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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诡见闻录全文阅读

作者:桃花村民     阴诡见闻录txt下载     阴诡见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强买强卖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门内一群鸭,嘎嘎复嘎嘎...”

    布置古朴的大堂之内,有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昂首挺胸,抬头吟诗。

    “咳咳!”

    赵家族长赵移天一脸尴尬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四弟,随后堆起了笑脸,露出满脸的皱纹,冲着左下方一仙风道骨的皓首老人拱手道:“不好意思,让仙长见笑了。”

    啪!!!

    这皓首老人倒是镇定得很,还未来得及开口,坐在他左侧的一名少年倒是勃然大怒。

    “尔等吟的这首诗,莫不是在嘲弄我们九城门?!”

    赵移天脸色一变,不禁朝着这名发怒的少年看去。

    只见他剑眉星目,身着一袭白衣,模样端正,皮肤白皙,在其腰间还佩戴有一柄紫晕长剑。

    “好一个跋扈少年!”

    赵移天暗自冷笑,又慌忙赔起了笑脸:“这位小...小仙家切莫见怪,我这四弟...”

    赵移天悄悄瞟了一眼还在反复吟唱着这首诗的老人,不由暗自叫苦,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自幼...脑袋就有问题。”

    “哦?是吗?”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身体蓦然绷紧,做出一副随时要起身的模样,而右手则搭在了左腰侧的剑柄之上。

    “是不是疯子,何不让我一试?”

    话音落地,大堂之中只见一道璀璨的紫芒闪烁,随后一股惊人的剑气便朝着那老人激荡而去!

    轰——

    大堂内那些空着的桌椅均被可怖的剑气震裂,而那还在吟唱着诗的老者首当其冲,后脑勺被木簪扎起的枯燥长发被蹦开,呈漫天飞舞之势!

    “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老者被少年的此举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敢再吟唱诗词,一时间屁滚尿流地趴在了地上,随后快速蠕动到了赵移天坐着的椅子下方,只露出了个瑟瑟发抖的屁股墩儿。

    “呵,原来还真是个白痴。”

    白衣少年看到了老人此举,不屑冷笑,随后手腕一挑,就将锋利的长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他笔直站立的身子重新落回了椅子上,满脸鄙夷道:“赵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废物,师尊说的并没有错。不过也是,一个废物遗留下来的家族,自然也都是废物。”

    听闻少年这番言语,赵移天尬笑的脸色突兀一变,他五指如同鹰爪般死死箍在了扶手之上,一缕缕杀机在眼底深处涌动。

    “观海,不得无礼!”

    仙风道骨的老者沉眉呵斥了一句,随后转头冲着赵移天露出了微笑:“赵兄,我这弟子年少轻狂,在你府上失了礼数,请勿见怪。”

    “呵呵...”

    赵移天冷冰冰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涌动的怒火强压下来,扯起嘴角:“无碍,我们都是大人,又怎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

    名叫观海的少年闻言剑眉倒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怒火。

    “行了!”

    老人瞟了一眼观海,这少年似很是惧怕这位仙长,一时间唯唯诺诺,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此次前来,却还是为了上一次我与赵兄沟通的那件事情,不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仙长温和一笑,用和善的眼神注视着赵移天。

    “这...”

    赵移天眉头紧锁,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仙长在看到了赵移天脸上的犹豫之后,温和的脸色也逐渐冷淡了下来。

    “赵兄,你是知道的,我是代表九城门来与你商讨这门婚事,看在你主持赵家如此辛苦的份上,我想提醒你,得罪我们九城门的下场...”

    随后的话,仙长并没有点破,不过赵移天却听出了他口中的威胁。

    “我明白...”

    赵移天长叹了一声,似乎下定了决心,脸上满布的褶皱也变得愈发苍老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婚事就定在一个月之后!”

    见到赵移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仙长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随后斩钉截铁的就将婚期给定了下来。

    “哼!”

    下首的少年观海看到了赵移天脸上布满的不乐意之色,一时间冷笑不已。

    “让你的儿子入赘我们九城门,成为九城圣女的丈夫,这是你们赵家前世修来的莫大荣幸!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你却还在这里瞻前顾后,真是一个腐朽的老匹夫!”

    赵移天双眼微微一眯,却也没有回应这少年一句话。

    只是,仙长能够敏锐注意到,赵移天死死捏住扶手的手掌,正在微微颤抖。

    “赵兄放心,这门婚事对于如今的赵家而言,绝对是万幸之事。”

    仙长面带着笑容安慰了一句,随后示意守护在门口的两小童将聘礼抬了进来。

    “赵兄请看。”

    仙长从椅子上飘然站起,随后挪步走到了那大箱子前,袖袍轻轻一卷,箱子就被打开。

    赵移天眯着眼睛从上座朝下看去,只见箱子之中摆放满了闪烁着金光的黄金,而在黄金的正中央,又放置着一本气息古朴的书籍。

    “这是我们九城门的聘金,总共黄金一万两!”

    少年观海看着那疯疯癫癫的老者从椅子下爬了出来,正双眼放光的盯着箱子内的黄金看,不由眼底浮现一抹不屑。

    黄金,于他们修真之人而言,真真是如同粪土一般,毫无任何价值!

    而这些尘世之中的人,却又惜之若命。

    所以说,凡俗,终究只是凡俗而已,永远也无法蜕变成为大鹏,扶摇直上。

    “这本书...”

    赵移天并没有去理会观海的鄙夷,而是双眼一闪,朝着微笑抚须的仙长看去。

    “没错,这正是我们九城门的基础功法——第九决!”

    “第九决...”

    赵移天呢喃开口,最终重重一叹:“既然如此,那便依仙长所言,一个月之后,入赘成亲吧。”

    “赵兄果然是识时务之人。”

    仙长大乐,冲着赵移天轻轻点头,随后袖袍一甩,整个人就飘然朝门外的晴空行去。

    “赵兄,可别忘了,一个月之后带上我们想要的贺礼...上门,成亲!”

    仙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天际,而爽朗的笑声却在大堂之中环绕,经久不绝。

    “这种实力,恐怕是有蕴灵三重天的修为了...”

    赵移天心中一沉,旋即无力与失败感如同潮水般在内心涌起。

    “呵...一群废物!”

    少年观海冷冷瞟了一眼孤独落寞的赵移天,又打量了一圈败落的迎客堂,最终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剑起!”

    他再没有在这种杂鸡汇聚的地方多带下去的想法,随着一声低喝,腰间的佩剑噌然而出,盘旋在大堂门口,呜呜低吟旋转。

    少年轻飘飘一跳,双腿就踩在了薄薄的剑身之上,将两指放入口中,吹响嘹亮的口哨,剑身徒然一震,旋即荡起一震长鸣,人与剑就化作璀璨的紫色流光,消失在了厅堂之中。

    “大哥...”

    待二人离去之后,童子也离开了赵家,方才装疯卖傻的赵老四满脸愁容的走到了赵移天的身边,用犹豫的眼神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开口。

    “你吟的诗并没有让那个老人出手,反倒是少年心急,动了手。”

    赵移天长叹了一声,颓靡的走到主座坐了下来,一身的力气在那一刹那被抽空。

    “那位九城门的长老,实力深不可测,就连那个小子,恐怕都已经有了练气九重天的实力!”

    赵老四郁闷不已:“这样一来,我们完全就没有和九城门较劲的资格,难道我们真的要同意这门婚事,将老祖宗留下来的那本体修功法,拱手送给九城门吗?!”

    “呵呵...”

    赵移天摇头苦笑:“那又能如何?我的实力仅仅只是伟力一重天,连那位长老都斗不过,又如何是九城门的对手?如果你们能突破的话...”

    后面的话,赵移天终究没有说出口,而赵老四的脸上,则浮现出了羞愧之色。

    他们六兄弟,除了赵移天颇有一些体修的天赋之外,其余的五位,是一个不如一个。

    更甚者,现如今的五长老,也就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赵老五,实力居然还只是练体六重天。

    这样的家族,在卸力城之中,别说抗衡九城门了,恐怕就连一般的家族,他们都得赔着笑脸,避道而行。

    而实际上,这些年以来,他们这样有辱家门的事,做的倒还真是不少。

    “都怪老祖宗!如果不是他当初一直吊着不死,我们家族也不可能将老本全部用来购买增加寿命的草药,如果真的吊到命也就算了,可偏偏...”

    赵老四说到了此处,竟然失声痛苦了起来。

    老祖宗啊,你可真是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说你当初要死就不能早点死吗?偏偏要一直僵着,耗尽家财。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家族再也没有能力去购买昂贵的锻体灵药,家族的整体实力也在不断下降。

    到了五百年之后,被城主府以及周边门派刻意打压的赵家,如今已经彻底一蹶不振。

    面对着赵老四对于老祖宗的抱怨,赵移天也不由有些心酸。

    “老祖宗啊,你死了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来的体修功法,我们大部分都看不懂上面的字啊...这不是坑人嘛?!”

    想到了这里,赵移天悲愤的情绪又稍微好转了一点儿,他起身安慰还在抽鼻子的老四道:“说来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反正老祖宗留下来的体修功法我们也几乎看不懂,让他们得去也是一样。”

    “对啊!”

    赵老四听到了大哥的这句话,不由双眼一亮,止住了抽泣的声音。

    “反正他们也看不懂,就当放他们那儿保管了!”

    说到了此处,赵老四不由破涕为笑,二人相视片刻,最终嘴角又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

    阿秋——

    卸力城,城门处。

    还在琢磨着要怎么进城的赵大力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吓得一旁悠闲路过的驮马长嘶不已,扬起了双蹄,就朝着城门入口处狂奔!

    “咦?我怎么突然打了个喷嚏?难道是落入水中受了风寒?”

    赵大力有些感慨的看着混乱起来的城门,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而守门的卫兵也都前去疏导乱局。

    “以前的我,身体可是倍儿棒,根本不可能感冒的,哎...老咯。”

    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赵大力就这样背负着双手,悠然自得的走进了卸力城的大门。

    在经过城门之际,赵大力双眼微微一眯,看到了头顶上刻着的城池名字。

    “卸力城...呵。”

第一章:魔徒

    “还不给我起来!”

    剧烈的疼痛感,让男孩瞬间惊醒,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谷主,脸色瞬间苍白。

    他是名孤儿,在街上乞讨,药谷谷主在将他带了回来,许诺衣食无忧,但失去了自由,成为谷中药童。

    劳务,成为他换取衣食的唯一途径,强大的剥削,让他每日受尽了挨打。

    他看向四周,那一群瑟瑟发抖的同龄人,无人敢抬起头,用稚嫩的双手,将狼牙木上尖锐的牙齿状甲片剥离,双手满是鲜血。

    狼牙木是炼制丹药的必备药材。

    他剥离了一天,才休息了一个时辰,此刻谷主指着他说:“子时要到了,还不给我去采摘尸草?”

    尸草是炼制精神力控制的丹药,非尸气地不可生长,非子时不可采摘。此刻的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行走在药谷旁边的乱葬岗中。

    蒙蒙的黑夜中,阴簌簌的寒风卷起,乌鸦在空中盘旋,而后停在了四周的枯树上。

    空气中,一股刺鼻的腐烂味让他差点呕吐。

    他脸色苍白,蜷缩着单薄衣服下的身子,瑟瑟发抖地来到了一具尸体旁,忍住一脸的恶心,采摘生长在上边的尸草。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吸引男孩的注意力,他拨开了上边的泥土,看到了一个发着耀眼光芒的珠子。

    “这是什么?”男孩拿起珠子,那一刹那,珠子钻入男孩的眉心。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上,天空中旋转着那颗珠子,只是此时无比巨大,发着红色的光芒,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

    整个世界空无一物,男孩左右观望,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隐隐意识到,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

    只是,当男孩醒来之时,发觉自己全身**,被铁链束缚四肢。

    脚下是一片寒冰,冒着白色的寒气,却未曾让男孩浑身发冷,反而是一阵丝丝的清新凉意,带着薄荷的香味,缓和男孩四肢的酸痛。

    谷主在他身边嗅嗅了,惊喜地说:“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是水灵体。”

    男孩内心猛地一沉,他多次听过谷主叹息,但凡是修行之人,体内要确保五行齐全,唯有这样,才能够在之后的修行中更容易感悟世间奥妙,成就无上功法。

    但灵体,则天生是体内只有一种属性,这种修行会受到五行不完满的束缚,导致获取灵力的方式单一,且只能修炼与之属性匹配的功法。

    例如水灵体,只能吸收水的灵力,施展与水相关的功法。可谓是修行困难多多,成就更是难于上天。

    水灵体于己不利,但对于其他修行者,却是大有补益:

    由于单属性体质使他们拥有纯粹的五行之根,对于提升感悟,改善自身体质,甚至是得道长生都具有莫大的功效。

    而灵体在开始觉醒前,与凡人无异。而那颗珠子,似乎让自己的体质觉醒了。

    “以后你不用干活了,就

    好好地呆在这里,有吃有睡,好吃好喝,只要你给我提供血液就行。”

    谷主阴阳怪气地咧嘴而笑,他一刀在男孩光滑的胸口划了一刀,鲜血淋淋,但每一滴都化作小球,在空中整齐排布,飞入谷主的碗中。

    “昏鸦灰,这就是水灵体?”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兽头,好奇地注视着脸色煞白憔悴的男孩。

    “昏鸦,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身处在邪道?”男孩顿时脊背发凉,这群邪道,信仰一类被称做幽魔的神,而作为回馈,幽魔赐予他们无上的力量。

    这群信仰幽魔的邪道,便被称为魔徒。

    “你尝尝。”说着,半碗血飞入空中,兽头嘴中。

    “果然不错。”说着,天花板黑暗如云般翻滚,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只见一只三头八眼蝉翼蝎尾吐着信子的怪兽缓缓地从黑洞中降临,一道黑线从怪兽眉心迅速飞出,钻入男孩眉心。

    男孩疼得大吼,额头血管舒张,一道滑溜溜的黑线顺着血管游到脖颈,在他身上游走一遍,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扭曲,白皙的皮肤瞬间通红,而后黑线钻入他的心脏,潜伏。

    “蛊怪人,你干嘛?”谷主昏鸦灰愤怒地大吼。

    可蛊怪人无动于衷,云淡风轻地说:“这小子是个好器皿,我只是用来培养我的蛊虫,放心吧,无个十年半载,他不会死。十年够你们抽干他的精血,十年后我再来回收我的蛊虫。”

    “你!”昏鸦灰气得直咬牙,却拿他无法,干巴巴地看着他回到黑洞中。

    从此以后,男孩不再是人,他被囚禁在地底,成为了灵丹妙药,日夜被人抽血。

    渐渐地,他不知道时间是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樱花、莲花、桂花和梅花,面对着的,永远都是脚下的寒冰,头顶的岩石,以及眼前丑陋恶心的魔徒。

    一次次的割脉,一次次的服药,体内的蛊虫一次次地吸食,在暗无天日之中,他的身体也开始发育。

    直到有一天,一名女子缓缓地走进囚禁男孩的大厅,身边人恭恭敬敬。

    女子婀娜多姿,看向浑身**的男孩,上下扫视,目光中尽显贪婪。

    男孩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这名女子肌若白雪,身着黑色的蝴蝶纹丝绸紧身衣,衬托出女子的千娇百媚。

    “欢怪人?”头顶那个虫脸的蛊怪人出现在空中,充满敌视地看着女子。

    “哎哟,蛊怪人,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欢怪人扭着腰,右手食指不经意间指向自己粉红色的嘴角,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动人心魄。

    “水灵体有我的蛊虫,你别杀了他。”蛊怪人警告地说。

    欢怪人一听,不由得讥笑:

    “蛊怪人好生小心眼,我不就稍微看一下,你就如此以偏概全,再说了,这水灵体属于昏鸦家族,你我作为客卿,只能共享。再说了,你要精血,我要精元,冲突不

    大吧?”

    蛊怪人冷哼:“最好照你说的做,别人爱你,惧你,我可不怕你。”

    欢怪人不理,转身看向男孩,温柔的右手抚摸男孩的脸庞,男孩打了个颤栗,恐慌地注视着她。

    男孩感受到的是眼前漂亮女子指尖的清凉,可他心中却浮现出阵阵的不安感.

    “你要干嘛?”男孩害怕地说。

    “没什么,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姐姐再告诉你好不好?”说着,欢怪人指尖按向男孩的心脏,那一瞬间,男孩眼神迷离,反应慢了几拍。

    欢怪人上下端详,甚是满意,然后转身看向卑躬屈膝的昏鸦灰,走到他身旁,指尖挑动他的下巴,轻轻地吐出一口芬芳,瞬间让昏鸦灰露出轻松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到我府中拿丹药,你的任务就是把丹药定期让小家伙吃下去,事成之后,我有重赏……”说着,转身便离去,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又说:“对了,你是不是有元阳果?”

    昏鸦灰点了点头,欢怪人鼓掌欢笑:“很棒,那就给他每天配合我的丹药服用,这种好苗子,当然要好好培养。”

    昏鸦灰吃了一惊,转身看向男孩的身躯,连忙点点头:“晚辈一定照做,定将他培养好!”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人不仅仅是人,还分男女。

    这种感觉让他惊愕,让他羞愧难当,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无衣遮挡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在来来去去的人的无礼注视下,他开始感觉到了恼怒,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却被束缚了手脚,只能做无力的反抗。

    而欢道人一次次的柔情注视,也让他在恐惧之中感觉到丝丝渴望,但到底在渴望什么,他说不清,就像是隔着一层纱。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粉红色的苍茫世界中,只有欢怪人,在这片孤寂的世界中朝他挥手。

    他缓缓地走上前,却只能够看清她的脸庞,欢怪人整个身体,被一片朦胧的白雾笼罩,迷迷糊糊,看不清任何的形貌。

    欢怪人将他拥抱在怀中,他没有感觉到欢怪人身上的温暖,也没有闻到她身上那种迷人的芬芳,却有一种轻轻的奇妙感觉,顺着他的脊梁骨,逆流而上,逐渐到达他混沌的大脑中。

    这种淡淡的感觉会堆积,就像是一瓶老酒,年代愈旧,酒味愈加纯粹与浓厚,渐渐地,他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一种从未有过轻松、舒适、朦胧的感觉,逐渐清晰,让他难以自拔。

    忽然,眉心的一点疼痛,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意识重新回归,他看到自己平躺在怪异的冰块上,浑身**,昂首挺胸,似乎在责问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成熟了。”欢怪人轻声地说,那一刹那,男孩感觉到一种全身的冰寒……

第二章:逃脱

    身体的疼痛感,让他从无梦中苏醒过来,他想挣扎,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活动,甚至连呼吸的气力都几乎没有,他身体承受从未有过的酸疼,头晕目眩。

    “你太过分了,欢怪人!”蛊怪人的责骂让男孩从无意识中惊醒。

    “怎么?我没有取他性命,何来过分之说?”欢怪人冷冷一笑,责问。

    “别以为我会怕你!”

