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职场达人张不衣
霍人这个人，除了脑子有点笨，不识字，没眼色，其他的倒是还挺好的。
挺听话的，而且手上也有两下子。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笨，所以觉得勤能补拙吧。
但是能进入到禁军的，哪个手里面没两下子的？
自己的优势在于王不饿，自己的劣势同样也在于王不饿。
安安稳稳的坐在禁军大将军这个职位上度过一生就行了，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没什么意义。
他自己本事就这么大，给他再大的盘子，他也接不住。
这跟创业时期又不一样了。
那会儿大家都是小打小闹的，张不衣总是嚷嚷着要上战场，要立功。
那是不想看着弟兄们一个个的都因为战功上去了，而自己还在划水摸鱼，只能靠着裙带关系上位。
现在自己就是个大佬，功劳什么的不稀罕。
只要王不饿还在，自己的位置就很稳固，他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不自在。
每天跟在王不饿身边，看看热闹，心烦了就去营中训一训那帮臭小子，回家配着老母亲聊聊天尽尽孝，再在两位妻子身上运动运动就得了，这日子过着多香啊？
张不衣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职场达人了。
“将军，您看，月氏人又来了……”霍人指着远处的几个黑影子。
“嗯！”张不衣看了眼，没看到。
霍人这货的眼神也很不错，这也是他的一大优点，形同于张不衣身边的望远镜了都。
果然，不大会儿的功夫，张不衣就看到了几个人慌忙的骑着战马朝着城门处跑来。
等人临近，张不衣这才起身看了眼。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瞬间就乐了。
得嘞，老熟人！
登上城墙，月氏使者望了眼关内，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将军，您没有调兵？”月氏使者觉得这简直难以想象。
难道是自己前面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就算你张不衣不想那么早出战，总要先把部队调过来有备无患吧？
现在看去，整个营地跟先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没有调兵不说，就连原有的部队也没有备战的意思。
你这是要闹哪样？
“调兵干什么？是本将军没有说清楚？还是你脑子不够使？”张不衣直接怼了回去。
“将军，前线已经确认了，匈奴人差不多有二十万人之多，月氏还没有完全聚集起来，我们已经打了一仗，月氏损失惨重，根本挡不住匈奴人……”月氏使者满脸愤怒的说着。
如果自己是汉皇的话，一定会一刀砍了张不衣的。
“损失惨重？”张不衣皱着眉头，似是在认真的思考，然后问道：“有多惨？”
‘噗……’
月氏使者恨不能一口老血吐在张不衣的脸上，你瞅瞅，这特娘的还是人话吗？
有你这么当友军的吗？
“月氏一战损失三万多人，现在王正带领着部队和民众朝着长城这边靠近，匈奴人紧追不舍，将军，必须要尽快调兵了！”月氏使者强忍着愤怒说道。
“现在打的话，我们的粮食怎么办？这都快成熟了啊！”张不衣满脸的为难。
“我们给……三百万头牲畜，十万匹战马……”月氏使者紧紧的咬着牙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张不衣早就被凌迟了。
当然，答应归答应，前提是如果他们有的话。
后勤的速度本来就不快，现在还是逃命，跑在最前面的是主力。
所以，不可不免的是，接下来主力会超过在后面的后勤，然后后勤会被匈奴人追上，再然后，结果大家都知道的。
“行吧，三百万头牲畜勉强能挽回我们的损失了！”张不衣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请将军快些调兵吧，最多四五天就会过来了！”月氏使者催促着。
不催不行啊。
汉军的部署分的很散，这里只有不到四万人，面对匈奴的二十万骑兵，就算是算上月氏人，恐怕也很难取胜。
况且月氏人的战斗欲望现在已经很差很差了。
接连两年被偷袭，今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正面刚一次了，结果还没想到。
被人家正面抓着一顿猛锤。
其实刚才他都是美化了月氏人的战斗力了的。
战场上的真实情况是，十万月氏人对阵八万匈奴人，结果被匈奴人正面打的扛不住。
等看到匈奴援兵从两侧包围过来的时候，月氏人这才吓的连忙撤退，三万多人差不多有一半是在撤退的途中损失的。
虽然后来匈奴人的兵力已经超过了月氏人，但问题是，最开始十万打八万的时候，他月氏也没压着匈奴打啊。
连五五开都做不到，狗比作者连个外挂也不舍得给他们开一下。
“调兵干什么？来长城干什么？”张不衣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嗯？”月氏使者愣了下，这二傻子，不是真的傻了吧？
“你们来这里没什么意义的，还打算让汉军在长城上给你们提供远程帮助啊？不靠谱……”张不衣笑了笑，然后站起了身子。
望着眼前碧绿碧绿的大草原，满眼绿油油的，空气其实一点都不香甜，隐隐的有股粪便的臭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这一刻，张不衣化身成为了战术大师，战略大师，虽然远在很远的地方，但却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指着西边说道：“你们从西边跑，往南边跑，别跑的太快，别让匈奴人觉得追不上你们，另外就是回去告诉你们的人，直接说云中郡汉军只有五千守军，兵力空虚的很，就算落单了，也千万别往云中郡跑，别把敌人引到友军家门口让友军为难。”
“……”月氏使者一脸懵逼，我特么三百万头牲畜和十万战马，就换了一个从西边跑？
往哪跑我还用得着你来指挥？
你干脆让我哪远死哪得了！
要点逼脸吧，行吗？
然而，月氏使者还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卑微道：“将军，不知这是为何？”
“为何？简单的很！”张不衣呵呵一笑。
说到这里，张不衣就不得不感叹王不饿的牛逼之处了。
这才是真正的远在千里之外就能运筹帷幄，决胜疆场的大佬。
不止提前预料到了，还提前做出了部署，连作战计划都给安排好了。
跟着这样的大佬混日子，的确挺爽的。
张不衣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躺赢的感觉了。
“匈奴人肯定会抓到俘虏的，也肯定会审讯的，匈奴人也就会知道云中郡兵力空虚，没有足够的力量出去帮你们，你想啊，这里只有五千人，他们也就只能守着长城了，哪还有能力出去打呢？这样匈奴人是不是就敢放心大胆的追你们了？”
月氏使者满头黑线的点着头，是这个理，但我还是要讲一句MMP。
“你们领着匈奴人往南边跑了，那么本将军是不是就可以突然从这里出兵西进，先截断匈奴人的后勤，然后再挥兵南下，倒是你你们月氏在调头北上，咱们两军加起来差不多得有二十多万人了吧？南北夹击，你说匈奴人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张不衣不慌不忙的说着。
“额……是这个道理！”月氏使者一脸懵逼，仗还能这么打？
不过听起来倒是挺爽的，到时候南北夹击匈奴人，一举歼灭他们，那月氏……
岂不是要成为……
草！原！之！王！
咳咳，想的有点多了……
“好，就这么办，我这就连忙回去，让他们调转方向，不过将军一定要及时瞅准机会啊，匈奴人也不知道咋了，一个个打起来狠的跟俺们睡了他女人似的……”月氏使者连忙点头。
火速的来，火速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事情的进展的确超出了张不衣的预料。
本来还指望着秋收拖一段时间呢，结果没想到月氏人这么不经打，一个碰面就没了。
但是匈奴的二十万人，这个就比较灵性了。
难道是灌婴和韩信没有跟匈奴人交战？
也不对啊……
那货说匈奴人发飙了，跟女人被人睡了似的疯狂。
这摆明了是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了的。
不过月氏才损失三万多人，有点少啊……
二十万战斗力呢可是，就算死了三万，也还有十六七万呢，依旧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其实最好是让他们死伤过半，希望匈奴人给点力吧……
“传令，禁军立刻集结！”张不衣还是发出了命令。
划水归划水，都到这会儿了，该不该划水，又该怎么划水，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毕竟也是官场达人，职场老油条了，能被这点小问题给难倒？
禁军加上韩信留下来的人，差不多将近九万人，这些人肯定是要出去的，毕竟匈奴人那么多，去的人少了万一出现问题了咋办？
现在张不衣的想法就是不求有功，至少出去的人不能损失太多。
至于这里……
张不衣突然眼前一亮。
“让各营守城军出一队人过来，不能人都走了粮食就没人收了，浪费可耻……”
汉军分散在各处边境的一共有二十六各营，而各营的配置是一千五百禁军，加上两千守城军。
每营抽调一百人，到时候两千多人勉强能够收完这里的粮食了。
再从月氏人那里搞来三百万头牲畜，若是出去划水划的完美，这波血赚啊简直……
第421章 匈奴又来了
禁军的素质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张不衣这个大魔头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命令下达，当天晚上第一批距离最近的部队就来了。
再看看跟他们一同赶过来的城防军，两支军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都很累，但一个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模样，另一个几乎累成了狗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三天内，无论远近，四万多禁军全部在关口集结。
“王虎，最近有没有牛不开心？”站在城墙上，看着已经进入军营休整的禁军将士，张不衣淡定的问着。
“没有，他们都很开心，开心的不能行，倒是我很不开心，要不将军把我下锅算了！”王虎强词拒绝道。
“你？”张不衣认真的打量着王虎。
然后摇了摇头，道：“你这浑身上下也没多少肉，还不如杀头羊呢！”
“肉再少那也是肉不是？”王虎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嗯，有道理！”张不衣装模作样的点着头：“那就找几头不开心的牛，连带着王校尉一起给将士们补一补吧！”
“我……”王虎懵逼的合不拢嘴。
这是大汉的将军？
大汉啥时候养出了这种不要脸的将军呢？
难道听不出俺这是在讽刺你张不衣的吗？
“多宰点羊，做成肉干让将士们带着！”张不衣懒的再去逗弄王虎。
因为他觉得这个货有点神经质的感觉了，嗯，被自己玩的……
牛是稀缺物资，在洛阳的时候张不衣还是很老实的。
这也就是最近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儿，这才提前给自己做点铺垫。
至于说羊，这个倒是无所谓。
张不衣就是下令全杀了做成肉干也不影响什么，王虎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还高兴的不能行。
以内这样接下来他就可以少去高一些草料照顾这些羊了。
反正羊本来就是用来吃的，除了吃，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
接下来，整个边关开始变的肉香四溢，天空中到处都飘荡着烤肉的味道。
肉干的制作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先煮熟，然后再切成块，最后放在太阳下晾晒。
另一种是直接放在火上烤，不能用大火，要全程小火，慢慢的一点点的将肉烤熟，将内部的水份蒸干。
两种做法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口感上的不同罢了。
当然，吃起来都会觉得很干。
所以，肉干的制作，一般会选择在冬末这个季节。
而选取的肉，也大多来自于冬天被冻死的牛羊身上。
到了这个季节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再不想办法制作一下，这些肉很快就会解冻化掉，然后变臭腐烂。
虽然口感不好，但是对于长途行军的军队来说，这也是一种很合适的口粮。
基本上你能带多少，你就能吃到啥时候，很少会有坏掉的，除非连续的阴雨天气，加上泡了水。
而这个时期的肉干跟后世的肉干还不一样，后世那顶多算是初加工。
现在的肉干基本上就跟砖头那么硬的那种，牙口不好的话，吃前都得提前放进水里面泡一下，或者直接扔进去煮一会儿才能吃。
又是三天的时间，军营内的羊群数量正在飞速的减少。
肉干的数量也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屋子，三天制作出来的，足以让这八万多大军吃上一个月的了。
张不衣就特别喜欢吃肉，不用吃那么多，容易饱，还抗饿。
“将军，月氏人已经南下了……”
“将军，匈奴人已经南下了……”
“将军，我们的斥候跟匈奴斥候进行了交锋……”
“将军，匈奴斥候快要过来了……”
日子一天天的走着，每一天，张不衣都能接到最新的情报。
手中有的斥候，几乎是全部放了出去。
现在他需要大量的情报来支撑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这几天他也就是一直听着，始终没有做出命令。
而在听到匈奴斥候快要来到边关的时候，张不衣这才有了反应。
“停止制作肉干，长城上只留两千人，其余人全部去下面躲着，别搞出什么动静！”张不衣淡定的吩咐道。
“诺！”
“慢着！”霍人刚刚转身，张不衣便连忙出声制止，接着说道：“令人将本将军的将旗取下来，做一个校尉的旗子挂起来，就用你的名字吧！”
霍人愣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张字将旗全部被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霍字校旗。
整个长城上见不到一面将旗，而所有该出现在将旗位置的旗帜，全部被一面霍字校旗取代。
将旗和校旗的规格是不一样的，形状，眼色，设计方案都不一样。
当然，真正的旗帜是针织上去的字。
不过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好在他们这里有不少没有刺字的校旗，直接拿来，用墨写上一个霍字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匈奴的斥候是断然不敢靠近长城太近的，所以远距离的看到这面旗子，也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半天之后，视线中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匈奴斥候。
位置站的很散，大约有百人之多。
他们倒是也不急，站在距离长城二里外的地方就这么看着长城，也不靠近，也不离开。
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靠近。
长城对于汉朝来说属于永备工事，这上面的防御装备自然也是最顶级的。
投石车，大弩，应有尽有。
这两个玩意儿配合起来，一里之内都是他们的打击范围。
然而，匈奴斥候似乎定死在这里似的，始终不肯离去。
甚至还下马休整，就这么与长城上的守军相互对望。
直到日落前大约半个时辰，张不衣这才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出去五百人，赶他们离开！”
出去的自然不是禁军，禁军现在还不能出现。
原本的骑兵部队中迅速拉出了一营，骑着战马便通过城门跑了出去。
在关外稍稍整顿了队形，立即朝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而匈奴人也不是傻子，看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就有所反应了。
而看到有骑兵出城，他们也就没再留恋，直接分散向着北方逃离。
这一次的出击自然是无疾而终，直到日落，出城的五百骑兵这才返回，没有任何的战果。
翌日天刚亮，昨日四下逃窜的匈奴斥候便又一次的出现在了长城外，还是同样的位置。
“将军，匈奴人这是想盯死我们啊！”骑军中郎将张敖望着远方，不停的皱着眉头。
他看出了匈奴人的异常，而根据之前的情报，显然是匈奴人也担心汉军会突然出兵截断他们的退路，所以便派出了斥候出来监视汉军的动向。
“盯死就盯死呗，有什么用？”张不衣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看到张不衣依旧还是这幅态度，张敖有些着急了。
“将军，若是我们一直被这些匈奴斥候盯着，接下来只要我们一出兵，他们就能迅速通知匈奴主力，虽然我们的装备比匈奴人好，战斗力也不差，但还是要小心应付啊，若是被匈奴人设计了埋伏，即便胜，也怕是惨胜啊……”
“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事本将军自有打算！”张不衣挥了挥手。
张敖年纪比自己还大一些，但是在自己面前，张敖却是个小辈。
因为他属于一代，跟张敖他爹张耳是同一代的，张敖最多也就是个二代。
嗯，虽然两人年纪相差较大，但都属于开国的那一批人嘛，所以说是同一代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就张不衣这个地位，跟皇帝的这个亲近程度。
他张敖见了面私下里敢不叫一声叔父？
他要是敢的话，估计他爹都得收拾他，就算是他爹张耳，在张不衣面前也不倚老卖老。
一个跟皇帝打小一起长大的，又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一个是半路投降过来的，而且年纪还大了，孰轻孰重，心里面没点逼数？
张敖对于这一次留下来本来就有些不太满意，凭什么大家都出去吃肉了，就自己在家啃土？
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张不衣，本以为会有大动作的，结果这个货天天划水。
