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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日游侠     大汉从吹牛开始txt下载     大汉从吹牛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家书抵万金(求订阅)

    “老叔,大碗宽面,三份。”风云商掀起厚重的帘子,喊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双筷子相互一摩擦,叫道:“老叔,快点,要饿死了。”说完之后,突然起了玩兴,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敲来敲去。

    不一会老人就端着三份大碗宽面出来了,白了风云商一眼,“再敲桌子就把你扔出去。”

    风云商也不敢辩驳,讪笑了一声,拿过一碗面片就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面片便下了肚,风云商满意地摸着肚子,用舌头舔去嘴上的酱料,打了一个饱嗝。

    被他带着来吃面片的是杨居和程峰,在老头呵斥风云商的时候便只管低头吃面,碗都快舔干净了,还不敢抬头。

    风云商看了一眼,说道:“看来这两哥们是饿了呀。老叔,再来两碗面片。”里面传出来一声,“好勒”。

    程峰抬头一看,风云商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与杨居,低声说道:“王上,吃饱了。”

    风云商小口喝着面汤,说了声,“低头,吃面。”

    程峰不敢再言语,低头舔着碗筷。

    不一会,老头端着面片出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那两幅碗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得多饿才会把碗舔的这么干净。

    风云商靠在椅子上,看见老头面上的神情,轻笑一声,指着程峰说道:“老叔,他掏钱。”

    程峰瞬间就觉得嘴里的面片不香了,将嘴里的面片咽下肚,噎地咳嗽了好几声,看着风云商讷讷说道:“怎么是我买单?不是犒赏我们吗?”

    风云商一翻白眼,程峰的吝啬是越发的严重了,现在连请他们吃几碗面片都开始心疼了,这个错误的思想一定要扭正,便说道:“正好我也没吃饱,老叔再来碗面片,我要肉臊子的。”

    说话的时候还朝程峰好一阵挤眉弄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程峰心里苦,但是又不能说,只好埋头与面片较劲。

    老头这次端着面片出来的时候,对风云商说道:“你老婶说了,让你下去出远门的时候,托个口信回来。”见风云商望来,便挠头一笑,说道:“妇道人家也真是的,不过捎个口信确实好点,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些。”

    风云商应了一声,等老头走远后,低头对程峰说道:“你算一下,要是让前线的士卒都给家里写一封信,得花多少钱。”

    程峰愣了一下,脑门上出现了三条黑线,“这得看用什么材质去写了。竹简是最贵的,纸张次之,要是用木牍的话就会便宜许多。”

    “就用纸张吧。”虽然财政一直是程峰管着的,但是不代表风云商不心疼钱。不过为了激励云起关士卒的士气,风云商还是决定小小的奢侈一把。用纸张写信回去,多少也能让士卒的家人放心些。

    “晚上回去我就安排。”为了早点完成风云商交代给他的任务,程峰三两口吃完面片就走了。嗯,绝对不是不想掏钱。

    风云商的嘴角扯动了几下,按住打算起身的杨居,两人大眼瞪小眼,杨居弱弱说道:“我去掏钱。”

    风云商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杨居,摸着肚皮朝王宫走去。杨居回到家里,将衣襟脱下来一看,肩膀上好清晰的一个红色手印。

    .............

    “翠花,俺想你了。”脸都憋红了,铁牛最后就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让代笔的军官满头黑线。

    铁牛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不识字,即便风云商提供了笔墨纸砚,想要给家里捎封家书,也得请军官帮忙。

    这些识字的军官也乐得帮士卒代写家书,除了几个黑心的,都是免费代笔。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袍泽,能帮衬也就帮衬了。

    “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要说的了吗?”军官黑着脸问道,见铁牛的面上满是羞红便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尽管放心说。”

    铁牛扭扭捏捏地说道:“翠花,我,我打完仗就回来娶,娶,娶....”娶了半天,没有了后文,军官笑道:“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平常闷不吭声的,结果连媳妇都讨下了,不地道啊。”

    铁牛憨笑一声,军官又逗弄了他几句,问道:“不过你这娶什么啊,你不说来我怎么知道?”

    同样在一旁代表的李承州轻咳了一声,军官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问道:“就没有什么打算对家里父母说的吗?”

    “有,但是不知道怎么说。”铁牛低着头,看着自己衣襟上的污渍,言语之间多是羞愧之意。

    军官笑了一声,说道:“我替你写吧,写完以后你看要是合适就寄出去,不合适的话就算了。”

    铁牛点了点头,军官笑了一下提起毛笔,斟酌一二。平日里大家闲聊的时候,多少也知道一些对方的家庭情况,因此也不至于完全抓瞎。

    首先是问了一声,‘父母大人安康否’,又问候了已经成家的大哥,并祝福大哥一家身体安康。又诉说对家人的思念,最后隐隐提及了翠花,言说战争结束后便想与翠花完婚。

    迟疑了一下,军官还是提笔将铁牛在军营中的近况写了上去,言谈之间只提与战友的日常打闹,说自己杀了几个敌人,赚了一些银钱,得了公士爵,又问家中可曾得到新发的土地,言说军中昨日方才吃了一顿肉,言说太尉如何的爱兵如子。

    却决口不曾提及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提被冻烂的双手,也不提身上的衣裳已经破损的厉害,更加不提那根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箭矢。

    只言说自己一切安好,请父母大人勿念。

    铁牛不识字,都是军官写好后一字一字念与他听的,听着听着,铁牛便哭出了声。七尺男儿,虎目含泪,就要朝军官拜下。军官慌忙将扶助铁牛,万般言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便寄出去了。”

    铁牛点头称谢,带着笑容离去。

    这一日营中弥漫着悲伤与欢喜,原本死气沉沉的营地多了些许生气,士卒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不再整日吵嚷着要返乡。而写好的信件将会统一送走,按照士卒提供的住所送往各自的家中。

    云舒国的直道上,来来往往的满是信使。

    铁牛的信件顺利的送到了家中父母的手中,只是他的父母同样不识字,只能去请乡里识字的书生念诵。

    这些书生便没有军中识字的军官那般高尚了,读了不到千字,便收了好几枚铜钱。

    乡里生活贫困,平日里哪里舍得花几枚铜钱去听旁人念一封信,只是这封信是军中幼子寄回来的,莫说几枚铜钱,便是换成几两纹银也要听。

    读信的人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平淡的将信上所写念了出来。但两位老人和那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却听的啜泣连连,眼前的情景也渐渐模糊了,恍惚见看到那个讷讷无言的铁牛在张口向他们诉说着什么。

    读过了信,老两口合计着又花了几枚铜钱,请书生写了一封回信。这下就让书生有些抓瞎了,字他是能认全的,但是不是每个字他都会写啊。

    只是让他这般放弃了能得手的几枚铜钱,他也不乐意,便随便写了几个字上去,几个整日刨食的庄稼汉还能发现不成?

    更何况,发现了又能如何?他可是识字的书生,天生就比这些贱民高出一等。

    回信到了铁牛的手里,铁牛欢喜地拿着手里巴掌大的木牍,泪眼摩挲。

    请军官读信,但是军官拿到手中看了一眼,面色便黑了下来。铁牛以为家中出了事情,慌忙拉住军官的衣袖。军官笑着解释给铁牛,又将信中一些能出来的信息挑拣了出来,说与铁牛听。

    铁牛一个劲的说道:“家中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父母,兄长和嫂嫂的身体都安康,今年的收成又不错,自己公士爵的土地也发下去了,一切都安好,被书生骗去了几枚铜钱而已,不算什么。

    只要家中无事,便好。

    军官安抚好铁牛,阴沉着脸去找了自己的上司,还带着铁牛家中寄来的回信。不一会,上司又阴沉着脸去找了统兵将军,统兵将军阴沉着脸去找了李自来。

    各自哭诉一番,李自来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不过三两日的功夫,贪心的书生便被下了狱。不过此时严格说起来也没有触犯什么律法,只是关了几天便放了出来。

    战后,铁牛回乡成亲,军中的一应好友自然是一同前往,其中就包括军官。

    回到乡里,铁牛自然是回家看望父母去了,而军官等人则按照提前打探好的消息,朝着书生的家中走去。

    将书生脱去了衣物,绑在了院中,又将书生家中之前的东西都打砸了,才欢欢喜喜地陪着铁牛成亲去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原本因为数月戮战,又在冬日里瑟瑟发抖,都已经出现了逃兵,虽然事后被抓了回来,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在与家中父母通过书信后,云起要塞之中明显地弥漫着一种欢喜的气息,训练时士卒也比以前更加的卖力,整个军队都呈现出一种昂扬的姿态。

    风云商也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比他赐下许多酒肉和银钱的效果还要好。

    段凌一直都待在云起要塞里,要塞的变化也被他看在眼中,时常有意无意间提起此事。为士卒说尽了好话,又从士卒说到百姓,言谈之间与胡德夫和伍佰等人有不谋而合之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阵斗(求订阅)

    漫长的冬日总算是过去了,风云商顾不得安乐窝,匆匆赶往云起要塞。经过一个冬日的修养,战火必将重燃,即便三王不来,风云商也会带兵去打三王。

    果不其然,风云商到了云起关不久,便接到了三王再次率兵前来的消息。

    不是三王他们想来,而是因为风云商如今占据九州也不过数年而已,根基不算深厚,现在还算不得云舒王国国力最为雄厚的时候,若是拖延下去,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云商一方的实力日渐增强,最终超过他们。

    也是因为,风云商从溧阳州举事以来,朝天国便断了对东部十七州的补给,三王麾下总计一百五十万大军只能靠着残存的八州之地补给。

    风云商九州之地尚且不过养活了一百万出头的军队,他们八州之地养活一百五十万大军,是相当的困难,拖延下去,不用风云商攻打便会从内部瓦解。

    云起关终是战事再起。

    这次风云商主动在野外列阵,靠着着云起要塞扎下了营地。

    经过上一次一战,三王实力得到了削弱,比起风云商一方未必就能强出多少。如果风云商依旧龟缩在云起要塞,战争的主动性在一定意义上就是被三王所掌控的,届时三王的兵力损耗到一个临界点还没有拿下云起关的话,可以主动退走。

    但是风云商出了云起要塞就不一样了,三王若是撤退的话,就可以及时,有效地阻拦。

    中军帅帐被层层保护在最中央,风云商端坐于主位之上,听到外面的叫喊声,风云商轻声摇头一笑,说道:“谁去斩了他。”

    在营寨外叫战的是个金丹高手,成名已有两百多年,三王让他来叫战,也是存了打压风云商士气的想法。

    “末将愿去。”霍十一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拜道:“如若不胜,甘领责罚。”

    风云商右手向前一推,便有士卒端上温好的美酒,霍十一本就是好酒之人,自然是接过一饮而尽,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霍十一走出去不一会,就听见鼓声大作,这是两人已经厮杀在一起了。一通鼓擂过后,两人仍旧未曾分出胜负,风云商眉头一挑,就听鼓声再起。

    风云商放下手中竹简,轻笑一声说道:“诸位,外面想必是一场酣战啊,随我出去看看吧。”

    “诺。”

    风云商一方之中,以风云商自己武力最为强大,其次便是李自来,而在李自来之后的便是李承州与霍十一并驾齐驱了,若是不打一场也不好说两人的胜负。

    李承州胜在资历上,修为雄厚,对敌经验也更加丰富。而霍十一则是胜在功法,破障丹以及作战时的勇猛上,相对而言战斗经验就差了许多。

    与霍十一对战的那名金丹高手,风云商认得,本是驻守在配州的金丹高手,被三王调去了边军之中。两人的风格颇为相近,都是拼命十三郎的架势。霍十一与他交手,正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霍十一的情况其实并不算多好,七分守势,三分攻势,胯下的那匹玉狮子也是伤痕累累,甚至有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

    风云商正欲下令鸣金,就见霍十一陡然跃起,手中的宝锏砸向老金丹的脑袋,那金丹高手丝毫不怵,抬起手中长枪刺向霍十一的脑袋。

    两人各自被击落了头盔,削落了一些散发。匆忙之间,拾错了头盔,错开之后,霍十一将头盔戴在脑袋上,却总感觉大了一号,有些宽松。

    取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拿错了,大笑一声,呼喊道:“老将军,你的首级在此。”

    老金丹也不弱,将霍十一的头盔挑在枪尖上,同样大声呼喊道:“云卷将军,汝的头颅在此。”

    两人各自举着对方的头盔呼喊,仿佛真的已经将敌手斩于马下了一般。风云商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南屿王的面色却是阴沉的可怕,只是看了一眼李姓东王,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呼喊了一阵,也觉得无趣,正要仍开头盔再次交战,却从三王一方阵营之中传出鸣金之声。老金丹踌躇不止,身后的鸣金声急促了几分,这才调转马头回了三王大营。

    霍十一举着老金丹的头盔兴高采烈的回到大营之中,风云商见到这副样子只得无奈一笑,由着他去与云卷军的士卒吹牛皮了。霍十一与老金丹打成这般模样,不算丢人。

    而老金丹回到三王一方的阵营之后,待遇就没这般好了,怒瞪了一眼,就要质问为何撤兵,却听南屿王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将军阵前夺了那商霍的头盔,倒是好生英勇啊,大涨我军士气啊。”

    老金丹听不得他这般语气,尤其是那‘大涨我军士气’六个咬的更外的重,索性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各州驻守的金丹虽然没有爵位在身,但实际上却是昆仑山名义上的杂役弟子,实际上是归皇室管辖的。真要斗起来,老金丹也不怕南屿王,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南屿王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三王之中就属他最为没有气度,平日里也阴阳怪气的得罪过不少人。他的王爵本就是得了祖辈余荫,除了一身的武力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了得的地方,全然不像个王爷。

    老金丹回来后,李姓东王又派了几员大将前去叫战,金丹、丹元、成丹三个境界的都有,也是各有胜负,算不得哪方占了便宜。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不是三王派人去叫战,就是风云商派人前去叫战。

    双方都做了打持久站的准备,一点一点的积累优势,除非有一方胜券在握,否则是不可能大规模的交战的。第一步便是士气的积累,从双方的将领开始斗起。虽然不至于像市井小说里那般,败了一将就是全军溃败,但也比较重要了。

    胜负就是这般一点一点的积累出来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真正擅长作战的人已经可以将兵、情、战、势,了然于胸,并熟练运用。

    善战者之胜也,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这样的胜利往往不是出奇制胜,或者荔湾狂乱,而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融通积水于千刃之涯,势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风云商距离这个境界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李自来却早已到了这个境界。

    “王上,敌军退了。”溧阳将军的面上带着些许灰尘,单膝跪在风云商的面前,低声说道。风云商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是什么大规模的进攻,只是几千骑兵的骚扰而已,只是刚进了风云商一方大营的弓弩射程便退了回去。

    风云商心里清楚,这是三王一方在试探他的攻击点,为将来的总攻做准备。因此,他特意吩咐过了,向这种攻击不愿全力反攻,不能暴露了攻击点。

    不过也有可能是少数精锐修士组成的小队,想要趁着风云商麻痹的时候,袭杀一波。因此,风云商也没有掉以轻心,营寨之中专门有修士盯着。

    若是三王真的敢阻止精锐修士冲营的话,完全可以吃掉冲进来的修士。

    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次试探攻击,实际上风云商与李姓东王的角力已经开始了。放下竹简,风云商伸了个懒腰,笑道:“将东御将军与云卷将军叫来。”

    “诺。”

    风祁阳在云舒王国之中的地位比较奇特,只是担任了一个东御将军,并没有兼任其他的官职。虽然也算是不错了,但是比起霍十一等人便差了不少。

    这是风云商刻意压制的结果,不是对风祁阳心生了不满,只是想让他多磨炼一些,称帝之后,兵部尚书的位置风云商已经给风祁阳预备好了。

    “东御军前去叫阵,云卷军压阵。”风云商眼见霍十一面上有愤愤之色,开口笑骂道:“让你带着云卷军去叫阵,你能打云卷军给我打完喽,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以后有你打的。”

    霍十一欢喜的应了一声,与风祁阳一同前去叫阵了。

    如此便已经不是斗将了,而是属于斗阵的范畴。双方派出差不多的兵力,在双方大营之间厮杀。

    风祁阳高居于楼车之上,坐镇战阵中央,一是防备有人来一手擒王先擒贼,二是为了更好的纵览全局,方便调度。

    风祁阳的命令通过身旁的传令兵传达给麾下各屯,又由屯长传给各率。

    风祁阳每下达一个命令,身旁的传令兵就会挥动几枚带着颜色的小旗帜,以此来传达命令。而风祁阳身后的大纛,除非是全军出击和全军撤退,一般是不会轻易挪动的。

    大纛代表的便是风祁阳,而风祁阳又是战阵的中心,若是大纛的位置变了,整个战阵都要随之而变。

    因此,为了防止对方斩将夺旗,一般抗纛的都是军中的好手,不过也不只是这个原因,相比于一般的旗帜,大纛更加的沉重,想要扛着大纛行动自如,一般的士卒还真没这个本事。

    “报,敌军轻骑袭扰我军右翼。”

    “报,我军左翼受到攻击。”

    左右两翼同时受到攻击,风祁阳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停止前进,稳住阵脚。射杀来敌。”

    阵战之中,两翼最是容易受到攻击,因此风祁阳在左右两翼布置了许多的弓弩兵和重步兵,区区轻骑袭扰,还伤不到左右两翼。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传来了左右两翼敌军退去的消息,不过风祁阳派出去袭扰敌方的轻骑也被打了回来。第一次交手试探,算是双方打了个平手。风祁阳下令继续缓缓前行,向敌军逼近。

