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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全文阅读

作者:金色传说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txt下载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三章 狼狈为奸

    乐扶雪转身往楼上走去,却不断地咳嗽起来,不知是不是刚才用力发猛了,她刚刚走了两步,面前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

    “大师姐怎么如此的狼狈?”岳蓝裳站在楼梯口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里尽是不屑之意,接着她的目光越过乐扶雪,看见了躺在大堂里的几个死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哦,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难怪大师姐会不适应,原来是累着了,您身子骨不好,千万要注意保养,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师父还不得将我们三姐妹全杀了。我们几个人命贱倒没什么,死就死了,可是你乐姑娘就不同了。”

    乐扶雪不理会她酸涩的言语,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岳蓝裳也看了她一眼,“我的事情就不劳师姐费心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说着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下楼去了。

    乐扶雪看着岳蓝裳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岳红衣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身上有些阴红的血迹,走进客栈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几句尸体,微微的愣了一下,接着神色慌张地赶到了乐扶雪身边,关切道,“大师姐你没事吧?难道那些人也对你下了毒手?”

    乐扶雪显然也看见了红衣,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血迹,她平静的问,“你没有受伤吧?是什么人对你下手,你可看清楚了?”

    岳红衣摇了摇头,“我没看清楚到底是谁,但是我从他们的招式上来看,应该是四大门派的人,因为一开始的那个人他用的是乾悦门的刀,后来又有人来帮助他,他则用的是衡越门的流星剑,只是他们的水平并不高明,武功招式也不到家,但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跟我们作对,要来刺杀于我们,难道仅仅是为了抢我身上的银?可是他们四大门派也不缺钱呀,还是说他们四大门派也想染指神魔岛,收服那些杂碎?”

    乐扶雪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不,你想错了,他们并不是四大门派的人,我们今天遇到了麻烦,很有可能是早上那个人派出来的人来试探我们的,你想,如果真的是四大门派的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们作对吗?”

    “早上那个人?”岳红衣不解地看了乐扶雪一眼,“师姐说的是那个假冒的彭阳吗?”

    乐扶雪点了点头,“不错,我今天刚收到银子,陆余就被人杀了,而且凶手用的是我的飞刀,所以陆庭春才会来客栈找我的麻烦。”她看客栈的人不是很多,便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店掌柜的,让他们及时处理的那几具尸体,然后拉着岳红衣出了客栈。“这里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我怀疑这里面有人,是那个人的眼线,你想我们昨天住进了这个客栈,那个人今天早上就出现了,而且他一定是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去发现他,这不是很有问题吗?”

    岳红衣想了想说道,“难道说陆余的死也是他们的人一手策划的,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呀,单单只是让整个顺丰镖局跟我们桃花谷作对?”

    乐扶雪皱了皱眉说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没有想到,我觉得一定有个阴谋在我们附近展开,他们一定在挖一个很大的深坑等待着我们往下跳,这样吧,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往东走,看这一路上还会发生什么,到时候见机行事,我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是那么单纯。”

    “那我二妹她……”岳红衣有些担忧,岳蓝裳,她想起了今天晚上,这个妹妹跟那个人还有一个奇怪的约定。

    “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彭阳不会看上她的,而且也绝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的老巢,他之所以跟蓝裳做那个约定是想试探你我的反应,若是咱们今天晚上都不出现,不跟着蓝裳,那么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乐扶雪冷静的分析。

    陆庭春气冲冲的回到家,将手上的长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吓得一旁的侍女打了一个哆嗦。“茶!”他大吼一声,旁边的侍女急忙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陆庭春接过热茶一饮而尽,刚刚放下茶杯一个小厮推门而入疾步走到他身边,在他耳旁轻轻的说了几句什么,陆庭春立刻放下手上的茶杯,起身往后院走去。

    走过后院的抄手游廊,陆庭春来到了书房,他见两边没有人,这才一闪身进了内室,又急忙关上房门,伸手在一旁的书架子上扭动了一下,一个圆形的石头,那一整架的书架子顿时呼的一下退到了一旁,打开了一条只能一个人穿过的通道,陆庭春大步走了进去,他刚走进去书架,再次回到了原位。

    宽大的石室内正中央有一张很大的圆桌,一旁的石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手上端着一杯热茶,正在有滋有味的喝着呢,听见身后的动静,他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俊美的

    脸,正是彭阳。

    陆庭春见了他上前一步说道,“彭公子,我按照你说的做的,可是为何还是没能将那女子擒获,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那女子飞刀的功夫竟是那么好?”言语之间尽是抱怨。

    彭阳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石桌上,不紧不慢说道,“你难道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桃花谷的女子们吗?你身为顺丰镖局分号掌柜的大少爷,竟然不知道这江湖中第一刺杀组织便是她们桃花谷飞刀门?这还敢痴心妄想的得到桃花三女子?”他的言语之间充满了鄙夷。

    “你——”陆庭春被他的话噎得再说不出什么脸,胀得通红。

    彭阳继续说道,“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也没有资格去阻止雇主要做什么,你说要买我的主意,我便卖给你一个好的计策,至于成败那便不关我的事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陆公子。”

    陆庭春气得满脸通红,“可是你答应过,我会帮我做成这件事。”

    “这原本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计策,我假扮杀手替你杀了你爹,并成功的嫁祸给了桃花谷的乐扶雪,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我的了,我自己的那一部分完成的天衣无缝,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爹不是被乐扶雪杀的,就算他们去查也不会查到我的头上来,你当然了更不会查到你的头上去,岳红衣那边就更加简单了,你派去的人太愚笨了,明明可以洒下天罗地网,可是你的人呢,却生生的将她放走了,这怎么样也怨不到我的头上吧,你仔细想想看,但凡我做的那几个环节,可有一个地方有纰漏?”

    陆庭春听了他这番话顿时泄了气,他说的不无道理,他所做的哪个环节都是完美无缺的,只是自己这边的人太笨了。可以,若是自己的武功有他的这个水平,这几个桃花谷的女子,又有哪个不能落在她的手上?

    彭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至少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美人儿呢,看你能不能擒获了,还有我们也不是一事无成,毕竟杀了你爹那个老废物,而且这家产迟早都是你的。”

    “可是这分号掌柜的位置未必会由我来做。”陆庭春有些失落的坐在了椅子上,“我爹的这笔账虽然算在了桃花谷的头上,可是万一有一天被人调查了出来,我岂不是要被整个顺风镖局赶出去,现在想来这笔买卖真是不划算。”

    彭阳笑呵呵地再次走到他身边,“你想想看你爹死了,至少你们家的财产最终会归到你的手上,这不就是你当时找我杀你爹的目的吗?你放心吧,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连你死去的爹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么可能会查得出来?”

    “可是与桃花谷为敌,是不是太过于愚蠢了?”陆庭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担忧。

    “这件事若说起来也是他们桃花谷里,亏你们顺风镖局可不是废物,不会去碰阴寒月那个硬钉子的。”彭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将眼前的这个蠢货鄙视了半天。

    原来那天乐扶雪她们所经历的一切变故,都是这个彭阳跟眼前的这个陆庭春一手策划的。

    那天乐扶雪上门要债,被陆庭春隔着门缝看到了,这个色心大发的衣冠禽兽顿时被乐扶雪的美貌吸引了,一听说它是桃花谷来的心理,便泛起了涟漪,想起多年前有人曾跟他说过,若将这桃花三女子一并得到了,则能让自己的阳刚支气大增。于是他便萌发了一个要得到她们并且要将她们三人永远留在身边的下|流想法

    但是这个人又非常的怕他爹,他爹是最厌恶他不干正事儿,只想着女人了,城市里为他这些事情没有少骂他,甚至在花销上还与限制了他的开支,若是发现他偷偷去过妓馆,轻则打几个耳光,重则加法处置,因此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个严厉的爹十分惧怕,不但惧怕甚至是怨恨,特别是当他冒出了想要将桃花三女子同时占有的想法之后,心里对他爹陆余的怨恨更加达到了顶峰,因为他知道他爹曾经是被桃花谷的人所救,若是他知道自己将恩人的弟子揽入罗帐之中的话,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

    陆庭春越想越觉得憋屈。那天晚上他便将这些想法告诉了偶然来家里做客的彭阳。彭阳听罢哈哈大笑,并安慰他自己有一笔买卖要跟他做,只要是做了这单买卖,他的所有烦恼便会迎刃而解。

    陆庭春奇道,“彭兄有什么好买卖?就算你有,我也没有银子跟你交易呀。”

    彭阳微微一笑,看了看宽敞的大厅以及厅中的仆人们,“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是能找到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你的烦心事我必然能够帮你解决。”

    “此话当真?”陆庭春顿时喜上眉梢,“彭兄可不能拿我开玩笑呀,我家后院里就有一个说话的地方。”说着便将彭阳领到了书房。

    书房那间密室是他父亲召集顺风镖局上层领导开会用的,现在他父亲并不在家。陆庭春趁着夜色将彭阳带到了密室之内,一进密室之后,陆庭春便问,“彭兄快说,刚刚所说的买卖是什么样的买卖?”

    彭阳坐在石桌旁,将整间密室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道,“陆兄不必那么着急,刚刚吃过酒,现在是否可以赏口好茶喝呢?若是口干舌燥恐怕是说不出什么好买卖的。”

    陆庭春无奈只好走到一面石壁前,轻轻地敲了敲石壁,那面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石抽屉,抽屉哗的一下,打开了一个茶壶以及两个精致的茶杯便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茶壶里的茶水还是热的。

    彭阳好奇道,“这倒是一件奇事了,这茶水竟然还是热的,难道这茶壶能自己生热不成?”

    陆庭春摇了摇头,“这有河南这密室隔壁便是厨房,每日专有,一人围着密室烧水,咱们喝的这茶便是这厨房里专门的厨娘烧的。”

    “哦,那这里岂非是隔墙有耳了?”彭阳接过陆亭春递过来的茶杯问道。

    陆庭春得意的笑了笑,“不会的,这密室乃是城外的大理石所建,那茶壶的通道也只有打开石抽屉的时候才会有声音传出,石抽屉若是关闭了,任何声音都传不出去。”

    “那就好。”彭阳饮了一口热茶,“这样我就放心了。”

    “彭兄啊,你刚刚所说的买卖又是怎样的买卖呢?”陆庭春被他吊胃口吊的有些着急了。

    彭阳却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这茶真是不错,你父亲可真是会享受,我猜他平时都舍不得给家里人喝这种茶叶。”

    陆庭春听他提起了自己的父亲来,顿时觉得一阵窝火,他将茶杯狠狠的放在了石桌上茶杯中的水,晃荡了两下溅到了桌子上,“哼,那老东西自然是不肯了,他心里只有他的那些兄弟们,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家人,骂起我们来,简直就是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我若不是惦念着家里的老母亲,还有他的一份家财早就不认他了。”

    彭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他再次饮了一杯茶笑道,“这你得体谅他,他是父亲必然会严厉些,你是他的儿子,他竟然会想着将你调教好,以便于继承他的家业,更何况他这份家业难道还能给了别人不成?”

    这句话仿佛成了一把刀,深深的扎在了陆庭春的心窝子上,他猛然捶了石桌,一下恨恨地说道,“我们家虽然只有我一个儿子,但是我爹说了若是我不成器,整日只想女人不能成事,他便将这份家业送给外人,也绝不考虑我,彭兄,你说有这样做父亲的吗?”

    彭阳放下茶杯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每家的父亲就算是父子,再不合也不会说将自己的家财转交给他人的,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财产飞了呀,我有时候杀了他的心都有,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陆庭春垂头丧气地说道。

    “当真?”彭阳端起茶壶,又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杯热茶。

    “那是当然了,我若是有机会,他也不会活到现在!”陆庭春咬牙切齿地说道。

    彭阳拿起茶碗的盖子,在杯子边上轻轻的碰了一下,“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就看陆兄肯不肯利用了。”

    “什么好机会,若是当真有好机会,我当然肯利用了!”陆庭春顿时来了精神凑到彭阳面前说道。

    彭阳挑了挑眉,目光之中皆是得意之色,“这就是我所说的买卖了,你不是看上了桃花谷的三女子吗?我便有机会让你得到她们,也顺便除去你的父亲,只是不知你是不是真心要杀你爹,你想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陆庭春毫不犹豫道,“他都不拿我当儿子了,我又何必拿他当父亲,你尽管说是什么计谋,只要是能让我抱得美人归,我还管他什么罪名不罪名的。”

    彭阳的脸上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接着便将他的计策说给了陆庭春,陆庭春听吧,顿时喜上眉梢,他一下子从石椅上跳了起来,一把握住了彭阳的双手,“彭兄果然是好计策!这简直是一石二鸟,不,是一石多鸟若是遂了我的心愿,彭兄可是大功臣一个,我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一定会好好的酬谢你的。”

    “好,我记一下陆兄的话了,既然我说过这是一桩买卖,非这个数不卖。”彭阳在陆庭春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两白银?”陆庭春有些心疼的咬了咬手指,但一想到乐扶雪那绝美的面容便抬起头来坚决说道,“好,就依彭兄。”

    “那就请陆兄今日把预付金给了我吧,否则会影响计划的实施,到时候只怕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第八十四章 将计就计

    彭阳放下手上的杯子朝陆庭春伸了伸手。

    陆庭春急忙从怀里摸了摸,摸出几两碎银子来,有些窘迫,难为情地递给了彭阳,“彭兄,你看我这……确实是没有什么钱,你若是不嫌弃就先收着,等事成之后我保证如数奉还,许给彭兄的好处绝对一分都不会少。”

    彭阳没有接过他的钱,他根本就看不上这些散碎的银两,他从怀中摸出一方白白净净的帕子,放在了陆庭春面前,“你那点散碎银子还不够我塞牙缝呢,这样吧,你在我这帕子上写下一个欠条,到时候再一并还给我吧。”

    陆庭春不明所以的看向彭阳,“彭,彭兄这是何意?”

    彭阳拉过他右手的食指,用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的指甲盖轻轻地划拉了一下,陆庭春的右手食指瞬间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彭阳笑道,“就是写个简单的借据,到时候我也好有个凭据。”

    陆庭春感到一阵酸心的疼却又有些无奈,只得听他所言,在那方白帕子上写下了一张欠条儿,并且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彭阳拿着那张帕子,仔细的看了又看,笑眯眯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但是陆庭春却总感觉自己是上了当受了骗,心里总是有一丝不安。

    二人达成了这桩肮脏的协议之后就开始谋划具体的细节。第二天一大早,彭阳就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提前隐藏在前院正厅屋顶之上等待着乐扶雪的到来。而陆庭春则一直坐在后院自己的房间里等待消息。

    当前院的人急匆匆地赶到后院报告他,他父亲被杀这一消息的时候,陆庭春的心抖了一下,接着急忙抽出自己的长剑追了出去。他一直在心里有一个暗示,自己的父亲就是被乐扶雪所杀,而自己这次是一定要为父亲抓到杀害他的凶手的,彭阳在完美的刺杀了陆余之后就离开了顺丰镖局,只派了两个下属,四处打听接下来的事情。

    陆庭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打不过乐扶雪这样一个女子,眼看自己的下属将她包围住的时候,他还有些兴奋,以为这个女人落进了自己的手中,却没想到她在瞬息之间便逃脱了,他有些不甘心,带着手下直接追杀到了她居住的客栈,眼看她背着包袱从楼上冲下来,急匆匆地要逃命,他顿时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抓住这个女人,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人两发飞刀竟然杀了他七八个下属。他这才意识到这女人的可怕,只得收了手败兴而归。

    当他怒气冲冲地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赶的时候,原先派出去的另一拨抓岳红衣的人也赶了回来,他看到这些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些血迹,便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成功,顿时恼羞成怒,将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下彭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热茶,陆庭春却连连唉声叹气。彭阳不时地拿余光扫他一眼,但见他一脸的垂头丧气,他的茶也喝不下去了,“今天晚上我如果能帮你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咱们所密谋的这三件大事,就算我完成了一半,银子呢,你只给我一半就好了。你看如何?”

    “那若是连那个女人也抓不到呢?”陆庭春挠了挠后脑勺,“再者说了,今天晚上我得给我爹守灵啊。”

    “你们顺丰镖局难道就没有一个武林高手吗?你那么多的看家护院总有一个能够替你办点事情吧,否则你白养了他们做什么?”彭阳也有些恼怒:这个人简直就是榆木脑子。

    陆庭春瞬间想到了一个人,拍了拍脑瓜子笑道,“对了,我可以让王岚跟你一起去。”

    彭阳点了点头,“你下去安排吧,顺便准备一桌好酒菜。”

    “好!”一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美人在等着自己,陆庭春就兴奋地两眼放光,立刻起身出了密室,而彭阳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密室。

    乐扶雪和岳红衣按照她们二人的计划提前离开了林州,一路往东而去了。岳蓝裳站在客栈的二楼上,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内心涌起一阵难过:今天晚上自己当真是孤身作战了。

    天很快黑了下来,岳蓝裳来到客栈的一楼跟小二要了一桌好酒菜,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正当她自斟自饮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叫花子直径走到她的桌前,伸着手乞求道,“姑娘行行好,赏口吃的吧,小的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蓝裳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将那一盘油腻腻的鸡端给了叫花子,“拿去吃吧。”

    小叫花子接过那一盘鸡,感恩的连连道谢,“姑娘好心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说完便大步跑出了小店。

    岳蓝裳冷冷地笑了一声,“什么逢凶化吉不逢凶化吉,我才不在乎呢。”

    “姑娘此言差矣。”坐在他旁边桌上的一个小道士突然插嘴说道。

    岳蓝裳

    扭头看向他见是那天早上看到的那个叫做云苍尔的小道士,便放下筷子,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小师父为何如此说?”。

    “这人生在世生死自然是大事了,你刚刚说并不在乎逢凶化吉,岂非是不在乎生死了?这江湖之中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好汉也一样会在乎这两件事,更何况你我并非是绝世高手。”云苍尔也放下了筷子,笑眯眯地看向她。

    岳蓝裳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她再次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不知小师父在何处修行?”

    云苍尔笑道,“云游四海天下为家,何处都是修行之地,我向姑娘打听一个人,不知你是否见过。”

    “不知小师父要打听什么人?”

    “原慕岩。”

    岳蓝裳一怔,“小师父也认识他?”

    “当然认识了数月之前我们曾在桐州附近见过,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故交了,他曾托我留意过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了那人的下落,但却联系不到他了,江湖中有人散步留言说,他会在林州出现,我便从京城赶到了这里,不知姑娘是不是认识他,他会不会来这里?”云苍尔轻叹一声说道。

    岳蓝裳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冷淡的一笑,“我劝小师父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他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的。虽然我不知道小师父是听谁说的,他会来这里,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桃花谷的弟子了,你若是真有急事找他的话,可以八百里加急去,桃花谷寻他。”

    “桃花谷……他怎么?”云苍尔有些诧异,“桃花谷不是向来只收女弟子么,怎么连他这号人物也收?”

    “这就要问阴寒月了。”岳蓝裳再次饮下一杯酒之后,脸上现出两朵红晕来,她咂了咂嘴,“我也该去休息准备一下了,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执行呢,小师父咱们改日再聊。”

    云苍耳没在说话,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更天很快就到了,岳蓝裳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款款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此时大堂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但是掌柜的依旧躲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算账,当他闻到一股清幽的百合香气时,顿时停下了手抬头向楼梯间望去,一眼看见花枝招展的岳蓝裳时,两个眼睛顿时放出一股异样的光来,像是看到了奇珍异宝一般,不由得耸动了一下喉头,“岳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了,掌柜的真是勤快,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也不怕你家夫人等急了不让你进屋。”岳蓝裳盈盈一笑媚态万千。

    掌柜的听了她这如同黄莺出谷一般的声音以及看了她这媚若无骨的身姿,顿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她酥掉了,哪里还有空回答她的话,只愣愣的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一步步离开了客栈,才终于回过神来。

    岳蓝裳刚走出客栈,借着客栈门前那一点微弱的烛火,隐约地看见有一个男子打马从一旁的小路上狂奔而来,她以为那是彭阳。可是当那男子走向她时,却向他扔下了一个东西,接着又疾驰而去了。

    蓝裳在他的马靠近自己的时候,看清楚了他的脸,那并不是彭阳,她不知道这个人朝自己扔下的是什么东西,于是屏住呼吸,展开轻功,朝着她奔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待她顺着马蹄声狂追了数里之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跟着那人来到了一片荒郊野地里,而那人也钻进了前面一个树林子不见了,岳蓝裳不敢再往前追了。

    她和翠花一样,也具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凭着这种超强的能力,他已经看清楚了,在不远处的树上藏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她不知道这些人今天晚上究竟要对他做些什么,于是找了一棵树也藏了起来。

    半晌之后,有个人从树林之中钻了出来,正是刚刚骑马朝她扔东西的那个人。岳蓝裳见他出来的目光便锁在了他的身上,只见那个人疑惑的四处探查了一下,在一棵树下站定了,“咦,她明明跟过来了呀,怎么会不见了呢?”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岳蓝裳没有动,继续暗中观察。

    正在这时那人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岳蓝裳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白衣男子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他身边的,就好像骤然之间就从天而降似的 她不禁多了一个心眼儿,仔细地低头望去,那人竟然是彭阳。只见他像一只狗子一样,在四周围深深地嗅了嗅,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岳蓝裳所在的那棵树,目光在那边停留了片刻之后,他走到那个人身边,富尔对他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他又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抬手甩出了一把飞刀,那把飞刀直冲着岳蓝裳的面门而去。若不是她有夜视能力,只怕是不能够看到飞刀的。

    岳蓝裳不得已将身子往旁边一偏,结果脚下并没有站稳,一个趔趄从树干上摔了下去,她刚刚落在地上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附近树上的几个人撒下来的一张白色大网困在了中间,这让她毫无防备,也没有想到就这样狼狈的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隔着一层网,她看到了那些人的古怪笑容,以及彭阳的得意之色,岳蓝裳虽然生气,但也只得将那些怒火压在心底,脸上挂着微笑,目光灼灼地看向彭阳,“彭公子,你怎么不讲信用呢?说好的你来接我,可是现在你却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彭阳笑眯眯地看着岳蓝裳慢慢地朝她身边靠了过去,“岳姑娘我怎么就不守信用了,我们说好了三更来接你,只不过一开始去的并非是我本人,而是我的一位朋友,我的这位朋友,你不认识,他的行为可能有些粗鲁,冒犯了姑娘还请恕罪则个。”

    岳蓝裳冷哼了一声,不知道这货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彭公子,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你所住的地方吗?这个地方难道就是彭公子的场所?还有你指使这些人这样抓我,究竟是何意?”

