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身份暴露了
“你就是蛊毒门派出的探子吧!”
“此话怎讲?”听到自己扯上了蛊毒门,罗清瞬间便来了兴趣。
韩瑜将手中的《百毒经》放置膝上,看了看仍旧打着呼噜的丁俊晖,才缓缓小声道:“五号说,两年前丞相府逃了个丫鬟,盗走了丞相府的那些书信,更是逃过了靖王派出的所有暗卫。
那丫鬟往北方一带逃了,最后却是两个女子以一招金三脱壳之计甩开了所有暗卫。若是我所记无误的话,张九就提过你的义妹就叫云梨。据五号所说,那盗书信的丫鬟也叫云梨。而你们两年前也恰巧出现在北境。
今日,如此重要的书信却出现在蛊毒门。所以,你也是蛊毒门的吧?”
韩瑜的声音很小,他越说,脸色越是难看。
听到这里,罗清忍不住轻笑出声。韩瑜见状蹙起了眉头。
罗清敛了笑,平静道:“蛊毒门里的书信确实是从丞相府里拿出来的。但不是云梨拿的,而是我…拿的。”
韩瑜猛地看向罗清,满脸错愕。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对方亲口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韩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逻辑道:“你在两年前救过我性命。”
“是啊,没错。”罗清点点头,很真诚地道:“我不是蛊毒门的人。”
“都说蛊毒门的人阴险毒辣,像我这样善良的小仙女怎么可能会加入那种阴邪的门派。”
韩瑜摒着呼吸问道:“所以,那……些书信……”
韩瑜不自知的是,他在心中实则已经选择相信了罗清的人品。
“两年前,憨憨五号一直追捕我,他知道叫罗清的是一个女子。而那些书信我一直都随身携带着,今日离开军营有些匆忙,所以我藏在我的外套里。我一时忘了,刚被柳青给抖掉了,为了不被憨憨五号发现,我一脚踢进了书架子下。谁知道柳青居然会摔了一跤,被她发现了。”
罗清无奈地耸耸肩膀,表示一切都只是巧合。
韩瑜松了一口气,样疑惑道:“憨憨五号?”
“是啊,你见过有正常人穿着黑色劲装的在大街上四处溜达、打听人的吗?一看就是暗卫好吧!”罗清笑道。
“确实是。”韩瑜点头,又道:“那你没事偷如此重要的书信干嘛?”
“是啊,谁没事去偷姓罗老头的东西呢!东西又不能扔又不能交出,无端惹得一身腥。”罗清撇嘴道。
罗清不打算对韩瑜瞒着自己的身份,于是问道:“还记得靖王妃叫什么名吗?”
“罗云清。”韩瑜直接说道。
罗清一脸惆怅地看着火焰道:“是啊,罗云清。”
“罗云清,罗清,难道……你……”韩瑜一脸懵,震惊地看着罗清。
罗清抿唇看着韩瑜,并点头承认:“云梨是与我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我逝世的母亲留给我的。”
“怎么可能?靖王妃不是还在王府里吗?”
“那是假的。”罗清叹了口气,“现在王府里的罗云清是假冒的。”
“那你…”韩瑜已经相信了罗清的话。
“我逃婚了,为了掌控我自己的命运,所以我逃了。”
韩瑜默然,事情的真相令他十分错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瞧着韩瑜的反应,罗清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小我就食不果腹,在丞相府里我就是个任人欺凌、践踏的罗云清,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从我无意中得知我要被当做一枚棋子代替罗云嫣嫁给靖王后,我就选择了彻底离开丞相府。
我救你的那日,也只是偷偷地翻墙出来的。没有过多久,我就离开了辉安城。
而那书信,只是我想要阴罗老头一把,而去他书房找跑路费时顺带的,那晚天太黑了,事后我才发现我带走了那些重要的书信。”
“罗瀚文……他是你父亲……”韩瑜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不,他不配。”罗清否定道,“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益。自从他打算牺牲我的那一刹那,就消弭了罗云清对他的最后一点情份。”
“而我,只是罗清,与他无丝毫干系。”罗清心绪毫无波动,若不是因为罗瀚文的放任,或许原主也不会死得那么悲凉。
“你……相信我吗?”罗清双眼定定地看着韩瑜。
“我信。”韩瑜郑重地点点头。
“那这件事可以……”罗清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韩瑜作出承诺。
“谢谢!”罗清衷心地感谢。
韩瑜笑了笑,拿起书本道:“就算是如此,这《百毒经》太危险了,不是你能拿得住的。”
罗清撤开目光,道:“我知道,所以我压根就没打算留着它,我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销毁它而已。”
“止校尉若是得到它的话必定会给柳青翻阅,而柳青学医,她对毒理方面比我懂。如今上面还有许多已经失传了的毒理,有的甚至还未有人制作出来,只是些还未来得及实施的毒理设想。
但我清楚地知道,一个人的求知欲有多疯狂。柳青很聪明,若是毒被研制出来,落到别人手中,将不堪设想。所以我并不想她看见毒经。”
韩瑜没有说话,手掌摩擦着书封。片刻之后,韩瑜将手中的毒经扔给罗清:“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毒经。”
“嗯。”罗清点点头,欲要翻开毒经。
韩瑜立马阻止道:“你干什么?”
“没事,就随意翻翻,有点好奇,放心,我一会儿就将它烧了。”罗清不以为意道。
韩瑜一把夺过毒经,肃然道:“你说得不错,这毒经的诱惑力确实是很大了,如今连你都未能免俗。”
“我没有。”罗清挣扎道,“我只是简单的小小的…好奇……而已。”
“我记得你好像是过目不忘吧!”韩瑜抱臂上下打量罗清。
“好像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是吧!”
罗清不禁扶额,其他人好像都是由好奇开始的吗?原来她也差点犯了这个错误。
“那么,就这样销毁吧!”韩瑜就这样将毒经扔进火堆里。
“好。”罗清有点觉得可惜,她都还未参详参详呢!虽说她不学医,但她学得杂,简单的医理她还是懂一点点的。
“嗯~”一旁的丁俊晖停止了打呼噜,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迷糊道:“罗清,韩队长,你们烧啥呢?”
“没什么。”韩瑜道。
“对对对,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烧本书暖暖。”罗清举起手中的另外两边游记。
“什么?烧书。罗清,你也太败家了吧!这是书耶,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你不要,我要。”
丁俊晖瞬间清醒了,一把夺过罗清手中的游记,抢来护在怀里。
“你又不识字,拿来有何用?”罗清好笑道。
“我……我让李大哥读给我听不行吗?”丁俊晖道。
罗清猜测,丁俊晖口中的李大哥应当就是那个叫李建刚的吧!
“好吧,随你!”
罗清摆摆手,继续扒拉着柴火。韩瑜安静地坐在一旁,而金宝,仍继续转着眼珠子。
第175章 被警告了
天很快便大亮了。
由于急着赶路去西南战场,每人只得啃自带干粮。
罗清离开军营得匆忙,什么也没准备,因而自然是随韩瑜一起。
干粮主要为烙饼,硬邦邦的,又干又硌。使得罗清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过期了。
罗清将一个烙饼一分为二,一半硬是塞进金宝的嘴里,口里还不忘嘀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旁的韩瑜见罗清念念有词,感到十分诧异,于是问道:“这个…它也吃?”
“那也总比饿死强。”罗清瞥了一眼正在吃着白面馒头的柳青,便转过头对着金宝道:“对吧!金宝。”
金宝本没有理会罗清,在罗清望过去的那一刹那,便转过头侧对着罗清。
罗清感叹幸好金宝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用马屁股对着她。
韩瑜不禁笑了出来。
罗清双手抱臂,分别朝着柳青与止戈看了一眼,凑近八卦道:“哎,韩大哥,那两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
“就这种关系。”罗清松开手,比了一个爱心。
“咳咳~”韩瑜一个劲地咳嗽,实在是被罗清大胆的言语给惊住了。
罗清见状立即上前拍了拍韩瑜的后背,担忧道:“没事吧!”
“无事。”韩瑜摆摆手,退后一步,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韩瑜侧目看了一眼自家队长一眼,转回头叮嘱道:“队长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可不是你能随便乱说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罗清乖宝宝似的点点头,眼珠子一转,继续凑近道:“那到底是不是啊?”
“不知道。”韩瑜被罗清追问得紧了,便逃也似地走开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罗清自然而然地倚靠在金宝的腰侧,对着走开的韩瑜后背说道。
罗清暧昧地看了一眼柳青,又将视线转向止戈那方。眼神刚一扫过去,就与止戈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只见他一身黑衣劲装,面具掩面,薄唇外露,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惹我的凌然气势。
罗清打了一个趔趄,收回视线,微微侧过脑袋。稳定好身子,罗清再次侧目望去,只见止戈好似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不是好似,而是事实。他确实是在朝着她走来。
罗清敛下眸子,一时心情很复杂,脑中更是纷乱如云。
他过来干什么?难道是他昨晚那所谓的“算账”?
很快,止戈便到了跟前。
罗清快速地理好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开启点头哈腰模式,诌媚道:“大人找小的可是有要事相问?大人尽管吩咐,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止戈闻言,蹙眉,“你很怕我。”
“小的没有,小的这是敬重大人。”罗清否认道,心中戚戚然。
“是吗?”止戈尤疑道。
“是的。”罗清连连点头,她看不清止戈的表情,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一旁的树干。
罗清还记得昨晚他对着一干醉死过去的蛊毒门人吐出“杀”字时的场景,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那些人就这样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
“那晚是你救了我。”止戈看着罗清道。
“不是我。”罗清从树干上移开视线,道:“大人记错了,是柳姑娘救的大人,小的只是将大人带回营地而已。”
止戈眼神复杂,紧了紧手中的配剑。警告道:“韩瑜这人重感情,性子直。虽然他没有怀疑你怪异的行为,但在我看来,你所有的行为尽管都有完美的理由作为借口,也终是站不住脚的。尤其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管你到底是何目挟恩接近韩瑜,但如若你作出不妥之举,我势必不会放过你。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尽管你舍命救过我。”
止戈最后看了罗清一眼,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走开了。
罗清极其无语地看着止戈离开的背影,所以,她刚刚是被警告了吗?而且,这次的嫌弃之意更明显了。
脑袋中自动脑补止戈若甩出一张支票,顺便再来一句“离开韩瑜,要不然要你好看”的场面。
想着想着,罗清越发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就是给他拔了箭矢,顺道挤牛奶似的挤出一些毒血而已吗?在她看来,她的性命是最珍贵的,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去舍命就他这个光环加身的猪脚。
这也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吧!
等等,挤毒……
罗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他以为……
呸呸呸~
他不会以为她用嘴巴给他吸毒吧!
荒谬!荒谬!
罗清回想起之前,她每次与止戈打交道对方都是一副凌厉冷漠的样子。而自从那晚之后,尽管少了冷漠,但止戈每次看他都多了嫌弃之意。
罗清设身处地想到一个男子趴在另一个男子胸前吸毒血的场景,心中升起恶寒来,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
看来因为上次的事件,她不仅没有活得救命恩人头衔,反而得罪了止戈,看来接下来去西南战场的日子不好过啊!
罗清摇摇头,理了理自己的包袱。
止戈已经宣布启程。
罗清拍了拍金宝的脑袋,翻身上马。
一行人也翻身上了马,止戈一声令下,所有人喝一声,朝着小路跑去。扬起一地的灰尘。
果然如罗清想得不差,只见柳青小媳妇似的与止戈共乘一骑。
单身了两辈子的罗清觉得她被硬生生地洒了一把狗粮。韩瑜又怕罗清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和奇怪的眼神,早就跑到前头去了。
“罗清,走了,发什么呆。”丁俊晖见前方没有罗清,便掉转马头呼喊罗清。
“哦,来了。”罗清回应道,拍了拍金宝的脑袋道:“金宝,出发!”
得到罗清的指令,金宝立即小跑着上前去。见罗清跑起了马,丁俊晖才转身继续追赶着前方的人。
冬日,四处都在吹着冷冽的寒风,前方被扬起的灰尘早就吹散了。
罗清拢了拢身上的毛皮大袄,一晚上未曾合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金宝,就这样一直跟着,等到了目的地儿我给你烤很多肉哈。”罗清给金宝画了一个大饼,便趴在金宝背上闭上了双眼。
第176章 睡得跟只死猪一样
“罗清,罗清。”
“别喊了。”
模模糊糊中,罗清一直听见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但都被罗清自我屏蔽了,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清醒了过来。
一时之间,她只感觉腰酸背痛。
循着声源处抬头望去,只见丁俊晖的脸近在咫尺。其身侧,骑着马的是另一个昨晚被她提着走了一路的黑衣人,好像是叫王风。
两个人的年纪看着相差无几,大概都在二十四五左右。而她,依然趴在金宝的后背上,手中捏着缰绳。
看来一路上就是丁俊晖这死小子一直在叨叨个不停。罗清坐起身来,就着袖子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怎么了?”
见罗清终于被自己叫醒了,丁俊晖汗颜,接着指着前方不远处已经停在一个棚子前的众人,道:“罗清,已经到客栈了,大人下令休息整顿,午后再出发。”
“午后?”罗清诧异重复道。她这是睡了一个上午吗?