上哪说理去？
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这两天张不衣时常会让张敖派兵出去跟匈奴斥候玩一下，然而对方逃命的速度却很快。
根本就不跟汉军纠缠，你来了我就跑，等你走了我就回来，跟个牛皮糖似的。
反正不管怎样，就是盯死在这里了，就算被赶跑了，也会有人找着机会回来看一眼汉军有没有异动。
虽然通过几天的观察，他们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长城内外差不多也就几千人的样子。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谁都不敢太大意了。
“差不多了！”张不衣伸出手指算了算日子。
从接到月氏南下，匈奴南下的消息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五六天的时间了。
从时间上来看的话，也的确差不多了。
张不衣望着长城下又一次出现的匈奴斥候，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休整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拉出去练练手了！让将士们准备一下，明日出征，所有校尉，过来开个会！”
第422章 张不衣的骚操作
开会当然不可能会在城门楼上，外面匈奴人的斥候可是还看着呢。
到时候城门上人头涌动，而且传的还都是将校的服装，匈奴人会不产生疑惑？
或许是受到了王不饿的影响。
所以在来到边境以后，张不衣便让人也跟着做了一副沙盘，位置就在城墙下的一座院子内，那里也是他的居所。
再往前，那里属于韩信。
站在巨大的沙盘面前，张不衣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浑身上下一改先前的颓废懒散，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而站在那里，也隐隐的有了股将军的威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月氏人和匈奴人的主力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张不衣直接在沙盘上画了个圈。
上面并没有标注什么，但是距离这个圈东边不远的位置，就是上郡。
如果用后世的地图来解释的话，就是位于银川和乌审旗中间的位置。
而现在沙漠化还没有出现，所以这一片是草原。
“将军，这个位置的话，我们从上郡出兵岂不是更好？而且也更为隐蔽！”张敖满脸的不解。
既然有意把匈奴人放到那里，又为什么在云中郡集结呢。
而且现在他们还被盯上了。
一旦大军出关，必定会被匈奴斥候看到。
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不出关，在关内调兵南下，然后再从上郡出兵。
趁着匈奴人正在跟月氏人交战的时候，从侧面直插战场，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为什么要隐蔽？”张不衣微微一笑。
接着又在沙盘上画了个圈。
说道：“匈奴人的后勤大多数都还在河南地这个区域，他们显然也是在防备着咱们呢。”
“河南地？将军是想去偷他们的后勤？”张敖愣了下，这特娘的神仙思路。
你张不衣能不能把水划的再舒服一点？
面前那么多的敌人你不去打，就盯上了敌人的后勤？
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你特娘的搞了后勤，弟兄们的战功怎么办？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游牧民族的作战方式虽然看似并不太过于依赖后勤，但其实他们比谁都更加依赖后勤！”
“况且，月氏人逃命的时候可没精力去照顾他们的后勤，现在的匈奴人正肥着呢！”
“这一战，张敖，你带着你的部队，直接西进，然后就定死在那里，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前，若是敌军来了，就跟他们打一仗。”
张不衣继续在沙盘上画着，位置在黄河以南，秦长城的后边。
当然，那一代的长城还没有完全修好。
但匈奴主力已经过了河，他们的后勤相距太远了，不过河显然是不行的。
反正距离还有的是，大不了接到消息提前过河逃命就是了。
当然，另一个不得不过河的原因是。
匈奴人俘获了大量的月氏后勤和人员，他们也需要自己的后勤人员过河来接收这些人。
之前被汉军在东部掳走了近十万女人，现在匈奴差不多掳走了月氏二十多万人口和上千万头牲畜。
虽然女人的数量还是不够，但是相比较而言，这一战若是能就此结束。
匈奴人在吃掉这些战利品之后就立即撤退的话，才应该是最理智的行为。
至少，他们获得了那么多的牲畜，足以弥补这个冬天的损失了。
二十多万的人口，其中女人差不多就有七八万，将损失嫁祸给月氏人，这个结果难道它不香嘛？
但是很显然，匈奴人并不满足于此，他们希望获得更多的资本。
他们希望能够从月氏获得一些战斗力，以此来增强他们的实力。
张不衣虽然一直都在划水，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什么也不关心。
好歹跟在王不饿身边那么久了。
大会小会他都跟着参与了，大佬们的讨论，大佬们的争吵，他都一直看着呢。
对于大佬们的思路，张不衣也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来到边境以后，张不衣心中是一点也不慌。
没吃过肉难道还没见过肉自己在跑吗？
跟着学就是了。
再说了，禁军也不止全部都是指挥打仗的莽夫，也是有些有脑子的人的。
这些情报当然是张不衣丢给他们，让他们去汇总的。
“那敌军若是没来呢？”张敖壮起胆子问道。
他总觉得，这次对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友好啊……
“没来就没来，还用本将军再去解释？”张不衣瞪了眼张敖。
他不是在针对谁，这一次，凡不是禁军的人，他都要针对。
没错，张不衣就是打算以一己之力，来坑了所有人。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禁军也不可能获得太多的战功。
因为在他的设计中，这一战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战功。
“诺……”张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面对张不衣的命令，他不敢反驳。
能够鼓起勇气问一句就算是胆子大的了。
看着张敖生气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模样，张不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禁军你们几个营自己分配一下任务，给我包了他们的后勤，得手以后，立即撤回来，别忘了派人通知一下张敖，你们撤退的时候虽然不在一起，但协同还是要的，两边要保证一天撤退多远的距离，相互之间有个照顾。”
“哦，对了，俘虏只要女人，管他大小的，哪怕是刚出生的呢，也都给本将军带回来，年龄最大的就不设置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不是老的就行了。”
“那个谁，霍人，霍人呢？”
张不衣嚷嚷着。
“在呢将军！俺在这里呢！”霍人连忙从屋子外面进来。
这种级别的会议他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作为张不衣最近的亲信，所以也就在门口等着了。
“明天你挂着本将军的旗，带着本将军的亲兵，跟着部队一起行动，具体的事情不用你做，谁的部队谁指挥……”说到这里，张不衣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么做有点不靠谱。
虽然都是禁军，但分为了四个部分，也就是四个将领在负责。
但是没有个人统一指挥策划的话，很容易造成各打各的，相互之间没有协同。
骚操作归骚操作，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在能确保胜利的同时，再去玩一些骚操作的。
若是为了玩骚操作把部队给玩没了，那可就是纯纯粹粹的作死了，谁都救不了自己的那种。
“算了，晚上我亲自教你怎么做吧。”张不衣朝着霍人说道，然后又看向四个禁军将军，道：“霍人的话就是本将军的话，在战场上他不会随意的开口，但是他开了口，你们就得听，不然回来以后看本将军怎么修理你们！”
“都记住本将军的交代，谁若是敢擅自违抗命令，后果自负。”
最后，张不衣还不忘再次提醒众人。
而看着张不衣的安排，不只是张敖，就连禁军的几位将领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将军，出征这么大的事情，让霍人来代替您，这也太草率了！”
“是啊将军，太草率了……”
“大汉起家以来，就没人这么干过……”
“将军，这事若是传到陛下那里，恐对您不利啊……”
张敖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张不衣为什么针对自己，但是这一次关乎国家大事，哪怕心中对张不衣有所不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不敢有私心的。
于是开口劝说道：“将军，军国大事，事关国体，陛下既然任命您来负责这里，您自然也要交给陛下一份满意的答案才是，交给天下百姓一份满意的答案才是。”
张不衣瞥了眼众人，道：“本将军也没闲着呢不是？这么多粮食快要收成了，本将军不亲自盯着点，明年将士们吃什么？……”
“噗……”
张不衣的话惹起了一众人的笑声，虽然大家都在极力隐忍了，但忍不住能咋办？
再观王虎，则是满头的黑线。
你特娘的这是有多不信任我啊？
军垦那可是我王虎的本职工作好不？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还当个屁的军垦校尉啊？
“将军，您若是不去的话，那属下也就不去了，就算是抗命也不去了，咱们一起留下来收粮食吧，管他关外打成什么样子呢？”
“对，我们一起收粮食……”
“嗯，为了将士们明年的口粮，这一仗还是不打的好……”
“……”
在场的将校纷纷表示就算抗命也不出去了，你一个皇帝亲自任命的将军都这副模样，安排的任务没有危险也就算了，可就算这样你都还这么怕死？
不得不说，张不衣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瞬间改变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就连原本对他很敬重的禁军将校们，这会儿也都很是无语的摇着头。
跟着这样一个将军，不是什么好事啊。
面对着众人的逼宫，张不衣心里面一点也不慌，这特娘的就是自己安排的局，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怕个鸟啊？
当然，这事肯定会传到王不饿耳中的，没错，张不衣都安排好了。
戍边期间，先是边境的牛花样作死，接着自己每日无所事事，出征前又不去找匈奴的主力，带着八万多大军去偷他们的后勤，偷他们的女人。
然后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监督收粮的美差，差点引起了将士们的哗变。
有这么多问题摆在面前，回去以后，王不饿应该不会在赏自己了吧？
最好能罚一下，嗯，也别罚的太狠了，意思一下就得了。
心中美滋滋的张不衣，脸上露出了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道：“行吧！行吧！本将军带着你们去，真是的，离开了本将军一个个的连仗都不会打了，那个谁，王虎，秋收要是出了问题，看本将军怎么收拾你！”
第423章 别忘了，咱们是禁军
张不衣虽然表面上是一脸的不情愿，但实际上没有比他更操心的人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局。
当他想要退缩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带节奏的，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
作为演员的张不衣，在演完这场戏之后，开始真正的进入了角色。
长城外的匈奴斥候肯定是要处理掉的，不然他们就像是匈奴人的眼睛一样。
不论汉军走到哪里，他们都会紧紧的尾随着，将汉军的一举一动告诉匈奴人。
于是，趁着夜色，张不衣派了两千禁军出长城，按照预先侦查好的位置隐藏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匈奴斥候果然再次出现。
而这一次他们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
直接被提前埋伏的禁军抓了个正着。
斥候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员，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暴露他们。
匈奴人多以十人一队，每人三匹战马，然后派出数十队人分别前往不同的区域进行探查。
按照这种规模，探测一个一二百里范围内的情况，其实也用不了多少人，两三千人足以。
毫无防备的匈奴斥候，被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由于已经被包围，所以就连跑都找不到机会。
而看到出去埋伏的禁军已经收队。
站在关口上面的张不衣大手一挥：“出兵！”
早已准备好的八万骑兵开始有序的出关。
当然，总兵力是八万多，张不衣自然不可能全部带走，还是留下了几千骑兵守家的。
不然只凭借着那两千六百城防军，是绝对守不住的，况且他们来这里的任务只不过是收粮食的罢了。
“将军，咱们这速度……怕是等咱们到了，匈奴人也都跑的差不多了……”张敖满脸绝望的找到了混迹于大军之中的张不衣。
嗯，虽然出来了，但依旧不改胆小属性。
将旗下面依旧是霍人，而张不衣则隐藏在了禁军中。
好吧，藏就藏吧，你是将军，怎么打你说的算，只要出来了就行。
但是……
对于一支骑兵部队来说，一日行军四十里，一步也不肯多走。
这意味着什么？
张敖甚至都能猜到等韩信回来以后会说什么？
张不衣带领的这支汉军骑兵，已经把大汉骑兵的脸面给丢完了。
骑兵出击，一天不跑个八九十上百里的，好意思说你是骑兵？
就算灌婴韩信大军出征之初，天气状况极其不理想的情况下，他们一日还行进了五六十里呢。
天气转暖以后，日行百里那都只是正常的行军，关键时刻甚至有过日行一百五十里的记录。
所以，跟韩信他们一比，张不衣麾下的这支军队完全就是出来放风的，划水的，晒咸鱼的！
“这速度咋了？”张不衣瞥了眼张敖。
“将军，大军已经出征了，斥候已经跑到咱们前面数百里外的地方了，也跟匈奴人的斥候进行了频繁的接触，基本上确定了他们的活动范围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加快速度冲上去才是，争取在匈奴人反应过来之前缠住他们，如此慢慢悠悠的行军，就算匈奴人反应再怎么慢，也能在咱们赶到之前有所反应的，毕竟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汉军斥候，这本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张敖耐心的解释着。
嗯，或许张不衣并不善于领兵作战。
好像……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兵吧？
禁军好像也没有单独的出来作战过吧？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张不衣这个禁卫军大将军呢？
还是皇帝亲自册封任命的，张敖必须得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劝他从善。
“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张不衣不慌不忙的问道。
“您……您是将军……”张敖满头的黑线。
“你还知道我是将军啊？难道你懂的比我这个将军还多吗？”张不衣冷嘲热讽道。
“……不……不敢……”张敖恨不能扭头就走。
老子已经低声下气的来跟你建议了，不懂不是你的错，连话都听不进去，那就是你的错了。
你特娘的要是真懂打仗，早就出兵了。
在张敖看来，张不衣现在已经浪费掉了大量的战机了。
而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他竟然还不知悔改，抓住最后的机会去弥补前面错过的战机。
不改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在自己面前耍官威，要不是你张不衣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老子早特娘的弄死你个王八蛋了。
大好的战功，就这么没了……
弟兄们急的嗷嗷叫，迫切立功的小眼神，自己咋个跟他们交代嘛……
从军打仗，一位将军能不能打赢是一回事，不管打赢打输，好歹都算是有过机会。
现在的张敖就是连打都没有机会打，这要是等到那些出征的弟兄们回来了，以后自己可就惨了，保准谁跟了自己，谁就会一肚子的郁闷。
然而张不衣却不管张敖心中是怎么想的，也没必要去管他是怎么想的。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有！
你以为就你骑兵没仗打吗？
呵呵，实话告诉你，禁军也没仗打！
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这些话张不衣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怕自己回不到洛阳。
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既然不敢，为何还有这么多的话？本将军难道就没有安排吗？本将军难道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吗？不妨告诉你，这场仗该怎么打，没人比本将军更懂！听清楚了，是没有人！”
“诺……”张敖脸上带着一些愤怒，却又不甘的离开了。
张敖这一路的煞费苦心终究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在整体的作战战略方面，压根就没有硬碰硬这一说。