    男孩早已面如死灰,身上的疼痛,记忆中的屈辱,让他彻底放弃了挣扎。

    “这是一场噩梦……”他无力地呢喃,曾经沙哑的声音变回尖细。

    他侧过脸,却发觉自己的头发大把地脱落,透过冰块上的反光,他甚至发觉,自己的眉毛,初长成的胡须,此刻彻底消失。

    他的脸色发紫,目光无神,嘴唇干裂,他想动一下腰部,突然的酸疼让他屏住了呼吸。

    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他无力地嘲笑。

    他其实应该明白,他只是一个孤儿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他。

    可他还是想要活着,他要杀了这群恶魔,他要报复。

    他仇恨地盯着斗得愈欢的两人,将他看成玩具的两人,在这一刹那,他知道,他必须自救,无论用什么办法,逃出去,然后总有一日,他要杀了这些人,不折手段!

    在冰块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只紫色的小虫,从缝隙中爬出。

    小虫长着长长的哺乳动物的獠牙,与一对锋利的爪子,它缓慢地攀爬着,而后刺入男孩的指尖,吮吸男孩的鲜血。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男孩几乎晕厥,这一刹那,心脏处一直很安静的蛊虫突然活跃起来,它在男孩心脏中活动身体,对于男孩来说,确实是可怕的痛苦。

    新伤加旧伤,他再次晕厥。

    但很快,他被吵醒,此刻已然是宁静之时,周边不再有人,但四周空气中洋溢着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

    灵力的波动还是那般的剧烈,让他明白,蛊怪人和欢怪人的对战,刚刚结束不久。

    但他没有心思关心对决的结果,因为他听到了阵阵的“悉窣”声。

    无数的长着獠牙的虫子从石缝中攀爬出来,密密麻麻的紫虫军,爬满了他的全身,在他身体各处攀爬,嘶哑,那种全身上下各处的痒疼让他浑身难受,更有甚者,顺着他的孔道,钻入他的体内。

    心脏处的蛊虫,蠢蠢欲动,顺着血管攀爬出心脏,以男孩的身体为战场,进行与獠牙紫虫间的厮杀。

    男孩的五脏六腑在两种异虫的厮杀中被绞碎,他疼得屏住了呼吸,想呻吟,却又无力做出声响,他在坚持,因为这是他通过水晶,看到的逃脱的契机。

    对身体的疼痛感到麻木,让自己的身体逐渐地习惯这一种疼痛,他甚至还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肌肉在不断地得到淬炼,让自己本该被掏空的身体逐渐地恢复。

    “蛊虫和那些獠牙紫虫在保护他”

    男孩立即意识到,体内的两种虫子需要他源源不断地为它们提供纯粹的水灵体力量,助长它们。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发觉自己满是伤疤的白皙手臂,因为虫子的毒素开始长出一个个的毒瘤和脓疮,让他本来雪白的肌肤变得丑陋,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股恶心的腐肉味。

    但男孩分明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层层腐烂恶心的坏死的肉层下,却散发出一股股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保证了他的生命力。

    那一瞬间,他开始感觉自己的头皮开始发痒,通过冰面,他看到自己头顶脓疮上长出水蓝色的绒毛,但很快便脱落,循环往复,直到最后毛发长不起来。

    身体内的战场进入最终阶段,却是蛊虫战败,男孩的身体,彻底被长着獠牙的小紫虫占据。

    他没有意识到,在他长出蓝色绒毛的那一刻,昏鸦家族的上空,突然乌云密布,一股凌厉的力量在乌云中显现,但很快便消失。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从正邪道的边界处,涌来了无数的正道修士,以围剿昏鸦家族为口号,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征伐行动。

    昏鸦家族被惊动了,魔徒倾巢而出,昏鸦灰站在大门口,恶狠狠地说:“水灵体,这群虚伪的正道的目标一定是水灵体。”说着,他转身朝家族内走去。

    此时此刻,男孩被长着獠牙的怪虫寄生,身上的毒疮让他全身疼痛难忍,但却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量恢复,之前被掏空的身子逐渐恢复了轻松感,甚至感觉更为有力与壮硕。

    他感觉自己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力量,这力量很纯粹,不断地改造男孩的身体。

    体内的虫子不断地进进出出,却不会伤害男孩,除了脓疮带来的疼痛外,这些虫子的侵犯反而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但却不是欢怪人给予的那种感觉。

    虫子帮他挣脱了昏鸦灰的束缚,但却阻塞了他的经脉,让他动弹不得。一群虫子一起行动,扛着他往旁边的冰洞潜入。

    这个洞是这些奇怪的虫子从地底破开,男孩被它们扛了下去,在错综复杂的密道中攀爬。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男孩便听到不远处有一声声可怕的“悉窣”声,男孩艰难地侧脸一看,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那是一只巨大的虫子,拥有一双红色的锐利眼睛,一对粗壮的触角,一对坚硬的獠牙,它的四周有许许多多的茧子,无数的初生虫子从茧子中爬出,在巨大的母虫命令下,朝男孩身上攀爬而来。

    他成了虫子的巢穴,被虫子运输到母虫身后,那个巨大的虫洞中,又不断地往下,直到地底深处,母虫认为的安全的藏宝地。

    另一方面,一名男子缓缓地迈入囚禁男孩的大殿中,只见男子一身白衣,长发飘飘,面若女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纤细的身材衬托他更加温文尔雅,气宇不凡。

    这名男子不是谁,便是正道双侠之一的晨风。

    晨风站在冰洞前,眉头微蹙,而后跳入冰洞中。

    虫子一见到异常的灵力波动,便知有敌入侵,纷纷攀爬而出,晨风一看,郑重地自言自语:“果然是虺蜮。”

    晨风灵力涌现,化作缕缕凌厉的风刀,不断地绞杀。

    地底母虫见此,发出愤怒的咆哮,顺着地下的溶洞蠕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想一口吞噬晨风。

    晨风以风作盾,堵住了母虫嘴巴的合拢,将凌厉的风刀一道道地扎入虫子的体内,母虫疼得挣扎。

    无数的小虺蜮从四面八方袭击,以自爆的方式削弱风盾的力量,晨风实力再强,也禁不起这种车轮式的人海战术,风盾最后消隐

    但晨风修行了这么多年,所学到的功法与战斗经验更不是这只潜伏在地下溶洞中的母虫可以比拟的。

    因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只母虫开始支撑不住。

    男孩被困在迷宫式的溶洞深处,身上的虺蜮因战斗而少了许多,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虺蜮抗拒他的行动,但男孩驱使体内的不知名的力量,将虺蜮逼迫出来。

    远处,母虫发觉男孩挣脱了它的束缚,愤怒得转身便想制住男孩,晨风哪会那么容易让它逃脱,双剑交叉,锐利的风剑劈在母虫坚硬的硬甲上,留下了两道巨大的剑痕。

    母虫吃疼得尖叫,它意识到,如果没有解决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绝对不可能顺利离开。

    母虫的孩儿朝男孩所在处飞去,想要阻止男孩,男孩摇摇晃晃地朝着出口走去,不料,一个剧烈的地震突然爆发。

    正道修士合力炸开了整个冰洞,露出了其下密密麻麻如迷宫般的通道。

    一个剧烈的震动,却是让男孩所在处震出一个洞,男孩见到远方大虺蜮的回归,二话不说,便跳入水中。

    水很冷,但很清澈,他不需要闭气,便可在水中自由游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眉心的珠子突然发出红色的光芒,让他获得了更多的感悟,开始无师自通各种功法,促使他更好地在水中逃窜。

    而更让他讶异的是,他感受到了丝丝微弱的力量,隐藏在水中。

    他可以吸收这股力量,虽然不多,但却治愈男孩的伤势。

    他的毛发开始生长,水蓝色的头发与眉毛彻底突破了身上的脓疮,而头发更是迎水而长,最后长发及腰才停下来。

    借由这股力量,他将体内的虺蜮彻底驱散,消灭,身后的大虺蜮发出愤怒的咆哮,飞奔而前,男孩知道自己必须杀死这些追踪者,不然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男孩转身返回,凭借在水中获得的感悟,掐诀,压缩四周的水,形成一个个密度很大的水球,砸向虺蜮。

    虺蜮吃疼,但母虫的命令不可违背,只能成群结队地攻击。

    男孩起了一层水幕,虺蜮拼命地撞击,男孩压缩更多的水球,拼命往虺蜮的眼睛砸,直到虺蜮头部出血,彻底无力时,男孩爆破身边的水幕,巨大的冲击波撕裂了虺蜮的头部,也将男孩推到水深处。

    男孩彻底无力了,体内积累的丹药修复他的身体机能的损伤,但力竭以及不知名力量的耗尽,让他只能像鱼一样呼吸,但他无比的开心,已经彻底摆脱了虺蜮的追踪。

    只要自己继续浸泡在含有奇怪力量的水中,自己之前所受到的伤都可以痊愈,他是水灵体,在水中他有无与伦比的优势,他可以潜伏,然后伺机找到离开的办法。

    “没有人可以救我,只有我自己,谁都不靠谱,谁都不可以信任,只有我自己才能够在自己危难时刻,拯救自己。”

    疲惫,让他混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凭借最后的意志,让自己彻底地与水融合,化作一潭死水,卡在巨大的石缝中。

    眉心的珠子发着红色的光芒,掩护了他,让身后不断追寻的正道,都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

第三章:复仇

    当男孩再次醒来之时,这个世界已经安静下来,任何的灵力的波动也在此时消失,平静的水底,他保持着水的形态,在水中游荡,寻找除了溶洞以外的出口。

    眉心处的珠子发着耀眼的光芒,他饥肠辘辘,从未有过的饥饿感慢慢地徘徊在男孩的脑海中,突然之间,在水底,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是那只巨大的虺蜮,此刻全身伤痕累累,想必是与晨风的对决中受伤,费劲心思才从他手中逃脱,但早已遍体鳞伤,此刻躲在水中奄奄一息。

    男孩看着胆战心惊的虺蜮的身上不时渗出的鲜血,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本能的冲动,那种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想吃下这条恶心的虺蜮。

    他此刻成为流体状,缓缓地包裹住虺蜮。

    虺蜮没有意识到四周流动的水的诡异,直到它的身体在这片水的包裹下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以及剧烈的疼痛时,虺蜮才意识到自己处在危险境地。

    但已经太晚了,它没法挣脱开男孩,剧烈的疼痛让它在水底翻滚,却始终无法摆脱未知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侵蚀,新伤加旧伤,在虺蜮力竭之时,也是它彻底死亡之刻。

    男孩吸食了虺蜮的精血,却还是感觉到饥饿,他上瘾了,他需要更多的精血,来填补亏空的身子,让自己的身子能够吸收更多的灵力中夹杂的丝丝未知的力量。

    他离开了这片河流,回到了溶洞中,化回人型,赤身**,但对于他来说无所谓,他的注意力在于生命体上。

    溶洞中,少了许多的虺蜮,那一场战争,让虺蜮元气大伤,也让男孩找不到美味的食物。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吸收了虺蜮的精血以后,身上的毒疮越来越严重,甚至于产生了长长的獠牙,那模样,除了一头水蓝色的头发以外,已无人的模样。

    他缓缓地寻找着,看到一只小小的虺蜮时,他的手幻变成一片水,猛地抓了过去,一掌将虺蜮吸收,小小的虺蜮瞬间化作齑粉。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在溶洞中寻觅,偌大的迷宫中,也让他迷失在其中,直到有一天,当他坐在大虺蜮的骨架上开始思考怎么出去之时,灵力的波动让他警惕地侧到一边的溶洞。

    那是一个肥胖的身影,挺着一个巨大得像气球的啤酒肚,他闭着眼睛,依靠着嗅觉寻觅,来到了这个溶洞中。

    “闻到了,天然的水灵体气息,我就知道这人畜还没走,不枉我劳心劳力等了那么久。”药谷的谷主昏鸦灰欣喜地说。

    男孩恶狠狠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凶煞的光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让自己承受了被人吸血的折磨,被欢怪人和蛊怪人废了元阳,成为了虺蜮的巢穴,此刻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

    男孩在心中暗自起了誓言,不将他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只是由于男孩血液的滋补,让昏鸦灰的修为日新月异。因此,要想彻底杀死昏鸦灰,就需要男孩做一番计谋。

    男孩思忖了一会,化作一潭水,攀爬到溶洞石灰岩上,伪装成低落的水珠。

    昏鸦灰顺着气味来到了男孩所化成水的溶洞中,左右张望,他能够感觉到水灵体留在这里的气味,却没有看到身影,不由得满腹狐疑。

    突然,他跳出了溶洞,便是在这时,男孩所化成的水扑了下去,但扑了个空。

    “哎呀,莫不是我机智,就被你算计了!”昏鸦灰庆幸地说。

    男孩化回人型,昏鸦灰看着他一身的脓疱与暗疮,愤怒地质问,就像是自己的收藏品被玷污了一样:“怎么回事,谁干的?”

    “你说这些毒素吗?怎么,你害怕了?怕吸了我的血你

    也中毒?”男孩看向自己的身子,嘲讽地询问。

    “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变成水蓝色的?”昏鸦灰惊讶地瞪大双眼,“你觉醒了?你不是普通的水灵体,哈哈,原来你是那个,赚大发了!”昏鸦灰兴奋地仰天大笑。

    男孩一看他不怒反喜,不由得更加恼怒,体内的能量涌现,让他的头发竖起,在空中飞舞: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药引?宝物?你这个变态!”

    一声愤怒的咆哮,让他的头发变成了一根根利剑。

    昏鸦灰变出了自己的武器——石锤,挥舞着沉重的石锤,看着笨重,却能够麻利地挡下,即使是男孩连续不断地攻击,昏鸦灰就是能够一次次地格挡,还能够分心对男孩说道:

    “没想到我昏鸦灰研究灵体一辈子,居然能够让我得到一具天地仅有的唯一的水灵体。真是老天待我不薄,你放心,我不会再吸你的血了,我会好好地培养你,你可是这世间长生的契机啊!”

    昏鸦灰不说还好,越说男孩越生气,攻势越来越猛,可对于昏鸦灰来说不过就是小伎俩。

    “水,我需要水!”男孩左顾右看,期望找到大片的水潭,可在这溶洞中,他却仅仅看到干枯了的溶岩。

    他转身便逃,期待在溶洞中找到水的痕迹,这样他才能够发挥水灵体的力量。

    昏鸦灰哪会让他逃脱,使用术法,很快便追上了只用两条腿奔跑的男孩,一掌掐住男孩的咽喉,正想得意洋洋,却不知男孩化成水,让他抓了个空。

    男孩身材消瘦,让昏鸦灰抓了个空以后变回人型,在术法的加速下,他飞快往回跑。

    昏鸦灰气急败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男孩戏耍。

    实际上男孩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逃跑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还不如顺着自己熟悉的路径找到水源,因此才想到折回去,才有了放弃术法让昏鸦灰大意的计策。

    而便是在此时,男孩明白,昏鸦灰不会杀他。

    他逃回存有大虺蜮骨架的溶洞,抓起一个獠牙,左手化成水包裹住獠牙后重新变成手臂,獠牙在手臂内卡得生疼,但对于忍受了这么久疼痛的男孩来说,这一点已经不算什么。

    溶洞的光线不足,让昏鸦灰没有察觉到男孩的小动作,但他认定只要把男孩堵住,死死地盯紧男孩,男孩便拿他没法。

    男孩被堵在了骸骨之上,身后是石壁,让他没有了逃跑的路径,他顿生一计,蹲下抓起一个獠牙,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给我退后!”居然是料定昏鸦灰不期望自己死亡,而拿自己的生命威胁。

    昏鸦灰选择假装无视,身子往前迈进,男孩二话不说,獠牙扎入自己手臂上的脓疮,拔出逼向自己的咽喉,一时间,鲜血飞溅,男孩无视,坚定不移地说:

    “与其被你抓回去饱受折磨,不如一死了之,给我退后!”心中想的却是,要是自己学会自爆,那就同归于尽,炸死眼前这个折磨他的变态狂。

    “小兔崽子,真不要命了?”昏鸦灰恶狠狠地说。

    “对,你给我退后!”疼痛,让男孩的思路愈加清晰,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昏鸦灰的所有动作。

    昏鸦灰照做,但心中也有计策,他在自己退后的地方悄悄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陷阱。

    只要在男孩走过来让他绊倒失去平衡就可以了,此时,小小的术法反而比任何的大招式更为巧妙,既节省灵力,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防止出现意外。

    珠子发着红色的光芒,男孩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不能够分心,也没有时间

    去擦拭。

    只是,就在冷汗滴下瞬间,脑海中的一个炸雷,他重新站在那个封闭的空间中,在红色珠子的光芒下,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虺蜮石像,矗立在原本空荡荡的空间内。

    这一次的意外,让男孩发了一个呆,正好被昏鸦灰抓到了这一个空隙,他又一次一掌抓了过去,同时注入灵力于手中,阻止男孩形变。

    “小崽子,我看你还有什么伎俩!”说着,他双手封住了男孩身上几处关键的窍穴,让男孩的力量运行不再顺利。

    男孩缓了过来,一看到自己成了昏鸦灰的掌中物,又感觉自己没法运行体内的力量,不由得又急又气,他拼命地挣扎,右手的獠牙想扎入昏鸦灰的眉心。

    昏鸦灰得意洋洋,感觉到男孩在做无力的反抗时,知道自己彻底胜利以后,他放松地凑到男孩身旁,恶心地嗅了嗅男孩,陶醉地说:

    “可惜了是须眉浊男,不然就更加美味了!”

    可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刺骨的疼痛,他惊讶地睁大双眼,看到的却是男孩讥讽的笑容:“你输了。”

    男孩死咬着嘴唇,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隐藏在左手中的獠牙深深地扎入昏鸦灰的脖子上,而后猛地拔出,血液飞溅。

    昏鸦灰放开了他,疼得捂住脖子,运行体内的灵力想治疗。

    男孩哪里会给他机会,右手的獠牙扎入昏鸦灰的心脏,还用力地旋转绞碎。

    还不够,他拔出了獠牙,朝着昏鸦灰的丹田扎入,又扎入几处重要的窍穴,獠牙中的毒素蔓延昏鸦灰的身体,身上灵力的运行关键被男孩破坏。

    但此时昏鸦灰没死,他想服用丹药,但毒素的蔓延麻痹了他的身体,让他彻底动弹不得,也就意味着,昏鸦灰的油尽灯枯。

    望着尸体上鲜血淋淋的脖颈,男孩瞳孔收缩,全身因兴奋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这一刻,压抑在他心中那份癫狂爆发,他表情狰狞地大笑:

    “杀人了,我终于杀死了一直折磨我的人了,痛快,痛快!”