“是啊。”丁俊晖点点头。
一旁的王风不耐地嘲讽道:“走得慢死了,怪不得一直在队伍后面吊着,原来是在睡觉。”
对于王风的话语罗清无感,反而是丁俊晖不赞同的看了一眼王风,转而对着罗清叮嘱道:“这马背上睡觉最是危险,尤其是在赶路的时候。我知道你很累,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一路上叫了你许久,你都未曾应我,可见你睡得沉。”
罗清知道丁俊晖是韩瑜叫来帮忙护着的,只得讪讪然地摸摸鼻子,敛下尴尬,对着丁俊晖道:“我知道,但是无妨,我家金宝走得稳,也最是识路,丢不了的。”
见罗清如此说,丁俊晖便不再说什么了。反而是王风,语气略有些刻薄道:“说得好听,若是从马背上摔下来,麻烦的还不是我们。”
“王风,注意言词。”丁俊晖抓着缰绳斥道。
王风不再言语,只是嗤笑一声,便打马上前了。
丁俊晖颇有些气愤地看着王风打马走开的背影。
“丁大哥,无妨,犯不着为了这点事生气。”罗清一点儿也不介意王风说了什么,她又不是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她。
“罗清你不要介意,王风性子就这样,但心眼不坏的。”丁俊晖为着王风解释道。
罗清无言,只是笑着摇摇头,道:“咱们也快过去吧!我确实是太慢了些。”
“好。”
“驾~”“驾~”
两人一同打马上前。
歇脚的客栈位于三条路汇聚的要道上,主要接待的是走南闯北的客商。如今战乱濒发,来往的客商区指可数。
罗清与丁俊晖翻身下马,连客栈前都已经坐满了黑衣人,甚至好几个都挤在了一起,高声谈论。
但未见到止戈一行人的身影,罗清将视线投入客栈内。正欲抬脚进入,却被丁俊晖一把拉住:“你做甚?”
“当然是进去找位置了,难道你不饿啊?”罗清一把拍掉丁俊晖的手,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丁俊晖。
“止校尉与韩队长可在里面,你确定要进去?”丁俊晖揉揉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心里暗叹罗清的力气也忒大了。
罗清似发现新大陆似的上下打量丁俊晖,打趣道:“你怕他们!”
“谁…谁怕啦!”丁俊晖严词否定道,眼神略微闪烁。
“是吗?”罗清摸着自己的下巴尤疑地看着丁俊晖。
“当然了,骗人是小狗。”丁俊晖保证道。
“那好,咱们进去。”罗清不由分说的拉着丁俊晖进了客栈内。
“哎哎哎,罗清,罗清。”丁俊晖想挣脱罗清抓着他手臂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罗清随意地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止戈韩瑜四人坐在临窗的一位置上,似乎是正在闲聊。也有好几个胆子大的黑衣人,也坐到了大厅里。大厅里还有其他客商,零零散散的各自坐在一处。
韩瑜面朝着客栈门口,罗清一踏进客栈,韩瑜就看见了她,立即朝着罗清招手,其他三人皆投以目光看了过来。
罗清假装没有看见似的,拉着丁俊晖就朝着一空位置坐下。
丁俊晖似全身不舒服似的扭来扭去。
“身上长虱子了!”罗清瞥了丁俊晖一眼,倒了一碗水放在他的身前。
“不是,罗清,我发现你简直就是这个。”丁俊晖朝着罗清竖起大拇指。
“切~”罗清撇嘴,接连问道:“咱们吃什么?怎么吃?是公费出还是我们自己掏钱?”
罗清想了想全身上下的家当,她就只有一两银子揣在身上,还是她两个月的军饷,其他全部都被她在兰溪城给挥霍吃食了,大多还进了霍老头的肚子。
丁俊晖喝下一碗水,开口道:“以前出任务得时候我们都是自己掏钱准备,但大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每月的军饷也都会托人寄回家里。上面给的公费虽不多,但有时也会给我们贴补些。”
罗清满头雾水地看着丁俊晖,所以,丁俊晖到底要说些啥?这和她问得问题有关联吗?
看着罗清迷茫的表情,丁俊晖解释道:“就是说会公费给我们准备简单的吃食,若是想要吃得更好些就得我们自己花钱了。”
“哦哦,我明白了。”罗清点点头。
罗清嫌着无聊,便将视线投向止戈那一桌。罗清才发现柳青已经换了装束,是一身月牙白绵质长衫。
她什么时候换的?还有哪里来的衣服?
“哎~”罗清看向丁俊晖。
“咋啦?”丁俊晖疑惑道。
罗清朝着柳青哪儿努努下巴,“看那~”
“什么?”
“看柳姑娘啊!她到底哪里来的衣服。”罗清直追问题中心。
“哦,那个啊,我听说是咱们途中曾路过一小镇子,止校尉吩咐韩队长去买的,还买了一辆马车呢!”丁俊晖不以为意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在马背上睡得跟只猪似的,你的马怎么也不走快,咱们追上队长们得时候他们已经买好了,都整顿休息一阵了,最后我就只得在马背上啃干粮了。”丁俊晖略嫌弃地看了罗清一眼。
第177章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所以,马车是给柳姑娘准备的。”罗清道。她没有理会丁俊晖的打趣,而是扫了一眼与止戈相谈甚欢的柳青。
韩瑜偶尔说那么几句,大多时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五号则在大堂里四处打量客商,生怕有异常。
“当然了,此去路途遥远非常,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人家柳青姑娘家家的,哪能与我们这些大男人一样一直待在马背上。”丁俊晖点点头道。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会降慢我们赶路的速度吗?”罗清疑惑,不是说急着去西南战场吗?
“谁知道呢?”丁俊晖凑近道:“要不,你去找止校尉问一问。”
“去你的。”罗清一把拍开丁俊晖的脑袋,道:“别想套路我。”
在两人嘀咕着的同时,店小二已经开始上吃食了。
罗清不知道止戈如何处置书信,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因着一大麻烦有人解决心中还隐隐有些畅快,连被止戈强制性地要求与与他们一道去西南的郁闷都散了不少。
“就这些?”罗清睁大眼睛看着桌上一大碗的馒头,跟前一碗稀粥,再配了一碟醋溜白菜。心中顿时忧伤了起来。
“那你还想要什么?满汉全席?”丁俊晖说着白了罗清一眼,提醒道:“赶快吃吧!等会儿咱们还要赶路呢!”
“那为什么他们桌上有米饭,有肉。”罗清不忿地朝着止戈那方指去。
“这有什么奇怪的,止大人与韩队长的军饷多,再说那柳姑娘人称一声神医,身份超然,当然也不是个没有银子的主,人家大方着呢!”丁俊晖边吃边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穷我活该喽!”
“就是这个意思。”丁俊晖笑道,使得罗清心里升起想要揍他的想法。
想当年,她也是随意挥霍的主好不。想当年……算了,再想那也只是曾经了。
“小二~”罗清猛地一拍桌子,吆喝一声。
罗清突然这么一拍桌子,直接将正在啃馒头的丁俊晖给噎着了,他连忙手忙脚乱地倒水。缓了口气的丁俊晖扫了眼正在看向他们一桌的众人,连忙拉了拉罗清的衣袖,小声道:“你又要干嘛?”
“请你吃肉。”罗清道。
很快,一瘦高个店小二便来到了罗清的桌旁,典着笑恭敬道:“客官,您可是还有什么需要?”
“你们店里没有肉吗?就这些?”罗清说着指了指桌上。
罗清表情有些严肃,店小二拂了拂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道:“刚刚有一位客官说了,您们一行人都是上一样的吃食,而且银子已经结了。”
“我知道。”罗清点点头,“我只是要加菜而已。”
“客观您还需要什么?”
“有烤鸡吗?”
“有的。”
“那来一只。”罗清想也没想的开口道。丁俊晖连忙扯扯罗清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如今战乱频繁,烤鸡老贵了,别破费了。”
“真的?”罗清转头看着丁俊晖问道。
丁俊晖点点头。
“一只烤鸡多少银子。”罗清想了想,便出声询问店小二。
“回客观的话,一只烤鸡一百文。”店小二笑哈哈地说道。
“来三只,一只上桌,两只给我包着。”罗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三块一钱的碎银子。
“好咧~”店小二拿起碎银子挨个地咬了一遍,才兴高采烈地走开了。
罗清汗颜,看来这古代人爱咬银子的行为是通病,不能妄想别人治,只能强迫自己假装没有看见。
“那个罗清,我全身上下就这点了,其他的我都托人带给我娘了。”丁俊晖从自己的腰带里抠出一碎银子,恋恋不舍地递给罗清。
“哎,不用,我请你的。”罗清推回丁俊晖的手。
“这哪成,大家赚钱都不容易,都是靠那点军饷维持生计,你付了以后吃什么?”丁俊晖坚持,不让步。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我上无老下无小,独身一人,就只有一个金宝要养,没事的。”罗清再次推回他的手,道:“再说咱们关系都这么铁了,就别讲这些个客套了。”
“可是咱们昨晚才相识啊!”丁俊晖疑惑道。
“咱们兄弟俩这就叫作一见如故,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呐。”罗清摇头感叹,表情略微夸张。
丁俊晖点点头,将信将疑地收回银子。
一旁听见罗清一席话的韩瑜噎住,猛地侧身咳嗽。心想着这姑娘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变着花样,不让人省心。
止戈虽带了面具,看不出神情,但他隐在面具下的眉头蹙起。
柳青则感叹这罗公子性子着实多变,莫不是精分?
而憨憨五号则觉得熟悉非常,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
很快,烤鸡便全部上了桌。两只烤鸡已经被包在了油纸里。
“来来来,咱们趁热吃哈~”烤鸡色泽很是光亮,罗清招呼一声便动了筷子。
鸡肉一进口,罗清就直接吐在了地上。
“怎么了?”丁俊晖疑惑道。
“没事,就是觉得这烤鸡不大符合我的口味,你继续吃吧。”罗清将烤鸡推到丁俊晖面前,端起稀粥就一口气咽了下去。
这是烤鸡?说笑的吧!肉质柴得很,盐味也十分地淡,更别提其他调料了。尤其是隐隐地还有一种奇怪地味道,罗清实在是咽不下去。
“哦~”丁俊晖腹诽,嘴巴真叼。
罗清拿起两个馒分别掰开,夹了些醋溜白菜,便提着油纸包站了起来,道:“我吃好了,你再继续吃,我去看看金宝。”
“这么快,等会儿还要赶路,确定不再吃点吗?”丁俊晖道。
“不了,我先出去了。”说着罗清对着韩瑜点点头,便出了客栈。
在罗清出了客栈片刻后,止戈起身来,扔下一声“你们继续便离开了。”
罗清穿过客栈前正坐着吃得正欢的十几人,来到马厩旁,只见一小二在马厩前走来走去。
“客观,您终于来了。”小二一见到罗清,便松了一口气。如今已经进了严冬,店小二却离奇地出了汗。
“怎么了?”罗清一脸疑惑,看见她有这么让人高兴吗?
“客观您得来管管您的马。”
“它怎么了吗?”罗清急问,脑中思绪万千,难道金宝又踢人了?也不知道身上剩的银子够不够赔,要不找韩瑜借点?
“您看~”店小二朝着马厩指去,只见金宝地头蛇似的,呲牙咧嘴地在马厩前走来走去,不允许任何一匹马吃草。
罗清汗颜,她刚刚下马时习惯性地没有栓住金宝了。依照金宝的脾气,允许店小二接近才怪。
“掌柜地吩咐小的照看好各位的马,将它们喂饱,但客观您的马太霸道了,不许任何一匹马吃草,小的实在是……”店小二絮絮叨叨地抱怨。
“对不住哈,我家金宝性子烈,为难你了。”罗清不好意思地对着店小二道歉。店小二摇摇头,示意无妨。
“我马上将它带走。”罗清上前,喝一声:“金宝。”
金宝听见罗清的声音,立马转身过来摇着尾巴看着罗清。而其他的马匹见金宝转了身,清一色地在罗清目瞪口呆之下开始吃草。
罗清有些不忍直视,上前拉着金宝就进了林子。
“我说金宝你咋回事?太霸道了吧!”罗清转身对着金宝说道。金宝则耷拉着脑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虽然不对,不过……”罗清微扬起下巴,道:我喜欢~”
“布噜布噜~”金宝立即扬起了头,快速地甩着马尾巴,来表达它的高兴。
罗清将一只烤鸡扔给金宝,抽出腰间的匕首道:“金宝你先吃着,我去附近给你找些草。”
金宝两眼放光地瞧着罗清手中的另一只烤鸡,罗清将烤鸡藏在身后,不容置疑道:“你不能再多吃肉了,照这样下去,咱们势必就要去西南战场了。到时候你行动不便,十分危险,所以你得减肥才行。”
金宝直接用马屁股对着罗清。罗清没有理会它,而是直接去了附近。若是她猜得没错,白狼就在附近。
“白狼大人,白狼大人,我给你送烤鸡来了。”罗清朝着四周轻声喊道。心想着必须得和白狼打好关系才行,说不定必要时还能救命。
不到片刻,白狼便“嗖~”地一声窜了出来。
第178章 被止戈翻老底了
“大人找小的可是有事?”罗清脸上照以往般维持着假笑,心中实则早已经不耐烦了。
每日都要对着这人点头哈腰,露出她自己都讨厌的谄媚样子。
若是不是眼前这人,她早就天高云阔任她飞了。哪里还用得着跟着他们一起行军赶路,前往西南。只能说世道艰辛,这就是站在低处的无奈。
止戈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清一眼,单手摸着银狼的脑袋。
罗清心中戚戚然,她暂时还拿捏不住眼前此人的性子。罗清敛了笑,微垂着头掩饰掉眼中的不耐。恭敬道:“大人不妨直说,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罗清有些怂,尽管心中另有所想,但在猪脚的面前,她丝毫也不敢泄露出来。
止戈眸光一闪,道:“我记得你曾经同我说过,你出身猎户之家,还有一个妹妹一同逃离京都。”
止戈直勾勾地看着罗清,语气却似是在闲聊一般。
“是的,难得大人还记得小的所说过的话。”罗清脑中细细地回忆当晚所说话的细节,尽量将回答做到与那晚一般无二。
“韩瑜曾与我说起过,你是在两年前的五月救过他性命。张九也提起,在北境时你有一个义妹,好似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我也见过,右手掌心还有三颗痣。可当时距离你离开辉安城最多才不过五个月的光景而已。”止戈轻声说道,状若无事般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心绪沉在猜测止戈此刻前来问话的目的当中,并没有发觉两人距离地拉近。
罗清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肃然道:“你查我。”
罗清的话没有丝毫谄媚,亦没有卑躬屈膝之意,只是她下意识之举。
止戈闻言,嘴角满意地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个心思缜密的人之间的博弈,如果谁先耐不住性子流露出真实情绪,那么谁就输了。
可见,罗清与止戈之间,止戈还是更胜一筹。
看见止戈的笑意,罗清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好似被套路了。
罗清不禁腹诽,还真是个城府深沉的男人,三两句就将她说得找不到北了。说到底,她还是大意了。两年的散漫生活太安逸,竟磨掉了她大部分的警惕之心。
罗清敛下眸子,接下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着对方发难了。
“怎么,被揭穿了,就不继续装了?”止戈敛下笑意,步步紧逼道:“其实你还可以如同上次一样,梗着脖子否认的。”
银狼觉得两人谈话甚是无聊,便在一旁逗起了金宝。
止戈的话就近在咫尺,罗清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了。随即,罗清连忙退后几步,站住脚跟道:“大人到底想说什么,小的着实不大听得懂。”
“不懂!”止戈向前一步,罗清接着退后一步。
“义妹,儿子。这么快就忘了吗?”止戈提醒道,兴趣盎然地等着罗清地解释。
“我的妹妹是我父母领养的弃婴,至于儿子是我捡到的弃婴,看其可怜,所以我就一直养着。”罗清面若平静地解释道,心中却思绪翻涌。
“刚才你还在大堂里说你孑然一身呢!怎么,这快就忘了?”止戈冷笑道。
罗清只觉得头皮突突地发麻,怒气也起来了。
心想着这人是有病吗?为何总是紧抓着她不放,她又没有做有损他利益的事,更没有打搅他泡妞。反而她还三番两次施救于他,这事就这么过不去了是吗?