第一百九十章 斗阵(求订阅)

    缓缓前行的两军都停下了脚步,原因无他,若是再继续往前的话,就要进入敌方弓弩手的射程了,也会使得骑兵失去一个加速冲锋的距离。

    风祁阳一挥手,身旁的传令兵将一枚小旗帜猛地落下,前方的士卒看到之后便将手中举起的盾牌落在了地上。

    传令兵又挥动了几次旗帜,风祁阳一方的阵型开始变化,最前列的步兵士卒不动,而身后的士卒不断紧缩,最终形成了一个防守的阵型。

    作为战阵主力的骑兵被围在步兵中央,甚至就连弓弩兵的位置都比骑兵靠前。

    三王一方的将领轻咦一声,试探性的派出一队重骑前来冲营,丢下了几具尸体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三王一方的将领也有些为难了,风祁阳如此阵型,几乎就是放弃了攻击,前来叫阵却摆出一个防守的阵型,着实古怪。

    最前排的步兵手中的盾牌足有一人之高,身后还有好几列手持长矛的步兵士卒。扎稳了阵脚,若是三王一方派出重骑兵强行冲阵,熬过了三轮箭雨,面对高大的盾牌必须得用骑兵的性命去换。

    盾牌兵稍稍阻挡住骑兵的冲锋,身后的长矛兵就会用手中的长矛将骑兵刺穿。即便冲破了这一层防线也是无用的,后面盾牌兵配长矛兵的防线还有好几道,冲破了这几道防线,骑兵的冲击力也被卸的差不多了,只要风祁阳稍微变阵,便可以将骑兵困死在阵中。

    扎稳了阵脚,风祁阳再次下令前行。面对袭来的箭雨,前排士卒只需将盾牌举起就能挡住,只是如此一来身前便露出了破绽。三王一方的将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在风云商下令前进的那一刻便在等这个机会。

    面对冲来的敌方骑兵,前排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之中正是东御军中的弩兵,手持杨云改良过后的黑匣子,一轮激射过后,三王骑兵落马了不少。

    前排的弩兵扣动扳机之后迅速下蹲,露出身后的第二排弩兵,第二排弩兵扣动扳机之后,同样蹲下,露出第三排弩兵。与此同时,弓兵同样是三轮抛射,效果虽然没有弩兵那般好,但也射杀了不少敌军。

    三轮过后,前排步兵迅速合围,恢复阵型。将手中盾牌倾斜了许多,藏于盾牌之下,如此既能挡住头顶的箭矢,也能起到阻碍骑兵的作用。不过他们能够用盾牌挡住头顶的箭矢,身后的长矛兵就不行了,必须直面箭雨。

    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长矛兵的头盔不仅比起寻常的头盔要厚实一些,帽檐也比寻常的头盔要长一些。头盔厚实了,自然箭矢想要穿透就没有了那么容易了,箭矢打在厚实的头盔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略长的帽檐,则可以略微阻碍一些没有扎在头盔上的箭矢,减缓箭矢落下的冲击力。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大多数的箭矢还是能够射在士卒身上,不过因为被帽檐阻挡了一下,就没有那般容易穿透铠甲了。

    东御军是风云商麾下的精锐部队之一,是未来边军的雏形,因此军事素养自然要高出一些。即便头顶有箭雨袭来,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射杀了自己,但是这些东御军的士卒还是坚定的将手中的长矛刺出,洞穿军马的脖子。

    而被刺穿了脖子的军马自然是活不了了,骑在军马上的士卒运气差些的落马后被军马直接压死了,运气好一些的也是重伤倒地。

    在战场上倒地不起,和死了没啥两样。即便不去刻意杀死落地的士卒,很快也会被踩死。

    战场之上,为了杀敌活命,没有人会注意脚下踩的到底是了无生气的死尸,还是残留了一口气的活人。

    三王将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下令撤兵,又被派了一队轻骑游弋,射杀风祁阳的阵脚,掩护重骑兵撤退。面上不是很好看,原来方才在他派出重骑兵的瞬间,风祁阳便改了军令,由前进变成了后退。

    不过因为弓兵和弩兵都在射杀的缘故,后退的速度不是很快,几乎相当于原地没动。但是因为视觉错效,三王一方的将领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本来东御军就没有走进三王的射程多少,些微后退之后大部分便都退了出来,不用担心头顶箭雨的袭扰。

    在风祁阳的刻意命令之下,三王的重骑兵很轻易的便撕开了一道口子,向着深处杀去。不过因为身后及时的传来了鸣金之声,这些重骑兵还是得以退出去了一半,并没有全部被围杀。

    风祁阳的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他用前排士卒的性命演了一场戏,换掉了三王的两千重骑。虽然双方死伤的士卒数目差不多,但是重骑兵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算,价值都在步兵之上。

    算起来,还是风祁阳小赚了。杀敌一千,自损的七百的赚法。

    慈不掌兵,风祁阳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若是舍不得用这些士卒的生命去换取些微的优势的,积少成多便无从谈起,后期就要因此牺牲更多的士卒。

    用兵如泥,爱兵如子,这两句都没有说错,只是其间如何平衡,就需要将领自己去权衡了。而风祁阳的判断之中,现在是用兵如泥的时候,而不是爱兵如子的时候。

    略微吃了点小亏,三王一方的将领越发的谨慎,几次派出轻骑袭扰,都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沾之即走。如此往复了几次,这位三王将军也从风祁阳手上占到了一点小便宜,将之前的亏损弥补了回来。

    风祁阳叹了一口气,这次阵战,又算是双方平手。

    传令兵令旗挥动,阵营后方裂开一道缝隙,阵营中的轻骑兵从后方杀出,绕向三王的左右两翼。同时,阵营再度前移,弓箭手不停抛射,压向三王阵营。

    三王将军老早就防备着风祁阳阵中的骑兵,见到轻骑杀出之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下令左右两翼严防死守。

    相对于重骑而言,轻骑的优势在于造价低,速度更快,也更加的灵活,适合执行骚扰任务。但是轻骑也同样存在着缺点,因为身上的盔甲没有重骑厚实,甚至大多数的轻骑在马匹上并没有铠甲,因此防御力低,也没有重骑那般令人恐惧的冲击力。

    两者之间,各有优劣,全看为将者如何取舍。

    对于这支轻骑,三王将军并未放在心上,若是双方厮杀酣畅的时候,突然杀出一支轻骑,袭击两侧,自然是能改变战局的。

    但是现在三王一方严阵以待,阵型未乱,轻骑只能起到袭扰的作用,只要应对得当,轻易便能击退。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因为从风祁阳阵营之中杀出的并不是轻骑,自然也不是重骑。重骑和轻骑还是很好分别的。而是没有给军马穿戴铠甲的重骑,军马的两侧还挂着森寒的长矛。

    突入进三王一方的阵营之中,绕了一个小小的半圆,从另一个方向杀出,向己方大营撤退。并没有深入,因此也没有扰乱三王一方的阵营。

    本来风祁阳是打算留着这一支特殊的重骑在双方胶着的时候杀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索性便放出来掠夺一颗小胜果便要撤退了。

    并未调转阵型,而是面对着三王一方的阵型后退,若是三王一方想要趁机冲杀的话,随时可以停下脚步,进行反击。

    而霍十一率领的云卷军也缓缓向前逼近了一些,为东御军压阵。若是三王一方有追击的打算,云卷军就能扑上,支援东御军。若是没有这个打算,也能从容退走。

    回到了营地里的霍十一,有些郁郁寡欢,风祁阳摇头轻笑了一声。霍十一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再阵战这种环节有太多上场的机会。若是换做霍十一去叫阵,绝对会一马当先,带着云卷军直接杀入敌阵。

    虽然这样容易取得大胜,但也容易遭遇大败,在相对保守的战争前期,风云商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时间转眼匆匆而过,双方还在积累优势,斗将,斗阵,斗的不亦乐乎。没有觉得这样太过于拖延,毕竟双方的主力都汇集于此,说是一战决定最终的胜败也不为过。再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

    若是双方都没有后顾之忧的话,完全可以放手拼杀,倒是不用拖延一月之久。

    不过一月的时间,终究还是带了一些变化。双方的大营不像原来那般稠密,而是渐渐铺开,各自占据有利的位置,缓缓压迫对方。

    霍十一此刻便驻扎在一处紧要之处,算是从大营里分割了出来。霍十一驻扎的这里地势相对开阔,而且从这里望向三王一方的大营,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并不能看清楚三王一方大营的具体调动。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这片阵地本就不是为了观察三王一方,而是为了摆放红衣大炮。

    这是风云商与李自来经过多次沙盘推演之后定下的位置,将红衣大炮摆放在这里,不管是风云商一方进攻还是防守都能起到作用,而且红衣大炮阵地的移动也非常方便。

    最主要的是,这里与风云商的大营并未隔出多远,有机括军和云卷军两军驻守,完全守的住。若是三王一方铁了心要拿下红衣大炮阵地,风云商一方完全可以从容的合围三方一方士卒,一口吞下。

    而对于三方一方来说,红衣大炮阵地如鲠在喉,难受的很。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三王一方的大规模进攻,使得他们相对处于守势。

第一百九十一章 鱼饵

    在风云商和李自来的共同操作下,已经隐隐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权,但是天公不做美,连着好几天的阴雨,使得他们无法将积攒下来的优势扩大。

    而红衣大炮阵营最是见不得雨水,若非机括军抢救及时,只怕所有的红衣大炮都要被一场雨水给废掉了。不过即便抢救了下来,至少在雨季,红衣大炮是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机括军士气隐隐有些低落,云舒王国十五军之中,只有机括军是配备了红衣大炮的,因此也导致机括军对红衣大炮的依赖程度更强。

    没了红衣大炮,对于其他十四军不过是没了锦上花,但是对于机括军却是熄了雪中炭。

    霍十一靠在一门红衣大炮旁,雨水打在蓑衣上的声音使人有些困倦,无聊地打着哈切。

    本以为是场小雨,但是没想到却是越下越大,正常的操练都受到了影响,霍十一都觉得自己的骨头要生锈了。闲着无事可做,只能看军中士卒嬉戏角斗,不过霍十一的眼光是相当的毒辣,看军中士卒的角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

    “这雨,什么时候才停啊。”霍十一无聊地嘟哝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身旁苦着脸的机括军将军身上,笑骂道:“放精神点,不就下了场雨吗?”

    “不是一场雨那么简单。我刚刚去检查过了,虽然做了防护措施,但是大部分的火药都受潮了,不能用了。红衣大炮算是被废掉了。”机括军将军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指着身后的铁疙瘩说道:“现在这玩意就和废铁没啥区别。”

    “废铁就废铁吧,没了红衣大炮还不打仗了?”霍十一眉头一皱,呵斥道。他是兵部的侍郎,又是风云商的亲信,训斥起其他的统兵就和训儿子一样稀松平常。

    机括军将军也习惯了,不合他争辩拌嘴,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来画去。

    “雨小了。”机括军将军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雨滴,喃喃呓语。霍十一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天边已经露出太阳的一角,连绵的阴雨总算是结束了。

    机括军将军连忙站起身,去看机括军的那些宝贝疙瘩去了。霍十一也将士卒都集合了起来,打算操练一番,这几日都快将他闲出病来了。不过还没等霍十一开始操练,便有一骑从大营的方向飞奔而来,马蹄上沾着厚厚的一层淤泥。

    “传王上令,兵部侍郎商霍,机括将军接旨。”那骑马的士卒勒住坐骑,从马上翻身下来,两腿上满是泥点。

    “臣商霍接旨,谨问王上安。”霍十一与机括军将军单膝下跪,那士卒略微侧身半避开两人的这一礼,口中说道:“孤安。”

    “近日阴雨连绵,红衣大炮受损颇多,贼寇必趁机来袭,着令兵部侍郎守卫红衣大炮阵地,不得懈怠。机括军将军协同防务。”那士卒说完之中,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令,三两步上前,弯腰递到霍十一面前,口中说道:“请侍郎察验。”

    霍十一起身接过金令,仔细对照之后,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金令递给了士卒,说道:“察验无误,辛苦了。”

    两枚金令存在着细微的差别,士卒的那一枚金令是自证身份,而霍十一将自己的金令交给士卒,是为了让他拿回去复命,证明自己确实收到了传令。

    “大人,王上有句口信要捎给您。”见霍十一又要拜下,连忙扶助霍十一说道:“大人,王上说了,让您站着听。”

    “有鱼饵,才会有鱼上钩,因此辛苦云卷军的弟兄了。”士卒在霍十一的耳边低语一声,而后退后一步朝霍十一拜道:“大人,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就先行告退了。”

    霍十一望着骑马远去的士卒,眉头有些微的皱起。风云商的意思他很清楚,风云商判定三王一方会来攻打红衣大炮的营地,因此将红衣大炮和他们留在这里当鱼饵,勾引三王一方,风云商届时便可以带兵来吃掉这一部分三王士卒。

    只是红衣大炮的营地距离风云商一方大营并不算远,可以说攻击红衣大炮的营地,便然是要遭到风云商一方大营反扑的。这一点三王应该是清楚的,不太可能给风云商可趁之机,风云商又如何断定三王一方必定回来攻打红衣大炮营地?

    这几日虽是阴雨连绵,但是风云商也没闲着,通过在三王一方之中的暗探,散布了许多关于红衣大炮的恐怖谣言。而三王一方同样没闲着,同样启动了留在风云商军中的暗探,散布朝天国尽起大军,已经将溧阳等州夺回去的谣言,一时间双方都是人心惶惶。

    为了应对风云商一方的红衣大炮,三王一方可谓是智计百出,从一开始的喝烧符喝毛毛灰,到三王跳大神,甚至三王还开坛做过法,宣称破掉了云舒王的邪术。

    防大炮忽悠之术,不断升级进化了好几个版本,倒是的确把三王麾下那些没有心的铁敢敢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但是被风云商放出的谣言这么一搞,这些忽悠之术便不顶用了。毕竟大炮能打死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三王可以竭尽所能的回避,但是当现实被人**裸地摆在桌面上的时候,他们纵是巧舌如簧,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风云商应对三王放出的谣言倒是非常的简单,让士卒再写一次家书便可以了,还能顺便激励一下士气。

    但是三王一方便没有那般简单了,毕竟红衣大炮营地就明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根本无法忽视。

    士气一日低过一日,若是任由这股情绪蔓延下去,三王一方便会不攻自破,被风云商的流言所瓦解。现在不论三王说什么,麾下的士卒都不会去听了,三王的信誉算是破了产。

    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道路就是攻破红衣大炮营地,用事实证明,那只不过是一堆被破去妖法的废铁而已。

    想要攻破红衣大炮营地,必须牵制住风云商一方的大营,让风云商的大营无法腾出手去帮助红衣大炮营地。

    李姓东王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两路并进,一路兵十八万去攻打红衣大炮营地,一路兵七十万去攻打风云商的大营。用七十万大军将风云商麾下的大军牢牢钉在大营之中,让他们不得去支援红衣大炮营地。

    若是风云商一意孤行,派出援兵去救援红衣大炮营地,李姓东王一点都不介意趁机重创风云商的大营,甚至是趁机拿下风云商的大营。

    风云商一方背靠云起要塞,大营远远看去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充满了进攻的意味。李姓东王与其余两王合计之后,决定攻打这‘下山猛虎’大营的两只前蹄,若是顺利的话,断去这两只前蹄,就可以直扑猛虎的心脏——大营的中军。

    当然,两只前蹄只是比喻的说法,实际上是风云商大营的两处前倾的哨点。有这两个哨点在,风云商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作用就如同云起要塞城墙上延伸出来的城楼一般。

    急促的鼓声,湛蓝的天空,湿润的空气。

    一支利剑划破了这一切,李姓东王身旁的传令兵落下旗帜,一场战斗,打响了。

    三王高居于楼车之上,楼车之前便是代表着他们身份的大纛,上面绣着东部边军的标志——一座巍峨的雄关。

    三王一方前排的士卒同样是步兵,但手中拿的却不是一人高的盾牌,而是只能护住胸口的圆盾,一只手便能拿住。因此,这些士卒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拿着一柄战刀。

    不是弯刀,而是笔直的大刀,刀身狭直,小镡,握柄很长,可以一手单持,也可以双手握持(注)。

    右手的战刀敲击在左手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踏着整齐的步伐,迈向前方。

    在这些士卒的两侧,是游弋的轻骑,不断抛射,以压制风云商大营之中的弓弩手。两侧的轻骑越过中央的步卒,抛射完一轮箭雨之后,各自四散开在风云商的大营前奔走,不停地射箭,直到步卒杀到营寨前才迅速撤退。

    寨墙外便是三道沟壕,各自宽四丈,深一丈,底部埋有锐利的铁器,上面都是淬了毒,跌入了沟壕便可以说是没有生机。

    好在三王一方早有准备,前排的士卒之后便是扛着麻布袋的壮汉,只见前排士卒裂开一道缝,退后几步,依靠盾牌抵挡着来自风云商一方营地的箭雨。

    而那些壮汉则是快速上前,将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扔入壕沟之中。因为没有盾牌遮挡的缘故,这些壮汉许多都是死在了沟壕前,但是将麻袋仍入沟壕中的壮汉却更加的多。

    用麻袋填平了沟壕,这些壮汉当先向风云商一方的营地杀去。

    他们在后腰见绑着一柄略短的环首刀,冲上前的同时便将后腰之间的环首刀抽了出来,劈开在寨墙上。本来在壕沟之前,还有着拒鹿角,只是因为前几次的进攻和数日的阴雨损毁了不少,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比起城墙,寨墙便没有那般坚固,很快便被冲破了,双方的士卒厮打在一起。

    风云商一方大营之内,各处士卒迅速集结,不断向三王一方的士卒杀去。风云商坐镇中军,临危不动,前营的交战有李承州亲自出马指挥,并未让三王一方突入多少,被牢牢遏制在前营之中,丝毫不得存进。

    “上当了啊。”风云商看着面前的沙盘,嘴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在沙盘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线。这道红线已经算是前营之中比较深入的地方了,若是被攻入到了这里,已经能隐隐望见中军大帐了,“所以,你能抵挡的住这个诱惑吗?”