除非是遭遇战，当然，王不饿也并没有明确规定张不衣必须要怎么做。
事实上不管是对灌婴、韩信这种有独自领兵能力的将领，还是对张不衣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王不饿给的条件和信任都是一样的。
战场上该怎么做，全部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现在的大汉正是一个试错的大好时机，正是整合整顿，整理经验，发展壮大的一个快速发展期。
若是这个时期不去犯一些错误，那么这些错误就会在将来的全面出击中出现。
而到了那个时候，损失显然不是王不饿能够接受的。
“将军，您真不怕匈奴人跑了？您的计划一旦成功，匈奴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的，虽非战，却胜于战之功啊这可是……”虎贲营将军柴武也同样有些不舍的看着张不衣。
“跑就跑了呗！大不了原地等着匈奴主力回来就是了，什么战不战的，都是浮云，活着不香嘛？”张不衣懒洋洋的回复道。
“将军，其实咱们是可以加快一些速度的，或者之前就该让斥候收缩一下范围的，这前方的斥候都跟匈奴人接触了，大军还在数百里之外，这事闹的……”柴武接着说道。
这个安排在他看来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哪有斥候先去几百里外跟敌人交手的呢？
除非你能保证大军在两天内赶过去，但现在这个进展，显然是不可能的。
大军想要过去，至少也得五天往上的时间，而这还是极其理想的状态下。
柴武甚至觉得，他们十天内能赶过去就算不错的了。
“怎么，你也着急了？”张不衣看向比自己大了不少的柴武，有些意外。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将来陛下问起的时候不好解释！”柴武连忙摇了摇头。
“陛下那边该怎么解释，我心中有数！”张不衣目视前方，对于手下的这几个将军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虽然日常的交流也不算是太多，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张不衣还是觉得的给他们上上课。
免得到了战场上的时候在去给自己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于是接着开口说道：“那些骑兵是什么条件？咱们又是什么条件？”
柴武愣了下，啥条件？有啥区别？
真要论起来的话，禁军的装备好像更好吧？
“别忘了禁军的本职任务，虽然禁军也配备了战马，勉强也能算是个骑兵，但是骑马作战并没有占据我们的全部训练，所以两者相比较，禁军的马上作战能力是不如那些骑兵的。”
“之前韩信是怎么操练这些骑兵的你可能不知道，本将军可是听说了，有人觉得日子太苦坚持不下去，但是坚持不下去也没用，只能白天拼了命的训练，晚上一屋子人躲在军营偷偷抹泪。”
“你以为去年那一仗是谁不谁过来都能打出来的？太天真了，匈奴人就算装备再怎么差，那也是草原上的大王级别的，真要是如同某些人说的那般不堪，那游牧民族又如何能成为诸夏数百年来的强敌呢？”
“再说一个，他们骑兵的标准配置可是轻骑兵一人三马，重骑兵一人五马的，咱们呢？你觉得胯下的战马能够载着咱们一日奔跑多少里？若是途中遇见了突发事件怎么办？全部下马步战吗？”
张不衣很是淡定的看着周围，然后缓缓开口道：“别忘了，咱们是禁军，不需要跟他们抢功，也用不着去立那些功！”
第424章 将军真是神了
张不衣最后一句话让柴武有些摸不着头脑。
禁军怎么了？
禁军就不需要功劳了吗？
当然不是啊。
既然都来了边境，谁又不想带着功劳出去呢？
虽然马上作战禁军不如骑兵那么专业，但也并不代表他们不行。
禁军是第一批接收新马具的单位，他们在营中已经秘密的接受了一年的适应训练。
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跟匈奴人作战就算不能发挥出重骑兵的功效，实际上也并不会差多少的吧？
啥叫禁军用不着去立那些功？
要不是看在张不衣对自己有恩的面子上，柴武真想拉着他好好的撕一场逼不行。
欺负人呢么这不是？
至于说为什么保持这个速度，张不衣这么一说，柴武立即就明白了。
禁军的铠甲加上头盔，全重三十斤，比轻骑兵的重了七斤。
骑兵枪和环首刀，也都是真材实料打造的，所以单单只是这一身装备，就比轻骑兵重了十五斤左右。
另外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禁军与骑兵士兵的身体体格不同。
骑兵组建的时候，对于选人是有严格要求的。
总之，遵循三点就可以了。
个子低，体重轻，耐力好。
这三个条件是关键中的关键，力量跟不上倒是没多大的关系，只要不是提不动兵器就行了。
到了边境以后隔三差五的就吃肉去补，加上日常的训练，力量是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来弥补上来的。
而禁军呢？
首先，禁军他是从全国军营中选拔出的优秀者。
其次，禁军不是你够优秀就可以来的。
全天下优秀的将士那么多，就算你在军营内属于优秀者，但想要加入禁军，也是需要经过考核筛选的。
狼多肉少，那肉不得好好考虑一下，挑一个顺眼的狼让他吃了？
所以，现在进入禁军的一大关键因素就是身高体壮。
他们的任务是守卫皇宫，守卫洛阳，骑马作战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配备了战马的步兵。
而步兵，体格就比较重要了。
所以，根据具体的作战需要，兵部在征兵的时候就把兵员根据身高体格进行了初步的划分。
身体矮小，符合要求的，优先送去边境骑兵部队，其次送去南边的丛林军。
因为骑兵和丛林军都属于那种身高体壮没优势，反倒身材矮小的最合适的兵种。
身高体大的，就是安排到各地的驻军军营，以及西南地区的山地军中去了。
禁军并非没有身材矮小的，但数量不多，只有五千人，也只有这五千人才是按照骑兵训练去要求的。
毕竟多兵种作战嘛，禁军性质特殊，当然得什么兵种都来点才行。
所以，几个因素加起来，造成了现在的这么个局面。
张不衣难道不知道加快行军早点偷了匈奴人的家，然后回到长城后舒舒服服的猫着很爽吗？
他当然知道。
但是禁军士兵只有一匹马，平均负重要比骑兵多三十到四十斤之间。
多出来的这个负重，对于战马的持久力就有很大的影响。
除此之外，骑兵是三匹马，这让禁军怎么跟他们比？
靠着一匹马一天走四十里，这基本上就是极限了，张不衣甚至敢保证，他要是每天敢多走十里，保准不出几天，就会有大批的战马被累死。
这都是血粼粼的教训啊……
“哎，就是出来一趟没有战功，挺让人不甘心的……”柴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张不衣的深远用意他或许体会不到，但基本上也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功不功的，虽然他也想，但是将军不想，所以他想了也是白想。
就是为手下的弟兄们感觉有些惋惜。
带回去了战利品虽然也会有功劳，但这些功劳实在是太微小了，根本没办法跟人头相比较。
而按照现在这个战术战略，柴武基本上已经看到了大结局。
回到洛阳的时候，全员晋升一级爵位，算是给了个辛苦费就完事了。
“有什么不甘心的？禁军将士一个个年轻力壮的，这场仗不是一两年就能打完的，这次回去之后会放出来一批人的，虽然不一定都能来北边，但将来总归是会有机会的，趁着这次的战事没什么压力，提前适应一下草原，熟悉一下骑兵作战的情况，也算是为将来做个铺垫！”张不衣并不认可柴武的看法。
接下来禁军肯定会大批往外放人的，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说句现实的，禁军就是大汉的军校。
之前是一次几百人几百人的往外放，效果还不错，那批人现在已经渐渐的成长了起来。
官职最高的几个，也做到了校尉，若是运气不错，这次跟着灌婴韩信他们出去又立了功劳，回去升个偏将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而当时禁军的基本盘才多大？
现在的禁军基本盘又有多大？
而汉军正值改革之际，王不饿早先也跟张不衣通过气了，接下来禁军往外放人，至少也是三千人起步的那种。
这个概率已经不低了，资历够了，能力没什么问题的，就放出去当基层军官。
资历够了，能力不行，要么留下来继续当禁军，要么退役回家种田。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个憨子，脑袋瓜子活跃一些的，基本上在未来三五年内都有机会被放出去的。
当然，禁军出来行不行，这一点张不衣还是比较关注的。
“往后的战斗，会逐渐的向骑兵偏移，让弟兄们这次都用点心，别只记得打打杀杀，行军扎营，排兵布阵，哪怕只是去收割俘虏的，这里面也是有很大学问的，另外也派人去跟他们三个说一声，战后你们四个各自上报上来一千个名单！”张不衣提醒道。
“诺！”柴武点了点头，嗯，这就是禁军的好处了，内幕贼多。
上报一千人干啥的？
当然是放出去当基层军官的。
而禁军出去的，起步就是屯长，至于会不会有问题。
当然不会，因为禁军的人员就是打一线部队来的，他们有实战经验，又经过禁军的锻炼和系统化的培训，已经有资格去担任屯长了。
士兵伍长什长起步屯长，其他军官升一级放出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惯例。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大军距离前线越来越近，仅仅只剩下了不足百里的距离。
张敖早就带着他的三万多人，很是郁闷的在主力以南，一百里的位置，按照每天四十里的行军速度缓慢的推进着。
这一次他们就是工具人，匈奴主力不来，就没他们什么事情，纯当野外拉练了一次。
行军的路上虽然枯燥无聊，但张不衣也还是给自己找了点乐子。
他让张敖派了一些教官过来，给禁军将士们在行军的途中讲解一些骑兵的实战经验。
虽然这些人也没有打过骑兵实战，但是去年韩信打完那一仗之后也还是总结了一些经验的。
聊胜于无，先学着再说。
距离战场越来越近，而局势，竟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糟糕。
“？？？”张不衣满脸疑惑的看着前来汇报的斥候：“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将军，匈奴人的后勤并没有撤退，现在基本上全部都在大河南岸，里面有大量的月氏俘虏，牛羊数不胜数，反正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牛羊的。”斥候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
“人呢？有多少？”张不衣又问道。
“很多很多，应该有十万以上的……”
“……”张不衣一脸的懵逼。
这特娘的情况不对劲儿啊！
这些匈奴人都是铁憨憨不成？
我的斥候已经出现在你身边十来天的时间了，你们竟然不撤退？
不撤退也就算了，好歹你也去河北岸躲一下不是？
就这么待在大河南岸一动也不动，跟我的斥候玩起了捉迷藏，你特娘的这是有多看不起我汉军啊？
“周围有匈奴主力吗？”张不衣又问道。
“没有，斥候已经探查了周围二百里范围了，没有见到匈奴主力，所有痕迹都指向了南边，现在斥候正在往南边探查，尽量确认匈奴主力的位置。”
“不该啊，难道咱们这几万人是假的不成？”张不衣百思不得其姐的看向了柴武。
反常，很反常。
张不衣不慌，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后勤是走不快的，就算大军一天只走四十里，也是能追上他们的。
就算通知了匈奴主力，月氏人也会跟他们纠缠一下的。
就算月氏人不跟他们纠缠，禁军和骑兵汇合起来也有八万人。
虽然禁军马上技术并不是太行，但是下马步战，再有骑兵配合，匈奴即便兵力两倍于己，他们也对自身无可奈何的。
而自己真若是想跑，匈奴人也是断然拦不住的。
“将军，会不会是您放出去的假消息起效了？”柴武试探着说道。
“假消息？”张不衣愣了下，虽然有可能，但还是觉得有些胡闹了啊。
“对，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他们认为我们只有五千人，根本不敢出来，而匈奴又在长城派了不少的斥候盯着，他们没有接到斥候的通知，所以就算是我们的斥候跟他们接触了，他们也会误认为这是我们故意派来斥候扰乱他们的。”
“毕竟匈奴人是见识过咱们的战场谋略的，若是斥候来了就慌慌张张的撤退，这会直接影响到前线的，前线也就不得不跟着撤退，如此，我们只派了数百斥候就解了月氏人的困境……”
柴武悄悄的打量了眼张不衣，暗道真特娘的神了简直。
“匈奴人肯定在接触斥候之后又派人往东边去探查了，但是我们的大军还在数百里之外，所以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大军的踪迹，所以……”
第425章 一个半时辰，足够了
鲁迅曾经说过，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句话虽然听着不是那么好听，但却是很实在的一句话。
用来形容现在的局势，其实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匈奴就像是那个会武术的流氓，而大汉，则是那个有文化的流氓。
武人杀人是要见血的，能够让你看到就觉得害怕。
而文化人杀人，是不见血的，甚至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从震慑效果来说，当然是杀人见血要更好一些，但从长远来看，还是杀人不见血更合适一些。
有些东西，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那种能够让你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可怕的东西。
不只是汉军，包括之前的秦军，战国时期的赵军等等。
在面对游牧民族的时候，全部都用上了谋略战术。
所以，在这些人心目中，南边的农耕文明就是个狡猾，诡计多端的对手。
从这一方面考虑，柴武的推断也是有道理的。
至于张不衣……
“没错，兵者，诡道也！提前接触，或许他们会跑，但后勤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比不上我们的，当他们放出斥候来探的时候，又找不到大军的位置，加之前线还有大军在作战，所以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的撤退。”
张不衣挺了挺胸，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方，但没办法了。
谁让自己是这里的老大呢？
谁让自己的决策让汉军成为了大赢家了呢？
这会儿难道要让他原话说出来？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也不要想，都到这会儿了，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承认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不然的话，士气怎么办？
自己这个大将军的脸还要不要了？
“战略战术嘛，要灵活运用，多考虑一下战场的局势再来决定，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瞅准机会，噗的一下捅出去，就完事了！”张不衣继续嚣张的说着，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
这一日，汉军继续稳扎稳打。
不过相比较于前些日子，今日多推进了十里。
只不过最后的十里，是人下马步行牵着战马一起走的。
有了这十里的缓冲，明日大军便可直接与匈奴的后勤部队会面了。
至于匈奴人的主力，抱歉，张不衣还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而最新情报是，斥候已经散出去了三百余里，依旧没有发现匈奴主力的踪迹。
倒是找到了不少匈奴人的零散部落，所携带的牛羊数量并不多，人数也不算多，多以稍微上了些年纪和即将成年的男子组成。
斥候大老远的观察着这些人，并没有靠近，而匈奴似乎也完全没有防范的意识。
这个倒不是匈奴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而是他们将斥候放在了远端，战场附近放的斥候并不多。
基本上都是放在西边的，主要以侦查长城周围的汉军为主，并没有想到汉军会出现在他们的后方。
而战争就是这样，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各方面的细心，更不可能照顾到四面八方。
就算是汉军，也同样不能。
与其说战场上比拼的是双方谁能表现的更为亮眼。
倒不如说是在比拼看双方谁在战场上所犯下的错误更少。
战争并没有什么赢家，但是为了未来，有些战争是必须要打的。
……
翌日清晨。
草原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这一夜张不衣睡的并不好，没有帐篷，带着些凉意，身上湿漉漉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很容易生病的。
“等等，哪来的水？”看见不少将士都在喝水，吃着肉干，张不衣四下打探了下，脸色不由得一片黑暗。
“河里的水啊，活水，味道甘甜，很好喝的！”有人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地方。
大军几乎都是沿着河流行军的，这是行军安营的一个必要因素。
“狗日的！”张不衣脑袋瞬间炸裂，连忙吼道：“不准喝，快去通知所有人，把水倒掉！”
“将军，今日已经不再适合生火了，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赶呢，总不能让将士们口干舌燥的去赶路打仗吧？”柴武也听到了张不衣的喊声，连忙出来劝阻道。
“你懂个屁！”张不衣恶狠狠的朝着柴武骂了句。
距离前线已经很近了，事实上打昨天早上最后一次生火之后，全军就没有在升起过火。
水袋的储量是有限的，而昨天烧开的水基本上昨天晚上就喝完了。
人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口渴，但汉军要求不准喝生水，可现在又不能生火，怎么办？
难道靠着河流还能被渴死？