“回大人的话,小的妹妹年方十八,若是还不嫁人就只有当老姑娘的份了。”罗清咬牙切齿道,“再说自古就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妹妹既然已经嫁人了,自然就与我无多大干系了,不是吗?”
“至于我那养子…”罗清顿了顿,抬起头直盯着止戈的面具,控诉道:“这亲人都找上门来了我还能怎样?”
“好。”止戈猛地拍掌道,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罗清满头雾水。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罗清:………
“你身上出现许多疑点都叫人琢磨不透,但你心思缜密,每次你都能拿出叫人信服的理由。你说你只是一介猎户,却身手矫健,敏锐力更是非比寻常,绝非常人。就连不喜人靠近的白狼都信任于你。”
“总得来说,你很可疑。”止戈继续悄无声息地朝着罗清走近。
罗清默然,敛下眸子,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你却数次救我,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止戈的语气很是疑惑,罗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是一个她看不懂的人。
“身为军人,救大人是我的本份而已。”罗清继续垂头,语气仍然恭敬道。
“看,又来了,明明在心里骂着我,脸上却总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在我面前一直戴着面具生活,你,不累吗?”
罗清猛然地抬起头,对上止戈清寒地双眸。罗清很是震惊。她自问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想法?
仔细看去,止戈的眼神很是深邃,里面似乎有许多的东西,却又不大看得真切,引人去探寻。罗清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止戈的眼睛。
两人之间隔得很近,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止戈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后却是止戈离奇地先行移开视线。罗清回归神来,连忙退后一步。
“咳~”罗清咳嗽一声,她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而止戈却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就是你的滴水不漏出卖了你。”
“你所有的理由都通情达理,看上去挑不出丝毫错误。就好像提前设计好了一样,包括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罗清瞬间直觉得心有点累,这人心眼可真多。把她说得跟个心机婊一样,她有这么厉害吗?
罗清轻叹一声,道:“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想怎样?”
罗清认输了,她懒得跟这个心上满是窟窿的人说话,累。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我随时都能让你消失。”止戈冷然道。
罗清壮着胆子抬头看着止戈道:“大人若是实在不放心小的,小的其实可以立马独自离开,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大人的面前。”
越说罗清越是激动,强行压住才没有将喜悦呈现在脸上。但她不自知的是,她有一双黑白分明,不染俗尘的眸子。将她由然于心的喜悦呈现了出来。
止戈心情复杂地看着罗清,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用。”
“你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我暂且放过你。但把你的爪子藏严实了,不要伸进我的铁骑营。还有,韩瑜前途无量,你不要毁了他。”
止戈想着罗清与韩瑜一起时怪异的举动,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罗清错愕地看着止戈离开的背影,所以,她这是又被警告了?而且对方来找她说了这么多,还翻了她的老底,就是为了专门来警告她!!
切,有病吧!
第179章 火头军也不一定是大厨
罗清回到客栈直接花了一钱银子找掌柜地要了三条毛毯,便一人独自等在客栈外。她暂时不想看见止戈,闹心。
寒风起,吹乱了罗清的思绪。隐隐中罗清心中升起莫名的慌乱,看不清,更触碰不着。
罗清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告诉自己镇定。
午后,罗清将毯子包裹好挂在金宝腰侧,便如无其事地等着众人出发。
备好所有的干粮,所有人上了马,柳青直接上了马车。罗清正欲翻身上马,韩瑜打马走了过来。他停马开口道:“罗清,骑马赶路很是辛苦,要不你还是坐车辕上去吧!”
罗清瞥了一眼前头的马车,笑着摇摇头:“不用,金宝走得可稳了,还有,我可没你想得那般娇气。”
“嗤~”金宝朝着韩瑜喷出一口气,似乎是在发泄着它的不满。韩瑜身下的马儿受惊,不受控制地走开了。
韩瑜连忙控制好缰绳,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累了就同我说,届时我再想法子。”
“好。”罗清翻身上马。习惯性地拍一拍金宝的脑袋,叮嘱道:“金宝,也后不许再随意欺负其他马儿,这样影响不好。”
毕竟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被人瞧见了,少不了再生是非。
“嗤~”金宝照旧喷气,腰一扭一扭地,似乎是在用行动抗议罗清的话。
罗清一时没有准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一瞬间,罗清不禁被金宝的无赖行径气笑了。
“别闹了金宝。”罗清稳住好身子,拍了拍金宝的脑袋。金宝这才安份下来。
前进的速度很快,一行人很快便远离了客栈。
——
时间如水,刹那间便流逝了。
寒冬的白日较短,才不过酉时天色就暗了下来。
古代没有路灯这种东西,摸黑赶路最是危险。再加上一整日赶路,一行人风尘仆仆,不管人还是马儿,都已经露出疲惫之色。
一行人进了就近的林子,止戈下令择了一处较平整地儿休息整顿,烧水做饭。
骑了一个下午的马,罗清的精神有些萎靡,厌厌地翻身下马。罗清直接躺倒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看着低沉暗淡的天空。
一时之间,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说起做饭,罗清自然是不想去帮忙的。虽说她在军营当火头军,但又不是铁骑营的火头军,她才不去呢!
这时,丁俊晖走了过来,蹲下俯视罗清。凑近了道:“止校尉说了,照往日一样,十人一组自己解决温饱。你还在这儿躺着干啥?不准备吃饭了吗?”
“什么?”罗清出手推开丁俊晖的脑袋,坐起身来,看着丁俊晖道:“什么是叫照往日一样,难道你们已经分好组了吗?”
“是啊。”丁俊晖点点头,“我们铁骑营出特殊任务在外时,都是这样的。”
“那我怎么办?”罗清惊诧道,希冀地看着丁俊晖,她希望丁俊晖能带她一把。
这是什么道理,吃大锅饭它不香吗?难道要放任她自生自灭?
丁俊晖闻言,朝着韩瑜那方看了一眼,凑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是与韩队很熟吗?你肯定是去他那啊!我听说柳姑娘手艺卓绝,烧的饭菜连止校尉都赞不绝口呢!罗清,你可真有口福。”
说着丁俊晖用肩膀拐了拐罗清,一脸地羡慕。
与柳青一道,不就是与止戈一道了吗?罗清连忙推开丁俊晖,抖抖肩膀,道:“这福气我可消受不了,你知道的。”
“明白明白。”丁俊晖一掌拍在在罗清单薄地肩上,表示理解。他露出一脸祝你好运的模样,使得罗清全身上下都难受。
“还继续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帮忙。”身后突然有人发声,使得罗清与丁俊晖都吓了一跳。
两人转身,齐刷刷地露出诧异的目光,仰头定定地望着止戈。
止戈身姿绰越,手中握着一把古刻花纹剑,俯视两人。他锐利地目光往丁俊晖放在罗清肩上的手扫去,使得丁俊晖立马收回手,哆嗦道:“大…大人,属下还要去帮忙,就先走过去了哈。”
丁俊晖连忙扯掉罗清拉着他衣袖不让他遁走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让她一个人应付止戈,太没有义气了。
罗清腹诽道,立马站起身来。
一旁的韩瑜与柳青瞧着情况,也好奇地走了过来,憨憨五号自然也跟在其后。
“大人,小的并不知道怎么帮忙。”罗清垂头,老实道。
在罗清说话的同时,柳青一行人也走近了。
“我记得你是一个火头军。”止戈语气很是肯定地道。
“大人,火头军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大厨,都有机会动手,小的就是个劈柴的小人物,哪里值得一提。”罗清虽说是在回答止戈的问题,但眼睛确是在盯着韩瑜。
“大人~”韩瑜得到罗清求救的眼神,正欲开口。止戈却立马打断道:“你去捡柴火,这下物尽其用,罗清,这你应该没问题吧。”
韩瑜无奈闭嘴,没有再开口。柳青则在一旁细细地打量三人,尤其是罗清,被她看了个遍。
“没有问题。”罗清敛下眸子,心里暗自庆幸刚刚她没有说她是个烧火的。如若不然定是要被打发去烧火。
罗清朝着正在打量她的柳青点点头,便转身朝着林中走去。一旁的韩瑜见状,抬脚正欲跟着去帮罗清一把,却被止戈叫住:“韩瑜,你跟我来。”
止戈说完,朝着柳青点点头,便走开了。
“是。”韩瑜担忧地望了一眼罗清走开的身影,还是跟上了止戈的脚步。
站在原地的柳青蹙眉望着罗清离开的方向,道:“五号,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三个有些不对劲。”
“啊……有吗?”五号一脸懵地摸摸脑袋,郁闷地行想着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出。五号也朝柳青瞧的方向望去,似乎觉得这样做他也能看见什么似的。
柳青无奈摇摇头,嘀咕道:“我也是着相了,居然想让你为我解惑。”
五号更郁闷了。
第180章 莫名其妙的止戈
“什么人呐……这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罗清随意抽打着手中的藤条,一路上,被藤条抽到的灌木丛叶子唰唰地掉落。
罗清一想到止戈的嘴脸,心中就越是不得劲儿。
罗清就不明白了,她的存在一不有损止戈的利益,二也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而他却时时刻刻像防备犯人似的与她过不去,这有意思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子里四处弥漫着幽深。周围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伴随着若有若无地水流声,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卧槽,她这是走得有点远了。
罗清四处打量,并没有见到一同捡柴火的黑衣人。看来是她是情绪上头了,竟没有注意四周。
“唰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发出了细碎地声响,罗清猜测定是那出来觅食的野物。而从已听着动静来看,应当也不是什么大猎物。
心头涌起一丝喜悦来,罗清想着,既然叫她给发现了,自然是不能放过。
罗清特意放轻自己的动静,慢慢地挪动步子。手自然而然地摸向自己的荷包,掏出一钱碎银子握在手中。
细碎的声响再次传出,动静似乎比刚刚大了些。罗清朝着灌木丛手腕一抖,一声尖锐地惨叫声响起,后便再没了声响。
罗清迈着步子走近,用手拨开灌木丛,一只肥硕的野兔静静地躺着,已经没了生息。只剩一旁的碎银子还在继续反射着丝丝白光。
周围确实是有水声响起,罗清望了望死去的野兔,又瞧了瞧天色,心想着反正她都走这么远了,而她久久未回,想必韩瑜他们应该也自会找柴火生火,她晚些回去也是成的。
不管了,还是先处理野兔更重要。
说做就做,罗清提起野兔就直接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一刻钟后,罗清提着已经处理好的野兔返回营地,就在靠近营地不远处,一直犹豫着的罗清还是停下了脚步。
思索片刻,罗清觉得她不应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空手而归。她是来捡柴火的,不是打猎物的。若是就这样带回一只野兔势必不能,尤其还是已经处理好了的野兔。
罗清四处张望,刚好一棵看着已经快要枯死了的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很好,你运气不错,就你了。
想着,罗清的身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罗清直接朝着那棵树走去,一脚便踢断了枯木。枯木倒下,其满树的枯枝压下,惊起一树寒鸦。
这么多柴火,都足够烧一晚上了。
罗清满意地点点头,单手拖着枯树就朝着营地而去。
———
“捡个柴都这么久未回,我还以为你把自己给弄丢了呢!”止戈倚靠在一棵树上,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瞧大人您这是说哪的话,不就捡个柴火而已。您瞧,这么多够了吧!”罗清献宝似的将身后的枯树露出来。
罗清一回营地便撞上了止戈,不知道他是要出去方便还是已经方便回来了,罗清只能暗叹自己倒霉。再加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营地已经点起了好几堆篝火。
就近的黑衣人看着了状况,立马堆了过来。
“确实是够了,只不过…”止戈锐利地视线投向罗清手中的野兔,肃然道:“不是让你出去捡柴吗?这又是什么?你知道你这个行为是什么吗?这是违抗军令。”
止戈的质问得态度很是凌厉,罗清似乎隐隐地听出了丝丝怒气。
罗清知道擅自行动是她不对,但随心而动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地兵。
“是,小的明白了。”罗清垂头,挣扎道:“再说小的也只是看着大家伙儿赶了一天的路,想让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再说是它自己蹿到我脚下的,正常人都会猎了它吧。我又不蠢。”
罗清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
周围几十个黑衣人听见了罗清的一席话话,顿时对罗清的态度改了不少,连看着罗清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罗清从不主动跟他们交流,且就连烧火取暖都会离他们远远的。在他们看来,罗清就是自诩清高,不好相处。
周围的人看得罗清都不好意思了,她本来都没有为他们这么着想过,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用来搪塞止戈的借口罢了。
但似乎……这借口…用在刀刃上了。
“你既然如此说了,就如你所言吧!”
