云商起身回礼。
“求和的使团还有三四日便能到底京城了，还请玄衣堂将使团彻查一遍，免得其中夹杂着不该出现的人。”鸿胪寺卿跪坐下后说道：“这件事玄衣堂来做倒也算是珠联璧合。”
“大人尽管放心，使团能进入风城的，绝对都是该出现的人。”风云商笑着保证道。
两人并未闲聊许久，便各自散了。鸿胪寺卿回了鸿胪寺，风云商回了玄衣堂的总部。
“衣舵主。”风云商看着面前的半老徐娘，口中说道：“这次，要面对的都是外人。”
衣舵主施了个万福礼，口中说道：“首领放心，属下都理会得，绝不会再让上次的事情重演。”
“嗯，让他们都抓紧点。在使团进京前，便打扫干净了。”风云商吩咐了一声，便让衣舵主下去了。
衣舵主的这个位子，坐的向来不是皇族的人，自然也不是世家的人，而是有利于两者之间的人。
玄衣堂这样的情报机构确实很可怕，世家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的任由皇室把握着玄衣堂。最后在双方之间反复试探以后，便有了衣舵主的这个的位子。
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来，严格来说都是骑墙派。虽然不会将具体的卷宗给世家查看，但是会确保这些卷宗里不会有足以动摇世家根基的东西。
上次查流言的时候，便有世家依靠衣舵主改了一些卷宗。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但风云商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衣舵主，这次面对的是外地，不是内斗的时候。
将肚中的茶水都放了出去，风云商便觉得有些饿了，喝了一碗小米粥，决定去陪一陪渔阳公主。
渔阳公主的小腹是越来越大了，性子也是越来越大，若是风云商疏忽了，少不得看几天冷脸。
“公主，玄衣堂首领来了。”作为渔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多少猜到了一些，因此对待风云商也与对待其他人不一样。在她看了渔阳公主若是下嫁，陪嫁的丫鬟绝对跑不了她。因此得提前讨好自己的主子。
“让他现在外面等着吧。”渔阳公主放下药碗，用手绢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口中说道：“便说本宫在午睡。”
这个借口风云商自然是不信的，毕竟现在不是午睡的时间。不过还是要了一份小米粥，坐在外面等了起来。
渔阳公主看见他这副淡定的样子，有些咬牙切齿。向来高高在上的她，即便心里已经将风云商当做了自己的男人，希望看到的也是风云商对她百依百顺，而不是偶尔的探望。
略微坐了一会，看了两页书籍，渔阳公主便道：“伺候本宫梳妆吧。”
女为悦己者容，即便心里对风云商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渔阳公主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才缓步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风云商确实被惊艳到了，身上的华服配上恰到好处的妆容，再加上本就出众的天资，难怪渔阳公主被称为风城第一绝色。
不过风云商还是更加喜欢东御寨那个不怎么会梳妆的丫头，虽然那个丫头的面容与渔阳公主一比只能算得上清秀。
两人坐着只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也不说话，确切的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渔阳公主感兴趣的那些饰品与华服风云商并不清楚，而风云商每日的做些什么，渔阳公主知道的也不详细。
一直这样做到下午吃过饭后，风云商才起身告辞。
第一百零七章 使团进京
“首领，这次的使节队伍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衣舵主拿着一份卷宗走到风云商的面前，将卷宗递给他后说道：“其他人都好说，东堂的同仁已经在清理了，绝对是进不了京的。”
“唯独王虎这个人没有办法清理。”衣舵主退后一步躬身说道：“此人的名字在使节名单上，我们的人没法下手。”
风云商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口中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衣舵主下去以后，风云商才放下小米粥，打开卷宗。
“成丹杀金丹。”风云商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口中喃喃道：“这个王虎，到底是什么人？”
风云商揉了揉眉心，这个王虎既然在使团的名单上，那就不能杀。不然的话，直接派个金丹修士去杀掉便万事大吉了。
“能以成丹杀金丹，只怕突破的时候没少用仙丹吧。”风云商低语道：“看来得去见一趟鸿胪寺卿了。”
风云商很确认，这个王虎在突破的时候，至少用过三枚仙丹。因为风云商自己便用了两枚仙丹，但依旧做不到以成丹杀金丹。
“王虎，此人怎么来了？他们就不怕王虎折损在这里吗？”鸿胪寺卿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了，脸色不是很好看，口中说道：“首领，玄衣堂方面能杀掉他吗？”
“能。”风云商沉声说道：“我玄衣堂的金丹足以在金丹里称雄，可以杀王虎。只是，杀掉王虎以后造成的祸患，大人能扛下来吗？”
鸿胪寺卿面色很难看地摇了摇头，王虎作为使团的一员，要是死在了风国的领地上，很可能会导致谈判的破裂，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的只有风天居本人。
“只怕他是来打压我风国士气的。”鸿胪寺卿黑着脸说道：“若是他在风国境内提出同境战，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到时候，这场仗打赢了也和打输了一样。”
“这个王虎，究竟是什么来头？”风云商皱眉问道，他翻过玄衣堂的卷宗，虽然记录了王虎的生平，但是风云商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经历可以让他得到仙丹。
“王虎的仙丹，不是来自昆仑，而是来自旭日组织。”鸿胪寺卿屏蔽左右后，才走到风云商的耳边低声说道：“甚至就连王虎本人都可能来自旭日组织。”
“他是妖族？若是妖族的话，那这次就好办了。”风云商的眼睛亮了一下，只要逼出王虎的原型，就可以找借口打杀了。
然而鸿胪寺卿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口中说道：“不是，他是纯种的人族。”
“说不得只能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了。”鸿胪寺卿冷声说道：“不管如何，我风国的面子不能丢。”
“这件事，就交给我鸿胪寺吧。”
此次战争，风国实际上并未拓地多少，不足一县之地。风天居提出所占之地寸点不还，为的就是提高风国的士气，为的就是风国的面子。要是让王虎落了风国的颜面，谈判便算是失败了一半。
“其他人就要劳烦玄衣堂多费些心思了。”鸿胪寺卿冲风云商颔首说道：“希望不会出了乱子。”
“大人尽管放心。”风云商笑了一下，鸿胪寺已经把最烫手的山芋接过去了，剩下的玄衣堂要是还搞不定，那就可以解散了。
不管是下毒还是绑架，那些不在使团名单上的人，一个都到不了风城里。
使团到达风城的那一日，可谓是万人空巷，风城的百姓都想去凑一凑这个热闹。看一下那些来求和的使节长什么模样。
京兆府只是象征性的派出衙役，将他们挡在街道的两侧，免得冲撞了使团队伍。至于百姓是丢烂西红柿还是丢臭鸡蛋，他们是不管的。
只不过，今日不论是丢什么都无法发泄风城百姓心中的怒火。因为在使团前面的马车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顶风国士卒的头盔在把玩，进城的时候还大笑了一声，“风国的猪猡。”
作为一个战败者，还这般猖狂，实在是过分。不少修士都想冲上去将那人打下马车，只是都被风云商拦了下来。