    因为毒化而变长的獠牙,刺入昏鸦灰的咽喉,温暖而又甜滋滋的血液滋润男孩干枯许久的嗓子,缓和了他深入骨髓的痛楚。

    那一刻,一直不知道黎明何时到来的他,仿佛看到了生存的曙光。

    他吸收了昏鸦灰的精血,破除了昏鸦灰给予的封禁,他的身形变成水形,包裹住昏鸦灰,将昏鸦灰油腻的身躯彻底消化成一具白骨。

    一个灰色的兽形从昏鸦灰的骸骨中飞出,男孩定睛一看,意识到这是一只诸怀。

    他坐回了巨大的骸骨上,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得到的一大堆信息,这才意识到,这具放在这里的骸骨,原来是上一任的虺蜮尸体。

    这一代的虺蜮最后被他吸收了,而上一代虺蜮则是被这一代虺蜮所杀。

    男孩得到了这一代虺蜮的精血,而在獠牙扎入自己的身体时,红珠让男孩得到了上一代虺蜮的传承。

    他打坐消化得到的传承,消去了身上的毒疮与脓疱,将这些毒素全部压缩在双手的指尖中,獠牙也在这一刻变小,他重新恢复了人的模样。

    但因长期的不见光,让他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水蓝色的头发在得到虺蜮传承时候变成了紫色,使得一张俊秀的五官彻底变得妖艳动人。

    他散发出体内那股力量,这一瞬间,在溶洞中还幸存的虺蜮飞奔而来,臣服在他面前,从此刻开始,他成为了虺蜮的王。

    “报仇,从今天开始,我要杀了所有羞辱我的人,欢怪人,蛊怪人,昏鸦家族,你们给我等着!”

第四章:权云

    男孩没有想到,昏鸦灰身上存在诅咒,在他吞噬昏鸦灰两个时辰以后,诅咒发作:

    一只血色眼眸的乌鸦,自男孩心脏处飞出,变成一条红色的丝线,延伸到远方,便是在这时,一个苍老的面庞出现在男孩眼前,即使隔了千山万水,男孩也能够感觉到老者恐怖的气息:

    “杀灰儿者,将受我昏鸦魁的血线牵诅咒,七七四十九天以后,肉身腐烂,行尸走肉,化作天地间的浊气,永世不得超生!”

    一连串的话语,如一道巨大的能量,瞬间让权云被逼退到石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昏鸦魁,呵呵,我倒是把他给忘了。”

    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想起了昏鸦灰曾经吹嘘过他的老祖宗是九怪人之一的巫怪人,实力高深莫测,这般诅咒手段,想来就是昏鸦灰口中所说的巫怪人了。

    一魔二侠三鬼四子五妖六艺七恶八灵九怪人,这是妇孺皆知的江湖四十五个至强者。

    他嘲讽地冷笑,普通人一生中不见一次的至强者,让他居然遇到了那么多个,还和他们发生敌对关系.

    “七七四十九天,我既然都能够从欢怪人和蛊怪人手中活过来,还怕你一个巫怪人?”

    又一口鲜血,从男孩口中吐出,他继续打坐,想设法解除昏鸦魁的诅咒。只是巫怪人不愧是九怪人之一,男孩研究了很久,都没有一点头绪。

    心念一动,他回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中,此刻空间中伫立着虺蜮和昏鸦灰两座石像,显然,被他吸食精血的生物,会以石像形式存在这个空间中,他将手放在了虺蜮的石像上,获得了虺蜮的术法与传承。

    “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穿上昏鸦灰的衣服。

    获得虺蜮的传承,让他明白了整个迷宫溶洞的结构,因此,仅仅只用半天的时间,男孩便来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阳光,刺眼得让男孩很不习惯,他不得不闭上眼,避免光线的伤害,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是那般的混浊,甚至还有一种让他觉得淡淡恶心的气味。

    他微微地睁开眼,看到的阳光,却是那么的苍白,宛若是人工制造的般,光线照耀在皮肤上,让男孩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灼烧感。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变化如此大?”男孩惊讶地想到。

    他实在是受不了周边空气的味道,因此他从昏鸦灰的内衣中扯下布带,捂住自己的鼻子,在他看来,昏鸦灰油腻皮肤流下的汗味,都比眼前混浊的空气舒适。

    昏鸦灰的记忆告诉他,要想破除各种诅咒,必须找到瑞果,这是存在于阳阴森林中的奇妙果实,花黑果白,可以拔除体内的所有负面效果,因此对此刻的他来说,十分珍贵。

    “阳阴森林,在魔徒天涯家族所在的区域内,天涯家族与昏鸦家族相距极远。”他倒

    坐在一棵树下,仰望着天空,白色的光芒绚得他头晕。

    只能先随意找一个方向,回到正道的世界中,七七四十九天,还有机会。

    凭着这一个想法,他迈入了正道与魔徒的边界。

    那是一个蔚蓝的湖泊,平静的水面宛若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一方天空,男孩遥遥远望,看到了湖泊对面守护着圣朝边界的修士,以及湖泊这边的荒无人烟。

    他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让虺蜮悄悄将他的衣服放到对岸,而他自己悄然地化作一趟水,潜入湖泊中。

    他屏气凝神,慢悠悠地在河中漂流,直到了黄昏时分,当夕阳在水面上映衬得湖面波光粼粼之时,他才到达湖泊对面的岸边。

    换岗之时,他悄然无息地迈入正道的境地,溜入山脉中,此时,已经是亥时。

    当巨大的圆月高悬在苍穹之上时,苍白的月光照耀着男孩苍白的脸色,那只有男孩才能看到的血线牵,此刻散发着深度的诡异红色,自远方传来一股紫红色的力量,扎入他的心房。

    疼痛,让他浑身颤抖,这是一种与之前的割脉、蛊虫与虺蜮侵袭完全不同的疼痛,那是一种冰冷的刺骨,寒冷到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驱动体内的力量,试图驱赶诅咒带来的冰寒,但效果却微乎其微,这一份冰寒,让他几经冻僵,身体麻痹。

    曙光照耀这一片森林之时,一夜的冰寒才缓解,他疲惫地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躺在舒适的被窝中,四周是一群衣着整齐的女子在放置一道道小菜,其中有一名最为突出,主要是因为她衣着高贵,扎着垂鬟分肖髻,让一头秀丽的头发分股,结鬟于顶,却又没有托住,让发型自然垂下,并将发尾成束随意垂于肩上,让其稚嫩娇好的面庞洋溢一种青春的灵动与活泼。

    但见她站在一群普通服饰的人群中,亲自安排工作。发觉他醒来之时,她跳跃着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了吧?”

    男孩一脸困惑的样子,点了点头,但心中怀揣着警惕与戒备心理。

    “我叫盈盈,你叫什么呢?”盈盈见他没什么危险,便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是个孤儿。”

    盈盈轻声地说:“对不起。”然后转身端起一碗粥,“喝点东西吧。”

    “谢谢。”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接手的意思,实话实说,他害怕有毒,“谢谢姑娘的救助,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但对于刚刚脱离魔爪的他来说,身体没有力气支撑他前行,很快他便摔倒在地。

    盈盈赶忙扶起他,让他坐回床上:“你先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重要,养好身体了才能够做好事情。”

    他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神,他看不出为何的伪装,他选择了沉默,乖乖地让盈盈扶他躺回床上。

    盈盈让她的奴仆阿巧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她也常常过来看他。

    白天,他体会到了盈盈对他的关怀,但黑夜,却让他重新回归到痛苦中,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身上存在的倒计时的诅咒。

    男孩没有名字,也不识字,因此盈盈闲暇之余便教他读书写字,在盈盈的协助下,一周以后,他学会了很多字,伤势也彻底恢复了。

    “我叫权云。”他轻声地回答。

    第八天,权云穿着一件白色长衫,长长的紫发随意散乱披在肩上,他坐在亭子中,轻轻地品着眼前中年男子泡着的一户好茶。

    盈盈坐在男子的身边,一脸的乖巧。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盈盈的父亲——如梦槚。如梦槚微笑地说:“权公子,我这茶怎么样?”

    “前辈这技艺真是出类拔萃,这茶看似清淡,但入口以后却久久有一种清香,越品越有滋味。”权云抿着嘴唇,细细回味,苍白的脸色露出亲切的微笑。

    如梦槚抚摸着自己黝黑的胡须,自信地笑笑应和,又倒了一杯茶,权云谢过。

    他是水灵体,不清楚如梦槚的品行,因此他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身上的诅咒也到了必须去除的危机时刻了:“此次前来,是来跟前辈与盈盈小姐辞别的。”

    权云离了去,准备回房休息,起身离开之时,他留下了一道印记。

    这是一道窃听法术,权云离开以后,耳边便传来盈盈的声音:“爹,权公子真的没有救治吗?”

    如梦槚叹了口气,说:“元阳尽泄,灵力尽废,身体如无源之水,今生不可能再集聚灵力,更别提有所成就。”

    “怎么会这样,看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就……”盈盈困惑地说。

    “只怕是被迫的,看他的性格,也不是任意妄为之人。”如梦槚思忖一会后说,“既然他准备离开,就让他休息一晚以后离开吧。他可不是路上的小鸟、小狗,可以随意收养。”后边一句话有一丝丝的责备,让盈盈一直沉默。

    如梦槚叹了口气:“盈盈,有爱心不是错,但为父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全……”

    权云收起了监听,内心复杂,如梦槚的一句话久久萦绕在他心中,“元阳尽泄,灵力尽废,不可修行?”

    他冷冷一笑,正想嘲讽自己的命运不济,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抚摸刚刚在耳边施展的法术,困惑地说:“若是我不可再修行,为何我还可以使用法术?灵力尽废,我身上确实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可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又是什么?为何聚集起来,任我随意使用,施展法术?”

    他抬头看着艳阳天,回忆起几年前记忆中的太阳,发觉此时眼前的太阳与记忆中的相差很大,却又分明觉得,眼前的太阳,更为真实。

第五章:狱吏

    权云收拾了几件如梦盈送给他的衣服,轻轻地走到如梦盈的房间前,想告个别。

    如梦盈看着他,轻声地问:“你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权云一丝不苟地注视如梦盈的眼神,确定她的真心以后,他下意识地说:“先去越州,然后再浪迹天涯。”

    他想到自己这种特殊的体质,不由得自嘲:“像我这种人,就应该远离尘嚣,告别江湖。”在自己实力没有达到顶尖时,保全自己最为重要。

    但如梦盈听下来,却反而以为他就此绝望,自暴自弃,可怜他这样的身世与命运,不忍他就此颓废衰败下去,于是建议地说:“要不留下来,我刚好认识一名官员,他也许能够给你谋求一份差事,也让你不再四处奔波,怎么样?”

    如梦槚不让他留在自己府内,如梦盈只能选择其他方式安顿他。

    权云作揖,感激地说:“权云感谢盈盈小姐的好意了。”

    同时,权云心中想的是:“虽说大隐隐于市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自己身上的诅咒却又只能穿越越州到达阳阴森林,获得瑞果治疗,只剩下四十天,根本不容耽搁!”

    如梦盈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只能顺其心意,便是在此时,门外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盈盈,别来无恙啊。”

    权云心中一动,他敏锐地察觉到,身体内的诅咒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有所减弱,他立即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脸色比他还煞白,高得有些塌肩、驼背的三角眼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如梦盈,整个五官活像一只狐狸。

    权云注意到三角眼男子的腰间香囊内闪烁着淡淡的白光,自己体内的诅咒之力有所下降,似乎在屈服这一股力量。

    权云眼睛一亮,看着他身上的服饰,联系如梦盈的话语,明白了大半,于是他依据猜测顺着问道:“只是不知盈盈小姐介绍权云的差事是什么。”

    如梦盈大大方方地拉着权云来到三角眼男子面前,介绍:“权公子,这位是蒙州州府的公子——浪子豪浪公子,浪公子,这位是权云。”

    浪子豪这才将注意力少部分投到权云身上,同时太阳穴的青筋跳动,因为他看到了如梦盈的芊芊玉手与权云的惨白手相握。

    权云注意到他的恼怒,自然地双手作揖,跟浪子豪打招呼。

    浪子豪不情愿地回礼,如梦盈没有发现浪子豪的气愤,直截了当地说:“浪公子今日恰好到来,我倒有一个不情之请。”

    可一想到自己是在麻烦浪子豪,急忙脸红地行拜托礼,脸色因为刚刚的无礼而发红。

    未曾料到,如梦盈的这一些举动,居然让浪子豪看得发痴,呆立着一动不动,权云见了,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如梦盈的脸色愈加通红。

    “浪公子?”如梦盈羞涩地提醒几次,才让浪子豪回过神,说:“盈盈太客气,有什么请求我尽力去办,即使是摘星星摘月亮。”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胸脯。

    如梦盈忽视了后边的“摘星星摘月亮”,开心地说:“权云公子虽然只是一介凡夫,但机警聪慧,就想让浪公子帮忙给他谋求一份差事。”

    如梦盈居然是为了旁边的臭小子恳请

    自己,一想到这,浪子豪心中五味杂陈,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下来,说什么都得给旁边这个讨厌的人安排工作了。

    狱吏,便是权云接下来的工作,监管牢中那些无恶不作的修行者。

    这一份工作,在浪子豪看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权云,是绝对不能胜任的,浪子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权云在这群恶棍中夹缝,让他吃瘪,知难而退。

    权云站在牢狱门口,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狱吏,看着他们一脸的漠然与轻视,一言不发。

    “你就是爷安排来这里的凡人?”其中一名挖着鼻孔,嗓门特别大,让听者以为他是在吼人。

    权云点了点头,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我叫权云,请大家多多关照。”

    “关照?”另外一个抓着他的手臂,“就你这么瘦小,细皮嫩肉,我们想关照也无能为力啊。太弱了,牢狱一只蟑螂都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而且看他这脸色蜡黄发白的,像是被人榨干了般,这种来牢狱不就是被人拿来洗干净屁股吗?”有一个指着他,满口昏话,嬉皮笑脸。

    却不知,这一句触碰了权云的秘密,权云脸色瞬间阴沉,杀气弥漫,浓郁的杀气让在场的狱吏颤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但这股杀气很快便消逝,权云忍了下来,作揖,似乎没有听到狱吏刚刚的嘲讽般,不卑不亢地说:“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众狱吏定了定神,仔细探查权云身上的灵力波动,确实发觉他没有一丝灵力以后,即使还在惊异权云身上稍纵即逝的杀气,但他们还是松了口气,只是不敢对权云有所嘲讽了。

    粗俗鄙陋,欺软怕硬,这是权云对这群大个子的第一个印象。

    “这牢狱是轮班制的,这是你的岗位牌,以后你上岗之时,就需要把牌子翻成正面。我叫甲一,是这座牢狱的监狱长。”牢狱外办事大厅,其中一个粗壮大汉指着墙上一排排木牌说道。

    权云点了点头,甲一便带着他走入牢狱,往地下走去:“牢狱有六层,根据罪犯的实力和罪恶程度逐级往下囚禁。换而言之,第六层囚禁的便是罪无可恕的亡命徒。”

    权云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甲一看着他,说:“我就带你走一次,以后你就呆在第一层,你没有修为,下来也是送死,管理好第一层就足够你过得不错了。而且还能拿到一些功法,助你增进修为。”

    虽然说话直接无礼,可权云透过甲一的眼睛,知道他是真诚的。

    甲一在关心他。

    第一层关押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马贼盗寇,身上没有一点灵力波动,想来便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依靠一身的武艺硬功夫闯荡江湖。

    弱小得虺蜮,便可将他们杀死,不足为虑。

    第二层熙熙攘攘,却是有一队公差在执行案情,严刑拷打,不停地胁迫质问:“说,人在哪?”

    权云站在高个子的甲一身旁,被挡住了部分视野,但还是依稀间能够看清里边的情况,他面不改色,但语气低沉地有意无意地问:“甲大哥,这帮人是在严刑审查什么案件?”

    “哦,他们啊,那群犯人是昏鸦家族的魔徒,据说在

    寻找一个人,只是不知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吏,不敢多问。”甲一悄然地说。

    权云沉默,他已经大概知晓一切了,依稀间,权云看向犯人的目光中尽是杀机,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第三层中囚禁的犯人可以分成两批,其中一个牢狱中尽是一群样貌极度丑陋,但体格过人的男修士,另一个牢狱则是几个面容多姿的女子,只是因为长期的审讯,让往日动人的她们此刻目无灵性,皮肤暗淡。

    甲一发现权云对这两边牢狱很有兴趣,便介绍:“这两边都是修罗族的修士,修罗族男的皆极度丑陋,但英勇过人,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女的则婀娜多姿,柔情似水,是一个天生的法师。这两波人在这里已经囚禁十几年了。”

    “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在这里这么久?”权云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修罗族有些秘密,敏锐的他便询问甲一。

    甲一左顾右看,传音入密:“因为七恶之一的千幻恶,据说十几年前,修罗族的公主知道千幻恶的下落,于是州府便派人追杀,最后修罗公主逃脱了,仅仅抓到了这些侍卫。”

    “千幻恶?这个千变万化之人,怎么会被人找到线索?”权云惊讶地说。

    “没人知道泄露千幻恶行踪的人是谁,事后州府大人也没查到线索……”

    “修罗公主也没找到?”

    甲一摇了摇头,但他却肯定地说:“想必修罗公主也不在人间了,她中了州府的灭魔拳,怎么可能活着。”

    权云点了点头,心中困惑万分,但他很快便失去了兴趣,说到底,这些陈年往事与他无关,他也就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甲一仍然带他继续往下,此刻来到了第四层,与前三层相比,第四层的牢狱此刻变成了一个个的阵法,这些阵法非常复杂,其内还套着一个个的小阵法。甲一解释,这层的目标基本上就是三鬼五妖七恶九怪人,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抓住,因此就一直空着。

    第五层一片混沌,用于保护一些非常重要而又隐秘的人物,这些人物不论修为,只看重要性,因此用迷雾掩盖这方世界。

    说完,甲一便准备带权云离开,权云没有移动,而是好奇地问:“不是说六层牢狱吗?那第六层是囚禁还是保护?”