止戈说完后没有再言语,连看都懒得再看罗清一眼。罗清这人不管做了何事,总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其开脱。若是他再追究下去,反而显得他不近人情。
止戈一挥手,一个面生地黑夜人上前来,到了罗清跟前。
“是。”罗清极其不舍地将野兔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接过野兔便走开了,围观地一大堆黑衣人唰唰地跟着野兔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两人皆沉默不语。
察觉到空气中窒息地尴尬因子逐渐散发,罗清觉得她应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毕竟人家官大着呢!于是转移话题道:“大人,韩哥呢!”
罗清四处张望,她回来已经有那么一会了,但并没有看见韩瑜。罗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韩瑜那小子最是关心她,她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在?
“你久久未回,找你去了。”止戈说着便直接转身走了。
罗清错愕地待在原地,想着韩瑜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她当初在军营的时候每晚都会在林子里捕猎物,军营附近的林子都被她蹿遍了。如今不过是捡个柴火回来晚了些而已,找什么找啊!
太不相信她的能力了吧!尽管她是个女的,但罗清自诩在野外生存这一方面,她绝对不逊色任何男子。
罗清拖着整棵枯树择了一平整的地,与众人的篝火还是有些距离。
看着一整棵枯木,罗清拂上腰间匕首的手顿住。
匕首并不能当柴刀。
就在罗清苦恼之际,韩瑜回来了。然而韩瑜看见罗清只是点点头,便要越过罗清。表情也很是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韩哥,你哪去了?”罗清截住韩瑜,出声询问。
“我…我…”韩瑜欲言又止,一脸便秘地表情。
“你方便去了吧!”罗清猜测道。
“瞎胡说什么呢?”韩瑜立即否认道,抬步便欲离开。
罗清眼疾手快地拉住韩瑜的手臂,道:“韩哥,借你的佩剑一用,我用来砍…”
“砍柴。”二字还未吐出,韩瑜快速卸下佩剑推给罗清,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韩瑜的反应,罗清瞬间明了。她就说吗,韩瑜这人再怎么说也是稍稍了解她的,怎么可能就为了这点事就去找她。
可是,这止戈又为什么辉这么说呢?还真是莫名其妙。
罗清无语地摇摇头,抽出锋利的铁剑,便着手砍着枯木。
第181章 柳青的怀疑
枯树劈好之后,罗清寻了个地儿生好火,便朝着黑衣人扎堆最多的火堆走去。
只为找韩瑜归还他佩剑。
还未走近就听见了十几个黑衣人的高声阔论,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罗清扫视一眼,然并没有看见韩瑜。只见柳青一袭月牙白锦缎棉质长衫,正弯着腰在给架在火上的野兔撒着调料。
柳青也自带调料了?
罗清心想着,随意地扫了柳青一眼,却见一个很是眼熟的布袋子放在地上,其旁还伴随着几簇枯黄的野草。
那不是她的调料布包吗?怎么会在柳青的那?而且柳青是被掳走的,怎么可能会准备得如此充分?
一连几个问题充斥着罗清的大脑,她的心中也渐渐地燃起怒火。
布包里有许多东郡国都还没有的调料,有几味调料是罗清在北境的时候就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搜刮来的,很是珍贵。就连孜然粉都是她自己在山上找的原料亲自炮制。
最是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别人瞧见没什么,但柳青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势必会让柳青生疑。就算她找寻理由搪塞过去,但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柳青知道她的底细只是早晚的事。
只见柳青拾起布包,站了起来。罗清想也没想的上前一把握住柳青的手腕,道:“柳姑娘,请问我的布包你从何而来?”
“这是刚刚止大哥叫人送来的。”突然被打断,柳青语气有些不耐。
照柳青的观察来看,这个罗清就是个曲意逢迎的小人。对着其他人爱搭不理,对着韩瑜却是另一副模样。尤其是对着止戈,那谄媚的样子真的令她很是无感。
“什么?”罗清诧异道,握住柳青手腕的的手力气无意识加大。
“嘶~罗清,你干什么?放手。”柳青的惊呼声突然变大,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柳青试图挣开罗清对其手腕的皓制,但挣扎无果。
周围原本充当着吃瓜群众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罗清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便收了力气,还未等她放手,身后就响起“放手。”两个字。
语气寒气逼人,态度不容置疑。
罗清还未转过身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除了止戈,罗清不作他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有人亦或是事能真正影响罗清的情绪。罗清很少将事真正地放在心上。
如果心中实在是不快,罗清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绝对不给自己找气受。
而此时,罗清是真的很生气。
这柳青,打不得,骂不得。为其撑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柳太傅她就惹不起。更何况还有靖王与止戈。若是与柳青对上,一不小心还真有可能被猪脚光环炮灰掉,活着不易,其行其珍惜。
罗清憋屈地想着。她早就已经准备放开柳青的手腕了,但突然被止戈如此冰冷语气命令,心中有些不情愿。
但最终,碍于止戈一丝不苟地威严,罗清还是放了手。
止戈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五号,便收回了视线,迈着步子,绕过罗清,来到柳青身旁,看着柳青的手腕道:“没事吧!”
柳青揉揉发红的手腕,眼眶湿润。她摇摇头,抿唇笑笑:“无事。”
柳青将视线移到罗清身上。止戈点点头,锐利地视线投向罗清,很是认真道:“你应该道歉。”
罗清一时愣住,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队长~”韩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罗清身侧,开口道。
“不用的,止大哥。我真的没事。”柳青拉住止戈的手臂,制止道。眼神却十分复杂地看向罗清的手。
“道歉!”止戈重申一次,自然而然地抽出手臂,态度十分强硬,不容拒绝。
罗清惊愕地看着止戈,顿时心头所有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一涌而上,隐隐地升起一丝不甘。
罗清竭力地压住心中的怒气,出声道:“凭什么?”
“就凭她是女儿家,而你堂堂七尺男儿,众目睽睽之下却对着她动手动脚,这不该是君子所为。”止戈的语气如水,无波无澜。神色如墨,深不可测。
柳青则悄无声息地打量着罗清,视线在罗清的胸前扫了好几个来回。
“君子,止校尉您居然与我谈论君子?”
罗清嗤笑一声,紧盯着止戈的眼睛,道:“我不喜欢我不陌生人碰我的东西,而您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将我的东西拿给柳姑娘,这就是所谓的君子所为了吗?”
“那我还真是,不,知,所,谓。”
止戈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丁俊晖,站在原地黑着脸。显然是生气了。
“罗清。”一旁的韩瑜见状,急忙喝道,上前拉住罗清的手臂,肃着脸摇摇头。
“队长,罗清目无尊长,请恕罪。”韩瑜对着止戈单膝下跪。
罗清一把拉起韩瑜,深深地看了韩瑜一眼。
罗清知道,韩瑜这是不希望她与止戈对上,这对她无益处。这一点,罗清心知肚明。
或许退一步真的会海阔天空,但罗清知道,有些事,她不能退,也不想退。因为在她看来,这不是简单地训斥,这是她第一次与炮灰的身份与猪脚对上,与剧情的碰撞。
去tmd炮灰,去tmd猪脚。
罗清不想让韩瑜为难,不仅她是韩瑜的救命恩人,止戈也是。这一点,早在周深偶尔来找她唠嗑八卦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显然意见,这一回,罗清完败。
“柳姑娘,对不住,是我不对。”
罗清挣开韩瑜的手腕,无声叹了一口气,便拖着步子朝着金宝走去。
大伙儿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清的背影,皆以为罗清是憋气要策马离开了。
韩瑜脸色越来越焦急,罗清固执,他一直都知道。对于罗清的妥协,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去哪?”止戈寒声道,显然是在问罗清。
罗清没有理会,自顾自地从金宝身上卸下毯子,抱着转过身,幽怨道:“止校尉难道连小的睡觉也要管吗?”
一众黑衣下属皆空中凌乱,这一出唱的,还真是叫人措手不及啊!
韩瑜觉得,他好似还是没有了解罗清。
止戈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他抿了抿唇,久久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众人心中狂呼:好汉,竟然将老大噎住。
在“众人”的统筹之中,自然是不包括柳青。
“罗清。”柳青的声音蓦然响起,罗清将视线投向柳青,等着对方下文。
一群吃瓜黑衣人齐刷刷地看向柳青。
隐在面具下的止戈,暗戳戳地蹙起了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柳青紧紧地看着罗清的脸,突然出声道:“天王盖地虎。”
你个二百五。
罗清暗戳戳地腹诽道,罗清佯装镇定,一脸不解地问道:“柳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罗清抱着毯子的手紧了紧。
柳青无言,尤疑地打量着罗清,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反应。
“柳姑娘这是突然又想与我谈论诗词歌赋了?”罗清嗤笑一声,自嘲道:“我没上过几年学堂,能认字已经是不易。论诗词歌赋,自问也没有那份才气。”
罗清说着将包裹打开,取出毯子。
柳青但笑不语,罗清说完之后才开口道:“罗清,不知我可不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柳姑娘但说无妨,罗清定知无不言。”罗清抱着毯子走向柳青。
“这里面的各种希珍调料你从何而来。”柳青将布袋子提到身前。
罗清走到了柳青跟前,道:“买的。”
“哪里买的?”
“这种东西只有他国有,而我曾经在北境待了两年,后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罗清细细斟酌着言语。
“那这几包精盐呢?”柳青将四个鼓起的小小袋子取出。
“买的。”罗清复道。
“不可能。”柳青闻言,一口否定道,“如此精细的盐无一丝杂志,东郡国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制盐法。除非……”
“除非是天然盐。”罗清打断道。看着柳青怀疑地眼神,凌然道:“很多人都知道,其实在晒盐时其表面会有一层薄薄的精盐,如雪般几乎不含一丝杂志。但产量很少,几乎是送进宫里的。”
“但有一种人叫盐贩子,我当初在洛水城时就是走了这一条道,花重金买的。怎么?柳姑娘的意思是也有兴趣…买…卖私盐。”
“罗清~”一旁的止戈出声警告。
不管在哪国,买卖私盐都是灭九族的大罪。这样恶毒的话用来对付女孩子,着实有些太过分了。
罗清没有理会止戈,腾出右手欲拿回布袋子。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柳青很聪明,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企图试探。她不达目的,恐怕不好脱身。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柳青没有松手,眼神怪异地看着罗清,却突然惊奇道:“罗清,你这手长得可真好,细腻如玉,笔直纤细,比大多女子的手都还好看,平日里没少保养吧!”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朝着罗清手看去。果然,手型很漂亮,正如柳青所言,白皙纤长,不似一般男子的手,若说是没有特意去保养,怕是连傻子也是不信的。
大伙儿大多退后一步,离罗清远远的。
罗清卒,暗叹不愧是猪脚,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她变成众矢之地,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在场的人除了憨憨五号,大多都是铁骑营的人,自然也是聪明人。柳青的言外之意他们自然是听得懂的,但大多都以为柳青是在回击罗清,嘲讽罗清没有男子气概,像个娘们一样。
止戈也不例外,但他想得本就要比一般人多。一瞬之间他再次想起了上次中毒事件,一想到罗清很有可能给他驱毒的方法,再联想到柳青所言,顿时全身上下都不得劲了。
韩瑜担忧地看着罗清,双手暗暗地攥紧。此时此刻,他帮不了她。罗清若是越是在意,反而就越是反常。
只有憨憨五号,还在以为两人是在进行正常的谈话,不动如山地抱臂旁观。
总而言之,柳青的话虽有些欺人太甚了,但罗清也出言不逊。两人半斤八两,在场的人也不好多言。
但自古以来,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在众人的眼中,罗清堂堂七尺男儿与一介女子斤斤计较,实在是有损男子气概。
总而言之,按照通俗易懂的来说,罗清已经失了民心。
但罗清是谁,从来都不在意他人看法的人,根本没在怕的。
“是吗?”罗清松开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仔细打量自己的右手,然后面色平静道:“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无论是长什么样,我都欣然接受。再说比女子长得还美的男子比比皆是,我这手可不值一提。”
脸上装作得很镇定,实则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巨浪。
原来,这柳青不仅怀疑她的出处,还怀疑她的性别。如此缜密的心思,她不过有一双笔直纤细的手,她竟然能想得如此之多,这柳青确实不简单。
罗清有预感,她于柳青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但罗清不希望与她成为敌人。
这不是害怕,而是会很累。
“不必妄自菲薄,我瞧着好看,甚是喜欢。我有一套促进血液循环的按摩手法,你这双手就很适合,在京城时很多病人都跟我学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柳青笑道,笑得越发温婉。
一旁围观的人啼笑皆非,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柳青在京城时大多都是为那些权贵家眷问诊。如今她的一番话可谓是暗藏深意。不愧是连靖王都欣赏的女子,绝顶聪明,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骂得如此优雅。
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吧!