    “姑娘莫要着急,我待会儿保证会让你飘飘欲仙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更何况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儿。我若是不用这样的方法,只怕姑娘不肯就范呢。”彭阳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待得意够了,对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人打了一个响指,“你们几个带岳姑娘回去吧,记得要温柔一点,好生的照顾他,切勿让姑娘再生气了,否则陆公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什么陆公子?”岳蓝裳听他又提到了一个人,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货设了一个计,等自己往里面钻呢,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她恨恨地看像彭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彭阳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只不过呢,我一个朋友想要见你,他对你可是倾慕已久了,姑娘见了他就会明白一切的。”说完对两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将岳蓝裳带走了。

    彭阳看那几个人走了之后,对先前骑马过来的那个人说道,“这姑娘性子有点儿烈,让你家主人先给她服一点药治服了她,才好办事情。”

    那人点了点头,便骑马打马而去。

    彭阳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钻进树丛之中,消失在黑暗里了。

    岳蓝裳被那几个人抬着走了一段路之后,那些人在她的头上套了一个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也不挣扎不吵闹,平静的跟着他们走,她知道这些人暂时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她要是想逃走的话机会多得很,但是她却没有逃走的心情,她倒是想要看看,那个所谓的陆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既然彭阳说他对自己倾慕已久,那么想来他一定不会杀了自己,但是他用这种卑劣的手法请她过去就是他的愚蠢触及了她的底线,在她心里谁触及了她的底线,她都要要他的命!好戏还在后头呢……岳蓝裳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岳蓝裳感觉自己很快被人抬到了一个温暖的房间里,那些人将她放在一个柔软的床上,虽然解去了她身上的那张网,却依然束缚着她的手脚。她感觉眼前有一丝光晕,接着一个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口处响了起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声训斥道,“你们这几个粗鄙的家伙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她的耳边清静了许多,看来那几个带她过来的人已经乖乖地滚了下去。

    整个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岳蓝裳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感觉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走,而且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陆公子,他们几个都滚下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我来帮姑娘好好的洗漱一下。听闻姑娘刚刚受了惊吓,我特意来陪姑娘的。”陆庭春一脸淫|贱的坐在了岳蓝裳身边,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去解岳蓝裳的衣服。

    岳蓝裳并没有反抗,她笑道,“既然公子如此抬爱,那就有劳公子了,可是我眼前这黑布遮挡着,看不清公子的容貌,自然不能够将公子的一番温柔铭记于心。”

    “哎呀,你看我这是糊涂了,居然忘记解开姑娘眼前的黑纱了,姑娘恕罪。”陆庭春一边说着,急忙解开了岳蓝裳脸上的黑纱布。

    岳蓝裳莞尔一笑,“多些陆公子,可是人家的手绑了一路有些疼。一会儿可怎么洗澡呢?”她看见屋内的一个大木桶里冒着热气,料想那是给她洗澡用的。她的声音本来就甜美,此刻故意这样说得更加婉转,足令陆庭春浑身酥麻,动弹不得。

第八十五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陆庭春笑得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有心想为岳蓝裳解开手脚上的绳索,但大脑忽然之间清醒了过来,立刻收住了一只手,他嘿嘿一笑,“岳姑娘,你武功那么高,我可不敢轻易给你解开绳索,这样吧,你先喝了这杯茶,我再帮你解开如何,我保证绝不会欺负你的。”说着将一杯茶递到了岳蓝裳的唇边。

    岳蓝裳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茶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陆公子人家手还绑着呢,你的手下下手太重了,人家的手绑的可疼了,这样子怎么喝茶呢。”她知道这茶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一定掺了什么。

    “啊,是这样吗?哎哟,那可心疼死我了,来我来帮你看一眼,若是勒得红了,我得拿他们是问,这些不知道轻重的东西们。”陆庭春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岳蓝裳的身后,看了一眼她的双手,但见确实累得很红不由得一阵心疼,急忙摸了摸,“哎呀,确实是这样,你看这细皮嫩肉的给勒成了什么样子,等事后我要把他们那些饭桶一个个的重打几十鞭子给你出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绕到了岳蓝裳的面前,手上端的那杯茶水也再次端到了岳蓝裳面前,然后右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嘴,“这杯茶就由我来喂给姑娘喝吧。”说完一下子给她灌了下去,岳蓝裳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一手,被呛得直咳嗽。

    陆庭春看着他只咳嗽,急忙掏出手帕来,在她的嘴边擦了擦,“真是委屈姑娘了,我说话算话,现在就给姑娘松绑。”说着伸手就去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岳蓝裳被强行灌下去了,那杯茶水,她知道那茶水里面一定掺了什么东西,所以就悄悄的用内力将那些东西从手心里逼了出来,就连里面含有的一些毒药也都逼出了体外,可是他依然感觉到头脑有些疼痛,手脚虽然被松了绑,但是她觉得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便任由陆庭春伸手去解她的外衣,在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肌肤时,她的内心开始有些慌乱了,她强装镇定地说道,“陆公子请你多帮我找几个侍女来,我身上还有伤,暂时不想让你看到,等我进了这木桶之中,你再来帮我洗澡,你放心奴家迟早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陆庭春听着他这比黄莺出鼓还要动听的声音,以及那些撩拨心弦的话语,顿时笑得春风满面,他努力的将内心的邪火压了压,又想她刚刚喝了混有软骨散的茶,无论如何也是不会逃走的,便有些放心了,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心口,一边说道,“姑娘说的极是,确实是陆某太过着急了,我这就派人来伺候姑娘洗澡。”

    陆庭春说完立刻出去了,不多时就进来了几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他们恭恭敬敬地将岳蓝裳扶下床,岳蓝裳在下床的时候故意趔趄了一下,装作大惊失色道,“哎呀,我的腿,我的腿怎么这么软,竟然连站也站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两个丫头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其中一个机灵的丫头说道,“姑娘不必着急,刚刚一定是在这床上坐的时间久了,将双腿压得麻木了,等一会儿泡个澡就会舒服些的。”

    岳蓝裳转头看了这丫头一眼,“你这丫头真是会说话,我看呀,你们陆公子一定很喜欢你。”

    那丫头脸色一红,一边为岳蓝裳宽衣解带,一边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也只是看姑娘面善,想多与姑娘说说话而已,况且我们平时并不是侍奉陆公子的,更何况他平日里忙于各种事物,哪里会注意到我们这些丫头呢。”

    岳蓝裳很快泡进了热水桶中,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一些,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陆公子平时都忙些什么呢?”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说话,生怕自己的一句话说错了,小命就会不保,岳蓝裳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她们每个人的脸色,而后轻声笑道,“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那我问你们,你们家陆公子可有妻室儿女?还有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几个丫头沉默了一下,依旧不说话,该干什么的,还在忙着什么,只有先前说话的那个丫头接口说道,“陆公子三年前成的亲邵夫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算来也有三岁了,半年前江湖中一个可恶的大魔头出现了,他在我们林州一带抓了很多很多的小孩子,说是要用那些孩子练一些长生不老丹,小少爷被不明不白的抓了去之后少夫人整日以泪洗面,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陆公子至今还没有续弦呢,如今的陆公子依旧是一个人。”

    岳蓝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他现在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呢?这么大的一个府宅,他又用什么养家糊口呢?”

    那丫头继续说道,“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两日府上有些忙乱,皆因前几天老爷遇害了……”她说着

    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在岳蓝裳耳边继续说道,“据说凶手是桃花谷的一个姑娘,我们少爷可是已经在江湖上发了英雄帖,希望江湖中人能够出来主持公道,还老爷一个公道。”

    岳蓝裳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心想:桃花谷的人怎么可能会擅自做主去杀了这位陆老爷呢?若是没有人花钱让她们去刺杀,这一定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们桃花谷。“你们老爷死的时候,有没有人在他身边看清楚,他究竟是被谁杀的?”她问。

    那丫头想了想说道,“好像前后院看见的是一位白衣女子扔了一把飞刀,正中了老爷的后心。”

    原来是二狗子。岳蓝裳这些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口中的老爷原来就是顺丰镖局的大掌柜陆余,那么刚刚的这位登徒浪子一定就是他儿子了。岳蓝裳冷笑了一声:这不笑死自己的爹,刚死他就不顾守孝,光想着玩女人了!可怜的老头,养了半辈子的儿子,竟然是这种货色。她随之也明白了,大师姐和大姐为何这么快就离开了林州,原来是有人嫁祸给了她们,只是这小小的一个镖局怎么会有胆子跟她们桃花谷作对呢,而她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出逃吧?这背后又有什么样的算计呢?岳蓝裳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岳蓝裳思绪纷乱的时候,陆庭春一下子推门而入,他笑吟吟地走到岳蓝裳的浴桶旁,“岳姑娘,你现在的感觉舒服了些吧,身上那些刚刚被绑过勒红的地方还疼吗?”一面说着一面给那几个丫头打了个手势,让她们全部出去了,自己的嬉皮笑脸的,想要去摸她的胳膊。

    岳蓝裳见他一脸奸|淫之象,便知之前的茶水一定有问题,自己虽然有短暂的头晕无力的症状,但入水之后也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又见此刻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便笑道,“陆公子也不知你这坏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竟然往人家喝的茶水之中放了药,害得人家到现在还浑身没有力气呢。”一边娇嗔的说着话,一边伸出胳膊。

    只见她肤白胜雪,吹弹可破,看得一旁的陆庭春血气上涌心跳加速,他急忙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岳蓝裳的纤纤玉手,死皮赖脸的说道,“好姑娘,我错了,好姑娘……你就赏了我吧。”他几乎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只手着急忙慌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就连呼吸都格外的急促起来,“好姑娘让我跟你一同洗也好,好好的照顾你,疼你……”说话间已经将宽大的外衣甩了下来,脚上的鞋子也扯了下来,他面红耳赤的脸,此刻像个刚被费水浸泡过的拔了毛的猪头,礼义廉耻完全不顾了,就要往岳蓝裳的水桶里面钻。

    岳蓝裳见他如此蠢相,便咯咯的笑起来,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陆庭春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他起身揉了揉膝盖,有些疑惑地看向岳蓝裳,岳蓝裳若无其事地吹了吹自己的手臂,对着陆庭春眨了眨眼睛,“陆公子你小心点儿,人家现在浑身乏力,还指望着你能将人家抱到床上去了,你若是摔伤了,今天晚上谁来心疼人家呢。”

    陆庭春被他这几句勾魂摄魄的话引的浑身一阵酥麻,一颗心便全拴在了她的身上,顿时“小心肝”“心头肉”的叫唤起来。内心的那股邪火被他撩拨的无处发泄,下面的兄弟膨胀的更加难以自拔,他干脆起身退去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绥裤,“你这小狐狸精,还不让我进去好好的去疼你,把人家的魂儿都勾的没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想往浴桶里面迈脚。

    岳蓝裳冷眼看了看他,见他两条腿都迈进了澡盆,心里顿时来了一计,笑道,“陆公子呀,你怎么这么着急,这里面的水已经被我洗的脏了,而且也不热了。你等我出去,咱们再好好的亲热亲热。”

    “我可等不及了,现在就要亲热亲热。”陆庭春急促的呼吸着,一边说着,伸手就要来抱岳蓝裳。

    岳蓝裳轻轻的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拥抱,“陆公子,你真是坏死了。”

    陆庭春陶醉的说道,“你这小妖精才是真的坏死了。”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起来,此刻他的兄弟已经饥渴难耐了。

    岳蓝裳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对他娇羞一笑说道,“陆公子让奴家为你搓搓背吧。”

    “好呀好呀,小娘子的手一定温柔的很。”陆庭春笑得,更加淫|贱。

    岳蓝裳很快便绕到了陆廷中的身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扼住了他的脖子,而她的手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枚薄薄的刀片儿,说事实,那是快岳蓝裳没有任何的犹疑,便将那刀片割断了陆庭春的喉管。

    陆庭春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挣扎,便被岳蓝裳猝不及防的抹了脖子,他到死都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杀了他,她怎么会有力

    气杀了他,而且还是那么快的速度!岳蓝裳杀了陆庭春之后,一个送身便从水桶中跃了出来,她迅速的穿上衣服,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但见地上有一张白色的帕子,那帕子上似乎有些什么字迹,于是低头将它捡了起来,在看清了那上面的字迹之后,她忽然笑了,原来这是一份血书欠条。

    原来这一份血书欠条是那天彭阳让陆庭春写的两份,其中一份就是他自己保存的岳蓝裳,将那份血书收入了自己的怀中走到窗前,推开了一扇窗户跃窗而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陆庭春依旧泡在水桶之中,到死都没有挣扎半分。此刻满满的一桶水已经成了血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骇然。

    第二天清晨,林州城外的树林之中,一位白衣男子临风而立,不多时便有一位黑衣男子打马赶到了他面前,那男子急速下马之后,立刻单膝跪在了地上,口中道,“启禀公子,陆庭春已经被杀了。”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他,像是老早就已经预测到了这件事情,“那岳蓝裳呢?”

    “她昨天晚上杀了陆庭春之后就离开了陆家,不知去了哪里。”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依旧不转过身去,“那封血书欠条,想必她已经拿走了吧?”

    “嗯,拿走了。”黑衣人依旧单膝跪地如实的禀告。

    白衣男子再次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一面轻声念叨着什么,一面朝林子深处走去了。

    原慕岩清醒过来之后,趁着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任何杂音的干扰便开始研习那本治读的书,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知不觉的又看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床下的黄狗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看见他依然在看书,不由吃了一惊,忙问,“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都在研究它?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还有如此热爱学习的一面,怎么样研究透了吗?”

    原慕岩看见他醒了就收起了书,将它再次藏在了床下面的被子里。也跟着伸了个懒腰,“我本来就很热爱学习啊,哎呀,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就是有点累,可能是之前睡得太多了,做了很多的梦就不敢再睡下去了,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哼,你说我能睡得好吗?就这幅身躯这个德性,这冰冷的地板,一觉醒来浑身酸痛,我现在才终于体会到做一只狗可真的不容易啊,不过现在我也已经习惯了,你还是早点起来吧,等会儿你师父来了就不好了。”猴子说完起身跑了出去。

    大黄狗刚走,就有两个丫头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她们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像几个没有任何思绪的机器人一样。

    原慕岩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不悦道,“谁让你们现在进来的,还有你们进来之前难道不会敲门吗?没看见我现在还没有起床吗?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然而那两个丫头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依旧站在一旁纹丝不动。

    原慕岩见自己的话不好使,便横了她们几眼,“我说话你们都没有听见吗?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怎么的,谁让你们进来了呀?”

    两个丫头还是没有说话,忽听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让她们直接进去的,怎么你还想骂我几句不成?”那声音急剧穿透力,隔着门都让人感觉到有一丝的强烈的含义,这股寒意似晴天霹雳一般直震的的原慕岩一个激灵。他慌忙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急忙找自己的衣服胡乱地披在了身上,他刚穿好衣服,阴寒月就推门而入。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那眼神令人胆怯生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我桃花谷的大少爷,一直要这样享受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不去练功对吗?”

    原慕岩慌忙摆手,“师父误会了,弟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你嘴上说没有,但是心里有,若非我亲自来请,你是不是还想再躺一天?”阴寒月冷冷地说道,她人虽然不高,但是这句话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一般一下子将原慕岩压制住了。

    原慕岩连忙躬身施礼,“地址错了,请师父原谅,我这就去练功。”说完他走到端着脸盆的那个丫头面前,捧了一盆水就开始洗脸,胡乱地洗好了脸,阴寒月已经将毛巾递到了他的手边,原慕岩手忙脚乱的接过毛巾擦干了脸,这才打开门出去了,出了门之后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奔着朝练武场去了。

    阴寒月走出门去,望着他急匆匆而走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回过头对两个侍女说道,“你们去吧,闪电请出来吧。我看也只有它才能够治得了这个人的惰性。”

    两个丫头应声往后院去了。

第八十六章 出海不利

    原慕岩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在练武场上来回的奔走的数圈儿。只跑得满头大汗,双腿发麻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可是回过头却看见阴寒月牵着一头狼,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对着他发笑呢。原慕岩暗暗的骂了一句,不得不加快了脚步,阴寒月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手中的绳子,那匹狼嚎叫着朝着原慕岩狂奔而去,原慕岩刚刚松懈下来的脚步瞬间又提落住,拼命的朝前狂奔着。

    就这样的训练方式,谁能不服?

    乐扶雪和岳红衣一路朝东而走,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到了最东部的林州。二人到达林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来,两个人不得不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接着走。

    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为人十分热情大方,见她们二人进来了,急忙赢了出去为她们二人找了两间上房。

    这个客栈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居住的人却不少。乐扶雪十分警惕地四下里观察了一下。对眼前这个热情的老板娘并没有回以热情。回到房间之后,岳红衣放下行李,说道,“师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古怪呢。按说这么不大的小城外地人应该不是很多,可是这个小店里却居住了这么多的人,几乎要将整个店住满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些人在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显得很诡异呀。”

    乐扶雪轻声咳嗽了两声,“我刚刚也发现了,这些人好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猜不到,不过咱们干咱们的事情跟任何人无关,这些人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只是咱们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

    “嗯,我知道了。”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二人很疲惫,她们要了饭菜之后并没有着急忙慌的去吃,而是取出身上所带的银针,试探了一下有没有毒,随后才放心地吃完了饭,简单的洗漱之后两人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将自己的马匹拿去换了些银子,然后便朝着海边走去,她们想若是顺利的话今天下午足可以到达神魔岛,渡口的风有些凉。让他们二人意外的是,海上几乎没有一艘船,就连平时打渔的渔船都没有,两个人站在岸边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岳红衣才转头对乐扶雪说道,“大师姐,这海上连船都没有,咱们怎么去呀?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就连渔船都没有。”

    乐扶雪目光深远地望向平静的海面半晌说道,“看来今天怕是不能去了,咱们先回客栈,明日再来看看。”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岳红衣叹了口气,“可若是明天还是这样的,又该怎么办呢?”她有些担忧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完不成任务了?”

    乐扶雪停下了脚步,思考了片刻说道,“明天应该会有船的,最起码会有渔船。”

    岳红衣有点不解,“为什么明天就会有船,而今天却没有呢?”

    乐扶雪伸手指了指不远的天边,“你看那边的积云,这种天气尤其是夏天出现这种云的话,就会有很大的暴风雨,渔民们大概是怕这种天气,所以就不出船了。”

    “那明天天气就一定会很好吗?”

    “也不一定,我只是猜测而已,若是明天还没有穿,我们就只能再等,总有一天船会出现的,毕竟这里的渔民还是要打鱼为生的,只不过我们的任务可能要延迟了。”海风阵阵吹吹动着乐扶雪的白衣翩翩翻飞,趁着他更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

    岳红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两个人就这样折回了客栈。

    客栈老板娘看到她们二人回来,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就像当初赢她们进门一样,“二位姑娘,你们这是去了哪儿呀?我告诉你们可千万不要去海边,最近我们镇上的村民们都没有出海打鱼,据说这几天不太平。”她胖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担忧。

    乐扶雪盯着她,“为什么不太平?”

    客栈老板娘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据说有海怪出没已经吃了好几个渔民了,此物若是不除的话,只怕咱们都得跟着遭殃,你看那些人在我店里住的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都不敢在海边住了,全部跑来我这店里,还有啊,前几天咱们客栈就有个客人,半夜出门后就没再回来,据说很有可能是被海怪给吃了。所以我劝二位姑娘,即使有再要紧的事儿,也不要去海边。”

    “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总是据说据说这有点不太可靠。”乐扶雪一眼看出了这老板娘的故弄玄虚便一针见血的询问。

    老板娘笑道,“瞧你说的这话,我要是能找到确凿证据的话,还用呆在这里吗?早就搬着官府去办理案件了,你的小姑娘听着口气像是不信任我。”她的脸逐渐的冷了下来。

    乐扶雪觉得没

    什么必要跟她纠缠,便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回房间去了。

    老板娘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冷笑,直到她二人上了楼,才喃喃说道,“两个黄毛臭丫头,还敢怀疑老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第二天中午姐妹二人吃过饭才一起再次去了海边,这一次海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但是已经有零星的船出海了,月红一看见远处几只小船,便十分惊喜对乐扶雪赞道,“大师姐,你猜的可真是准,还真是有船呢。”

    “只是可惜他们都不会带咱们过去的。”乐扶雪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地望着远处的几艘小船。

    岳红衣道,“我就不相信咱们出高价,他们难道不为所动吗?而且你看现在天气又好,海平面上一点风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危险的,我们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北面的神魔岛了,这距离也不远啊。”

    乐扶雪摇了摇头,“海上跟陆地可不一样,海上弱势,有恶劣天气的话来的很快,丝毫没有任何的准备,而且你想钱不可能买来性命的,没有谁肯用那些银子换自己的命。”

    “难道他们所说的海怪是真的存在吗?为什么这些人还敢出门打鱼呢?”岳红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海平面。

    辽阔的大海上,几只小船摇摇摆摆地在风浪中前行,就像一只只的落叶在巨大的水盆中摇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倾覆。

    岳红衣在海边站了一会儿,一只渔船慢慢的向岸边靠了过来,她心情一阵愉悦,急忙对乐扶雪说,“大师姐,你看现在有船靠岸了,我去问问,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这两天呀,保证能够完成任务。”说着大步朝着那条小船奔了过去。

    乐扶雪静静的看着岳红衣朝那只小船奔了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岳红衣兴冲冲地走到船边,对撑船的船夫说道,“船家老伯,您可以送我们去大海北侧的神魔岛吗?我给您银子。”

    全家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姑娘你说要去哪里?”