    甲一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反正你以后也是在这里工作,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知道,实话实说,之所以将牢狱建立在这个地方,便是因为第六层中囚禁的怪物。”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恐惧,“一魔二侠三鬼四子五妖六艺七恶八灵九怪人,这第六层,封印的便是世界上除了神仙以外最为强大的一魔——噬魔!”

    与其说是将噬魔封印在第六层,倒不如说是因为噬魔的沉睡,让蒙州知府能够在噬魔身上加诸封印,并将牢狱建在噬魔头顶。

    没有人知道噬魔什么时候清醒,只知道他一旦清醒,便会以屠杀吞噬修士的形态破坏整个世界的安宁,生灵涂炭。他的强大,他的聪明,他的再生,成为修仙界各大修士的噩梦。

    但庆幸的是,他会在吞噬众多修士以后再次陷入沉睡。

第六章:治病

    权云坐在牢狱的大厅中,望着这片青苔遍布的砖墙,以及其上挂着的写满各种名称的牌子。

    “甲一、狗蛋、大川、小马……这些人起名就是简单。”权云念着。

    “权云……”权云转过身,看到的是狗蛋提着一篮子食物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搔头,说,“早上俺无礼了,你别介意啊。”

    这位狗蛋,便是挖着鼻孔,嗓门特别大的狱吏。

    见权云不介意地点了点头,狗蛋把一篮子的食物放在他的面前,说,“这是俺媳妇做的,食材可能不是高档货,但俺媳妇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手艺棒的,你尝尝。”说着,狗蛋给他端起饭,夹了几道菜。

    权云看着他,接受了碗筷,但就是没有动口。

    神秘的珠子让他具有辨别谎言与真实,洞察人心的能力,此时他看出了狗蛋的忐忑与尴尬。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他放下碗筷,微笑地问。

    “没……”见权云一脸看穿了他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早上听甲班长说你会医术,就想麻烦你帮帮看俺老父亲的怪病……”

    换岗以后,在狗蛋的带领下,权云站在了狗蛋老父亲的床边。

    这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印堂发黑,全身颤抖,直冒冷汗,身上血管凸起,像一条条狰狞的长条虫子盘曲在男子身上。

    “没有,没有埋在这里。我不知道,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

    老者拼命挣扎,在床上不停地翻滚,似乎是疼得浑身难受。狗蛋急忙上前,用自己微弱的修为安抚老父亲,老父亲这才安静下来,但口中仍然不停地念叨着那一句话。

    权云看着老者身上的症状,心念一动,意识到达了珠子所在的空间,将手按在了昏鸦灰的石像上,按了按脉象,脸色一变,示意狗蛋房外讨论。

    这症状,这脉象,昏鸦灰太熟悉了,老人体内存在蛊怪人的蛊,只是这蛊不是用于培养,而是用于折磨。

    权云严肃地询问:“令尊这病,多久了?”

    狗蛋思忖了一会,摇了摇头:“父亲这病具体时间俺不知晓,因为在俺小时候,父亲便很忙碌,很少见到他的踪迹。只知道,当他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生病了。”

    “距今多久了?”

    “十五年了。”

    “十五年?”权云皱着眉头,“这十五年都没有治好令尊的病?”

    “不是不能治,而是俺没钱,没能力,没人脉,依靠这小小的底层狱吏身份,根本找不到高手治疗父亲的病,只能一拖再拖。”

    说着,狗蛋跪倒在比自己年小十几岁的权云面前,恳求道:“求你了,俺现在就只剩下老父亲,他虽然以前常不归宿,但俺不怪他,知道他也是为了家庭,所以俺请求你一定要救父亲的性命啊,俺真的没办法了啊。”

    权云急忙扶他起来,安慰他道:“狗蛋大哥太客气了,权云没什么其他能力,但还是有一定把握能够治好令尊,还请你先起来……”

    狗蛋激动地站起来,权云见他情绪稳定了,便轻声询问,同时眼睛一丝不苟地注视狗蛋:

    “请问令堂到底是怎么患病的,如若要治病,就需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希望狗蛋大哥能够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狗蛋定了定神,陷入了回忆中:“当年父亲执行的是州府安排的人物,似乎是追击一群人。印象中,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前,跟母亲说是要去越州……”

    “越州?”权云心中一动,“那大哥知道令尊去越州执行什么任务吗?”

    狗蛋摇了摇头:“不清楚,但结合父亲这么多年来的疯言疯语,似乎是去了阳阴森林……”

    “阳阴森林?追击一群人?”权云如此一个思忖,不禁开始考虑千般夺得瑞果的计谋。

    距离诅咒全面爆发还有一段时间,此刻倒可以了解一些蛊怪人为何要设蛊于狗蛋父亲。

    既然权云已经决心诛杀蛊怪人,那么了解蛊怪人的相关信息,没准还能够在自己有把握杀死蛊怪人之前,恶心一下他。

    “那你可知令尊任务执行的目标是哪一伙人吗,大概的身份,属于何帮何派?”

    “不知,只知道是妖……”

    之后权云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此时狗蛋已然是一问三不知,权云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里屋,有些事情,恐怕只能够通过当事人了。

    权云不想在狗蛋面前暴露自己还可以施展法术的秘密,支开了狗蛋,而后他关闭了房门,站在狗蛋老父亲面前。

    以毒攻毒,当初权云体内的蛊虫便是通过虺蜮消灭的,那么此刻也可以通过控制虺蜮进行治疗。

    因此,他在老前辈身上几处关键的位置上扎下几根银针,这些银针的实际功效便是控制缩小了身形的虺蜮通过银针进入体内。

    紫色的小虫整齐有序地爬到老者体内,在体内急速蠕动,老人意识仍然停留在噩梦中,但他的身体在虺蜮的影响下剧烈地挣扎。

    狗蛋在屋外担忧地询问,权云平稳他的心绪,专心致志地注视老人的变化。

    虺蜮释放的毒素,让老者身体开始发紫,虬结的血管在以毒攻毒的作用下开始收缩。

    一个时辰后,当权云擦拭额头的冷汗以后,看着右手手臂发紫的老人,他呼唤狗蛋进来。

    狗蛋见到全身紫色的自己的父亲,不由得心惊,但权云安慰他:“令尊没事,这些是一直潜伏在令尊体内的毒素,释放毒血把毒素排出来就可以了。”

    权云说了谎,这些毒素是虺蜮的。

    狗蛋感激涕零,邀请权云留下吃夜宵,然后由他来安排休息。权云谢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感受到体内红线的诡异的红光,以及身体本能的恐惧与悸动,刺骨的寒冷,宛若随着他的步伐逐渐加重,他赶紧辞别狗蛋,加快了离开的步伐,绕过了好几条小巷,却在这时彻底爆发,他冷得全身动弹不得,因为惯性整个人扑倒在地,他不敢声张,害怕被发觉,没必要找人救他,只要自己扛过这个漫长的黑夜就可以缓解。

    一只骨瘦粼粼的剑齿虎从黑夜中走出,舔了舔嘴唇,饥肠辘辘地看着此刻瘫软在地上,蜷缩着不停颤抖的权云,目露贪婪之色。

    权云侧脸看着这只剑齿虎,虽然此刻剑齿虎毛色暗淡,骨瘦如柴,但剑齿虎身上的毛皮,却是那般的厚,看起来是那般的温暖。

    剑齿虎环绕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确定他动弹不得,不会给自己造成任何危险之时,他扑了上前,权云冷冷一笑,他等待的便是剑齿虎主动进攻的机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剑齿虎一口咬住权云的手臂,紫色的血液流入剑齿虎的腹中,让剑齿虎翻滚的胃部得以舒缓一些,可很快,它便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目眩,“扑通”一声,它整个身子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权云的头发变成了纯粹的天蓝色,就连眉毛以及淡淡的胡须也毫无例外,他冷冷一笑,知道自己体内虺蜮的毒素已经彻底麻痹了剑齿虎。他艰难地爬到了剑齿虎身上,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他长出了巨大的獠牙,一口刺入剑齿虎的咽喉,剑齿虎疼得想呻吟,但却发觉自己出不了声音。

    温暖腥甜的血液入喉,稍微缓解了权云身上的冰寒,让他的身体得以稍微活动,这时候,他天蓝色的毛发在毒素回归以后逐渐变回妖艳的紫色。

    剑齿虎彻底气绝以后,他卸下了身上的衣物,化作一滩水,彻底吸收整具尸体,不留一丝痕迹。

    权云整理自己的衣服,缓缓地离开这条无人的小巷,在吸收剑齿虎的

    精血以后,他苍白的脸色得到了一丝的恢复,身上的诅咒,第一次,在晨曦来临之前得到缓解,让他一扫刚刚身心的疲惫,变得轻松与自在。

    他回到了牢狱暂时给他安排的房间,安安静静的黑夜,无声无息,仅有草丛中牛蛙懊恼的叫声。他坐到床上,打坐感悟自己体内的变化,惊喜地发觉,之前消耗了大部分的莫名的力量,此刻得到了丝丝补充。

    “吞噬那只剑齿虎能够补充这股莫名的力量?”他欣喜若狂,宛若发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全然没有杀了一个生命的怜悯与愧疚之情。

    一阵阵的敲门声,将打坐中的权云拉回了现实,望向窗户,才发觉,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

    如梦盈哼着歌在门外等候,权云打开了门,微笑地问:“什么事情让盈盈小姐如此开心?”

    “一日之计在于晨,难不成我得哭丧着脸来找你,那岂不是被你拿扫帚赶出去,嫌弃我一早的晦气?”

    “不敢不敢……”

    “开玩笑的,怎么样,这工作还满意吗?”

    “谢谢盈盈小姐的推荐,我很满意。”权云拉开了椅子,如梦盈坐了下来,权云给她到了一杯水。

    “那就好。对了,昨晚州府那边丢了一只剑齿虎,虽然剑齿虎刚刚开始修行,可你还是要小心一些,据说这剑齿虎饿了很久,你要是遇到了,就赶紧逃。”

    权云点了点头,也总算明白了为何一个被重兵把守的城镇,会有一只吃人的野兽,“也不知州府大人那边为何要留一只剑齿虎在府邸?”他有意无意地说。

    “据说是要修行功法……”如梦盈喝了一口,继续说,“州府浪家拳法很厉害,据说可以拘留兽魂增强自己的功法,这只剑齿虎应该就是用于功法修行所用,饿上几天也是为了让剑齿虎的魂魄衰弱,容易拘魂。”

    “妙哉!”权云感叹,“如此说来,只要是抓到越来越多的野兽,拘留越来越多的魂魄,那功法就越强……”

    “确实如此,不然州府也不可能成为八灵之一的拳灵。”如梦盈敬佩地说。

    “是浪子豪在修行自家拳法,需要用到这只剑齿虎吗?”权云最关心的是这点,他要确定浪子豪的身手。

    如梦盈摇了摇头:“不是,是浪子豪的弟弟,浪子迈。浪子豪只想着玩,没有子迈那么用心。”说着,如梦盈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只剑齿虎怎么逃出来的,禁锢在浪家中,实力又不强,怎么能够逃出来?”权云又给如梦盈倒了一杯,如梦盈感谢,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不清楚,具体还在调查中。”

    “有冲突啊,只是不知是子迈和谁,最好是子豪。”权云点了点头,心想。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如梦盈看着权云,好奇地问:“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很久了……”

    “嗯?”

    如梦盈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指着权云的头发说:“你这头发是天生的吗?紫色的,好特别啊。”说着,她示意自己黑色柔顺的长发。

    权云看着自己的长发,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紫色的头发太突出了,不利于他隐没在人群中,他也不想如梦盈深究,便转移了话题,如梦盈也不介意。

    如梦盈走了以后,权云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他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将自己长长的紫色头发剪短,断去的这截头发在离体以后迅速变成了水蓝色,未着地便消散在天地间,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权云花了一个时辰整理自己的头发,最后仅留一小部分成髻,带上一顶狱卒的帽子,挡住眉毛。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起从自己被献血到现今的所有经历,他深深地体会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在获得珠子以后,变得越来越与他人不太一样。

第七章:计谋

    “当年,州府安排我们前往阳阴森林,是为了寻找妖族人前往阳阴森林中的目的,但那时候州府已经有了猜测,虽在任务分配之时没有说明,但在任务完成期间,我们知晓了,妖族人前往阳阴森林是为了寻找不死传承。”

    狗蛋的父亲坐在床上,恢复意识的他在经过一天的调养后气息好了许多,他陷入回忆中,对着权云述说那一段故事。

    “那妖族人找到了吗?”权云皱着眉头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没人知道。但我猜测是找到了,因为那位传说中的拥有不死传承的强者的尸体,最后没有被我们找到,即使是掘地三尺。”

    “大能死在了阳阴森林?”权云惊奇地说。

    “是的,阳阴森林之所以会被颠倒阴阳,也是因为那名大能死在了那里,他的力量在一瞬间的爆发,让那方天地的规则发生了变化,而元阳果和瑞果,实际上就是那名大能的精血所化。”

    “那为何蛊怪人会降蛊于您?”

    老人一听,死死地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因为他不信妖族人会在阳阴森林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相信其中是我们在设局作梗,于是我被他抓住,严刑拷打,询问妖族人的下落,以及大能尸体的埋葬点。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蛊怪人一时气恼,便设蛊在我身上,自此日夜折磨。”

    权云顺势叹了一口气,为老者的遭遇鸣不平,而后他又问:“那位大能是谁呢,叫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说:“失传了,这个世界存在很多规则,有些规则便是限制喊出某一个名字,在大能死后几百年可能有人知晓其身份,但因为规则的不可说,也就彻底泯灭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许许多多的谜团。”

    “还有什么奇怪的谜团吗?”此时是狗蛋好奇了,他的父亲点了点头,回答:“是的,十大绝地,便是历史尘埃中的众多谜团的汇聚点,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确定是否发生,但绝地的出现却又有意无意地暗示了历史长河中曾经发生过某些非常可怕但如今世人不知的事情。其中,阳阴森林便是十绝地之一。”

    权云坐在牢狱中,叹了口气,结果忙乎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得出有用的信息。

    对于权云来说,不死传承毫无吸引力。

    他看向牢狱深处:

    “接下来就是计划杀了这些魔徒。”

    同时同刻,在权云杀掉剑齿虎的小巷中,一名皮肤白皙的三角眼少年和他的护卫站在一起,护卫左顾右看,“少爷,你确定你的宠物就在这里消失了?”语气中满是猜疑。

    “是的,最后的气息便是在这里。”

    “无打斗,无血迹,无尸体,什么都没有,你真的确定?不会是子浪给你设的套吧。”

    浪子迈沉默,而后缓缓地说:“他是傻,是小肚鸡肠,是颓废,但本事没有大到可以瞒过我。先走了吧,没有这只剑齿虎,我也可以选择其他的,只希望它不会害死人。”

    两人走了很长时间以后,在小巷岩石的缝隙中,权云留下的监听法术才失去作用。

    得到有用信息的权云,愉悦地上了班,此刻甲一刚好在查岗,权云友善地开起了话题:“今天牢房安静好多了。”

    “当然了,因为没有审讯那些魔徒,自当就安宁了。”说着,甲一端了一个杯子,喝水,期间还不时叹了口气。

    “是这群可恶的魔徒没有他们要的线索吗?”

    “对啊,这群魔徒修为很低,在昏鸦家族中根本没啥话语权,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可别人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啊。”权云突然的一句话让甲一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他点了点头,恍

    然大悟地说:“对,你提醒了我,谢谢啊。”

    甲一是个聪明人,从他能够当上监狱长便可见一斑,权云只要简单地提醒一下,甲一便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更好地实现利益最大化。

    利用牢狱中的魔徒,宣扬已然知晓水灵体下落,不管是不是真的,牢狱外的魔徒必定会冒险调查,到时候只需要留下一丝水灵体气息,就由不得他们不闯狱。

    毕竟权云自己可是一个移动的可持续服用的修仙丹药。

    而急于邀功的甲一,会重点宣扬计谋是他的功劳,同时有意无意削弱权云的作用,但这更是权云需要的。

    深夜,权云蜷缩在自家的房间中,望着被绑在角落中狂躁得拼命尖叫的一群公鸡,他艰难地卸下所有的伪装,扑了过去。

    凌晨,他挣扎着爬起来,全身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疲惫地想:“效果不大,不是诅咒威力变强了就是鸡的精元不够……”

    新的一天,为了实施他的计划,他开始调查浪子豪的行踪,浪子豪为人高调,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将他的喜好、行踪和优缺点确定得一清二楚。

    夜,权云值班之时,站在一层牢狱中,看着因为疲惫早已熟睡的犯人,陷入了思考中。

    这名犯人是一名普通人,但身材魁梧,为人好色,奸杀了一名无辜的少女,今天下午刚被抓了进来,权云知晓这件事情以后,便利用自己的权利将他安排在一个牢房中,美其名曰单独审问。

    一番严刑拷打以后,犯人昏昏入睡,权云自然地看向四周,确定无他人在场,无异常的灵力波动以后,他走到熟睡的犯人面前,指尖渗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珠,权云食指点击犯人的眉心,血珠顺着犯人的眉心进入犯人体内。

    权云脸色苍白,久违的腰痛与腿软再次出现,他倒坐在地上,强忍着疼痛。

    那是权云的精血,是他这么多天靠着吸收他人的精血积攒而来,此刻这一滴,彻底掏空了权云的身子,他变得虚弱无力,却知道这里并非久呆之地,于是他拖着沉重如山的身子,缓缓地走到了大厅中,靠在椅子上,压着腰,歇息。

    精血上有他的封印,这封印会缓慢地解开。

    诅咒,又一次降临,但此刻比之前要快上半个时辰,此时的权云全身被一层薄冰覆盖,让他彻底地动弹不得。

    他失策了,没有想到诅咒的提前降临,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动作。而值班的狱卒又不仅仅只有他一人,那些在负二层、三层等值班的狱卒,在值班交接之时,便会发现他的异常。

    狗蛋走了过来,看到权云全身像结了一层冰般,不由得吓到了,想到这种夏季居然还能结冰,他们便意识到,这其中是法术的力量。

    “你怎么了?我背你去看医生!”说着,狗蛋便将他扛在身上,权云身上的冰寒,让狗蛋后边一阵透心凉,忍不住倒吸几口冷气。

    “不用……”刺骨的冰寒让他的头脑发晕,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虚弱地阻止狗蛋。

    狗蛋对这名救了自己父亲的恩人非常看重,他心急如焚地问:“可你不去看医生怎么治好?”