罗清心想着,脸上洋溢着淡淡地笑意。
罗清似乎是故意不理会柳青的话,转身将毯子分别扔给韩瑜与丁俊晖。两人分别接住,皆疑惑地看着罗清。
罗清道:“夜凉如水,小心着凉。”
罗清笑笑,作势欲走。然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转过身来。
“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有回复你。”
罗清想了想,很是诚恳道:“既然柳姑娘如此的不介意,要不今晚你就与我一道,正好我也可以学学你那劳什子促进血液循环的按摩手法。柳姑娘放心,我学东西都很快的,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我的第一个客人。毕竟我也很想…帮…你促进…促进…血液循环呢!”
说到最后,罗清的语气越发猥琐了。
“呵呵~”众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但又忌惮一旁的止戈,只好掩嘴偷笑。
“罗清~你。”柳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是她想差了,言语如此轻浮的人若是个女子,她爹娘定是要被气死。
罗清不以为意地转身欲走,反正是柳青自己要请教问题的,又不是自己先找茬。
韩瑜闻言,很是严肃地看着罗清。若不是碍着止戈在,说不定下一瞬就直接上前拉着罗清说教了。
止戈神色复杂地看着罗清,想起之前他自认为是已经看透了这人,这一刻,他却开始不确定起来。
但还未等他开口,回过味罗清一席话的五号直接拔剑,身形如同鬼魅地朝着罗清后背刺去。
五号身为暗卫,自小习武,从严苛地暗卫营中脱颖而出,身手自然是不差的。真动起手来,罗清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罗清有五号没有的———脑子。
所以罗清只能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没有一个人阻止五号。
准确地来说就是有能力阻止的人并未阻止,如离罗清两米开外的止戈。而想阻止的人却心有力而力不足,如离得较远的韩瑜。
“五号,回来。”柳青急忙喊道,话还未落,五号的剑锋已经来到了罗清的身后。
罗清耳力灵敏,早就已经听到了剑鸣声。罗清矫健地侧身躲过,一把将手中的毛毯扔在一旁,反手一把抓住五号的执剑的手腕。
在五号还在怔愣之计,罗清加大手中的力气,刹那间,一阵骨头咯吱声响起,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五号吃痛,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被罗清一脚踢远。
接着罗清再迅速一脚踢上五号的右膝盖,五号顿时变为单膝跪地,罗清再迅速绕至其身后,反手将五号的手束缚在其身后。
五号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轻敌,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挣脱不了了。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在大多人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等反应过来,一切已成定局。
众人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清,这五号的身手他们也是多次见过的。虽算不上强者,但也是高手一个。没想到一招都被看似弱不禁风地罗清给生擒了。
真是没有想到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众人感叹。
“罗清,你干什么?”柳青一脸急色,语气不善地喝道。
“放心,我不想干什么。”罗清知道自己赢得不地道,有投机取巧之意,但她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在场有能力及时阻止五号的也就只有止戈了,但罗清从未奢望过他会出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罗清看着柳青,笑道:“你应该庆幸他没有杀我之心,只是想简单地给我一个教训而已。如若不然,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他横尸当场。”
“放手,咱们再打一场。”五号激烈挣扎,很是不忿地道。
“给我老实点。”罗清稍稍地加大力气,道:“我早就想揍你了,我不动你,莫要以为我怕了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武力解决,众目睽睽之下还搞偷袭,你是没脑子吗?我用脑子也能将你弄死千回万回。”
“你瞎说。”五号反驳道,但已经停止了挣扎。他心想着,又是一个除了主子之外嫌弃他没有脑子的人。他就不懂了,他哪儿没有脑子了。
“要不你试试。”罗清笑道。
“以后莫要来招惹我,我这人爱恨分明,记仇的很。”
罗清虽说是在回答五号,但眼睛确是在看着柳青。
“罗清,别胡闹了。”韩瑜上前,捡起罗清扔在一旁的毛毯,递给罗清。
“知道了。”罗清松开五号的手臂,接过毯子。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罗清独自朝着她自己点的火堆走去。
柴火已经燃尽了,罗清添了几根柴火,就将自己裹进毯子里,歪头就躺了。
留下一堆看戏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皆感叹这人心还真是大。
柳青早在罗清放开五号的手臂的手时就急忙上前检查五号的手腕了,发现只是简单地脱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她小瞧了这个人,竟看走了眼。
韩瑜摸摸自己鼻子,算了,这姑娘主意大着呢!
终于按耐不住,开始锋芒毕露了。但有的时候,锋芒太甚,终会伤已。
止戈微眯着眼看着已经自顾自地躺下的罗清,右手轻轻一握,一抔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撒下。
第182章 咱们都有亲人了
深夜,罗清裹着毯子翻来覆去。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所以根本就睡不着。
这时罗清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忙着生气,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躺了。
这实在是不值得啊!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罪受。
罗清作深刻地自我反省,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因为别人而忽略自己了。
罗清倒是不怎么担心金宝,那家伙若是饿了,还是会啃草的。
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少数守夜的几人还在窃窃私语。
火堆由守夜的人看着,因此火焰还窜得老高。而柳青早已经寝在马车上了,毕竟柳青是女子,女子本就柔弱,哪能像男子一般在寒冷的夜里吹凉风。
想到这,罗清暗暗撇嘴。
罗清翻身坐起,却见丁俊晖裹着毯子坐在她的对面,偶尔往火堆里添些柴火。
“醒了。”丁俊晖看了罗清一眼,轻声问道。
“嗯……准确的来说是睡不着。”罗清道。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丁俊晖疑惑道。
罗清摇摇头,但笑不语。
丁俊晖见罗清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对于罗清有如此身手,他还是挺惊讶的。
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与人相交最忌讳刨根问底,别人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起。
罗清将毯子裹紧,扫视前方,只见一片漆黑。
“今晚你守夜?”罗清道。
丁俊晖点点头,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下半夜了,我就可以睡觉了。”
丁俊晖拉一拉毯子,由衷感谢道:“谢谢你的毯子,很暖和。”
“真是,说这些干嘛!”罗清对着丁俊晖笑道,然后便静默地看着窜得老高的火焰。
丁俊晖看着疑似走神儿的罗清,道:“罗清,你可真厉害,连五号都打不过你。”
“哪有的事儿,都是运气。”罗清摆摆手,实话实说。
“怎么会!”
丁俊晖讶异道:“赢了就是赢了,再说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将他擒住,这哪能是运气。”
丁俊晖作为一个将士,他的想法很简单,和大多数军人一样,胜了就是胜了,没有什么原因。
瞧着丁俊晖当真的模样,罗清不禁笑了,“五号轻敌,他其实就是想教训教训我而已,并没有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利用身手灵活的优势,迅速打掉他的剑,又在他愣神之际卸了他的手腕与膝盖,这才擒住他。”
“准确的来说,我这叫胜之不武,投机取巧。”
“那你又怎知他没有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可能,毕竟……”
丁俊晖顿住,扫视一眼周围,很小声道:“他可是暗卫。”
“再说靖王的暗卫又岂是泛泛之辈。”
大多权贵都会豢养暗卫,暗卫专门为主家卖命,一切都只会遵从主子的命令。
“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罗清想了想,道:“五号向我举剑时没有杀气,如若不然我定不会只卸了他手腕膝盖那么简单。”
“毕竟想要杀我的人,我势必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尽管止戈也在。”
罗清微眯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就好似是在与她自己说话一般。
“我四处走走,你随意。”罗清裹着毯子,站了起来。
罗清随意地扫视周围,只见不远处的五号正坐在火堆旁,专注地擦拭佩剑。
丁俊晖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半天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吐出“嗯”这一个字。两人毕竟也只是谈得来得泛泛之交,罗清的想法与处事态度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
罗清的脑中很乱,心中更乱。
她需要好好地理清楚个中关系,如今她与柳青已经生了嫌隙,与止戈关系也不善。她得好好计划计划,若是突然产生炮灰效应,丢了性命,她哭都没机会哭了。
罗清朝着前方走去,她记得白日瞧见那儿是个平整的草地,所以她准备去哪儿散散步。
饶过一簇灌木丛,罗清往前方望去,只见一个背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罗清有些好奇,便走近。近了才发现是韩瑜,他正失神地望着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罗清见过,是第一次见到韩瑜时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
定是能证明他身份的玉佩。
罗清这样想着。
“你有什么愿望吗?”罗清突然出声道。
韩瑜猛然地回过头,见是罗清,松了一口气,又转回去看着玉佩,道:“平冤昭雪,以慰亡魂。”
“这就是你如此拼命的原因吗?”
罗清走到韩瑜身旁,寻了块顺眼的地坐下,继续问道:“难道你想通过立功,得恩典?”
韩瑜放下玉佩,看着罗清,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罗清很懵,距她与韩瑜第一次见面都已经两年多了,她说了什么她又没有特意去记着,哪能想得起。
看着罗清一脸疑惑,韩瑜缓缓开口道:“你说过,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创造,弱者只能等待。不要信命,命运只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所以,在我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不会去以卵击石。”
“是吗?”罗清不确定道,她也不大记得了。很多时候她就喜欢胡诌,乱撒鸡汤,说了就忘了。
“那你还真是活学活用哈!”罗清赞叹道,就当她曾经说过吧!
“罗清~”韩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淡淡的。
“啊!”罗清抖了抖肩膀,笑道:“干嘛这么严肃,我都不习惯了。”
“你可曾知道那书信一旦面世的后果。”韩瑜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佩。
罗清敛了笑,敛下眸子道:“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我的身世。但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应该与你坦诚相告。”
罗清一脸疑惑地看着韩瑜,不懂韩瑜这一番操作。
韩瑜将摊开手看着墨玉,神色黯然道:“八年前的武将灭门惨案听说过吧!”
“嗯,听我的属下们谈论过一点点。”罗清点点头,有些心虚道。
整个西境大营,没有一个武将不痛恨罗瀚文的。
罗清不心虚才怪。
韩瑜瞳孔涣散地看向远方,凄然道:“那时被牵扯进去的几个武将世家被磕家灭门,唯有十岁以下的孩童逃过一劫,但也被贬为奴仆,不得赎身。也就只有一个战家以丹书铁券留了一老一少年。”韩瑜顿住,情绪有些激动。
罗清没有发现韩瑜的不对劲,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战家就是猪脚家,那少年就是止戈!原文之所以会有这操作,就是给止戈树立一个坚定不移的目标,重振战家。
韩瑜闭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道:“而我韩家,亦是灭门的其中一个。”
闻言,罗清猛然地看向韩瑜,心中也满是震惊。没想到韩瑜背负了这么多。怪不得自昨晚韩瑜知道她身份之后,今日一整日都不怎么理会她。
谁叫她是罗瀚文的女儿呢!
这一刻,罗清了然了。
韩瑜继续自顾自地道:“出事的那年我不过才十二岁,是奶娘用她自己儿子的性命换来我的活路。整个韩家,就只剩下我一人苟且偷生。”
韩瑜盯着墨玉,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不是这样的。”
罗清出声否定道,然后将手搭在韩瑜的肩上,诚心道:“你活着,就是老天要给你重振韩家的机会,你应该好好珍惜。”
“是吗?”韩瑜看着罗清,茫然道。
“是的。”
罗清点点头,敛下眸子,道:“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帮你。”
韩瑜紧盯着罗清,没有言语。
罗清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黑暗,缓缓开口道:“罗瀚文造下的孽我不认为与我有何干系,所以我不道歉。
但我身上始终是流着与他一样的血,我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我是无法否认的。所以我无法帮你一起对付他,更加不能对付他。
而那些书信,被止戈得到只是偶然。我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毁掉它,但是我没有。我想着如果不是我将它带走,它早就被公诸于众了。但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把它交出去作为指正罗瀚文的证据。
我只是想做罗清,与罗瀚文毫无干系的罗清,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你能明白吗?”最后,罗清看着韩瑜,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明白。”韩瑜点点头。
“那就好。”
罗清松了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我们……”
“还是朋友。”韩瑜道,然后很是严肃地看着罗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一直都没有。”
罗清笑了,幸好韩瑜在这一点上没有较真。
为了缓和气氛,罗清随意地提了一个话题,“那柳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和止戈是什么关系,我总感觉他不大待见我。”
“柳姑娘是柳太傅认的干孙女,她治好了靖王的腿疾。不仅百姓爱戴她,就连陛下也对她夸奖三分。
再者柳姑娘救了队长的性命,又是女子之身,队长向着她很正常。至于其他,就不是我等该妄言的了。
所以,罗清答应我,以后莫要这般冲动,对于没有任何背景的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五号那件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韩瑜很是恳切地劝慰道。
“知道啦知道啦。”罗清无所谓地摆摆手,撇嘴道:“你以为我很闲吗?我才懒得去理会她。”
“那就好。”韩瑜欣慰地点点头。
“你才大我一岁,就一副老父亲的样子让我很不爽欸!”罗清瞪了韩瑜一眼。
韩瑜但笑不语,从身侧拿过一个用叶子包住的东西,然后递给罗清道:“我刚刚瞧你没吃东西就睡下了,所以给你留的。”
罗清接过,打开,一块烤肉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顿时,罗清的心中一片动容,这个世上除了云梨,也就韩瑜对她最好了。
罗清压下心中的情绪,转头看向韩瑜问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着?”