不怕被那些战死的弟兄们给笑死？
张不衣越想越生气，严格约束了一路，没想到最后关头出了差错。
气呼呼的指着西边说道：“我们上游是匈奴人，那里有上千万头牲畜和数十万人，他们喝的也是这条河里面的水，人喝的在牲畜喝的上游，我们这里喝的水，是他们喝过的，都特娘的想死不是？倒，都给老子倒了！”
下面的人或许不清楚，但张不衣对这些细节却清楚的很。
主要还是受到了王不饿的影响。
在国内，大军安营扎寨，取水的水源必须要以河水优先，水源越大越好。
其次，这些水还必须要煮开后一段时间才能饮用。
在国内尚且如此严格，这到了草原上，就更不要说了。
王不饿也不是没有交代过，人饮用水的地方，最好在牲畜饮用水处上游五里开外，同时也要烧开才能喝。
其中，草原上水源污染的最主要原因便来自于牲畜。
一个是牲畜直接饮用过后，第二个就是牲畜在水源附近撒娇拉臭，这些粪便会渗透地下进入到水源当中。
虽然短时间内的污染可能不会有那么严重，但这却是一个细水长流的污染行为，都是可以直接给人带来疾病的因素。
而王不饿，完全就是被吓怕的。
霍去病的死因，史书上并没有记载的特别详细，而那个年代的医学环境没能找出病因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考虑到霍去病这一生的轨迹，加上死亡的时间线，所以他的死因大概率是在征战的时候饮用了被污染的水源。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将士受到影响，只能说，史书不会去记载那些跟霍去病死因相似的将士，除非他们都能达到霍去病，或者比霍去病低一些的级别，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古代，即便是现代，牧区也依旧有大量的包虫病发生。
所以，王不饿制定的这个规矩，看似严谨苛刻，甚至是无理取闹，但实际上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张不衣也在思考着。
没有水是绝对不行的，平日在家一天不喝水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今天还需要大范围的机动作战了。
张不衣努力的想着，一滴朝露突然顺着头发低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地上的青草上面。
张不衣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水吗？
“找地上没有被牲畜啃过的草，上面有些露水，这些是可以直接喝的，喝完之后尽量收集一些，今天省着点喝！”张不衣直接吩咐道。
安全的水源，一个是现在去挖井，挖的稍微深一些。
但这个显然是不现实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况且这里四万多人呢，三两口井的也根本就不够。
井水大多数是挖到能够渗出水再挖一会儿就行了，然后通过时间的累积，不断的让那些地下水渗出来，然后泥土沉淀下去，留下来干净的水。
就算是在水量充足的地方，挖好以后也得等一天以上才能喝。
所以，来不及。
第二个则是雨水，露水。
这个也是最安全的，而且不像后世那么多的污染源。
况且就算是在后世，最多也就是重金属超标，少量的饮用也没什么大问题，不会直接导致生病丢掉性命的。
露水虽少，但好歹也是水。
费了会儿功夫，搞的人心态都快没了也没一次性喝饱，不过聊胜于无，总算是感觉没那么渴了。
有些人因为嫌麻烦，干脆就直接把沾着水珠的叶子直接轻轻的摘下来，双手捧着放嘴里吸吮，然后在揉吧揉吧仍嘴里面嚼两下。
虽然味道很差劲儿，但好歹也能解决点难题。
至于收集露水，这个是真的没时间了。
短暂的整顿，大军开始出征。
远处甚至已经能够隐隐的看到了匈奴营地传来的炊烟。
而汉军这边则是依旧不慌不忙的向前推进着，似乎是运动员上场之前做着最后的热身运动似的。
正午，汉军距离匈奴营地仅仅只有十里的距离了。
但因为地形的原因，匈奴人还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不衣今日加大了斥候的派出力量，对于匈奴营地中出来的斥候，统统进行全力的绞杀，禁止其前来探查军情。
“一个半时辰，解决战斗！”战马上，张不衣想了想，轻飘飘的说道。
“将军，那么多人呢，还有那么多牲畜……”柴武有些担忧，这张不衣简直越来越瞎胡了，一个半时辰解决一二十万人？
“足够了……”
第426章 这就完了？
张不衣并非托大。
事实上就连一个半时辰都是他多说了的。
真实的情况是，不到一个时辰，匈奴人便投降了。
像样的战斗也不是没有，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这就赢了？？？”柴武一脸的懵逼，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赢了。
是的，汉军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赢了。
最先发动攻击的就是柴武，然后其他三路分别去包抄，匈奴人倒是想逃。
可很快就被堵了回来，北边是黄河，根本没有足够的通道给他们逃离。
其他三面都有敌人，这个时候，除了投降，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以为呢？”张不衣微微笑了笑，脸上甚是得意。
柴武的表现还不错，但是距离一名能够独领大军的将军，还是多少欠缺了一些的。
他能够接触到的资源其实一点也不少，但是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这一点，就算是张不衣都要比柴武强不少。
起码，张不衣能够根据情报看出来问题。
“要多看，多想，多总结！”张不衣语重心长的讲解道。
“匈奴营地有近二十万人，一般来说，至少也会有一两万人坐镇营地的，哪怕这里是他们的后勤，哪怕周围并没有什么强敌，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是绝对不敢放任不管的。若是你的营地附近有敌军斥候持续不断的前来骚扰，你会怎么办？”张不衣看着柴武问道。
“当然是干他啊，这还用想？”柴武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对啊，当然是干他啊！”张不衣学着柴武的口气说着，然后道：“匈奴人呢？干了吗？我们的斥候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吗？就算今天我们突然增加了斥候对匈奴人进行围剿，他们的营中有派兵支援吗？”
“没有啊……”柴武想了下，说道。
“对啊，没有，我们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而且还是接连十多天的欺负，他营中要是有人，难道会坐视不管？”张不衣问道。
“不会！”柴武摇了摇头。
“没错，一定不会，打一开始，匈奴人似乎就没有想到我们会来，或许他们还在等长城外的匈奴斥候的消息呢，打一开始，他们就错误的判断了我们斥候骚扰的目的，或许他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主力部队也说不准，但不管如何，现在的这座营地，他一定是空虚的。”
“我们四万多主力，难道还拿不下匈奴人的后勤基地吗？”张不衣脸上带着一副坏笑的看着柴武。
柴武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假。
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可能，似乎这一切都发生在梦中似的。
张不衣难道真的判断出了这些？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咸鱼大将军吗？
张不衣啥时候学会这些本事了？
要知道张不衣可是被大家私下里称之为大汉最水的大佬的，晋升全靠皇帝的喜爱。
其他的将领都是实力派，但是张不衣，妥妥的是宠臣级别的。
尼玛什么时候宠臣张不衣都有这么强的能力了？
“而且，战场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张不衣再次露出神秘的笑容。
“？？？”柴武一脸懵逼的看着张不衣。
这话俺也知道，但是，你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张不衣四下打探了眼，然后悄悄的拉着柴武走到一旁。
周围也没什么闲人，战斗已经结束了，匈奴仅仅只有两千多人在抵抗，而在第一波的公鸡中，这些人就被干掉了。
而剩下的，全部是老弱病残。
现在大军正在收拾战利品呢，而这一趟收获绝对是妥妥的，匈奴人在这里留了不少的马匹。
这些马匹，是匈奴人原本的，加上从东胡抢来的。
要知道匈奴人在拿下东胡之后，可是带走了原先部落里所有的战马的，东胡人那里的战马只会比匈奴人更多。
估计匈奴人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们没把战马留给灌婴韩信，反倒是带着他们辗转了数千里送给了张不衣。
“其实出征前五天我就接到消息了！”张不衣笑着低声说道。
“消息？什么消息？”柴武愣了下，下意识道：“斥候？”
“东边的消息！早先陛下就叮嘱我多防着点草原，出征前五天又接到洛阳急报，匈奴人在东边打了败仗！”张不衣不慌不忙的说道，反正结局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这个逼，得先装完了再说。
“啥？匈奴人打了败仗？”柴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讶道。
匈奴人跟汉军打败仗不出奇，但是在草原上，他们的战斗力好像还挺强的吧？
这咋又打了败仗了呢？
俺咋突然间觉得这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了？
“没错，就是打了败仗，匈奴先是灭了东胡，速度之快，灌婴和韩信紧赶慢赶都没能追上，击败匈奴之后，匈奴派了一支十万人的大军南下犯边，还好陛下提前预料到了，所以将王离从南边调了回来，领着今年入伍的十三万新兵全部去了渔阳，新兵刚到渔阳一半，匈奴人就来了。”
“王离离开洛阳之前就下令边境五郡坚壁清野，不给匈奴人留下一粒粮食，一个百姓。到了渔阳就摆了一副铁桶阵，匈奴人看事不可为，丢下两千尸首就撤回了边境。”
“而这个时候灌婴和韩信兵分两路，灌婴亲率七万大军南下支援，结果这匈奴人倒是机灵，斥候放的也够远，见到灌婴就直接撒腿就跑。”
“韩信继续在草原上寻找匈奴人的主力，但匈奴人也实在是太狡猾了，每攻占一个东胡部落，就带走壮年和战马，以及大量的牛羊，营中只留下老弱病残以及部分匈奴家眷看守他们。”
“任凭韩信怎么搞，匈奴主力就是不来，这不，韩信生气了，直接派人到各地去撸了那些部落，一口气撸了好几万女人回去，匈奴人这才着急，不得不出来跟韩信打一仗。”
“结果这一打呀，匈奴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十几万人打韩信的三万人，竟然丢下了一万多尸首，还有三万多投降的，剩下的全都跑了。”
“俘虏太多，韩信也就没办法继续追击，只能带着人南下，先将俘虏交给王离，然后又跟灌婴合兵西进。”
“而根据规模来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大概就是被韩信击败的那支匈奴主力了。”
“现在这些牛羊，战马，有匈奴人的，有东胡人的，也有月氏人的！”
“还记得之前我特意让斥候观察了南下匈奴人的规模了吗？”张不衣笑眯眯的问着。
柴武下意识的点着头：“记得……”
这件事情容不得他不记得，张不衣几乎每天都会询问情况，每天都会派出大量的人手去观察南下的匈奴人。
虽然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通过地上的痕迹，隐隐约约是能够大致判断出来一个人数范围区间的。
而斥候给的回报也很明确，应该在十万人以上。
加上先前月氏人给的消息，以及接连不断的侦查试探。
将这些已知的情报代入，在去看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大部分匈奴主力都南下追击月氏人了。
而匈奴人又分为了三个批次。
第一个批次是十余万主力部队，第二个批次是年纪稍微大一些，但还没有到经不起剧烈运动的男人，以及即将成年的男子，这些人是匈奴人的辅兵。
辅兵的任务就是赶着够他们消耗的羊群，跟在部队身后五十里这个范围内，以确保部队可以在一天之内得到补给。
同时，因为这些人要么是即将成人，要么是还没有丧失战斗力，所以他们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而第三批次就远了，基本上过了黄河就没再继续南下了。
他们显然也是在担心汉军会突然增兵西部，直接切断他们的联系。
所以就让行动不便的主力后勤待在黄河南岸待命，同时派出了斥候去盯死云中郡，以防云中郡有诈。
而这里距离云中郡差不多五百里开外，所以只要云中郡出兵了，他们至少有三天的时间去撤离。
又因为紧邻大河，在过河之后，他们又可以轻易的将桥给拆掉，阻止汉军北上追击。
在匈奴人看来，这是一个安全的方法。
虽然同样有些冒险，但是在东部损失了太多的人口，现在匈奴人必须要通过战争掠夺，来弥补他们的损失，不然他们是很难快速崛起的。
“我明白了！”想清楚了这些关键，柴武眼前的迷雾被揭开了：“将军既然早就知道了东边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将士们呢？”
张不衣白了眼柴武：“告诉他们干啥？是打算让他们受刺激？看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打算让他们忘了自己是谁？东边打的再好，那也是东边的战果，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的士气也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来刺激！”
“可是将军……”
张不衣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柴武的话，直言道：“不用可是了，这场仗已经结束一半了，现在的任务就是暂时先瞒着这个消息，然后赶快带着他们离开，现在战马的数量是足够了，我们加快行军速度，十天之内，必须返回长城内，等进了长城再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另外不要忘了，除了南边那二十万人，草原上还有十万匈奴主力不知去向呢，若是不快一点，被他们堵住了可就不妙了……”
第427章 嘴炮
隐瞒东部胜利的消息，并非张不衣一拍脑门就决定的事情。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首先，自己这一次出征的计划就没有考虑太多的作战计划。
更多的还是以收割匈奴人的后勤，破坏他们的生存环境为主。
所以，打张不衣有了这个想法开始，这次跟着他出征的将士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滔天的战功了。
这个时候告诉他们灌婴和韩信在东部打了胜仗，杀了多少敌人，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非但不会提高自己的士气，反倒会产生反作用。
在一个，张不衣本身就不属于那种领兵作战的将领，这一次他的出来，就是一个苦肉计。
所以也不需要他打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战斗来。
若不是匈奴人跑的够快，灌婴和韩信实在追不上的话，张不衣都没打算带着兵出来。
躺赢不香嘛？
没事总是给自己找点麻烦，那得多闲啊？
于是，在张不衣的催促下。
将士们甚至来不及清点详细的战利品，就只能匆匆的带着这些战利品返回长城关口。
除了只知道战利品的数量多到让人兴奋的睡不着觉以外，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而回去时候的速度，要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了一些。
原因无他，有了足够的战马。
张不衣甚至派人给张敖那边送去了八万匹战马，直接导致了张敖的部队现在也能做到一人五匹马了，虽然回去还得上交，但是对于逃命来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天下第一的速度了。
张不衣这边同样是一人五匹战马，即便如此，也还有不少多余的战马。
那些匈奴的女人，则是一人一匹，大人抱着小孩子骑着战马。
牛羊牲畜则是不断的赶路，汉军不需要放牧，所以也就不需要去在意这些牛羊是不是会在赶路的途中受伤，死亡，甚至是掉膘。
对于张布衣来说，这些都是浮云。
长城内也不是没有牧场的，大不了回去以后在放牧让他们长膘就是了。
至于死掉的，那就更好了，直接开剥吃了多香啊？
七天之后……
一路上除了赶路还是在赶路的汉军，终于回到了长城关口。
在看见长城的那一刻，张不衣心中紧绷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在战场上获得了多少战利品他并不紧张，也一点都不兴奋。
而现在他终于能把这些东西带回来了，那就没问题了，是时候兴奋一把了。
八天之后，断后的斥候这才来报，大批的匈奴人朝着关口杀来了。
“呵呵，这帮人的反应可真是够慢的！”张不衣冷冰冰的嘲讽了句。
“将军，要不要出去跟他们打一仗？”柴武问道，虽然他知道了张不衣为啥要这么干，但是呢，这战功既然都上门了，不要白不要。
“打？打什么打？别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的，该打的时候会打的！”张不衣敲了敲柴武的头盔，梆梆作响。
尽管柴武年纪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二十岁，但张不衣却丝毫没有面对长辈的感觉，谁让自己是上官呢。
“赶快统计战果，加急传回洛阳，虽然此战弟兄们没有人头，但这么多的战马和牲畜，陛下的奖赏是不会少的！”张不衣继续催促道。
见状，无奈的众人只好派人去清点战利品。
对于战马他们大概有个数了，其实也很好数。
给张敖了八万匹，四万禁军每人五匹，除去自身的一匹马，也就是十六万匹，也就是说，二十四万匹战马已经保底了。
然后他们还撸回来了大大小小差不多十来万女人，倒是这里面的匈奴女人和月氏女人是要分清楚的，毕竟月氏女人还是要还回去的。