“那人便是王虎吗？”风云商坐在街边的小摊上，要了一碗小米粥，扭头看了一眼马车顶上那人，向鸿胪寺卿问道。
“是，他就是王虎。”鸿胪寺卿要的是一碗凉茶，想要压一压心中的火气，却压不下去。
“成丹境不是他的对手，丹元境将他击落马车也挽不回多少掩面。”鸿胪寺卿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更何况，丹元境界也未必能将他击落马车。”
风云商将碗里的小米粥都倒进嘴里，笑道：“我去吧。”鸿胪寺卿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首领，还是算了吧，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没法向陛下交代。”
“没事的，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将他击落马车，还是做的到的。”风云商纵身一跃，踩在路人的肩膀上就挡在了使团的马车前。
成丹境界的气势散发而出，缓步走向使团队伍。马车顶上的王虎眼睛亮了一下，感受到风云商的气势后，不屑道：“只是成丹境界，也敢来送死？”
“锵。”风云商走出两步，脚尖在地面上一踩，跃上了马车。腰间长剑向前递出，体内的仙力瞬间便蒸发了将近一半。
这一招剑法，是风云商目前能用出的所有法里，最强的一剑。剑尖上吞吐的寒芒，让王虎感到了威胁，不退就死的威胁。
向后退出一步，风云商继续欺身而上，将马车顶踩破了一块。王虎被一剑逼下马车，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实际上丝毫未损。
风云商持剑站于马车顶，轻笑了一声，“不过如此。”拾起落在马车顶上的头盔，就要离开，却听王虎大声喝道：“下来，你我公平一战。”
“就凭你？”风云商回过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口中说道：“还不配。”跃下马车，挤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首领的实力好生了得。”鸿胪寺卿刚夸奖了一句，就瞥见风云商的手在剧烈的颤抖，刚端上来的小米粥都洒了一些出来。
方才逼退王虎，风云商虽然看起来潇洒的很，实际上却是将体内的仙力消耗一空，还因为运岔气，经脉受了些损伤。不然的话，方才也不至于是走回来了。
“走吧，他们已经到住所了。”一名鸿胪寺的官员小跑到鸿胪寺卿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后，鸿胪寺卿对风云商说道。
风云商‘嗯’了一声，在桌面上放下几枚铜钱，朝远处走去。
此时的使团内已经炸开了锅，纷纷围在王虎的身边虚寒微暖，惹得王虎有些烦躁。
“放心吧，此人并未伤到我。”王虎不耐地一挥手，口中说道：“若是后面他还敢出手的话，我必定要他好看。”
使团的其他官员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低声笑道：“那便好，那便好。”相视看了一眼，心里都是有些无奈。
他们这些人并不是来自于同一国，而是几个小国拼凑起来的使团。这是为了向风国表示他们是共同进退的一体，在增加自己的筹码。只是没想到，本来准备的大杀器，一上来就被人削了面子。
“风国的礼仪方面倒是无可挑剔。”一名使臣笑了一下，口中说道：“看来他们还是不敢轻视我等。”
只是接下来他们就被打脸了，按照礼仪来说，鸿胪寺应该第一时间派人来与他们交涉，至少也得过来嘘寒问暖一番。
只是一直等到晚上月明星稀的时候，都没等到鸿胪寺的人。即便是店小二也只是扔了一壶热水给他们，便再没有出现过。
吃了一些带来的干粮，使团里的使节纷纷低声咒骂，不过骂来骂去也都只是风国野蛮，不通礼数。
“那你们去找风国讨个说法吧！”被吵的有些烦躁的王虎冷声说了一句，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背后发几句牢骚他们是敢的，但让他们去当面辱骂风国，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被王虎噎了一句，这个批斗大会也开不下去了，几个使节匆匆就睡了。想着第二日见到鸿胪寺官员的时候，一定要让王虎见识见识他们的厉害。
然而，当他们三天后见到姗姗来迟的鸿胪寺官员的时候，已经忘了要说些什么了。
倒是王虎，一直没有忘记风云商的那一剑，开门见山道：“那天袭击使团的人，找到了吗？”
“袭击使团没有啊？没有人袭击使团啊，贵使是不是记错了。”
王虎沉默不言，看向使团内的其他使节。
第一百零八章 和谈
“是我记错了。”王虎见其他的使者都没有开口的打算，略微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请大人见谅。”
“哈哈，不碍事的，王大人日理万机，记忆有所偏差，可以体谅。”鸿胪寺官员松开腰间握住长剑的手，笑道：“诸位使者大人，请吧。”
跟在鸿胪寺官员身后的几名玄衣堂士卒走到使节面前，弯腰低声说道：“使节大人，请。”
几位使节相互看了看，苦笑一声，乖乖走出住所，上了马车，朝鸿胪寺而去。
等他们走了以后，风云商才掀开马车帘子，望了一眼，回头向鸿胪寺卿问道：“这样对待使节是不是不太好，有些失礼仪了吧。”
鸿胪寺卿笑了一下，要是以前的话，他还会认为风云商是在质疑他。但是这次议和，玄衣堂的确是将自己摆在了打下手的位置上，鸿胪寺卿算是相信了风云商的学习之言。
开口说道：“无妨，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想怎么切他们，就怎么切他们。礼仪这种东西只在同一档次里通用。”
风云商沉默了一下，口中说道：“多谢大人赐教。”又身体前倾些许，掀开前帘对车夫说道：“走吧。”
马车缓缓朝着鸿胪寺而去。
鸿胪寺卿不在，使团到了鸿胪寺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等，满腹的牢骚都被周围那几个身穿黑色大氅的士卒给压下去了。
“我要如厕。”一名使节重重地将水杯放在桌面上，起初的时候声音很大，但是被看了一眼，就越来越小。
“带他去。”一名鸿胪寺官员眼睛睁开些许，开口说道：“其他大人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一起。”
王虎放下手里已经没了茶味的茶杯，起身说道：“我也去。”
鸿胪寺官员心中有些讶异，这个王虎可是鸿胪寺卿专门交代的重点照顾对象，怎么这般的温顺？须知鸿胪寺周围藏了不少高手，就等使团发作，好趁机重伤王虎了。
“王大人请自便。”之前的那个鸿胪寺官员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笑着说了一句后，又在身旁一名年轻官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名年轻官员起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后，鸿胪寺卿和风云商才姗姗来迟，鸿胪寺卿上前一步，弯腰陪笑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在下先向各位赔个不是。”
又转身对着风云商说道：“这位是我风国本次和谈的副使，玄衣堂首领。”其实不用他介绍，使节们大致都能猜出来一些。
风国有他们的使团名单，他们自然也有风国的名单。玄衣堂首领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二位。
“既然如此，那边请诸位使节移步，前往正殿，正式开始议和吧。”鸿胪寺首领笑了一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一名稍微年长些的使节笑了一下，口中说道：“不着急，不着急，稍微再等等。”
使节自然是要等王虎两人，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和谈的时候，己方有两人不在，好说不好听。