    风云商的确是将红衣大炮的阵地当做了鱼饵,但是他的目的不是从鱼塘之中钓起一条小鱼,而是直接将整个鱼塘都给毁掉。

    “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士卒几乎等不到勒住马匹,便大声说道:“秦宇将军求援,言说只要再多出五千步卒便可以攻破敌军防线。”

    李姓东王听到此话之后,扶在楼车栏杆上的双手抬起掐算几许,自然不是算命,而是在推送秦宇将军话中的真假。略作沉吟,下令道:“着步卒一万,前去支援秦宇将军。”

    “诺。”

    这一万士卒压上,就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逼的李承州不断后退,渐渐逼近了拿到沙盘上红线所对应的位置。

第一百九十二章 赳赳云卷军

    骄阳如火,战意熊熊。

    霍十一骑在玉狮子上,望着远方不断靠近的敌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咧开干裂的嘴唇,霍十一回头望向身后的大军,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句‘死战’。霍十一没有什么精妙的战术,唯有死战二字。

    “放箭。”霍十一大喝一声,机括军取下腰间的黑匣子,扣动扳机,射向正在填沟壑的敌军,朵朵雪花绽放。尸体和麻袋一同从沟壑之中填慢了沟壑,承担起同袍前进的道路。

    弓手抛射,弩手平射,两相夹击之下,不停地有敌军倒地,而后被踩在脚下。眼见敌方阵营裂开,从中杀出几万重骑,机括军将军一声暴喝之下,机括军按下黑匣子侧旁一个并不显眼的按钮,而后再次激射出一轮箭潮。

    这次弩箭的威力格外的大,轻易便洞穿了重骑的铁甲,而后继续收割者性命,带起的血花何止朵朵。不过这般强大的威力也不是没有代价,机括军手中的黑匣子内部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内部机括因为超过了极限而崩坏了。

    除了冲杀来的重骑,两侧还有轻骑不断的游弋抛射骚扰,呼啸之间带起的尘土看得人十分心烦。传令兵挥动旗帜,轻骑自后方而出,卷起尘土向敌军轻骑杀去,双方游走之间不停对射,这一刻,考验的是骑术,箭术还有胆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传令兵再次挥动旗帜,阵营开始缓缓前行,前方举着一人高盾牌的步兵狠狠的与重骑装在一起,人仰马翻,各自生死。染血的长矛再次刺出,而后看着倒下的尸体向自己砸来,而避开,但是不能避,避了就要挤占同袍的空间。

    为了自己苟活,而将同袍推上绝路,不为也。

    .............

    李成是云卷军中一名轻骑率长,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因为和风云起一起闯过北方妖地,而做了轻骑的率长,手底下管着兵。伏在马背上,摸着军马的马腹,李成其实更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重骑士卒,无他,重骑的盔甲更能他安全感。

    从两侧的箭袋之中抽出一根箭矢,打在弓上,陡然起身射出,而后不看结果,便立马伏在马背上。远处一名敌军应声而落,不过同样有一根箭矢擦着李成的头皮而过,射落了他的头盔。

    “娘的,捡了一条命啊。”李成在心里暗自骂一句,想要开口骂娘。但是被惯了满嘴的尘土和骚风,便闭上了嘴。

    胯下的坐骑从云霓国便跟着李成了,这畜生也人性,知道自己的主人刚刚死里逃生,嘶鸣了一声,满是欢愉。李成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再次取出一根箭矢,这次他的运气犹如用完了一般,刚刚起身便被一根箭矢穿过锁子甲的缝隙,正中心脏。

    “娘的,这些狗东西怎么这么凶?”李成喃喃了一句,双手失去了力气,弓落,人跌。战马长鸣一声,在李成的身旁久久不愿离去,底下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李成的面庞。

    李成死了副率长便成了率长,带着率里的士卒继续游弋杀敌。箭袋里的箭射渐渐用完了,摸了个空的副率长索性扔掉手中的弯弓从腰间摸出那柄弯道。

    轻骑的弯道弧度要比重骑的弯刀更大,也比重骑的弯刀更加轻薄,刀柄上满是细密的纹路,可以防止沾染上鲜血后,刀柄太滑而出现脱手的情况。这柄弯刀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杀马的。

    副率长掉在军马的一侧,与一名敌骑擦肩而过,副率长的弯刀瞬间出手,割裂了那名敌骑军马的脖子。飞射的马血溅了他一脸,异常的滚烫。而那匹被割裂了脖子的军马跑出不远便失去了生命,倒在了地上。

    骑在它身上的士卒运气不错,没有被压在身下,而被甩出去好远。虽然还能喘气,但是其实还不如痛快了当的被压死,便不用受这般苦楚了。脑袋在地上划出了好长的一条血迹,身上的锁子甲也因为摩擦也薄了一些,胸口的几根肋骨也因为落地时的巨大冲击力而断了,插在肉里,插在器官里,疼的他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副率长没有过去补刀,落地即死,这是骑兵战场上的诅咒,除了少数幸运儿落个满身伤残,无人能躲过。

    副率长其实更想取走那名士卒箭袋里残余的箭矢,他的眼尖,方才交错之间分明地看到那名士卒箭袋里还许多未曾射出的箭矢。不过副率长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试探自己能不能避开落地即死的诅咒。

    失去了军马带给他的移速,在现在的这片战场上,他和靶子没有什么区别,随意一个敌军都能取走他的小命。

    副率长曾经跟着一名江湖上的流浪客,学过一段时间的拔刀术。在他看来,骑兵的交错就如同拔刀术一般,每一次都是在生死间游走。就如同拔刀术一出必有死伤一般,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交错而过的两骑,总要死去一个,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下次还能活下来。

    ..............

    重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将霍十一的阵营撕开好大的一条口子,虽是所剩无几,但依旧坚定的向深处杀去,直至最后一人落马倒地。而跟在重骑之后的步卒快速跟上,沿着被重骑撕开的口子,不断深入,不断的继续撕裂霍十一的阵营。

    旗帜挥舞之间,阵营不断变动,想要将这道口子弥补上,但都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不断的深入,距离中军越来越近。霍十一冷眼望着里自己越来越近的敌军,看着他们用几十条人命,堆积一步向前的道路。

    扛起大纛,霍十一怒吼一声,“云卷军,机括军。”

    “在。”

    “死战杀敌。”

    “诺。”

    云卷军不知其他,只知杀敌;霍十一别无他法,唯有死战。

    霍十一抗纛居中,犹如巍峨的磐石一般,任由骇浪如何的汹涌,也只能在他的面前破碎,而不能击碎他。

    “想要退走,哪有那般容易,重骑兵,死战杀敌。”眼见敌军心生了退意,霍十一冷哼一声,身旁的传令兵挥动旗帜,严阵以待的重骑兵带上面甲,悍然杀出。

    敌军已是疲惫,但是霍十一麾下的重骑兵却是养精蓄锐,等待已久。自然是如虎入羊群,但是群羊多了,也能挡住猛虎的脚步,为了挡住敌军的进攻,霍十一只留下了重骑兵,其余的兵力全都投入了战斗,此刻也是疲惫之师。

    双方各自响起鸣金之声,退兵暂歇。隔着一道由尸体组成的分割线,双方士卒盘膝盘膝坐于地上,吃着提前准备好的炒粟米,补充着体力,为稍后的战斗积蓄着力量。

    单良平便是其中的一员,他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后来被征到了军中。被长官告知他的存在十分重要,甚至能关系到两军的胜负,若是他不卖力死战,他的妻儿老小就会敌寇所欺辱。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为何会这般重要,但是为了妻儿老小,单良平还是毅然决然的拿起武器上了战场。在他看来,三位王爷没有理由来欺骗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单良平知道对面的敌军会妖术,有能从天而降的巨大铁球,但是他也不害怕,因为他有三位王爷赐下的护身符,专颇各种邪祟。更何况,他在战前还将王爷赐下的黄符纸烧成了灰,喝下了肚里,足以保证他刀枪不侵。

    他知道营地有传言说王爷在骗他们,脖子上戴的护身符和肚子里的毛毛灰根本没有用处。单良平也看到过同袍被刀枪砍死,也曾看到过同袍被铁球砸死。但是在他看来,这都只是那些人的心不够诚而已,营中的谣言也只是为他们的不诚寻找借口而已。

    单良平不敢去想王爷是不是在骗他们,因为即便发现了王爷在骗他们又有什么用处?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将手掌上沾着的炒粟米一粒一粒的捡起放入嘴中,肚中的饥饿感少了许多,舔了舔嘴唇,还是没有吃饱,但是每个人的炒粟米都只有这么多,即便没有吃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休息了一会,就听见身后再次传来的击鼓的声音,单良平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拿起兵器,再次随着大流杀向敌军。

    霍十一抬头望了一眼云卷军的旗帜,没有太过瑰丽的刺绣,也没有艳丽的颜色,只有抽象的柔云和清风。旗帜原本是黑色的,但是因为沾染了太多的尘土,变得灰扑扑的,就连上面的刺绣都看不见了。

    “击鼓。”霍十一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声说道:“云卷军,死战。”

    “诺。”

    云卷军没有多少人了,再打下去就要死光了,但是风云商给他的命令是守住红衣大炮阵地,等待援军,那云卷军哪怕是全体死在红衣大炮的营地前,也不会容许敌军踏入营地一步。

    .......................

    “快了,快了。十一,一定要撑住啊。”风云商的余光瞥向沙盘上的红衣大炮营地,不管心里再如何的焦急,他的面上也必须是云淡风轻。

    终于,一名禁卫军士卒快步跑入中军大帐,单膝跪在风云商的面前,低声说道:“王上,前营大部分已经被敌军占领。”

    风云商陡然抬头,厉声喝道:“放火箭。”

    “诺。”

    远远隔着一百五十步,弓兵士卒点燃浸了火油的箭矢,搭在弯弓上,抛射而出。

    一根带着火焰的箭矢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落入营帐之中,点燃了营帐。不知为何,营帐很轻易的便燃烧了起来,一点一点的被火焰吞噬。三王一方统兵的将军眉头轻微皱起,用火箭点燃营帐,固然能阻挡他们进攻的步伐,但是同样也会波及整个大营,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位将军清楚,自己远远还没有将敌军逼到必须如此一搏的程度。担心有诈,正要下令前面的士卒撤退出来,就听到了爆炸声,惨叫声。而后爆炸声和惨叫声迅速的蔓延,最后整个前营竟然都被大火吞噬了,而伴随着大火的就是爆炸声和惨叫声。

    “中技了。”这位将军的脑海中满是这四个字,慌乱间下令撤兵,却见己方的士卒根本无法再保持阵型,各自散乱逃命。

    风云商在听到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便低喝道:“传来东御将军,立卡带兵十万前去救援红衣大炮营地。”

    “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如意算盘

    三王一方仅存的三十万大军慌不择路的向平东要塞逃去,即便两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也不能停歇,身后的追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

    他们至今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败,而且败的如此彻底。分明他们已经攻入了敌军的大营,甚至能够看到敌方的中军大帐,只差一步便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毁掉了。

    三王一方能够攻入风云商的大营,是风云商刻意纵容的结果,若不是有着必胜的把握,风云商又岂会由着他们攻入自己的大营。

    要知道,风云商的身后就是云起要塞,根本无路可退。逃入云起要塞也是不现实的,三王一方完全可以跟在他们之后杀入云起关。

    可以说,风云商是背水一战,毫无退路可言。

    前营之中被风云商藏满了炸药,又在营帐内的床铺下藏了稻草等易燃物品,一支火箭便能让将杀入前营之中的敌军悉数葬送。

    为了不引起三王一方的怀疑,风云商甚至刻意留了将近十万的士卒没有从前营里撤出来,连同那些在炸药附近放火箭的弓兵一同,与敌军同归于尽。

    一切都是值得的,在爆炸中风云商只是损失了将近十万的士卒,还不是精锐。

    但是却将三王一方的二十万精锐送入了地狱,而后在风云商的衔尾追杀之下,三王一方只有区区三十万人马逃了出去,还要担惊受怕的,唯恐被风云商追上。

    实际上,风云商也没有打算将这些逃兵给杀掉或是俘虏了,他要留着些士卒去冲击平东要塞。不管三王如何决定,会不会将这些逃兵放入平东要塞,都是风云商乐意看见的结果。

    若是将这些逃兵放入平东要塞,风云商完全可以带兵紧随其后,冲击平东要塞,几乎相当于平东要塞的大门为风云商彻底敞开。

    这些逃兵里混有风云商麾下的精锐士卒,即便不能趁机拿下平东要塞,有这些士卒里应外合,也能为日后总攻提供不少便利。

    而若是三王不将这些逃兵放入平东要塞,必将背负滔天的骂名,哪怕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平东要塞之中的军心也会因为三王的选择而瓦解。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届时三王即便有着平东要塞这个巨大的地利,无法对风云商形成太大的威胁。

    这是**裸的阳谋,不管三王如何选择,都要落入风云商的圈套,无法可解。

    但是让风云商没有想到的是,三王竟然没有回到平东要塞,而是直接带着少数亲信,飘然回了朝天国,将平东要塞拱手送上,给风云商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即便已经身处平东要塞之内,风云商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之前还在头疼,如何才能尽可能少伤亡地拿下平东要塞,但是没有想到三王竟然直接将平东要塞拱手送上。让风云商做了无用功,虽然这种无用功挺喜人的。

    为了防止平东要塞之中有什么危险,风云商先行派出了十万大军彻查平东要塞,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这其实也是世家的行事风范之一。”李自来擦干净自己胡须上的梨汁,风云商的年岁还是小了一些,很多事情理解的都不透彻,“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到底,我们和三王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解开的仇恨,只是单纯的利益冲突而已。三王为了保住十七州的利益,自然是死命相抗。但是如今大势已定,十七州落入我们之手已是定局,三王便不打算和我们对抗了。”

    “世家之间,单纯的利益之争不算什么,今天可以为了利益打得祖坟都冒烟,但是等到明天就可以为了利益拜把子。”

    “若是三王继续负隅顽抗的话,那就不是利益之争了,而是面皮之争。利益之争可以缓和,但是面皮之争,除非将丢掉的面皮找回来,否则是不会停歇的。而面皮之争,到最后其实双方都很难落下好处。”

    听完李自来的言语,风云商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隐约间找到了日后治国的道路。李自来见风云商的面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便笑着继续和手里那颗没有吃完的鸭梨做斗争去了。

    虽然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平东要塞,但是还没有到庆祝的时候,周边各国蠢蠢欲动,边军甚至已经越过了国境线,向平东要塞而来。而新得的八州之地,也急需整合,免得生出什么乱子来。

    若是这一劫能渡过去,风云商自然可以傲然称帝,成为三界之中贵不可言的人物,但若是熬不过去,便是一切为他人做了嫁衣。

    从九州之地挑选出的官员,日夜兼程地赶往新占下的八州,去接任自己的新职位。八州之地的官员风云商思虑许久还是换掉了大部分,这些官员能够在风家倒台之后依旧稳戴乌纱帽,自然是与风家不对付的。

    以前风云商麾下势力尚弱的时候,可以留下他们,风氏残留的各部也会理解他。但是到了这一步,要是风云商还留着他们,便会使得风家旧部离心离德,与风云商之间生出嫌隙。

    风云商心中清楚,自己麾下四党之中,唯有投降来的配党最为不可靠,与他之间最为疏远。

    若是亲近配党,溧阳一党必然心生不满,而东御一党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核心人物的风祁阳等人心中多少也会疙瘩。

    最主要的是,风云商亲近了配党,未必就能得到配党的忠心,毕竟他的脑门上顶着一个硕大的‘风’字。

    自毁长城的事情,风云商不会做。

    不过风云商也不至于将配党一杆子打死,而是会让配党始终吊着一口气。

    风云商不能用不到配党,并不代表风云商的儿子用不到配党。

    等风云商百年之后,若是其余三党权势过盛,风云商的继位者便可以重用配党,制衡三党。若是三党依旧处于掌控之中,那风云商的继位者就可以彻底将配党打死,以换取三党的效忠,从而平稳度过皇权交替时的那段动荡期。

    因此,风云商虽然将八州的官员来了一次大换血,但是也给配党留了几个清贵的位置,品衔很高,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让他们提前进入了养老期。

    官员调动的事,虽然很重要,但是大体都在风云商的掌控之中,不会生出什么岔子,动摇不了风云商的根基。

    但是邻国来犯的事情,却可以将风云商毁于一旦,必须慎重处理。

    与李自来商议之后,风云商决定固守平东要塞,暂时放弃平东要塞以外的十二郡。

    风云商麾下大军方才与三王大军戮战结束,疲惫不堪,而邻国的军队却是毫无损耗的精锐之师,若是正面交战,风云商未必能战而胜之。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元气大伤,没有几十年的时间缓不过来。