    “神魔岛。”岳红衣大声的回了一句,指了指海上的正北方。

    他全家如同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急忙摇头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这我可不能答应你,你们还是另找别人吧。”说着急忙转过身去。

    岳红衣急忙跟着他转过身去乞求道,“老婆,我们去那里有急事,而且那上面已经没什么危险人物了,您就行行好带我们去吧,我给您一百两银子,您看这会儿也没有其他的船家呀,而且这海平面上这么风平浪静的,今天的天气也很好,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这里到那个岛上也很近,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老人还是连连摆手,“姑娘,你就算是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也不能去,这倒不是说神魔岛可怕,而是中途出现了海怪,那海怪出没的方向就是北方,而且已经要了好些人的性命了,我可不敢去送死,就算我再穷也不会为了钱不要命的,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

    “老伯,您就……”

    “行了红衣,你就别再为难老伯了,他也很不容易的。”岳红衣还想再恳求他一次的时候,被赶过来的乐扶雪制止了。乐扶雪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来,塞到了那个老伯的手中,诚恳的说道,“老伯,既然您不愿意带我们姐妹二人去那个地方,不如这样好了,我花钱买下您这艘小船,我们姐妹二人自行去,这些钱足可以够您再买一条新船了。”

    老人有些为难的将手上的银子塞进了怀中,叹道,“其实要我说呀,你们两个姑娘也别去了,这海上是真的不太平,我上午打鱼的时候还看见那个方向出现了不同寻常的黑色漩涡呢,不知道是不是海怪又要出没了,你们俩这鬼子非要去那边岂不是自寻死路吗?我见你们年纪轻轻没必要去送死吧,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去呀。”

    “多谢老伯您的担心了,您就只管把船卖给我,我们姐妹二人绝对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那也是海怪有事,我们姐妹二人有神明护佑,武功也不低。”乐扶雪温和一笑。

    那老汉只得摇头叹息的将自己的船卖给了她们,口中不断地喃喃道,“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岳红衣看着那艘飘在眼前海面上的小船,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大师姐,你就算是买了船又能如何呢?我们二人都并不会划船呀。”

    乐扶雪一下子跳到了船上,对她笑道,“不会可以学,我来乘船,你坐在船头。”她说着捡起两只船桨,开始有模有样的撑起来。

    小船飘飘荡荡的滑进了大海,起初还是很平静。两个人看着船渐渐的朝着他们的目标行驶,心里面都感慨万千,此时此刻是风平浪静,万里无云。乐扶

    雪也滑得有模有样,小船也行驶得很快,顺风而走,夕阳在海平面上洒下了金色的光波,给小船渡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小船,向北一路飘行,船上的人也显得如同画中的仙子。

    两个人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海,心里都有些不安定起来。

    “大师姐,我的心里有些不踏实,你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黑之前咱们若是到不了神魔岛的话,岂不是要在海上漂流着,那海上,我听说晚上的时候经常会有暴风雨,那可怎么办呢?咱们会不会迷失了航向呢?”岳红衣内心有些七上八下。

    “那就听天由命吧。”乐扶雪的心里也泛起了一股不安,但是他又不想把这种极度的不安说出来,让自己的师妹更加的担心受怕,但是她这样说的模棱两可更让岳红衣不安。

    “大师姐你的感觉是不是也不是很好,你觉得咱们还能活着回去吗?我总觉得这一次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虽然说我不相信有什么海怪,但是总觉得前面有说不出的危险,在等着我们靠近呢。”岳红衣言语之中带着说不尽的悲凉。

    乐扶雪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远处的海面,良久才叹道,“我的感觉确实非常不好,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怎样,但是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你我的性命并非只在这一刻,而且这一次我们是九死一生。”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天空忽然就变了色,海面上瞬间刮起了一股阴冷的风小船,须臾之间便失去了重心,朝着不远处海面的一个巨大的漩涡飘了过去。

    “大师姐,这……”岳红衣瞬间慌了神,感觉整条小船左右晃荡的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这种摇晃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头痛,就连呼吸都觉得一步顺畅。

    “红衣坚持住,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岛屿,咱们只要上了那个岛就安全了。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撑着船,不让它往更危险的地方飘,相信这一次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乐扶雪的思绪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拼了命的抓着双桨,尽量的不让小船再朝前走,也不朝旁边歪去,可是一切几乎都是徒劳的,一阵邪风四面八方的吹了过来,她单薄的身子一歪,手中的奖也没有抓住,瞬间便落进了海水之中,接着更可怕的天气来了。

    原本还是晴朗的天气,瞬间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接着暴雨接踵而至整个天空如同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戳了一个大窟窿,那雨水倾注而下,两个人一下子被大雨包裹住了,小船很快灌满了水往下沉了过去。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用双手把船中的水往外面泼,可是这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在狂风和暴雨双重的打击下,乐扶雪她们的小船如同一片枯叶,不多时便被打进了海水之中,船上的人也被巨大的海浪吞噬,再也没有出现在海平面上,一个闪电过后,海平面上反出了一条小船,而那条小船上却没有一个人。

    就在恶劣的天气将那条小船打入了海水中之后,电闪雷鸣的天气突然就止住了,乌云也很快被一些风吹散了。刚刚那一股恶劣的天气,仿佛就是为了将乐扶雪她们姐妹二人打入海中。

    原慕岩在魔鬼特训了一天之后,已经累得连饭也不想吃了,倒在地上就睡着了,朦朦胧胧之中他隐约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他看不清脸,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独特的栀子花香的气息,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大师姐!”原慕岩大叫一声,猛然的坐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跌落下来,心头一阵难过,不禁暗想:莫非大师姐出事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极度的不安起来。思前想后,他决定要去问问岳黄衫,他觉得大师姐他们这次出去办事一定有什么隐情。他忽得想起那次在梦中阴寒月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他们这次出师不利呀。这么一想,他更加的坐立难安了,立刻站起身,也不顾身上的疲累,大步朝着岳黄衫的小屋奔去。

    此刻岳黄衫正在后院教酒儿练剑。看见原慕岩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急忙赢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师姐,大师姐现在有没有传回来消息?”原慕岩急切的问。

    岳黄衫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就是前段时间师傅收到了她的飞鸽传书,说事情办得很顺利,已经办好了一件,她们现在可能已经到了神魔岛吧。”

    原慕岩有些不太信任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师傅让他们只是去收服武夫人的残兵败将?”他忽然想起了大黄狗那日跟他说的话来:乐扶雪这次行动实则是为他铲除后患。

    “你什么意思呀?师傅的意思难道还需要别人揣测吗?更何况我又不是他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岳黄衫有些不满他的语气。

第八十七章 问君私奔否

    原慕岩无语了,他知道岳黄衫说的也是实话,可是他心里依然十分的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岳黄衫也给不出一个答案来,便有些灰心丧气,岳黄衫见他又不说话了,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出什么事情了吗?你这么心神不安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如你跟我说说吧,我帮你开解一下,或许也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岳黄衫见他有些魂不守舍,听着他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对乐扶雪的关切,又不仅有些嫉妒起来,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满,故作镇定。

    原慕岩失落的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在岳黄衫面前提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关于乐扶雪的梦。因为他知道这会引起岳黄衫的不满和嫉妒,那些凌乱的梦境让他六神无主,他觉得这些都让他暴露了自己的懦弱,而他又不肯在岳黄衫面前暴露他自己的缺点。

    岳黄衫见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也陪着他站在一旁,夕阳在原慕岩的脸上落下一层金色使得他脸上的沧桑都带上了一抹黄韵,他的失神落寞,看得岳黄衫一阵心疼,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又说道,“你要知道师父她有她的用意,大师姐一直是她最得意的弟子,师父平时最疼她了,她又怎么会让大师姐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了,如果事情过于危险的话,师父可能会自己去,她既然派大师姐和我大姐出门了,那就说明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危险,她们两人足够处理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一个月之期还未到,师父说了,若是她们二人在一月之期期满之时并未回来,便让我出谷去神魔岛接应她们。”她说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师姐为人机敏会随机应变的,即使遇到一些危险的情况,她也能够很好的处理,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听她这样说,原慕岩的心才稍微的平静了一些,太阳很快便落到了山的那一边,黑暗如约而至,凉风也吹了下来,原慕岩的声音在苍凉的暮色里显得十分低沉,“但愿如你所说吧。”沉默片刻之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一个月之后若是出谷的话,我可否与你一同去?”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希冀。

    岳黄衫摇了摇头,“这恐怕就不行了,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没有资格跟我们这些地级杀手一起去办事情,毕竟你武功不高会拖累我们,你还是好好的待在谷里练功吧,还有这几天你要把这份心思收起来,免得被师父看出来之后会生气。到时候只怕我们都会受到连累。”

    原慕岩叹了口气,他哪里还有心情练功呢,他恨不得现在就出谷去寻找乐扶雪,自从做了那个令他十分担忧的梦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心思在做其他的事情了,他目光坚毅的看了岳黄衫一眼,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你先去忙吧,我回去了。”他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转身便走。

    但是他最后的神色被岳黄衫看在了眼中,她急忙追了上去,“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呀,师父绝对不会同意你出谷去的,她若是知道你为了大师姐废弃了她的命令 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光阴,只怕你会死得很惨,就连我们也要有不少的麻烦。”

    原慕岩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你放心,我是不会连累你的。”他心里的主意其实就是想找夜筱蝶帮忙。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找她帮忙了。可是他毕竟没有办法出得了这桃花谷,也不知道跟夜筱蝶怎样联系。但是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上一次他们从地宫钻回来的那条密道,他想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从后山的思过崖下到地宫里去看一看,如果能够找到夜筱蝶,那就是最大的幸运,虽然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但是总比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要好。

    岳黄衫见自己怎么也劝说不了他便放弃了,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了,才再次回到了小院里。

    李酒儿一直很懂事的在一旁练着剑,这会儿天黑了依旧没有停下手来,但是听见岳黄衫回来的动静,她很快收起了剑,走到岳黄衫面前小声问,“三师叔,小师叔这是怎么了?看上去那么失魂落魄的,难道练功的时候不走心被师祖打骂了?”。

    岳黄衫看了她一眼,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他在担心你师父。”

    “我师父我师父她怎么了?她出事了吗,三师叔,我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梦到师父出事了,你知道我师父她现在近况怎么样吗?”酒儿听她提起了自己的师父,忽然就紧张起来,想起这段时间做过的那些关于师父的噩梦。

    岳黄衫轻声叹道,“你这丫头别那么担心,你师父很聪明,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总是不安心,觉得她会有事情发生。”

    岳黄衫白了她一眼,抬手轻轻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这鬼丫头就不能盼你师父点好吗?难道她真的出了事,你才安心吗?走,咱们去吃饭吧。”说着拉着这丫头就往后院的厨房走去。

    阴寒月站在桃花谷外的那两株桃树下,望着东边的天色,轻声叹道,“已经半月有余,你们两个人再无一封飞书回来,可见事情办得并不顺利,但愿不会出现更加棘手的问题。”她自顾自的喃喃了一句,便转身朝山谷内走去。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直吹的山谷外的两棵桃花树落了满地的桃花瓣。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个黑影一下子便落在了山谷门外,接着又一个黑影也跟着落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影都蒙着脸,其中一个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说道,“你今天晚上可以去找一趟他,无论他跟你说什么,你都要答应他。”

    另一位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回道,“是,主人。”

    头上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转身便离开了山谷门前,而那位穿着夜行衣的头戴面纱的黑衣人,则一闪身进入了桃花谷中。

    桃花谷的谷口处虽然并没有设置什么阻碍和机关,但是入口之后则有二三公里的一段路,是机关重重的。那段机关变幻莫测,就算是谷中的弟子们也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完全记得住这机关的每一道关卡是怎样的,更何况是不熟悉整个山谷状况的外人了。那黑衣人进来之后并没有着急着继续往里面走,他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路,但见那些石头组成了一个个奇怪的图案,并且大小不一,他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子,终究没有下脚,最终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阴寒月回到房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她没有吃晚饭,而是盘膝坐在了床上开始调息、运功,顺带着闭目养神,不多时,她饲养的那只名叫闪电的狼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然后凑到她的身边,很乖巧地卧了下来。阴寒月睁开眼睛看了它一眼,抬手摸了摸它的脊背,黝黑的绒毛很光滑,它很享受的眯了眯细长的眼睛。

    “闪电,你说玄剑老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今天晚上还派了人过来,这我都是知道的,不过我猜那女子一定不会走我们设置的路线,毕竟危险重重,她没有那么大的把握稳胜,可是我今天并没有设置机关陷阱……须弥宗这几天看着风平浪静也许会有更大的动静,我今天的感觉非常不好,总觉得雪儿和红衣回不来了……”她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头狼像一只哈士奇一样卧在她的脚边,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道她说的话它有没有听懂。

    窗外夜色如墨,屋内桌子上的烛火一阵阵的晃动着,不一会儿便噗的一下熄灭了,阴寒月犹如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那头狼则警觉的竖起了耳朵,不多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它像一个卫士一样认真的倾听着窗外的动静,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够牵动着它最敏感的神经,这时候窗外忽然闪过一丝亮光,这匹狼立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出了房门。

    原慕岩吃过晚饭之后,就在自己的床板下翻出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小灯笼。他带所有的人都回房间休息之后,自己便点上这盏小灯笼,往后山的方向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会不会成功,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这一夜黑的出奇,风也有些多,不断的从四面八方的吹过来,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摇曳的小灯笼东倒西歪了,烛光四面晃动着,动力大的光晕在他的脚下散落下来,只能看清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原慕岩这一路走过来非常的慢,每走一步似乎都万分的艰辛,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有人悄悄的跟踪着,终于走到一处背风之地时,他停下了脚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他感觉那个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人很快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然而他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看到那个人出现,风再次在头顶上刮过来,吹得他一阵寒噤,原慕岩站起身来,提着那盏灯笼继续朝后山的方向走去,然而在他的身后依旧有阵阵的急促的脚步声。原慕岩不时的回头张望过去,只看得见一个个摇曳的树影,并没有人影,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阴寒月在黑暗中猛然地睁开了眼睛,他扭头望向窗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半晌之后才自语道,“看样子他也开始行动了,真是一个急性子,得找机会给他正正性子了,不然这样出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原慕岩快要走到后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他提着灯笼朝四前面又走了几步,照了照前方,那个人影竟然迅速的朝他这

    边飞奔了过来,原慕岩不知是什么人不由得提起的心,他将一把飞刀握在了手中,警觉地看了看那人又朝一旁挪了挪,不多时那影子便冲到了他面前,并且一把抱住了他,原慕岩一下子就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水仙花的气息,接着他听见了那久违熟悉的抽泣声,“原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柔香满怀原慕岩却有些惊诧,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就这么顺利的见到了夜筱蝶,他感觉像是做梦一般半晌才说道,“筱蝶,你这是怎么了?”说实话,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梦里面的人,也有些怀疑她的危险性,他轻轻的推开了她,“筱蝶,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在这里出现?”

    夜筱蝶继续抽泣着说,“我不知道你会来,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了,我也不知道你哪天会来,只要你一天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天。”

    原慕岩更是惊诧,“你……你怎么在这里等了我两天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夜筱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靠在了他身上,悠悠说道,“我想你,我在地宫里住了一段时间,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若是再也见不到你的话,只怕我会疯掉的,原大哥,你带我走吧,我想逃离须弥宗,我知道你也想逃离桃花谷,我们一起逃走吧,去天涯海角,只要是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咱们就可以好好的过日子,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知道将来你也一定不会喜欢江湖中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日子,我这两年已经攒了不少的银子,前几天我把这些银子全部换成了银票,现在就带在身上,足足有一千多两银子呢,咱们这一辈也花不完。”夜筱蝶说着话,再次抱紧了他。

    她的这一出让原慕岩很意外,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存着这个心思,可是自己现在哪有什么心情跟她私奔呢。他叹道,“筱蝶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么着急就想着离开,但是我告诉你逃离并不是一个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而且也不能够解决任何事情,别的不说就凭须弥宗的严苛法则,你逃不出去的,就算逃离了这里,你这一生都会被他们的人追杀,你会过得安心吗?我不想你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会心疼的。还有,我并不想逃离桃花谷,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喜欢这里,既然已经拜了阴寒月为师,我便不能够辜负她私自逃离这里,这对我对我师父都是不负责任的。现在我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帮我,所以你也不能逃走。”

    夜筱蝶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你是不会跟我走的,谢谢你能够跟我说这些话。”

    原慕岩很认真的看着她,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心的,也是真心为你考虑的,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大师姐会有事情发生,我不能出谷去,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在江湖中找找她,若是有她的一丝音讯,请你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告诉我,我也就安心了。”

    夜筱蝶忽然冷笑了一声,泪水不可遏制地从眸中涌了出来,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原来你是为了她,原来你劝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她,我可真是可笑,还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好为我考虑……”她绝望的转过身去,抬手逝去了眼角的泪水,“不过你放心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为了你也要好好的留在这里,我会替你行走江湖,把你大师姐的音讯带给你的。”她说完转身就朝着山那边走去。

    原慕岩急忙叫她,“筱蝶,筱蝶……你……”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了,毕竟他刚刚拒绝了她,伤了她的心。他现在也很难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一直在担心着夜筱蝶,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刚刚看见她的时候他还是很激动开心的。可是眼下看她那么伤心绝望的离开了,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划了一下。

    原慕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冷风中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小灯笼里面的烛火快要熄灭了,才转身慢慢的朝前院走去。一路上他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耳边不断的回想着夜筱蝶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他知道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就拒绝了她,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可是他不想骗她,他现在满心都是那个柔弱的女子,再没有一点地方留给她了。

    原慕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手中的小灯笼已经熄灭了。他摸着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合衣躺在了床上,就在他倒在床上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也从门缝里挤进来了。

第八十八章 顺利出谷

    原慕岩虽然担心乐扶雪的安危,但是白天也必须雷打不动的去练武场练功。每天阴寒月都会带着闪电去给他助阵,他上午在闪电的追击之下两座山之间来回奔跑,每天的速度基本上都有所提升。

    下午的时候就去练舞场上练习飞刀。他练飞刀的时候,阴寒月就会让人将仓库内所有的飞刀全部都抬过来,让他一把一把的往稻草人制成的靶子上扔。先是三丈之外的距离,再是四丈……逐渐增加最后达到百米之外。

    百米之外的距离,原慕岩是很费劲的。他总是将飞刀扔的距离目标人物有所偏差。这让阴寒月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

    晚上的时候,原慕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研习那本《以毒释物》,那本书中的一些药方他已经渐渐的摸得清楚了,并且有的已经烂熟于心,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去弄这些原材料。有一次他实在是想要做点东西,就写了一张条|子,让刚好出去买菜的张婶帮他带回来,但是等到天黑的时候,张婶回来却对他说,他写的字人家药店里不认识,而且有的草药人家没有,不但没有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张婶搓|弄着上衣的一角一脸的嫌弃看着原慕岩,“阿原呀,你都不知道我去药店的时候,人家掌柜的怎么跟我说的。他拿着那张条|子看了半天,问我这都是谁写的字呢,竟然写的这么难看。我哪里敢说是你写的呢,我就说是我一个不怎么识字的老乡写的,可人家又说了,你那老乡竟然不识字,又怎知道这些奇药?我问他有药就给我药,没有药就不要跟我啰嗦,人家却说那些草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后来我又换了一家药店,你都不知道,我的脚都快要跑断了……”

    原慕岩无奈的听着她在这里叨叨叨,无非就是想要点跑路费而已,原慕岩只得从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里抽出来几个铜板当做跑路费,交到了张婶的手上,张婶极不情愿的伸出手接过了那几个铜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好歹是个爷呢就给这么两个钱打发叫花子呢?以后可别再想让我给你带东西了。”说着便抬脚离开了。大约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原慕岩这么小气的人呢。

    原慕岩也是极其无奈,他这个钱还是当初在江湖上浪迹的时候省下来的。他天天都盼望着夜筱蝶能够给他带回来乐扶雪的消息,哪怕并不是很准确的好的消息。可是几天过去了,夜筱蝶没有一点消息。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夜筱蝶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原慕岩着急了,这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决定去阴寒月那边讨个主意,他主要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师父,能不能让他出谷去一趟。

    当他着急忙慌地走到阴寒月的住处时,正好看到阴寒月正在交代岳黄衫任务。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岳黄衫出谷去接应乐扶雪和红衣的日子,便站在一旁,乖乖地等待着。阴寒月拍了拍岳黄衫的肩膀,一抬眼看见了原慕岩,便对他招了招手,原慕岩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阴寒月温和一笑,“我刚刚还想说让九儿那丫头去叫你的,可巧你就来了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就不用费事了,我刚才已经交代给岳黄衫儿事情了,现在我决定让你跟岳黄衫一起出去,我知道你也担心,你大师姐她们的安危,去外面看看也许还能够帮上一点忙,只是一定要注意,若是遇到须弥宗的人,一定不要主动招惹他们,还有若是有天寒宫的人向你们打听,如夫人那两个下属的事情你们大可以据实相告,只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不可随意与人发生争执。”

    “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谨遵师命。”原慕岩高兴的说道。

    阴寒月点了点头继续说,“上个月雪儿,飞鸽来书,说顺风镖局的人设计陷害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偷了她的飞镖,杀死了林州分号的大掌柜陆余,两天之后他的儿子也惨遭毒手,这件事情你们若是走到林州的时候也可以探查一下,不过我想你们未必会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毕竟那个人太过于狡猾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二人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

    阴寒月的这些话让岳黄衫和原慕岩同时都吃了一惊,他们二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很轻易的放原慕岩离开桃花谷,原慕岩更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还没有开口,求师父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好,还是岳黄衫反应够机敏,她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衫儿谨遵师父命令,此行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也多谢师父安排小师弟随我一路同行。”

    原慕岩听了岳黄衫的话,瞬间醒过神来,也急忙叩谢,“多谢师父多谢师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阴寒月打断了,“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理了,我才不会被你们的花言巧语骗了呢,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要一起出去转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

    次出门也是你们最后一次出门了,等你们回来之后,咱们桃花谷所有成员集体闭关三年,所以这一次不管你们在外面找没找得到她们二人,结局如何,都不可以再去纠缠,一切都要等三年之后再说,否则我便要使用谷中最严格的法规来惩治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弟子记下了,一定不辜负师父所望。”岳黄衫急忙应答,原慕岩也跟着附和。

    “好了,你们下去吧。今日就不要练功了,收拾一下就去出谷吧,吃过早饭之后,你们去后院,让李博把给你们准备好的两匹快马牵出来,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期限两个月之后,必须回到谷中来,若是回不来的话,门规伺候。”阴寒月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二人,一直目送着二人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儿,才转身回房间去了。

    出了阴寒月的院子,原慕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对岳黄衫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会同意我和你一起出谷,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岳黄衫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可是从前我们做新人的时候没有的待遇呢,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去厨房吃饭,你等一会儿吃完饭之后,我们在后院集合。”

    “好,我这就回去。”原慕岩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岳黄衫望着他的背影也笑出声来,说实话她一直都盼着能有机会跟原慕岩一起出谷闯江湖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最重要的是这次是他们二人一起,可是让她不舒服的事,这次出门是去寻找那个在他的心里很在乎的人!岳黄衫的心情随之又失落了下来。

    原慕岩心情高涨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装在了包裹之中,大黄狗摇着尾巴在门口看着他,“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刚刚不是说要去找阴寒月商量出谷寻找大师姐吗,我刚刚还没有开口,她居然先提出来让我们出去了,你说她今天是不是故意的?”原慕岩很快包好了自己的衣服。

    大黄狗没有发表意见,半晌才说,“你们这次出门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她这么轻易就让你们出去,这个机会来得太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管找不找得到的人,一定不能够多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想这可能是她想要试探你们的目的吧。”

    原慕岩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没准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得到了一次出去的机会。”

    “要是我的话,这样的机会不要也罢,万一是个陷阱,那不是坑了自己吗。”大黄狗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在门前卧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慕岩一愣,回头看向他,“难道你知道我出去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事情吗?还是你一直都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的,我又不是神仙,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还能知道你吗?你可真是太高估我了。”大黄狗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原慕岩见他不说话了,便提起包袱,朝后院的厨房走去。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饭,便一同骑马,从后山谷离开了。时令已经到了冬天,桃花谷外面的景色一片萧条,天气也有些寒冷。清晨的阳光没有一丝的温度。两个人就那样沿着后山谷的一条狭窄的小路,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

    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一丝喜悦,那是冲出牢笼的喜悦,同时又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半晌二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快要走出他们所在的小镇时岳黄衫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

    “小师弟,咱们要不要一路欣赏风景?难得我们两个人一同出谷,要不然咱们就找个酒馆喝一杯?”岳黄衫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快要到午时了。

    原慕岩想起乐扶雪生死未卜,那股高兴的情绪瞬间化作了一股压抑,“你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他给我们的期限并不多,况且我们这一路上像这样走过去,就浪费不少时间,还要抓紧时间办他交代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饮酒?”