“本来想给你的,但你还在睡觉,我就不知怎的就带出来了。”韩瑜笑着解释道。
罗清点点头,突然出声喊道:“韩瑜。”
“嗯,怎么了?”韩瑜疑惑道。
“咱们当生死兄弟吧!”
罗清神采奕奕地看着韩瑜,很是畅意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得那种。”
“不行。”韩瑜拒绝,很是认真的道:“你可是女子,哪能成为生死兄弟。”
听到韩瑜拒绝自己,罗清立即急了,然后慌不择言道:“还是说你想与我成为姐妹,这也成啊!”
韩瑜猛然咳嗽几声,缓了缓才道:“莫要瞎说。”
“那我当你妹妹吧!你做我的哥哥。这样的话你不就有亲人了吗?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亲人。”罗清抱住韩瑜的手臂道,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罗清满脸笑意,等着韩瑜的回答。实则她的心中很是忐忑,生怕韩瑜会拒绝。
“亲人吗?”韩瑜迷茫道。
“嗯嗯。”罗清连连点头。
“好。”韩瑜点头,看着罗清很是严肃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韩瑜的妹妹了。”
“不行,我暂时还是你弟弟。”罗清捉狭道。
韩瑜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数落道:“你今晚太冒进了,你没有内力,实力与五号之间有些悬殊,想要教训他也用不着明着来。”
罗清松开韩瑜的手臂,讶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暗着来喽!”
“嗯。”
“呀,韩哥,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罗清坏坏地笑道。
“谁让他得罪你了呢!”韩瑜道。
“对就是这样,谁敢得罪我,我就削他。若是我实在是不行,就你上。”罗清大声道。
“好。”
“我给你的毯子呢?”
“给柳姑娘了。”
“见色起意。”
这一刻,罗清心中很满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亲人。
罗清终于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了,她有一个哥哥,叫韩瑜,是一个有些刻板较真但又老实可爱的人。
韩瑜也很是开心,从此之后他有亲人了。他的妹妹叫罗清,是一个爱憎分明但又心地善良的人。
第183章 诡异的放弃
夜很深,很静,也很黑。
四周没有起风,但罗清却听到树叶唰唰的声响,这很不寻常。
即使声音很小,很轻,但罗清还是听到了。
“有动静。”
罗清拍了拍身旁的韩瑜,迅速起身,朝着四处张望。
“什么动静?”韩瑜疑惑,也站了起来,也企图寻找着什么。
“嘘~”
罗清摆手示意,小声道:“我也说不清楚,你听!”
话毕,两人一同细细地听着。
刹那间,一阵刀剑碰撞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刀剑声从营地方向传来,想来是营地出事了。
“我先回去看看,你多加小心。”韩瑜肃然道。
“好。”罗清点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那个……”
罗清还未说完,韩瑜就直接率先朝着营地赶去了。不肖片刻,身影便彻底消失在罗清的视野里。
“…你自己多加小心!”罗清将还未说出的话吐出,尽管韩瑜已经听不到了。
此刻,罗清突然觉得,轻功这东西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可以用来跑路。她想,若是她会轻功,就也能像韩瑜一样“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想归想,罗清还是回到了现实,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营地赶去。
很快,罗清到达了营地。
只见一大堆黑衣人战在了一起,周围好几堆火被踢乱了,散得到处都是火星子与刀光剑影。若是仅看众人缠斗的身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也就对方的人带着黑面能加以区分。
“都是高手啊!”罗清躲在一棵树后,瞧着正搏斗的众人感叹道。
这些人出手狠劣,招招致命,定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
罗清这样想着。她自认为,以她的能力,若是论打群架的话,她最多也就只能教训教训一些新兵。若是论单打独斗,最多也就骗骗脑子不好使的五号。
若是遇上眼前高手云集的境况,罗清不认为她进入战局后,能毫发无伤。
说不定,一不小心还得被炮灰掉。
所以罗清决定,她还是暂时先苟着吧!
罗清相信传说中的西境铁骑兵,定能抗住,然后退敌。
地上有横躺着的死人,也有陷入昏迷的人,但更多的是受伤的人。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是一触即发,才不过一会,又有几人倒下了。
是生是死,全看个人能力了。
罗清扫视一周,只见韩瑜还在搏斗着,罗清稍稍松了一口气。
罗清细细地瞧着战局,渐渐地也看出了端倪。大多蒙面黑衣人看似主要是在攻击止戈,但实则却是在隐隐地接近柳青。与止戈打斗的几人,武力很是高强,仿佛就是专门就是为了拖住他的一样。
而柳青,其身边的五号同时与三人艰难地斗在一起,两人一直在后退。
战局也在渐渐地移动着,而移动的方向,正好是柳青后退的方向。而罗清只顾着观战,却没有注意战局也在朝着她慢慢靠近。
也就是说,柳青才是蒙面黑夜人此行的目标。而攻击止戈,只不过是一场打着幌子用来放松警惕的骗局而已。
罗清觉得自己似乎真相了。她心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都要对付柳青?
果然不出罗清所料,不肖片刻,止戈身旁的黑夜人已经倒了好几个。
而柳青,却越来越偏离营地,偏离五号。五号眼看着已经有心无力,抵挡不住了。
就在五号稍稍停滞的那一瞬,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突然从手中掷出匕首,利刃迅疾朝着柳青胸口而去。
罗清就躲在柳青侧方,但距离过远,再加上没有轻功,以她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见柳青一脸惊恐,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好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五号见状,脸上显出的是难以言状的焦急之色,就连手中力气也出奇的大了许多,导致与对手的刀剑碰撞声越发震响。
一旁的罗清摒住呼吸,紧紧地看着即将没入柳青胸口的利刃。
难道说,柳青要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了?
有那么容易吗?
罗清怀疑。
战场上,瞬息万变,波诡云谲,一息之间可以发生许多事,甚至翻转局势。
小战局亦一样。
果然如罗清所想的那般,猪脚都是有光环的。
就在利刃即将没入柳青胸口的那一刹那,一把速度极快的寒剑破空而出,直接打飞了利刃,在危难之际救下柳青。
掷出寒剑之人,罗清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处于罗清正前方同五个黑衣人周旋的止戈。
而那把寒剑,却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原来的轨迹,速度丝毫不减。而罗清所站的位置恰好在柳青的侧方,也恰好就是寒剑的正前方。
在罗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寒剑直冲着罗清而来。所对应的部位,刚好是罗清最致命的心口。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罗清睁大眼睛,震惊地盯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寒光剑影倒映在罗清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惊恐。
罗清此刻只觉得,这一切就是个笑话。
上一瞬,面临如此危机的还是柳青,而下一瞬,就变成作为看客的她了。
更可笑的是她所站的地方,只是她随意挑选的地儿。这一切都太过不真实,太过于…偶然。
就好似,就好似是特意安排的一样。
威胁柳青性命的是一把速度极快的利刃,而救下柳青的是止戈手中速度更快的寒剑。
那么,又还有谁来为她挡下止戈的剑刃,又有谁有能力挡下止戈的剑刃。
罗清消极地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错在不该来军营,又或者说她不该擅自离开军营。她错在不该招惹柳青,不该闯进剧情中去。尽管只是偶然,她也是错了。
所以,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吗?
拿去她的性命,剥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活着的权利。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反正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得到的也终将会失去。
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活着多累呀,死了,一切都解脱了。
心中莫名其妙地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罗清双眸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
一切都在变慢,这就是人一生中最后的一秒吗?
恍惚中,她好似看见止戈正朝着她冲来。而韩瑜正朝着她嘶喊,好像是喊着“快躲开”。
为什么要躲开?
罗清不解,但左肩已经条件反射地向着右后方微微翻转,寒刃擦着她左肩快速而过,带走一丝血肉。寒剑上气势凛冽,罗清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罗清狠狠地摔在地上,肩头一麻,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慢慢地,肩头开始沁出鲜血,也逐渐传来丝丝痛意,循着脖子,后脑,一直爬上罗清的大脑皮层。
痛意袭来,罗清的大脑瞬间清醒,后背却冒出一片冷汗。
罗清条件反射地捂住左肩,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察觉到一片杀意扑面而来。
罗清抬起头来,却见不知何时她已经暴露在众人面前。而她的前方,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怎的注意到了落单的她,正举剑朝着她的脖子砍来。
罗清就这样惊愕地盯着蒙面黑衣人,她想要闪开,但右脚一阵沉重,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罗清猜想应当是刚刚她摔得太狠,右脚撞在一旁的石头上,被撞骨折了。
这一刻,罗清可不想死。她不知道她刚刚为何会有那种诡异的想法。
但此时,罗清只知道,她要活着。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朋友,有亲人。
罗清条件反射地摸上自己腰间的匕首,想着尽管杯水车薪,但总能挡一下,或许还能幸运地捡回一条命。
也许还是会免不了重伤,但活着,总比死了强。
就在黑衣人剑砍下来得那一刹那,一道黑影从罗清的右方扑来,带着罗清朝着左方翻滚,躲过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剑。
第184章 两块玉佩
罗清想过,救她的人可能是韩瑜,也有可能是丁俊晖,甚至可能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偏偏唯独没有想过是止戈。
毕竟,若不是因为他掷过来的寒剑,导致她折了腿,她也不必面临如此危境。
止戈朝她扑来的冲击力太大,导致罗清与他一齐在地上翻滚。
一股清新干净的陌生气息猛然传入罗清的鼻腔,其中还夹带着丝丝血腥气,使得罗清有些恍神。
两人很快被便停下了,在罗清还在恍神之际,止戈不知从哪儿得了一把寒剑,反手就朝着蒙面黑衣人掷去。
罗清顺着止戈的右手,望了过去。
只见寒剑瞬间便没入了蒙面黑衣人的胸口,贯穿了他的胸膛。黑夜人张大双眼,还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罗清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也就是说,刚刚她若是未躲过那利刃,那么此刻倒下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突然,四周响起一声很诡异的哨声,两短一长。
瞬间,蒙面黑衣人开始四散撤退,不过一个呼吸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铁骑营的一伙人还想追,被止戈厉声阻止了。
两人还依然躺在地上,止戈的左手贴在罗清的腰际,罗清被他半掩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
罗清微微侧目,呆呆地看着止戈的半张侧脸。
刀削般的下颚,线条流利的侧脸。
恍惚中,罗清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帅。尤其是那抹紧紧抿着的薄唇,罗清忽然觉得有点……性感。
帅?性感?
罗清看着止戈冷然地银色面具,猛然回神。
罗清暗骂自己一声:猪脑子,这人银具掩面,什么也瞧不到,还帅个锤子,性感个毛线。
明明此刻就是她心思不纯,她的思想……脏了。
罗清还未收回目光,而这时止戈也恰好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却淡如水。
两人仅仅只对视了一秒,罗清便率先转头侧开了。
罗清迅速出手将止戈推开,左脚使力,退开了些距离。罗清突然出手,止戈没有防备,导致他踉跄着被推开了。
止戈稳住身子后,站了起来,被罗清压过的左手自然下垂。
他敛下眸子,并没有言语。
肩头传来钝疼,罗清条件反射地侧目望向自己的左肩,只见血液汩汩地流下。
罗清立即出手捂住伤口,然后眼神怪异地看向止戈。
她不明白,一直针对她的止戈为何会出手相救,尤其还是在如此险境之下。若是速度不够快,一个不小心,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罗清诚心感谢道。
止戈敛下眸子,望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罗清,他隐在银面下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瘦弱,也很脆弱。尤其是那只好看的手指缝之间,流出的血红色的血液,他竟出奇地觉得刺眼。
“你……受伤了。”止戈抬手,欲弯腰。但他的手还未完全抬起,就滞留在了半空中。
在止戈抬手弯腰之际,罗清已经侧过脸去,恭敬道:“都是皮外伤,不劳大人费心了。”
止戈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清,但却不言语。
罗清不知道止戈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罗清将以往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有生命危险了。
似乎,自从去年九月过后,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排斥她。自她离开白沙城后,就有了这种感觉,尤其是遇见止戈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偷袭的黑衣人撤退之后,韩瑜就朝着罗清奔来。在罗清心神沉浸往事中的时候,韩瑜就已经来到了罗清的身旁。
“没事吧?”韩瑜焦急地问道。
“没事。”罗清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韩瑜松了一口气,朝着止戈点了点头,准备将罗清扶起。罗清倒吸一口气,靠着韩瑜慢慢地单脚站了起身来。
同时,柳青也走到止戈身旁,关心道:“止戈,你没事吧?”
柳青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刚刚那一剑还不足以叫她失了胆。在利刃被止戈打下那一刹那,她就已经醒神了。
“无事。”
止戈摇摇头,反问道:“你没事吧?”
柳青扫了一眼被一剑穿胸已经无生息的黑衣人,道:“我没事,这还得多亏你打掉了那利刃,如若不然,我怕是…”
柳青说着瞥见了脸色难看的韩瑜,亦看见脸色苍白的罗清,才恍然地禁了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止戈及时地打掉了将会没入她胸口的利刃,却将罗清置入了危险的境地。
这是她的绝地而生,却是罗清的危难之时。
“罗清,你的伤…?”柳青转头看向罗清,一脸关心道。
罗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罗清听见柳青的声音,她感觉每次呼吸都是痛的。
该死的贼老天,太过分了。
上一刻她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柳青怼完,下一刻就让她如此惨状出现在柳青的面前,她不要面子的吗?
“咦~”“那是什么?”