    而固守平东要塞就不一样了,风云商可以趁机修整,邻国的军队反而成了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

    而平东要塞千年未曾被攻破,多少也能起到一些心理作用,在攻城战中激励己方士气,削弱敌方的战心。

    这其中,风云商也存着不能言说的心思。那就是将十二郡的百姓拱手送给周边邻国,不管他们是杀了充作军功,还是掳掠回去,风云商都会坐视不理。

    也算是与邻国的利益均分,风云商吃了十七州的肉,总得给旁人分一些汤水,才少些眼红,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般心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外人言说的,只能与云舒王国的几个高层心领神会,暗自咽下苦果。

    平东要塞积极备战,一副势要与来犯之敌死磕的架势。

    原本平东要塞便有许多的防御器械,又被风云商添了许多的礌石滚木,城头上也架起了红衣大炮。邻国的军队在平东要塞下死磕了好些天,都没能取得什么进展。

    得了风云商分润出来的好处,此次出征也算是能对国内有个交代,因此几国的皇帝也并没有一定要将平东要塞攻破的心思。

    不过,让他们这般退去也是心有不甘,因此提出了谈判的要求,想要从风云商的身上再割一块肉下来。

    风云商心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云舒王国久经战火,若是继续不依不饶地打下去,国内的经济和农事就该崩坏了。

    风云商与李自来秘密潜出平东关,进行和谈。和谈的细节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便没有其他人知晓了,也未曾记载在史书上。

    风云商几乎将国库都给了出去,才勉强满足了周边几国的胃口。

    而作为交换,平东要塞以外的十二郡,几国并没有占去,让风云商全得了十七州之地。同时,风云商赔款的事情也未曾大肆宣扬,等到风云商立国称帝的时候,几国回来送上贺礼,赔款会借着回礼的机会一起送到几国的国都。

    这一次,风云商要了面子,也因此多割让了一些财物。

    不过都是值得的,云舒王国初建,对风云商没有什么向心力。若是风云商这个时候再对敌国赔款,让民,必定要损失国内的民心,影响到日后的发展。而且,风云商作为初代皇帝,必须在史书上尽量留下一个正面的形象,对以后的统治也有好处。

    现在虽然多送了一些财物,但是只要咬牙坚持一段时间,国库终究还是会富裕起来的。

    倒也不是说周边几国短视,而是因为他们的国土同样达到了一个上线,除非是在昆仑山上多出几个老祖,不然占下了十二郡,也会在昆仑山的严令之下吐出来。

    而且几国临近朝天国,长期遭受朝天国的剥削,国力并不是很强盛,风云商不愿意动真格的打一仗,他们也不愿意动真格的打一仗。

    得些财物,减缓云舒国强盛的步伐,便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而且他们也希望留着云舒国,好将他们与朝天国隔离开,少受一些剥削。这次朝天国将十七州给了风云商,正是国力大损的时候,需要从周边各国吸血,他们巴不得有人能将他们与朝天国隔开,不会真的灭了风云商。

    而风云商则是用这些财宝来换取发展的时间,等到云舒王国强盛起来后,送出去多少,都是要加倍讨要回来的。

    现在风云商还活着,朝天皇帝也是稳坐皇位,只要风云商依旧听朝天国的话,朝天国并不会为难云舒王国。但是等风云商和朝天皇帝大行以后呢?两国的关系必然不会如同现在这般。

    朝天国作为凡间第一大国,云舒王国肯定是斗不过的。所以想要保证不被朝天国欺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朝天国远一些。

    风云商不会从云舒国里割出来一部分,再成一国以隔开朝天国,所以只能将云舒国整个搬离朝天国,离的越远越好。

    届时肯定是要从邻近几国路过的,邻国也不会由着云舒国这座挡箭牌离开,到时候肯定是要有一战的。

    周边几国,现在只想不断从云舒国身上吸血,让这一日迟些到来。而风云商现在需要时间,去强盛云舒国,为此哪怕让邻国吸一些血,也无可奈何。

    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如了谁的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国运(求订阅)

    风云商本是定王都于沉虚州,将沉虚州的制所占了做了自己的王都,如今麾下又多了八州之地,沉虚州的制所便不再适合当做王都了。而且,风云商也希望王都能离朝天国远一些,因此直接将王都搬到了曲玉州,在曲玉州新修建了一座城池,作为王都,日后的皇都。

    麾下十七州之地,被风云商重新分割,大体上各州的范畴都有所变化,更加适合现在的云舒王国。云舒城被改回了沉虚城,而云舒城这个名字自然是归于新的王都。

    王都的修建由程峰亲自监造,因为是地处平原的缘故,风云商可以将城墙规划的杂乱了一些,如同云起要塞的‘山’字形城墙一样,不过要比‘山’字形城墙更加的复杂。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弥补了云舒王都无险可守的缺憾。

    风云商要迁都没人有意见,但是将王都放在曲玉州,朝堂上许多的大臣都提出了异议。曲玉州距离边境只一州之遥,而风云商甚至还将王都放在了曲玉州的东边,唯恐离边境远了一般。

    最终风云商亲口在朝堂上说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才将朝堂上的异议给压下去,李自来心里清楚,风云商这是心里憋着一团火呢,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在平东要塞前的城下之盟。

    有了李自来的支持,风云商迁都的计划便得以顺利的施行了下来。

    迁都的事情尚且急不来,至少也得等到程峰将新城修建好以后才能搬过去。再次之前,已经被去掉了‘云舒城’之名的沉虚城,依旧担任着王都的职责。风云商战胜班师回朝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褒奖功臣。

    李自来顺利晋升大庶长爵,加封食户一千户,卸去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只保留太尉之位。风祁阳保留公乘爵不变,但是却成了新任兵部尚书,同时加封食户五百户。李承州得以晋升三更爵,加封食户六百户,仅比风祁阳多了一百户。其余各将,包括程峰在内,各自升爵一等,加封食户四百户,唯独程峰是加封食户五百户,与风祁阳持平。

    作为最早的两位公乘爵,李承州几乎是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加兵部尚书衔,却只是个虚职,并没有实际的权利。不是风云商有心让这位老将军退休,而是这位老将军自己的要求。他虽然距离三百岁还有几年的功夫,但是一颗心却已经非常的老了。而且,他与李自来本是同族,若是同时权倾朝野,难免会让旁人生出什么心思。所以这位老将便急流勇退了。

    风祁阳虽然此次没有得到晋升,被程峰等人赶了上来,但从他的食户上便能看出来,与一般的公乘爵有着很大的区别,未来必然很快就会升爵。这一点与已经半退休的李承州不同,李承州的爵位几乎是定死了,未来也就在风云商称帝的时候有希望晋升一次。

    程峰监造新都,领丞相之职,却不行丞相之事,一应政务都由风云商亲自处理,顶多让六部尚书帮着打打下手。而霍十一和杨居同样得到了晋升,杨居领户部尚书衔,负责清查全国人口,要将那些在战时没有统计上的人口全部都统计进来。

    此事关乎日后云舒国的赋税,交给其他人风云商也不放心,担心他们顶不住世家的压力,因此才让杨居担任了户部尚书,并且赐下了他先斩后奏之权,清查户籍时,任何人胆敢阻拦,都可以当场斩杀。

    对于霍十一的任命,风云商迟疑了许久。霍十一是东御寨的当家,资历自然是不用说的,对风云商忠心耿耿,又是金丹高手,这样的人物绝对是六部尚书一级的。但是霍十一的脾性,做一个冲锋打仗的将军还行,让他在朝堂上当个坐板凳的官员,虽然不至于是沐猴而冠,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风云商迟疑许久之后,依旧让霍十一当个兵部的侍郎,也好跟在风祁阳的身后好好学习学习。为了显示对霍十一的恩宠,风云商特意赐下来霍十一一柄金锏,上可打昏君,下可佞臣,同时还赐了霍十一一道免死铁券,触犯了云舒国的任何律法都可以免罪。

    当然,只限于云舒国的律法,若是触犯了仙庭的律法,莫说是风云商赐下的免死铁券了,便是风云商本人都护不住霍十一。

    对于自己的大舅哥,风云商也没有手软,直接将工部甩给了他,同时也是公乘爵,食户仅在程峰和风祁阳之下,由在霍十一等人之上。对此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杨云研发出来的那些东西,在战场上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此封赏并不算过分。

    除了朝堂上的封赏,风云商还将溧阳等九州之地的百信荫封爵各自提升了一等,而新占的八州之地并无如此待遇。如此差别对待之间,方才显出了风云商对溧阳九州之地的看重,也是对他们提前归于风云商帐下的一种奖赏。

    因为修建的新都的缘故,风云商并未在新占八州之地兴修直道、水利、运河,只是依靠正常的劳役将就有的直道进行修缮。云舒王国如今所有的官奴都在程峰的带领下修建新都,根本腾不出来修建直道等。因此只能等到修读修建完成以后再修直道。

    风云商暂时不急于称帝,一是新都尚未修建好,需得等到新都修建好迁都之后再称帝,其次也是称帝之事刚刚上报给昆仑山,昆仑山的批准尚未下达。

    不过在民间已经开始为风云商的称帝做铺垫了,各州郡县纷纷上报有祥瑞诞生,上表请奏风云商称帝。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大家都是瞎子吃水饺—心中有数。但是却不得不做,呈报祥瑞虽然一处两处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多了以后,假的也成真的了,对于汇集云舒国的民心有很好的作用。

    而风云商也投桃报李,各州郡县的百姓努力地制造祥瑞,风云商则依据各州郡县在战争中的受损情况,减免税赋。一时间,万民称颂,不少人家都立起了风云商的长生位。又在风云商的刻意宣扬之下,云舒王国的男女老少又都知道了风云商是风姓族人,对风云商的归属感越发的强烈了。

    而程峰也递了一份折子上来,言称新都也出现了祥瑞,筑城的奴隶人人凭空增长了几分力气,平日里很少得病,筑城的进度都加快了不少,预计一年半的时间便可以将新都连同皇宫在内修建完成。

    程峰递上来的祥瑞,没有其他各州递上来的祥瑞那般瑰丽神奇,但却是为数不多的真实祥瑞。

    平常生活里,往往有一些人会遇上好事,也会有人遇上坏事。遇上好事的叫做好运气,遇上坏事的叫做坏运气。好运气和坏运气组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人的气运。气运的高低往往能从的一个人的人生轨迹之中看出来,例如风云商降生在朝天风氏,气运自然是很高的,如今又即将称帝,说他是身具大气运之人也不为过。

    气运的高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先天气运也会因为后天的际遇而有所改变。若是能过通过自己的能力,将坏事变成好事,气运自然由低便高,反之亦然。

    人有气运之说,而国家也同样有气运的说法,谓之:国运。相比于个人的气运,国运便庞大的多了,甚至隐隐能够影响到实物。风云商虽然尚未称帝,但是民间已经将他当做了皇帝,因此云舒国的国运开始诞生。

    国运汇集与新都,因为是初成,而显现出了异象,改善了筑城奴隶的体制。等到风云商称帝的那一刻,国运对于现实的干预会达到最强,称帝大典上的人都会得到馈赠。此后国运便会渐渐沉寂,不再影响现实事物。

    但是却会依旧庇护皇室成员,国运加持在皇帝身上,叫做皇道极运,可以为皇帝延年益寿,庇护皇帝少病少灾。同时,一旦有人蓄意伤害皇帝,也会遭到皇道极运的反噬。

    也是因此,昆仑山才有铁律,不得对各国皇室成员出手。风云商才能借着称帝避过仙庭的通缉。

    云舒国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风云商称帝的唯一的阻碍似乎便是昆仑山的许可了。这件事就需要风戽去跑了。

    风云商如今已经占下了十七州之地,称王之后连国运都开始汇集了,昆仑山上负责此事的几位弟子自然不至于去从中作梗的。但是建国的准许什么时候批下去,赏赐的镇国宝物又是哪些,这其中便有门道了。

    拖上好几年批下去的也是建国准许,但和三两天批下去的准许能一样吗?随便赐下一些法宝作为镇国宝物,和赐下仙宝作为镇国宝物,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风戽掂量了一下腰间的储物仙宝,叩响了面前的木门,沉声说道:“公明师尊门下风戽,前来拜见师兄,还请师兄一见。”

    负责建国事宜的弟子与风戽同样都是天仙修为,虽然是天仙之中修为较为深厚的,但风戽也算是与他们同一层次的人,姿态也不需要放的太低。更何况,风戽所代表的也不是他一人,还有宗族内其余三位天仙的颜面,只要不过分倨傲便好。

    负责此事的两名弟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也没有摆架子,亲自出门将风戽迎了进去,象征性地收了一些礼物,便满口答应着将风云商立国之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定然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建国准许,并且赐下最好的镇国宝物。

    风戽几次称谢之后,才与两位师兄拜别。临走的时候,因为‘疏忽’将一些宝物遗落在两位师兄的洞府,被两位师兄欢天喜地地拾了去。

    离了两位师兄的洞府,风戽再次前去拜见自己的师尊公明金仙,依照惯例,每当有弟子要建国的时候,都需请自己的师尊前去观礼。至于金仙师尊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

    在雕像前跪了半个时辰,风戽才起身离去,其实他心里巴不得公明金仙不要去观礼,毕竟风云商的宗籍身份是伪造的,若不是确认公明金仙没有见过风云商,风戽甚至都不敢来请公明金仙观礼。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国运传声

    “老叔,要两碗带汤面片。”风云商上前用衣袖将一张凳子上的尘土拭去,而后将姜如雪按在凳子上,自己坐到姜如雪的对面。左手的衣袖擦了凳子,右手的衣袖擦了桌子,风云商的华服两袖上沾满了尘土。

    面片很快就端上来了,但是风云商用筷子将面片挑来挑去,却没有一丁点要吃下肚的心思。一旁的老头看见,绕到风云商的旁边坐下,“面片吃够了?”

    “那倒是没有。”风云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老叔,要迁都了,你有没有打算去新都开一家面店。”风云商也就是心里头放不下,才会有此一问,实际上答案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

    “新都?不去,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老头脸上满是嫌弃地说道:“你小子要是有心的话,以后记得回来给我们两个老东西上柱香就行了。”

    风云商笑着应了一声,低头吃面。老头起身晃晃悠悠地朝内屋走去,不一会端了两碟小菜出来,放到风云商面前后,又去取了坛早年间酿下的酒水,放在桌子上后,看向风云商,说道:“咱爷俩,喝口?”

    “哎。”风云商主动拿过酒坛,去掉泥封,小小的面店内满是酒香,风云商赞叹了一句,“老叔,你这酒可不比宫里的贡酒差啊。”

    老头瞥了一眼风云商,见他嘿嘿直笑,笑骂道:“便宜你小子了。这是当初我儿子结婚时我藏下的好酒,一眨眼,好多年了啊。”

    姜如雪在老头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便自觉地去了内屋,取了两个陶瓷碗,又帮着老姨打下手,又做了几碟小菜端出来。老头看着忙里忙外的姜如雪,啧啧称奇,说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大家闺秀,以后可得好好珍惜,不能干混账事。”

    “老叔,你就放心吧。在家里都是我听她的,宠着呢。”风云商与老头碰了一碗酒,喝下肚,打了个酒嗝,面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的红晕。

    风云商没有用仙力化开体内的酒水,难得的醉了一次,被姜如雪背回了王宫。

    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宁曦宫,姜如雪这才踏上马车,缓缓向城外而去。新都已经建成了,搬迁的工作也陆陆续续都结束了,就只等风云商和姜如雪移驾新都了。

    新都共计百万户,都是从各州挑选出来的良善之家,在官府的帮助下,迁入了新都,作为新都的子民。

    新都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风云大街为界线将城区分为两部分:东部共有五十五坊一市,但因为城东南角修建了曲江池,占去两坊之地,因此实领五十三坊;西部则领一市五十五坊。

    将整个新都当做一个巨大的棋盘的话,皇宫便坐落在九二的位置上,百司位于九三之地,顺应君子之数,取君子终日乾乾之意。而在最为关键的九五位上,修建的是宗庙和一处祭坛,一则是镇压国运,二则是彰显对昆仑山和仙庭的尊崇。

    新都虽然城墙七扭八拐的,但实际上内部的坊市分布却如同四四方方的棋盘一般,城内街道均为东西或南北向,排列整齐、方向端正,宽敞阔达、以风云大街为中心,对称分布,每个坊各自用意不同,有专门的官员负责管理。

    迁入新都,称帝的事宜便该提上日程了。各州州牧,郡守送上辖地内的万民书,朝堂上诸部大臣也是多次劝进。风云商三番五次的推辞之后,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安排给礼部具体负责登基大典。

    礼部尚书自然是欣然领命,这可是礼部难得能大声说话的机会。更何况,登基大典办好了,风云商奖赏的时候,还能手软不成?