平常的时候，他们可以怂一点，都没什么关系的，只是牵扯到国家颜面的时候，就半步退不得了。
这次轮到使团晾着鸿胪寺了，鸿胪寺卿笑了一下，口中说道：“既然诸位使节还有事，那便明日再和谈也不迟。”
“无事，无事。今日便可以和谈。”王虎笑着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另一名使节，但是带路的鸿胪寺官员却不见了踪影。
“不知我鸿胪寺官员何在？”鸿胪寺副卿抬头看着王虎，声音低沉地说道：“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鸿胪寺官员？不都在殿内吗？”王虎笑了一下，满脸诧异地说道：“难道方才有人与我们一起出去了吗？没有吧，这位大人想必是记错了。”
鸿胪寺副卿口中说道：“哦？是吗？是王大人记错了吧。”
“是大人您记错了。”王虎向前踏出一步，伸手握住腰间的短剑，面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口中说道：“不如大人再想想？”
鸿胪寺副卿冷哼了一声，就要发作。鸿胪寺卿却突然开口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和谈要紧，诸位使节还是先进正殿吧。”
“哈哈，还是鸿胪寺卿大人明事理，记性好。”王虎大笑了一声，松开握在剑柄上的手，口中说道。
站在鸿胪寺卿身后的风云商陡然递出一剑，停在了距离王虎喉咙三寸的地方，但剑上吞吐的仙力却是将王虎的皮肤刺破了些许。
挥剑将王虎腰间的佩剑挑了出来，风云商松开自己手中的长剑，由它落在地上，口中说道：“进大殿是为了和谈，还是不要带兵刃的好。”
王虎的面色有些难看，被人挑落了佩剑，自然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他已经认出了风云商正是那日将他击落马车的人。
“呵呵，好说。”王虎冷笑了一声，拾起风云商的剑，扔了回去。风云商接住长剑，交给了鸿胪寺的官员。
使团里的使节和鸿胪寺的其他官员都是松了一口气，接下要应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进了正殿，双方依次坐好后，鸿胪寺卿开口说道：“此次和谈，我风国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所占之地，寸步不让。二是你们需要赔偿我风**费十亿两白银。”
说完以后，鸿胪寺卿就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不理会使节的群情激奋。
所占之地，寸步不让的条件使节是早有预料的，毕竟这是风国的习惯了。虽然有一县之地，但实际上他们几个国家一分，并没有多少。更何况那些领地常年在风国与他们之间易手，今日丢了，明日又打回来了。这次被风国占去也无伤大雅。
只是有些丢面子，但他们这次带着王虎来，不就是为了找面子吗？
倒是赔偿军费十亿两白银，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使节一下将赔偿的军费砍到了十万两白银。
鸿胪寺卿还是低头喝茶不语，自然有鸿胪寺的其他官员去扯皮，他只需要盯着使团里的正使和王虎就好了。
一天下来，使团答应了第一个条件，赔偿的军费也提高到了五千万两。只是比起风国鸿胪寺的八亿两白银还有很大的差距。
吃过了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继续吵。
争来吵去，最终的军费赔偿定在了一亿两白银上，分五十年还清。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双方之间的和平绝对没有五十年那么长远。等什么时候战端再起，什么时候赔款便算是结束了。
签订下和平协议之后，便是夜宴了，大家聚在一起胡吃海喝，谁个还有没使出来的手段，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风云商和鸿胪寺卿这两个参与了和谈的人肯定是要去的，其他的各级官员都可以随心意参加。毕竟只是一些小国，若是换做与风国等同的中等国度或者是昆仑三十六国，六部尚书和一些大员都是全程陪同的。
整个夜宴的所有流程都是礼部负责的，鸿胪寺今晚只管吃喝。
吃喝到一半，王虎突然站起身说道：“此次风国战胜，在下心里佩服的紧，想找几个风国的高手切磋一下。”
所有人手里的碗筷都停了下来，只有风天居还往嘴里塞了一块粉丝，这才笑道：“王虎，朕听说过你的名字，杀过金丹。”
王虎谦逊地低头笑了一下，口中说道：“不敢劳烦陛下挂怀。”
“你们丢了地，赔了款，想必是心中意难平。”风天居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既然想打的话，那就打吧。”
“不过终归是个喜庆的日子，不要见血了。”
“多谢陛下成全。”王虎弯腰拜道，走到大殿中央，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突然想起来进殿的时候腰间短剑被收了。
“不知风国哪位高手可以不吝赐教。”王虎的话音落下后，许久都没有人愿意与他一战。
这种场合，成丹境以上不能出手，不然就是以大欺小，风国赚不到半点颜面。成丹境界又无人有百分百的把我战胜王虎，担心落了风国的颜面，不敢出手。
等了一会以后，风天居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泼了出来，口中说道：“首领，朕知道你心里也是意难平，打一架吧。”
风云商应声称是，说到底他不是风国的人，这种场合能不是他出手，就最好不是他出手。所以才是风天居点他，而不是他自己出手。
第一百零九章 仙丹
风云商拿起桌上的筷子，走出来后扔给王虎一根，口中笑道：“你毕竟是使节，杀了你不好交差，所以便那这个当剑吧。”
王虎不屑一笑，但还是抓住了风云商扔过来的筷子，握在手中。风云商的真实实力在他之上，王虎是绝对不会信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凡俗在成丹境界的极限在哪里。
而他，王虎就是这个极限。
平平无奇地刺出一剑，不是术也不是法，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剑。但就是这么一刺，让王虎的眼神都变了。
“你的根基很扎实，但仅凭一个筷子是伤不到我的。”王虎用胸膛顶住风云商手中的那根筷子，猛地向前走了一步，将筷子折断了。
同时，他手里的筷子也因为承受不住他的仙力，便成了齑粉。王虎两指并作剑指，朝风云商的太阳穴刺去。
风云商同样两指并作剑指，迎了上去。体内仙力按照那招法的路线运走，在指尖亮起，宛如一轮明亮的小太阳一般。
而王虎显然也动用了法，因为在他的指尖是一片漆黑，就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明。
最终，太阳与黑洞撞在了一起。太阳熄灭，黑洞却仍有些许残留，继续向风云商而去，势要将他吞噬掉。
风云商手中断掉的那半截筷子还没有扔掉，此时在风云商仙力的加持下，朝王虎的脖子刺去。
风云商灌注进那半截筷子的仙力只是普通的仙力，并没有施展法，因此筷子破碎的慢了一些。在王虎的脖子上留下些许血痕。
“抱歉，还是见了血腥。”风云商颇有些惋惜的样子说道：“是我高估了你。”
王虎的胸膛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起伏着，他知道这是风云商的攻心计，但就是忍不住生气。
在之前与风云商的两次交手之中，王虎都落了下风，虽然他很清楚风云商两次都没有再战之力，但落了下风，终究是落了下风。这次也一样，虽然只是些许的血痕，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但见着血腥了就是见着血腥了。
王虎是个很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偏激了。所以被风云商这样连续三次占到了上风，他很愤怒，很生气。
愤怒渐渐冲昏了他的头脑，不管风云商已经向桌案那边走去了，双手握拳就要追上去。