怎么说也是友军，这次张不衣也算是坑了他们一把，差不多就得了，总不能把人给坑死吧？
所以，这十来万女人，算上大人小孩，差不多就是十万匹马。
除此之外还余下来了大概两三万左右的战马。
也就是说，这一战，单单只是战马，张不衣就撸回来了三十六七万匹那么多。
当然，战马也是有损耗的。
真正的上等战马，都在前面两道战线上的。
张不衣他们撸回来的，多为母马，上了年纪的马，或者尚未真正成长起来的战马，以及一部分留下来作为备用替换的战马。
这里面真正能当战马供给给一线部队的，大概也就十万匹左右。
但那些母马却是格外的珍贵，有了这些母马，大汉接下来培育战马就方便的多了。
至于说匈奴扣关，俘虏咋办？
完全就是想多了，俘虏里面全是女人，张不衣让城防军看着就完事了。
本来是让他们来秋收的，结果部队回来的太快，秋收还没开始呢……
……
长城外，草原上。
看着远处长城上到处都是汉军人头涌动的场面。
冒顿单于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生气，愤怒，想要杀人。
可是看着已经进入长城内部，并且做好了防御姿态的汉军，冒顿单于又是很郁闷，很无奈。
尽管在接到消息以后就立即脱离了对月氏人的追杀，连忙马不停蹄的朝着营地返回，可返回营地以后才得知，汉军早就走了。
当日一个冲锋解决了战斗以后，汉军甚至没在营地过夜，直接拉着女人和牛羊战马就返回了。
冒顿单于气的不能行，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咋办？
下令连芒果追赶呗。
于是，匈奴主力仅仅只用了三天半的时间，便来到了长城，可还是晚了一步。
汉军刚刚好在早他们半天的时间，全部进入了长城内部。
这个时候再去进攻，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匈奴本来就不善于攻城，况且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这么一个情况。
就算是让汉军去进攻长城，可用的办法也不多。
因为草原上没有城池，对于攻城他们很陌生。
不然之前挛鞮稽粥也就不会在渔阳城下直接调头撤兵了，挛鞮稽粥的目的是希望能把王离给引出来，引诱汉军来进行野战，但狡猾如同老狐狸一般的王离又怎么可能会上当？
而挛鞮稽粥当时所面临的环境，要比现在冒顿单于所面临的环境好了很多。
至少挛鞮稽粥在渔阳城外，是可以找到能制作攻城器械的木材的。
而现在的冒顿单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木材来制作器械。
草原上有树，但是很少，也很细，根本撑不住人的重量，连简易的云梯他们都没办法制作。
冒顿单于现在简直就要被气疯了。
这汉人到底是咋回事啊？
为啥自己不论跑到哪，都摆脱不了汉人的追击呢？
云中郡不是没有汉军了吗？
为什么又出来了这么多人？
我的斥候呢？
都特娘的死哪去了？
派了那么多人出来，难道一个都没跑掉？
“长城上的汉军，你们若真的是个男人，就出来跟我们一决高下，不要躲在长城后面，像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裤裆里的怂货一样！”冒顿单于疯狂的输出着。
“要躲也是躲在你们匈奴女人的裤裆下，你若是个男人，就下令进攻呀！”张不衣冷哼一声，直接对着下方的冒顿单于回怼道。
论骂人，十个大汉的将军加起来也不是张不衣的对手。
好歹也是跟在王不饿身边学习了那么久，又拉着司马欣练了那么久，若是连一个匈奴人都骂不过，那还玩个蛋蛋啊？
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混蛋……”冒顿单于破口大骂，虽然他知道张不衣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被掳走的匈奴女人，可能真的会如同张不衣所说的那样。
尽管一直强迫着自己要冷静，不要被张不衣的话给刺激到，但是现在，他还是有些难以忍耐了……
“原来汉军只会在背后偷袭啊？连正面一战的胆量都没有，这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不过想想也是，你们那个皇帝惜命如金，连战场都不敢上，有你们这群手下也是正常的……”
“放屁……”
冒顿单于的话根本不用张不衣再去回应，因为他已经引起了汉军将士的愤怒。
皇帝惜命如金？
或许是的。
但是说皇帝连战场都不敢上？
这个他们就不敢苟同了。
谁说皇帝不敢上战场的？
皇帝上战场的时候，你匈奴人在哪呢？
皇帝带着千军万马荡平敌军的时候，你匈奴人又在哪呢？
这话糊弄一下不懂事的百姓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他们是什么人？
是禁卫军，是皇帝身边的亲军。
皇帝上没上过战场，指挥能力如何，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还用的着别人去评价？
“你应该庆幸皇帝陛下没在这里，不然的话，你这点人就别指望着能活着离开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要是皇帝陛下在这里的话，你的狗头怕是早就搬家了……”
“喂，下面那些自称是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和财产都保护不了的草原汉子们，你们倒是来攻呀……”
“快来呀！祖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第429章 吃独食的张不衣
骂战是无聊的！
骂战又是快乐的！
当你没有体会到那种感觉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骂人到底有多爽。
更不会知道，当你骂的对方抬不起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的感觉到底又有多爽？
那种快乐，一般人根本就体会不到。
长城给张不衣等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让他们可以不用有任何担心的去跟匈奴人进行对骂。
无所谓！
反正他们是胜利者，他们手中有足够多的女人，足够多的牛羊和战马。
这种情况下，就算双方骂他个一两年的，汉军都不带怕的。
这种骂战接连出现了三天的时间。
匈奴人不断的挑衅，然后听着那听不懂的汉话无疾而终。
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那并非是什么好话。
然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骂战刚刚进行了半天的时间，匈奴人就慌忙的撤退了。
“狡猾的汉人，你们不要脸！我早晚会回来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如此高兴！”冒顿单于望着长城，满心的泪水落了下来，他不敢哭出来，但心里面又真的感觉到太委屈了。
匈奴自打起家以来，啥时候遭遇过这种困难啊？啥时候又受过这种委屈？
在草原上总是战无不胜，可是在汉军手中，他已经栽了三回了。
一次比一次的损失还要大。
第一次是一万人，第二次是三万将士和八九万女人。
这一次就更惨了，后勤牲畜几乎丢完了，女人也丢了十来万。
蓦然回首，冒顿单于突然发现，匈奴的女人正在飞速的减少。
如果说经过这一次的掠夺，能够让部落男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女人的话。
那么现在，基本上俩男人才能去抢一个女人的。
男多女少，虽然意味着战斗力没有被削尖，兵员会越来越多。
但是冒顿单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哎，别走啊，老子还没骂高兴呢……”看着匈奴人竟然突然撤退了，张不衣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不舍。
“将军，匈奴人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吧？”柴武脸色严谨的看着匈奴撤退的身影。
损失这么大，就这么走了？
他们能甘心吗？
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甘心的，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挽回损失的。
要知道那可是数千万头牛羊，几十万匹战马，十来万女人啊。
经过这一次，几乎可以肯定，匈奴已经元气大伤了，而且还是那种软伤，需要几十年才能恢复的那种。
‘咚咚……’
张不衣恨铁不成钢的朝着柴武的头盔上敲了两下。
“用点脑子，你以为他们想走吗？肯定是灌婴和韩信回来了啊，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走，难道等着被我们包夹吗？”
“额……”
……
一天之后，果然如同张不衣所说的那般。
韩信和灌婴再次合兵一处，带着九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返回了云中郡。
张不衣笑呵呵的连忙让人开门。
回来就好！
他们回来了，意味着自己可以带着禁军回洛阳了。
边关的日子过的虽然不错，但毕竟是边关，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虽然这里是建功立业的地方，但是架不住咱不稀罕啊。
对于张不衣来说，洛阳，那是一个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地方。
咳咳……
最重要的是当了半年的和尚，这让张不衣体内有些阴阳失调了，脸上的痘痘都多了一些。
要不等这次回去让不饿再给我俩美女？
男人嘛，好色还是很正常的。
现在的张不衣早已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菜鸟了，至少现在的他懂了一个道理，女人一旦色起来，压根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张将军，你这是把匈奴老家偷了？”看着长城内密密麻麻的牛羊战马和女人，灌婴惊讶的合不拢嘴，看着大汉第一咸鱼张不衣问道。
“那可不！我给你讲，这一趟贼刺激，我带着大军出去，三下五除二的，咔咔咔两刀过去，匈奴人束手就擒，这不，牛羊上千万头，战马三十五万匹起步，女人十多万，咋样，比你厉害吧？”张不衣得意的炫耀着。
“厉害！厉害！”灌婴忍不住的朝着张不衣伸出了大拇指，这样的战果，的确比自己厉害的多，有一说一嘛，然后又问道：“那您这次斩敌多少？”
“斩敌？？？”张不衣略显尴尬的看着灌婴，接着说道：“什么斩敌不斩敌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战我们狠狠的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狠狠的打击了他们的后勤体系，直接的摧毁了他们赖以为生的牲畜，打破了他们内部的人员构造平衡，在他们内部埋下了一些隐患，同时，又用实际行动告诉匈奴人，大汉不是泥捏的，大汉是有实力随时可以干掉他们的……”
“……”灌婴一脸的无语，你特娘的真能说！
不过灌婴也意识到，张不衣这次怕是没有拿下什么战功，应该就是单纯的去把匈奴人的家给偷了。
然后还被匈奴人给追到了长城下，两边对峙了一些时日，直到匈奴人的斥候探到了灌婴和韩信带领的主力回来了以后，才结束了这一切。
功劳什么的，灌婴也懒的去管了。
这些不是自己的事情，具体该是什么功劳，朝廷自有人去评判。
而另一边……
‘呜呜呜……’
张敖再也不用去忍受自己的委屈了，看见了韩信，如同看见了亲人一般。
激动，委屈，各种感受瞬间扑面而来。
一阵嚎啕大哭，情绪这才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着韩信，声音哽塞道：“将军，您可得替弟兄们做主啊，那张不衣也太不是东西了……”
“如实道来！”韩信点了点头，该做主的，他会做主的，但是现在他还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那张不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在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之前，韩信也不敢随意的去得罪张不衣。
他韩信虽然资历浅，但也不是泥捏的，你张不衣刷点小心思什么的韩信不在意，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就放你一马了。
但若是张不衣做的太过份了，那就另说了。
“将军……”巴拉巴拉，张敖将这一战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包括了张不衣最初的战略战术，以及对各部的任命安排等等。
“将军，他安排我们去放哨掩护也就算了，没有制定跟匈奴主力作战的计划也就算了，为了大局，这弟兄们都能忍下来，但是凭什么那些战利品没有弟兄们的份？合着弟兄们跟他们打了那么久的掩护，就是出去搞了一趟长途野外训练？大家都是汉军，凭什么他们禁军吃香的喝辣的，我们骑兵连口汤也喝不到？凭什么？”张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而一切的一切，来自于回到长城关口以后，张不衣的一句话。
在统计战果的时候，张不衣直接把骑兵给分离出去了。
原因是在收割战利品的时候，他们骑兵并没有参与，这是禁军的战利品，若是分给了他们，禁军弟兄们怎么看？
当时张敖就火了，也顾不上两者的身份，直接就跟张不衣对骂了起来。
“这事我会给弟兄们做主的！”韩信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
若张敖说的都是真的，那张不衣就真的太过份了，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但因为张不衣的身份，韩信自然也不能直接打上门去质问。
当然，上门肯定是要上门的，毕竟张不衣已经派人来通知了，他要移交防务，然后等皇帝的命令撤军回洛阳。
禁军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现在大军回来了，也是时候回去继续镇守洛阳了。
“张将军，不知这次的战功将军打算如何划分？”两人见面，韩信面带微笑的询问着。
“当然是按照实际划分喽，谁拿的就是谁的！”张不衣看了眼韩信。
韩信心中破口大骂了一阵，看来张敖并没有添油加醋。
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继续说道：“张将军，骑兵弟兄们这次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吧？多少您也照顾一下弟兄们的情绪不是？”
“照顾什么？”张不衣一脸不满的看着韩信，道：“三十多万匹战马都给你们了，这便宜站的还不够大？还想继续从禁军手中捞好处？我说你们骑兵还要不要点逼脸了啊？我们禁军好不容易才有一次上前线的机会，就特娘的弄了这么点战功，你们还死盯着不放，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啊，今天老子把话撂在这里，你们骑兵谁要是再敢发一句牢骚让老子听到了，那三十五万匹战马老子也不给你们了，全部带去洛阳，然后让陛下分给王离……”
“行吧，这事张将军说的算！”韩信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语气也稍稍冷淡了一些，随意的应付了句，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战马肯定是要往东边分的，这么多的战马，韩信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吞不下的，皇帝也不会让自己吞下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东边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至于张不衣的态度，并不重要。
张不衣若是识趣，自然会分给骑兵一些战功的，多少无所谓，面子上能够过的去就行了，这样大家你好我也好。
但现在张不衣显然不打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了，那韩信也就没什么所顾虑的了。
回到居所，直接写了一封信，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写了下来，然后让人送去洛阳。
第429章 张尚书要卖牛了
（突然发现上一章的章节序号又错了，好尴尬啊，同上，内容没错，俺最近真是有些晕乎乎的了，实在抱歉了。）
当张不衣再一次回到洛阳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的冬天了。
离开的时候是刚过完冬天，归来是正值冬天，整整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耗费在了边疆。
不过结局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这一年对于大汉来说，可谓收获满满。
接连的胜利，让北方的环境变的好了一些，长城的修建已经提上了日程。
今年入冬之前，地方上也都做了一些准备，只待来年开春便可以直接开工。
采用了新的建造方法，王不饿提出了入冬之前把所有的长城豁口给补上。
工程难度其实并不算大，很多东西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搞好了，现在王不饿只是修修补补就行了。
加上砖混结构本来就建造速度很快。
至于有么有钢筋混凝土什么的，完全不需要，这年头只需要防备匈奴这种游牧民族就行了，又不需要去防备大炮什么的。
夯土的都能管用，砖块建造的效果只能是最好。
洛阳。
王不饿为出征归来的将士们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
只不过时间来到了冬天，天气太冷，没办法摆酒席什么的，所以便一人发了一坛酒，一只羊，自己找地方美滋滋的饱餐一顿完事。
另一边，王不饿则是同时召集了所有在外的将领。
随着今年在北方的大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接下来朝廷的军备重心要换地方了。