    “我自己……就是……如果要救我,给我你一滴精血……”但权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便后悔了,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狗蛋二话不说,便将权云放回椅子上,自眉心处挤出三滴鲜红的精血,一瞬间,他的脸色便苍白,抽取精血让他头脑有些发晕,他踉踉跄跄。

    精血输入到权云体内,让权云冰寒已久的身体有了丝丝的温暖。

    权云有了说话的气力,他看着狗蛋,恳请地说:“你能不能背我回去?我家里有药。”

    当权云彻底恢复过

    来之时,已然是凌晨时分,看着在一旁熟睡的狗蛋,四周爬出一只只的虺蜮,目光中满是杀机。

    狗蛋知道太多了,理性考虑下,权云必须杀了他。可一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对自己的照顾,甚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宝贵的精血贡献出来,他便下不去手。

    最后,他叹了口气,给他盖了一层薄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的时间,牢狱中陆陆续续抓到了一些潜逃许久的犯人,这群犯人再经过承受权云精血人的牢房时,皆闪烁出别样的眼神。权云站在最容易忽视的角落中,冷冷地注视。

    “魔徒终于来了!”

    狱神节,是圣朝纪念牢狱之神的日子,在这一天,监狱会给狱卒放假,给犯人加餐。监狱各处墙壁上,会张贴狱神各种英姿飒爽的画像,在这些画像中,狱神皮肤黝黑,络腮胡,但头发整齐,身材标准,那一身的壮硕肌肉尽显阳刚之气。他手持铁链手铐,降伏各类妖魔鬼怪。

    所有狱卒集合到大厅中,先做虔诚的祭礼以后,便是众人一起吃了顿庆祝饭。这些饭菜中蕴含的灵力浓郁十足,色香味俱全,让平时糟糠之食的狱卒,狼吞虎咽。

    权云吃不下,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周围污浊的空气,此刻面对这浓郁灵气的饭菜,那种强烈的恶心感充斥他的脑海,在其他狱卒眼中,是珍馐美味,在权云心底,却是啮檗吞针。

    饭毕,众人将省下的饭菜打包,准备给家人吃,每个人脸色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不知不觉间同化了权云,让权云在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心,有了些许的放松。

    权云羡慕他们的普通,羡慕他们的平淡,羡慕他们的简单。

    深夜,又一番痛苦,但权云心中却极度的兴奋,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四周强烈的灵力波动,让距离牢狱不远处的这条小河都泛起了涟漪。

    此刻的权云,潜伏在水底,化作一滩水,却因为诅咒变成了寒冰,埋在泥土中。水面的波动越加的强烈,然后是一声声的“窸窸窣窣”。然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蛊怪人,老夫没惹你,你倒是来我地盘撒野了,真当老夫年迈无用了吗?”一声怒哼,权云循声感应,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在空中,但见他双手带着一个巨大的黄金护臂,一身气息收敛,同时保证了四周的爆炸式的灵力不会影响到他半分,那巨大的披风,在此刻静止不动。

    “好强的修为。”

    “浪道友,恐怕不止蛊怪人来了。”说话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拳灵浪破空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如梦盈的父亲——如梦槚,但见他身着农民衣饰,手持一根木杖,与往日权云所见截然不同。

    “没想到我们这等小人物,居然惊动了一向淡泊的茗灵。”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具傀儡出现在蛊怪人身旁。

    “七恶之一的傀儡恶,你也来淌浑水?”拳灵哼道。

    “没想到一个计谋,居然引来了这么多大能,这下麻烦了。”权云心中想到,高手之间的对决,挥手之间便殃及池鱼,若是让他们发觉自己的存在,那就是大麻烦了。

    这么一想,让权云潜伏得更深,此时的他,不敢有一丝的行动,更不敢散发出半点力量。

    他屏气凝神之际,却不知,茗灵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乜斜向水底的他。

    同时,遥远的昏鸦家族总坛,一个苍老面庞缓缓地走出了闭关之地,底下跪拜了一群他的后裔,皆兴奋地说:“恭喜老祖神功大成,提前出关。”

    老者点了点头,他手中拉着一根鲜艳的红线,目露凶光,望向远方:“孙儿啊,太爷爷来为你报仇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怪中的昏鸦魁。

第八章:对决

    浪子豪永远都没有想到,居住在拥有两名高手的城市中,自己管理的牢狱在狱神节当晚会被劫。

    此时的他,站在官兵的人群中,瑟瑟发抖,旁边站在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浪子迈。

    而他的身边,是一条小河,河中便是屏气凝神的权云。

    为了避免战斗的风波殃及到低阶的修士,拳灵浪破空一个拳头,一只巨大的兽头,让蛊怪人与傀儡恶的傀儡被迫往高空躲避,拳灵和茗灵见状,往上跃,双方四人在高空中对决。

    失去了拳灵和茗灵保护的牢狱,一大群魔徒奔涌而来,浪子豪右手一挥,守卫整个城市的府兵迎击上去,牢狱中的犯人感觉到了外边的喧嚣,也开始伺机而动,拿出私藏在身的武器,开始合群摧毁牢狱的阵法。一时之间,狱内、狱外,呈现一片混乱。

    但权云的注意力集中在苍穹之下的四人战中,他们是权云的目标,权云也想通过这场战斗,明白自己与蛊怪人之间的差距。

    蛊怪人双手被蛊虫包裹,变成比他的体型还要粗壮与强大的手臂,浪破天一拳过去,一个巨大的龙头兽魂凭空出现,巨大的虫手臂挥了过去,却见兽魂绕着手臂盘旋而上,速度迅疾地攻向蛊怪人.

    蛊怪人不骄不躁,在兽魂到达蛊怪人的胸前时,一个黑色的虫盾挡住了兽魂的攻击,但兽魂本身力量霸道,在触碰到盾牌之时,它不甘心地鸣叫,然后在蛊怪人的身前爆炸,巨大的冲击力让蛊怪人被迫飞到更高处,但却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势。

    浪破天见此,连续挥拳,速度快到权云看不清,只是知道了四周突然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这雾气细看之下却有不同的形状,权云立刻意识到,这是数不清的兽头混合在一起,看不清各只的轮廓导致的。

    白色的能量体撞击到蛊怪人的蛊虫制成的巨大的盾牌,在黑夜中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巨大的震动下,黑色的虫子被烈焰燃烧,在空中纷纷坠落,夹带着各种蛊毒,让底下的修士在触碰之时,皮肤瞬间肿胀,发痒,直至腐烂。

    茗灵木杖一指,在拳灵的背后挑出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拳灵脸色一沉,他没有发觉这只虫子,恶狠狠地盯着蛊怪人:“蛊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阴险,敢不敢来与我面对面对决?”

    “我说拳灵,你是越活越回到娘胎了吗?兵不厌诈,你拳头阳刚霸道,我要是和你硬碰硬,岂不是要吃亏。”蛊怪人说着,身子化成黑色的各种各样的蛊虫,消散在苍穹中。

    “蛊怪人我来对付,他擅长隐蔽,我的天感能够抓到他!”茗灵说。

    拳灵点了点头,注视向一直在看好戏的傀儡,他没有感应到傀儡恶的气息,说明傀儡恶并没有在附近。

    “本体不在这?被小瞧了。”拳灵愤愤地想道。

    傀儡双手灵力化成丝线,又控制了多个傀儡,这些傀儡有先前是修士的,也有是用宝物制成的,也有用灵气汇聚的,使得傀儡恶的傀儡在攻防之下能够各种转换。

    拳灵便在这个时候领教到了这种攻防转换的威力,他一拳过去,一个傀儡挡在身前,同时又一个傀儡自空中而下,拳灵一个后退,躲避。

    双方的试探性结束以后,拳灵全身被白色的兽魂环绕,在漆黑的天空中宛若一颗白炽的星星。

    一个速度,一连串的拳头,让傀儡控制傀儡根本跟不上拳灵的速度,一拳又一拳之下,傀儡控制的傀儡仅剩下防御型的。

    而另外一边,茗灵

    手持木杖,无论蛊怪人在哪个方位,什么时机进行攻击,茗灵总是能够在最紧要关头,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做出及时的反应。

    “天才的茗灵自创的《农茗功》果然不同反响,一招一式浑然天成,暗含天道。”蛊怪人不经意间说道。

    “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只是天性喜爱茗道,也就在这方面走得比较深。”茗灵淡淡地说,对于蛊怪人的捧杀丝毫不在意。

    四人的战斗各有特色,拳灵的阳刚霸道,蛊怪人的阴森诡异,茗灵的浑圆天成,傀儡恶的神秘莫测,一时之间,却让权云领悟到了天地万物皆为道,人生经历皆为理的部分含义。

    主傀儡的灵气刺入虚空中,又拉出了一具傀儡,只见这具傀儡半人半蛇,三头六臂,拳灵一脸的不屑,直截了当地说:“如若你本体不来,凭借这你这具无思想灵性的傀儡控制的傀儡,根本无法避开老夫的拳头!”

    说着,他霸道一拳挥舞,化出一个巨大的龙头,龙吟万里,在宁静的夜中响彻天地。

    三头六臂傀儡变出一把利刀,一刀砍下龙魂的龙头,拳灵惊讶,龙的首身分离以后立刻爆炸,强烈的冲击让四人立即远离。

    “修罗刀?”拳灵讶异地说,“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这具傀儡是修罗族和妖族的结合体。”

    傀儡不会代替傀儡恶发话,另外一具防守型傀儡笨重地缓慢地朝拳灵飞过来,拳灵一拳过去,并没有撼动傀儡半分。拳灵能够感觉到这具傀儡中的危险,因此将自己的力量提升数倍,轰击几十拳,拳拳中蕴含着强大的兽魂力。

    傀儡冰冷地触碰到了拳灵的一连串的拳击,彻底碎成多片,在力量的碰撞下四散开来,却没有引起一丝的爆炸,可拳灵并没有感觉到轻松,相反,他感觉到危机的临近。

    没等茗灵在一旁的提醒,朝拳灵飞奔而来的傀儡零件突然发生扭曲,一瞬间之下,一个魁梧的人影出现,但见人影头部眉清目秀,但身体却巨大漆黑,毛发旺盛,拳灵一惊,身上的兽魂本能地化成盾牌,却没法阻止瞬间而至的灵力丝线。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傀儡恶。

    拳灵立即被灵力线控制了身体,可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并不代表拳灵没法解除束缚,只是需要短暂的时间,但这时间足够傀儡恶做很多事情,因此拳灵必须言语迟缓他:“没有想到,傀儡恶掌握了空间能力,能够瞬间与自己的傀儡互换位置,怪不得号称速度天下第一的驺戚灵会与你纠缠那么久。”

    傀儡恶才不与他废话,右手控制拳灵的动作,左手是控制那具三头六臂修罗蛇尾傀儡,手持修罗刀一劈而下。

    从拳灵的天灵盖中飞出一个兽环,兽环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修罗剑一劈而下,居然被阻住半分,奈何修罗剑本身并非凡体俗刀,一刀不成,增加力量加重往下劈,兽环的金光减弱,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时间已经充裕了,拳灵的灵力切断了傀儡恶的灵力线,傀儡恶暗叹,收回了修罗刀,既然没有劈到拳灵,那便是这一招式的失败,没必要在继续在这个战策上死磕浪费灵力。

    “你还要继续下去吗?更多的正道高手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候我们多个夹击你们两个,只怕你们插翅难飞了。”

    看向底下的混乱不堪,拳灵知晓此刻继续战斗下去于己不利,此刻不是双方彻底撕破脸死战之际,实在没必要做这种双方都赔本的买卖。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你们纠缠,我的目

    标永远就只是你牢狱中的水灵体!”傀儡恶打了一个响指,又是一个傀儡转换,拳灵暗道不妙,这场对决让他过于集中注意力,完全没有意识到下边局势的变化。

    “轰隆”一声响,整个牢狱被炸开,疯狂的魔徒侵入牢狱中,而在其中,傀儡恶十指舞动,灵力线刺入伪装的水灵体的眉心,任由傀儡恶牵线。

    底下还有自己的孩子与府兵,拳灵不好用拳法攻击,顾此失彼之下,傀儡恶一个傀儡自爆,便让拳灵不得不转为输送兽魂保护底下的修士,浓烟结束以后,傀儡恶早已不见了踪影。

    蛊怪人看到底下的混乱以后,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傀儡恶的离开也让他不再继续恋战,转而开始思考离开的方法。

    茗灵知道他的想法,岂会让他逃跑横生更多祸端,今夜说什么,都必须将这九怪中的一怪除去!

    就在蛊怪人准备施展潜蛊之术离开之时,茗灵自心窍空间中射出十根树枝,插在蛊怪人四周,蛊怪人立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他的身体瞬间动弹不得,一只粗糙的巨大的右手在他头顶出现。

    “茶道阵,如梦槚这个老匹夫居然玩真的!”蛊怪人愤怒地大吼,“你既然要搏命,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着,天空之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龙形怪物,但见这怪物身体纤长,两边存在密密麻麻的短腿,朝茗灵袭去。

    但蛊怪人失了先机,茗灵的右手一抓,蛊怪人的灵力快速流逝,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抽离肉身,情急之下,他双手掐诀,自爆了那只龙形怪物。

    “轰隆”一声,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拳灵脸色瞬间苍白,他将自己身上的兽魂覆盖了整个地面,虽然保住了地面无辜的修士,但还是让他口吐鲜血,废掉了大量灵力。

    茗灵的攻击被未到的龙形怪物自爆的力量扰乱了,蛊怪人趁机施展潜蛊术,化作一只只小小的黑虫四散开来,在扰乱的灵力波动下,茗灵根本无法探测到黑虫中的主虫的奔逃方向,他捂住胸口,突出几口鲜血,乜斜向权云所在的水底,而这时候,权云颤栗,因为他知道,茗灵早就发现他了。

    拳灵飞到空中,不解地说:“如梦道友,明明不到彻底决战的时机,为何如梦道友要这么拼命?”

    茗灵叹了口气,先问:“底下孩子们没事吧?”

    拳灵摇了摇头,茗灵这才松了口气,说:“老夫来之前算过一卦,卦中显示一凶星隐,一星升,这凶星便是蛊怪人,只怕在老夫这一击之下,他将逐渐江河日下,灭亡之日不久矣。”

    “如此甚好,只是破了你的心境,往后于你修行不易啊。”拳灵担心地说。

    “无妨,实际上老夫的心境,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破了……”茗灵顿了顿,看向遥远的如梦府中,那个熟睡的如梦盈,然后他微笑地说,眼角鱼尾纹显现,“老夫自有办法。”

    就在傀儡恶掳走了那名被权云赐予精血的男子,蛊怪人自爆自己的蛊虫之际,浪子豪看着浪子迈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气不过,率领一批高手,追寻而去。

    权云见到浪子豪的冲动,知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便是魔徒逃回自己的领域,浪子豪紧追不舍。

    黎明到来,权云缓缓地离开了那条小河,顺着小河往下游,下游便是正道与邪道边界线的那片森林,如梦盈曾经在那里救了他,接下来就轮到他在那片森林中拯救自己,彻底破除昏鸦家族的诅咒。

第九章:争夺

    压抑的阴霾,隔绝了阳光照入这片茂密的森林,让这片区域仍然陷入黑暗之中。

    “魔徒,这些都是魔徒计划好的,这群劫狱犯,无论如何都必须抓住他们。”浪子豪咬牙切齿,一想到浪子迈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浪子豪便气不打一处来。

    水流中,权云紧紧跟随,对于魔徒兴起的这场雾霾,让权云喜不自胜,在朦胧中作案,无疑让他的争夺有了更高的把握。

    “瑞果,我越来越确定,那就是瑞果。”权云两眼放光,紧紧地盯着浪子豪腰间的香囊。

    一个迅疾的影子,手持一把圆月弯刀,从树冠中冲出,擒贼先擒王,影子的目标便是浪子豪。

    一名老婆婆跳到浪子豪身边,“哼”的一声巨响,一只狮子头的兽魂从她口中涌出,正中袭击者的头颅,脑浆飞溅,同时一个灰色魂魄从他体内飞出,又一个老婆婆跳了出来,对着魂魄一声“哈”,让灰色的魂魄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浪家族的‘哼哈’二将,这有够麻烦的。”权云皱着眉头思索。

    ‘哼哈’二将的这两声,像是一声号角,拉起了两方的对战,双方的对决是下决心的一种绞杀,实力的势均力敌,也让这场绞杀凶险万分。

    看着这漫天的血花飞溅,权云身体中萌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他想扑过去,扑到这些强壮的,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生命身上,一口咬碎他们的喉咙,吸收他们的精血,让他们的肉身彻底被自己消化。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实力不容许仅凭他一人对付其中的一方。

    一个伤势严重的修士摔入了这条河流中,血液染红了这条河流,也染红了权云的身体,在漫漫的迷雾中,权云身体扑过去,将虚弱的修士彻底吞噬。

    战场上无声无息的消失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因此权云年能够彻底吞噬掉入水中的修士。而战争也渐渐地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魔徒的退既是战,在迷雾的伪装下,他们厮杀落单的浪子豪的部下,让他们有所顾忌,以至于在局势一边倒,浪子豪一帮人以为魔徒会大肆进攻之时,在他们守候在原地提高万分之警惕之刻,魔徒悄然离去。

    “上当了!”被守护在中间的浪子豪愤怒地大吼,水中的权云则叹了口气,没有等到双方的同归于尽,是他的失策。

    权云到此刻才意识到,他的计谋太多不确定成分了,但为了解除自己的诅咒,他必须再赌一把。

    “追啊。”浪子豪气急败坏地说,“哼哈”二将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说:“少主,只怕他们此刻已经过了边界,天高海阔了。”

    浪子豪气得走到一个大树前,灵力凝聚在拳头上,一拳轰在大树上,却发觉自己的拳头仅仅只是让大树出现一个深印,并没有推倒它。

    浪子豪脸色煞白,他乜斜向身后的人,迷雾中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浪子豪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戏谑他,这不经意间让他想起了浪子迈,天赋异禀,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滚蛋!”他自怨自艾,却丝毫没有什么办法,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迷雾中渐渐清晰。

    那是一只巨大的剑齿虎,强壮威猛,一扫往日的骨瘦如柴,它昂着胸站在远方,用一种嘲讽的目光注视浪子豪的无力。

    浪子豪心虚地乜斜向身后,发觉手下都在清理尸体,就只有“哼哈”二将时不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仅仅就只是那么一瞬,目的便是注意他的安全。

    剑齿虎是他故意放走的,他看不过浪子迈修为的提升,便打起了放跑野兽的低级手段。

    虽然低级,但至少延缓了浪子迈的修行,此刻在这片森林中见到这只剑齿虎,如果让别人发现了,势必抓回去,那么自己的之前的行动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绝对不能让浪子迈这厮再猖狂!”如此一想,他便顺着剑齿