“贵使，比试已经结束了，你输了。”洪公公不知何时到了王虎的身前，弯腰朝着他一笑，捏着兰花指的右手在王虎的脑门上一弹，就将弹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不过是仗着活的久了些，才有了金丹无敌的战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王虎撞在了桌案上，桌案上的汤汤水水洒了很多，不少都流在了他的衣服上，王虎挣扎着站起身，对着洪公公说道：“我若成金丹不会弱于你，不到三百岁便可以斩你。”
“这个老奴自然是信的，只是王公子你现在毕竟还只是个成丹而已。”洪公公转过身，一只手捏着兰花指，一只手掩口轻笑道：“老奴现在想杀你，简单的很。”
“王公子，若是你成了金丹，老奴还活着的话，老奴等你来杀我。”洪公公看了王虎，向风天居的身后缓步走去，口中说道：“当然，王公子得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
只是一眼，王虎只觉有千军万马朝他冲来一般，一时间竟是被吓的呆住了。
风云商看在眼里，摇头一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双新筷，夹起一口饭食送入口中。
王虎的心里素质太差了，又太傲了，被他一激便方寸大乱，又被洪公公一眼吓住，不足为虑了。
即便他战力惊人，即便他颇有心计，但是都不足以翻起风浪了。除非他能铅华尽洗，将自己的心境好好打磨一番。
“太医，去给使者看看。”风天居手指的骨节轻敲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口中说道：“免得旁人说我风国不知礼数。”
使团里的使节面色都很难看，仅仅只是王虎败了，倒也就罢了。毕竟风国本就是战胜者，再被胜过一局，也就那样了。但王虎在风云商已经转身离去后还要出手，那便是输不起了，传出去必让天下世家耻笑。
“此次和谈之后，希望我等之间永不起战事。”夜宴的最后，风天居高高举起酒杯，说了一句谁都不信的话。
夜宴散场之后，风云商被留了下来，陪着风天居一起去了御书房。
“诺，这是给你的。”风天居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球扔给风云商，口中说道：“里面的东西是老祖他们在昆仑山给你凑的，算是一些心意。”
风云商接住小球，仙力探入小球之内，竟是个储物仙宝。储物仙宝内有上百个玉瓶，也不知玉瓶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仙宝里是一些破障丹，每个瓶子里各有三颗。从成丹丹到金丹丹都有，暂时够你培植势力了。”风天居笑了一下说道：“也不算特别的贵重，还不到风世安老祖留下功劳的百分之一。”
“倒是这个东西，珍贵的很。”风天居转身在御书房的书架上捣鼓了一会，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递给风云商，口中说道：“这里面是两枚仙丹，分别是丹元丹和金丹丹。”
“这两枚丹药可就珍贵多了，是世安老祖离开之前专门给你讨要的。”风天居的眼中有着些许贪婪，单是这两枚丹药就比他风国一年的赋税还要珍贵，比之前的那些破障丹和储物仙宝加起来都要珍贵。
“你赶紧收好了，记得小心存放，免得被人偷去了。”即便是风天居，面对这样的重宝，心态也有些失衡，口中说道：“回去调息几天，就赶紧突破吧。”
风云商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多谢天居叔叔了。”虽然这些丹药都是风世安给他准备的，但若是风天居将这些丹药都贪下了，他风云商也不知道啊。
“三代前是一家，何必这么客气。”风天居笑了一下，就挥手将风云商赶走了。
“以后，记得对渔阳好点。”在风云商即将走出殿门的时候，风天居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
这一刻的风天居，似乎完全放下了风国皇帝的面具，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老父亲。
风云商的脚步停了一下，继续向外走去，心里面对渔阳公主复杂的很。
第一百一十章 搅屎棍
打开玉瓶，看着里面那颗纯白色的丹药，风云商深吸一口气，有些淡淡的清香。时间久了，风云商隐约觉得这颗仙丹在跳动，与他的心脏一样在跳动。
体内仙力运转一圈，回到成丹里，风云商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拿起玉瓶里的丹药倒进了嘴里。
仙丹入口化作一股纯白色的液体，直接穿过了风云商的体内器官，来到了丹田之中，将风云商的成丹包裹了起来。
识海内的灵魂再次走出泥丸宫，来到丹田之中，在成丹之上轻轻一点。那些纯白色的液体就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争先恐后的朝风云商的成丹里钻去。
当最后一滴液体钻入风云商的成丹之后，整个成丹突然金光大放，将风云商的丹田都照耀成了金色。金光渐渐内敛，只能从风云商的成丹上看到一抹灿金。
风云商的灵活在金光照耀的时候，就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滋补一般，小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还呻吟了几声。金光消失的时候，风云商的灵魂本能之下就要伸手和成丹抢夺金丹，被风云商硬生生按捺了下来。
灵魂依依不舍的回到识海之中，蹲在识海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嘴上都能挂一个酱油瓶了。
突然，成丹之中有一道金光直接照耀进了识海之中，照耀在了灵魂的身上。灵魂张牙舞爪的就要抓住金光往嘴里塞，可惜，，抓不住气得哇哇大叫。
金光越发的明亮，风云商的灵魂却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拼命的想要挣脱金光的照耀。
等到金光消散的时候，风云商的灵魂小了很多，也没有原先那般凝实，看起来更像是一道光晕。
风云商的灵魂，被金光生生挖去了一块。
融合了风云商灵魂的成丹终于蜕变成了元丹。
阵阵眩晕感从脑海里传来，风云商特别想倒头就睡，不过还是强忍着倦意，服下了一瓶丹药，才昏睡过去。
熟睡的风云商脸色好看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苍白。
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老费头一直守在风云商的房门外，衣舵主几次来找都被他挡了回去。
眼中有一抹担忧，突破到丹元境本身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但突破到丹元境界以后，灵魂的损伤却可能将一个人变成白痴。尤其是风云商服用的是仙丹，固然可以使得元丹更加强大，但灵魂的损耗也更大。
若不是担心惊扰到风云商，老费头早就冲进去了，哪里会乖乖守在门外。
“费叔，给我熬一碗小米粥。”风云商醒来以后，只觉腹中特别的饥饿，倚在门上对老费头说道。
“哎。”老费头欢喜地应了一声，跑着去熬粥了。熬粥的时候，许是熏烟大了些，老费头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
连吃了几碗小米粥，风云商才觉得腹中的饥饿感没有那般强了，对老费头说道：“费叔，我先休息一会，你也去休息吧。”
老费头仔细看了看，确定风云商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应了一声去休息了。这几日风云商在昏睡，他却一直在门外守着，连眼睛都没眨过。
风云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虽然大脑还是有些晕乏，但已经好了许多，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了。