而随着出征禁军的归来，洛阳城中的不少大臣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一年来他们同样过的提心吊胆，实在是洛阳的禁军人数太少了。
一千用于守卫皇宫，两千用于守卫洛阳，两千则是负责四周的扩建，人手根本就不够用的。
大臣们提心吊胆，禁军也累的够呛，除了生病以外，留下来的五千禁军是全年无休。
这已经是最惨的了，即便是在军中，即便是在前线，每十天还有一天的休沐日呢，这天除了不能离开军营，自己可以在军营内自由活动，不用训练，也算是放假了。
“帝国今年能够在各条战线上都取得成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朕心甚慰，凡是参与了的将士，爵升一级！”议事殿内，人员齐整，王不饿直接就给今年的成就定了性。
军功的考据是有严格要求的，不是说你皇帝想怎么赏就怎么赏的。
兵部那边有具体的部门在做这件事情，而前线的战报战果也早就传了回来，半个月前，朝廷也将具体的奖励发了出去。
论功行赏，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像王不饿这种大规模进爵的事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萧何倒是想要劝谏一下，但想一想今年北方军团取得的成绩，还是觉得算了，自己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
劝谏了没好处不说，反倒会让自己被将士们仇视，最终惹得一身骚。
然而王不饿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当然，进步是有，但不足也同样存在，某些人将军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若不是多人上奏，朕还真不敢相信大汉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以后，这种不利于团结的事情，朕不希望再看到了！”
所有人都知道王不饿说的这个人就是张不衣，但张不衣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身后不闻不问，似乎说的不是他似的。
关于吃独食这事，王不饿当然是处置了的。
三万多骑兵将士呢，不处置能行吗？
但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战功，总不能直接把禁军的战功吧拉过去分给他们吧？
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是肉了？
最终，兵部给了个辅功。
辅功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赏赐标准，赏多少，怎么赏，看的是你这个兵团主力部队能拿到什么样的战功。
获得辅功的部队，拿到的奖励要比主力部队低一个档次或者两个档次，具体的要看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发挥的作用。
由于张不衣兵团就那么点人，禁军去偷袭，骑兵去南边等着匈奴人，虽然没等到，但这个辅功是可以按照次一等来进行奖赏的。
除此之外，王不饿又从战利品中拿出了一部分牛羊作为奖励，甚至还派人送去了一些酒，这才算是稳住了那些备受窝囊气的将士们。
对于张不衣，王不饿当然没有抬他一手。
而是很干脆利落的给了四个字，不赏不罚！
其实张不衣的所作所为，王不饿是知道的，他早就通过斥候了解到了张不衣的一些行为。
甚至远在洛阳，王不饿都为张不衣找的理由感觉到尴尬。
搞来搞去也就那三个借口，最后还是手下士兵头疼的给了一个新的借口。
张不衣作为禁卫军大将军，他的确不需要那么多的战功去显摆自己。
他只需要管好禁卫军的这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而禁卫军出去打仗的机会，其实是很少很少的。
也就是现在兵力实在紧缺，真的没办法了，加上王不饿想用禁军的戍边来调动国内百姓的战意，所以才搞了这么一次。
而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禁军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出征的机会了。
过了这个冬天，十三万新兵就会再次入伍，这意味着汉军又多了十三万兵力。
有了这些人，即便明年接着发起攻势，边境戍守的兵力也是足够用的。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王不饿没说，对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翻了过去。
萧何、陈平，灌婴等人也都没有多说，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一样，他们猜到了张不衣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胆量的人。
“接下来说一说明年的安排吧……”王不饿直接说道，召集这么多在外的将领回来，自然不是太久没见叙旧的。
“陛下，今年虽然北方发生了三场大规模的战斗，战斗强度也不算高，但是却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臣建议明年优先以修补长城为主，让将士们能够休整一年，同时总结这一次出征的一些经验教训，为下一次出征做准备！”灌婴直接说道。
虽然他带着的部队一路都在打酱油，但是辗转上千里的机动转移，也是很让人疲惫的一件事情。
若是连年征战的话，灌婴觉得，就算是那些训练精锐的将士，也很难抗住。
“陛下……缓……缓两年在打吧……”大冬天的，张苍擦着额头上的汗，似乎只要见到了王不饿，他脸上的汗就没办法停下来似的。
“是啊陛下，再这么下去，户部就撑不住了……”萧何也点头表示赞同。
改制后的汉军，就是一只吞金巨兽。
但是跟以前的部队相比较，也算是各有优劣。
现在汉军出征朝廷不需要提早去准备粮草什么的，边境有足够的牛羊可以提供肉，也有军垦粮食。
但是军队出征是要花钱的啊。
什么叫职业化军队？
就是士兵放弃一切，进入军营，全力投入到军事化训练，全力执行军事任务，脱离农业生产，专注于国防。
就算是军垦，但那也带个军字，也属于军队的任务之一。
那么人家来到了军队，就意味着家中少了一个壮年劳动力，加上现在的汉军并没有执行强制化的军事制度，那么如何才能保证可以征募到足够多的兵员呢？
当然是提高待遇，第一个就是吃穿，这两个方面是军队全部负责的，吃的比家里面好，自然就能吸引到人。
另一个就是给军饷，这个是最直接的，当从军以后，拿到的军饷价值大于在家耕种，那么家庭对于损失一个劳动力的抵触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改制后，最终确定的版本是最基层的士兵每个月的军饷是五钱，一年六十钱，粮价现在是四钱一石，等于一年的军饷能够买到十五石粮食，约等于耕种了七八亩地所得。
而驻守在边境地区的部队，每月的军饷是六钱，一年七十二钱，能买十八石粮食，约等于耕种九亩地左右。
而骑兵部队，每月军饷七钱，一年八十四钱，能买二十一石粮食，约等于十亩半左右。
这只是和平时期的军饷，而战时是有战争补贴的，虽然不高，但也是对将士们的一种激励手段。
每十天为一个单位，十天补贴一钱，每月多三钱。
就像这次韩信和灌婴两个人带着十万部队出征，来来回回耗费了四个多月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按照四个月二十天来计算的话，就是十四个计算单位。
按照骑兵的军饷，就等于是出去这一趟，要多发两个月的军饷。
现在整个大汉都很穷，穷的叮当响，虽然看似每一个士兵能到手的并不多，但是当几十万人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大家都明白张苍的苦，别的经费可以暂时拖一下，但是在外征战的将士们的军饷，是万万拖延不得的。
往往都是每个月底的前几天，张苍这边就准备好钱了，只等兵部那边报过来具体的单子，他这边连忙安排人连夜审查，然后直接拨付。
这笔钱自然不可能送到前线将士们手中，而是户部提前下发到各地的官府仓库中去了，确认好了以后，户部下令，各地直接从专款经费中取出相应的钱数发给士兵的家属。
而想起了去年这一年来张苍的日子，陈平有些没忍住的笑了笑，道：“陛下，北边就暂时缓一缓吧，今年咱们是把匈奴人给打疼了，估计未来两三年他们都会很安稳，没必要再折腾了，不然张尚书恐怕就得折腾着卖牛了……”
第430章 王不饿的商业说
张苍当然没有卖过牛，他也不可能会去卖牛。
但是陈平的这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张苍这一年来的辛酸路程。
今年北边东部王离部是新兵，也是步兵，所以单月军饷数量还是最低的，就按照每人每月六钱来说，也架不住王离手下十三万军队，这一个月就是七十八万钱，东边的战争发动的时间并不长，真正计算的也就两个周期，但那也是二十六万钱的额外支出。
到目前为止，渔阳郡的那些部队已经去了五个月了，加上战争补贴，单单只是渔阳的那十三万新兵，就让户部支出了四百一十六万钱。
而韩信和灌婴他俩就更狠了，云中郡那边骑兵数量也是十三万，但单月军饷高了一钱，这一个月就是多出十三万的支出，全年就是一百多万。
加上与骑兵部队待遇持平的禁军，南边的丛林军，西南的山地军，单单只是大汉军队的军饷支出，今年就达到了一千七百多万钱。
这么一大笔钱，虽然不至于将户部给掏空了。
但是也差不多了，不要忘了，现在户部还需要承担洛阳扩建的资金支出呢。
虽然很多是垫付，加上分批付款，让户部能够短暂的松一口气。
但是这么大一个国家，需要支出的地方多了去了。
洛阳卖地虽然能够支撑扩建还有盈余，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接下来的大汉，哪怕明年不打仗，随着新兵的入伍，明年的支出也会在一千六七百万左右。
往后的支出只会越来越多，而商税虽然比前两年有所好转，但还远不足以支撑这些开销。
那么这么多钱上哪去搞？
根本不现实的。
所以，张苍不得不想尽办法来弥补这个窟窿。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张苍做不到的。
什么拿粮食来折算当做军饷，张不衣从草原上撸回来了那么多牛羊也被张苍给算计进去了。
除了留给边境将士们所需的之外，其他的全被拉了回来，用于折算成钱来当军饷发放。
而发放的方式也很新奇。
这年头肉贵，一个士兵一年的军饷是买不到一头羊的。
虽然这玩意儿在草原上不值钱，将士们也快吃到吐了，但是在国内，这些肉类还是很值钱的。
平均下来的话，一斤羊肉的价格就等于一石粮食。
所以，张苍搞了两个方式，一个是让屠户杀了羊，按照一斤四钱的价格给他们当军饷。
另一个就是按照一斤三钱的价格给你一整头羊，一部分抵消军饷，不足的部分拿钱来换，甚至可以拿未来两个月的军饷也一并抵消了。
为了能让手中多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张苍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
所以说，陈平虽然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其实也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这种规模的战争，若是接连打个几年，张苍恐怕真的得张罗着卖牛才能把这个窟窿给补上了。
“不打了……”王不饿笑了笑，张苍有多为难，他也同样清楚：“这一次我们把匈奴人揍的够痛够狠的了，如果他们脑子没问题的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找大汉的麻烦了，所以接下来两年，都不会打仗了！”
“两……两年？？？”张苍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大佬替自己说话，结果就换回来两年？
而两年后，不正是洛阳扩建完成的日子嘛，也是户部需要支付尾款的日子。
虽然并不需要用户部本身的钱，但是不要忘了，户部本身还是放贷出去不少钱的。
现在的户部就是账面上看上去很漂亮，盈利不少，但实际上压根就没多少钱。
所谓的放贷收贷，那是官员们需要用自己的俸禄来还钱的，户部顶多就是下个月少支出了这一笔钱，账面上多了条记录而已，实际上并没有见到钱。
“嗯！”王不饿直接点了点头，说道：“南边的事情已经拖的够久了，明年和后年的新兵全部给南边，加紧备战，看赵佗有没有那个觉悟了，若是执迷不悟，建元四年帝师挥兵南下，荡平南越！”
建元四年，也就是汉七年。
而现在是建元元年，汉四年，两年的时间去准备，这是足够的。
而南方的冬天，是可以行军打仗的，不用像北方那样受制于天寒地冻动弹不得。
丛林军经过两年的训练，虽然人数不多，但对于丛林作战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了。
加上找了不少各地向导来帮忙，接下来两年新兵进去以后，现有的这一批老兵则可以直接担任教官，迅速的将战斗力凝结出来。
张苍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有些缺氧。
先前皇帝部署了三个方面，北方骑兵，南方丛林军，西南山地军。
现在骑兵搞完了，接下来要搞丛林军，丛林军搞完是不是又该轮到山地军了？
要不俺还是辞官算了，这日子真的没发过了……
“张尚书莫慌，接下来这两年朝廷会全力发展经济，钱的问题很快就会解决掉的！”王不饿似乎是看出了张苍的头疼，于是说道。
“陛下，除去洛阳以外，帝国今年上半年的商税总和为二百七十七万三千九百一十一钱，而今年的军费支出就有一千七百多万钱……”张苍生不如死的望着王不饿。
就算下半年能够爆发，今年能有个六百万钱的税收，那军费都还有一千一百万的窟窿呢，各地官府的支出呢？
官府的支出只会比军费更多，唯一的好处是，官员的俸禄一部分是用粮食发放的，对于钱的需求其实并不是特别多。
而田儋等商人在接单的时候，也接受以粮食作价支付的方式。
虽然田儋有上千亩食邑，但招募了那么多工人也得管吃不是？
正好他们拿来支付了自己也省的去买了，还省了来回运输的人力物力了呢。
“商业的发展不如意，无非就是三点因素罢了，商品的种类不足，运输的困难，资金的问题。”王不饿看了眼众人，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家底。
其实这句话并不难理解，想一想后世的口号就明白了。
要想富先修路，考虑清楚了这六个字，在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不说发大财，基本上是饿不死的。
修路什么的王不饿就不考虑了，暂时没那个需求，大汉也没那个能力。
你说技术？
抱歉，这年头真不需要啥技术，单纯的就是因为商品不流通，所以商业发展不起来，现在还处于最初的萌芽阶段，客人们远没有那么挑剔。
更不会说你这个东西没什么科技含量啥的，更不需要去比拼什么核心技术，这些都是浮云，只要有货，就不愁卖。
朝廷扔出去的军费，百姓早晚是要花出来的，经济无非就是让商品和资金流动起来，只要这两个到了，其他的就是顺理成章了，自然而然的，税收也就会上来了。
“陛下，最好解决的其实是商品！”萧何直言道，这两年他也在摸索，但却始终不得门路，无奈只能暂时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大汉的建设虽然稳中有进，但进步的速度却一直不算快。
之所以财政和农业的报表上面有亮眼的数据，主要还是得益于王不饿大力推动商业，虽然只是一个政策方面的倾斜，但还是让一部分人运作了起来，另一个就是新犁的投入，加上水渠的建造，这使得耕种比以前更省力，水源的充足也使产量比以前更多。
大汉的粮食价格能在短短几年内降到四钱一石，靠的就是这两个东西，而骡子即便是投入进去了，粮价也不可能再降了，这一点朝廷上下已经达成了共识。
现在包括军饷，官员的俸禄，招募工人的工钱，都是围绕着粮价来制定的，一旦粮价飘忽不定，将会对整个大汉的稳定产生巨大的影响。
所以萧何这两年主要做的三件事情，一是稳定内部，二是发展地方，三是拿余钱去收购粮食入仓，到了关键时刻就把这些粮食放出来稳定粮价，维持现有的体系不受动荡。
“后两个也没想象的那么难！”王不饿呵呵一笑，作为一个后世人，能让这点问题给难倒？
不存在的！
“这两年骡子的培育不是很不错吗？拿出一部分来，各地都组建一支运输队，也鼓励个人组建，养一头骡子一个月需要多少钱？”王不饿看着众人问道。
“不用什么钱，一个人就够了，若是给他待遇好点，就添点菽！”张苍说道。
骡子是出了名的好养，吃草，庄稼杆，什么东西都行，这些东西以往基本上也都是拉回家冬天烧火取暖，现在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基本上一个人专职的话，差不多能同时照看二三十头骡子，甚至更多。
而一个人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五钱！
这是朝廷给的官方定价，外面那些私人给的要低一些，三钱的四钱的都有，反正有的是人，你不干别人还抢着干呢。
“就按一头骡子一个月五钱，加上两个人，一个月十五钱，配上一辆车，将一车货物从洛阳拉到荥阳，收八钱，贵吗？”王不饿问道。
“贵也不贵！”张苍想了想，说道。
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要六天的时间，一个月基本上跑两趟就保本了，跑三趟以上有的赚，在除去车钱，若是能不停的话，差不多两个月就回本了。
贵是针对那些大豪强们来说的，他们有实力自己养一支这样的车队，不贵是针对那些小商人来说的，因为现在的运输成本很高。
“要朕说啊，这一点也不贵，商人们将货物交给运输队来运输，按照重量和里程，车辆使用数量来收费，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车队走，放心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单独回来等着接收就行了，有了车队，商人行商便不需要带着一群人出去了，三两个人便可以解决，多省事啊！”王不饿微笑着说道。
“那个……陛下……商人出去带一队人并不是因为货物不好往回运输啊……”张苍小心翼翼的看着王不饿，这一刻他觉得英明无比的皇帝有些异想天开了……
第431章 钱庄的作用
张苍虽然学问不菲，但说白了他还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早年间也是经常混迹于基层的。