柳青突然疑惑道,手指指着罗清的脚下。罗清低头也看了过去,只见一块玉佩正安然地躺在她的脚下。
柳青凑近,捡了起来。
罗清借着微弱的火光,瞧见那玉佩赫然是呈兰花状。
这一刻,罗清卒。
她只感觉她的心肝脾肺都在隐隐发疼。她接连处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躲过一劫,md居然是在为柳青跑龙套。
罗清瞬间被气到了。
但她的好奇心不允许她走开去处理伤口怎么破?
罗清瞥了一眼已经不怎么流血的肩膀,想着多流点血应该也没事吧!就看一会儿就好。
柳青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时忘记了言语。
“是我的,”一旁的止戈突然出声道,从柳青的手里拿回了玉佩,握在了手中。
“这个玉佩谁给你的?”柳青紧紧地看着止戈,下意识地走近,刹那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生怕止戈说出些她不能接受的话来。
止戈退后一步,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柳青急切的表情,显然是认识这块玉佩。
止戈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也不清楚,是我的救命恩人落下的。”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柳青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一旁的罗清都不禁怀疑柳青这是疯魔了吗?她这龙套都跑完了,能别在磨叽了吗?
快说是你的啊!
罗清有些心急,显然韩瑜已经对她的不顾自己重伤想要继续看戏下去已经不满了。
也许是看出了柳青的不对劲,止戈解释道:“三年前我身受重伤,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子得一人相救,醒来之时身边就只有这块玉佩。”
“原来是你。”柳青惊呼道,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来。但不过片刻之后,又敛下眸子,低声迷茫道:“那他又为什么会说是他?”
“什么意思?”止戈看了一眼白玉兰玉佩,凌厉的眼神紧紧地擒住柳青。
不仅是一旁的罗清疑惑,就连韩瑜也露出疑惑的眼神,也不催促罗清了。
好八卦本来就是人的天性。
只见柳青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白玉,其形状竟与止戈手中的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那人,是你。”止戈看着柳青,语气肯定道。
“是我。可是,赵……靖王曾经同我说过,这块玉佩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落下的。这玉佩本来就是一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青一脸的迷茫。
罗清惊愕地看着柳青手中的玉佩,脑袋中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原著中的情节。
罗清拐了拐韩瑜,韩瑜疑惑地看向罗清。
罗清看了看她此前生火的地,示意韩瑜将她扶过去。
第185章 为何要这么做?
罗清猛然想起的事儿与柳青有关,这主要还得从柳青在辉安城时说起。
原著前期,柳青刚到辉安城。但她一介布衣商人在辉安城没有任何后台,只认识的几个与她生意上有牵扯的掌柜,若是只做小本买卖还好,但如果想要做大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天子脚下,这是一块皇族子孙遍地走,王公大臣多如狗的繁荣昌盛之地。先不论寸金寸土,就论辉安城里凡是有点名头的酒楼或是赌坊,都是王孙贵族子弟的私产。柳青根本无法与其争斗,单单对手稍稍使出个地痞流氓都够柳青一家子喝一壶的。
所以,还得有靠山才行。
柳青最后治好了靖王的腿,靠上了靖王那座大山。与他合开酒楼,不仅在辉安城混得风声水起,还赢得了靖王的倾心。
但温文如玉,能力强劲的靖王偏偏只是个男二,谁叫他有个因为柳青而郁郁而终的妻子呢!
谁叫他他偏偏不是男主角呢!
柳青在大旱中捐赠了许多粮食,药材。最后还在时疫一战中出手,挽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被世人称赞,还得了老皇帝的另眼相待。
名与利,可以说柳青是尽收囊中。
但罗瀚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自罗云清死后,罗瀚文先后多次派出杀手想要杀掉柳青,但都因其身边被靖王保护得密不透风而失败。
最后罗瀚文派出了一个女杀手,一个没有任何内力,却出手狠辣的女杀手。
时间太久,罗清已经不记得那杀手叫什么名了。但原著中曾经写过,那一次,柳青差点死在那个女杀手手中。
那女杀手扮作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遭人猥亵偶遇柳青。女杀手的相貌与柳青有几分相似,吸引了柳青的注意。女杀手的坚韧不屈服的性子取得了柳青的同情心。
最后两人以相近的价值观而成为关系极好的姐妹。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最能拿捏人心的女杀手的精心骗局而已。
毕竟往往就是身边之人才不会对其设防,轻而易举地被背叛。
女杀手取得了柳青的信任,邀她一同游湖,欲在游湖之时悄无声息地做掉柳青。
但柳青欣而前往,就在女杀手掐住柳青脖子就快得手的的那一刹那,柳青挣扎之时看见了女杀手脖子上的白玉兰玉佩,然后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最后上演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认亲大戏。
原来那白玉兰玉佩是一对的,柳青的母亲与女杀手的母亲是失散多年亲姐妹,最后才分别落到她们手中。
最后柳青制了控制女杀手的毒药的解药,女杀手也归顺了靖王,几人一起揭露了罗瀚文的狼子野心。
而罗瀚文也成了一个前期死得早的小炮灰,而那些书信根本就没有抖落出来。
罗清承认,她当初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很是激动,因为柳青差点就死了。但最后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使得罗清久久都未能平静下来。
罗清细细地想着原著中的剧情,再联想刚刚柳青手中的两块玉佩,还说什么那是靖王的救命恩人落下的。
也就是说,柳青的杀手姐姐救了靖王的性命,还不小心将认亲的重要玉佩给弄丢了。
还被柳青稀里糊涂的冒认了。
开玩笑吧!
罗清的脑子有些浆糊了,她感觉剧情越来越乱了,但是她想象不出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她虽然逃婚了,但是还有一个罗云清代替她嫁到靖王府。而且她也没去搅和剧情啊,怎么会这样?
罗清越加迷糊了。
等等,代嫁的罗云清。
罗清想,她既然没有去搅和剧情,那么若是说如果代嫁入靖王府的人是那个女杀手呢?
毕竟原著中的罗云清早在去年九月份郁郁而终,而如今的罗云清,似乎还活着,还活得挺好的。
罗清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想不差,她认为很有可能代嫁之人就是柳青的杀手姐姐。那么这一系列的改变都说得通了,只是连锁的蝴蝶效应而已。
女杀手的玉佩落在柳青的手中,难道能女杀手与柳青已经成为了敌人?
罗清深思,心中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但这一切也只是罗清的猜测而已,事实到底如何罗清也不得知。
“罗清,罗清~”韩瑜单膝蹲在罗清身前,看着怅然若失的罗清,神情很担忧。
“啊?怎么了?”罗清回神,下意识地抬头,一眼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的火堆。暖意袭来,罗清懵懵的大脑也通明了许多,但同时痛意也清晰了许多。
韩瑜蹙眉看着罗清捂着的肩头,只见血液已经凝结了。而且罗清的手背上满是血迹,看着着实有些可怖。
韩瑜很担忧,若是伤口太深,且处理不得当的话很有可能发炎变严重。而罗清又隐瞒了女子身份,不可能让柳青来处理。而他又是男子,亦不能为其医治。
韩瑜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心里很是烦躁。
“你放心,这个只是皮外伤而已。”罗清见韩瑜一脸地担忧,急忙解释道,然后指了指直摊在地上的右脚,小声道:“就是这腿骨折了……”
“先处理伤口。”
韩瑜肃声道,然后很是认真地看着罗清:“以后,你离那柳青远一点,以后也莫要让自己再陷入这般险境。”
“嗯嗯~”罗清连连点头,一副乖宝宝模样。
此刻罗清很庆幸,庆幸的是她及时地躲开了寒剑。
其实活着是最美好的,因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韩瑜递给罗清一个棕色的瓶子,欲言又止道:“那个……这是伤药,你知道的,我……不大方便。”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罗清笑着接过,打开来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韩瑜见状,转过头去。眼睛定定的看着窜得老高的火焰,不时还添根柴火。
看着手中的伤药,此时此景,罗清一点儿也不觉得担忧,反而觉得无比安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罗清受得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有。
曾经有一次为了逃离五号,躲进了山里。与那几只狼的那一战,她满身伤痕与血污,没有伤药,只有鱼腥草,她都不曾皱过一次眉头。
而此时,不过就是肩头破点皮肉,流点血而已,就更不能了。
呃………虽然说还折了腿,但至少小命保住了啊,还想那么多干嘛!
知足吧!
罗清心想着,小心翼翼地将外套与大袄褪在手肘处,直接将伤口处的里衣口子撕开了。
但罗清看着肩头满是血污的伤口,手中倒伤药的动作顿住了。
罗清不仅在感情上有点洁癖,在生活中也稍稍有点洁癖,尤其还稍稍带点强迫症,就使得罗清对满是血污的肩头更下不去手了。
若是不将血迹清洗了,就直接这样将伤药撒上,那不是一直都是血腥味吗?
罗清想着,她不禁怀疑若是还要一直闻着血腥味,她能受得了吗?
不说好几个时辰了,她连一时都无法忍受。
“怎么了?”韩瑜听见罗清没有了动作,出声询问道,但眼神一直盯着火焰,一瞬都没有偏离过一毫。
罗清不禁感叹,这也太君子了吧!连她是他妹妹都不破例。
害!
“就是觉得这血污……我可不可以先清洗干净再上药?”罗清没有底气道。
她也知道韩瑜绝对不会同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至少还有一丝可能不是?
“不行。”韩瑜严词拒绝,果然罗清料想的那般。
“可是……这血污很有可能导致发炎啊!”罗清见韩瑜态度强硬,便开始乱扯理由。
“那也不行。”韩瑜仍就态度强硬,不允许罗清乱来。
“可是……”罗清仍然觉得这样直接上药好难受,心里瘆得慌。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用水冲得干干净净,就像她当初直接用潭水漂洗一遍那样最好。
虽然最后还是导致了发烧发炎,但也没生命危险啊!不就留点疤嘛。
那都不是事儿!
这个年头谁没块疤痕来记录当初那些动人心魄的事儿,罗清很看得开。
“没有可是。”韩瑜被罗清气得眉头直皱,最后懒得与罗清费口舌,直接夺过罗清手中的伤药,不由分说地转头就往罗清撕开衣裳的伤口处撒去。
罗清惊愕,说好的正人君子呢?
这明明就是翻版云梨,当初云梨也只表现在嘴皮上烦着她,她只要说点话诓过去就成了。而韩瑜……则是直接动手,根本不给她动用三寸不烂之舌的机会。
罗清深深地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她简直都能想象到她以后被约束的日子了。
一阵痛意猝不及防袭来,罗清顿时将所有的念头抛之脑外,抚着痛得直突突的眉头,直痛得呲牙咧嘴。
韩瑜见状,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上了药之后,将伤口包扎好,三日不得碰水。”
“什么?”
罗清睁着一双大眼睛,指了指自己衣裳上的血污,确定道:“你要我三日都带着这些血污?”
韩瑜白了罗清一眼,好笑道:“难道你就准备一直不换衣服吗?”
“这倒也不是。”罗清扯扯嘴角,不好意思道。
这事确实是她断章取义了。
药上好了,韩瑜收回了伤药瓶,却眉头紧蹙,显得有几分无措。
“咋了?”罗清压下痛意,整理好好自己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韩瑜。
“你这伤得用干净的布包扎才行,所以……”
“原来是这个啊!”
罗清瞬间明了,话不过脑子,张口就道:“干净的绷带我包袱里多着呢!”
韩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罗清,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韩瑜的无言使罗清反应了过来,知道韩瑜误会了,急忙解释道:“那些是我自己专门用来备用的,在军医那里顺的,就怕哪天受伤用得着,你不信的话你瞧。”
罗清连忙翻开一旁的包袱,将一大卷干净的医用绷带给韩瑜瞧,韩瑜脸色这才松缓了下来。
自从当初银狼事件有了受伤的经验之后,罗清凡是只要出门,都会在身上备上这些东西,以防急用。
就如她出门永远也只会带走两身衣服,一把匕首,火折子,一根蜡烛,一个金宝。
这些东西足以她踏遍天下。
“包扎的话我自己来就行了。”罗清连忙狗腿地笑笑,扯下一截绷带,然后将剩下的递给韩瑜,道:“这些你拿去给其他受伤的弟兄们吧!”
韩瑜没有接,看着罗清摊在地上的腿道:“你的腿骨折了。”
罗清听闻,看了看右腿,连忙摆手,指着正在处理伤口的众人道:“这个无事,反正都已经骨折了,等会儿再治也不迟,反正也没有危险。反而是他们继续这干净的绷带,也好减少发炎导致更严重。”
罗清看了看手中的医用绑带,朝着韩瑜身前又递了递。
韩瑜略微思索片刻后就接过了绷带,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罗清,关心嘱咐一声便带着去了柳青为重伤之人包扎的地方。
韩瑜一走开,罗清便松了一口气。
罗清立即将伤口包扎好,顺道打了一个活结。
罗清慢慢地用手将右腿蜷着,掀开裤脚,只见小腿处一片青紫。
这肿得似乎…是不是…也太大了。
罗清心想,但还是忍着痛伸出手在小腿处摸骨。反复确定了好几次罗清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腿骨没有摔断,只不过是稍稍错位了一些,压住血管了而已。
只要正了骨,好好养个个把月就好了。
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尽快正骨啊,若不然,血液不通,时间久了肌肉组织会坏死的。
罗清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已经麻木并且已经青紫肿大了的右腿,她自己是会正骨的,但就是过程稍稍有点疼。
罗清不确定她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况且,她只有一只手能用,左手,暂时无法使力,四舍五入的话等于是废的。
就在罗清踌躇不定之际,一个黑靴黑袍的身影出现在罗清的视野里。
罗清疑惑,如今大多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正忙着自理,她不确定此时还有谁能有闲心来看她呲牙咧嘴。
罗清仰头而视,只见止戈出现她的视线里。
“大人!”