    紧锣密鼓地筹办一月的时间,大典才算是堪堪准备妥当,就等挑选良辰吉日施行了。

    这日上朝,风云商刚刚坐好,便见堂下群臣纷纷跪倒,口中高呼道:“臣等请王上进位,登基称帝。”

    风云商不允,勃然大怒。

    群臣再次山呼,“臣等请王上进位,登基称帝。”

    风云商依旧不允,面上却无了愤怒之色。

    群臣再次山呼,“臣等请王上进位,登基称帝。”

    风云商踌躇不已,未曾开口。

    丞相程峰叩首说道:“启奏王上,近来国内多有祥瑞,此乃大吉之兆。是仙庭赐下的福泽,非王上进位称帝,无以消受。”

    户部尚书在程峰说完之后叩首道:“启奏王上,国内十七州一百一十九郡呈上万民书。请王上进位称帝。”

    姜如雪这时从殿外走进,身后跟着几个力士,抬着一块巨石,姜如雪依照礼部尚书之前所言,走到群臣的最前面,跪拜道:“启奏王上,昨日臣妾偶有所梦,得此奇石,苍天示意,请王上进位称帝。”

    风云商的嘴角扯动了几下,走下台阶走到巨石之前,只见巨石上满是纹路,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又充满了神秘之感,风云商细细看去,只见这些纹路之间赫然是三个大字:“当为帝”。

    不等风云商再有所反应,李自来便叩首说道:“若王上不进位称帝,老臣今日便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虽然知道是演戏,但风云商还是被李自来的话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讷讷说道:“太尉,何至于此啊?”

    “王上勤政爱民,乃十七州百姓之福,若王上不进位称帝,便是至十七州百姓于不顾。臣无言面见天下众生,不若自裁谢罪。”

    “臣等请王上进位,登基称帝。”

    面对群臣的再三请求,风云商轻叹一声,“也罢,也罢,依众卿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云商回到台阶之上,听着堂下的山呼声,神情有些恍惚,抬手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当日散朝之后,礼部便拟好了诏书,诏书采用量尺宽两丈长的硬黄纸,边上饰有仙纹,背部画有:日、月、星辰、山、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fu)、黻(fu),这十一图案,隐隐拱卫中央仙庭画像。

    “国体已定,天命攸归,吁登大位,以定国基,合词仰乞圣鉴,票匡国体,恭戴今云舒王为云舒国皇帝陛下,承仙建极,传之于万世......”

    诏书末尾钤风云商的王爷玉玺,诏书整体被卷成四寸粗,三尺长,外用云纹黄缎包裹,横供于黄架之上。礼部与鸿胪寺官员于太和殿东侧预设一张放诏书的黄案,并在丹陛正中设一张黄案。同时礼部于午门外设香亭,工部于皇宫正门处设金台,并提前准备好云纹托盘。

    奉诏官与宣诏官穿戴整齐,恭候于金台处,等候旨意。

    诏书由风云商亲自颁发,朝堂各臣穿戴官府,在太和殿东侧等候。此时诏书就放在太和殿的那张黄案之上,风云商于黄案前三跪九叩以彰显对仙庭的尊崇,而后由礼部尚书在太和殿外,用云纹托盘承接诏书。

    除礼部尚书外的文武官员,此刻全部跪在太和殿外,包括各州牧、郡守、统兵将军,依照官衔高地排位,官衔越高,离太和殿便越近。

    礼部尚书将诏书护送至太和殿外的仙銮之上,文武百官起身,一同护送着诏书出太和门、午门、端门,一直到金台上。沿途奏响依次丹陛大乐、中和韶乐、海晏河清。奉诏官行三跪九叩大礼,将诏书请于金台之上,宣召官三跪九叩之后接过诏书。

    文武百官以及一些耆老此刻在金台前跪下,听宣召官宣读诏书,听完诏书之后同时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之后,诏书由礼部保存,等到登基大典整个结束,昆仑山赐下象征皇权的玉玺之后,加盖宝印,抄录之后传遍全国。

    次日,风云商派遣礼部官员祭拜社稷庙和祖庙,风云商身穿礼祭祀专用的礼服于皇宫之中邀相祭拜,接受姜如雪率领后宫诸宫女,太监的朝拜。本来应当是姜如雪以王后之尊率领其他嫔妃朝拜,只是风云商没有其他嫔妃,便将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拉来凑数了。

    次日,风云商亲率文武百官,前往位于九五之地的宗庙和祭坛,邀相祭拜仙庭众仙。风云商协王后姜如雪各持香三柱,风云商在前,姜如雪在后,向祭坛拜下。

    几乎就在风云商拜下的刹那间,云舒都城上空出现奇景,万般彩芒自四方汇集,最终一物: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坛下文武百官齐声拜道:“国运天成,恭贺吾皇。”

    群臣的声音刚才落下,祭坛上方形成的国运发出一声轻鸣,其声如戛铜盘。群臣再次拜道:“国运传声,恭贺吾皇。”

    风云商的面上也有些许的喜色,得了昆仑建国准许,国运是肯定会形成的,但是显形后能长达九丈有余,还能发出轻鸣的,便寥寥无几了。这彰显着云舒国内的人心所向,对于风云商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依照惯例,国运成型之后,便会潜入祭坛之中,昆仑山得到感应便会将玉玺和镇国宝物赐下,风云商便是名正言顺的云舒皇帝了。只是,云舒国刚刚形成的国运,却迟迟不见潜入祭坛,细细看去,身躯扭动之间竟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一般。

    段凌暗自摇头叹息一声,起身缓步走入半空之中,犹如脚下有着看不见的阶梯一般,托着他一直走到国运的身旁。伸手在国运的头顶一扶,笑道:“何处来,何处去。”

    国运再次轻鸣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风云商从这一声轻鸣之中听到些许的感激和解脱。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从国运不入祭坛的那一刻起,发生的事情便超出了他的认识,已然呆呐不知如何是好。

    “阴沟里的老鼠,胆敢坏我昆仑大事?”祭坛之中传来一阵怒喝,段凌摇头轻笑一声,一指按下,天地色变,宛如这片天都塌陷了,随着段凌的一指向祭坛压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二金仙(求订阅)

    只不过这种天倾的气势在祭坛上空半尺便消散的无影无踪,段凌轻笑一声,“不愧是金仙啊,真身尚未亲临,便能挡住我一指,佩服。”

    “米粒之珠,焉懂日月之光华。”祭坛之中再次传来一声冷哼,“既然现身了,那便不用走了,留下吧。”

    段凌立于半空之中,望向风云商歉然说道:“抱歉,坏了你的登基大典。”

    风云商讷讷说道:“无碍。”单凭段凌表露出的立于半空这一手,风云商便不敢有丝毫追究的意思。

    “哈哈,倒也是。坏了你的登基大典,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凤凰和风世安的功劳。”风云商听到这话,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当初就应该冒着激怒凤凰师门的风险,将凤凰赶离他身边,现在终究还是被凤凰牵连了。

    “呵呵,来了。”段凌的面容渐渐严肃起来,低头看向祭坛,只听其中传来阵阵脚步声,宛如正有什么人从祭坛之中走出。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风云商的心尖上一般。今日登基大典出了这般疏漏,若是昆仑山细细纠察的话,风云商的身份必然会暴露,到时为了求生,只能寻求凤凰师门的庇护了,这也是风云商为何不敢恼怒段凌坏了自己登基大典的缘故。

    终于,从祭坛之中走出一座石像,石像出现之后,先是冷冷地看了段凌,而后从手中甩出几枚石子。石子离了石像的手掌,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砸落在风云商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人高。

    风云商拉着姜如雪退后几步,定睛看去,四尊石像正是风戽等四位天仙。四人全身都化成了石块,不能动弹,唯有眼睛和嘴巴还是血肉之躯,风戽开口求饶道:“师尊,今日变故弟子属实不知,还请师尊详查。”

    这石像正是风戽的师尊,昆仑山十二金仙之一的公明金仙。风戽那日依照惯例请师尊观礼之后,便一直默默等着风云商立国之后前来昆仑山拜会,但是不曾想今日师尊的石像竟然动了,将自己与三位师兄抓来了此地。

    “呵呵,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窃取凡间各国国运,阴沟里的老鼠,我看这句比较适合你们仙庭才对。”段凌于半空之中玩味笑道,屈指一弹,四道紫光瞬间便到了风戽四人的身前,正要解了四人的石化。

    公明金仙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将四道紫光挡下,声音之中满是漠视和冷淡,“想要救下他们四人,本仙答应了吗?”

    段凌缓步走下天空,落于地面上,“凤凰师妹,还请护持些风云商。”段凌一口叫破风云商的真名,风云商无奈一笑,自己与风戽等人机关算尽也要藏住的身份,却每每被人一声道破,着实有些打击人啊。

    一直在旁围观的凤凰飞到风云商的肩头上,还向姜如雪打了一声招呼,而后用一只翅膀轻摇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公明金仙听到之后,不屑一笑,“些许小伎俩罢了,还能挡住本仙。本来是打算由着你在凡间当一个富贵帝王,贡献一些国运,但是现在,本仙还是决定将你当做一份礼物送与觉仇师弟。”

    姜如雪偏头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低声问道:“你的真名是叫做风云商吗?那个被仙庭通缉的风云商?”

    风云商偏头看着姜如雪,松开了握住她的手,退后一步,欠身说道:“在下朝天国平东将军风易之子,风云商见过姑娘。”言语之间,已经不再将姜如雪摆放在自己妻子的位置上,欠身下去的瞬间,还朝姜如雪眨了几下眼睛。

    如今风云商的身份暴露,若是段凌挡不住公明金仙,肯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即便逃过了这一劫,日后也要面对仙庭的追杀。风云商虽然将凤凰的师门当做了一条退路,但实际上风云商心里清楚,凤凰的师门没有庇护他的理由。

    今日,在他看来,已是必死之局。

    但是姜如雪不同,只要姜如雪这个时候当面与他闹翻,言辞之间辱骂一番,说不得就能讨得公明金仙的欢心,得以幸存。虽然这个可能很小,但是总比跟着风云商一起面对十死无生的局面要好。

    风云商迁入新都之后,便与姜如雪交代了,在登基大典上,若是风云商朝她欠身眨眼,便意味着让姜如雪当面与他断绝关系。因此,风云商也不怕姜如雪理会不来他的意思。

    “什么姑娘,风云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迎进门的正妻。”姜如雪上前一步,握住风云商的手,“可不兴耍赖的。”

    风云商想要挣脱姜如雪的手,却又怕伤到她,最终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刚开始的时候,风云商的心中满是恐惧,但事到临头,心中的恐惧反而渐渐消散了。

    “有趣。”公明金仙冷哼一声,正要击杀风云商与姜如雪。但是段凌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呼向公明金仙的面庞,口中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冷哼来冷哼去的,是不是不冷哼便不会说话了?”

    公明金仙再度冷哼一声,抬手与段凌的手掌对在一起,两人各自退后一步。随着两人的对掌,空气之中出现道道黑色的裂隙,向四周蔓延开来。

    空间,因为两人的对掌,出现了破碎。

    段凌退后的同时,另一手单手捏了一个法印,低喝一声,“定。”

    ‘定’字一处,向四周蔓延的裂隙便停了下来,而后渐渐愈合。段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笑道:“凡间的空间还是太脆弱了,比不得神界。”说完之后,又戏谑地看向公明金仙,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公明金仙冷哼一声,他从诞生之初便一直养尊处优,高居于仙庭之内,今日被人一掌击退,又受了些言语辱骂,便是前所未有的侮辱了,怎愿轻易罢手。只是段凌说的没错,他不是段凌的对手,毕竟只是一尊用石像练就的身外身,比不得本尊。

    单手捏了一个法印,化作一只蝴蝶飞入祭坛之中。段凌摇头一笑,“何必呢?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古庭以亡,气运散布在天地之间,化作凡间各国的国运,因此你们才能行窃取之事。但我神庭与妖庭,正是昌盛时期,云舒国的国运勾连的是我们两家的气运,你们偷不动。又何必为了这种事情大动干戈呢?”

    公明金仙冷哼一声,讥讽道:“就凭你们也配称庭?不过是躲躲藏藏的阴沟老鼠罢了。”

    段凌有些气恼,非常想要反驳公明金仙的话在,只是公明金仙所说的是事实。仙庭统御三界,实力强大无比,即便是他们三庭绑在一起,也不够仙庭一口吃的。相比之下,三庭确实担不起一个‘庭’字。

    “冷哼,又是冷哼。我看你别叫什么公明了,干脆就叫冷哼金仙吧。”段凌恼羞成怒,言语之间直接进行仙身攻击,大喊几声,“冷哼金仙,冷哼金仙。”

    公明金仙又是一声冷哼,听到祭坛之中再度响起脚步声,面上多了几分喜色,看向段凌的目中满是讥讽。从祭坛之中再度走出十一个石像,正是昆仑十二金仙之中的其他十一位金仙,现身之后与公明金仙同排并立。

    “摇人啊,谁不会一样?”段凌左手一打响指,桀笑一声。只见段凌的身后出现了将近二十个小黑点,小黑点迅速扩大,只见其中各有一人向外走来。

    “摇人,我还能怕了你不成?”段凌再度打出一个响指,这次是从凤凰的身后出现了黑洞,里面向外走来的不再是人形,而是各类兽形。凤凰惊叫一声,“吓,怎么来了这么多师兄。”

    公明金仙的面色难看了起来,仙庭的实力确实碾压三庭,但是仙庭在凡间只有他们十二金仙,并无其他援手。直接从仙界叫人,速度太慢,等援兵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当下冷哼一声,与其他十一位金仙相视一望,便要抬脚走入祭坛之中,回返昆仑山。但是段凌却突然越过他们十二金仙,直接将祭坛毁掉了。

    公明金仙冷哼一声,段凌出声说道:“冷哼金仙,你们还是飞回昆仑山吧。”

    十二金仙一时间踌躇不前,让他们的身外身这般飞回昆仑山,在他们看来是一种侮辱。不过现在形势不如人,只能咽下这份苦果了。

    望着十二金仙飞走之后,段凌一摸脖颈上的冷山,笑道:“哈哈,我真是个天才,只用了一件法宝便吓走了昆仑十二金仙。”段凌摊开手掌,只见那些黑洞之中的身影直接融入了黑洞,而后所有黑洞融于一体,变换成一颗黑色的珠子,落在段凌的手中。

    “真是好宝贝儿,不枉我偷了师尊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来模仿。”说完之后,迅速地在自己脑袋上一排,冲凤凰讨好地一笑,说道:“师妹,师兄这有件小玩意送给你,你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凤凰眨巴了下眼睛,收下面前的那粒莲子,疑惑道:“师兄,你方才说话了吗?”

    段凌大笑几声,“师妹也是个妙妖啊。”

    段凌屈指再次弹出四道紫光,解除了风戽四人的石化之后,转头看向风云商,说道:“你的身份暴露之后,肯定是要引来仙庭追杀的,不如加入我们吧。”

    风云商错愕,低声问道:“你们都是什么组织?好歹让我心里有个数啊。”

    “三界之中,除了仙庭,便只有我们了。不加入我们,你的性命肯定是无法保住的。”段凌似笑非笑地看着风云商,说道:“顺便告诉你,风世安已经加入我们神庭了。”

    “我加入。”风云商说完之后,低声问道:“我能带上其他人吗?”说完之后,风云商便底下了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厚脸皮,他自己都是要依靠神庭庇护的,现在还想着带上其他人。

    “若是他们愿意的话,有多少带多少。”段凌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地说道。神庭成立的初衷本就是为了庇护三界凡俗,若是有凡俗愿意加入他们的话,自然不会拒绝。也不怕其中会有仙庭的奸细,三庭能在三界之中存活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除了李自来和风祁阳等风家出身的人,也就只有伍佰愿意跟着风云商一同前去神庭,其他的官员都化作鸟兽四散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驾崩

    “不带上褚隐吗?”姜如雪疑惑地偏过头,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云舒城,扮成一个商队,向风城而去。云舒国已经散了,根据他们路上得的消息,十七州之地重新被朝天国收了回去。风云商听到之后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他现在只想去凤城接到风余颖,然后跟着段凌去神庭。

    “不用了,褚隐跟在胡德水的身边比跟着我们好。”风云商轻笑一声,如同胡德夫、胡德水这一类算的上亲信却没有跟着他去神庭的,风云商也没有怪罪他们,毕竟风云商本人若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也不愿意去神庭。

    毕竟他们的一声都是处于仙庭的统治下,对仙庭的敬畏已经铭刻到骨子了,让他们突然去一个和仙庭对立的势力,不愿意是正常的。倒是伍佰的选择,出乎了风云商的预料,私底下偷偷和段凌说过,让他多些提防。

    不是风云商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风云商自问对伍佰是有恩的,但是这个恩情还不足以让伍佰抛弃一切。即便伍佰并没有什么亲人也是一样的,将近一百年的想法,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而对于胡德夫等人,风云商也做了妥善的安排,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交代。

    既然要加入神庭了,那朝天风氏残留下来的那些力量对于风云商便没有了什么用处。风云商也就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这些力量以风云商的名义托付了出去。而得了好处的那些人,帮着风云商安顿几个人,还是问题不大的。更何况,胡德夫等人的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

    ...................