自己动手熬了一份小米粥，险些将灶台都给拆掉了。风云商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突破到丹元境界，风云商已经足以和老费头比肩了，力量的增长岂是一点半点。刚刚突破的风云商，还不能很好的掌控这股力量，因此才险些将灶台给拆了。
一整个早上，风云商都在练剑，只是最普通的练剑，单凭肉身力量递出一剑又一剑。
本来是打算中午吃过饭以后继续练剑的，但是被衣舵主给打断了。
“衣舵主，有什么事吗？”风云商收剑而立，因为刚刚结束练剑，身上的气势还有些咄咄逼人，十分的凌厉。
衣舵主好歹也是丹元境的修士了，自然不会被风云商的气势给吓到了，开口说道：“首领，那些世家想要请您过去一趟。”
风云商眉头一挑，笑了一下，口中说道：“好，既然他们想要见我，那就见吧。让他们过来。”
说完以后，风云商便转身进了屋，不给衣舵主继续说话的机会。他不是很想见那些世家主，见面的目的无非是试探自己的身份，还要劳心劳力的去斗智。但是不见还不行，不见的话难免给人心虚的感觉。
衣舵主站在院子里，紧咬着嘴唇，面上有些哀愁。她这个位置本来就不好坐，在皇室和世家之间摇摆，现在又添了一个风云商。
衣舵主很多事情都特别难做。
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去劝说风云商，而是转身去向那些世家主汇报去了。对于风云商不愿登门拜访的行为，世家主态度不一，不过大多都是不满。
“这位玄衣堂首领架子还真大，竟然想让我等去拜访他。”说话的世家主是个年轻的男子，脸上满是骄横，一副仙庭老大，我老二，天老三的架势。
“呵呵，孺子狂言。”另一个看起年老一些的世家主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我们全去肯定是不可能的，莫说是他了，便是风易还活着也受不起这份大礼。”老年世家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说道：“所以，诸位都说说吧，谁去？”
衣舵主见屋内陷入了沉默，便随口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实在是不想与这些骄横腐朽的家伙打交道。
屋内的世家主几乎可以代表风国的所有世家，家族内也都有不止一名昆仑金丹弟子。这些世家联合起来，风天居也得退避三舍。
不过这些世家之间彼此利益错综复杂，根本没有完全联合的可能性。即便这次打探风云商的身份，也只不过是各怀鬼胎。
这些世家里面没有骠骑将军的家族，因为大家这次的利益是相冲突的。他们只是想抓住皇室的把柄，讨要一些好处而已。而骠骑将军则是打算将风国皇帝打到在地，自己当皇帝。
他们自己有多少斤两，心中都是有数的。即便瓜分了风国，自己做了皇帝，也只不过是弱国而已。
看看风国周边那些弱国的遭遇就知道了，独立出去当个弱国的皇帝远远没有在风国里当个世家主来的舒服。
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最后依照亲疏程度，一共有四名世家主作为代表前去拜访风云商。
怀抱着小羊羔，来到玄衣堂的总部门前，身边的仆从递上拜帖后就等着了。虽然玄衣堂都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来了，但还是要按照礼仪走一遍程序。
风云商笑呵呵地打开正门，走到四名世家主的面前，口中谦逊说道：“几位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几番推辞过后，世家主依照礼仪放下小羊羔就走，走的很慢，等着风云商来追他们。
只是都走出去好几百米远了，风云商还没有追上来，回过头一看，风云商被几个小羊羔给缠住了。
几个世家主才不相信风云商会被羊羔给缠住，但是他们还能厚着脸皮回头不成？世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只能叹了一口气，打算离开了。心里暗想，“下次拜访的时候就不用走流程了，看你还能刷出什么花招来。”
风云商见他们走远了，正要让人抱着小羊羔进去，回头间突然看见那几个世家主又回来了。
等他们走进之后，风云商才发现，这些世家主是跟着大皇子回来的。大皇子怀里也抱着一只小羊羔。
例行的几次推辞之后，风云商就等大皇子扔下小羊羔走人了，等过几日再去向大皇子赔罪。
但是没想到，大皇子这次又没有遵循礼仪，见风云商不收他的礼，将小羊羔放在了地上后，直接抬脚就往里面走。
风云商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个没法拦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名世家主跟着大皇子走进了院子里。
依次坐下后，风云商低声对大皇子说道：“殿下，你今日来干什么？”
“本王是来搅混水的。”大皇子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道，不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殿下非要来当跟搅屎棍吗？”
“首领慎言，本王是搅屎棍，那被搅的你是什么？”
风云商满头黑线，真的特别想把大皇子给扔到粪坑里清醒清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浑水
“哈哈，首领当真是幽默风趣啊。”大皇子大笑了一声，拍了拍风云商的肩膀，一副与他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大皇子来的目的，的确如同他所说一样，是为了搅混水。倒不是为了害风云商，只是为了将风云商拉进他与三皇子风成风的夺嫡大战之中去。
“殿下，我们与首领今日有些私事要谈，还请殿下.......”说到这里，这个年轻的世家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觉得大皇子应该识趣地告辞，等过几日再来拜访风云商。
大皇子回头看了一眼，口中说道：“没事，你说，本王听着就是。”又一挥手说道：“你们的那点小秘密，本王是不在意的。”
年轻的世家主眉头一皱，虽然他只是名义上的世家主，但自我感觉也很良好。因此对大皇子的话有些不喜，若是只有他一人的时候，自然不会这么觉得，但是现在明摆着他们是代表风国的世家而来的，即便是大皇子也得给个面子。
其余三名世家主摇头一笑，对视一眼，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摊上一个心高气傲的新家主，有些人要倒霉喽。
“好，殿下，有些事，您只怕不适合听。”年轻的世家主继续说道：“免得给您添了麻烦。”
大皇子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这里是风国，是皇宫，本王什么话听不得。”
年轻世家主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请殿下恕罪，是臣鲁莽了。”他只是有些傲而已，又不是傻，自然不会真的与风国的大皇子发生正面冲突。
话本小说里常说的世家纨绔子弟其实很少有，毕竟世家里的蠢货基本都死完了，即便偶尔有几个苟延残喘，但也只能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这个年轻的世家主只是想要通过大皇子试探一下风国皇室对风云商的态度而已，只是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提供一个避难所，还是要竭尽全力的保护他。
“本来早就应该来拜会首领的，只是俗事缠身，一直拖到今日才来叨扰，实在是抱歉。”年轻的世家主朝着风云商歉意一笑，口中说道：“还请首领见谅。”
风云商笑了一下，并未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世家主，等着他后续的行动。