    “可是我饿了呀,你看都午时了,咱们也该去找个地方吃饭了。”岳黄衫嘟着嘴说。

    原慕岩摸了摸身上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身上没有钱,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要准备一点干粮带着,所以我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吃的。”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来管你吃喝喽?”岳黄衫再马上险些跳起脚来。

    “你觉得是

    就是吧,反正你是我师姐,你是大的负责照顾我。”原慕岩得意地看着他。他一直觉得喊她师姐是被这个小女孩占了很大的便宜,毕竟他比她大了将近十岁呢。

    岳黄衫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弟呢。”

    两人说笑着,很快便来到了一家酒馆门前,下了马之后,二人进里面吃了一顿饭,又让伙计帮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两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带着干粮再次出发了。

    他们的行程并不是很慢,经过十几日的颠簸劳累之后,终于走到了最东边的林州。二人到达林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黄昏了,两个人在林州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二人便投了宿。

    其实他们二人所住的客栈就是当初乐扶雪和岳红衣两人住的那个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还是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的店里人来人往,倒也有些热闹。看见原慕岩和岳黄衫进了店之后,忙热情地迎了上去,“二位一定是远道而来吧,快请进,本店还有上好的房间。”说罢便为二人登着记,安排了上房。

    那老板娘以为他们二人是新婚的夫妻,便只为他们开了一间上房,这二人倒也没在意。好在这大房间里有两个小房间组成,二人便一人住内室,一人住外室。

    连日来的奔波,让二人都有些疲累。岳黄衫放下行李之后就倒在了床上。原慕岩也坐在外屋的软榻上,不愿意起来。他们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利,就连韩峰曾经提到过的那些人也没有遇到过。这些人就好像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全都蛰伏起来了,也许在第二年开春之后,他们会涌现出更为复杂的形式。

    岳黄衫躺了一会儿起身站在内室的门口,望着外边的原慕岩,“小师弟,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

    原慕岩却不起身,“能有什么怪异啊,都是你自己瞎想。”

    “我想明天咱们一起去一趟顺丰镖局,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情况。”岳黄衫的眼睛转了转,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不如我们二人今天晚上去探访一下,或许能有什么收获呢。”

    原慕岩还没有回话,就听见门被人敲响了。他立刻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是那个热情的老板娘。

    老板娘手上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酒菜,看上去很丰盛,她热络地笑着,“二位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这是老身亲自烧的菜,还望二位慢慢品尝。”她说着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两个眼睛很灵活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岳黄衫看在了眼里。“老板娘,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老板娘微微一愣,回头对岳黄衫笑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开口问吧。”

    “你可知道顺丰镖局的大掌柜陆余是怎么死的吗?”岳黄衫开门见山的问。

    那老板娘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良久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据说死的很可怜。”

    “什么人杀的?”原慕岩问。

    “这个老身就不知道了,现在就连官府也拿不到凶手,”老板娘四下里看了一眼,生音压得更低了,“我告诉你们,他们家不光死了,他一个老头子,就连他儿子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据说也是一刀毙命,是被人割了喉咙死的,他死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而且身上也是一丝不挂……很多人猜测一定是遇见鬼了。”

    岳黄衫冷哼了一声,“什么鬼敢这么大胆?依我看,他们家人一定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这个我们就更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离顺丰镖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们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了解。”老板娘似乎急于撇清关系。

    “那陆余平时的为人如何?”原慕岩问。

    老板娘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好像还不错吧,他们又没来过我这客栈。”

    “你们好歹都是住在一个小城里多少应该能够了解一点,你放心,我们只是打听情况而已,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岳黄衫说。

    老板娘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那饭菜已经凉了二位,还是赶紧用饭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外走。

    岳黄衫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出门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揪到了桌前,一把将她摁在了椅子上,将一双筷子递在她的手上,“还请老板娘来给我们试一下毒。”

    老板娘的脸一下子白了,拿着筷子的手直发抖,半晌之后她一下子将筷子摔在了地上,“不,不……”

    “怎么你亲自做的饭自己都不尝尝吗?”岳黄衫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喝了它!”

第八十九章 夜探镖局

    岳黄衫怒目一瞪就要将那杯酒给她灌进去,老板娘吓得连连求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姑娘饶了我吧!老身也是受人所迫,还请姑娘原谅。”

    “原谅?你自己说,你做的这些事情能够被人原谅吗?”岳黄衫冷冷的,质问道,“是谁让你来害我们的说!”她目光如刀般看着已经瘫跪在地的老板娘。

    老板娘摊坐在地上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我……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要害二位大人,姑娘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糊涂的事情,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这房钱我就不收二位的了。”

    “你还敢跟我提房钱。”岳黄衫怒极反笑,抬腿便踹了她一脚,“你今天若是不说出那幕后之人是谁,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我今天非但饶不了你,还要将你打个半死。”她说着作势还要打她。

    老板娘立刻磕头如捣蒜一般,“姑娘可千万别再动手,仔细手疼了,姑娘千万别打我。我这就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二位听,可是要说起这幕后究竟是什么人,老身可真的说不清楚呀。”

    “啰嗦什么?还不快说。”原慕岩也看不下去了,催促道。

    那老板娘看了岳黄衫一眼,“前几日有个白衣的男子来了我们店里,我以为他是一个远方来的贵客,便为他准备了一桌酒席,不料他吃完酒之后,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交给了我,又拿出二位的画像也交给了我,交代我说若是这画中人来了,我们店里一定要把这瓶子里的东西放入他们的饭菜之中,让他们吃进去。”她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那瓶子倒是十分的精致可爱,通体赤红月末三寸有余,岳黄衫一把拿过瓶子,仔细的掂量了掂量。

    老板娘委屈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给的这是什么东西,我就问那个人说这是什么东西呀,那个人说是毒药,只要你们服下,就会失去武功,全身僵硬而死。我一听这话吓得半死,说什么也不肯接他这个买卖,但是他把我叫到一个房间里面给了我一大袋子金子,那金子足足有百十两,我这个人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所以一时之间才鬼迷心窍了……”

    岳黄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你的心里,我们两个人的性命就只值百十两黄金?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好姑娘可千万要饶我这一遭呀。我知道自己因为贪财而对不起二位,但是二位这依旧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什么事都没有,所以……”

    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岳黄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人都没有死,所以你也就值得被原谅?倘若我们二人没有那么高的警觉心,吃了你送来的饭菜死了,那是不是也算是活该?”

    “老身绝没有那个意思。”老板娘一只手委屈地捂着脸,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原慕岩凑到岳黄衫面前,“你可从那瓶子上研究出什么没?”

    岳黄衫摇了摇头,“还没有呢,你且等一会儿我再问问这老猪狗。”说着又凑到那老板娘面前,“你跟我老实说,一个月以前是不是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来你店里投宿啊?”

    老板娘认真的想了想,“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

    岳黄衫活动了一下手指,“我再给你提个醒,她们一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你好好回忆一下。”

    “对对,”老板娘一下子叫起来,“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想起来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她们二位那么漂亮的女子来我这店里投宿的,她们二位在我这里住了两天多,然后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怎么了姑娘,她们两位是你的亲戚还是仇人?”

    岳黄衫对她冷冷一笑,“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老板娘立刻闭上了嘴,低着头跪在一旁不再说话。

    岳黄衫绕到饭菜前,低头闻了闻。一股清澈的饭菜,香气便钻入了她的鼻孔之中,搅动了她的胃蕾,勾|引着她腹内的馋虫,她努力的压制了一下,急忙又绕回到老板娘面前,俯身在她面前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说,“你呀,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实呢,如果你不亲自来办这件事情,让小二把茶饭送到我们房间里来,我们就会按照你的计划吃掉那个人给我们赠送的毒药了,可是你偏偏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亲自下厨,这还不算完,还亲自帮我们端过来,我们又不是你的亲朋好友,哪里值当的让你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呢?”

    老板娘此刻也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若不是自己多事,又何来现在这一出呢,简直是丢死人了,“我这不也是怕他做不好事情嘛,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岳黄衫起身轻轻的踢了她一下,“好了,这回算你运气好,本姑娘心情好

    ,不想与你计较什么了,快滚!”

    老板娘如蒙大赦,立刻拔腿就跑,大步奔出了他们房间,仿佛晚走一步就会被后面的恶狼吃掉,待她离开之后岳黄衫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饭桌前,开始捡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饭菜来。

    她这一举动被原慕岩看得目瞪口呆,岳黄衫吃了一会儿才扭过头对他招了招手,“傻大个看什么呢?还不快来吃饭,你不饿是不是?”

    “不是……”原慕岩有些闹不明白,慢慢的走到桌前,“你不刚刚还在试探,那老板娘有没有往饭菜里下毒吗,怎么现在就吃上了呢?”

    岳黄衫递给他一双筷子,“赶紧吃吧,没有毒。”

    “那刚才那老板娘说的是什么回事啊?还有你手上的这个药瓶……”原慕岩接过筷子,始终没有动一下。

    岳黄衫玩弄了一下手上的那只小药瓶,笑道,“这里面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增进武功的大补的药,而且最适合长途跋涉的人服用了,它能够补气凝神,让人很快便恢复体力。刚才我只是见那个老板娘鬼鬼祟祟的,觉得这饭菜里面应该被她动了手脚,我并不觉得她敢在咱们的饭菜里下毒,所以故意试探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招了。”她夹了一大口菜,一边吃一边说,“你还别说,这老板娘的手艺还真不错呢。”

    原慕岩到了一杯酒,静静地看着她吃饭,“这饭没有毒,你就是光凭手上的这个药瓶吗?这万一她要是欺骗你怎么办呢?”

    岳黄衫笑道,“你看她都已经被我吓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会继续骗我呢。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真的在我们饭菜里下了毒,所以我很生气,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好不容易闻到一点美味,却不能吃,你知道这多煎熬吗?所以我狠狠的揍了她一巴掌,解气归解气,不过是真的手疼。”

    “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咱们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妙,既然他能够出一个套,那也可能会准备很多的套。”原慕岩依旧没有动筷子,只是端起那杯酒来轻轻的闻了闻又放下了,“这酒怎么是这种味道呢。”那个味道有点臭,还稍微的夹杂着一些腥气。

    岳黄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尝尝。”说着便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还是像以前一样啊,一股辣的味道并不好喝。”

    “喂,你还真没有任何的避讳吗?”原慕岩此刻倒有点佩服她的胆大了。

    岳黄衫见他始终没有动筷子,便哈哈地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呐,真的是太过于小心了,你看这么多的菜都快被我一个人吃光了,你居然还是不敢拿起筷子来尝一尝,你就这么怕死吗?”

    “我这倒也不是怕死,而是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得是清醒的,否则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便会没有任何防备了。”原慕岩说着轻叹了一声。

    岳黄衫继续低头吃饭,“好,那你就一个人清醒着吧。”

    不大一会儿,岳黄衫便将满桌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二人吃完饭之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外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天,似乎是阴了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岳黄衫儿脸色微红的,站在窗前向外面望了一眼,然后走到原慕岩身边,“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能不能靠得住啊?咱们一会儿还要进行体力活动呢。”

    原慕岩见她吃完了那些饭菜没有事情,也放下心来,他摸了摸肚子,“我不是很饿,不过待会儿我应该能跑得起来。”

    “那就好,可千万别拖我的后腿。”岳黄衫说着,就转身到里间去了。不多时,她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出来。

    原慕岩这时候也换好了,衣服见他出来了,二人便一同从外间一扇开着的窗户钻了出去。

    他们决定一起夜探顺风镖局。

    白天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打听好了顺丰镖局所在的位置,晚上两个人便顺着客栈前面的那条街,一直朝着白天最热闹的竹雀大街走去,但是当两个人快要走到竹雀大街的尽头的时候,依然没有看到顺风镖局的影子,到这时原慕岩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似乎是走反方向了。

    岳黄衫气的直跺脚,“你这傻大个怎么记得路!”

    “我本来就是路痴,我又没说我要带路,是你自己非让我走前面的,这能怪谁呀。”原慕岩表示有些委屈。

    岳黄衫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猪都比你强。”

    “那你就让一头猪给你带路呀,干嘛用我呢。”原慕岩也有些不服气。

    “我懒得再给你争了。”岳黄衫头也没回,大步朝前走去。

    两个人终于沿着竹雀大街找到了顺丰镖局。岳黄衫看了看镖局的高墙大院,又回头看了原慕岩一眼,“这么高的墙,你能不能跳得上去?”

    原慕岩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能。”

    岳黄衫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去找一个背人的地方藏起来,我自己先进去看看,如果我出来了,你就出来跟我一起走,如果我没出来的话,你就回去睡觉去吧,到了第二天再来镖局接我。”

    原慕岩很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你一切小心一点儿,千万别被人家发现了,就算是被人家发现了,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来干什么的,就算你要告诉别人,你也不要把我供出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岳黄衫一个石子丢了过去,砸中了脑门。他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朝对面一条深巷中走去了。

    岳黄衫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便纵身一跃,跳上了顺丰镖局的高墙大院儿,而后又如同灵巧的燕子一般往顺丰镖局更深的地方飞去了。

    天气有些寒冷,原慕岩在外面站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冻得有些受不了了,他想起岳黄衫的话,既然自己帮不上忙,还不如回家去睡大觉呢,管她什么时候回来呢。于是乎就快步跑回了客栈。

    不得不说那个人的药果然算得上是灵丹妙药,岳黄衫自从吃了饭之后经历变得很旺盛,她一直飞檐走壁地来到了顺风镖局的后院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累。前院基本上都关了灯,只有后院的一间小房里依旧隐隐绰绰的闪着灯光。

    按说这陆家父子都已经去世了,这镖局一定早已经换了掌柜的,只是为什么感觉整个镖局都十分的空旷呢,就好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一样。

    岳黄衫来到那座依旧闪着灯光的小屋前,贴着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吃惊不小,只见里面绑了很多人,他们都被五花大绑的,像扔麻袋一样摞在一个大炕上。而且大多数都是妇孺!这些体弱多病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绑在这里呢?岳黄衫想不明白,她也不想再想什么了,她心里只知道一点:这些人一定是无辜的。这么想着他,便坚定了一个想法,要去解救他们!

    岳黄衫四面张望了一下,见依旧没什么人朝这个小房间靠拢过来,她便一个转身闪到了门口处,大门上并没有上锁,只是挂了一个锁,看上去像是锁上的房子。她轻轻的推了推房门便推开了。岳黄衫一个闪身进了屋内。

    屋内坐在大炕上的人们几乎昏昏欲睡了,看见这个小姑娘推门进来都吃了一大惊。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深更半夜里突然闯进来。每个人都变得清醒起来,警觉地盯着岳黄衫。

    “你们大家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岳黄衫急忙解释,她看着眼前一个被绑着的老大娘问,“究竟是谁把你们绑在这个地方的,你们犯了什么事情?”

    “我们是冤枉的呀,姑娘……”那个大娘听见她说的话,顿时激动的哭起来,“我们原来就是这镖局里的人,只可惜陆老爷死了,陆大少爷也死了,没有人替我们做主了,新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把我们这些旧人都关在了这里,不让我们出去,姑娘,你快放我们出去吧!”

    “好,我这就放你们出去,你们不要着急,还有这会儿他们估计已经睡着了,外面没有人看,守着你们走路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小心一点。”岳黄衫急忙嘱咐道。

    “好,好。”大娘很急切的应答道。

    岳黄衫其实这个时候没有发现,其他人虽然带着渴求的目光看着她,但是并没有像这个大娘一样很激动,他们就好像是没有表情的机器人。她迅速的给这一群人松了绑,又一个闪身走出了房门,替他们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人把手,这时候才招呼他们鱼贯而出。

    可是出了这个小院,岳黄衫才想起来,虽然他们这个小院并没有人看守,但是前面的院里却有护院,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够立刻警觉起来,还有即便他们能够走出前院,也不能够从大门走出去。

    岳黄衫着急地叹了口气,伸手将那个大娘拉住了,“大娘,你听我说,你们出去的话一定要小心,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一下,我先去把看门的引开,你们再出去。”

    “好。”大娘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岳黄衫等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走了之后,自己才又关上了房门,跟着他们的方向朝前院一步步走去了。她并不知道自己也正在慢慢的走进一个圈套里。

    那些人倒也很自觉,没有一个人动静很大的,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前院门口,老大娘指挥他们在一个没有人的小亭子里停下来。这时候岳黄衫也赶了过来,她走到大门口处,在两个打瞌睡的看门人身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便将他们打晕了。她急忙拉开门栓,将大门打开了。

    那老大娘见门打开了,这才领着那些人急急忙忙的从大门口跑了出去。岳黄衫看着这些人全部出了院门,自己的心里也升起一股成就感。

第九十章 一无所获

    岳黄衫离开了顺风镖局之后,顺风镖局的大门口拐角的地方,大红灯笼,昏暗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忽然多了两个穿黑衣的人,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他身后则占了一个穿着黑衣服蒙面的女子,女子上前一步跪拜道,“恭喜主人已经完成了我们大计划中的第一步。”

    黑衣男子回过身来,望着岳黄衫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开始,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就会横尸遍野了,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

    “这一次一定能够报了当年之仇。”他身后的黑衣女子言语之中有些兴奋。

    黑衣男子握紧了一只拳愤愤然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当年他亡我国仇,这么多年以来,我每时每刻都想让他们的子民,一个个全部暴毙,十五年了,我今天晚上总算可以好好的睡一个觉了。从明天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黑暗中蓦然多出来一条影子,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须臾便掠至面具男身后,张开蒲扇大小的手掌一把掐住了面具男的脖子。

    面具男大惊,瞬间便感觉自己呼吸不顺畅了,他急忙伸出两只手去掰扣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可无奈那只大手就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钳住了他的脖子,使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而他身后的黑衣女子此刻也站了起来并且发现了异状,她惊愕之余还保留了一份清醒,她趁着那影子,一把钳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再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她拔腿就跑,一瞬间便朝着巷子深处奔去消失了身影。

    站在面具男身后的影子,很快便用他那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将面具男的脖子掐断了,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白色小瓶子,拔开瓶塞,一股腥臭的气息瞬间涌了出来,他倾倒小瓶子将几滴腥臭的液体滴在了面具男的尸体上,须臾之间那句尸体便化作了一滩腥臭的黑水,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点儿。

    那条黑影子转过身,朝着刚刚蒙面的女子奔逃的方向追去了,不多时便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堵住了那个黑衣的女子,黑衣女子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前面就是一条死胡同,一颗心瞬间掉入了万丈深渊里。她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如同地狱魔鬼般的黑色的影子,连乞求也不会了,此时此刻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仿佛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接引使者。

    天色很黑,黑衣女子看不清对方的脸,她觉得对方也是蒙住了脸的,可是当那条影子慢慢朝她靠近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脸上竟然也带了一张金色的面具,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的脸色一阵苍白,一面后退,一面想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人,可是对方却不会给她一丝生机,她从对方裸露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腾腾的杀气,她的心一下子坠入了绝望之境。

    黑色影子一般的男人手上却握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如同猫戏弄林子前的耗子一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说吧,谁让你们冒充我们须弥宗的人了?那个不要命的居然还敢冒充我金面郎君,胆子可真够大的。”

    女人早已吓得缩成了一团,她实在受不了这个人身上的杀气以及他说话的语气了。他给予自己的压迫感足以让自己发疯了,于是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判决。

    金面郎君见他不说话,冷冷一笑,“看来你也算是一条硬汉,比那些软骨头的男子强多了,可惜我们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否则我定会将你收入我的麾下,就算你不说,你不告诉我背后之人是谁,你们究竟密谋了什么,我也一样查得到,你要记住有一点任何事情都不能瞒得过我们须弥宗。看在你如此嘴紧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个痛快,绝不折磨你。”说完他便将手上的匕首一下子插进了女人的心窝里,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脸色渐渐没了血色,他的双眼始终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金面郎君起身,从怀中摸出那瓶化尸粉来,将她的尸体处理了。之后他便拍了拍手,很快两个黑衣女子便如同两束黑色的闪电一般迅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们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口中呼道,“拜见主人。”

    金面郎君道,“刚刚桃花谷的那个小妖女从顺风镖局放出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一个也不能留活口,他们现在身上都携带着一种病毒,具有很强烈的传染性,而且他们之中的那些人已经变得吃傻,你们多派些人去寻找意识不清醒的,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一个,一旦他们流入江湖,那后果不堪设想。杀死之后就用化石粉化去他们的尸体,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们跑得太远了,还有天亮之前务必将他们全部找到并且杀死。”

    “属下领命。”两黑衣女子立刻应声起身去办事了。

    金面郎君看着漆黑的夜幕,重重

    地叹了口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会给我添麻烦。”接着便往黑暗中去了。

    岳黄衫办完了事情之后,心中十分得意,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心情自然高兴地飞了起来,出了顺风镖局,在外面并没有看到原慕岩,她便直接回了客栈,一路上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人偷偷摸摸地跟着她,连连回头数次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便放松了警惕,大步回了客栈。

    客栈里安安静静的,岳黄衫儿蹑手蹑脚的上了楼,回到房间之后发现原慕岩已经进入了梦乡,此刻正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岳黄衫关上房门正要回内室胡听他大叫起来,“晓梵,别走!我求你别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梦呓吓了一跳,心中呐罕:他口中所喊之人究竟是谁?莫非这小子的心上人并不是大师姐,而是那位叫做什么晓梵的姑娘?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心里对乐扶雪的酸涩和嫉妒之心瞬间减少了一半儿。

    第二天清晨,岳黄衫起床便去了外间,找原慕岩兴师问罪去了,“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看我进了顺风镖局就走了,根本就没有在那里等我对不对?”

    原慕岩睡得迷迷瞪瞪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见她闯进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揉了揉眼睛,“是啊。”反正也瞒不过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呢,他一口应到,“你想这么冷的天我在外面会冻死的,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与其在那边冻着等你倒不如回来,在这屋里还暖和一点,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为了等你,我是好长时间也睡不着觉,生怕你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我回去不好交差……”

    “少给我贫嘴!”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呀,”原慕岩有点委屈的耸了耸肩,“对了,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的时候,我可能刚刚才睡着。”

    岳黄衫白了他一眼,“三更左右。”

    “那么晚呀,好在我没有等着你,否则一定会冻成冰棍。”

    岳黄衫一拳捶在了他的肩膀上,“晚个屁呀,我们昨天晚上大约三更左右的时候出的门,出门还没有一个更次就回来了,你就是不想在那里冻着,等我若是大师姐的话,你肯定全程陪着她。”提起大师姐乐扶雪,她一下子想起来原慕岩昨天晚上的梦话,“对了,我问你,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你喊了一个姑娘的名字,她是不是你心上人?”

    原慕岩一愣,“我喊了谁呀?”

    “晓梵。”

    “晓梵?”原慕岩忽然想起来现实社会中,他当初倾慕的那个女子,只可惜那女子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一种怪病,没多久便去世了,他一直很遗憾,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有对她表白,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是存有这样的遗憾,以至于常常在睡梦之中梦见她。

    岳黄衫见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似乎像是要哭了,便也不再问什么静静地听他说。

    原慕岩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是很喜欢她,很爱她,可是她生了一种怪病去世了……”

    原来已经死了,岳黄衫听了他这话,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陪着他叹气,“世事无常,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那女子如果在世的话,也一定希望你能够健康长寿。”

    原慕岩没有在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咱们今天要不要退房?”

    岳黄衫说,“外面有风不知道海上有没有船,咱们吃过饭之后去海上看看,如果有海船经过的话我们便去神魔岛,若是没有的话,咱们就再等一天。”

    “也好。”

    两人商量定之后,便各自去洗漱吃饭了。吃过饭之后,二人背着行李一同来到了最东边的渡口。

    今天的风确实有些狂妄,大海上也是风浪阵阵,海平面上零零散散的在海岸的附近飘着几艘小渔船。看来大家都不敢朝深海里面走。

    岳黄衫走到一个小渔船前面,对船家说,“大叔,今天是不是还有大风?”