    风国之中,风成生倚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锦衣首领与风余颖的教学。消息走的总是比人快些,云舒城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风天居的耳中。风成生这次来,就是奉了风天居的命令,看着锦衣首领给风余颖上最后一课,然后将风余颖压入大牢。

    风余颖和老费头等亲卫的存在,已经被风天居通报给了昆仑山,老费头等人在风天居的暗示下已经藏了起来,风余颖被留了下来。不是老费头和风天居打算抛弃风余颖,而是风余颖留下没有性命之危,但是老费头他们留下有这个危险。

    当初为了生下风余颖,风天居动用了一些邪术,因此失去性命的可不止渔阳公主一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风天居用邪术将渔阳公主等人身上的皇道极运转嫁在了风余颖身上。只要是皇室成员都是受国运庇护的,身上都有皇道极运,只是只有皇帝身上的皇道极运才有明显的作用罢了。

    风余颖是个例外,他身上的皇道极运,比风天居身上的皇道极运还要浓烈。

    昆仑山的规矩,风天居作为皇帝清楚的很,因此才敢赌这一把。将风余颖交出去,以减少风云商之事对风国的波及,风天居在赌,赌昆仑山不会冒着被皇道极运反噬的风险,杀了风余颖,赌风云商能救回风余颖。

    风余颖如今已是个半大小子,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养了一只小白兔,异常的喜爱。锦衣首领今天给风余颖上的最后一颗,便是关于这个小白兔的。

    “杀了它。”锦衣首领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扔在风余颖的面前,指着那只笼里的小白兔说道。

    风余颖疑惑地看向锦衣首领,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从锦衣首领的表情看,他觉得锦衣首领没有在和他开玩笑。面色发白,两手颤抖,哆嗦着问道:“师傅,为什么?”

    “它和你,今天只能活下来一个,你自己看着选吧。”锦衣首领说完之后,从一旁锦衣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搭在风雨吟的脖子上,“十声之内,若是这只兔子还活着,你便不用活着了。”

    风余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听到锦衣首领如是说,“把他压入牢中,严加看管。”

    玄衣堂如今再次与锦衣卫合并了,名字还是叫做锦衣卫,玄衣堂原先的牢狱自然也被锦衣卫接管了。风余颖便被关在玄衣堂在凤城的大牢内,因为老费头等人便藏身在这座大牢之中,锦衣首领如此做法也算是将风余颖完整的交到了老费头他们的手里。

    与风余颖关在一起的,不是老费头等人,而是那条风云商下令关起来的鱼妖—龙。

    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杀生给风余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太大的伤害,还是风余颖适应不了牢中的环境,被关进来当天便一病不起了。风天居并未过于在意,只是吩咐让郎中去看了一眼,有皇道极运护持着,风余颖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郎中开了一副方子,让人抓来了药以后,便离开了。风余颖孤身一人被关在牢中,老费头等人也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与风余颖太过于亲近,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倒是鱼妖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每日将药煎好给风余颖服下,还承担起了风余颖的劳役,使得风余颖能够安心养病。

    风云商到了风城之后,在段凌的掩护下,与风天居见了一面,两人相顾无言,只有在离开的时候,风天居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风云商回身一笑,缓缓朝风天居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风国因为风易一事被牵连过一次,因为风云商之事被牵连过一次,昆仑山甚至下令削去了风国一州之地。而风天居并未落井下石,至少在暗中还算照顾风云商。于情于理,风云商都欠了风国一个天大的人情。更何况,风天居的女儿渔阳公主也为了给风云商诞下子嗣,死了。

    风云商和风天居心里都清楚,这个恩情是没有机会还了。所以风云商一跪谢恩,风天居也坦然受下了这一跪。

    段凌直接现身牢狱之中,将风余颖和老费头等人接了出来,如此昆仑山便无法怪罪到风国的头上了。毕竟十二金线亲自出手都没能留下段凌,风国被他截了狱,很正常。

    老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龙照顾风余颖的事情告诉了风云商。风云商沉吟些许,请段凌将龙也带上了。反正龙本身也是处于监狱之中,将他带出去后,若是龙不愿意去神庭,也能免去牢狱之灾。

    事后,昆仑山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很清晰地能够感觉到,对风国越发的不满了。风天居为了平息昆仑山的怒火,废去了锦衣首领的修为,风天居身上的皇道极运也被昆仑山取走了大半,导致风天居大病了一场,原本已经达到金丹无敌层次的实力,更是险些因此跌下金丹境界。

    .................

    昆仑山上,朝天国的金仙老祖跪伏在公明金仙的石像前,他的身前正是那两个女金仙的尸体。本来这位金仙老祖也是要死的,不过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两位女金仙的身上,公明金仙又念着他听话乖巧,便饶了他一命。

    “跪在此地三年,不得擅动。”留下这么一句话,公明金仙的石像冲天而起。朝天国金仙老祖长出了一口气,有这句话在,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跪伏在地上,金仙老祖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今日的遭遇,在他看来都是朝天皇帝给他带来的,三年之中,必然要一雪此番耻辱。

    公明金仙离了昆仑山,直接朝朝天城而去,在早朝之上将朝天皇帝抓起仍在他的脚下。

    “上仙,此事我时在是不知情啊。”朝天皇帝跪在公明金仙石像的脚边,苦声说道:“我真的是被风云商贼子给骗了。”满朝文武此刻皆是噤若寒蝉,跪伏在地上,唯恐公明金仙一怒之下,将他们给杀了。

    “你亲自下令将那十七州百姓血祭了,我便信你。”公明金仙开口说道,凡间因为得了古庭残运的庇护,使得仙庭在行事时有颇多顾及,因此也导致凡间生灵的血祭异常珍贵。公明金仙想要得到凡间生灵的血祭,又不希望受到朝天国国运的反噬。

    朝天皇帝在风云商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将十七州收了回来,便是存了用朝天国国运庇护这十七州百姓的心思。

    “怎么?不愿意。”等了一会,眼见朝天皇帝还是没有下令,公明金仙冷哼一声,说道:“那便用你身上的皇道极运来换。”

    “请上仙给臣一点时间,安排国中事务。”朝天皇帝苦笑一声,祈求道。

    他当朝天皇帝已经好些年了,皇道极运已经和他密不可分了,离了皇道极运,等待的他只有死亡这一种结果而已。

    “可。”

    公明金仙袖袍挥动,将朝天皇帝和他的子嗣收入袖袍之中。他的袖袍之中令成空间,也算是一处密议的幽静处了。

    “老大,我死后,皇位就由你接过去。”朝天皇帝看着自己几个泣不成声的儿子,尤其是快要哭晕厥过去的长子,笑道:“老大,你心狠手辣,为夺得皇位,亲手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这个骂名,你可担的起。”

    “儿,儿臣,儿臣担的起。”

    朝天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余几子,笑道:“老二,以后没了皇族的身份,你们行事便不能这般乖张了。尤其是老五,你的性子我还没来得及打磨,最是毛躁,记得多听几位兄长的话。”

    “我死后,你们即可秘密离开朝天国,去哪里都好,但是永远不许再回来。若是回来了,以老祖的性子,你们都得死。”

    伸手将几个孩子抱在一起,朝天皇帝已是泪眼摩挲,哽咽道:“苦了你们了,我做下的决定,却要你们来受苦。”

    ............

    “劳烦上仙了。”朝天皇帝从袖袍中被放出来,跪伏在地,拜道。

    其实他完全可以顺从着公明金仙的意思,将溧阳等十七州之地的百姓血祭给公明金仙。这样他不但能保住一命,而且因为此番因果,将来朝天国老祖三年罚跪结束之后,也未必敢将他怎么样。

    只是,没有办法啊。他是朝天的皇帝,享受着朝天子民带给他的福泽,自然也该为朝天国的子民做些事情。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死后,朝天国三年无皇。”朝天皇帝苦笑着答应了下来,他的本意是让长子继承皇位,这样一来,长子便有了皇道极运庇护,,朝天老祖便不敢杀他,没有合适的理由也不能废了他,能够保住性命。虽然如此可能会导致朝天老子将怒火都发泄在长子的儿孙身上,导致长子绝了后,但已是朝天皇帝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长子不坐上皇位,其余诸子便无法活着走出朝天城。

    公明金仙抬头望向祭坛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冷哼一声,抬手向祭坛的方向一压。

    朝天国的国运从祭坛之中显现出来,身躯上满是伤痕,虽然身躯要比云舒国国运的身躯要大上许多,但是看起来却要比云舒国国运虚幻,宛如一缕清风便能吹散一般。被昆仑山窃取了几千年,只留下了满身伤痕。

    “回去。”朝天皇帝轻声说道,他身负皇道极运,又是要为十七百姓牺牲,国运有了感应,因此才要现身救他,“拜托了。”

    鸣叫了一声,朝天国运不情不愿地潜入了祭坛之中,不仅是因为朝天皇帝的祈求,也是因为昆仑山对他的束缚。

    举起朝天国的传国玉玺,朝天皇帝大笑出声,“愿我朝天国永远昌盛。”

    朝天皇帝,驾崩,国运长鸣。

    长子以太子身份监国三年,为朝天老祖所凌迟,背负弑兄戮弟的罪名死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庭

    救出风余颖等人,段凌带着他们来到风城郊外的深山之中,一打响指,面前裂开一道缝隙。缝隙大约有两人宽,一丈高,完全足以容纳一人通过。即便是背着风余颖的风云商,也可以轻易通过。

    风余颖还在昏迷之中,风云商并没有唤醒他,风余颖记事之后便一直没有见过他,风云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与风余颖开口、索性就先不唤醒他了,等到了神庭安顿下来,在慢慢言说。

    段凌的手中凭空出现几张符箓,贴在几人的脑门上,凤凰和龙也没有例外。而后说道:“跟着我走,要是跟丢了我可找不回来你们。”

    段凌走在最前列,风云商正要上前,老费头抢在风云商之前迈入缝隙之中,而后几名亲卫副统领跟上。风云商苦笑一声,带着姜如雪跟上。

    面对未知的事物,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所以老费头等人才要在风云商之前踏入缝隙,若是里面有什么危险,他们也能给风云商蹚出来。

    风云商估摸着走了大概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段凌才再次停下脚步,伸手在面前的黑暗上敲了几下,大声喊道:“我回来啦,开门。”话音刚落,面前便出现了一道亮光,将风云商等人全部裹挟住,而后消失不见。

    “欢迎来到神庭。”段凌笑眯眯地看向几人,说道:“不用压制你们丹田内的变化,先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神庭。”

    “神庭修的是神法,和仙庭交给你们的修习体系有着很大的区别,现在你们体内的变化就是仙力变化成神力的过程。仙庭法的那些弊端,你们也都清楚,我便不继续赘述了。要告诉你们的事,等你们体内的仙力转换成了神力之后,这些弊端便不复存在了。不过相应的,依靠一颗丹药就能突破的好事,也就没有了。”

    段凌说了几句,便没了兴致,因为他面前的风云商等人都已经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唯有凤凰落在姜如雪的肩头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吓,师兄你怎么把我带到神都来了。”

    “妖都我又去不了,你就先跟着我玩几天吧。”段凌一挥手,将凤凰摄来,放在自己肩头上,在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先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去报备一下,等会来接你们。”

    风云商他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小屋子内,段凌推开门后,果不其然的在门外看见两名值守。两名值守看见段凌之后,带着些许讨好地笑容上前,说道:“师兄您带人回来啦,依照规矩,还是要登记一下的。”

    “好说,带我去登记就是了。”段凌也不为难两名值守,笑呵呵地跟着他们去做登记。虽然神庭成立的目的是庇护三界凡俗,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神庭领人的,毕竟神庭实力有限,庇护不了太多的凡俗。

    任何神庭外出的弟子,若是带了外人回来,都会被传入这片大殿之中,一来也是帮着外人完成从仙力到神力的转化,二来也是可以探查这些外人之中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段凌能一次性带着风云商等十几人回来,不仅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也是因为段凌的师尊是神庭的高层。不然换成其他的弟子,还真没办法带着风云商等十几人来到神庭。

    风云商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丹田内新的力量,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一般,很是轻松。神力的调动要比仙力更加的快捷,几乎就是风云商念之所至,便能调动神力。

    风云商的嘴中发出些微轻咦,身体竟是缓缓飞了起来,面上出现几许慌乱,从半空跌了下来。没有砸在地面上,段凌衣袖一挥,便有一股清风生出,拖住了风云商,将他缓缓放在地上。

    “仙庭法其实才是三界之中最强的修行法。只是仙庭法不适合凡俗而已,所以导致许多的威能无法发挥出来。你们每一次依靠破障丹突破,其实就是被破障丹往仙的方向改造。”登记并不是很麻烦,只是写下风云商等人的名字和跟脚而已,段凌很快便回来殿内等着了,“只不过这种改造是有极限的,品质越好的破障丹,改造之后便越接近仙,因此上限更高些,战力也更强些。不过到了金仙境界,便是凡俗修行法的极限了。”

    段凌说完之后,仿佛突然想起来的一般,对风云商说道:“神庭的修行境界,大致上和仙庭是一样的,不过‘仙’字都要换成‘神’字。譬如我,就是金神,怪难听的。”

    “神庭和外界的一些其他不同,我就不一一细说了,等你们到了庠序就知道了。”等到所有人都睁开眼睛,段凌才带着他们离开大殿,到了外面。

    从大殿出来,没有走出多远便到了段凌的住处,一路上很少看到神庭中的其他人,让风云商有些失望。段凌推开门后,笑道:“你们先坐一会,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我打扫下卫生。”

    风云商正要帮忙,只见段凌捏了一个法印,轻喝一声,一股清风便席卷过整个屋子,卷起尘土消失不见,又有抹布自动跃起,将自己沾湿而后又拧干,将屋内擦拭了一遍。风云商的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了,还能这么打扫卫生。

    “这不过是普通的清洁术罢了,等你们从庠序之中毕业了就能学到了。”段凌轻笑一声,面上却带着几分自傲,“不过你们的清洁术肯定是不如我这个的。”

    风云商望去,在屋内挂了几幅字联,只是上面的字他却认不得,但是却能隐约大致猜出来一些。段凌见他看向那几幅字联,笑道:“神庭的字体要比外界的简练一些,如此也方便文字的普及。过几天送你们去庠序,这些庠序里都有教的。”

    “普及?”风云商疑惑地看向段凌,在外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文字普及’这个说法。仙庭虽然大力推行修行法,但是却在抑制文字的传播。

    “对啊,神庭之中庠序是不收费的。”段凌趁着说话的功夫,就架起了小煤炉,烧了一壶热水,“不过神庭也没有你想象的那好,庠序虽然不收费,但是也就是能在城里推行开,乡下的孩子很少会去庠序。”

    “神庭不用金银,你们身上的钱也没什么用处。”段凌的话让程峰心疼的险些没昏厥过去,身上好几百万的银票和金票就这么成废纸了?不过好在段凌接着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明天带你们去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可以换成神庭的货币。”

    段凌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小菜,便算是给众人洗尘接风了。吃饭的时候,通过闲谈,风云商了解到,方才他们所在的大殿便是神庭的政务中心,一般百姓需要找官府的时候,都可以去那里。而且神庭之中也不存在奴隶的说法,都是雇佣关系,干活拿钱。

    夜里,风云商和姜如雪都有些失眠,陡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总有些不适应。姜如雪被风云商抱在怀里,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倚着风云商的胸膛睡了过去。风云商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也熟睡了过去。

    神庭的身份证明是一个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一些持有者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别、户籍、还有一些简单的外貌描述。办完了身份卡,程峰又将身上所有的银票和金票都换成了神庭的货币,缩水了很多,只换到了一百万单位的神庭货币。

    程峰脸上满是心疼,段凌在他耳边解释了几句,虽然数量少了许多,但是购买力是完全没有下降的。程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有了钱币,风云商与程峰等人商议过后,寻着卖了一处院子,不大不小,正好足够他们十几人住下。不过也花费也不小,身上的百万钱币,就剩了十万多一点。好在买院子的时候,连同院子内的家具等物品都一同买下了,不用再花钱了,只需要买一些碗筷就行,再就是将床上用品换一遍,十万神币绰绰有余了。

    姜如雪拿了些钱财,正要去扯一些布匹,回来做床单被罩,就见段凌拿着提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笑道:“不用买了,我都买好了,算是送给你们乔迁新居的贺礼。”

    姜如雪连忙接过袋子,将段凌请进屋内。因为是刚搬进来的缘故,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段凌,姜如雪只能羞愧地倒了一杯热水给段凌。程峰和风祁阳出去采购了,还没有回来,家里现在除了家具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回来以后还没有去拜见师傅,我便不久留了,你帮我捎句话给风云商,庠序的入学我已经办好了,明天会有人带他们去。另外风世安不在此处,不过我已经托人给他带了口信。”段凌呡了一口热水,免得姜如雪面上难看,便起身告辞,说是日后再来看他们。

    姜如雪将段凌送出门,回到屋内打算取出针线缝制床单被套,打开口才发现,床单被罩都是缝制好的,上面还挂着一张小纸片,写着:“席木床业。”

    风云商他们倒是挺快,但是去采买杂物的程峰和风祁阳几乎是到傍晚才回来,进门的时候风祁阳脸上满是生无可恋,几乎是抱着风云商的大腿说道:“少将军,以后还是让程峰一个人去采买吧。”

    风云商问清楚了缘由,嘴角抽搐了几下,因为下午的菜比早上的菜便宜,所以程峰便拉着风祁阳等了一天,美其名曰:节省。

    “那你为什么不先回来,下午再去买呢?”风云商的话让程峰陷入了沉思,一拍大腿,说道:“少将军果然机智。”

    风云商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今日我和李叔打听过了,神庭内赚钱的门路还是有很多的,明天庠序放学之后,我们可以去份事情做,也能挣些钱财,免得坐吃山空。”

    “等从庠序毕业了,对神庭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找正式的工作。”风云商对未来的生活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他们这些人除了姜如雪外都是金丹修士,搞清楚了情况,找份工作养家糊口还是不成问题的。