谁知年轻的世家主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也坐着品起了茶，看起来一点都不焦急。其他三个世家主相视一望，眼里都有些失望。
看来想等别人当出头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自己亲自下场了。
“不知首领可曾婚配？若是还没有的话，我有几个孙女正是花样年纪，长的也还算可人，可为首领良配。”
风云商心底冷笑一声，这句话也就前半句是真的，想要打探自己的婚配情况。后面的话纯粹是扯淡，今天出了这个门，绝对就不认账了。
“老家主就不怕我的年纪比你还大？”风云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个老家主暗自撇了撇嘴，他们这些世家都认定了玄衣堂首领就是风云商，只是想要勒索风国皇室，仅凭他们的猜测可不行，还得有证据。
所有才会一个个宛如鲨鱼寻找血腥味一样，在风云商的身上嗅来嗅去。
“像首领这样的人杰，便是年龄大些又如何？”老家主干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能与首领联姻是我们的荣幸。”
大皇子撇了撇嘴，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些人今天都是打风云商这摊水的主意。看来有必要让他们清楚一件事情了：
搅屎棍，不仅能搅屎，还能打人。
“首领的婚配就不劳几位费心了，父皇另有安排。”大皇子咧嘴笑了一下，口中说道：“当然，若是诸位觉得可以与我皇室抢人，可以当做我什么话都没说。”
四位世家主面面相觑，只得又换了个话题。但是说不了几句，就被大皇子生硬地怼回来了。
无奈之下，四人只得起身告辞，择日再来拜访。毕竟，现在走，还能留下点好映像，日后交谈的机会也就大些。
“为什么要帮我？不是来搅混水的吗？”风云商送走四位世家主以后，看着倚在门上的大皇子问道：“还是你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拉我下水了？”
“想多了。”大皇子走过来拍了拍风云商的肩膀，笑道：“本王可是打算搅混水的，那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水给抽干净了。”
“哦，对了。”走出几步，大皇子突然回过头问道：“你上次的小羊羔在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风云商脚下一个趔趄，没想到大皇子真的把那头小羊羔给吃了。
大皇子笑了一声，得意洋洋地看了一样风云商，继续说道：“闲着了，记得来找我吃海鲜。”
“一定。”风云商笑了一下，口中说道：“我要吃最新鲜的。”
送走大皇子，风云商坐在宫门的门槛上，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首领，都谈完了？”衣舵主走到风云商的旁边，同样坐在了门槛上，口中说道：“再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天上的那片云，好自在。”风云商抬手指着天空上的一片云，笑道：“衣舵主，你羡慕那片云吗？”
“不羡慕，一点也不羡慕。”衣舵主一脸严肃地说道：“那片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吹走了，生不由己，可算不得自在。”
风云商笑了一下，又问道：“若是皇室和世家同时像你提出了完全相背离的要求，你会怎么做？”
“皇室许你三代荣华，世家许你万贯家财。你怎么选？”
对于风云商的问题，衣舵主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天，想了一会后才说道：“我选三代荣华。”
风云商‘哦’了一声，眼睛还看着那片云。
过了一会，衣舵主又说道：“我后悔了，我选万贯家财。三世荣华，终究虚幻了一些。”
风云商笑了一下，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土，口中说道：“我什么都不选，我选成为皇室和世家。这样我手里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你懂吗？衣舵主。”
“属下明白。”衣舵主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在夕阳的辉映下，浑身上下宛如散发着万丈光芒一般。
“既然明白了，那就以后少做这种蠢事。”风云商向前走出一步，看着衣舵主说道：“毕竟，现在玄衣堂做主的人是我，不是皇室。”
“衣舵主，时代变了。你要跟紧时代的步伐啊，不要掉队了。”
衣舵主看着远去的风云商沉默不语，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朝着一个超出所有人掌控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整个玄衣堂都拉入深渊。
风云商去的方向是渔阳公主的寝宫，是去陪她吃晚饭的。距离渔阳公主临盆的日子是愈发的接近了，风云商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仿佛面前的女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在普通不过的陌路人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息县
“息县的探子还是联系不上吗？”风云商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位舵主，手指骨节敲击着桌面，不悦道：“看来西方分堂需要整顿了啊。”
风云商面前的这位舵主正是西方分堂的舵主，只管风国西部的情报。前几日，他麾下息县的所有谍报人员突然都联系不上了，了无音讯。
这可是风云商上任以后，玄衣堂出现的第一次情报人员失踪案，还是发生在自己家门口的，偏偏西方分堂那边什么结果都查不出来。风云商想不生气都不行。
“首领，大致有些线索了。”西方分堂的舵主开口说道：“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应该是旭日组织下的手。”
“砰。”风云商直接抓起身旁的砚台砸了过去，与西方舵主的脑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破口大骂道：“是你傻还是我傻？息县在我风国的西部，旭日组织能把手伸到那里去？”
西方舵主闭口不言，头低的更低了，脑袋上的伤口一直往出流血。他自然也清楚，这件事很大的可能性不是旭日组织干的，但是风云商催的急，他总得拿出一个目标来啊。
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把屎盆子往敌人的头上扣。
“滚蛋。”风云商一挥手呵斥道：“要是下次的报告还是这样的不靠谱，西方分堂可以换一个舵主了。”
看着手里息县的卷宗，风云商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口中不知喃喃说了些什么，但是从他铁青的面色上来看，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费叔，只怕我们要去一趟息县了。”放下卷宗，风云商揉着眉心对身后的老费头说道：“这件事，只怕是针对我来的。”
“首领，要不将陈舵主也一同叫上吧。”老费头站在身后建议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风云商迟疑了些许，点头‘嗯’了一声，口中说道：“让他多带些精锐，这次说不好还要动手。”
坐在马车上，风云商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确认并没有人偷听以后，才对老费头说道：“这次去息县，得小心当地的世家和西方舵主。”
老费头‘嗯’了一声，他清楚自己的职责，只管听吩咐做事，绝对不多问。风云商闭上眼睛，头靠在马车的车厢上，渐渐睡去了。