    虎方向跑过去,手中灵力凝聚,蓄势待发。

    剑齿虎一见,急忙顺着河流往下跑,浪子豪穷追不舍,嫉妒与愤恨埋葬了他的理智,让他消失在守护自己的护卫的视线中。

    “愤怒使人疯狂啊。”权云心中感叹,他在水中漂流。

    浪子豪见远离了手下的视线,凝聚的力量轰击逃窜的剑齿虎,一拳下去,剑齿虎变成了一群紫色的小虫,扩散开。

    浪子豪一看,脸色一变,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而后迅速地往身后一拳,正中一个人型的水体。

    水体扩散开,避开了拳魂的力量,重新凝聚,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商量一下吧,我不杀你,只要你腰间的香囊……”此人形水体不是别人,正是掩盖了真实模样的权云。

    “休想!老子还从未被人要求过!”浪子豪根本就没听权云说什么,又是一拳又一拳的兽魂攻击。

    权云叹了口气,虺蜮形成一个护盾,挡住了浪子豪的拳头,自己双手一舞,巨大的充满莫名能力的水球浮在浪子豪头顶,浪子豪汗毛直竖,他能够感觉到,水球中充斥着可怕的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力量。

    “怎么样?把你腰间的香囊给我,你就可以走了。”权云心平气和地商量。

    浪子豪沉默,恐惧地盯着头顶的水球,一动不动,权云撤去了虺蜮护盾,警惕地走上前,想抓住浪子豪腰间的香囊。

    “去死!”就在权云靠近浪子豪时,浪子豪目光一个凶狠,从心窍空间中掏出一把散发着浑厚灵力的黄沙,洒在权云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让权云根本没有时间做出防御,情急之下本能后退,可这把黄沙还是撒到了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权云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伪装的水体变回原来的模样,**地显露在浪子豪眼前。

    浪子豪正准备掏出暗器杀了眼前威胁他的敌人,可一见到权云的模样,他便惊住了,不由得讶异说:“居然是你,权云,你不是没有灵力,不对,你是水灵体,原来你才是水灵体。”他兴奋地大吼,正准备朝空中发射信号。

    权云目光一个凶狠,浪子豪头顶的水球猛地降落,打断了浪子豪的施法,浪子豪在纯粹的力量下,手臂伤口猛现,他身上存在的防护法宝本能地自动护主,两股力量开始僵持。

    此时,说什么都不能留下浪子豪了,漫天的虺蜮凭空出现,钻入水球中,虺蜮是水系魔兽,在水球中移动自如,不断地攻击浪子豪身上的防护。

    剧烈的疼痛让浪子豪的意识逐渐地模糊了,突然间,他想起了浪子迈,那个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弟弟。

    嫡系,是浪子豪的身份,作为浪破空明媒正娶的正房儿子,作为名门正派乾坤六道极的外孙,他无疑拥有令人艳羡的身份,高贵的出身让他度过了欢乐的婴儿时期。

    可浪子迈的出生,这个鄙贱的奴婢的孩子,庶出的野狗,却得到了苍天的垂青,天赋异禀,逐渐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新星之秀,让自己这个正房的嫡长子黯然失色。

    浪子迈各式各样的嘲讽、冷漠、戏弄让浪子豪的自尊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让自己设计放走了剑齿虎,让自己因怒气追踪魔徒、剑齿虎,直到现在,他被困在水球中,被动防御。

    “浪子迈,都是你的错!”浪子豪大吼,那一刹,他身上的防御被摧毁,赤身**地被水球中的能量轰击,皮肤撕裂,内脏破碎,骨骼碎裂,浪子豪带着对他弟弟无尽的怨恨死去。

    权云收缩水球,将水球中浪子豪纯粹的精元吸收,缓和了他精血捐助和施展巨大水球带来的虚弱与损伤,他脸色逐渐润红,手中接过被虺蜮层层保护的香囊。

    香囊中,正是瑞果,此刻瑞果水分丢失,仅变成了干果,但其中蕴含的强大的诅咒驱散的能量让权云体内的诅咒本能地挣扎,权云满意地收起,重新化成水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城市中,一股巨大的纯粹的兽魂力量直上云霄,兽魂换成一个龙头,仇恨地注视着森林中的权云,一道金线从龙头射出,扎入权云体内,霸道的力量让权云吐出一口鲜血,他急忙跳入河中,消失在此地。

    “呵呵,我又杀了一个英雄榜中英雄的至亲之人,拳灵、巫怪人,正邪两道以后都容不下我了。”权云苦笑地说,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有多远逃多远。

    “死了,豪儿被人杀死了。”拳灵愤怒地仰天大吼,“‘哼哈’二将到底是怎么搞的,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保护不了?”他的眼眶通红,心中起了要将凶手千刀万剐的誓言!

    当“哼哈”二将脸色煞白地跪倒在拳灵面前时,拳灵压下自己的愤怒,低声询问:“说吧,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就在二将说自己不清楚子豪怎么死去之时,拳灵彻底爆发,他手中凝聚强大的灵力,茗灵急忙拦住他,说:“浪道友,三思啊,‘哼哈’二将实力强大,忠心耿耿,若是在此就地处理,着实不妥啊。”

    “那我孩儿的仇就不报了吗?”拳灵咄咄逼人,拳灵结发之妻身体虚弱,老来得子,拳灵对她有愧。

    岁月回归,当年拳灵修炼过于急躁,差点走火入魔,在危难之际,自己的妻子用自己的所有的精血唤醒了拳灵的意识,让自己脱了危险,却损害了妻子的生机,让执意要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妻子在生下子豪以后便撒手西去。

    因此,对于子豪,尽管是纨绔子弟,但浪破空也不强迫他,只要他能够快乐一生就可以,可没有想到,此刻却成为了孤魂野鬼,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如梦道友,还请您协助浪某卜算凶手所谓何人,吾儿尸体在哪里。”拳灵作揖恳请。

    如梦槚摇了摇头,说:“实不相瞒,老夫此刻已经没法测出凶手所在之处,有人屏蔽了凶手的天机,只怕老夫之前的卜算,也是那人刻意留下一线卜机让老夫抓得。”

    “你的意思是,杀死蛊怪人的人将会是他?”拳灵严肃地皱着眉头,如梦槚点了点头,说:“十之**!”

    拳灵听完,目光重新凶狠,他一挥衣袖,一道令牌出现在浪子迈头顶,他对着下边一脸兴奋的浪子迈说:“那贼人中了老夫的标记,你拿着这道令牌,在接近他时,令牌发光,提示你他的方位,不管他以后能不能杀了蛊怪人,趁他没有成长起来,抓到他,把他带到我面前。”

    浪子迈点头遵命,拳灵点了点头,又顿了顿,给了他一个储物袋,说:“这是父亲的一些珍藏,赐予你了,你好好炼化,增进修为。”

    浪子迈欣喜若狂,连连答应,拳灵浪破空慈爱地看着他,说:“你是老夫的希望,好好修行,注意安全。”

    “喏!”

    茗灵右手掐诀卜算,叹了口气,试探地说:“一凶星隐,一星升,这升的一星是凶还是祥,一切都未知,只怕浪道友不可因为仇恨过刚啊。”

    拳灵看着茗灵一脸凝重的样子,突然间哈哈大笑,然后隐忍地说:“此点老夫已经知晓,老夫也是让迈儿将此贼人抓来,并没有伤他性命。”然后他看向浪子迈,叮嘱地说:“记得为父和如梦叔叔的话,不可过于紧逼凶手,将他抓回来。”

    “遵命。”浪子迈陷入宝物的欣喜中,随口应道。

    更北边,荒芜的草原上,一群手持着巨大的乌鸦旗帜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南边行走,最后方,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宫殿。

    其内,昏鸦家族的长者昏鸦魁手中玩弄着三颗玉珠,一白一红一黑,这时,他冷冷一笑,充满兴趣地说:“标记,这小家伙连暴躁的拳灵都惹了。有点意思,我都开始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希望他别让我失望啊,最好是更加闹腾,把所谓的正道邪道都闹腾了,那就更有趣了。”说着,他目露寒芒。

第十章:巫怪人

    悬崖底,杂草丛生,其旁一条河流,涓涓细流,河流旁,杂草中,是一个山洞,约莫一个成人蹲着大小,可往里边,却是豁然开朗,绵延之下,逐渐宽敞,直到最后,便成为一个十平方米的小厅,小厅中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虺蜮,不停地有更多的虺蜮从潮湿的地底深处,像是响应号召一般聚集。

    在虺蜮中心,便是短发的权云,身旁躺着不久前被他斩杀的此地的母虫,一个液化,他将这具虺蜮的尸体吸收,让他体内的莫名力量变得更加浓郁。

    瑞果被他珍重地捧在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其中的芬芳,权云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处散发而来的欢愉,他摸索着自己从虺蜮记忆中得到的传承,按照虺蜮的方法炼制瑞果。

    虺蜮的炼制方法很特殊,并不是通过捏碎或者是火炎灼烧去除杂质,而是通过让其他的虺蜮吃下果实,然后借用虺蜮的身体将炼制药物的杂质全部吸收,仅留下最纯粹的一部分,但这样做以后,会让服食的虺蜮死亡,而要得到越好的药效,就需要用实力越强的虺蜮。

    没有任何炼制方法不损失药效,因此对于权云来说,他能够做到的,便是采用更多的修为更好的虺蜮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毫不犹豫,便命令这些巨大的虺蜮服食一小部分,而后吐出最精华的小部分,同时夹杂自己的精元,让虺蜮瞬间死亡。

    这一小部分散发出浓郁的气息,发着明亮的白光,夹带着丝丝血红色,显得更加的耀眼与妖艳。

    牺牲了十几只虺蜮以后,瑞果被彻底清除了杂质,仅剩下芬芳馥郁的纯粹的力量,吸引了山里山外许许多多的虫子来袭,却因为庞大的虺蜮军团望而却步,权云激动地将药团聚集,然后张口吸入腹中,感受到了一种入喉的清凉与甘甜,随着气团逐渐入腹,权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与舒适,像是洗了一个清爽的澡般,通体精神。

    诅咒在体内拼命地挣扎,随着瑞果的力量的侵袭,诅咒被迫往下体流动,但却在下体处停滞了一段时间。

    下体也开始发烫,权云立即意识到,那是之前服用的元阳果,维持的药效被唤起,他感觉到很久没有过的曾让他欢愉的感觉与激动,元阳果的力量上升到腹部,瑞果的力量下降到腹部,逼迫得诅咒在腹部剧烈搅动,让权云疼痛难耐,欢愉感消失,转而是肚子的不适感。

    他立即跑到了山洞最深处的角落中,刨了一个大坑,狂风暴雨来袭,剧烈的腐臭味让权云差点呕吐,他赶忙封闭了自己的嗅觉,熏得前来闻香的鸟兽虫鱼纷纷避难,就连虺蜮,此刻也吓得远远躲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最后权云腿都麻了,而那一种不适感也消失了,转而是瑞果和元阳果力量的交汇带来的舒适感,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不强烈,但持续,舒服得让权云差点晕厥,但他知道自己在一堆浊物之上,理智让他使劲保持意志的清醒。

    引水入洞,洗净身子,埋了深坑,权云走路都不由自主地颤抖,陷入在这种愉悦的感觉中让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控制身体,他摇摇晃晃,步履蹒跚,远离那个恶心的地方,终究还是舒适得发困,彻底地倒地熟睡。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以至于当他醒来之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此刻因为两种果实力量的交汇,淬炼了他的身体,让他苍白的脸色终于变得正常一些,让他发黄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壮,之前消瘦的身体此刻有了些许的肌肉,他的头发,也重新变长,是更为晶莹的水蓝色。

    但很快,只要他心念着虺蜮的传承,他的头发便变回紫色,但此刻对于虺蜮传承的感悟则愈加深刻,配合自己对水行独有的敏锐,让他有了将两种结合在一起创造新的功法的思路。

    他剪去了过长的

    头发,仍然修成原来的束发形式。吸收了瑞果的他,此刻不愿意多待在这个地方,闻那一股恶心的久久未消逝的臭味。

    他跳入水中,隐蔽自己的身体,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平静地又过了一天,直到权云随着河水漂流到远处以后,山洞前站着一名老者,他手中拿捏着三个珠子,惊讶地自言自语:“这小家伙有一点能耐啊,居然破除了我的诅咒,不错是不错,可又如何,只要我不死,你身上的标志就不会消失,虽然现在找起来比较麻烦,但还是有迹可循,猫抓老鼠游戏,好久没玩了。”

    权云还没有走多远,后脊梁骨一阵发寒,一股可怕的威压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他转过头,发觉一名老者高高地站在空中,左手中指拉着一个红线,延伸到自己的心脏,右手悠然地玩弄着三个球。

    “水灵体,有点意思,莫不是我手中的红线牵引着你,还真让我忽视了。”老者惊喜地说道,似乎没有了杀仇之恨,而是在观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怪不得昏鸦灰这小家伙对你这么感兴趣。”

    “昏鸦魁。”权云脸色凝重地心想,他没有现身,而是偷偷地往下游走,昏鸦魁指尖一束红光,权云一个颤栗,急忙分散身子,红光扑了个空,但也让权云明白,巫怪人真的发现他了。

    权云没有显露样貌,仅仅维持水的形状,他抬头注视着昏鸦魁,但见巫怪人约莫一米九高,皮肤黝黑,头发发白,脸上的皱纹活像一张老树皮,但身子骨硬朗。他头上带着一个巨大的兽头作帽子,脖子上围着一圈的头颅作项链,手臂上戴着一串牙齿作手环,袒胸露乳,褶皱的皮肤上各种纹身,密密麻麻得宛若刻在树皮上的五彩斑斓图画。

    巫怪人手中三颗珠子缓缓地升到空中,权云右手一抓,水凝固成冰,化作一柄长枪,抛出,巫怪人面无表情,未曾出现任何举动,白色的珠子便自动飞出,与长枪硬碰硬,坚硬的珠子纹丝不动,唯有冰长枪在碰撞过程中层层碎裂。

    权云不敢恋战,急忙逃跑,哪知道巫怪人左手中指一拉,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红色的丝线注入权云体内,打乱了权云力量的运行,让权云脸色一白,摔倒在水中。

    “小家伙,别逃啊,你既然有勇气有能力杀了我的宝贝孙儿,怎么现今遇到我老头子就怂了?拿出你的勇气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巫怪人戏谑地说。

    “昏鸦灰是你的心头肉?”权云沙哑的声音说道。

    昏鸦魁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他是我众多孙儿之一,杀了我任何一个孙子,我都会为他们报仇。”

    “要是你的孙儿多如牛毛,那你就有得忙了,毕竟你们敌人多了去。”

    “无所谓哦,有我这种修为的,世间屈指可数,花费多少时间,什么时候去杀,都是随我心意而动。”说着,他三颗珠子缓缓地朝权云飞去,“不巧,我刚闭关结束,正想找个人活动筋骨,你很幸运,能够活得久一些,挣扎吧,不然就没意思了。”

    缓慢飞行的珠子让权云有了令他窒息的恐怖感,他赶忙挥舞双手,积攒力量以后按在自己的胸腔,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激起了一阵狂风,整个安静的森林开始“窸窸窣窣”,却是一群又一群虺蜮,从地底爬出,长长的紫色身体不停地摆动,垒成一座巨大的堡垒,环绕在权云四周,守护着他。

    “支撑下去,只要动静再大点,那就可以引来正道的协助,我就不信他们会任由魔徒侵扰他们的领地!”权云喘着粗气想,那一声呼唤真的费尽了权云许多的气力。

    黑色的珠子消失,白色的珠子硬碰硬,红色的珠子在后边不动。

    在白色珠子的撞击下,堡垒摇摇欲坠,反震的力量让权云脸色瞬间红润。忽地,一个快速的

    影子在权云眼前掠过,他想掐诀攻击影子。

    哪知巫怪人像是未卜先知般,左手中指轻轻一拉,忽然的动作迟缓让权云失去了攻击的优势,黑色的珠子撞击到他柔软的腹部,甚至注入他的水型身体内,在体内震动,宛若绞腹的痛楚让权云倒吸几口冷气,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他无法继续维持水型模样,清秀的面庞出现在巫怪人面前。

    “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昏鸦灰这废物!”巫怪人懊恼地说,然后他看向权云**的下体,“元阳果,还是泄尽了精元之人。这种彻底不可修行之人,怎么还能驱使法术?”他惊愕地看着权云。

    红色的珠子飞到他手中,沾满了权云的鲜血,巫怪人用鼻子嗅了嗅鲜血,欣喜若狂地说:“不死契机,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是长生不死的契机,昏鸦灰折在你手中真的不辱没他。”

    巫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贪婪,那是权云厌恶的眼神,他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将虺蜮全部吸收入腹中。

    权云化作一只巨大的虺蜮,长长的身躯,巨大的触角,尖锐的獠牙,权云身体一个扭动,河水瞬间弥漫在空中,仿佛整个天地间变成了一片水的世界。权云所化的虺蜮在天地中自在遨游,瞬间到达巫怪人身旁,一个摆尾攻击,巫怪人被撞向远方。

    但巫怪人并不介意,他只是愤怒地看着权云:“虫化,纯粹的天地之力,居然沾染了这般浊物,而且还被偷了精元,是谁,是谁干的?”

    权云从虺蜮眉心处出现,但此刻的他浑身发紫,长满了鳞片,头顶是粗壮的触角,更有巨大的獠牙让他合不拢嘴,他沙哑的声音嘲讽地说:“你居然还反问我?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孙儿造的福分!”