    工作这词是他和段凌学的,也和段凌打听过了,在神庭金丹虽然不稀奇,但也不至于满地走。金丹修士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庠序

    “吃过了饭,就去上课吧。”风云商放下碗筷,对风余颖说道:“到了庠序记得好同学好好相处。”又从衣袋之中拿出几张神庭币,放在桌子上,塞给风余颖,“需要什么就自己买,不够了就说。”

    刚来神庭的时候,在大殿内仙力转化成神力的时候,风余颖便醒了,只是对风云商多少有些怨气,一直没有说话。风云商也自觉亏欠风余颖良多,不知该如何改口,一直到今日早上,才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谢谢,”风余颖顿了一下,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爸。”

    风云商地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多出点,我问过你费爷爷了,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专门让如雪给你做的。”风云商也不知道该让风余颖如何称呼姜如雪,叫阿姨显然是不合适的,直接叫‘妈’之类的又怕激起风余颖的逆反。

    “谢谢,妈。”风余颖的脸都快藏到碗里面了,姜如雪笑着应了一声,不停地往风余颖碗里夹菜。

    吃过了饭,老费头抢着要洗碗,但是被姜如雪拒绝了。也没有要其他人帮忙,姜如雪一个人便很快的收拾妥当。一行人锁上院门,浩浩荡荡的向庠序而去,途中的时候,风云商特意拐了个弯,将风余颖送到幼儿庠序去。其他人没有跟上,而是特意将这段时间留给父子两个独处。

    庠序是神庭之中最低等的教学场所,主要就是教幼儿识字和一些基础的东西。向风云商这些人去庠序便有些不合适了,因此有专门设立的成人庠序,教的东西和幼儿庠序一样,只不过节奏更快,主要是面向一些乡下进城打工的人员和风云商这一类外来人员。

    风余颖今年刚刚十岁出头,去幼儿庠序年龄大了,去成人庠序年龄小了。段凌征求过风云商的意见后,最终将风余颖安排在了幼儿庠序,风云商希望能借此机会,多少弥补一些对风余颖的亏欠。

    “去吧。”风云商拍了拍风余颖的肩膀,笑道:“放学了我来接你。”

    风余颖‘嗯’了一声,背着书包低着头走入庠序之中。已经十岁的风余颖在普遍不过四五岁的孩童之中,无疑是鹤立鸡群。虽然这些孩童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他们对风余颖的指指点点,还是风余颖心中很是不好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教书的先生念一句,底下跪坐着的孩童便跟着念一句,念过三遍之后,先生才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给这些孩童听。本来这些东西已经上过了,但是为了照顾风余颖,先生还是打着‘复习’的名号将这些东西又将了一遍。

    下课的钟声响起,先生从软垫上站起来,说道:“风余颖,你随我来。”

    风余颖低着头跟着先生走出教室,屋里的孩童吵翻了天,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揪着风余颖的年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风余颖刚刚走出教室门,里面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心中生出些许慌乱。

    刚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之中,还是其中的异类,隐隐受到排斥,不过十岁的风余颖心中泛起一些酸涩和孤寂,虽然他还理解不了这两种情绪。

    “这是我手抄的课本,你可以拿回去看看。课上有什么听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带着风余颖回到自己的屋内,先生拿出一册书籍,蹲下身子递给风余颖,揉着他的脑袋笑道:“你刚来,和大家还不熟悉,所以大家才和你有些生疏,等过几天熟悉起来就好了。都是好孩子,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风余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了一声。跑着回了教室。

    “你好,我叫风余颖。”回到教室里,将先生给他的书册收起来,鼓起勇气走到一个孩童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说道。小脸虽然通红,但风余颖还是带着勉强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孩童。

    “你好,我叫邢昭阳。”风余颖的小脑袋越来越低,都快要藏到衣服里去了,伸出去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邢昭阳去突然上前抱了一下风余颖,笑嘻嘻地说道:“你的脸好红啊。”

    风余颖的脸更红了,先生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风余颖的模样,以为新来的学生受了欺负。走过来训斥了一句邢昭阳,风余颖连忙解释道:“先生,您误会了。我在和邢昭阳交朋友,他人很好的。”

    先生狐疑地看了一眼风余颖,见他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蹲下身子,从衣袖中拿出一朵小红花,带在邢昭阳的胸前,柔声说道:“对不起啊,是老师误会了你。昭阳是个好孩子呢。”

    摸着胸前的小红花,邢昭阳笑的灿烂。

    上课的时候风余颖偷偷撕下一个小纸条,递给邢昭阳。邢昭阳看了一眼先生,觉得他没有发现,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纸条。纸条上写的那三个字他认不得,但是藏在纸条里的糖果却很甜。于是邢昭阳便将刚刚得到的小红花悄悄扔到了风余颖的小桌案底下,那三个他不认识的字被他照着写在了小红花上。

    先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起身走了下来,装作寻堂的样子,看了一眼小红花上的那三个字,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虽然他也不认识那三个字,但是神庭的字本就是外界的字简化来的,再结合方才发生的事,大致能猜出来。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放学后,先生牵着邢昭阳的手,笑道:“不过却闹了一个小乌龙。”

    邢昭阳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那三个字是在向你道歉,你却抄在了小红花上。”先生笑呵呵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小儿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明天我给你一个新的小红花,你送给风余颖吧。”

    “好。”邢昭阳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蹦一跳的跟着先生回家去了。

    ..............

    成人庠序的课堂就要粗暴了许多,一节课教的东西能顶上幼儿庠序两节课,毕竟成人的接受能力是要比幼儿强很多的。上课的成人也比孩童认真了许多,他们大多是从乡下来打工的,平常只能做些苦力,但若是能识字,从成人庠序里毕业了,便可以做些轻松的活计,每个月多得好些神庭币,寄给家里老人孩子的钱也会更多。

    成人庠序的先生并没有因为风云商等人的到来就减缓进度,成人庠序的学生要不幼儿庠序中的学生更加的急迫。幼儿庠序中的学生,除了学习就没有什么其他要做的事情了,进度慢一些也无所谓。但是成人庠序的学生,进度慢几天就会导致他们要做几天苦力,多拿几天的低工资。

    不过好在风云商等人都是有些底子的,能跟上课堂的进度,下课之后,成人庠序的先生也将风云商他们叫了出来,趁着课间的功夫给风云商他们开了小灶,帮着他们赶进度。结果发现自己的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让成人庠序的先生好一阵失落。

    风云商笑着谢过了成人庠序的先生,又说自己想学一些课本之外的知识,想额外掏钱请先生讲解。先生答应了风云商地请求,但是却没有收钱,而是取了几本书籍给风云商,让他看完后有什么不懂得地方课件来询问。

    风云商等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在神庭之中并没有什么鄙视外来人的说法,大多数人都很乐意帮着外来人尽快地融入到神庭之中。他给风云商地几本书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对于风云商了解神庭却有很好的作用。

    风云商谢过了先生,从怀中的储物仙宝之中取出了两条腊肉,递给先生。先生收下了一条,笑道:“我不过是给你了几本书籍而已,算不得你的老师。因此我只拿一条。”

    先生是庠序花钱雇来的,风云商他们课堂上也是称呼他为‘先生’,而不是师尊。因此先生教风云商等人知识,风云商他们是不用拜师的。风云商拿出两条腊肉,便是存了作为束脩送给先生的想法。而先生认为自己并没有交给风云商什么学问,因此不愿意收下这份和足以拜师的礼物,只拿了一条腊肉。

    两条腊肉而已,算不得贵重,但是其中的意义很贵重。神庭之中,拜师也不过是两条腊肉作为束脩而已。若是家庭情况好一些的,还可以添上芹菜(勤学)、红豆(鸿运高照)、枣子(早早高中)、桂圆(功德圆满)等作为礼物。

    庠序放学之后,风云商与姜如雪去接了风余颖,将两人送回家中,风云商才向一处工地走去。昨日他便与这里的工头商量好了,风云商庠序放学之后来这里干活,按临时工算工钱,风云商干多少活,拿多少工钱。

    风祁阳他们也是如此,各自寻了地方,当临时工,赚些神庭币贴补家用。以他们的修为倒是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只是会影响到在庠序中的学业。等毕业之后再换份工作也不迟。

    只有姜如雪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没有去工作,而是在家中烧煮饭菜,顺便帮着辅导风余颖的功课,为众人缝补破损的衣物。

    晚上回到家中,姜如雪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几人匆匆洗漱过后,各自狼吞虎咽地吃下饭菜,捧着一本书籍在院里就着星光翻看。

    别问什么不点灯,问就是程峰不让。

    唯独风余颖有特权,可以在他自己的屋子里,点一盏油灯,不用在院子里喂蚊子。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唯独风余颖,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风云商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才问出原因。

    原来是风余颖觉得自己在幼儿庠序之中就如同怪胎一般,与其他同学年龄相差太大,每日面对各种好奇的目光。虽然这些目光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风余颖总是无法静下心,容易被影响到。

    风云商哑然失笑,还以为是风余颖在庠序之中受了欺负,没想到问题是出在风余颖自身上了。风云商略微沉思些许,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日送风余颖去上学的时候,风云商专门去拜见了幼儿庠序的先生,与他交谈许久后,先生才答应下了他的请求。

    风云商又和成人庠序的先生请了假,第二日陪着风余颖一同走入教师之中。

    先生进来后看了一眼跪坐在教室最后,坦然自若的风云商,接着昨天的内容继续上课。

    课间的时候,风云商主动出击与教室内的孩童打成一片。从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自己和风余颖的关系,只说自己是来学习的。

    风云商没有去开导风余颖,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陪伴,是行动,而不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口头安慰。

第二百章 古庭

    “多谢父亲。”回到家中吃过了饭,风余颖向风云商弯腰拜道。这一声父亲叫得便情真意切多了。风云商洒然一笑,说道:“无妨,我不过是想去看看幼儿庠序与成人庠序的区别罢了。”

    姜如雪在一旁轻笑一声,没有揭穿风云商的傲娇,逗弄着肩头上的凤凰。本来凤凰被段凌带走了,今早却又自己飞了回来,说是要执行师尊的任务。

    风云商无奈之下只得由着它去了,现在已经加入了神庭,也不用担心被凤凰牵连了,看待凤凰时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本着资源合理利用的想法,风云商将鱼妖龙塞给了凤凰,让它指导着修行。

    虽然凤凰只是一只麻雀,但龙还是对它有些惧怕,不敢在凤凰面前露出原型。龙并未参与庠序的学习,被风云商养在家中。

    按照段凌所说,三庭之间各有协议,人类归神庭管,妖族归妖庭管,死后的灵魂统一归阴庭管。即便只是让龙在神庭之中简单的识字,也是违法协议的。

    风云商捧着从成人庠序老师那里借来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看的多了就发现,所有的书籍里总是在反复的提及‘古庭’二字。风云商细细想来,‘古庭’二字,在云舒城中便听段凌提起过,只是不知是哪方势力。

    将这个问题记在心里,留待明日课件去询问庠序的先生。合上书籍,走入屋内,洗漱之后抱着姜如雪熟睡了过去。

    风云商在几人之中睡的不算早,也不算晚,除了霍十一对看书没有什么兴趣,吃完饭早早的睡了。其他人都是在院中看了一会书籍才去休息的。

    不是他们热爱学习,只是想要了解神庭,仅凭庠序内的教学还不够,得多看些课外得书籍。霍十一向来不喜欢动脑子,觉得自己看了也看不明白,所以才会早早地睡了。

    杨云睡得最晚,几人之中唯有他是真的很喜欢读这些书,每每看到神庭之中的特殊机括,杨云都忍不住要拍案叫绝。如同一块海绵一般,贪婪地吸收着水分。

    杨云一直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以他金丹的修为一夜不睡也没有什么,草草地吃过饭,便向庠序而去。他想趁着尚未开始上课,多向庠序的先生讨教一些问题。

    几人之中,先生收了风云商的一条腊肉,因为他知道几人是以风云商为首,当做风云商代替其他几人一起交了辅导费。唯独对杨云单独收了一条腊肉,不是想收杨云为徒,单纯是杨云的问题太多,将他和其他人一起收费,先生觉着有些亏。

    风云商只在幼儿庠序之中呆了三天,便重新回到了成人庠序。风余颖只是刚换了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而已,风云商只需要陪着他度过这一段时间便好,不用一直守在他身旁。

    “你是说古庭吗?”先生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对于古庭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如今的三庭应该都算是在古庭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

    “废墟?”

    “对啊,古庭已经覆灭了。”先生谈到古庭的时候,眼中充斥着向往,“传说古庭时期,是凡俗最为强盛的时期,甚至可以与仙庭分庭抗礼。据说古庭虽然覆灭了,但是仍有很多后手庇护着凡俗。”

    “对了,你不就是从凡间来的吗?”先生突然想起风云商入学资料上所写的内容,“据说凡间之所以不用血祭仙庭,便是因为古庭遗留的福泽。”

    “古庭,名字好奇怪啊。”风云商喃喃呓语了一句,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势力才可以与仙庭分庭抗礼,这样的势力又是因何才走向了覆灭的道路。

    “哦,古庭是三庭的祖先给起的名字。”先生解释道:“古庭覆灭后,仙庭大肆掩盖古庭的存在,三庭虽然得到了一部分古庭的遗产,但是并不知道古庭真实的名字。因为是古时候的势力,所以才叫做古庭。”

    “先生当真是博学,连这般隐蔽的事情都知道。”风云商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

    先生脸上满是满足之色,显然很是受用,不过还是说道:“哈哈,也算不得博学,这些只是神庭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等你们从庠序毕业了,到了更高一层的学府,都会学到的。”

    “先生谦虚了。”风云商笑眯眯地说道,将前几日借阅的书籍还给先生,又从先生那里借阅了新的书籍。

    时间便这般平淡的流逝着,风云商等人在庠序之中已经呆了半年,需要学习的知识也已经学完了,就等着毕业的考核了。几人商量过后,决定继续深造,下一阶段的学府名为:小学。不仅不收学费,还有补助,省着点花足够他们的日常开销了。

    段凌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神庭的神都,是神庭的都城。小学在乡下和一些小城市也许没有,但是在神都说是遍地都是也不为过。因此,即便上了小学,也不用离家太远,能够照顾的上风余颖。

    小学并没有成人与幼儿之分,只要能够通过小学的入学考核,所有人都可以进入小学之中学习。

    从庠序毕业之后,距离小学的招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风云商等人也没闲着,各自找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攒了些钱财。小学的补助是一月一发,他们需得先保证自己的钱财足够度过第一个月。

    小学之中便开始教授与修行有关的事情了,不过并不会直接传下修行法门,只是进行一些理论上的传授。具体的修行功法,得等到更高一级的学府—大学之中才能学到。

    上了小学之后,风云商等人才知道,在神庭之中将修士依照手段做了划分,分别为术道和法道。

    和昆仑山传输的理念不同,在神庭的划分之中,术和法并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是修士手段上的区分而已。

    术和法是战斗手段上的区分,除此以外,修士还可以进行其他的划分,例如:阵法,炼器,炼丹,战修四种划分之法。

    前三种不必赘述,从名字上便能看出来划分的依据。至于最后一种,战修,其实就是不会布阵,也不会炼器,也不会炼丹的三不会修士,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对战斗手段的研究上。

第二百零一章 小学

    要想进小学,必须通过小学的考核,而想取得小学考核的资格,必须得有庠序的毕业证明。风云商他们一大早就带着庠序的毕业证明和先生写的举荐信去最近的小学报名考核。举荐信在考核之中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到了小学里面,风云商他们可以凭借这封举荐信获得更好的师资力量。

    小学的考核不是很难,只有识字与数术两个方面的考核。识字考的都是些常用的文字,虽然神庭文字有八万个,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只能用到几千个常用字,其他的文字除了文字工作者和术之一脉的修士很难用到。

    数术也是如此,只考了一千以内的加减乘除,只要在庠序之中有认真学习,毕业证明不是糊弄来的,都可以通过小学的考核。

    小学与庠序最大的区别就是,庠序每个班只有一个老师,但是在小学之内,每个班却有很多的老师,每位老师负责教授不同的科目。而在小学的教学之中,也新增了两门科目:历史和地理。

    这两门科目在小学教学规划之中相当的重要,甚至比关于修行的教学还要重要。

    上过几节课后,风云商对所谓的历史和地理都有了大致的了解。历史课主要教授的是三庭对古庭所知晓的那一部分,还有三庭当年是如何艰难成立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风云商却发现,在历史课的教学之中,对古庭无限地尊崇,对现在的三庭却是各种贬低,仿佛明天三庭就可能覆灭一般。

    而地理课,对于神庭的地理地势不是很关心,课本上只是匆匆带过。但是对于仙界、阴间、凡间的地理讲述的却很详细。实际上,大多数的神庭人根本没有机会走到三界之中,所以地理课上教授的东西不说完全无用也差不多了。

    而且在地理课本上,编写的人也存了一些小心思,直观反映出来就是,只看课本的话,很容易觉得神庭在三界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罢了。事实如何,风云商也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历史课和地理课上这种贬低神庭乃至三庭的做法必然是存在某种猫腻的。

    神庭并不存在于三界之中,这一点风云商在庠序的时候就知道了。也曾经向庠序的先生讨教过了,先生只说‘神庭游离于三界之外,欲入三界而不得。’但是具体如何游离于三界之外,先生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种现象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小学的教学要比庠序繁忙了许多,每天都有八节课,早上三节,中午一节,下午四节,晚上还有许多的作业要做,风云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零工。不过好在,小学是有补助的,足够他们吃喝了。若是实在不行的话,院子里还能腾出来一两件空房,可以租出去,收些房租。

    历史,地理,数术,术,法,器,阵,丹,杂。这便是小学每天都在重复的八门课业,只有将这八门课业都学通了,才可以从小学之中毕业。小学是三年学制,若是三年内学不通这八门课业,就会面临被退学的窘况。当然,提前学通的话,也可以提前毕业,进入大学,正式接触修行。

    八门课业之中,除了历史、地理和数术这三门,其他的几门课都挺受风云商他们欢迎的。毕竟他们现在都是金丹修为的神力在身,却不知该如何发挥出来。如同入宝山空手而归一般。如今有了小学的教学,虽然不至于让他们有了取宝的手段,但是总能让他们不会在宝山之中迷失。

    术、法、器、阵、丹这几门课业教的都是修行的划分,虽然只讲一些理论,但是依旧显得很神奇,颠覆了风云商他们对‘修行’二字的认识。

    “这就是‘法’的能力。”教授法这一门课的先生挥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符箓,只见淡蓝色的符箓竟然变成了一汪清水。几个刚从幼儿庠序升上来的学生好奇的用手摸了摸清水,只觉与平常的清水并无什么区别。

    “这只是‘法’最粗浅的应用,还有更高深的,只是就需要你们加入‘法’这一脉才能学习到了。”教‘法’的先生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五官精致,衣服虽然洗的有些发白了,但穿戴的很整齐。

    “咳咳,可雅,你这样做可不好啊。”教‘术’的先生很普通,文质彬彬的。被他点到的‘术’先生可雅俏皮地吐出舌头,下了讲台,将讲台让给了‘术’先生。

    “花里胡哨。”先生上台以后,先是一掌挥散了‘法’先生凝聚出来的清水,清了清嗓子说道:“别听你们可雅先生胡说,‘法’这种东西华而不实。凝聚一汪清水需要的代价,远比你去卖一汪清水要大的多。但是‘术’就不同了,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非常的实用..........”