息县的情况有些复杂，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这里是风国三位侯爷共同的封地，汇集了五个世家。
可以说，当地县令的政令根本出不了县衙，甚至就连县令的身前十米都出不去。
至于县里的土地，不是那三位侯爷的封地，就是被世家兼并去了。就连息县大多数的百姓都是他们的家奴，算不得风国的编户齐民。
风云商到来以后并未声张，一行人寻了一个普通的客栈便住了进去。出去晃悠了一圈，留下玄衣堂的信号。
足足等了一天，风云商也没有见到寻着信号而来的探子。风云商心里对西方舵主的不满是越发的多了，息县原先的探子联系不上也就罢了，前来探查真相的探子也联系不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首领，这是京城方面的飞鸽传书。”陈舵主敲开门走进来，递给风云商一个纸条，口中说道：“西方舵主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要不要与他碰面？”
风云商看了一眼纸条后，就用烛台点燃烧掉了，口中说道：“不用了，让那个蠢货自己在明面上去查吧。”
风国送来的情报有些迟了，因为风云商已经发现了又有一批探子失踪的事情了。
“尝试着联系一下息县的编外探子，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风云商皱着眉头说道：“行动尽量隐蔽些，若是实在瞒不过的话，就扔到西方舵主的头上吧。既然来了，总得让他做些事情。”
“诺。”陈舵主应声称是。
作为一个情报系统，玄衣堂的探子自然不是仅仅只有卷宗记录的那些。事实上，在风国里，一万个人里有一千人都是玄衣堂的编外探子。
这些编外探子实际上和寻常的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会充当玄衣堂的鹰犬，事后好拿些赏银，改善生活。
因为并没有登记在册，再加上人数众多的缘故，至少在风国境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编外探子大规模损失的事情。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拿些编外探子也联系不上了。不是失踪了，而是不敢和玄衣堂扯上什么关联。
“能在息县做到这些事情的只有，那五个世家和三个侯爷了。”风云商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果然没猜错，这是针对我来的。”
“这件事，应当与三位侯爷没什么关系。毕竟息县只是他们封地的一部分而已，不算大本营。若是他们的目的真的是首领您的话，应当不会选在息县动手。”
风云商笑了一下，口中说道：“给京城传个消息，把息县周围所有的探子都调过来吧。既然对方已经摆好了阵势，我们也不能露怯。”
“给三位侯爷送上拜帖，就说我明日前去拜访。”风云商翻动了几下手中的竹简，口中说道：“另外，再让息县的县令明晚候着，我有事情要问他。”
息县在那三位侯爷的封地里，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因此三位侯爷其实很少会到息县来。但是风云商很确信，这三位侯爷现在一定就在息县里。
毕竟他们三个好歹也算得上息县的地头蛇了，息县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三个。只要他们知情了，就一定会来息县，因为除了他们三个，息县境内无人压得住风云商这个玄衣堂首领。
“首领，三座侯府都回信了，说是他们家主人不在，请首领择日拜访。”陈舵主略微弓着身子说道：“县令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风云商的嘴角闪过一抹嘲笑，说道：“既然他们三个不想见我，那我也不强求，等过几日再说吧。”
息县的县令是个不到四十的男子，在陈舵主的特意嘱咐下没有穿官府，而是穿了一身的便衣。
风云商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息县县令，能力什么的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能看出来他是个清廉的官员。
因为他的衣服很旧，洗的都发白了，而且手掌上有很厚重的茧子，一看就是长期劳作形成的。
“坐吧。”风云商打量过后，对着息县县令说道：“本座为什么来息县你知道吗？”
“下官只是有所猜测，大人应该是为了堂里的事而来。”息县县令有些紧张，不仅仅是怕玄衣堂的凶名，更多的还是害怕错过风云商这条大腿。
他是穷苦人家出身，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派到息县这个不出成绩只出事的地方来。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才会生出了抱风云商大腿的想法。
“嗯。”风云商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什么叫你来吗？”
“下官不知，请大人明示。”县令略微缓过来一些，没有那么紧张了，口中说道。
“真的不清楚？”风云商一挑眉毛，说道：“若是你现在认错的话，我还可以庇护你一二。不然的话，莫说你脑袋上的乌纱帽，便是你的脑袋你都保不住。”
县令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开口说道：“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年县令了，连冤假错案都没判过一个。”
风云商冷笑一声，拿起桌案上的竹简，打开后说道：“没有判过冤假错案，那你说说今天春天的侵田案是怎么回事？”
县令打了个寒颤，没有判过冤假错案自然是假的，在息县这个地方，怎么判案还能由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来决定不成？
风云商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还有其他的，你要听听吗？”
县令直接跪倒在地，不断地叩首说道：“大人，下官有苦衷啊，下官都是迫不得已啊。”
“嗯，这倒是句实话。”风云商笑了一下，他自然是不打算对这个县令下手的。只是想给他形成一种错觉，玄衣堂什么都知道。
这样才好从他的嘴里骗一些东西出来。
“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交代吗？”风云商皱着眉头说道：“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然而让风云商失望了，这个县令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个县令当的实在窝囊，息县里手眼通天的人物实在是太多了。
“行了，你下去吧。”风云商皱着眉头挥手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还会找你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玄衣堂办案不需要证据（求订阅）
“首领，那边已经找到线索了。”刚送走息县的县令，陈舵主便从外面跑了回来，口中说道：“是从那几个情报人员的住所找到的，是他们留下的暗语。”
风云商眉头皱了一下，口中说道：“这个线索查证过了吗？”若是其他的线索也就罢了，可既然是自己人留下的暗语，前一批来调查的探子怎么会没有发现？
“确认，就是我们玄衣堂的暗语，不过是错误的那种。”陈舵主压低声音说道：“估计是被抓住后，严刑拷打之下我们的人给了一个错误的暗语。”
风云商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那就赶快去对照一下，是哪种暗语。”
为了防止谍报人员被抓住后，对方严刑拷打之下，会有人意志松动。玄衣堂有几套备用的暗语，所有被抓的谍报人员都可以将这几套暗语给说出去。
这些错误的暗语非但不会误导玄衣堂，反而还会被玄衣堂顺藤摸瓜，找上门去。