    那船家看了看天,按条斯理说,“今天的天气还算好的,比前几天好多了,虽然刮着一点风,但是不会刮很大的,你们二位是不是要去北面的那个小岛上啊?”他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问。

    原慕岩上前点了点头,“大叔,这两天去那个岛上的人是不是很多?”

    船家摇了摇头,“不多基本上没有,只是一个月以前有两个女子要往那个岛上去,买了我们村里的李伯一条船,结果他们前脚出海,后脚大风暴就来了,将他们的船拍到了深海之中,两个女子很有可能掉进海里淹死了,奇怪的是那条船却完好无损的靠了岸,但是没有人敢再去用它。”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不远处一条废弃的小船努了努嘴。

    原慕岩他们二人听他这样说都吃了一惊,他顿时想到了

    乐扶雪和岳红衣,一个月以前也只有他们二人才会去那个岛上。可偏偏就她们两人出了意外。原慕岩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瞬间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冻住了,一时之间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至于那船家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

    岳黄衫见他神色不对,一把扶住了他。他的手很冰凉,仿佛一块儿寒冰,她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额头温度正常。

    “你们二位若是要去北边那个岛的话,我奉劝二位还是不要去了,若是以前的话,二位去我不会说任何劝阻的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上个月开始那片海域开始闹海怪,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海民。我们现在打鱼一般都不到那边去。”

    岳黄衫点了点头,她现在感觉大师姐生还的机会已经很渺小了,但是师父说过,他们务必要登到岛上去看一看那边的情况,才能够返回桃花谷复命。他们现在不能够因为说有谣传中的海怪,就放弃了自己的任务。

    岳黄衫想着从怀中摸出百两银子,“大叔,你这条船我们买了,我们两个人自己去那边。”说着将银子递给了大叔。

    大叔接过银子,拎起船上的鱼篓,便回家去了。

    原慕岩始终一言不发,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刚刚那位大叔说的话——可偏偏就她们二人出了意外……两位女子很有可能掉进海里淹死了……

    岳黄衫见他脸色苍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抬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脸,“傻大个,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个人说的也只是听说谣传而已,大师姐说不定还活着呢。咱们都没有去那个岛上,怎么就知道大师姐一定是死了呢?”

    也许是听了她这话,原慕岩终于缓过神儿来,“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咱们还没有登上那个岛呢,大师姐不一定就死了,她不一定就死了……她不会和晓梵一样的命运,不会的……”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岳黄衫撑着小船,飘飘荡荡的朝着北面的神魔岛去了。那船家说的很对,虽然有风,但是天气却是好的,并没有大的风浪。而且小船一直都是顺风而下,他们这一路可比当初乐扶雪她们那个时候顺利多了,几乎没用几个时辰,小船便晃晃悠悠地到了神魔岛。

    太阳已经偏西了,天边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原慕岩从小船上跳下来,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将小船藏起来。然后和岳黄衫一起朝着神魔岛深处走去。

    他们下船的地方很显然并不是神魔岛弟子曾经固定的行走的路线。那个地方碎石斑驳,几乎没有一条完整的路。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很久,才找到一条像样的小路。

    岛上显得有些荒凉,风很大,不断地吹动着。岳黄衫四面看了看,“傻大个,我怎么感觉这个岛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原慕岩道,“这地方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估计如夫人死后,那帮弟子肯定早就各自逃散了,谁还会待在这么荒凉的岛上呢。”

    “说的也是。”岳黄衫附和了一声,然后开始在整个岛上寻找人的踪迹。但是他们二人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将整个岛走遍,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就连这个岛上最主要的大殿,还有弟子们练功的地方,以及曾经居住的地方都是人去楼空的样子。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二人决定在这里暂住一夜,第二天再赶回去。

    没有找到乐扶雪,原慕岩有些失望。但是他总觉得乐扶雪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海浪拍入海底。他总觉得她一定还在这世间某一个地方活着,想到这里他的眼角就湿润了。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在厨房里随便找了一点吃的东西弄着吃了,然后就各自选了一个房间睡去了。

    半夜的时候岳黄衫叫嚷了一声,她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的门前经过,但是当她醒来,出去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任何人。原慕岩没有听见她的动静,这一夜他睡得很实。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又在那间厨房里找了点吃的,糊弄饱了肚子之后两个人便原路返回了。

    这一天的天气也是非常的好,万里无云,海面上一点风都没有。两个人的小船就那样飘荡着,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约摸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小船终于在林州的岸边靠了岸。

    再次踏上大陆的岸边,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原慕岩虽然没有说话,但一路上都是在唉声叹气。岳黄衫则心情复杂,一方面她既希望大师姐出事,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她们二人出事,矛盾至极。

    当他们二人返回客栈的时候,顿时都愣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骇然。他们看见整个客栈的所有人几乎都死了。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很显然那是被长剑划伤的。

第九十一章 逐出师门

    原慕岩和岳黄衫不得已再次回到了桃花谷。因为没有找到乐扶雪,原慕岩心情十分的低落,但也无可奈何。

    回到桃花谷之后,阴寒月便给他们几人颁布了自己闭关的任务。

    原慕岩依旧每天早起晚睡,早上雷打不动的跑山,练习轻功,上午的时候会在练武场上练习飞刀。下午的时候练剑,晚上他就一个人偷偷的研习制毒。

    岳黄衫每天除了负责教李酒儿练剑之外还要每天自己腾出两个时辰来练功。

    阴寒月则每天带着闪电在他们几人之中来回穿梭监督。

    三年很快便过去了,这三年里原慕岩的飞刀技艺可谓纯熟了许多,轻功和剑法也学的有模有样,在这三年里他成长了许多,不但变得坚忍了,也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再像从前刚入门派之时,总喜欢逃懒,韩峰当时交给的任何任务,他都想着一切办法投机取巧,而现在只要是师父交给的任务,他总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一定尽善尽美,但也尽力了。

    这一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阴寒月将原慕岩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站在窗前语重心长地说,“不知不觉你来我桃花谷已三年有余,这三年来你的表现我都看在了眼里,可谓成长不少,你体内的第二灵魂已经抑制住了,至少在这三年里并没有发作过,这很好。”

    阴寒月的话让原慕岩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他身体里有第二灵魂!他以为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一个秘密。看来这个矮小的女人,并不简单。可是她究竟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事情呢?原慕岩想不明白。

    “从你和那个小道士在山间破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是江湖中谣传的大魔头,我曾经与那魔头有过一面之缘,记住了他的长相,你虽然和他长得一样,但是你跟他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所以我才会让衫儿时刻跟着你,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收你为徒的,但是须弥宗的人和我打了一个赌,我和玄剑老人也算是故交,几年前欠了他一个人情,因此我允许须弥宗的人跟我开一些合理的玩笑,所以我接受了赌局,不过我赢了,但是赢了的代价就是收你为徒。要知道我们桃花谷还从来没有收过男弟子,你是第1个也是唯一一个。”

    原慕岩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荣幸说实话让他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这里的环境让他很舒服。

    阴寒月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现在三年之期已过,你已然学有所成,从今日起你便再与我桃花谷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而你也不再是我的弟子,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到江湖中任何一个地方,不要再提起曾经来过桃花谷……”

    阴寒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慕岩便跪了下来,“师父,这……”他显然没有想到阴寒月会将他逐出师门,这让他想到了孙悟空拜师学成之后的结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他喉头耸动着,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阴寒月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违背了祖师的教训。不过你要始终记得一句话,做你自己就是世界。不要被任何势力所影响,这个江湖不是太平的,整个世界都不是太平的,也不是绝对的公允,而你永远也遇不到绝对的公允,但做任何事情要问心无愧,莫要违背良心,好了,我今天就对你嘱咐这些吧。你收拾收拾东西,就出谷去吧。”

    原慕岩站起身来红了眼眶,“师父,您永远都是弟子的师父。”

    阴寒月微微一笑,露出孩子一般的天真,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这句话你记在心里就好,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要对人提起,免得对你不利。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一人,如果这次你能够去到那个地方,就替我找找她吧。”

    原慕岩点了点头,“我会的师父保重。”说完转身离开了阴寒月的小院儿。

    时令已经到了三四月的天气,春风渐暖,花开繁华香气阵阵。

    原慕岩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爽朗明净,他向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次却感觉离愁的苦很重,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比这更要难过的是对那个人的思念。

    这三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曾经无数次梦到过她,梦里面的她是清风明月一样的人物,美好的让他永远也接触不到。每次梦醒时分,他都会变得无比的失落寂寞。

    他这三年之所以无所怨言的任由阴寒月支配调遣训练,就是为了能够练就一身真本领,好在将来出谷的时候能够再去她们出事的地方看看,他总觉得那两个女子是不会就此消失的,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练好了本领,能够凭自己的本事将她们找出来。

    原慕岩唉声叹气地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屋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来到后院去跟岳黄衫和酒儿告别。

    岳黄

    衫正在教酒儿练剑,看见他垂头丧气地进了自己的院子,急忙对酒儿吩咐了些什么,就迎了上来,让她不解的是,原慕岩身上居然还背着一个包袱,“怎么师父叫你过去,是又派给你新的任务了吗?这次是去哪里呀,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原慕岩没有任何心情跟她开玩笑,直接了当说,“师父刚刚已经跟我解除了师徒关系,现在我自由了,她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桃花谷的人了,和你们桃花谷没有任何的瓜葛。你们好好保重吧,我今天便启程离开。”

    岳黄衫似乎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只是有些不舍得看着他,“你打算去哪里呀?将来若是我能够出去的话,就去找你。”

    “我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说不好要去林州,我还想再去找一找她……江湖这么大,我总得到处看看。”原慕岩努力地挤出一个笑来,可是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岳黄衫顿时红了眼眶,“你还是忘不了她,可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好吧,你自出去闯荡一下也好,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困难的,你就写信找我求救,我一定会赶过来救你。”

    原慕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还需要你救我吗?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废物了。”

    岳黄衫也笑了,却笑出了眼泪。她转头看向酒儿,只见酒儿正微笑着看着他们,她便对她招了招手,酒儿立刻小跑着奔了过来。

    “小师叔,你背着行李,这是要去哪儿呀?”小丫头很显然看到了原慕岩的异常。

    原慕岩露出一个长辈般很慈爱的笑容,抬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这小丫头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身段也比之前修长了,模样更是俊俏了许多。真真是到了豆蔻好年华,“小师叔从今天起就要去闯荡江湖了,以后再也不是桃花谷的人了,今天就容许你叫我一声小师叔,以后再见了面,要叫我原大哥。”

    “可是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小师叔呀。”酒儿甜甜一笑。

    “你这丫头平时跟你小师叔总是胡乱的开玩笑,今天你小师叔确实没有逗你,以后除了桃花谷再见到他可不能喊他小师叔了知道吗,这是你师祖的规定。要是忘记了被你师祖知道的话,一定会打你的。”岳黄衫连哄带骗的跟她说。

    酒儿很快明白过来,有些不舍得拉住了原慕岩的胳膊,“那好吧,我记住你们的话了,小师叔你等等我这里还有一瓶上好的花雕,是三年前酿的,原本是想着等师父回来的时候再喝,可是……现在你要出门了,我就把它送给你。以后你再也喝不着酒儿酿的酒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们还会在江湖上见面的。”

    “嗯,到时候如果你在桃花谷也混不下去了,就去江湖上找我,咱们两个开酒坊,不愁混不下去。”原慕岩哈哈一笑内心却无比酸涩。

    小丫头应了一声急忙跑到房间里去取酒去了,没多大会儿便把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取了出来,那白瓷瓶瓶身细长,倒也十分好看。她把这瓶酒塞进了原慕岩的包袱里,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小师叔保重,我会想念你的。”

    “我也会想念你的孩子。”原慕岩伸手拉过她来抱了抱她,然后转身抱了抱岳黄衫儿。良久岳黄衫才松开了他。

    原慕岩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有带走就又折回这个小院里,吹了一声口哨,将黄狗叫在了身边,俯身在它耳边说,“跟哥走吧,从今天起咱们哥俩一起去闯江湖。”

    大黄狗摇了摇尾巴,立刻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小院。

    这一人一狗很快便走出了桃花谷的前院,很快便来到了入口之前的机关处。原慕岩正想再次往前走的时候,黄狗叫住了他,“先别走呢,阴寒月说这里有机关,你小心中了埋伏。”

    原慕岩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我这可是她放我离开的,能有什么埋伏?”一边说着,大步跨在了一块看上去凸起的平整的石头上。或许正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四周围并没有任何的陷阱出现。“看见没?这不没事儿吗?你就是多心。”原慕岩竟然得意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再走两步,一块儿凸起的大石头忽然朝下面陷了下去,原慕岩急忙大步朝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跳了过去,他刚刚跳过去,踩上去的那块石头再次下陷了他只好连续地大步朝前迈去奔走。

    而那条黄狗则不紧不慢地摇着尾巴,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朝前走。它倒是十分的安全。

    原慕岩连续奔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站在了那棵谷外的桃树下,而大黄狗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另一棵桃树下等他。

    “你看我没有多心吧,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大黄狗揶揄道。

    “好吧,是我自己太

    不小心了。”原慕岩稍微在桃树下休息了片刻。他的目光在不远处张望了几眼,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筱蝶?”他急忙揉了揉眼睛。

    自从三年前夜筱蝶找过他说要跟他私奔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夜筱蝶,虽然他请求夜筱蝶帮他找乐扶雪的下落,但是夜筱蝶始终没有给他带去一星半点儿的消息,他总觉得是他自己伤害了夜筱蝶,人家才不帮他的,他也不计较什么,毕竟这也算人之常情。

    大黄狗摇晃的尾巴在四处转了转,也没有看到他说的人影,“你眼睛花了吧,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夜筱蝶呢。”

    原慕岩再次朝着刚刚看去的那个方向张望了几眼,确实什么都没有了那里。“也许是刚刚阳光太强烈了,我看花了眼睛。”

    “没准儿也不是你看花了眼睛,是你心里确实想她了吧?老实说你究竟是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喜欢乐扶雪多一点?”

    原慕岩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还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在他的心里,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只有乐扶雪一个。可是现在猴子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他的脑子里已经不断的闪现出夜筱蝶的影子来。他确实是想她了,也非常的怀念她的声音。

    想起她的声音,他的心猛然一跳,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喜欢她的声音,喜欢乐扶雪的脸。”

    “这二者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美的李晓梵。看来你心里真正爱的人也不是乐扶雪,二是李晓梵。”

    也许是吧。原慕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那个女孩子,也曾经无数次梦到自己乞求她留下来,可每一次留下的只有伤心难过。

    狗子见他不说话了,继续说,“你这可不行啊,这可是渣男属性,算了不说这些了,阴寒月为什么突然要赶你出谷?”

    “我也不知道,她说他跟别人打了一个赌,她打赢了就教我武功,现在她已经尽到责任了,让我出去以后不要对江湖上任何人提起,曾经在桃花谷学过艺,曾经是她的门下……”

    狗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这倒有意思,她以为她是菩提老祖吗,还担心你这只孙猴子去了江湖上会给他闯下祸事?”

    原慕岩三两步赶上它,“我也不知道,不过像咱们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像孙猴子一样给她闯什么祸端呢,我又没有孙悟空那个本领。”

    黄狗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三年前的你没有不一定代表三年之后的你还没有。”

    原慕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猛地拍了大腿一下叫道,“坏了!”

    狗子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光顾着出门了,居然忘了找她要点盘缠!我这三年一分钱都没攒,咱们出去了可怎么办呢。”原慕岩不禁皱起了眉头。

    “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慕岩的目光突然亮了,他盯着狗子笑道,“我有主意了,可是得辛苦一下你。”

    大黄狗急忙朝一旁躲了躲,目光里带着一股难以置信,“你不会是让我去卖……”

    原慕岩笑道,“当然了,你是这么有才华的一只狗,你卖艺最合适了。”

    黄狗立刻狂吠起来,“你现在也学了一身的本领,你怎么不卖艺?”

    “人们看习惯了人卖艺都没什么新鲜感了,也不会给钱的,他们还没有见过能够听得懂人话的狗狗呢,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一直江湖卖艺对不对?这只是江湖救急,等咱们有了钱,谁还干那营生。你就委屈一下吧。”

    狗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出门在外是有很大的不安全感的。“咱可说好啊,一旦有了钱你不能再打我的主意,否则否则我就咬死你。”

    “那是一定的,咱俩好兄弟,同生死共患难,我怎么能够一直虐待你呢。”

    “希望你一直记得今天说的话。”

    这一人一狗很快便离开了桃花谷十里之外,又走了不久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那个阵子是曾经原慕岩和乐扶雪到过的地方。

    现在走到那个镇子的时候,原慕岩又想起了当年和乐扶雪一起为师父办事的情景,不禁又是一阵的唏嘘。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大街小巷的没什么人。原慕岩带着狗子四处走了走,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多的地方,他便大声的嚷嚷起来,“大家快来看一条聪明的狗子能够听得懂人话,会做算数题,聪明无比……”

    他的话还没有喊完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便走到了他面前,将五十两银子摘到了原慕岩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

    原慕岩诧异地看的那个背影,然后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那女子蒙着脸,他看不清她的容颜,“筱蝶,是你吗筱蝶?”。

第九十二章 路见不平救故人

    女子缓缓回过头来,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那一层面纱,露出一张清澈俊美的脸来,并不是夜筱蝶。

    原慕岩失落的叹了声,“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知道姑娘是不是认识一位名叫夜筱蝶的女子?”

    那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去了。

    原慕岩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平复下来心情,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啊,她一定是认识筱蝶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用脚趾头想也是,谁会这么好心的平白无故的把五十两银子丢给一个乞丐呢?要说他给五十文钱是看你可怜,这我还相信,但是出手这么大方,没有鬼才怪呢。”大黄狗摇了摇尾巴,“可是人家显然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是啊,有什么好执着的呢。走,咱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来明天接着往东去。”原慕岩抬头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有了一个盘算。他转身朝另外一条街巷走去,很快便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看到了一家客栈,抬脚进去了。

    这家客栈很小,就连大堂也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才摆得下两三张桌子。

    掌柜的坐在狭窄的柜台,后面打着瞌睡店小二,在一张桌子旁也撑着胳膊,昏昏欲睡的样子,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立刻惊醒了,马上挂起职业般的微笑,“客官里边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原慕岩看了看这间小店心中有些不太满意,“住一晚上,顺便帮我们弄点儿上好的韭菜,一会儿送到房间去吧。”

    “好累,我这就让后厨忙活,您先在柜台处登记一下。”店小二说着转身去了后院儿。

    原慕岩走到柜台前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掌柜的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看着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住几天呀,想要什么房间?”他也不等原慕岩一个一个回答便一连串儿的问道。

    原慕岩也没有回答他前面的问题,只说,“你给我开一个上好的房间,要双人间,我和这条狗子只住今天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掌柜的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在账本上写了几笔。然后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把钥匙,“天字一号房跟我来吧。”说着便带着原慕岩朝二楼走去。

    房间还算可以,不大也不小,整个房间里放着两张床,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原慕岩将行李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包袱里翻出那本《以毒释物》来,倒在床上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店小二便送来了茶饭。原慕岩和猴子一人一狗坐在桌前共同用完了晚饭,又一起商议了一下具体的行程之后,便简单洗漱之后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吃过早饭之后又让店小二准备了一些干粮,付过房钱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一人一狗骑着一匹马,在荒无人烟的大路上奔腾,而过的时候还算好些,一到了闹市之后,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他们马不停蹄的行了一天,赶到了一个叫做清远府的地方。

    原慕岩眼看天色偏西了,便在这个还算热闹的小城停了下来。他牵着马,沿着人群朝最热闹的地方走去,大黄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到一个深巷转角处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厮杀声,混合着兵刃相接的刺耳声,原慕岩顿时警惕起来,“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走咱们去看看。”这还是他独自闯江湖之后,第一次听见有人打架,心里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在朝前走了几步之后,他看见一群人在围攻一个人。那一群人都穿着墨绿色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同一个府邸或者是帮派出来的,而被他们围攻的人像是一个大汉,只见他嘴角上带着血迹,胳膊上衣服上也都是血迹斑斑的。而且明显的体力不支了。而他周围的那些人则一个个生龙活虎,仿佛力气总也用不完,若再这样打下去的话,此人必定力竭而亡。

    江湖讲究狭义之道,而他们这一群人,打一个人显然不是君子所为。原慕岩心中的狭义精神被点亮了,他随手从随身带的刀囊里面取出一把飞刀来握在了手上。然后快速的奔了底部奋力地甩出了自己手中的飞刀。

    飞刀旋转着带着一丝杀气,很快便没入了那些人之中,片刻之后,忽听有人惊声尖叫起来,“居然有人助他!”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倒地而亡。

    原慕岩一跃而起跳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然后在那些人的背后发出一把把飞刀,飞刀旋转着带着他所有的杀气以及狭义精神,插|进了那些人的身体不同部位。

    一阵阵哀嚎声不断的响起。

    那些人很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拔刀相助的人吸引了,他们不在合力围攻那个大汉,而是开始合力寻找那个暗中袭击他们的人。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大声叫道,“谁?是谁在偷袭我们?”