而历朝历代，开国之初，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在这些开国功臣中，都有大量从基层一路走上来的。
就拿现在的汉朝来说，萧何，陈平，灌婴，韩信，张苍，张不衣，陈铁山等人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而张苍作为户部尚书，主管帝国钱粮一事，经济发展虽然进展并不快，但是很多方面都离不开他的操作。
如果说要挑出几个帝国工商业的发展最熟悉的人，张苍和萧何绝对是能够拍在前二的，因为这事主管的就是他俩。
王不饿的办法虽然是条门路，但似乎初衷却出现了一些偏差。
“陛下，虽然有些话不太好听，但这却是事实，臣也并非是在告谁的状，说谁的坏话，一切都是依照事实而言的。”张苍看了眼王不饿，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好好的跟皇帝掰扯一下。
“良药苦口利于病，一个偌大的帝国，又怎么可能没有病症呢？”王不饿深知其中的道理，对于一些没有违背原则的问题，他也不打算下狠手去整治。
但是有些风气，若是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该治理的还是要狠狠的治理一下的。
而听着王不饿的这一番话，张苍心中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看来皇帝是早有心理准备啊。
这样最好，待会自己说的时候，皇帝才不会那么生气。
“早年间一支商队动则数百人，一部分是为了安全起见，行商所携带大量钱货，路途遥远，安全问题始终是行商最大的困扰，这两年这个情况好的多了，除了一些偏远地区，帝国一大半以上的郡县都很稳定，基本不会出现半路劫道的事情。”张苍先是说出了一个原因。
“嗯！财帛动人心，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犯了罪在逃的罪犯，难免会落草为寇！”王不饿点了点头。
现在大汉内部的治安的确很不错，主要得益于律法的宽松，不在动不动就去牵连他人。
而在汉国建立的时候，就确定了对于先秦时期犯罪的，只追究翻了死罪的罪犯责任，其他犯了小罪，或者是被牵连的，一律赦免。
正是在这个政策下，很多因为这些原因不得不外逃的人纷纷道官府报道，然后官府找出案卷记录销罪，并且言明若再犯，将数罪并罚。
人性化的同时，也给这些人做出了警告，为后来的稳定营造了一个不错的环境。
加上这几年汉帝国不停的改革农业，使得农业生产有了较大的进步，产量更是年年增长。
而朝廷工程也不在一味的征召徭役，而是自愿有偿劳动。
日子过的好了，谁闲的没事去大牢玩呢？
加上斥候遍地都是，哪个地方有点风吹草动，上面立即就能知道，然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围剿的大军就来了。
“陛下，商队之所以要数百人，主要是途中需要那么多的人，毕竟牲畜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一些路况不好的地方，还需要人力来帮忙，而且人多走远途才能安心，虽然不用太过于担心安全的问题了，但是安全问题始终还是放不下的，毕竟去的时候带着的可是一车车的钱粮呢。”
“另外就是路过各县的时候，也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商队需要向各县缴纳一定的费用才能正常通过。”张苍说道。
“这不就是山大王吗？郡县官府现在已经干起这种勾当了吗？”王不饿脸色显的有些阴沉。
张苍摇了摇头，道：“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现在大家都穷，虽然粮食是不缺了，但是有些地方还是要用钱的，朝廷也没有足够多的钱拨付下去，他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好在各地官员还能克制，并没有做的太过份，行商也能勉强接受。”
“所以，才更要成立运输队，各地各县都成立一支运输队，往后就只负责通往临县的货物运输！”王不饿也有些无语。
官员若是贪污了，他的确很生气，但现在这种情况，说来说去还是朝廷的锅。
没有那么多钱，却要办那么多事，下面的官员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想办法搞钱了，这种局势下，能克制住自己不中饱私囊的，就算是一个好官了。
王不饿当然不是什么圣人，更不可能做出又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草的那种事情来。
所以运输队的事情就更加有必要了，只不过利益的分配，就需要重新划分一下了，总要雨露均沾才是，不然下面的人还怎么活？
想到这里，王不饿接着说道：“洛阳运往荥阳，一车八钱，途径巩县，共需三日，将其一分为二，洛阳运输队将货物送至巩县，再由巩县运输队将其送往荥阳，八钱运费洛阳巩县各拿四钱，将来以后等到货物多了，返程也在配上货物，就不用空着手回来了。”
“这些钱除了维护运输队的正常运转，正常扩建以外，其他的利润由各郡县官府自由支配。”
“陛下，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太行，行商走了运输队，也就省去了给各地缴纳费用的这笔支出，但是钱却不好办啊，运输队若是用来运钱的话，怕是很多人都不会放心的……”张苍继续说道。
不说钱，就是现在，让他们运货，估计都有大把的人不放心。
“这个简单！”王不饿笑了笑，还以为多大事呢。
“以户部名义开设一座钱庄，每个县都要有一座，还是以洛阳和荥阳为例，行商可在洛阳钱庄存入万钱，指定在荥阳钱庄取出，同样根据路途远近来收费，就按照千税一的标准吧，万钱只需支付十钱的费用，五日后便可凭证在荥阳钱庄将这笔钱取出。”
王不饿的这个想法瞬间引起了众人的热议。
运钱跟运货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运钱的时候，往往会聘请更多的人沿途保护，所以这费用自然是居高不下的。
但是按照王不饿所说的千税一的这个税率来说，其实一点也不贵，一万钱不过只收十钱的费用罢了。
行商难，难就难在钱货的流通上面，远方的货物过不来，多半原因在于交通和经济的不便，商人需要带着钱一路辗转数百里甚至上千里，这途中所遇到的风险可就未知了。
而通过钱庄模式，哪怕费用在高一倍，对于商人来说也是值得的。
起码他们省去了聘请人员的费用，省去了途中被各县要好处费的隐形支出，同时还省去了一路上担惊受怕。
通过钱庄，他们这一路可以安心的边走边玩，只带着少数人就可以到地方把事情给办了，然后在轻松的回来。
“陛下，这个可以……”张苍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瞬间点头。
如果说运输队是给地方官府的蛋糕，那么钱庄就是给户部的专用蛋糕了。
万钱有多重呢？也就是后世的七十斤重，现在的两石多。
“一车差不多能拉十石，若是不考虑速度和负重，甚至可以拉二十石，而万钱只有两石多，这一车就是八九倍的利润啊……”张苍兴奋的计算着。
怎么能不爽呢？
拉一车钱从洛阳到荥阳，钱庄就能赚九十多钱，这要是每个地方每天都拉出去一车，那又是多少钱？
看着兴奋的已经迷失了自我的张苍，王不饿有些无语，更不忍心打碎他的梦想。
然而，没卵用，总不能让他一直兴奋到最后才知道，想要靠着这个赚钱，其实是很不靠谱的吧？
“钱庄也是需要雇人的，除去开销以外，钱庄也不需要将主要的盈利点放在运输这上面，朕觉得可以在郡城设立一个大的钱庄，用于储存整个郡的钱，各县的钱庄根据各自的情况，钱财的流动规模来决定存储多少的备用金。”
“钱庄也不用每一次接到定点存取就把钱运过去，这样未免也太浪费了，双方只需要在账目上记录清楚就行了，县里面的钱庄备用金低于限定数额，就从郡里面运钱过去补充，各郡每月进行清算核查，每三个月进行一次交割，反正最后都属于户部支配，如此一来，只需要在账目上下些功夫，便可避免来回运钱，造成不必要的支出。”
“另外，钱庄的主要盈利点在于放贷，就向先前朝廷贷款给官员购买宅子一样，现在也可以贷款给商人，只不过要做好审查，甚至可以贷款给百姓用于农业生产，就算最后百姓用粮食来还贷，户部最多就是做个钱粮平账就行了，正好可以借机充裕粮仓。”
王不饿巴拉巴拉的说着。
说不想赚钱肯定是假的，说不赚钱也肯定是假的。
但是王不饿更清楚的是，运输队和钱庄这两个东西存在的意义，却不只是赚钱那么简单。
这两个东西能够直接推动大汉国内的钱货流通速度，运输队需要人，钱庄也需要人，商人要采购货物，那就需要有人来生产货物。
商人拿到了货物，生产的百姓拿到了货款，有钱之后就可以去买别的商品。
钱放在家中是不会增值的，只有让它不断的流通出去，才会不断的以钱生钱，而朝廷则可以在流通的过程中不断的收取税费。
当商业流转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朝廷还会缺钱吗？
说白了，做的这么多，目的就一个，创造就业岗位，就是这么简单。
第432章 奸商田儋
冬天，是所有人都很无聊的季节，连带着官府也都清闲了不少。
因为天气太冷，出门的人很少，所以官府最需要关心的，就是治下有没有人冻死，下雪的时候有没有人家的房屋被压塌。
而对于百姓来说，冬天其实就是个造人的季节。
因为出不了门，实在是太冷了。
作为大汉最有钱的人，田儋也不例外。
今年忙活了一整年，钱花出去了不少，利润更是没有。
不过田儋心里面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的基本盘太大了，前期压根就不可能会见到利润。
这些都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对于田儋来说，这个三年的工期，前两年就是回本，第三年才是净赚。
而经过一年的摸爬滚打，田儋也渐渐的找到了这里面的门路。
而田儋虽然转行经商，但自身的身份还是在那里放着呢，所以对于朝廷的一些动向，他还是比较关注的。
田儋注意到洛阳最近挂牌了一家大汉钱庄总部的衙门，而且还挂着户部的牌子。
于是便找到了张苍，询问了其中的缘由。
经过张苍这么一解释，田儋便清楚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曾经能成为王的，没一个是什么糊涂蛋，田儋将主要精力放在经商上面之后，在这上面展现出了很高的天赋。
“家主，王尚书说只有午饭的时候有空，您若是要见他的话，就只能在那个时候去工部。”
“备车，这就去工部！”田儋点了点头，直接吩咐人去准备。
什么春夏秋冬的，什么高官侯爵的，哪有赚钱香啊？
田儋已经尝到了其中的甜头，虽然手中的权力是没了，但是现在他却跟皇帝相处的很融洽。
田儋已经感觉到自己摸索出了能让家族不断辉煌下去的门路了。
而经商，靠着自己的这层关系，再给后人提前铺路，这天下间想跟自己竞争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除非将来出现了某个极具天赋的皇子也来经商，只有那样自己才搞不过他，不然的话，其他人？
呵呵！
让路去吧！
天寒地冻，风雪交加。
田儋坐在马车内，一路奔向工部。
进宫，不是谁不谁都有资格的，就算是田儋也没有随意进出宫门的资格。
只不过碍于他特殊的身份，所以皇帝给他开了个特权。
他可以随时进宫，但却加了一条限制，必须由禁卫贴身陪同。
进宫的时候记录在案，去了哪，见了谁，衙门那边要给一份回执，然后再由禁卫陪着出宫，将回执上交。
很快，田儋便在禁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工部，正值午饭时间。
王陵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吃着饭，尴尬的田儋只能忍受着肚子的咕咕叫。
这年头可没什么招待餐，官方的午饭都是定量定人的，多少人就是多少饭，你官员想要招待，没问题，自己出钱就行了。
王陵假装听不见田儋那不断造反的肚子，一边快速的吃着，一边问道：“不知齐侯造访老夫有何事？”
“农具的事情！”田儋尴尬的看着王陵，心中暗骂抠逼一个，连顿饭都不舍的请。
随后田儋自己说服了自己，罢了罢了，自己现在啥吃不到啊？
天天大鱼大肉的，就工部这点伙食，咱还看不上眼呢。
还是赶紧把正事办了，然后回家享受去吧！
“老夫听说户部成立了钱庄，各地还成立的运输队，所以便琢磨着从工部这边买点农具运到各地去卖呢！”田儋直接说道。
“哦？齐侯打算要多少？”听到田儋的来意，王陵瞬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直接展现出了兴趣。
工部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虽然坐拥很多工坊。
但是抱歉，那些都是纯支出单位。
锻打机坊，那是打造兵器和农具的，要不是户部一直拨款支撑着工钱，他工部早就破产了。
而农具坊，也是没有收益的，造出来的农具大多数都送到了各地的官田，偶尔有多的，还被各地官府拿去借给百姓耕种使用。
现在听到田儋竟然要贩卖农具，王陵怎么能不上心？这可是妥妥的收入啊。
“先要一千架试试水再说吧！”田儋说道，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
农具虽然依旧紧缺，但对于百姓来说也并非借不到，只是慢一些罢了。
他也不敢保证运过去之后，会不会有人愿意买，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唉，一千架够干啥啊？要不多来点？”王陵有些失望，一千架虽然也不少，但这也就是工坊半个月的产量。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工坊却没有闲着，现在已经造了好几千架在仓库里躺着呢。
王陵倒是想下令停工，可即便停工，他还是的给人工钱，所以闲着也是闲着，接着造吧。
而工部若是有了钱，自然可以上马一些别的项目。
靠户部的拨款？
就张抠逼那尿性？你就是拆了他家的房子，他都不会多给你一钱的。
“今年有些赶不及了，再说老夫也不知道销量如何，总要先去试探一下的，不过王尚书也不用担心，若是销量还可以的话，夏天的时候老夫还会在采购一大批的，到时候至少五千架起步，如何？”田儋笑眯眯的说着。
“好，没问题，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老夫也就不问你多要了，就百钱一架吧！”王陵故作一副艰难的表情，然后说道。
“骗鬼去吧，你那玩意儿成本多少真以为老夫不知道？还百钱一架呢，你干脆千钱一架吧！”田儋气的指着王陵怒喷道。
那农具最值钱的就是那块铁，因为是管制材料，外面根本弄不到。
但真若是说成本，除去那块铁的成本，一座犁大概也就是两三钱就够了，毕竟几名工匠一天就能造好多架呢，都是流水线的模式。
有些东西别人不知道，难道田儋还不知道吗？
百钱一架，王陵这个老抠逼到底赚了多少不知道，但八十钱的利润肯定是有的。
除去贷款，除去运费，除去人工，除去税费，自己一架要卖多少？
就算是一百五十钱一架，恐怕也就赚个二十钱吧？
而一个普通人一个月也就能赚四五钱左右，一架犁就要一百五十钱，就按一架三个劳动力，三个人都能稳定工作，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刚买一座犁。
“齐侯有所不知，这工部开销大着呢，再说你就要一千架，这价格实在没得降了啊……”王陵一副苦脸的看着田儋。
“别再老夫面前哭穷，老夫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三十钱一架，差不多就得了，往死里赚也不怕陛下弄死你啊？”田儋没好气的看着王陵。
“滚，没你这么砍价的，腰斩还不够，直接在膝盖上来一刀啊？”王陵略显愤怒，然后说道：“八十钱，少一分都不行。”
“真不少？”田儋问着。
“一钱都不少！”王陵强硬答道。
“行吧，老夫去找张苍算一算你的成本到底有多少，然后去跟陛下谈这门生意去……”田儋笑眯眯的起身作势要离开。
“哎……别……别走啊，你们生意人不就是喜欢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呢嘛？一点耐心也没有呢咋？”见状，王陵连忙起身喊住田儋。
“三十钱一架，你赚的已经不少了！”田儋又一次报价。
王陵满脸的苦涩道：“没你这么算账的，铁矿要开采，还要冶炼，煤矿还要开采提供材料，加上其他的矿杂七杂八的，这些都是成本啊，你别看一架犁其实没多少钱，但真正费钱的地方就是那块铁，实不相瞒，单单只是那一块铁的成本，加起来就三十钱了。而且这还是工部自己组织开采，自己组织冶炼的，这要是出去买的材料，价格只会更贵。”
田儋心中也算默默的计算着。
这个成本，他觉得还是有水份的，但是感觉应该大差不差了。
因为那块铁真的不是直接就能成铁的，中间需要经过很多环节，冶炼运输打造什么的，这么多环节下来，他的成本自然也就高了。
若不是农具是朝廷一直要求不能停下来的项目，王离怕是早就把那些铁拿去打造兵器了。
“这样吧，四十钱一架，你差不多能赚十几钱呢！”田儋坏笑着说道。
听着田儋报出来的价格，王陵小心肝猛然一颤：‘我丢你老母啊，啥时候把我工部的底摸的这么透了？’
“不行，六十钱，这是最低的价格了……”
“老夫拿货就要六十钱，这运输人工什么的，卖给百姓又要多少钱？价格太高百姓也买不起不是？”
“高吗？？？”
“不高吗？？？”
接下来田儋充分的展示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奸商，到底该怎么讨价还价。
可惜王陵是工部尚书，田儋也不想做的太过份，最终只能以五十钱一架成交，同时约定，入秋之前，田儋要再想工部采购不低于五千架，并且每架四十五钱，若是入秋后还没有采购，则这一千架每架向工部补交十钱。
若是以前，田儋当然不敢跟王陵玩这个对赌协议。
但是现在，他真的敢，因为他从张苍那里了解到，百姓是可以向钱庄贷款购买农具的。
这年头谁家若是能有一架新犁，这一年就能多精耕几亩地呢，产量又是多少？
就算按照五亩来算，一亩两石的产量，粗耕一亩一石的产量，一石四钱，这一年就多了五石，多了二十钱的收入呢。
看着田儋那小人得志的表情，王陵突然有股不好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一样……
第433章 我，田儋，你们，掏钱
关于农业产量一事，王不饿也有过疑惑期。
但是在详细的了解过后，就意识到这才是古代的常态。
哪怕身为帝王，他能够做的也并不多。
而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善农具，相对应的提高耕种效率。
改善耕种方式，将春耕秋收一年一季改为一年两季，直接提高综合产量。
发展骡子，以解决耕牛数量严重不足的问题。