“首领，对校结果出来了，范围可以锁定在几个世家里面了。”陈舵主拿着对照翻译后的暗语，对风云商说道：“只是到底是哪个世家，还不好确认。”
“不用确认了。”风云商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传令下去，郴州内所有的玄衣堂甲士，全部调到息县来。”
“不用给陛下通报一声吗？”陈舵主有些心惊，郴州内玄衣堂所有的甲士聚集在息县，被有心人扣上造反的帽子都丝毫不为过。
“诺，属下这就去安排。”风云商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陈舵主。陈舵主连忙领命，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有所迟疑的话，风云商会连同他一起拿下。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风云商也不想，毕竟是在他人的屋檐下，总得有所收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若是一次吓不住那些世家，之后的事情还会一件接着一件，一直到双方鱼死网破的程度。
所以风云商打算在第一次就剁掉世家的手，虽然会很疼，但足够的吓人。
整个郴州的甲士集结需要时间，风云商便又给三位侯爷递上了拜帖，这次帖子上多写了一句话，“郴州玄衣堂参上。”
按说风云商作为玄衣堂的首领，在拜帖的末尾加上这么一句话，是在没有什么必要。但三位侯爷都清楚，风云商这是在威胁他们，若是这次还避而不见的话，，猜猜郴州的玄衣堂会做些什么？
既然都到了份上，那就只能见了。
三位侯爷将风云商约到了息县外的一处庄园里，三人一同见了风云商。
走进这间庄园，风云商小小的愣神了，这个庄园的风格看起来不像是风国的，到更加像是朝天国的。
“首领，看着很眼熟吧，这个庄园。”坐在中间的那位侯爷，看起来像是三人里面的领头，开口说道。
“侯爷说笑了，本座只是觉着这个庄园，不像是我风国的风格。”风云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笑了一下，口中说道。
“呵呵，随便首领吧。”领头的侯爷笑了一下，口中说道：“这处庄园是当年我爷爷修建的，说是念念旧。”
“首领，我们与那些世家不一样。我们这些人的祖上都是从朝天国过来的，与朝天风家也有着一份香火情。帮忙什么的不敢说，力量而行。但是，拿首领去卖钱这种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做不出来。”
“老侯爷，你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懂。”风云商脸上的面具遮掩住了他的表情，因此风云商只能从语气上下功夫。只是，疑惑的有些浮夸了。
“呵呵，不如我们带首领四处转转吧。”领头的侯爷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对风云商说道。
风云商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自然不会因为领头侯爷的一句话就对他敞开心扉，所以才会继续带着面具。但是自称从本座变成了在下，也算是一个示好。正是因为接收到了这个示好，三位侯爷才会邀请风云商游园。
与三位侯爷游园过后，风云商便告辞离开了，口中邀请三位侯爷日后到玄衣堂总部一叙。三位侯爷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会不会去就不知道了。
等了几天，又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还是无法确认到底是哪个世家所谓。风云商估计三位侯爷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他没问，因为即便他问了那三位侯爷也不会说。
“首领，按照您的要求，郴州所有的甲士都已经到齐了。”迟疑了一下，陈舵主低声说道：“京城朝会上已经吵翻了天。”
风云商‘嗯’了一声，若是他能从几个世家手里将人抢回来，自然风平浪静。但若是人抢不回来，他估计就要被吞噬了。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风云商站起身，捋平衣服上的褶子，沉声说道：“把那五个世家先给我围起来。”
“诺。”
风云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露面，而是坐在马车上，喝着小米粥。等恐慌的情绪慢慢在世家里蔓延开来以后，他才露了一面。
“玄衣堂办案，诸位要是不想被牵连的话，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说吧。”风云商端着他的那碗小米粥，笑呵呵地说道。
“你就是玄衣堂首领？”世家主看了一眼风云商，口中不屑说道：“故弄玄虚。”
风云商上前一步，歪着头问道：“你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一遍。”
“故弄玄虚，要是不想死的话，还是赶紧滚吧。”世家主冷声说道，但是怎么看都有些底气不足。
“嗯，不怕我。”风云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正常，毕竟你觉得那些窜搓你的人，可以保住你。”
“但是吧，你可能想错了。玄衣堂办案，谁都挡不住，莫说你身后那些藏头藏尾的软蛋了，便是陛下亲临也挡不住。”
“啪。”风云商手里的小米粥碗直接砸到了这个世家主的脑袋上，口中继续说道：“就好像我现在给你的脑袋开瓢，没人能挡得住一样。”
“你家宅子修的不错。”风云商伸手抓住世家主的头发，脑袋上渗出的鲜血淌了他一手，“不过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可能就得换人享受了。”
“你要杀我？”世家主的眼中露出了恐慌，慌忙道：“你不能杀我，你杀我是违法的，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还是不清楚什么才是玄衣堂啊。”风云商身体略微前倾，在他的耳边说道。
“玄衣堂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办案不需要证据就能杀人。现在我说你死，你就得死，风天居来了也没用。”
世家主咽了一口吐沫，刚要有所动作，肚子上便挨了风云商一拳。吐出一大口酸水，世家主倒在地上蜷缩不起。
风云商接过陈舵主递来的毛巾，笑道：“这个家伙被我废了，你们进去搜查吧。”
“诺。”
“首领，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从世家府邸里走出一个白眉白发的老人，怒瞪着风云商，呵斥道：“真当没有人能收得了你吗？”
风云商扔掉手里的毛巾，叹了一口气，“阻拦玄衣堂办案的都得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应该是太蠢了吧。”风云商自问自答，口中说道：“那就下辈子换个聪明的脑子。”
“费叔，杀了吧。”风云商话音刚落，老费头便从他的身后如同一根箭矢一般，射向从世家府邸里走出来的那个老人。
一把抓住他的咽喉，狠狠地撞在府邸的墙壁上，撞塌了好几座墙。抓住身旁的一块碎石，直接给此人的脑袋开了瓢。
拖着无头尸体回到风云商的身边，在耳边低声说道：“首领，只是个丹元。”
“嗯，我知道了。”风云商说完后，又对陈舵主说道：“继续搜查吧。”
“诺。”
也不知道是有胆气的都被杀完了，还是他们终于明白了风云商的道理。搜查的时候很顺利，甚至世家里还有不少人主动帮着玄衣堂搜查。
昔日瑰丽的府邸成了一片废墟，风云商走到世家主的面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给拆掉了。不过别担心，我给你准备了新住处。”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