    “我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与疯狂,他也不敢将你的力量如此玷污。谁?到底是谁?”巫怪人似乎失去了理智,气愤地逼问。

    “蛊怪人在我体内中了蛊,我为了自保,引虺蜮消灭蛊虫。欢怪人喂我服用春药,让我泄尽精元。他们没有你这般见识,不知道我乃是长生契机。”权云外表丑陋,但内心明镜,他虽然内心震撼,但还是假装早已知晓,来一招借刀杀人:

    “最好三人自相残杀,同归于尽!”权云心中恶毒地想。

    “蛊怪人,欢怪人,对对对,你身上有他们的味道,怪不得不久前蛊怪人气急败坏,欢怪人紧急闭关。”巫怪人嘴中念叨着,然后一发信号射向远方,为他在边界外的大本营留下“务必留下两怪人的命令”。

    做好这一切以后,巫怪人严肃地看着权云,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与漠然,而是在看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此刻在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才能够在不损伤权云的情况下封印他,带走他。

    权云看向四周,感觉到四周强大的灵力波动,很快,便有许许多多的,服饰各异的修士飞奔而来,看样子,附近各大帮派势力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陆陆续续飞奔而来。

    权云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不用拼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逃脱,为此他需要争取时间:

    “哎呀,来了好多正道豪杰,看来我们这场战斗不能继续进行了,你还不逃跑吗?蚂蚁虽弱,但数目多了,也能撼动大象。”

    “没关系,如何珍重地收藏你,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这群蝼蚁还没有到我动手的时候。”巫怪人目露寒芒,冷冷一笑。

    巫怪人的自信让权云困惑,他看向四周,可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波动,巫怪人不可能在四周设下埋伏,而正道人士此刻已经围住了他们,巫怪人根本不可能兵不血刃便将自己封印带走。

    一种诡异的不安感突然萦绕在权云心中,久久不散。

第十一章:人心

    正道修士好奇地远远围住他们,权云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一扫刚刚的沙哑声,气沉丹田,一口吼出,彻底显露出自己清晰洪亮的声音:“各位前辈,此刻便是大名鼎鼎的魔徒邪道昏鸦家族的家祖,也是现今九怪之一的巫怪人,各位名门正派,让我们联合起来,彻底消灭魔徒,为江湖除去一大祸害!”

    “看你这一身的妖魔样,只怕你也是魔徒吧。”人群中,一名青年人说道。

    权云哑言,他无法辩驳,此刻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一名正道之人修行功法所化,他又不能说出自己是水灵体的身份,不然更加百口莫辩。

    他转头看向巫怪人,见巫怪人一脸的冷笑,权云便知道,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了。

    那名青年人见权云没有反驳,更加得意洋洋,得意便猖狂,他驳斥道:“居然还敢妄称乃我等同门中人,只怕是想借刀杀人,来个祸水东引吧?”

    权云恶狠狠地盯着他,心中万般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确实有这等想法,但他恼怒的还是将他与邪道并为一谈。

    殊不知,权云现在的虺蜮传承,以及吞噬技能,已经让他与正道渐行渐远。

    “他们不会出手的。”巫怪人传音入密,肯定地说,“他们这等修为之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利益为重,不轻易出手的套路。他们忌惮老夫修为比他们高很多,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断不会出手。”

    “这就是魔徒虽然一盘散沙,正道一直团结,但魔徒仍然还是存活至今的原因吗?”权云嘲讽地说。

    “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我们是圣徒,不是魔徒,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子孙的千秋万代!”说着,巫怪人表情兴奋,充满了自豪感,仿佛此刻站在权云面前的,不是一个存活了许多年的,看破了许多事情的,诡计多端,狡诈老练的高手,而是一名初出茅庐,怀揣着美好的理想与愿望,好高骛远的虔诚的年轻信徒。

    “素闻魔徒的洗脑举世闻名,今日见到,如雷贯耳!”权云冷冷一笑,讥讽地说。

    巫怪人昏鸦魁脸色一沉,压下彻底消灭他的冲动,说:“无妨,只要把你带回去,你就能够理解了。”

    虽然这么说,但昏鸦魁还是没有行动,而是看向四周,狡黠地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参与?”

    权云脸色阴沉,不言语,于是巫怪人默认他同意,淡淡地说:“如果我要求那些名门正派联合起来一起封印你,凭借我实力对他们的碾压,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权云脸色发紫,气得全身颤抖,巫怪人这一计好生毒辣,权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巫怪人真的这么做的话,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为求自保,绝对是可能与巫怪人联合的。

    “各位道友……”巫怪人环望四周,权云二话不说,长着巨大獠牙的大嘴喷出紫色的毒雾,巫怪人白色的珠子阻挡在毒雾面前,黑色的珠子则在侧边吸收反射的毒雾。

    出现在虺蜮眉心的权云双手一挥,幼小的虺蜮从巫怪人身后出现,如离弦之箭般朝巫怪人的腰子刺去。巫怪人红色的珠子迎上去,虺蜮的獠牙扎入红色珠子上,让珠子出现了裂痕。

    而在此时,权云感觉到自己的腰部出现了剧烈的疼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巫怪人,看到那颗红色的珠子慢慢地变成了人型模样:

    却是一尊红色的石像,全身**,身上标记各种穴位,全身上下光亮,眯着眼睛,露出牙齿,以及那让权云胆战心惊的诡异的笑容。

    “巫术,诅咒!”权云讥讽地自我嘲笑,是啊,既然是巫怪人,不会点可怕诡异的术法那里称得上这份“荣誉”,何况还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你可以选择继续攻击我,但你的对手将是我的这颗红珠所化的石人。”巫怪人双手交叉,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然后他看向周围忌惮的正道修士,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各位,如你们所见,这也是一个魔徒,并且他的幽魔可不一般,是饕餮……”

    “饕餮?”众修士倒吸几口冷气,敌视地注视着权云。

    权云气愤不过,他一

    个摆尾,哪知巫怪人不再使出白珠做格挡,而是改用红色石像挡在前边,摆尾打在石像上,瞬间,权云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强有力的拍打正中,让他的五脏六腑似乎全碎裂般。

    他没有吐血,仅仅是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他立即意识到,巫怪人的咒术让他承受的所有伤痛都是精神层面的。

    “不摧毁身体,又能拖垮精神。这巫怪人真是老谋深算。”权云瘫倒在虺蜮眉心上,精神因为剧烈的疼痛有些恍惚,他使劲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是的,饕餮,正因为此人的幽魔是饕餮,因此老夫才千方百计想要将他封印,若是能够得到各位道友的协助,将这毒瘤扼杀在摇篮中,那各位道友将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毕竟此人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位噬魔的。”

    “噬魔?”权云咒骂巫怪人的卑鄙无耻,他看向周围的正道之人,说:“各位前辈莫要听信魔徒的谗言,这人可是九怪之一,为人阴险狡诈……”

    “我等自有主张,哪轮到你这饕餮妖魔混弄是非!”又一名修士斥责。

    权云愤愤地看着他们围了过来,知道自己劝阻不过,转而看向一脸诡异笑容的石头人和缓缓掐起封印之诀的巫怪人。

    “凭他的修为,要抓到我轻松如喝水,可他还是选择封印,因为他怕我有失,破了所谓的长生传承。”权云突然放松下来,他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传音入密:

    “你说这些所谓的正道怕死,你不也一样吗?不然又何必在意我这个被污染的所谓的不死传承?”

    一见权云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乖乖就擒,巫怪人便觉得很不爽,他灵力化作一根银针,扎入石像,权云瞪大双眼,感觉到全身的僵硬。

    “别以为这石像只能够影响到你的精神!”

    巨大的虺蜮身体消失,天地间的水汽更加浓郁,宛若起了一层水雾,这些虺蜮像是得到了自由般,开始变得残暴,来势汹汹,组成了密密麻麻笼罩整片水雾的虺蜮大军。

    “巫怪人,你就算是能够影响我的身体与精神,但你控制不了独立意识的虺蜮,此刻它们不再受我的控制,仅凭一个本能,那就是杀掉在场所有人!”权云眼睛通红,早已不顾在场存在的正道修士。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正道,不值得他顾忌,他要的就是赌一把,因此,他大声吼道:“来啊,你们这群所谓的正道,看是你们把我封印了,还是我将你们杀光!”

    不再受权云控制的虺蜮,摆脱了束缚,它们本来就是天生的战士,仅靠着一种本能或许无法让战斗更加诡异莫测,但胜在数量多,何况里边还存在一些修为很高,战斗力超强的母虫的护卫队。

    巫怪人立即明白权云的计策:权云抓到了他的软肋,那就是顾忌权云的缺失,因此如果权云以命相搏,即使他能够控制权云不伤害自己,但他控制不了被惹怒的正道的击杀。

    因此,巫怪人必须阻止正道人的攻势,或者说阻止这群庞大的虺蜮潮流,但权云绝对会让战局越来越混乱,而此刻,越来越多的正道过来了,一旦被正道发觉权云的秘密,那他绝无一丝机会。

    巫怪人必须速战速决,但火急火燎则容易出现失误,而这也是权云所期望的。

    这是阳谋,赌的就是巫怪人自己对长生的渴望程度。

    “这厮有勇有谋,若让他成长起来,必定会成为老夫的眼中钉,肉中刺。”巫怪人忌惮地想着,在长生的诱惑下,他此刻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不会出现失误。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权云以为自己一直能够区分清楚,可是现今,在虺蜮与这些正道人的厮杀中,在看到他们表面上齐心协力,内心有所保留之时,权云便明白了,这些正道,并不是他们常常所说的正道。

    至少他们不符合用于形容正道的词语:无私,光明,正义,舍己为人。

    “破坏掉这些水雾,虺蜮不能飞行,让这些水消失以后,虺蜮就无法彻底自在翱翔了。”人群中,一名老者大声地提醒。

    “没用的,我是虺蜮的母虫,接受了母虫的传承,在远古的虺蜮记忆中,并已经存在让母虫周围的天地萦绕水汽的方法,不需要灵力与任何术法的

    驱动,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母虫还在这个战场上。”

    “那就杀了你!”一名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手持青剑,迈步刺过来,而权云则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尔敢!”巫怪人愤怒地大吼,白色的珠子撞击到中年人的身体,中年人身体碎成碎片,血液飞溅到水型的权云身上,被他吸收,摄取精血。

    “美味!”权云兴奋地细细品味,舔了舔嘴唇,像是真的吃到了山珍海味般,他乐得看到巫怪人懊恼的表情,但不敢再用言语刺激巫怪人,因为他怕巫怪人真的选择放弃他心心念念的长生,虽然权云并不知道巫怪人在乎的长生到底是什么。

    “那我就把你封印了,看你还怎敢嚣张!”巫怪人怒哼,身上的纹路全部离开他的身体,在他四周环绕。

    权云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这些纹路压缩,他脸色一变,想运行力量试图破解封印,但是巫怪人又在石头人身上扎下几针,让权云无法运行力量。

    “各位前辈,若是让巫怪人封印了我,只怕接下来倒霉……”权云没说完,巫怪人银针扎入了权云的哑穴,权云彻底发不出声,但眼神明确地告知正道修士,一旦让巫怪人封印了自己,那虺蜮将彻底疯狂,巫怪人可以逃跑,但他们不一定。

    “快阻止巫怪人。”最年长的修士焦急地大吼,即使正道最终能够消灭这群疯狂的虺蜮,但也会让各帮各派失去许多好手,让他们实力下降一个档次。

    为了传承,一切的倒戈、变脸,都是正确的。

    蚍蜉撼树,只要数量多,一切都有可能,就算是九怪之一的巫怪人,但滴水石穿的力量下,巫怪人的封印之术还是被干扰了,以至于巫怪人愤怒地大吼:“你们这群愚蠢的韭菜!”

    趁乱过程中,有些正道想杀了权云,彻底破了母虫影响下的水域,让虺蜮无法翱翔于空,也避免母虫被巫怪人反过来利用。

    一名女修一剑刺过去,黑球诡异地出现在女修眉心处,一束黑光,正中女修眉心,女修瞬间灰飞烟灭。

    “佩儿!”那名最年长的老者撕心裂肺地大吼,他手中出现了一座宝塔,宝塔层层旋转,变大,朝巫怪人压过去。

    那名控制宝塔的老者吐出一口精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整个儿佝偻得站不稳。

    巫怪人能够感觉到宝塔那强大的气息,手中两颗球连续杀了好几个修士以后,回到他手中,天地突然产生了剧烈的轰鸣,宛若天塌地陷一般。

    权云惊讶地注视着这座古朴的宝塔,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这宝塔的气息他很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般。

    宝塔巨大的威压碾碎了红色的石像,石像变回红色的珠子回归巫怪人手中。

    这也让权云恢复了行动力,他想趁机逃跑,可却发觉,自己身陷在正道的包围中,而且越来越多的修士飞奔而来,他们身上的杀气浓烈,让权云彻底断了趁机逃跑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变得更加疯狂吧。

    权云体内力量开始剧烈地窜动,搅动四周的灵力出现波动,所有人注意向权云,脸色瞬间一变,急忙后退。

    “就让我为这一场战斗,呈上爆炸的圆舞曲吧!”说着,权云全身膨胀,巫怪人想阻止他的自爆,可被宝塔制住,让他不得不专心对抗宝塔,而正道修士,一见他自爆,纷纷退避三舍,也乐得看他自取灭亡,根本就没人阻止。

    “轰隆”一声,权云自爆,血肉飞洒在空中,滴落在虺蜮身上,沾染权云血肉的虺蜮瞬间像发疯了一般,居然冲到了正道之中,也开始了一只只的自爆,所幸的是,自爆的虺蜮都是刚刚长大的,能量不高,甚至于对于有各种防护法宝的修士来说,不痛不痒,就是有些恶心,沾了这些臭虫的血液。

    而那名驱使宝塔的老者,此刻精神恍惚,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世代流传下来的宝塔,居然在对抗巫怪人之时,吸收了自己所有的灵力。

    越来越多的正道围了过来,巫怪人见权云已然自爆,看到自己留在权云身上的印记已经消失,越来越多的修士的到来,便起了逃走的念头,但对于他来说,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第十二章:复活

    灵塔宗,位于正道与昏鸦家族的交界处,隶属于圣朝,乃圣朝的门户。

    圣朝乃是统领天下正道的四大国之一。

    正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让灵塔宗成为战争首当其冲的重灾区,也让灵塔宗能够得到圣朝源源不断的物资与功法支持,进而发展壮大,却因战乱始终无法成为大宗大派。

    接受圣朝资源的馈赠,那就要接受被当作枪使,充当牺牲先锋队的安排,因此,在与巫怪人的对峙中,未得到一分好处的灵塔宗,反而遭受到了魔徒的骚扰与报复。

    重创的灵塔宗,凭借手中的宝塔支撑到圣朝的援兵到来之际,但此刻,灵塔宗已经牺牲了四分之三的弟子。

    元气大伤的灵塔宗风雨飘摇,人人自危,即使是开启了护山大阵,但还是感觉到暗处的洪流波动,以及周边帮派对虚弱的灵塔宗的觊觎。

    望着铺满一个大殿的残缺尸体,灵塔宗新任宗主心中悲凉。

    老宗主是不久前驱动宝塔攻击巫怪人的老者,但因为他过度驱使宝塔,加之自己最疼爱的曾孙女的去世,让他万念俱灰,彻底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但灵塔宗的灾难并没有随着老宗主的去世便就此离去,实际上,从他们接受圣朝的馈赠,代替圣朝守卫边疆开始,灵塔宗的命运便已经决定了。

    灵塔宗年轻的修士们,在看到自己的亲戚朋友相继去世以后,心灰意冷,他们看不到未来,根本就没有心思继续修行下去。

    “离开,又能去哪个更好的地方,资质平平,若没有圣朝的丹药和功法支持,根本不可能成仙。”众人如是说。

    自灵塔宗开宗立派以来,也就仅有一名渡劫成仙,而且还是开派祖师爷。

    黑夜中,一名十六岁的年轻人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脑海中不断出现的是自己师兄、师弟逃跑的画面。

    他察觉到自己身上存在了异样:体内每一个器官中的灵力的逐渐紫色化,以及灵力之中蕴含的他从未见过的纯粹的诡异的力量。

    但恐惧与内疚的他将其当作上天对他的惩罚。

    正是这股力量在不断地同化他的灵力,也让他的心情愈加的糟糕。

    实际上并不只有他一人,他的部分同门,其他帮派的部分弟子,体内都存在这股莫名的力量,没有人知道这股力量来源于哪里,甚至见都没见过。

    但他们都没有心绪去理会这些莫名的力量,昏鸦家族采取的游击战术让他们焦头烂额。焦虑狂躁的掌权者,自当没有心思理会门下弟子的情况。

    于是,中了莫名力量的修行者,若是存在大帮大派背景的,便会被送遣到其他帮派中拔除这股诡异的力量。

    只是他们无法剖析这股力量,因为一旦脱离了宿主,这股力量便彻底消散,无影无踪。

    至于其他普通家境出身的,则只能依靠自己,但很多时候都是无用功。

    若是将这些人集中起来调查,便会发觉,这些人都在当初围剿权云中,触碰过虺蜮自爆后的血与肉。

    一个月以后,这名少年,全身皮肤发紫,虚弱的他脑海中回忆着往日的情意,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地消失了。

    这具失去了意识的身体,突然间站了起来,一扫一秒前的虚弱,他伸展四周,活动筋骨。

    一群又一群的小型虺蜮从地底攀爬而出,聚拢在这名少年四周,少年坐回了床上,回忆起月前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虽说临时想到将自己的水型**与虺蜮的寄生捆绑在一起施展道术,可到底还是失去了力量,莫非巫怪人对这些帮派的报复,只怕自己只能够一辈子沉睡在这具**中了。”

    此刻寄生在少年体内

    的,正是当初自爆了的权云。

    通过自爆,他将自己的血肉化作液体隐藏在虺蜮中,借由虺蜮沾染在修士身上,然后他便可以通过自己血肉中少量能量逐渐地同化修士的肉身,借而通过这具肉身重新复活,只要复活了,他便可以借由寄生的**逐渐回收飞洒在其他地方的水型血肉,进而重塑肉身。

    因此,那些通过大帮大派除掉体内力量的修士,也是权云的目标,因为力量没有了,但血肉还在,他必须夺回。

    “身体元阳已泄,资质平庸,灵力不足,瓶颈较高。”

    权云摇了摇头,这具肉身潜力太低,而他又不是夺舍,只能说是让意识灵魂有了寄宿之地,他无法施展自己之前的道术,只能够通过虺蜮完成一些事宜。

    聚拢的虺蜮接受了权云的任务以后,开始前往之前战场处,收集没有附上肉身的血肉。为了避免怀疑,权云便躲在房门内打坐养精蓄锐。

    他开始反思自己月前的所有行动,发觉冒险成分过高,对于无法掌控的运气依赖过多,以至于让自己最后杀了浪子豪后,得罪了拳灵浪破天,给自己又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以后做谋略,真的不能过于冲动,全方面思索下尽可能摒弃运气与意外的干预。

    他睁开双眼,看着那根微弱得几乎发觉不到的金色丝线,不禁苦笑。好在巫怪人的标记在那场战斗中,被神秘的宝塔摧毁了,不然自己还得面临巫怪人的封印。

    只是那座宝塔,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自己会觉得很熟悉?