耕牛历朝历代都在保护，但是说实在的，耕牛的效率其实并不高。
一头牛一日，也就耕种三四亩地左右，这还是照料的不错的耕牛，平日里照顾的差一些，就耕不了这么多地。
而为了能够耕种更多的地，一般都是人畜同力。
并不会让牛单独去拉犁，大概就是让一头牛当两个人来用，人少的时候就配着两个人一起拉犁，人多的时候就多配一些，这样牛能够相对的节省一些力气，一天能够耕作的数量也就多了一些。
但不管怎样，跟后代都是没办法比的。
而为什么牲畜又是在耕种中不可替代的呢？
原因很简单。
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度的，精耕的田地必须要进行深耕，而人力往往无法做到深耕。
就是犁地的深浅，人拉犁基本上就是在表层下面一些，最多能够进入地面一二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再深就特别吃力了。
而牲畜则可以进行三十厘米以下的深度，别小看了做这些深度，对于产量都是有直接影响的。
单单就是这一点，古代就没办法跟后世相比。
曾经王不饿也幻想着，啥时候能搞个千八百台拖拉机什么的，直接下地咔咔咔的，一天犁个几百亩地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可惜这一切只能是幻想。
天气渐渐的转暖，不在像冬季那般寒冷。
百姓也渐渐的走出了家门，开始了各自的准备，接下来便是春耕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活呢。
修理农具的修理农具，整理种子的整理种子，还得协商耕牛什么的。
帝国虽然培育了不少的骡子，但是这些骡子现在并没有交给百姓使用，基本上还在集中培育时期。
而第一批骡子还被拿来组建运输队了，所以用于农业生产的骡子，只能再拖一年的时间了。
洛阳城外，一座小村庄。
田儋心中也有些没底，一千架犁虽然他只花了五万钱，但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田儋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赚钱，或者说，为了能让皇帝放心，他只能去赚钱。
但又不能赚的太狠，让皇帝看了都眼红。
所以，田儋制定的价格是单价一百钱。
而这个价格，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无异于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巨款，到底有多少人有胆量拿出一百钱来买这架犁，田儋心中是没数的。
所以这第一笔生意，又是在洛阳城边，田儋决定亲自来试一试效果。
嗯，田儋又一次成为了大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大汉钱庄的第一笔生意，就来自田儋。
采购一千架犁的五万钱，田儋用的就是贷款，期限只有三个月，属于短期贷款。
利率其实也并不低，一万钱，一年的利息是一成，也就是一千钱的利息。
田儋只贷了三个月，所以万钱每月的利息八十四钱，三个月便是二百五十二钱，五万钱则是一千二百六十钱。
虽然不低，但是比他去借其他人的钱利息要低的多了。
田儋有身份，有背景，他想干的事情，只要不是违反律法的，愿意配合的人更是大有人在。
所以，在接到田儋的通知以后，乡啬夫便连忙召集百姓，这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的坏处。
“齐侯，您来说两句？”乡啬夫先是朝着百姓们大致的讲了一下，然后卑微的看着田儋。
“嗯，那便讲两句吧！”田儋点了点头，他也没指望乡啬夫帮他卖多少，能够把人聚集起来就可以了。
看着下面一脸茫然的百姓，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基本上一家人就是一个小团体。
“今日老夫前来，就是为了卖犁的，就是你们之前用的犁，朝廷已经在各地投放了不少的新犁，但数量也远远不够，如今朝廷开销巨大，虽然还会继续投放新犁，但速度肯定会慢一些的，所以老夫借着这次朝廷改革的机会，跟户部和工部那边商议了下，又奏请了皇帝，得到了皇帝的允许。”田儋一上来就先表明了态度，摆正了立场。
不管怎么说，先给自己立个饭再说，逼格一定要高高的，只有这样才能唬住人。
而皇帝，就是这天下最好的一块招牌。
当田儋说出是皇帝允许的之后，百姓脸上的戒备之意瞬间减轻了不少。
这年头想赚百姓的钱，你的选对门路才行，而什么货物最容易让百姓买账呢？
当然是跟农业有关的货物。
不是没人考虑过买新犁，但问题是之前的新犁，他们压根没有渠道购买。
所有的新犁全部属于官府所有，每次使用都必须要排队等候，使用的时候也要缴纳一些费用，虽然不高，但也很是麻烦。
田儋早就已经把握住了这些百姓的心理，所以也就没打算跟他们掰扯那么多。
“直接说你们最关心的事情，价格问题！”说着，田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每架新犁，只卖百钱！”
‘嗡……’
田儋话音刚落，下面的百姓便议论了起来。
百钱！
那可是百钱啊……
上哪能搞那么多钱呢？
“安静！安静！”田儋心中很是满意，但脸上却依旧有些不太耐烦的喊着。
下方的百姓哪敢跟齐侯这种大人物较劲儿呢？
这边刚一喊，那边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很低了，而陛下也考虑到了你们的难处，所以特意下令户部，让少收你们点利息，老夫现在可以直接告诉你们，老夫从钱庄贷款，给的是一成的利息，而你们贷款，只有半成……”田儋不忘卖着皇帝的好。
虽然这都是事实，皇帝以农业补贴为由，要求户部在农业贷款上面做出一些让步作为补贴。
而就眼前这件事情，收田儋的一成利息，只收百姓半成利息，这已经是让了不少的利了。
而钱庄的作用也是为了盈利，在农业方面可以将利润压缩一下，做到少盈利，但不盈利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半成的利虽然看着也不少，但考虑到各县的钱庄，人员，资金的运输，账目的调配等等，一切的开支算下来，收这个利息基本上就是保本微赚。
放出去多少收回来多少，其实是赔钱的，而且还是赔大钱的。
“买不起……”
“还是等着去官府排队吧。”
“就是，这说不定借着借着，就啥都没了……”
而百姓在听到贷款这个新鲜词之后还是愣了一下，但又听到后面只有半成的利息，瞬间就明白了啥意思。
不就是借钱嘛？
这年头有胆量借给人钱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好不容易才刚过了几年好日子，接下来的日子也挺有盼头的，谁也不想因为一架新犁就搞的永无宁日。
反正没新犁一家老小也饿不死，最多就是少收成点罢了。
而现场的这种情况，田儋没有料到，但是有人料到了。
所以今日前来的并不只是田儋一个人。
“列位！请安静一下！老夫乃大汉钱庄主事，列位可能对钱庄有些误解，请先听老夫讲完这钱庄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也不迟！”跟在田儋身后的钱庄主事站了出来。
他并不是来为田儋站场的，而是来为钱庄站场的。
这里是田儋的第一次，也同样是钱庄的第一次，他需要让百姓们接受钱庄这个概念，让钱庄跟那些个人区分开，要让百姓信任钱庄，如此，方可来日方长。
“这钱庄呢，是由皇帝陛下亲自下令，尚书令出头，户部张尚书亲自负责组建的，而钱庄也是归属于户部名下的，你们可以将钱庄看作是一个新的衙门，是官府的一部分！”
“那么钱庄成立的用意在哪呢？主要是两个部分，一个是为了方便通商，另一个就是为了服务百姓。”
“这怎么服务百姓呢？当然是在农业方面进行扶持，就好比这一架新犁来说，齐侯售价百钱，但大家一时半会儿的又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就可以来钱庄进行农业贷款了。”
“但是贷款也分为很多种，例如这次齐侯采购的这批新犁，也是走的贷款，虽然跟农业相关，但齐侯的目的却是为了经商，所以与直接的耕种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齐侯就不在朝廷的扶持名单之内，他便只能以一成的利息来贷款。”
“而你们不同，你们贷款是为了购买新犁，是用来提高生产效率，提高产量的，所以这在朝廷的扶持名单之内，那么你们的贷款利息就是半成，减下来的那半成，由户部负责承担，钱庄的事情有很多，收半成的利息，基本上就是保个本，不赚钱的。”
“同样的，陛下也考虑到了更实际的问题，比如说大家手中没有钱，就算是收成之后，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偿还贷款，所以便允许大家以粮食还贷的方式来偿还贷款。”
钱庄主事巴拉巴拉的解释着，虽然很有道理的样子，但还是有百姓发出了灵魂一问。
“俺听不懂，你就直接说啥意思就行了……”
第434章 眼红了
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也不算什么。
文人嘛，讲话总是喜欢先讲一通大道理，然而却忽略了大道至简这个道理。
不过，没关系！
钱庄主事清了清嗓子，说道：“直接点说，就是你从钱庄贷款百钱用于购买新犁，约定五年还完，一年的利息是半成，也就是五钱，五年就是二十五钱。五年一共要还一百二十五钱，每年只需要还款二十五钱就可以了。”
“而现在粮价四钱一石，每年收成之后，只需要还六石一钧粮食，连续还五年就可以了，老夫这么说，你们可明白了？”
钱庄主事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面也就有数了。
只是五年就要多还二十五钱，怎么想怎么觉得很是肉疼。
二十五钱，能买六石一钧粮食呢，够一个人吃四个月呢……
“不要只惦记着那点粮食，五年一共才多还六石一钧粮食罢了，这均到每年，不过一年一石多一点的利息，你们再想一想，若是你们家自己有一座新犁，一年多开个两亩地总是没问题的吧？”
“就算一亩只收两石半，这也比原先多了一石吧？这一年就多收了两石，五年是多少？整整多收十石！就算你交了这六石一钧的利息，可五年下来落在手里的不也还有三石三钧吗？你要是不买这新犁，三石三钧上哪来？”
“这五年是这样，过了五年，往后你们就不用还贷款了，每年懒散点还能多收两石粮食呢，这要是勤快点，多收三四石总不成问题吧？”
“至于贷款会不会越还越多，这个你们就不需要去操心了，就算钱庄想坑你们，户部想坑你们，皇帝陛下会同意吗？真若是如同你们所想的那般，大臣们有几个脑袋够皇帝陛下砍的？”钱庄主事趁势出击道，一言一语，直击人心。
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认真的思考着这件事情。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若是家中有一座新犁，每年开垦的数量肯定是要增加的。
无非就是累一点罢了。
可是作为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农民来说，最不怕的就是累。
只要能让一家人一年到头都吃饱，都不饿肚子，什么时候都不担心下一顿怎么解决，就算是再怎么累，他们也愿意。
新犁的确要省劲儿的多，除了低下那个铁的犁刀以外，结构也与旧犁有很大的不同，人力方面基本上节省了一半。
总而言之，这个价格，这个利息，他们是能接受的，也是能承担的起的。
“钱庄真不会让我们越还越多？”一名老者晃晃悠悠的站了出来。
作为当年曾经遭受过借款之痛的老人，对于这些他是最有体会了。
“当然不会，钱庄放贷并非凭嘴巴说一说就可以的，是要立下凭证的，每次还贷，钱庄也要给你回执，若是你手中的回执证明你还够了，且没有超期，钱庄依旧让你还钱的话，你可以拿着凭证直接去官府告钱庄。”钱庄主事说道。
“告官？”老者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对方这是在搞什么飞机。
你都说明了钱庄也是官，哪有去告官的道理？
告不告的赢另说，就是凭借着身上一个官字，他们就不敢告啊。
“对，就是告官，现在不是以前了，皇帝陛下经常说要依法治国，不论是谁，做事都要讲究一个有法可依，有证可考，陛下正是不忍在看着百姓过的跟前秦时期一样，所以才立下了这些规矩，希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幸福生活的。”钱庄主事说道。
“好！皇帝陛下说的好！就凭这个，我家那三个崽子就买了，一人一架！”老者兴奋的一挥手，直接决定道。
尽管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脸的懵逼加不情愿，但老爹已经发话了，他们的意见也只能憋回去。
最终只能顺着老爹的意思，老老实实的现场办理了贷款。
而程序也很简单，乡啬夫作证，确认三个贷款的对象家中的确有田，也有足够的人口来耕种这些田。
钱庄与其立下字据，三人没有选择五年，而是选择了四年，也就是总共需要归还一百二十钱，折合每年三十钱，对应粮食七石二钧。
字据立好，给了三人一人一份，钱庄又留了一份，上面款项，时间，每期还钱多少，或粮多少列举的很清楚。
钱当然没有直接给三人，而是又给田儋开了一份证明，这笔钱不需要来回运来运去的。
麻烦不说，还浪费人力物力，到时候田儋直接拿着这份凭证就可以去钱庄兑现。
而这件事情又让田儋再一次感觉到了钱庄的方便和强大之处，这生意，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了，连数钱都不用数，到时候只需要去钱庄看一下记账的数目有没有错就行了，方便的很。
当然，田儋今天也并没有带那么多的犁过来。
田儋言明明天一早会有人把犁拉过来，到时候拿着跟钱庄签订的借款凭证就可以来领犁了。
而因为有乡啬夫作保，大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忧虑。
第一日的行程还算是不错，召集了一百余户人家，卖出去了二十多架犁。
这个效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而有了这个打底，接下来田儋便有底气多了。
钱庄那边早就打好了招呼，现在钱庄正急于让百姓认可他们，打出钱庄的名声，所以表现的倒是极为配合。
于是，田儋连忙通知安排好的人手立刻出发，三川郡每一个县都派了几个人，到了地方有钱庄主事配合，乡啬夫或者县级官员作陪作保。
田儋基本上可以确认，自己手中这一千架犁，很快就会卖出去。
与此同时，田儋又感觉到了运输队真是个好东西。
回到洛阳之后，田儋立刻安排人去通知运输队过来拉犁送往客户手中。
由于客户相对集中，田儋这边只需要派两个人跟着过去确认客户身份就可以了。
至于距离，很近，大半天就可以一个来回。
就是犁这玩意儿太大了，一台车撑死也就只能装三架。
好在距离不远，田儋商量了一下，以每台车两钱的价格，一口气雇佣了九台。
……
洛阳，皇宫内。
春暖花开，绿油油的一片，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都舒坦了不少。
王陵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愿意原地爆炸。
这年头不止百姓穷，官府也同样很穷。
作为一个只能依靠朝廷拨款来过日子的工部，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极佳的赚钱机会，虽然这个钱他也赚了，但就是眼红啊。
凭啥这钱让田儋赚的那么轻松呢？
想起当日田儋找自己的时候那副嘚瑟的表情，王陵真的很想弄死他。
然而一个月后的今天，王陵决定不忍了。
他决定帮一把田儋。
“陛下，齐侯最近一年在商业上表现出来的能力很让人佩服，所以臣建议任命齐侯为商部尚书，主管帝国商业发展一事！”王陵直接朝着王不饿建议道。
“哦？其他人的看法呢？”王不饿看了眼王陵，没有直接点破。
虽然他没有出宫，但是外面田儋闹出来的那些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
王陵虽然失去了一个机会，但也没算彻底的失去这个机会，无非就是少赚了一些。
现在给田儋上点眼药，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况且王不饿也真觉得田儋这个人在商业这上面挺有才华的，的确是个不错的料子。
“陛下，臣觉得齐侯可以胜任，最近钱庄那边基本上就靠齐侯养着呢！”张苍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嗯，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先前跟王陵碰过头的。
毕竟人家田儋是真的有本事嘛，要是个糊涂蛋，哪怕满朝文武大臣都推荐，陛下也不可能让他担任商部尚书的。
“说说田儋这些日子给你们带来了多少好处吧！”王不饿微微笑了笑，生意做得太好当然是有问题的，而且还是大问题，因为眼红的人会特别多。
田儋搞工程的事情大家不会有那么多的怨言，因为这活很累，也不好干。
虽然赚钱，但前期的投入实在是太大了，除了田儋这种暴发户以外，整个大汉没一个人能玩得转的。
但是贩卖农具这事就不同了，目前整个大汉就发现了两个抠逼，一个户部尚书张抠逼，一个工部尚书王抠逼。
这下田儋算是直接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一下子让两个抠逼给惦记上了，想脱身都难。
王陵看向张苍，然而张苍那头老狐狸才不上当呢，是你主动挑起的，也是你赚的最多，凭啥我先说？
无奈之下，王陵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这一个月来，工部赚了十四万钱……”
起初的一千架不到五天就卖完了，然后田儋直接补货三千架，这三千架在一个月内也接连卖完。
而工部的生产成本，大概在每架十五钱左右，由于合同约定的是秋季降价，所以现在还是按照每架五十钱的价格出的货。
当听到工部竟然赚了十四万钱的时候，张苍突然觉得手里的钱他不香了。
什么跟什么嘛这是？
不过众人的目光已经看向他了，这个时候想要保持沉默，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张苍只能开口道：“陛下，算上贷款的利息，支出，田儋每卖一架犁的利润是四十钱，这个月卖了四千架，共计十六万钱，按照十五税一，所以户部税收一万零六百六十六钱。”
王不饿点了点头，虽然一万多钱不多，但这只是刚开始，后面的大头多着呢，况且这只是直接的收入罢了，还有更多隐形收入呢。
“钱庄那边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