    “看着飞刀的手法,莫非是飞刀门的人?”有人已经认出了杀死

    了他们同伴的飞刀。

    剩下的几个幸存者一听飞刀门三个字,顿时吓得腿脚都站不稳了,拿着刀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若是没有眼前这位领头的人,他们早就撒开腿大步逃跑了。

    可是眼前挡在他们面前的领头人,满脸怒火他很显然是不会让他们逃跑的。因为他们还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务必要杀死这个大汉。

    “是谁快出来!有种的别躲在暗处!”领头的那个人显然不怕死,手上提着刀恶狠狠地四处张望。

    原慕岩躲在树上看了看情况,他觉得自己能够战胜这几个虾兵蟹将了,然后才从树端一跃而下,站在了那个人的面前,“小子,你爷爷出来了,还不快给爷爷磕头。”

    那人一甩长刀指着原慕岩恶狠狠地说道,“好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竟然敢拦着爷爷的财路,看我今天不砍死你!”说着劈刀便向原慕岩的面门砍了过去。

    原慕岩早已料定他会气急败坏使用这一招,他轻轻的往后一跃,一个转身甩出了手中的飞刀。这飞刀如同一阵寒光,须臾之间便朝着那人飞扑了过去,而那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伸出长刀旋转之间想要拦截那把飞刀,可惜慢了一步。飞刀扑的一下便扎住了他的心窝。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飞刀技艺竟然这么好,自己的命竟然丢在了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毛头小子身上,他心有不甘的栽倒在地,双眼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那几个虾兵蟹将看见他们的领头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再也无所避讳纷纷夺路而逃。

    那个先前被人群殴的大汉,此刻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成了殷红的血色,眼见那群人都走了,他的心也放了下来,挣扎了半天,也终于没能够站起来。

    原慕岩缓步走到他跟前向他伸出手去,那人看见原慕岩眼神瞬间多了一丝复杂,他也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原慕岩的右手,被原慕岩轻轻一带拉了起来。

    “谢谢你,原慕岩。”他有气无力地扶着墙壁说道。

    原慕岩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那大汉点了点头,“当然认识了。”

    “可是……”原慕岩微微一笑,他想说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你呢?最终没有说出来,他走到那个人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才终于发现眼前这个人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你和令妹为了去桐州还偷过我们的马……”大汗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抹去了一丝血迹。

    三年前、桐州……偷马!这些关键词一说出来,原慕岩顿时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脑门,“我知道了,你是那个谁……就是那个彭……彭阳的随从叫……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这事情有些久远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明阙。”大汉淡然一笑,“你我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更何况当时我态度恶劣,你对我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我也没有想到你,我还会有机缘巧合,这么样重逢的时候,今天多谢原兄了,否则我可能得被那些杂碎打死了。”

    “哦,对你的名字很特别,明阙明阙,我现在记住了。我记得你当时的武功并不差呀,为什么要被这些人围追堵截呢,彭阳去哪里了?”原慕岩没有想到三年之后自己在江湖上遇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当初对他印象很不好的髯虬大汉明阙,他记得当年这个人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甚至有些飞扬跋扈,而且他的武功也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现在他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也真是世事难料啊。

    明阙感觉身上像散了架一样,各处的关节开始疼痛起来,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世事难料,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些,不知道原兄有没有地处方落脚,既然兄弟救了在下,还希望兄弟再帮再下一个忙,收留在下一夜,明天一早再下就离开,绝不牵连原兄。”

    他的话让原慕岩顿时对他产生一丝同情之心,“明大哥这是说哪里话,大家出门在外行走江湖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住处,不过我身上还有些银两,马上就可以去找一家客栈,你跟我一起吧,你身上还有伤,我再顺便帮你抓些药。至于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说吧。”原慕岩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起了明阙。

    明阙此刻也不再逞强,只好跟着他朝巷子外的那匹马走过去。

    原慕岩走到马前将明阙扶到马背上,回头对着大黄狗吹了一声口哨,示意它赶紧跟上来,待到狗子走到他脚边的时候,他才牵起马朝前面走去。

    “原兄弟,这附近几家大的客栈只怕不适合咱们居住,再往前面走几条小街就有一些小客栈,委屈兄弟今天晚上就先在一家小客栈休息一下吧。”明阙担心后面的人还会追捕

    他。

    原慕岩点了点头,“明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人来伤害你的。”他一边说着话朝后看了看,见大黄狗依旧跟着他才放下心来。

    “如此便谢过原兄弟了。”明阙由衷地说道。

    两个人走过了两条街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家小客栈。原慕岩走到门口朝里面探望了一眼,一个小二马上机敏地跑了出来,“客官,请问您要住店吗?”

    原慕岩指了指马背上的明阙,“我和这位大爷今天晚上要在你这店里住一个晚上,你给我们找一间清静的客房,然后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等一会儿送到我们房间去,现在你们就找人把我这兄弟扶到房间去,再将马儿喂饱。”说着就往店里走。

    “好嘞。”店小二说着急忙朝店里面叫了两声,喊出来两个人将明阙从马背上扶了下来,搀着他朝后院走去。

    原慕岩在柜台门口登记了一下,听见有人在门口处呵斥,扭头一看是一个小二正拦着不让自己的狗进来。他立刻走过去拍了拍那小二的肩膀,“这狗儿是我的好伙伴,我每时每刻都离不开它,让它进来吧。”

    小二这才放了狗子。

    原慕岩安顿好了明阙之后,就凑到狗子耳朵旁,悄悄的嘱咐了它几句,然后带上了几两银子出门去给明阙买药去了。

    这个地方他也是生平第一次来,并不知道哪里有大夫,但是他四处晃悠着找了几家药店,自己也算是半个大夫,知道什么药医治外伤比较好,便买了一些回来。

    此时店家准备的饭菜已经端了进来,明阙坐在桌前并没有着急吃,而是一直在等他。看见原慕岩回来了,他才对他点了点头,“原兄弟不必着急着为在下买药,赶了一天的路,还是赶紧吃些东西吧。”

    “饭晚点吃,饿了一点没关系,但是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就会发炎。正好这店里有酒,你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我用这些酒为你清洗一下伤口,我这三年好歹也学了一些医药,算得上是半个大夫,你这点皮外伤不在话下。”原慕岩说着将自己买来的药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桌上的那壶酒倒在了小杯子里。

    这时候蹲在一旁的狗子呜呜的叫唤了两声,原慕岩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我倒把你给忘了,你等一下。”说着将一盘烤鸡端下来放在了狗子面前,“你先吃吧,我们一会儿再吃,不够的话,桌子上还有呢。”

    明阙很快把衣服退了下来,他身上的刀疤大大小小的令人触目惊心。原慕岩看着他那一身的伤,不禁心里一沉:混迹江湖,把自己的身体混成这个样子,这也太惨了。这简直就是体无完肤啊。

    “原兄弟,你尽管洗吧,我能够承受得了。”明阙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原慕岩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一杯酒倒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手掌,又倒出一杯来开始给明阙脊背上的伤口清洗,大约清洗的一刻多钟,才将他身上那些伤口全部处理了,这期间明阙竟然没有叫喊一声,原慕岩不禁对他由衷的佩服起来。

    给他清洗好伤口之后,原慕岩立刻将那些上好的金疮药擦在了他的伤口处,又从小二那里要来了一些白色的棉布,一处处地为明阙包扎伤口。

    明阙的衣服显然是不能要了,原慕岩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身自己穿的衣服来,“明大哥,我这身材和明大哥相差较远,不知道这衣服合不合身,大哥先试试,若是不合身,明日再去做两身来。”

    明阙感激的拿过那套衣服看了看,好在那衣服有些肥大,看上去自己还能穿。他便穿在了身上,果然还算合身。

    原慕岩看着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笑道,“我当初还怪黄衫把衣服给我做大了,没想到这身衣服居然很合大哥的身,就送给你吧。”

    “原来这衣服是岳姑娘做的,你若给了我,这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衣服就是用来穿的,谁做的都一样。明大哥不必计较这些,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怎么没跟彭阳在一起呢?”原慕岩忽然想起了这件正事儿。

    明阙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说,他有些疲倦地坐在了桌前,伸手摇晃了一下酒壶,单间里面还有一些酒,便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才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话长……我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了。”

    “什么意思?”原慕岩想起当年,他可是一个特别能维护自己少主的人,现在竟然能说出跟他的少主人分道扬镳的话,这让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的生死也与他无关。”明阙再次倒了一杯酒灌进了喉咙里。

    “你们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彭公子怎么舍得放你走呢?”原慕岩想不通。

第九十三章 莫名其妙被追杀

    明阙放下酒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的望着烛台上的火苗,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几年前,良久才说,“我原以为自己会跟着他一辈子,毕竟我这条命曾经也是受过他的恩惠,那个时候我十三岁父亲去世,母亲第二天就走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是彭长门见我可怜收留了我,还教我武功,我感恩老掌门的收留之情,便做了少掌门的贴身随从,这些年来,虽然也常常受他驱使,但他彭家人从没有将我当做下人,这些情谊我都感恩,我陪伴了彭阳将近二十年,可以说他从七八岁就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对他性情、武功、学识,也算了如指掌……当然了,他们对我的为人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我决定这一生都用来报答他们彭家,可是……”明阙再次倒了一杯酒,惆怅的轻叹了一声,“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仅仅因为一件事情,他们便认定了是我有心而为之。将我逐出了彭家,逐出了横越门。”

    “因为什么事情?”原慕岩好奇地看着他。

    “三年前我受公子的嘱托去了一趟林州,在回蜀州的路上,一位腿脚不方便的老婆婆拦住了我们的车子,我见她可怜便下车询问,那位老大娘说他儿子就在蜀州的衡越们,她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我见她可怜又说的真情实意,也恰巧是回我们衡越门,便让她与我们一路同行。”明阙看着跳跃的火苗,回忆又走到了三年前,“人们常说好人有好报,可是我做了那件自认为是一件好事,却没有任何的好报,反而连累的无家可归。”

    “难道那位老婆婆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将她救回衡越门之后,她便杀了彭家的人?”原慕岩陪着他饮了一杯酒。

    明阙放下酒杯,轻轻一笑那笑中带着无奈的自,“差不多吧。她虽然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实际上也跟一个恶魔差不多了。”

    原慕岩诧异,“此话怎讲?”

    “那老婆婆跟着我们回了蜀州之后并没有要求去见她的儿子,我问她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她寻找,毕竟衡越门的人我都认识,可是她却要求让我带她去见彭掌门,她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彭掌门禀报,我便将她带去了彭家。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彭长老的老仇人,而且她的武功也非常厉害,竟然三两招之内就将彭掌门打死了……”明阙说着眼神暗淡下来,语气中也带着深深的自责,良久才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彭掌门,可是我……我并不是诚心诚意这么做的,彭掌门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恩将仇报的故意将他的仇人带到他面前呢。”

    “所以彭阳就认定了,你是故意带那老婆婆去报仇的?”原慕岩跟着叹息了一声。

    明阙没有说话,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她用的是霹雳神掌,而且她的右眼的眉间有一颗嫣红的胭脂痣,我记得我娘好像在眉间也有这样一颗痣……”

    原慕岩愕然,“难道说她竟然是你娘?”

    明阙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说她是我娘,那年我爹死是被衡越门的人杀死的,当年他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调查真相,所以就一个人拿着行李去白鹭洲跟着万钧庄的雷万钧学了霹雳神掌,为了学成此掌,她不惜委身于他……她苦苦学习了十五年,为的就是要用这套掌法亲手打死彭掌门,为我爹报仇。但是我知道当时杀死我爹的并不是衡越门的人,更不是彭掌门……但是她却坚持认为是彭长文杀了我爹。”

    “她是不是被人利用了,也许彭长文当时有很多的仇人,而这位老婆婆就是其中的一个,为了更好的摧毁衡越门,她就想了一个计策,先从彭阳身边的人下手,将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一一铲除,所以你就成了她的第一个目标……”

    明阙摸了摸额头,“不,我觉得她就是为了摧毁我的,她杀了彭长文的第二天,就跟彭阳说我是她的儿子,彭长文杀了我爹,所以我也是她安排在彭家为了报仇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彭阳,彭阳竟然相信了她的话,当日就让我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彭家。我百口莫辩只好提了行李跟着她离开了彭家,可是我们离开蜀州之后,那老婆婆却笑着跟我告了别。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就准备往桐州方向走,可是半路上却遇到了衡越门的人追杀,不但有衡越门的人还有其他三大门派的人,那一站我险些被他们的人砍死……”

    “另外的三大门派为什么会派人追杀你呢?难道是彭阳想要斩草除根派他们一起杀了你?”原慕岩努力地回想着彭阳的容貌,脑海中却想起一个奸诈却又猥琐的面孔来。

    “也许他们是想除之而后快吧,反正我没有想找彭阳以及四大名门的人再报仇,毕竟我从前跟他们无怨无仇,

    也没有必要为自己添些麻烦。可是他们竟然追着不放,我被他们追杀了三年,无论我走到哪里,总会招来他们的人,我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就像今天这次若是没有遇到原兄弟你,我很可能又会被他们打死。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一个武功不高,又无财无德的人,只不过是贱命一条苟且偷生,怎会被他们这些人如此青睐?”明阙无奈地苦笑。

    “你可不要这样说,每个人的命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上其实没有谁比谁更贵,也没有谁比谁更卑微贫贱,一切用武功钱财来衡量人的高低贵贱都是庸俗不堪的。从我刚刚给你上药来看,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硬汉子,我原某人很佩服你,明大哥,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你我二人今日结成异姓兄弟,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原慕岩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明阙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他举起酒杯由衷的说了这番话。

    明阙听了他这些话,心中无比的激动澎湃,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理论,更像他这样高看自己,他当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因为激动显得手抖,险些将杯中的酒洒落出来,“原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承蒙兄弟看得起我,我又怎能嫌弃兄弟呢,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推辞,说什么连累你的话都是见外。今日你我就以兄弟相称。我明阙今年三十有三,原兄弟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吧?”

    原慕岩哈哈一笑,“明大哥真会说话,兄弟我今年三十有一,也许我的面相看上去比你小很多。”

    明阙有些吃惊,“原兄弟当真三十一岁了?你若出去说你二十一岁也有人相信。看来原兄弟真会保养,不知用了什么妙方,可否告知大哥?对了原兄弟,三年未见你,你这三年去了哪里?”

    原慕岩叹道,“有些事情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不提也罢,我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将这三年的经历告诉任何人。还请大哥恕罪。”

    明阙点了点头,“兄弟是个有信义的人,大哥不会再问你了。来,咱们好好的再喝几杯。我这几年都没有痛痛快快的喝过酒了。”

    “我也是。”原慕岩再次给两人斟满了酒。

    大黄狗已经躲在一个角落里趴在地上睡着了。他们两个人一直引到四更天左右才各自胡乱地爬上床睡了。

    也许是伤口上了药有些疼痛,也许是担心再有人杀过来,明阙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倒是一旁的原慕岩则不一会儿就鼾声大起。

    天很快就亮了,这一夜倒也安稳。辰时四刻左右明阙便起了床,穿好衣服出门去了。在他出门之后,大黄狗也醒了过来,它一下子跳上原慕岩的床,抬起前脚,努力的晃了晃他,“快起来吧,那个人已经起来了。”它话音刚落,明阙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大黄狗见明阙进来了,立刻从原慕岩的床上跳了下去,伏在床边乖巧的等待着。

    原慕岩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昨天晚上的酒喝的有点多,今天早上醒过来头有点疼,他揉|捏了一下太阳穴,“大哥,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明阙微笑道,“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伤口疼了一个晚上,你怎么样?现在有些头疼吧,我刚刚已经下去吩咐小二为我们准备早饭了,一会儿多少吃一点,快点起来吧,洗脸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服务还挺周到的,多谢大哥了。”原慕岩笑了笑翻身从床上下来了。

    两个人和一条狗很快吃完了早饭,原慕岩摸了摸自己的行李之中还有一些银两,就拿出一些碎银子交给了明阙,“想必大哥身上也没有银两了,你先带着这些。若是我们二人分开了你也好有有钱找个地方容身。”

    明阙也没有推脱,接过钱揣在了怀里,“不瞒兄弟说我身上确实没有一分钱了,不知道兄弟今天打算去哪里,这就要和为兄告别了吗?”

    原慕岩想了想,“其实我也希望大哥能够跟着我一起上路,只是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我和猴子准备去东边的林州,也有可能会去东海上面的神魔岛。若是大哥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此作别,若大哥没有具体的行程不如咱们一道。”

    明阙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有具体的行程,而且这一身的伤也刚刚才包扎好,如果中途再遇到四大门派的人来杀他,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吗?可是若自己跟他走的话,那么四大门派的人来追杀自己,岂不是又连这位兄弟也连累了?思前想后他也拿不定主意。

    原慕岩见他犹豫半天,便笑道,“我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咱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既然已经把我当做你的兄弟,我也把你当成我最好

    的兄弟,那些人若是来杀你的话,我正好可以练练手,虽然我学了三年的武艺,不一定比你三年前还要高些,但至少也能应付几个人。更何况那些人也不会在咱们一出门就出现吧?而且这一路上去到神魔岛还要很久,我也想要一个能跟我说说话的朋友做伴儿。大哥就跟我一路走吧。”

    明阙见他言语恳切便也没有再推辞什么。两人商量定之后,原慕岩让明阙在客栈里稍微等自己一会儿,便一个人出了客栈,去外面买马去了。约么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回了客栈。

    原慕岩将这匹新买来的马送给了明阙,自己依旧骑着那一匹白马。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各自牵着马出了客栈。

    由于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卖菜的小商小贩,还在路边苦熬着,原慕岩把自己的行李包袱放在了明阙的马上,他自己抱着大黄狗骑着那匹白马走在最前面。

    现在的原慕岩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遥想当年,他连马都不会骑,现在竟然敢一个手抱着狗坐在马背上。

    两个人沿着官道,慢慢的出了这个小城,这一天很安静,没有人追杀明阙,他们二人心情也都不错,一边畅聊着这三年来的奇闻趣事,一边慢慢悠悠地朝着东边的大道走。

    出了城便是四野的荒芜,道路崎岖不平,四周皆是高高低低的梯田,走过一些弯弯曲曲的小路之后,前后便再也没有了人家,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大山。此时天色已将近中午,两个人虽然没有步行,但也是汗流浃背了。

    明阙身上的伤口正在处于愈合期,因为天色逐渐炎热,背上出了一些汗之后伤口有的地方尖锐的疼痛,有的地方很痒,这些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很难过,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咬牙硬挺着。

    原慕岩回过头看见明阙坐在马背上满额头的汗水,又见他低头咬着牙满脸的苍白之色,便知道他似乎又是哪里不舒服了。于是勒住马缰绳等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喊了他一声,“大哥,你是不是伤口不舒服?我这里还有几颗药丸,你吃下去或许可以顶一阵子。”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来,拔开瓶塞,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那是桃花谷特有的丹药。

    明阙接过他递过来的丹药放入了嘴巴里,一股清甜幽凉的感觉瞬间滑入了胃蕾之中,这种感觉舒服极了,不多时他身上那股难以抑制的痒便消失了,明阙惊喜道,“兄弟,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啊,果然好用的很,我刚刚身上有一股奇痒,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哦,这是以前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可能对奇痒难耐的感觉有很好的抑制作用。”原慕岩只好信口编了一个谎。其实这丹药是他离开桃花谷的时候,岳黄衫悄悄塞到他包袱里的。

    “看来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这位朋友了。”明阙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差不多午时了,兄弟饿了没有?咱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个有人的小镇上,若是天黑之前不能走到小镇上,咱们也只好露宿街头了。”

    原慕岩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四周荒无人烟,前面是一座大山,他不知道他们今天天黑之前能不能翻过那座大山,如果走不过那座大山的话,也只能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了,“看样子只怕不行,望山跑马死,前面那座山看着不远,其实走起来也有几十里路呢,那座山今天想要翻过去,只怕有些难。”他心中暗想:若是有帐篷就好了。想到这儿,他忽然心中来了一个主意,决定有空闲的时候找点东西,做几顶帐篷。但是在这个年代没有塑料布,做帐篷如果只用棉麻的布恐怕不行。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一点。

    两个人便下了马,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歇脚,原慕岩从包袱里翻出干粮来分给了明阙和大黄狗。

    明阙一边吃一边问,“兄弟,你为什么叫它猴子?这明明是一条狗呀。”

    原慕岩笑道,“我见它身手矫捷灵敏的像一只猴子,故而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猴子。”他才不会告诉明阙这只狗的体内有它老同学的灵魂,正因他老同学的外号叫做猴子。

    “原来如此。”明阙一边吃一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狗子的头,“猴子兄弟多吃一点。”大黄狗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身子朝后面扭动了两下,心里暗道,“谁跟你是兄弟,别老是瞎套近乎。”

    原慕岩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我这个兄弟呀,还是有些腼腆,你现在跟他没有混熟,等你跟它混熟了,才可以跟它称兄道弟,你说对吧,猴子?”

第九十四章 桃花陷阱

    两个人休息了一阵之后就继续赶路,天黑时终于赶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其实对于露宿野外原慕岩也算有了些经验,明阙更是经验颇丰。两个人很快便捡了一堆柴点燃了一堆篝火。原慕岩拿出干粮来放在火上烤了烤,两个人和一条狗一起吃了算是对付着吃了一顿晚饭。

    两个人守在火堆边上,原慕岩感慨万千,“已经很久没有在外面露宿过了,以后不知道得过多少次这样的日子,江湖人总是这样漂泊不定。唉……”他很想过一种安定的生活。四处漂泊、流浪天涯看似浪漫,却是一种无家可归的心酸。他现在心里面便是这样的感觉。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虽然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园,但是最起码我有了一个信任我的好兄弟,只要有兄弟在我的心里就踏实。”明阙很爽朗的说道,在火堆旁歪下身子合上了眼睛。

    原慕岩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出谷以来第一次在荒郊野外过夜,这让他不由的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跟二狗子一起过夜的场景。那时候,他有些不满于二狗子对自己的使唤,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的怀念那时候。他抬起头,看着满夜的繁星,内心又涌起了对二狗子的想念。

    大黄狗靠在他身边,微微的闭着眼睛,“你是不是在想她?”

    原慕岩看了看它,“我一直觉得她没有死,她一定是在某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而我也一定会找到她与她重逢的,三年了,我去桃花谷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三年我竟连她的面都没有再见过,老天总会捉弄于人,或许这就是好事多磨吧。”

    “也许她已经忘记你了,也许她真的已经过世了,你总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够在知道最坏的结果的时候不会有一种很强烈的失望,如若不然你的期望越大,失望便会越大。”黄狗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了。

    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觉得她没有死。”他抬起头望着星空,这么美好的星空,她也一定在某个地方仰头注视着。

    第二天清早,两个人和一条狗又在一起烤了一些干粮吃,随便喝了两口水,便再次上路了。经过了一天的翻山越岭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山的另外一端。另外一端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荒凉,因为四周围都是良田。看上去绿油油的,让人心情舒畅。

    他们沿着一条宽敞的大路往一个方向走去,将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一个名叫南沙的小城。原慕岩在小城的边缘找了一个客栈,两个人便住了下来。他们让店家为他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饭,吃过饭之后两个人谁也不想休息便一同出了门,去这小城附近转悠了。

    两个人走过一条很繁华的街市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正在打群架。让原慕岩气愤的是,那些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那些人拎着砍刀常见,甚至有的人还手握暗器提提的,朝那个女人围攻了过去。女人很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但依旧行动很灵敏,那些人无论如何进攻,她总能够及时的调节身姿,然后化险为夷。

    但是她自己总是不能够顾及全面一个人趁着她抵挡别人的时候,一甩手将那一大把暗器朝她的脚下甩了过去,原慕岩见状急忙出手上前一个螳螂腿扫过去,将那人踹向了一旁,然后又及时的甩出自己的飞刀,把他丢出去的暗器全数拦截了。接着他很快三下五除二,便将这女人旁边的几个看上去武功并不太高的人打到了一旁,很快那女人身边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女人看了看那些被他打下去的人,然后又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出手便向他打了过去,原慕岩有些意外,“姑娘,我刚刚好心好意的救了你,你为何要打我?”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接着一招一招的向他攻击着,原慕岩只得步步退让。明阙很快拨开人群走到了他们面前,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一张旗子,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原慕岩竖了竖大手指,“兄弟,你一定要打赢她这女人不识好歹!”

    “大哥,好男不跟女斗,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个欺负女人的主。”原慕岩不想再跟她打便步步退让不再进攻。

    可那女人却好像是被激怒了,“好个胆小懦弱的男人!你没必要好心来救我,既然登上了这个台子,就必须要分个胜负出来。”

    原慕岩平时最恨别人使用激将法了,也很讨厌别人说他懦弱。现在眼前这个女人果然像明阙说的那般不知好歹。看来自己也没有必要让着她,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三年来究竟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将眼前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打败,若是连他也打不败,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的在桃花谷呆了三年?也难怪师傅说让自己出了门之后,别再说他跟桃花

    谷有任何的关系,若连这女子也打不过岂不是太丢人了。原慕岩不断的给自己打了打气,便开始用尽全力去跟着女子拼斗。

    几个回合下来,那女子终于败下阵来。她虽然败了,但脸上却露出一抹微笑,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恭喜这位公子,接下来公子便赢得了与我家小姐争斗的资格,请公子,明日一早便来我家。我家老爷会与公子有要事相商。”她跟原慕岩说完这两句话,然后面向众人,再次拱手笑道,“诸位相邻今天的比武相亲便结束了,获胜者就是这位公子。”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

    原慕岩一脸发懵站在原地,才会明白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有两个小厮向他走了过来,两人恭敬的对他施了一礼,“这位公子请问贵姓?是何方人士?在哪里居住?”