    ‘术’先生名叫苍梧,人近中年难免话多了一些,此刻滔滔不绝地将‘术’不停地抬高,将‘法’不停地贬低。

    ‘法’与‘术’争辉之后,便是器、阵、丹三脉争辉了。这三脉很默契的不理会术和法两脉,关起门来作斗争。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与小学的教学体系也有很大的关系。小学要修习八门课业,每天的学习任务也特别的繁重。因此,为了减缓学生的压力,小学内是有主修和次修的区别的,这些老师是在给自己抢学生呢。

    小学开学已经一个月了,经过这一个月的学习,所有的学生都对几门课业有了了解,也该到了选择主修课业的时候了。

    “各位同学,我再说最后一句。”眼见没有选择自己的课业,教授‘阵’的老师连忙开口说道:“现在你们的选择很关键,甚至能够影响到你们以后的大学生涯。而在真正的修行者之中,我们‘阵’脉的地位相当尊崇。”

    教授‘丹’和‘器’的老师同样开口,做着最后的挣扎。可雅与苍梧暗自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因为三人说的是事实,在修行者之中三脉确实要比他们这些三不会的战修要吃香的多。

    不过‘术’和‘法’也有他们自身的优势,相比于三脉枯燥无味的课堂,‘法’的课堂每天有一个神奇的符箓表演,生活乐无边。而‘术’这一门课业,几乎是小学之中唯一可以不用待在教室上的课。对于大多数玩心未定的小孩来说,‘术’和‘法’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风云商他们都选择了‘术’这一门课业,毕竟更加的熟悉些,唯独杨云是个例外,选了‘阵’这一门课业。按照杨云的说法,学了‘阵’这一门课业,便相当于将其他的课业都学了。

    这话自然是让‘阵’先生喜爱不已,直夸这一届的学生质量高,眼光不错。但是其他几门课业的先生就不这么想了,据说术先生苍梧气得晚上回去少了一碗饭。

    别问怎么传出来的,问就是‘丹’先生说的。

    .................

    “杨云,你找我什么事情?”阵先生的眼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喜爱,对于这个一句话就讲其他几脉全都包在了阵之内的学生,阵先生教了几节课,是越发的喜爱了。虽然这个学生好像是因为杂这么课业不能作为主修课业才选的阵,但是无所谓了。

    杂这门课业,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什么都教,神庭内那些工厂在用的机械、杨云曾经研究过的大炮等等,都会有所涉及。几乎可以说,只要不属于其他几门课业的范畴,那就都是属于杂这门课业的。

    “先生,学生昨晚做了一个小东西,想请先生修改一下。”杨云的话让阵先生的眉头一挑,不过刚刚接触阵法,便已经开始动手实践了?不过想到杨云课堂上的表现,暂且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杨云从怀中拿出储物仙宝,阵先生以为这就是杨云要让他修改的东西,眼睛一亮,几乎是抢一般的从杨云手中取走储物仙宝,啧啧称奇,正欲夸赞几句,脸色却突然的阴沉了下来,“此物,是你所做?”

    拿在手中观察了些许,阵先生便看出了储物仙宝的原材料是什么,取人金丹炼器,这在神庭之中可是大罪。

    “这是学生从凡间带来的,储物之用。”杨云不知先生为何突然阴沉着脸,便将储物仙宝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了先生听。先生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将储物仙宝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昆仑山当真是毫无人性,竟然取人金丹炼器。就为了一个储物法宝,竟然杀了一名金丹高手。’

    虽然在神庭之中,能够储物的法宝依旧很罕见,但是以价值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金丹高手的。

    “你让我看的是什么东西?”阵先生摇头叹了一口气,兴致低落了许多。

    “学生研究过了,那日可雅先生以符箓化水,不过是用符箓的力量将空气中的水分汇集在了一起而已。学生从教科书中有看到一门阵法,作用大致差不多,便研究出了此物。”杨云说话的功夫,就从储物仙宝内取出一个石盆,石盆的上方还有一个小小地凸起。

    在凸起上一按,石盆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清水。

    阵先生的眼睛再度亮了一下,伸手在石盆上摩挲了几下,说道:“倒是有些类似炼器的手段,但是只用普通的石头便能做出此物,也算了不得了。”

    炼器的最后一步便是铭刻阵法,只不过这个阵法与阵法师的阵法大相庭径,不能算做同一体系。而且炼器的重点还是在器材上,铭刻的阵法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咦?”若是方才阵先生只是有感于杨云的天赋,那么现在便真的是被震惊到了,“此物,竟然不用消耗神力便能运转。”这才用上十二分的精神看向这个石盆,先前只是随意地看了看,没有发现这个石盆的特殊之处,如今仔细看去才发现,石盆上的阵法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是复合阵法?”阵先生是真的惊讶了,即便是他也布置不出复合阵法,哪怕是最简单的复合阵法,“不对,这两个阵法相互间并未影响,不是复合阵法。”

    “哈哈哈,有趣,有趣。”很快阵先生便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在石盆底部凸起的地方一按,凸起被按了进去。而后石盆上方被杨云按下去的凸起又重新出现了,石盆内也不再出现新的清水。

    “此物是必须要用石块炼制吗?”沉吟些许,阵先生问道。

    “不是,只是石块用起来方便些。”杨云苦笑一声,说道。别问为什么石块用起来方便,问就是城外能捡到,不用经过程峰。

    “如此便好,我帮你找几个工厂,将此物批量生产,到时候光是专利费你就能赚大发了。”阵先生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道,神庭对于这类发明都是有专利权保护的,若是有工厂想要生产此物赚钱,都是需要给杨云提成的。

    至于此物的用途也简单,完全可以满足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用水。虽然城中也有井水,但是每日打水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光是排队就需要小半天而且还得掏钱。

    若是能有这么一个东西,既能免去他们打水的时间,又能免去他们打水的钱财,本身也不算太贵,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买上一个。

    “此物叫做什么名字?”

    “回先生,学生本来是为了方便洗脸才做出的此物,因此叫做洗脸盆。”

    洗脸盆?什么鬼名字?阵先生在内心吐槽一句,说道:“不如以后就叫做聚水盆吧,听起来也雅致一些。”

第二百零二章 五百万神庭币

    “我给这里的老板布置过几个阵法,与他还算熟识,价钱也公道。”与杨云一起去申请了专利,阵先生带着杨云来到一处工厂,只见工场立起各色的烟囱,吞吐着滚滚浓烟,但是这些浓烟却始终徘徊在工厂三百米的距离内不散去。就连偶尔几只路过的流浪猫,也踩着直线笔直地走在三百米这条线上。

    “杨云你可能看出我这阵法的阵眼在何处?”阵先生大笑一声,存了考校杨云的心思,杨云略微沉思些许,上前几步从储物仙宝之内拿出几个小旗帜插在地上,摆弄几下之后便推算出了面前这座大阵的阵眼所在。

    阵先生苦笑一声,当真是与天才比不得啊。却见杨云推算出阵眼之中并未罢手,反而上前要走入阵中,阵先生连忙拉住杨云,说道:“你这样是进不去的,我带你从正门进去。”

    工厂的大门宽十米,高九米。大门的两侧满是灰蒙蒙的雾气,这些雾气是工厂排泄出来的废气,因为被阵法拘束着不能散去,因此看起来格外的浓重。而从大门到工厂的厂房之间,有阵法将灰色的雾气隔开,形成了好几个雾中隧道,方便工厂的职工上下班。

    阵先生的脸上颇多得意之色,这家工厂在神都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阵先生能被他们请来布置阵法,确实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情。

    阵先生布置下的阵法,也是有讲究的,将这些雾气困在阵中,便不会污染到周边的环境了。而且因为空气之中的污染粒子越来越多,最终会污染粒子会相互抱团,凝聚成固体,落在地上。只要定期让修士进入其中清理即可。

    “先生,这阵法,快要坏了吧。”杨云走入雾底隧道之中,看了几眼之后说道。阵先生面上的自得之色瞬间便消失不见,有些后悔带着杨云来到此地。

    空气之中的污染粒子会变成固体,但是空气之中的其他成分并不会,或者说是阵先生布置下的阵法不足以坚持到那个时候便会被撑爆,因此需要时常前来维护,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瑕疵。

    “啊哈哈,杨云你看,今天的太阳真好。”阵先生干笑一声,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头顶说道,杨云笑而不语,跟着阵先生继续向里面走去。

    工厂的老板还在接待其他的客人,暂时不在,因此阵先生便带着杨云在厂房里四处闲转一圈。走到一处无人的厂房,阵先生对杨云笑道:“这些便是凝聚成固体的污染粒子,被收集起来以后统一放在这里,每年清理一次。”

    杨云上前从一个灰色的方块上掰下来一小块,放在手心之中仔细观察过后,说道:“先生,这些污染粒子并不是很小,为何不利用阵法将他们过滤出来,然后将过滤后的空气排泄出去。”

    “这只是其中一种污染粒子罢了,能够被我们用肉眼看见。还其他的污染粒子,便比这个小多了,用肉眼根本无法看见,想要用阵法过滤难度颇大,性价比不高。”说话的不是阵先生,而是从厂房的外面传来的,阵先生听到声音之后便笑道:“你小子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我来都见不到你。”

    来人正是工厂的老板,与阵先生是多年的老友,两人从幼儿庠序开始便是同学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我这不是听到你来了立马就赶回来了吗?”老板笑着上前搂住阵先生的肩膀,看着杨云说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学生?”

    “对,你不是说想要做一些日化产品吗?我就把他给你带来了,先说好,都是熟人你可不能坑我啊。”阵先生笑道,三人一起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杨云又将聚水盆拿出啦,在老板面前展示了一遍,老板的两眼略微放光,笑道:“这个东西我要了,价钱好说,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十怎样?这个专利费那可是相当的高了,要不是看在是你带来的份上,我才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呢。”

    杨云沉默不语,心里想着要是将程峰也带来就好了,这种事情还是程峰来做比较在行。

    “纯利润?你这是忽悠谁呢?纯利润是多少还不是你一句的事情,不行,太坑了。”到了谈正事的时候,阵先生便将两人的友谊扔到了一旁,计算着每一分利益。老板也不恼火,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涉及利益方面的问题还是锱铢必较的好。

    “好,好。我就直接开价吧,要是你打算将这个聚水盆的专利卖给我的话,我能给你五百万的专利费,不过你不能再将这个专利卖给别人。若是不卖给我的话,每生产十个聚水盆,我给你一块神庭币。”老板看向杨云,东西是杨云拿出来的,最终的决定自然得杨云来做。

    他更加希望杨云能够将专利直接卖给他,这样一来聚水盆便成了他的特色,推广出去以后可以更好地带动他名下其他日常用品的销售。

    杨云略微思索片刻,直接将聚水盆的专利权整个打包卖给了老板。在他们的规划之中,小学只打算上一年,一年之内学通小学的几门课业,然后去考大学,正式接触神庭的修行法门。小学他们是在神都上的,但是以后大学去哪里上,还没有想好,也许不会留在神都了。

    若是不留在神都的话,每次收取提成也会变得很麻烦,不如一次将专利卖出去。聚水盆对于老板是可居的奇货,但是对于杨云不过是闲来无事鼓捣出来的小玩意而已,类似的东西他还有很多。

    老板让人起草了协议,很快便送到了两人面前,各自签下名字之后,老板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给杨云,说道:“这是神庭钱庄的金卡,里面有五百万神庭币。”

    杨云接过金卡,称了一声谢,神庭钱庄的金卡,没有一千万的神庭币是办不下来的,算起来还是老板卖了杨云一个人情,有金卡在,很多事情办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对于废气,其实也可以从源头上想办法。我见您的工厂都是在烧煤,也许可以想办法换一种更加环保的燃料,或者可以可煤炭洗个澡,将里面没用的废弃物都洗出来。”杨云笑着说了一句,算是投桃报李,老板会心一笑。在他看来,杨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杨云承下了他这份人情,不过在小学的时候就能捣鼓出聚水盆来,这样的人物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用一张金卡来换取杨云的友谊,老板自我感觉这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出了工厂,与阵先生拜别。杨云急匆匆的去了附近的神庭钱庄,金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财,还是看一眼才放心。取出十万神庭币,也辛亏神庭币最大的面值是一千元,不然还真不好携带。

    给所有人都买了礼物,唯独没有风云商的。这是杨云在向风云商表达他的不满,突然多出来一个十岁的儿子,姜如雪不好说什么,杨云这个大舅哥总得警告一下风云商,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风云商苦笑一声,只能暗自生闷气。

    对于杨云大手大脚的行为,程峰的内心是鄙视的,收礼物的手是勤快的。

    “毕竟买都已经买下了,总不能让杨云拿去退掉吧。”程峰如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

    杨云的礼物自然不是白送的,他还有许多的想法想要付诸于实践,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实践比较危险,确切的说是比较饶民。因此提前用礼物把风祁阳他们给贿赂了。

    小学的生活比起庠序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经常夜里被杨云房间里的异响惊醒之外。因为打算在一年之内学完小学所有课业的缘故,风云商他们每天都格外的刻苦,仗着修为深厚,晚上都是到了半夜才睡觉。

    在小学毕业证明之前到来的是风世安和段凌。风世安本来是不在神都的,因为得了段凌的传信,所以才赶到神都来的。到了神都之后,风世安找上段凌,两人一起来见的风云商。

    “见过老祖。”风云商推开门后连忙将风世安和段凌请到屋内。姜如雪泡好茶水奉上,难得的施了些粉黛,这是她与风世安的第一次相见,因此格外的重视。

    “都坐下说话吧。”风世安接过姜如雪奉上的香茗,也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让姜如雪有些紧张。风云商笑着在姜如雪的手背上拍了几下,示意她安心。

    段凌略微坐了一下便起身离去了,他跟着来只是希望赚取一些风世安的人情而已,再继续坐下去就该讨人嫌了。能够在仙庭传下的修行法误导之下,还能领悟出道,风世安有问鼎神帝之位的潜力。能赚取一些风世安的人情,段凌也是非常乐意的。

    “在神庭呆的如何?”风世安放下茶杯,扫视了一眼风云商的屋子,笑道:“身边有个知己人,倒是整齐了不少。”

    风云商挠头讪笑了一声,说道:“老祖,您这次来是打算长住还是?”

    “呆几天便走,我也是刚加入神庭不久,有许多的东西要学。”风世安说完之后,沉吟些许问道:“风戽他们没有跟着一起来神庭吗?”

    “没有,几位老祖心灰意冷,在凡间隐居了。”风云商提起此事,心中多少有些自责。

    “嗯,隐居了也好,神庭之内也不是一片祥和。风家之事,说到底还是命运弄人,算不得你的过错。”风世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段凌说,你们现在是在上小学?”

    “是的,已经申请了毕业考核。”

    “嗯,拿到小学的毕业证明之后,不要急着报考大学。小学内应该是有大学名录的,你们去抄录上一份,好好研究一下。大学开始便分门类了,要从诸多大学里挑选出适合自己的那一所,可不算容易。”

    “依照神庭惯例,等你们上了大学,突破到了天神境界,必然是要外放的,其中的门道你也要提前打探好。”迟疑了下,风世安继续说道:“若是可以的话,尽量与段凌走的远些,他的师父是神帝铁党。过早的牵扯到神庭的上层政斗之中,对你们不是好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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