    灵塔宗,似乎便是这座宝塔的所在宗门,权云读取这具肉身中的记忆,对宝塔的来历有了一些了解。

    这座宝塔名唤影塔,乃当年的灵塔宗开派祖师所铸造,也不知开派老祖如何炼制影塔,居然仅让创造影塔的老祖只能够发挥影塔七成的力量,而老祖渡劫升仙以后,影塔的力量便只能够被发挥五成,但已经足够俾倪许多高手了,也正因为影塔,才让灵塔宗得到圣朝的重视,在与魔徒的一次次战斗中仍能够恢复实力。

    “灵塔宗老祖所造的影塔,有意思……”

    权云开始思索夺得影塔的方法,而在思考计策之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对自己的反省,已然忘却了,他还是习惯了疯狂的,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计谋。

    虺蜮将遗落的血肉逐一地带了回来,权云将其全部吸收,身体逐渐恢复,只是为了避免被发现,此刻的他仍然披着那名青年人的面孔。

    “该想办法回收**内的血肉了。”权云眼神中布满杀气,这些人,将自己逼到自爆。现今,他要一个一个地斩杀。

    昏鸦黑今年十五岁,人如其名,皮肤黝黑,也因为浓密的毛发让他显得更黑,让他在黑夜中仅剩下一双明亮的薄壳眼,但也因为习惯性的眯眼而消失在黑暗中。

    此刻,昏鸦黑悄悄地潜入灵塔宗内,家族决心将他培养成他刺客,因此要暗杀几个灵塔宗修士作为练手。

    一排的木屋,只有最偏僻的一间灯亮烛明,昏鸦黑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探入窗内,他看到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坐在蒲团上闭眼打坐。

    他的气息内敛,昏鸦黑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

    “此人是高手啊。”昏鸦黑战战兢兢,他悄然地往后退,“咔嚓”一声,却一不小心踩碎了枯木枝,吓得他一动不动,心脏跳到嗓子眼。

    而屋内被昏鸦黑认为是高手的权云,此刻只能强装镇定,他早就发觉昏鸦黑的存在了,但他选择暂时无视,靠着自己不使用灵力的特点,看能不能把他吓走。

    这人是昏鸦家族的,他曾经在被作为药材抽血时,这个人饮过一盅,似乎是昏鸦灰的弟弟

    ——昏鸦家族目前天赋最高的后辈,要是一不小心又把他给杀了,到时候又来个什么巫怪人的标记,那真的就是又入虎口,自己可不能保证在如今的修为下还能够再躲过巫怪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主动退缩了,权云也就顺着假装自己打坐进入深层次阶段,可他又不想就这么放过昏鸦家族的人。

    “能不能利用一下,挑起更大的纷争?”权云表情平静,内心又开始算起一些弯弯角角。

    “往前百米处,是现任掌门的孙子,修为不高,似乎刚刚饮琼浆境界,但机敏聪慧。”

    依靠着青年人的记忆,权云调出了这份信息,而在吸收这份消息时,权云能够感觉到压抑、羡慕与嫉妒的情绪。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解决他。”权云思索着,计上心头。

    悄悄离去的昏鸦黑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却也萌生了丝丝的诡异,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没有任何修为的外露,但当时被哥哥昏鸦灰抓做人药。

    “难道是他?他还没死?”昏鸦黑为自己突然的猜测吓了一跳,可越想越存在这种可能,但又很快泛起了嘀咕,老祖宗可是跟他们说仇人已杀,实力强如老祖宗是不可能犯错的。

    是的,他摇了摇头,排除了一切杂念,便是在这时,他听到了树叶拨弄的“簌簌”声,循声而去,便见到一个人影,人影一闪而跑,昏鸦黑紧随其后。

    作为灵塔宗新任宗主的孙子,以及灵塔宗最杰出的新晋弟子,宝塔商接受了大多数人的希冀,以及有意的资助与指导,而他,也不负期望,成为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

    此刻的他,接受着爷爷给予他的功法与丹药,争取在下一次袭击前突破。

    突然的心神不宁让他提前结束了打坐,睁开眼时,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窗户晃过。

    “谁?”他警惕地变出一座小塔,但没有下床,不离爷爷给他设置的防护与促进修行的结界。

    “果然如信息所述,是一个极度警惕的人。”偏僻小屋中的权云睁开双眼,他的拇指敲击着床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宝塔商见无人回应,满腹狐疑,于是祭出自己的宝塔,探查外边的情况。

    悄无声息,那个诡异的黑影消失了,就在这时,东边无人的小木屋燃起了大火,惊扰了休息中的灵塔宗众人,部分修士前去灭火之时,却又有多处无人之地着了火。

    灵塔宗想找出纵火犯,可怎么可能知道,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意识到,纵火犯是权云控制下的虺蜮。

    宝塔商皱着眉头,不明白纵火犯的计划是什么,但通过外边的喧嚷,他猜测纵火犯肯定是在声东击西。

    突然,宝塔商发现,自己屋外的灌木丛中,跳出了一个身影,手持着一个明亮的火把,朝宝塔商所在的屋子不远处冲去。

    宝塔商能够感觉到,这个黑影的等级并不高,也就食五谷境界,他留下了发现嫌疑犯的几个字,便只身冲出结界。

    权云叹了口气,为了引出宝塔商,他耗费了大量心力,才让这些无灵性的这些虺蜮组合成一个个人型,让它们纵火。

    而另一边,在森林中追寻古怪黑影的昏鸦黑吓得躲在树木后边,抬头看着焦急飞翔在空中的灵塔宗高辈。如今,即使没有黑影,他也必须朝这个方向逃跑了。

    巧妙的设计,让两方在森林中相遇,权云冷冷一笑,现如今,他的计划已经实现一半了,接下来便是设计让宝塔商重伤或者杀了昏鸦黑。

    宝塔商是个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杀了昏鸦黑的,但有权云搅局,一切就都说不准了,而这一点,权云还是有信心的。

第十三章:回收

    昏鸦黑万万没想到,宝塔商那一剑过来之时,自己完全有能力躲避,但体内的力量被萌生的莫名力量束缚,让他在那瞬间无法动弹,飞剑而来的宝塔商刹不住攻势,一剑断了昏鸦黑的生机。

    权云愣在偏僻的小木屋中,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那一刹那,借用昏鸦黑脚下土地中的虺蜮干扰了他的灵力运行,封住了他的行动。他这才意识到,昏鸦黑曾经吸收过他的血液。

    “自己的血液中蕴含那股莫名的力量?既然化作水行的血肉能够重新通过同化再生,那么自己之前贡献的血液不也可以?”

    权云灵机一动,想找回偶然得到的感悟,却在此刻捉摸不透,似乎有一层窗纱,遮住了这一份感悟,他却不知如何捅破。

    不管怎么说,矛盾激化了,权云看到了宝塔商身中巫怪人的诅咒,那一丝印记,连接到了昏鸦家族临时的营地中。

    巫怪人怒不可遏,昏鸦灰这个纨绔子弟死了就死了,自己报仇不过是一场游戏,但昏鸦黑就不一样了,他是昏鸦家族未来的希望,是巫怪人从小慢慢培养起来的,耗费了他不少的心血,可此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帮派中的一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杀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直接便是羞辱了巫怪人。

    巫怪人下决心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灭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帮派。

    而在另外一边,拳灵浪破空之子浪子迈睁开了眼睛,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禀少主,现在完全可以确定,那个失踪了的狱卒权云,便是从昏鸦家族中逃脱的水灵体。”

    “其他狱卒怎么说?”

    “这权云,身体有病,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冰寒,而且还是定点发作。”

    “冰寒?诅咒?”浪子迈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思忖一会后问:“我记得月前,在边界的森林中,有一个怪物与巫怪人大战了一场……”

    “是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据说那名魔徒的幽魔是饕餮,而后在灵塔宗等帮派的围堵下,那名魔徒自爆了。”

    “那名魔徒身上有巫怪人的诅咒?”浪子迈注视向黑衣人,黑衣人

    摇了摇头,说:“没有,但身上有巫怪人的印记。”

    “巫怪人擅长巫术诅咒,不留下诅咒在仇人身上我才不信。”浪子迈激动地将拇指的指甲咬断,然后他兴奋地注视向黑衣人:

    “浪子豪身上是不是有能够解除诅咒的瑞果?”

    “是的,当年州府大人将他在阳阴森林所得的赐予了浪子豪……”

    “这就有意思了,走吧,去灵塔宗,一个能够设计从父亲手中杀死浪子豪的人,我就不信他会那么轻易自爆而亡。”

    权云缩在山泉中,冷漠地注视着昏鸦家族的大举进攻,摧枯拉朽。

    弱小的灵塔宗根本不是昏鸦家族的对手,一片厮杀之下,灵塔宗弟子血流成河,红色的液体成为了权云新的寄居所,液状的他在尸体中不断地徘徊,吞噬渐渐流逝的精元,收集回散布在灵塔宗修士上的血肉。

    这张战斗,最后仅剩下手持影塔的灵塔宗掌门和几个灵塔宗长老,以及误杀了昏鸦黑的宝塔商。

    宝塔商脸色煞白,他绝望地瘫软在地上,因无法承受太多的苦难而让他性格偏向谨慎,但此刻这场因他而起的**,彻底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宝塔商身上的诅咒在巫怪人临近之时彻底爆发,他疼得大声叫唤,祈求自己的爷爷能够救他。

    望着全身开始发脓,毛发彻底脱落,已经是病入膏肓的自己的孙子,灵塔宗新任宗主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口中呢喃:“一切都是命,找一户好人家投胎了吧。”

    宝塔商没有回答他,临死前维持着绝望与痛苦,失去光泽的瞳孔睁得老大,注视向爷爷身后的那一滩血迹,仿佛看到了血迹上权云的流动。

    “现在我孙儿死了,你还想继续鱼死网破吗,巫怪人?”新任掌门愤愤地死盯着在一旁看戏的巫怪人。

    “把杀我孙儿的仇人尸体给我,我就罢休!”巫怪人乜斜向掌门头顶的影塔,盛气凌人地指着倒在掌门身上的宝塔商尸体。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想怎样?”宝塔商的父亲抱过宝塔商的尸体,伤心欲绝。

    “你是他父亲?子不教,父之

    过,你也要死!”巫怪人说着,手中血色珠子一闪而奔腾上前。

    柔和的光芒挡住了巫怪人的血珠,掌门走上前,站在一干灵塔宗弟子的最前端,注视着巫怪人:“若是我将商儿的肉身给你,你会放过灵塔宗?”

    “这得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巫怪人玩弄手中黑白两颗珠子,红色珠子飞回,他轻松地接住了红珠。

    不置可否,掌门与他对视了一段时间后,他转头将宝塔商的尸体接了过去,然后控制尸体缓缓地飞到了巫怪人身前。

    巫怪人得意洋洋,突然,他脸色一变,白色的珠子做起了防御,而在这刹那,宝塔商的尸体爆炸,化作一股强大的能量。

    “士可杀不可辱,灵塔宗绝不屈辱于魔徒”新任掌门愤怒地大吼,心中也在叹息,宝塔商的**集聚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让巫怪人重伤。

    “别以为你们拥有影塔,老夫就杀不你们!”浓烟过后,巫怪人维持的双手手掌交叉做防御的姿势,他的十指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渗出血液,巫怪人将血液拭去,恼羞成怒。

    “哼,堂堂九怪之一,如此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雄厚有力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权云汗毛直立,他看到了,那条一直若隐若现的金丝,在声音愈加接近之时,变得更加清晰。

    “拳灵来了!”权云二话不说,立即远遁,这本就在蒙州境内,拳灵的到来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想好了逃脱之策,身体一个分裂,让虺蜮携带自己的血肉所化的液体朝四面八方远遁,就在他彻底分散开来之时,他看到了,那条细细的丝线,居然也跟着被分裂成无数根,随着虺蜮的逃脱渐渐变浅。

    真不愧是英雄榜上的人物,术法决不能小觑。

    “咦?”拳灵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个惊叹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印记,有朝一日,会在一个修为低的修士上被分割。

    “类似于蛊怪人的蛊遁和血怪人的血遁?”拳灵思索道,但如今不是时候处理这条杂鱼,他传音给了浪子迈,令他尽快处理凶手。

第十四章:天劫

    东南方是一片沼泽,沼泽中毒虫密布,但权云如入自家地盘般自在,他身化作虺蜮,占着庞大的虺蜮数量肆无忌惮,而对于浪子迈来说,则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障碍。

    一条巨大的巴蛇,匍匐在粘稠的水泊中,吞吐长长的信子,直勾勾地盯视浪子迈。

    巴蛇水泊底部,权云抬头,冷漠地注视着这场局势。

    浪子迈阴沉地注视着这条巴蛇,他顺着令牌指示,却迈入了巴蛇的领地。

    “这水灵体,绝对在这里!”浪子迈注视着金线,指着巴蛇底下的水泊。

    巴蛇身体巨大,却又相当迅疾,闪电般的弯曲闪烁,一张满是毒牙的血红色大嘴便出现在众人头顶,浪子迈二话不说,一条布满雷电的霹雳鞭抽在巴蛇粗糙的信子上。

    巴蛇吃疼,从口腔中吐出巨大的毒液,浪子迈掏出一个法宝,保护了自己,但浪子迈的府兵便没有这么幸运,有些在沾染毒液一秒内,便全身溃烂。

    众人脸色一变,急忙撤退一丈。巴蛇直起身子,大范围的毒雾喷射出来,众人不再坐以待毙,纷纷祭出自己的本事,奈何巴蛇的身体坚如磐石,即使是集众人之力,也不过就是给它挠痒痒。

    浪子迈的护卫凭空出现,大袖一挥,对巴蛇的毒雾空中对峙,巴蛇巨大的尾巴一拍,坚硬的头颅撞击向两名护卫,两名护卫手中灵力凝聚,两拳轰在巴蛇的头颅上,巴蛇吃疼,护卫身体因为反震剧烈颤抖一下。

    一条成年虺蜮,从水底出现,穿梭在巴蛇的毒雾中,巨大的獠牙咬住浪子迈的大腿,浪子迈疼得大吼:“卑鄙无耻!”手中灵力凝聚,一个兽头轰击在虺蜮的头颅,虺蜮碎裂,紫色的血液飞溅。

    莫名的力量随着血腥味被浪子迈吸入腹中,浪子迈瞬间感觉到头晕,他使劲地摇头定神,模糊之中,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修士踉踉跄跄。

    “退!这厮狡诈卑劣,在这沼泽地与水灵体相斗,我们只能吃闷亏!”浪子迈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们退出了沼泽地,无奈地凝视那条巨大的巴蛇,巴蛇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始终没有离开沼泽地半步,似乎在守

    护着什么。

    “水灵体这厮在里边,他要是不出来,我们可如何是好?”浪子迈一名重伤的手下喘着粗气,问道。

    “既然如此,沼泽地瘴气多,那就放火烧林!”浪子迈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说。

    “公子,这不合适吧,再怎么样,沼泽地中还有许多无辜的生命!”护卫为难地说。

    浪子迈一听,冷冷一笑:“都是毒物,会有什么无辜生命,烧了为江湖除一大祸害!”

    他从心窍空间中掏出一个葫芦,葫芦升上天空之上。

    在浪子迈的命令下,在场所有人都往葫芦中注入庞大的灵力,青色的火焰在浪子迈的控制下,点燃了沼泽地外围的草坪。

    “青莲之火,不怕水,我看你还出不出来!”浪子迈冷冷一笑,自言自语。

    巴蛇愤怒地“嘶嘶”地响,它喷出毒液,企图浇灭火焰,可熊熊燃烧的火焰态势凶猛,更有天空之上葫芦的不断补充。

    巴蛇目露凶光,它一个飞跃,巨大的尾巴袭击葫芦的侧身,想掳走葫芦,浪子迈的护卫一人持铁链,一人持铁撬,铁链捆住巴蛇,巴蛇在半空中挣扎,铁撬变大,贴脸一拍,将它狠狠地拍了回去。

    葫芦火焰对准巴蛇,青莲火焰在巴蛇身上点燃,巴蛇被铁链束缚,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权云注意到外边的一切,他脸色一变,呢喃:“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做起事来更加心狠手辣。”说着,他身体变成虺蜮,朝着水底挖洞逃脱。

    只是,他刚刚挖下几米,一种极度的冰寒从地底渗出,而后是一声声低沉的咆哮,让权云倒吸了几口冷气,身体本能地转向地面,挑出了水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权云能够感觉到那声声的咆哮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权云从火焰相对方向逃窜,待他冲出沼泽之地之时,浪子迈的手下堵在他前边:

    “你总算是出来了。”

    “所谓的正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视生命为草芥,真是大‘仁爱’啊。”权云冷冷地说,“你们是在玩火,你们根本不知道,这片沼泽地下边镇压了什么样的存在。

    权云刚说完,众人脸色一变,因为他们能够感觉到,在青莲之火熊熊燃烧的沼泽地底,一股可怕的力量从顺着干裂的土地,抗衡青色的火焰,很快,黑色的雾气笼罩整片沼泽地,青莲火焰消失。

    “天贫地瘠,我要这永生又有何用?倒不如打破这场黄粱美梦,赎罪!”黑雾中传来一声绝望与愤怒的咆哮声。

    毁灭的气息从黑雾中散发出来,众人脸色一变,也都顾不得权云,纷纷逃跑。

    权云表情肃穆,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摆脱一连串的思绪,凭借虺蜮独特的生理优势,朝着人少的方向逃跑。

    天空突然间变黑,一股更为可怕的威压降临,黑雾中的强大气息在遇到这股从天而下的威压之时,却变得更为强大,两股力量在天地间相互抗衡,激起的强大力量的波动,让四周的修士口吐鲜血,重伤。

    权云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使出吃奶的力气飞速逃离,但他的神识仍然集中在身后两股力量的抗衡中。

    “轰隆”一声巨响,宛若苍穹爆炸了般,一道道紫色的雷电降临,千军万马般集中击打在黑雾之上。

    “天劫?”权云震撼,“天道都不允许这股可怕的黑雾存在吗?”

    天劫之下,整片沼泽之地彻底化成几百丈深的大坑,飞溅的石灰与灰烬弥漫这一方天地,让整个视野变得不再清晰,甚至连神识都被阻碍,没有修士看得清在浩浩荡荡的天劫之下,那一股可怕的力量会变成什么模样。

    权云只想尽快逃离,对于最后的结局,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天劫中那股巨大的威压,似乎在时刻注意自己,尽管他没有证据,可那种莫名的恐慌与不安,却无时不在提醒自己,尽快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天劫消失了,但天地间的浓雾没有散去,众人从这一连串的突变中惊醒过来。

    在这时,圣朝的长老从远方出现,对着底下的一干修士严肃地说:“众位修士听命:追击水灵体,成功抓住者,重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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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诡见闻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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