    “干什么你们?”原慕岩大脑有些转不动,一双大眼睛盯着这两个人反问了一句。

    “公子刚才赢了翠姑娘,便是赢得了与我们小姐比武相亲的资格,我等奉老爷之命,想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何方人士,现在居住在哪里,好方便回家报于老爷听。”其中一个小厮如实说道。

    “比武相亲?”原慕岩皱起了眉头,他打死也不相信刚刚是一场比武相亲,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赢得了这么一个资格,他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比武,相亲的话打死也不会来帮那个女人,现在肠子也悔青了,他看了一眼正在等着的两个小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盯着他,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明阙,看他那模样应该早就看出来这是比武相亲了吧?好你个明阙,枉我将你当做大哥,你竟然连和外人一起作弄我,好呀很好,原慕岩咬牙切齿地瞪了明阙一眼,心里生上来一个主意,他呵呵一笑低声对最前面的那个小厮说,“在下名叫明阙,现在正在客仙居客栈住。你们回家去如实禀报你们老爷吧。”

    两个小厮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又问,“但不知公子年方几何?”。

    “老子……”原慕岩回头大喝一声,吓得那两个小厮一跳,他立刻又温和一笑,“在下三十有三。你们两个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明公子好走,希望明日公子能够打败我们家小姐。明日辰时,我等会在客栈外等候公子。”他们二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原慕岩急忙叫住了他们,“二位等等你们家究竟是什么人家?”

    其中一个说道,“我们家老爷姓唐,但是我们家小姐随了大夫人姓姓赵,我们家小姐可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有名的美人儿,配明公子绰绰有余。”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心里说道:就算你们家小姐是个天仙下凡,老子也不稀罕。这次算老子倒霉,中了你们的圈套,不过如果能够给我大哥做媳妇儿,也是不错的。他看的那两个小厮走远了,便转身看向明阙。

    明阙见他目光里有埋怨笑道,“你怎么这个眼神?难道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比武相亲,你是一早就看到这几个字了吧?难怪刚刚在那里添油加醋,让我一定要打赢那个女人,明阙呀明阙你可真是对兄弟好。”

    明阙仰头大笑,“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看到那几个字了,也是打了半天之后才看到那几个字了,我以为你老早就看到那四个字了呢,才去帮人家,没想到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怎么能怪我呢,再说了,我刚刚也听见人家那个孩子说了,他们家的小姐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美人儿,你明天去跟她比武,赢了也不吃亏呀,更何况做这乡绅富家的女婿,我们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对吧猴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大黄狗。

    大黄狗摇了摇尾巴,眼神之中也透露着无尽的笑意。

    原慕岩也仰头大笑了半天,“既然你那么想做人家富户的女婿,不如明天你去跟她打,反正我说我叫明阙。”

    明阙愣住,“你说什么?你报了我的名字?”

    原慕岩笑得合不拢嘴,“是啊,你那么诚心诚意的为我着想,我当然也想着大哥你了,既然大哥还没有成亲,我又何必着急呢,这才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你别以为自己聪明,你说你叫明阙我就能去呀,人家刚刚这个丫鬟已经跟你过过手了,他们看的是人才,不是姓名呢。”明阙说着带着大黄狗回客栈了。

    原慕岩愤愤然跟在他们后面也回了客栈。

    晚上吃过饭之后,原慕岩便收拾了行李,着急忙慌的就往客栈外面赶,被明阙一把拉住了,“这么着急就赶路吗?一个比武招亲就把你吓着了?你就算是不想娶那个女子,到时候输给她不就完了吗,至于逃跑吗,听哥的话把行李放下,明天哥跟你一起去,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娶那个女子……”

    “你就替我娶了她是吧?好大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原慕岩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大哥,我是真的不想娶任何女子,我心中已经有人了,在我还没有彻底的找到他之前确定她的消息之前,我是不会跟任何女子相好的,大哥若是真心为我好的话,请明天一定要为我周全一下。”

    明阙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原慕岩微微一笑,“如果明天那女子果然是十里八街有名的大美人的话,她家庭条件也不错,大哥也可以考虑一下娶她为妻。”

    明阙挠了挠后脑勺,“明天再说吧,大哥……不着急娶亲。”

    “难道大哥是喜欢乾悦门姓白的那个小姑娘?”原慕岩忽然想起了白水心。

    明阙淡淡一笑,“你说水心吗?那个小姑娘太过于任性了,根本就不合我的性子,更何况她与彭阳有婚约,我向来将她视作弟妹。贤弟不要乱开玩笑。”

    提起彭阳便是提起了明阙的伤心事,原慕岩也就不再说这些了。他们二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便各自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那唐家的人便抬着一顶小轿候在了客栈门口,直到原慕岩和明阙一同走出客栈的大门,昨日的那两个小厮便迎了上来,请他们上轿一起去唐家。两人看了一眼轿子,纷纷摇了摇头。原慕岩说道,“我们江湖人不习惯坐轿子,这样吧,你们前面带路,我和我大哥后面走。”

    两个小厮相互看了一眼也只好如此。

    唐家在这个小城的最南端,而他们所居住的客栈,在这个小城的最北端。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唐家。站在大门口处,原慕岩抬头望着唐家的高墙大院,不仅有些熟悉感,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院落。待到进了门,看的那熟悉的抄手游廊,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越州的时候,跟着唐孤山回他家,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院子。

    想起唐孤山,原慕岩心头一怔:这唐家不会跟唐孤山有什么关系吧?他拉过身旁的一个小厮的手低声问,“你们家老爷是不是叫做唐有令?”

    那小厮点了点头,“明公子竟然还知道我家老爷的名字。”

    原慕岩心道:你家老爷特么整个江湖人都知道吧。顺风镖局总镖头,这说出去不知道的人恐怕不是白痴就是傻瓜。不过他心里面瞬间又有了另一个疑问:既然这老爷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镖局总镖头,他家的女儿难道还怕没人要吗?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用这种不太高明的手段给自己的女儿招女婿吗?难道他们大户人家,思想都是这么奇葩吗?真是搞不明白。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的大哥做了这唐家的女婿,恐怕江南四大门派,就没什么由头来杀他了吧?除非他们脑子被门挤了要跟顺风镖局作对。

    就在原慕岩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有人在耳边说道,“聆风阁到了,两位先在厅中喝一杯茶,稍后我家小姐会请二位去后院相见。”

    接着他们二人便被引进了一个厅里,那小厅里摆放着各色鲜花,香气四溢,让整个小厅看上去十分的精致,两个人坐在一张精巧地竹制小桌前,立刻有侍女端来了茶水。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原慕岩便放下茶杯,四处看了一眼他低声对明阙说道,“大哥,你可知道这是谁家吗?”

    明阙也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挺有钱的,是谁家呀?”

    “唐有令家。”

    明阙疑惑地问,“唐有令是谁?”

    原慕岩白了他一眼,“整个江湖中,哪一家镖局为大?”

    “顺风镖局呀。”明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唐有令就是顺风镖局的总镖头,也就是说江湖上所有的顺风镖局都是他的,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分舵都得听他使唤,现在你知道了吧。”原慕岩放下茶杯耐心说道。

    明阙有些瞠目,“既然是他,那为什么整得他女儿好像是没人要似的?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谁知道呢,也许他女儿长得奇丑无比,没人要,所以才选了个这样的法子。不过大哥如果他女儿长得确实丑的话,你就将就一下,你想一旦你跟顺风镖局成了亲家,那四大门派还敢动你一下吗?”原慕岩诚心的看着他。

    明阙一口茶水没有喷到他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做他唐有令的女婿呗?”

    原慕岩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我没那个意思,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强求,不过你确实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做他的女婿稳赚不赔。”

    明阙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一个丫鬟朝他们款款走了过来,正是昨天跟原慕岩交手的那个女孩。

第九十五章 婉儿姑娘

    “明公子请跟我来吧。”那女子对着原慕岩微微一笑,引着他就朝另外一条小路走去。

    原慕岩原本想要拒绝,顺带着让明阙替他去。可是那女子认识他,他只得跟在她身后朝另外一个小院儿去了。“不知姑娘要将在下带到什么地方?”原慕岩有点好奇的问。

    那女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前面就到了,公子马上就知道了。”

    果然没走两步就到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小院里,小院的前面是一个拱形的月亮门儿,月亮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沐月轩。门内有两个漂亮的花圃,花圃内种植着各种鲜花正盛开着,香气飘了满院子。

    女子站在月亮门前回头对原慕岩笑了笑,“翠儿就将您带到这里了,公子请进去吧,我们小姐在里面等着你呢。”

    原慕岩依稀记得自己当年在越州的时候,好像见过唐孤山的妹妹,当年她还是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小姑娘,虽然模样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想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看,配明阙这个大叔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抬腿迈进了院子。

    小院儿不是很大,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的不远处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面有一个身宽体盘的女人,女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盘中的水果,慢慢悠悠地在等着人。

    因为离得有些远,原慕岩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大约看清楚了一个轮廓,待走到近处的时候,他猛然吃了一惊,身子不由得往后跳了一步:眼前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让他跟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没办法等同。“这也差别太大了吧!难怪要比武相亲呢,就这吨位这长相,放在大街上也没人要。”原慕岩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凉亭中的女人,一颗大脑袋圆鼓伦敦肥硕成猪头的样子,身子相当于两个原慕岩的宽度,她抬起头来,一张大脸几乎挡住了她身后所有的风景,她嘴巴蠕动了几下,吐出来两颗葡萄籽儿,伸出手对走到他面前的原慕岩勾了勾,“你就是明阙?听说你昨天赢了翠儿,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过得去,我这一关。”

    原慕岩急忙摆了摆手,“我肯定过不去的,昨天也是侥幸才赢了翠姑娘的,今天一见小姐的体态,我就知道自己昨天是赢得多么的天意了,抱歉了告辞……”原慕岩说吧,赶紧转身就跑。

    开什么玩笑,让自己跟这娘们打,那不是找死吗?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也不愿意赢她,不是说自己看不上他的容貌,嫌弃人家又胖又丑,而是他实在是不想跟唐家有什么瓜葛。想起唐孤山他总觉得自己哪里有点儿对不住他,现在看见他妹妹,那种愧疚感再次迸发了出来。

    然而原慕岩没跑两步,便觉得身后一阵虎虎生风,回头看去,只见那女人伸出长臂,一把便勾住了他的肩膀,顺势一带将原慕岩带了一个趔趄。女人怒道,“好个弱鸡!还没打,怎知一定打不过?”

    原慕岩收住脚,“实在不瞒姑娘说,在下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所以说学了三年,但也是学了个半吊子,又怎能打得过姑娘这武林高手?”

    胖女人冷哼了一声,“昨日翠儿说你侠义心肠,开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这么没种敢跟她打,为什么就不敢跟我打呢?难道你竟瞧不起我,嫌我容貌丑陋不成?”

    “不敢不敢,姑娘这是说哪里的话……”原慕岩本能的往后跳了一步跟她拉开了距离。

    “那就亮出你的绝招来!”女子声如洪钟,一下子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原慕岩。

    原慕岩今天实在不想跟他打,便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姑娘要打也是行,但是明天再打可以吗?在下肚子疼,今天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刚刚就已经跑了几趟厕所,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跟姑娘对打……姑娘如果觉得公平,那我就跟你打。”

    这胖姑娘自然不想趁人之危赢得那么不光彩。想了想说,“也好,你先回去吧,明天我还会派人去客栈接你,若是你只是一个推辞的话,那你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顺风镖局的人都会找到你的。”她猜测这小子只是一时的推辞。

    原慕岩急忙点了点头作揖道,“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在下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跟姑娘打,并不是找理由推辞,待明日我好些了,一定跟姑娘好好的切磋切磋。”内心却盘算着明天或者是今天下午,要不要跑路。

    让姑娘冷哼了一声,“你最好记牢了今天所说的话。”转头又坐在了亭子里。

    原慕岩连连点头之后,急急忙忙的跑出了这个月牙似的小院,可是出了小院之后,他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稀里糊涂地便往后山去了。

    那边明阙看着他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无聊便出了这小厅,在小院里自处逛了逛,他一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便拿出来原慕岩送给他的一

    柄飞刀,瞅准了一个目标之后,用力地甩了出去,飞刀噌的一下便落在了他定的目标上。

    就在飞刀落下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大摇大摆的从抄手游廊上走了过来,那把飞刀擦着,姑娘的头发落在了抄手游廊的一根柱子上。姑娘显然被这飞刀吓了一大跳,她怒目圆睁地盯着扔飞刀的人,“你是什么人敢在我们家里面乱丢东西!”

    明阙一见自己险些闯了祸立刻上前赔礼道歉,“对不起姑娘,在下不是有意而为,实在是抱歉。”说完他抬手将柱子上的飞刀拔了下来。

    那姑娘一见他手上拿的飞刀,立刻来了兴致,忙伸手将他手上的飞刀夺了过来,“这飞刀是你的?”

    明阙点了点头,“是啊。”

    不知怎的姑娘的脸竟然一下子红了,她咬了咬唇问,“你可不可以再丢一次。”

    “啊?”明阙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刚刚险些冒犯了姑娘,这……不合适吧?”

    姑娘大方一笑,将那把飞刀放在了他手上,“没事啊,我说了让你再丢一次,你就再丢一次给我看看,我相信你。”她说完便又站在了那根柱子旁,眼里带着希望看向明阙。

    明阙只好又走回,刚才的地方,站定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姑娘站的地方,一抬手,奋力将那把刀扔了出去,飞刀破空而走,铛的一下便插|入了那姑娘头顶上方一寸处的柱子里。

    那姑娘显然也是有些担心的,在飞刀即将飞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待听到那一声闷想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她抬起头向上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旁,“你看我就说你不会有错的,果然。”姑娘笑嘻嘻的像个天真的孩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阙。”明阙如实说道。

    “明阙?”那姑娘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小声道,“你不是在……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跑到她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这姑娘连连点头,不断地看向明阙,神情慢慢地释然了。

    明阙看着她们有些莫名其妙,待另外一个小丫头离开之后,他才对眼前的姑娘说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姑娘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我听说你三十三岁了,可是还未曾娶亲,这是为何?难道一直都没有什么心上人吗?”

    明阙叹了口气,“在下赤条条无牵无挂。”

    “可人终归要寻找人生伴侣,明公子难道就不想娶妻生子吗?”

    “人在江湖,无名无利又无家,指不定哪一天就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仇家杀死了,娶妻生子,岂不是都连累了他们?”明阙由衷的说道,“若我一个人倒也不怕什么,死就死了,可若我拖家带口的,总觉得连累了他们就是我的罪过。”

    姑娘点了点头,“你这说的也有点道理。可是我觉得你们男人应该早点成个家,这样的话心就不会野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明阙没有再接她的话,而是转身问她。

    姑娘笑道,“你就叫我婉儿吧,我还有一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婉儿,”明阙笑得很温柔,“这名字跟你一样很美,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明白,你家是哪里的,难道一直在这里做下人?”

    婉儿点了点头,“我老家是在越州,我是十岁之后跟着母亲来了这边的,我也……不算是下人,顶多是个……陪……小姐读书的。”她这些话说的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怎的。

    “原来是这样。你父亲呢?”

    婉儿一下子红了眼睛,“他在越州,我很少见到他……只是这两天他才赶来了这边……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明阙想了想,便将自己的一些经历告诉了这女孩儿,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天真可爱,而自己也很想跟她说话,便无所顾忌的跟她聊起天来。

    两个人很快便混熟了。聊了一会儿,婉儿便对明阙说,“你应该不只会扔飞刀吧?我听说你武功很好的,不如你给我耍耍看。”

    “听说你听谁说的,你之前又没有见过我。”明阙有些诧异。

    婉儿吐了吐舌头笑了,“这些都不重要,你会用剑吗?”

    明阙点了点头,“会。”

    婉儿道,“你等一下,我去找一把剑你来给我耍几招,我也会一点点咱俩切磋一下。”说完她快步跑出了小院儿。

    明阙木然地点了点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多时这姑娘便拿来了两把剑,她扔给明阙一把,“接着!”

    明阙伸手接住了她扔过来的剑,拔开剑鞘开始舞剑。他这剑法是衡越

    门的剑法,整套剑法看上去有些凌乱没有章法。

    婉儿蹙了蹙眉,小声嘀咕,“这怎么跟翠儿说的好像不一样。”

    待明阙舞完了一整套剑法之后,婉儿大声道,“这套剑法并不好看,你还会其他的剑法吗?”

    明阙笑道,“小姑娘好看的剑法一般都不中用,江湖之中,很多剑法都是讲究实用而不是讲究好看。若是大家都把剑法弄得像舞蹈一样漂亮,那到时候恐怕就没什么用处了。剑法最主要的宗旨就是快。任何剑法唯快不破。”

    “有道理。”婉儿点了点头,“我也会一点点剑法,但我剑术不行,你指导指导我吧。”

    明阙一愣,“我还从没有指导过别人剑法呢。”

    “也就是说你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婉儿俏皮的笑了一下,“一回生二回熟嘛。我来练一下你看看,如果练得不好,你就指点我一下。等我哪一招练会了,咱们就切磋切磋,如何?”

    “也好,你试试我看看。”明阙站到了一旁认真的看着婉儿姑娘练剑。

    婉儿便认认真真的一招一式的开始舞动起来,那套剑法在她用来十分的飘逸,像一场绝美的舞蹈,缺点就是杀伤力不足,而且漏洞百出,让人很容易破解。如果碰到强势有力的敌人,五招之内,她必输无疑。

    “你的剑法太软弱了,毫无杀伤力。你应该像这样——”明阙说着便走到婉儿身边,拉起她那只拿剑的手,认真的教她。

    婉儿在他握住自己手的时候,心猛然加速了,脸一下子红了,她的目光盯住了明阙的脸,他的脸在夕阳的光晕中看上去竟然有些英俊,她不由陷入了自己的一个奇怪的幻想中,以至于后面明阙说的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

    明阙不知道这姑娘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自己却清楚他自己在想些什么:在握住姑娘那只纤细的手的时,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电击了一下,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脑子里竟幻想着这丫头要是自己的媳妇儿就好了。但是当他那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立刻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冒犯了这个姑娘,一下子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他轻声道歉。

    婉儿姑娘也很快从自己的幻想之中抽离出来,红了脸笑道,“明大哥还说自己是江湖儿女,这点小事还用得着道歉吗。”说罢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走到婉儿姑娘身边,对她悄悄的说了几句什么,婉儿便对明阙说道,“我前面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明大哥,我们明天再见。”说完跟着那个小丫头往前院去了。

    明阙急忙对她道了别,目送着她离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满心的不舍。

    就在婉儿姑娘离开将近一炷香之后,天色眼看就要黑下来了,明阙才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他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原慕岩有些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便迎了上去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到底是干什么了?”

    原慕岩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刚刚给迷路了,竟然在这个小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儿。”

    “迷路了?”明阙轻轻一笑,“那你有没有见到他们家小姐?是打输了还是打赢了?”

    原慕岩私下里看了看,拉着明阙就往大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没打。”

    “你今天不是来找人家比武的吗,怎么会没打呢?”明阙不解。

    “这还怎么比呀。我跟你说啊那个小姐……”原慕岩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个胖女人便笑起来,“那个吨位,简直比两个你我都大,看她第一眼都把我吓了一大跳,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吃成一头熊,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我就奇了怪了,三年前我似乎见过她,那个时候她还是身材很好,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才三年不见她就胖成那个样子了……啧啧,岁月真是一把上好的猪饲料……”

    他的话让明阙不禁大笑起来,“你就是看着人家长得不漂亮,然后就逃脱了?可是你想这是顺风镖局你能逃得了?”

    “我当时还是真的不想比,中午咱们又没吃什么,喝了一肚子的水,你说我这要打输了多丢人,要是打赢了,我更丢人……我就跟那个丫头说,我说我肚子疼,今天比不了。”原慕岩两眼一瞪,唾沫星子乱飞。

    “今天比不了,明天肯定要比,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你又何必呢?”

    原慕岩揉了揉脑门,“唉,现在想想也是,我当时又何必呢,你想咱们逃肯定是逃不了,人家肯定会发个江湖追击令,咱们逃到哪都会被人家追着。算了,还是明天再比吧,干脆明天早上我不吃早饭了,比的时候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能输给她。”

第九十六章 碰瓷高手

    夜深人静。

    唐家后院儿小姐的闺房内,床前已经挂好了粉色帷幔,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红木桌子,桌上烛台上染着白色的蜡烛,一个身穿翠绿色衣服的姑娘右手拿着剪刀,细心的剪着烛花,经过她的点拨之后,烛光更加明亮了。

    “翠儿,你说他的剑法好看,可是我却觉得还是一般只是比平常人快了一些……你说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春姐比试难道是嫌弃她吗?”红色的帷幔之中,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翠儿剪好了烛花将剪刀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一旁道,“依我之见他肯定是嫌弃春姐胖,小姐今天已经见过他了吧,难道你依旧对他有所好奇?以他今天对春姐姐的态度来看,并不值得小姐给他第二次机会,一个以貌取人的男人定然是个好色之徒,我看小姐还是算了吧,你若是实在想让老爷回来,不妨再给他老人家写一封信,又何必……”

    “翠儿你怎么不明白,我之所以比武选亲并不是想让我爹回来,我知道他也不会在乎我和我娘,否则也不会把我们娘俩扔在这个并不繁华的地方,多年来不闻不问。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才不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嫁到冀梅州去,就算是给嵇月门的少掌门做夫人我也不干!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后悔,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去把春姐姐叫来,我还有事情要跟她交代。”闺房之中的小姐似乎生气了,还未等翠儿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翠儿起身叹息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得出去叫人了。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那个胖胖的女人便来到了床前,她躬身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春姐,我问你,你昨日可看清了那小子?有没有跟他交手?”

    胖女人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昨日我确实看清楚了他,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他就推辞走开了。”

    “从面相上来看,你觉得那小子如何?”

    胖女人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这可不好说,不过他看上去油腔滑调的,而且很明显他不是一个老实人,昨天借故推说不和我比武,想来定是嫌弃我长得丑陋,像这样以貌取人的男子,小姐不要也罢。”她想起昨天的事就有些恼火,“我不懂小姐为何还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不如明天就打发了他吧,您若还是想要比武选亲,咱们大不了再重新摆一次擂台。”

    帷幔之中传来一阵轻灵的笑声,片刻之后小姐说道,“不,我就是要折磨折磨他,他不是嫌弃你吗?你明天一定要想办法输给他。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人会怎么办。”

    胖女人饥饿的抬起头,直视着那红色的帷幔,预约的她似乎看到了小姐的俊美脸庞,“可是小姐……”她欲言又止。

    小姐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若是到了成亲的时候他逃跑了怎么办,你也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娶我就让江湖中所有的咱们家的镖师追杀他,看他还敢不敢以貌取人。”

    “小姐,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如何能如此的草率呢?您这么一闹,他是不敢不娶,但是您真的要将自己的一生都赌在这件事情上吗?万一老爷震怒,可是会将您逐出家门的……”胖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她实在是害怕,这个任性的小姐会再玩出什么新花样,到时候连累的她们一众人都没有饭吃。

    小姐却依旧愤愤然道,“我就是要让我爹知道,我就是要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唐有令的女儿宁可嫁给一个寂寂无名的江湖穷小子也不会去嫁给他赫赫有名的嵇月门掌门柳锦清。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我现在就是唐家的人吗?唐有令与我而言只是生身之父,并没有养育之恩,我又何必在我的终身大事上顺着他的意?更何况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让我姓她的姓,这就表示与他们唐家毫无关系了。”

    胖女人只得静静地听着,半晌才嘟嘟囔囔道,“可咱们这么多年生活好歹都是你爹给的钱呀,如果你跟他没关系了,他还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养你吗?”

    帷幔之中的小姐似乎被她这句话触怒了,一抬手拉开了帷幔,露出一张清纯靓丽的脸来,赫然就是下午的时候跟明阙在一起的那个名叫婉儿的姑娘。

    婉儿一张不大的小脸儿憋得通红,“谁稀罕花他的钱,你若稀罕你去还他爹!我赵昭婉儿任何事情都可以勉强听他的,唯独在他给我选的亲事上绝不低头。”

    “可是明天他若是逃走了不来了,咱们又当如何?”胖女人只好转移了话题。

    婉儿放下帷幔慢慢的躺下来,双手枕在头下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他不会逃走的,现在想必他一定已经知道了咱们家的家境,任何一个江湖穷小子知道了咱们家家境的话也不会逃走。再者说他若是当真连夜出逃的话,我明天就会广发英

    雄帖,用我爹的名义去抓他,他若是聪明的话就不会逃走。”她似乎成竹在胸。

    胖女人点了点头,“那明天我们打还是不打?若是他明天再推辞呢?”

    “打,他若是来,你就必须带我打他,而且一定要想法子输给他。”婉儿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明阙败给胖女人的场景。

    “可若是明天他再推辞,像今天一样,我若是打他的话,没有机会输给他呀。”胖女人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婉儿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她再次掀开了帷幔低头穿上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你说的也对呀,如果他就这样一直推的话,我们是不是就拿他没办法了?不行,得找个办法让他跟你打……”她将耳边的一缕头发拿在手中,把玩着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半晌之后说一个歪主意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她抿着嘴笑了,起身走到胖女人身边在她耳边轻声的嘀咕了几句什么。

    胖女人也跟着笑起来,“小姐这主意当真不错。”说着站了起来。

    婉儿对她眨了眨眼睛,“一起来回去睡吧,天色不早了早点睡,把精神养好,明天千万要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是。”胖女人露出一个由衷的笑,转身出门去了。

    客栈那边的原慕岩和明阙也在讨论明天要不要再去唐家的事情。

    两个人和一条狗很快吃完了,晚饭便坐在一个房间里开始说话。

    原慕岩一想起明天还要跟那个胖女人比武,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为难地看着明阙,“大哥明日不如你代我去挑战那个胖女人吧,我现在一想起那张油乎乎的胖脸就觉得恶心,到时候还怎么下得去手揍她?反正我呢,是决定成全你这门亲事,不如你自己亲力亲为吧。”

    明阙哈哈一笑,“我能不能说你这是好心办坏事儿呢,从最开始就是你要去帮着人家那个姑娘,我可没让你去帮啊,你一个人的意愿到现在却说要为了成全我,你这不能自己闯了祸,就让大哥帮你擦屁股吧,做人还是要实在一点。你自己惹下来的事情莫要牵连我,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跟那个女人打,你就想尽办法去输给她。”

    原慕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真会给自己找事,你说好好的我干嘛要打抱不平呢,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再帮忙了,爱咋地咋地。”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又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蹲在一旁的黄狗忽然叫了几声。

    原慕岩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向明阙,“大哥你想一下我是没有办法输给她的,而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输给我。”

    明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是为何你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你想呀,那个女人那么胖又那么丑,所以唐有令才会给她想一个比武招亲的法子,一是借着他在江湖的威力,一旦能够打赢他女儿就可以做他顺风镖局的女婿,这么好的事情,哪个江湖穷小子不愿意试上一试?你看前天跟翠儿打的都是些什么人,年轻的小伙子不说,就连一些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还有一些出家人,都上赶着,只可惜那些人没有打到最后没有见到那个胖女人。唯有我这个不知情的见到了那个胖女人。而那胖女人自然知道除了这么个法子,她再也不能嫁出去了,好不容易遇到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一定早已芳心暗许了,必定会想尽办法留住我,我能怎么办?我逃也没地方逃,就算逃得再远,也逃不出他们家的手掌心儿,走到哪里他们家都不会放过我,你说我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原慕岩想到这里都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你特么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撒泡尿去照照自个儿看看自己哪里帅了,哪里风流倜傥了?人家女子长得丑,未必就能一定看得上你,真是瞎娘抱个秃娃娃,别人不夸自个儿夸。”大黄狗实在是看不下去原慕岩夸自己。

    明阙看了一眼大黄狗,虽然不知道大黄狗叫的什么内容?但也依然猜到了它的意思,顿时笑了起来,“贤弟呀,你看连这条狗都听不下去你说的话了。”

    “它懂个屁!”原慕岩朝黄狗的方向啐了一口。

    夜色更加深浓了,他们二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几句这才都不情愿的各自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昭婉儿就派人去客栈里接原慕岩和明阙了。他们二人倒也没有推辞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来的人去了唐家。

    他们两人依旧是被请到昨天去的那个小院里喝了一会儿茶,然后原慕岩被单独请到了另外一个院子。还是那个月牙门的小院儿。

    胖女人春姐依旧是坐在亭子里吃着水果等待着原慕岩,待到原慕岩走近的时候,她才站起身出了亭子朝他走去。

    原慕岩上前拱手一礼,“见过唐小姐,昨日明某有事耽误了小姐

    一天,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无妨,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胖女人媚眼带笑的望着他,“既然公子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切磋吧。”

    “好啊小姐请——”原慕岩微微一笑。

    春姐从腰间解下配剑,“那日翠儿说你的剑法好,咱们今日就比剑如何?”

    原慕岩摊了摊手,“抱歉,在下今日并未带配剑来,不如就赤手空拳地与小姐对打,反正都是点到为止。”

    胖女人春姐四下里看了一眼,她将自己手上的剑扔到一旁,走到一棵柳树下,抬起手折了两条柳枝,将其中一枝递给原慕岩,“既然公子没有带进来,那么咱们就用这柳枝代替剑如何?”

    原慕岩接过她递过来的柳枝,“这个办法好,还是唐小姐聪明,那么请吧——”说着话他朝后退了一步,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丈的距离。

    胖女人始终谨记着自己的小姐昨夜叮嘱她的话,她说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认输。

    原慕岩也一动不动,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这个胖女人,他想若是这个女人甩出自己手中的柳枝时,他立刻使出碰瓷儿那一套,可是偏偏眼前的女人愣是一动不动,这倒让他有些为难了。

    两个人就那么如同两具石雕一般相对的站着,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原慕岩终于忍不住了,“唐小姐请啊——”

    胖女人微微一笑,“还是明公子先请。”

    “女士优先,您先请——”原慕岩颇为绅士的笑了笑。

    胖女人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是客人,您先请。”

    woc给老子来这套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抖了一下手上的柳条。

    就在这时候胖女人忽然躺在了地上,四肢开始抽动起来,她两只眼睛望着原慕岩,两片双唇显得有些苍白,但艰难的蠕/动道,“明公子好身手……”接着变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原慕岩吓了一大跳,“woc!还能这么玩儿,比老子还会碰瓷儿!尼玛……尼玛……”他心中瞬间奔过万匹草泥马,扔掉手上的柳条,走到那女人身边,俯身试了试她的鼻息,气儿还是很顺畅的,他抓起那女人的右手腕子试了试脉搏,瞬间不淡定了,好像手上一下子抓住了一个炸药包,立刻扔开了她的手,他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惊愕道,“我去不是吧?怀孕了还!这尼玛唱哪出戏呢?”

    你长这么胖长这么丑,用坑蒙拐骗的手段,让老子来做你唐家的女婿,老子也就忍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让老子做个接盘侠!还特么有没有天理了?你唐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原慕岩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早已将唐有令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是有心逃跑,却担心四面有埋伏。

    他一个头两个大的在那胖女人身边站了很久,终于还是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他俯身将那女人扶了起来,“唐小姐,唐小姐你醒醒……”他也有心将这女的扶起来坐到那亭子里去,可奈何没有那个力气。这胖女人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他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可是眼下又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想喊个帮手也不行。

    另外一边明阙坐在那个小厅里喝茶,还在幻想着能像昨天下午一样遇到那个叫婉儿的姑娘。可是一壶茶喝光了也没有一个姑娘走过来理他。

    他无聊的四处逛了逛,发现这小院子整洁是整洁但是人很少,而这唐家也并不像江湖中传言的那么有钱,偌大的一个家业侍女和仆人却少得可怜。

    明阙从这个小院走了,另外一个院子东窜西窜没有,一会儿他也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刚刚喝茶的那个院子了。现在他终于理解了昨天原慕岩说他迷路的事。

    这唐家家大业大,把个家建得像个迷宫一样,可是住在这个迷宫里的人却少得可怜,明阙不禁有点同情那个叫婉儿的姑娘了,在这么大的一户人家里做苦力,一定非常辛苦,毕竟他们家的吓人太少了。想到这里他决定在四处逛逛找找那个姑娘。

    眼看就要到了中午,那胖女人依旧处在昏迷之中,而原慕岩也依旧坐在他院子里,任由这个胖女人靠着自己,他开始打坐,企图让自己入定安下心来,却又不由得想,如果自己能够像孙悟空一样灵魂出窍那就好了,可现实毕竟是现实。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烈,他们所处的那个地方没有一点阴凉,原慕岩晒的大汗淋漓口渴难耐,他抬眼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人走过来。于是站起身朝凉亭走去。

    去你|大|爷的吧!老子可不愿意陪你这头肥猪晒死。原慕岩气哼哼地坐在凉亭的石板凳上,抓起桌子上的葡萄就往嘴巴里塞。

    正在这时一个翠绿色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阴差阳错

    翠儿很快走了过来,她看到瘫倒在地的胖女人,又看了一眼守在她身边的原慕岩,“这是怎么了?”

    原慕岩气哼哼地看了她一眼,心说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脸上却带着微笑,“你们家小姐是不是有病啊,我这还没有开打,她就瘫在了地上,奈何我力气小没办法将他扶到亭子里去,翠姑娘帮我一起把她扶过去吧。”

    翠儿姑娘笑道,“大约是天气太热了姑娘也有些吃不消,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她抬回她的房间,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公子说呢。”

    哼,看你能说出什么。原慕岩心中冷笑了一声,“也好。”

    两人便一起把这胖女人抬回了不远处,她自己住的房子。安置好了她之后,翠儿对原慕岩施了一个万福,满脸堆笑道,“恭喜明公子,贺喜明公子。”

    原慕岩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和谐什么,淡淡一笑故作不明所以,“某不知翠姑娘在贺喜什么,这喜从何来?”

    “以后明公子就是咱们顺风镖局的姑爷了,从今天起就请您住在这春雪园。择日与小姐完婚,这便是大喜。”翠儿依旧满脸堆笑,仿佛择日完婚的不是小姐而是她。

    原慕岩心中一万只草泥马瞬间奔过,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对你们小姐而言,这定然是一大喜事,但对于明某而言,这未必是喜事。”

    翠儿疑惑道,“明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喜欢顺风镖局姑爷这个身份?”

    “那倒也不是,对于我们这些寂寂无名的江湖小辈而言,顺风镖局的姑爷这个身份确实是很多人都向往的,但在下却不在乎也不稀罕,今天在下说的不是喜不喜欢这个身份,而是觉得你们有些事情隐瞒了在下,并非诚心诚意待在下,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骗局。”原慕岩眼睛看向翠儿,翠儿的脸色稍稍紧张了些,他继续说道,“在家那日无意救了姑娘,也没有看到角落里你们比武相亲的旗子,故而稀里糊涂地钻进了这个圈套里,昨日在下有意推辞没有与小姐比武,本来对你们小姐还有些愧疚之意,可是今天在下明白了一切事情,便对你们小姐再无任何愧疚之意,反倒是你们这些人欺瞒在下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翠儿必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立刻恢复了淡定,“明公子口口声声说被骗了,小女子不明白我们究竟如何骗了你?”

    原慕岩朝着胖女人所居住的房间瞅了一眼,冷冷一笑,“既然姑娘如此相问,那我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问你,你家小姐从前是不是有相好之人?他们二人是不是早已珠胎暗结?若是真有此事,倒也不必让在下做这不明不白的剩王八,而在下也不愿意强求做了她的夫婿,以免拆散了一对好鸳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翠儿便上前甩了他一记耳光喝道,“你,一个以貌取人的无耻之徒胡说什么,我家小姐清清白白,怎能受你这侮辱,你若是嫌弃我家小姐又丑又胖,你大可以言明,为什么要侮辱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你若收回刚刚的不敬之言,我便当你从未说过这些话,还拿你当姑爷看待,倘若你还要造谣诽谤,那我可不客气了。”

    原慕岩怒极反笑,“好一个户主心切,口齿伶俐的丫头!你们这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莫非你们顺风镖局就是用这样的霸气统领江湖镖局行业的?实不相瞒在下略通医术,刚刚也为你们家小姐把过脉了,她的脉象来看却是喜脉,若是她清白又何来这喜脉?难不成她是怪物自己可以让自己怀孕?”

    “你住口!”翠儿听了他的话,虽然是吃了一惊,但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怒气,她难以相信原慕岩所说,“你,你休要侮辱我家小姐,你就是嫌弃她不是貌若天仙之姿,没有若柳扶风之体态,故而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便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不敢随便给人扣屎盆子……”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可以找人来证实一下。”原慕岩泰然自若,而又自信地昂起头来。

    翠儿红了脸,“我……怎么证实?”

    原慕岩笑道,“这很好办,姑娘怎么就想不到呢?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可以去重新找个医术高明的人来给她把把脉,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属实,若是我说错了,你再拔我的舌头也不迟呀,只是到时候你家小姐的清白……”他没有将话继续说完,有些得意地望着翠儿。这事儿若是真实的,到时候江湖上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唐有令的老脸只怕再也没地方搁了。想到这里原慕岩竟然特别的开心,他倒想看看风云一时的顺风镖局总标头会怎么处置自己的女儿。

    然而翠儿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家小姐好好的为何要请郎中来,再者,我又为何要听你的话呢?”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原慕岩一下子拦住了她,“你这是不肯面对现实吧,一定是心中有鬼,再说你家小姐现在昏迷不醒,请个郎中来也可以看看她为什么昏迷对吧,你难道就不担心你家小姐的身体吗?你这做丫鬟的也太不尽心了。”

    翠儿回头朝着胖女人左住的房子看了一眼,又对原慕岩笑道,“明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她就是一看到武功比她高的人就心跳加快甚至晕厥,我就知道刚刚一定是明公子用你的绝世武功征服了我家小姐。”

    woc我……嘞个去,这特么什么歪理邪说!原慕岩气的简直七窍冒烟,半晌说不出话来。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他忽然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更想揍对面这个女人一顿。什么特么的绝世武功,根本就是碰瓷高手无耻之徒!为了留下老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可恶至极!原慕岩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翠儿看见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得意地笑了,“明公子这大热天的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忙了这许久一定也饿了,我这就去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的犒劳犒劳公子。”说着便哼着轻快的调子大步离开了。

    原慕岩怒气冲冲地盯着这女人离去的背影,真恨不得给她后心处扔一把飞刀。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什么要帮这个女人呢!此时此刻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又有什么用呢?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那是因为斗不过!原慕岩现在深有体会:遇到这么刁蛮难缠又诡计多端的女人,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过她们,到头来惹得自己一身骚,真是何必呢。

    明阙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走得也累了,他便沿着一条狭窄又郁郁葱葱的小径朝着看似小花园的方向去了。走到一个的月亮门前,他忽然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了几声,难道这里是厨房?明阙不由地站在月亮门处探着身子朝里面张望了几眼,可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只看到一个花架子之后冒出几缕白烟,还伴随着两个丫头的咳嗽声,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的好姑娘你差不多就得了吧,你已经做了两次这道菜了,还是算了吧让后面的厨娘去做吧,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呢?”

    “你这丫头懂什么,我不光要亲自下厨,我还要……”另一个说着话声音小了下去很明显不想被外人听去了。

    这个声音很有特点,明阙一耳朵就听出来是谁了,正是他刚才还在想念的昨日遇见的那个名叫婉儿的姑娘,他只是不明白这两个丫头在做什么。听见婉儿的声音,他心中一喜,大步朝着那个花架走了过去。

    “小娟,我让你帮我买的福寿春,你买来了吗?”婉儿那悦耳的声音再次从花架后面传了出来。

    明阙立刻停住了脚步,他忽然有些好奇这鬼丫头究竟要干什么,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花丛躲了起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瞧,这不是?”小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瓶子,瓶身上贴着一张红色的标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落福春。

    婉儿接过药瓶,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标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让你买的是福寿春,你却拿给我这个,你是不是只认识一个‘春’字?”

    小娟立刻低下头去,双手抠着衣角,“我确实只认识这个‘春’字,这还是春姐姐教我认识的。”

    “你呀。”婉儿有些失望的在这丫头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小丫头立刻委屈道,“我去买药的时候,一时间竟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一个‘春’字,药房掌柜的问我是不是要一种吃完之后令人精神很愉悦的药,我记得之前姑娘你跟我说过,那药吃了之后会让人很开心,就跟他说是的,掌柜的就给了我这个,我以为只有一种叫 ‘春’ 的药呢,没想到……对不起,小娟又办了一件错事。”

    婉儿轻轻将那药瓶放在一旁,专心的炒菜不多时,再次出盘了一道菜,“算了,这次不是你的错,怪我当时没有把你要买的东西写下来。”她再次拿起那个药瓶,忽然脑海中生出另一个计策来,高兴地跳起来,“小娟呀,你这回没有办错事,咱们再把计划改一下,你现在先去翠姐姐那里看看她在干什么,让她给春姐喝一碗清茶,消消她的暑气,我这里饭菜马上就准备好了,你让翠姐姐办完事情就来这里,把饭菜给那个人端过去。”

    小娟见姑娘不再生气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心里的委屈顿时疏散了,“我这就去。”

    婉儿将那一瓶药再次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翻来覆去的像是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哼,我让你以貌取人,看你这回怎么办?”她小声地嘟囔着将手中的药瓶拔开了塞子,一股清澈的桂花香气

    瞬间从瓶子中涌了出来,“好香啊,”她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这种药竟然是这么重的香气。就是不知道药效怎么样。”她说着将那药倒在了刚刚炒好的一盘儿青菜肉丝上,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搅和了一下,然后又闻了闻,“嗯,味道不错,看得我都有点饿了。”她满意的将菜盘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那桌子上已经摆了两盘同样的菜。

    明阙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婉儿端着菜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婉儿放好菜,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房子走了过去。

    明阙看见婉儿走了,立刻大步流星地跑到石桌旁,端起一盘青菜就走,他怕婉儿发现他立刻又回到了刚才藏身之地,可是光有菜怎么吃的饱?他抬起头,目光密切地注视着石桌,刚刚那丫头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知道她还准备了干粮,待会儿等她把干粮拿出来,自己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几个,打算好了之后他就像一个饿狼一样,躲在一旁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果然不多时婉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那托盘上有一碗白米饭,还有几个馒头。她走到石桌前,放下手上的托盘,目光在那两盘青菜上打量了几眼,不禁有些疑惑,“我刚刚明明是炒了三盘菜呀,怎么就剩了两盘儿?”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并没有继续寻找另外一盘儿失踪的菜,“管他的,反正这也够他吃的。”她很快将那两盘青菜炒肉丝全都放在了托盘上,然后又回了屋子。

    明阙见她再次回了小屋,立刻如同一只猎豹般从花丛中飞奔的出来,闪电一般抓起三个馒头,就冲回了刚才的花丛,他又累又饿的坐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馒头放了点菜,就往嘴巴里塞,一阵风卷残云,不多时便将那几个馒头和菜吃了个干净。

    就在明阙大吃大嚼时,小娟带着翠儿走了过来。小姑娘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对翠儿说,“翠姐姐,那就是我们姑娘给那个人准备的饭菜,你现在给她端过去吧。”

    翠儿朝那饭菜上看了几眼,小声问,“姑娘在里面放了什么没?”

    小娟摇摇头,“我不知道。”

    翠儿端起托盘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放下托盘,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交给了小娟,“你把这个交给姑娘,她若是有什么吩咐,你就去夏风轩找我,还有那个人的事,你让她放心我一定帮她搞定。”

    “哎,知道了。”小丫头拿着纸条进了屋。

    明阙吃了东西肚子好受了一些,虽然没有吃饱,可是已经不再那么饿了。也许是天气炎热,他又没有喝一滴水,现在感觉口干舌燥。

    中午的太阳大得很,明阙很快便出了一身臭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大火炉之中,浑身燥热难耐,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却又很难以控制的在膨胀一种**。他将身上的原本就有些紧身的上衣撕开了,依然不能够解体内那股莫名的火。

    而他身上的兄弟已经开始膨胀了,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征服一个女人。他的脑子里像是被人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作响,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很魔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快,快去找个人来解你身上的饥渴吧!”在这个魔幻的声音支配下,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抡起手上的棒子便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明阙瞬间被打晕了,整个人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而将他打晕的那个人,赫然就是赵昭婉儿。

    婉儿姑娘扔掉自己手上的棍子,拍了拍手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但见他满脸红的不正常,像两个猴子屁股,他便知道此人一定是吃了混合了某种药物的菜。

    “我说的怎么我的菜少了,原来是被你吃了,可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原来她在发现菜少了一盘之后就知道应该是有人偷偷潜入了这个院子,于是就躲在房间里,贴着窗户朝外仔细地观察。当她发现花架旁边的花丛有些不太正常时,立刻警觉地出了门,悄悄地来到了花丛后面。

    而明阙在吃了饭菜之后,脑子里就已经没有警觉性了,就算婉儿很大声响的走到他后面,他也不会发现的。

    婉儿抬起头朝着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叫道,“小娟你出来一下,打一盆水来。”

    “唉,来了小姐是要洗手吗?”小娟硬生端着打满水的脸盆,走了出来。

    婉儿迎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脸盆,对着地上的人的脸就泼了过去。

    小娟这才发现地上有个人不由得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姑娘,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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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介绍:
一场空难,把他带到一座荒岛。 他不懂荒野求生,也没有瑞士军刀。 开局只有赤手空拳,和一个柔弱的女子。 残酷的大自然,卑劣的幸存者,野蛮的原始部落。 全都想要我的命? 既然无法回到文明,那么我来创造一个文明! (逗趣,种田,爽文,逻辑达标,智商在线,放心食用)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