罗清惊呼一声,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止戈没有回罗清的话,只是蹙眉看着罗清肿得老大的小腿,语气肯定道:“你需要马上正骨。”
“我知道。”罗清点点头,苦笑道:“这不正准备着接骨嘛!”
“你自己动手?”止戈的语气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满,但罗清只能听出这两种。
她如今心肝脾肺都仿佛在疼痛,其他的她懒得深想。
“是啊,这也不是很难啊!”罗清强颜欢笑道,右手也放到了小腿上。
罗清心想,虽然她此刻看着有些凉凉,但这气势得稳住了。
但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罗清的手放在右腿上许久都未动手,不是她怕疼,而是她一只手咋个正骨嘛!
罗清心想着面前这人热闹也瞧了,能麻溜的走开吗?
“哎~你干嘛?”罗清惊道,只见在她失神之际止戈已经蹲在了她的身前,且双手已经放在了她肿得老大的小腿上。
而罗清也被惊得将上身朝后退开,右手撑着地面。
“帮你正骨。”止戈语气简洁道。
“不用不用。”
罗清连忙想要阻止,手还未抬起,止戈一使劲。
“卧槽~”
疼痛猛然袭来,罗清的脸皱成了一坨,也无意识地爆了粗口。
止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罗清已经青肿的小腿,一时失了神。
止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想要如此做,就做了而已。
第186章 莫名其妙的暴躁
蒙面黑衣人的突然袭击使众人猝不及防,尤其是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还是一等一的好。
铁骑营的人死了三个,伤了五个,由此可见那些人的归属一定不简单。
韩瑜在几个死去的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一枚令牌,转手就交给了止戈。令牌上面雕刻得有花纹图案,是一朵十分妖艳的花。
止戈看着手中的令牌蹙眉,动手仔细翻看,只见其上面的花纹雕刻得很是精美,惟妙惟肖,娇艳欲滴。
很生动,很逼真,也很诡异。
罗清仅仅只瞟了一眼,便认出了这种花。那不就是大名鼎鼎,却又鲜少人见过的彼岸花吗?
罗清很疑惑,也很好奇,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插话。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火堆的一角,继续扮演着她的群演角色。
此刻她的心中很乱,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掠掠。
“彼岸花!”
柳青惊呼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止戈手中的令牌,“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花?”
柳青的一声惊呼,将止戈与韩瑜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也吸引了附近大多数人的注意。
“你认识这种花?”止戈开口道,眼睛紧紧地看着柳青。
“嗯。”柳青笑着点头,将视线从令牌上移开,看着止戈,继续道:“我曾经有幸得在一本古籍上记载过。”
“那这是什么花?可有什么特殊寓意?”一旁的韩瑜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罗清也兴趣盎然地抬起了头,洗耳恭听。
“这是一朵代表死亡与黑暗的花。”
柳青无厘头的话说得周围大多人都一头雾水。
柳青上前,将止戈手中的令牌拿起,右手拂上花叶,慢慢地敛了笑,道:“书中提过,黄泉之路,花开彼岸。”
“这便就是彼岸花名字的由来。”
“它常年不见光,却开得异常的妖艳,含剧毒,所以说它是代表了死亡。”
“这种花只生长在阴间,且开遍了黄泉路,寻常人可不得见。”
“因为,真正见过它的人,只有死人。”
柳青絮絮叨叨地说着彼岸花的由来,竟生生有了几分说鬼故事的既视感。
止戈没有说话,表情凝重,接过柳青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开了。
罗清看到韩瑜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罗清捡起一旁的木棍,自个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刨着火炭。
她还以为柳青能说出点花来呢!
原来就这个啊!
因为柳青的讲的传说太新颖,一时之间,铁周围骑营的人皆各自议论纷纷。
“那为什么不叫它“黄泉花”呢!”一个脸生的男子疑惑道,罗清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众人点头,届时,众人又把焦点聚在了柳青似的身上。
而柳青嘴唇蠕动片刻,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柳青有些懊恼,心想“彼岸花”这个名字又不是她取得,她怎么可能知道原由?
“因为好听啊!”
罗清忍不住出声道,白了一眼因好奇看过来的众人一眼,道:“你们仔细想想,彼岸花与黄泉花这两个名字。”
“傻子都知道哪个好听吧!”
罗清的脑子有一些乱,因此说话的语气有一些没把控好。
柳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罗清,没有否定,也没有言语。
“说得好像也是。”某个黑衣人认同道,其身旁的几人也频频赞同地点头。
一瞬之后,那人回过神来,反问道:“你说谁傻子呢?”
“就是就是。”
“一个小小的火头军还大言不惭,也不当心闪了舌头。”
“就是,你懂个屁。”
那人回过味来,其身旁的几人也回过神来,回怼罗清。
但没有上前找茬,毕竟罗清还有韩瑜这个后台。
“火头军怎滴了!”
罗清看向众人,心底升起一股怪异地火气。
罗清最不见得别人小看她是个火头军,准备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议论。
但不大顺利,还没起身就摔回了原地。罗清这才猛然想起来她的腿已经被棍子固定住了。
她的气势明显也落了下乘。
但她没在怕的,反正她又不长期和他们几个混,反正也只是熬过这几天就好。
罗清将手中的棍子甩掉,佯装气势道:“咋滴,谁还没放过连环屁啊!再说舌头就是一块肉,闪什么闪?”
“真是不可理喻。”那人指着罗清的脸道。
“你说话就说话,指什么指?”罗清气冲冲地道,瞪着那人。
罗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一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就指了怎么了?”男子激动地朝着罗清道,还想要上前来理论,但被其身旁的人给阻止了。
“我……”罗清左右看了看,抄起小指大小的木棍来。
“罗清。”韩瑜上前按下罗清的肩膀,眼神示意罗清别说了。
罗清看着韩瑜,心也静了下来。
“闹什么闹!是嫌不够乱是吗!”止戈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禁声了。
止戈迈步走了过来,停在一直在看戏的柳青的身旁。
“怎么回事?”止戈分别扫视一眼闹事的两人,耐着性子询问道。
罗清与那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保持沉默。
罗清瞥见与她争论的那人脸色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在害怕止戈。
止戈瞟都没有瞟一眼那人,便直接道下命令:“回营之后,自己下去领罚。”
“是。”那人抱拳单膝下跪,垂首领命。
罗清无意中瞥见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未等罗清想明白,止戈蹙眉,转过身看着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和平时一样,充满了嫌弃,疏离,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罗清的大脑瞬间清醒,她就说嘛,这才是真正的止戈。
罗清也在这是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次,她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反应失控了。
而且,就连这场闹剧,好似也是她无意识中自己挑起的。
“对不住,大人,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腿疼而已,脾气就稍微有点不好了点。”罗清讪笑道。
止戈看了罗清一眼,走开了,想着这人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散了散了。”
周围的几人各自散了开来。
“怎么回事?”
韩瑜疑惑地看着罗清,肯定道:“你可不是那种性子急躁之人,今晚又怎么会如此冲动?”
“我也不清楚,我就感觉我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暴躁了,连情绪也没有控制住。”
第187章 军营,故友重逢
罗清心情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大营,一顶顶黄白色军帐连绵不绝,铺就几里,一眼忘不见尽头。
萦绕在耳的操练声,袅袅升空的炊烟,罗清竟出奇地生出几分好久不见的饱经风霜来。
看着眼前规模浩大的军大营,丁俊晖忍不住叹道:“这么多日风餐露宿,这下终于到了。”转而又接着道:“哎,罗清,这下你也不用遭罪了。”
“嗯。”罗清点点头,她已经在马背上五日了,连路都没有好好走过。
罗清伤了腿,若想走路就只能借助拐杖拐着。
但罗清又是个好面子的,她不想再众多人面前如此丢脸,尤其还是在两个猪脚面前。
所以,罗清尽量能不走路就不走。每次在队伍修整的时候金宝都会驮着罗清走到她挑好的地儿,然后蹲下四肢,方便罗清慢慢地挪下来。
然后就一直待在原地生根。
上马亦是如此,金宝的机灵着实艳煞了不少人。就连在柳青的眼中,罗清亦看见了她对金宝的赞叹之色。
而憨憨五号,每天都盯着她使劲地瞧。若不是她身受重伤,罗清毫不怀疑五号会强行逼她握着剑,与他再打一场。
一行人在军营大门口减慢速度,守卫见到止戈的银面,问都没问地取开栅栏放行。
军营中有明文规定,普通将士是禁止在军营里骑马的。铁骑兵可以,但罗清不可以。
一行人直接打马进了军营大门,就连柳青也坐着马车驶了进去。
而罗清只好悻悻然地下马。
罗清右手拐着拐杖,一步一瘸地朝着军营而去。
金宝乖乖地跟在罗清身后,这几日它都是吃草,瘦了不少。
虽然看上去还是胖胖地一坨,但隐隐地也有了几分骏马的风采来。
罗清就这样在一干守卫的目视中光明正大地踏进大门。
虽然看上去有点挫,但罗清的气势还是备足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就是最靓最帅的崽。
胖胖的金宝紧跟在其后,一瘸子一胖马,要滑稽有多滑稽。
罗清走在止戈一行人的后面,她进了军营大门后与止戈们得距离还是有着很大一截。
罗清抬目朝着一行人望去,只见一片身穿黑色甲衣的将士出现在视野里,连忙帮众人牵马,大多的都在谈笑风生,罗清猜测可能是出来迎接止戈的铁骑营将士。
而那一干黑衣人中,最先吸引罗清注意的是那一红一白的两人。
白色的身影罗清自然知道是柳青,但那绯红色的身影是谁罗清就不得而知了。
但罗清很确定那穿绯红色锦袍的是一个男子。
只见那绯红色的身影正抱着止戈,拍拍肩膀,捶捶胸肌的,而柳青则在一旁稳如泰山地站着,貌似还挺高兴的。
而止戈也是一个不喜女子近身的人,除了柳青,罗清根本找不出能近他一米以内的女子。
所以,那绯红色的身影可能是女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罗清本想着就这样直接去第找霍老头,但她刚刚到这地儿,到处都不熟悉,她也不知道该去那里找。
况且她此时出行也不方便。
因此,罗清只好一瘸一拐地向众人走近,决定寻求韩瑜的帮助。
随着罗清的走近,她也渐渐地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罗清听到柳青称呼那男子为南风,其他的大多是熟人唠家常,罗清也不怎么感兴趣,就没有注意了。
因为罗清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萧南风,史上年纪最小的大理寺少卿,只听从归老皇帝的号令,指哪打哪儿。
当然,他也是战无燚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也就是如今的止戈。
最…最重要的是,萧南风一直暗恋着柳青。但他的城府深沉,总是以嬉笑示人,是藏得最深的哪一个。
总得来说,这就是一个连对柳青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苦情男三。
所以罗清感叹,这柳青的魅力还真挺厉害的,三兄弟的心都被她给偷走了。三人之间居然还没有闹翻脸。
罗清四处找着韩瑜的身影,由于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身黑,所以罗清找起来有点吃力。
止戈看着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人,但他却不怎么想说话。余光中,他瞥见不远处的罗清正吃力的拐着的拐杖四处寻找着什么。
止戈想起了造成她如今落得如此地步的人好似就是他,心底便涌出一股愧疚来。
这人,似乎是……有点可怜呢!
“罗清?”
“啊?”听到熟悉的声音,罗清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她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是岑溪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并朝她走近。
其身旁,还有一匹骏马。
看见岑溪的那一刹那,罗清仿佛是见到了亲人!
就差热泪盈眶了。
岑溪上下打量罗清,见罗清一脸狼狈地拄着拐杖,很是震惊:“你出什么事了?”
“你矮一点,凑近一点。”罗清一本正经地对岑溪道。
岑溪疑惑,但还是稍稍低了头,凑近了。
罗清快速扔掉手中的拐杖,直接单脚站立,右手勾住岑溪地脖子,佯装生气道:“岑溪,自从你走以后,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每次周深那家伙回来时,我问起你,他都说你在做任务。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忘了?”
说着罗清威胁似的紧了紧勾住岑溪脖子的手。
“都没有的事。”
岑溪稳住身体,解释道:“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忙,前几天我听说你们到这里来了,我还去找过你,但你不在。我还去霍老那里找过你呢,他说你晚几日才会到。”
“真的?”罗清一脸犹疑,松了松手。
“真的。”
岑溪轻笑道,“现在可以放开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岑溪扫了一眼正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两个的众人。
众人的确是傻眼,尤其是与罗清相处五日的几十人更是傻眼。
原来性子如此怪异的人也会有好朋友的吗?而且关系貌似还不错。
“切,理会他们做甚。”
罗清撇嘴,但还是将勾住岑溪脖子的手改为扶住他的胳膊,以防摔倒。
岑溪无奈摇摇头,捡起一旁被罗清扔掉的拐杖,递给罗清。
岑溪看着罗清的手与腿,眼睛里全是不解。
“咳~”罗清咳嗽一声,接过拐杖拄着,尴尬道:“这纯属是意外,你知道的我的,怎么可能有人能伤得了我。”
岑溪转头一想,确实,罗清这人他最是了解不过,绝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若是受了憋屈想必当面就加倍讨回了。
“你现在空闲吗?”罗清随意瞟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散了不少人,但猪脚那几人也还在那儿。
“没什么事。”岑溪摇摇头。
“那可以带我去新兵十军吗?我找不到地儿。”
“好。”
岑溪朝着一同是黑甲的男子说了声,就扶着罗清走离了。
而金宝,依然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原来他这种性子怪异的人也是有朋友,这令我很惊讶。”柳青看着罗清与岑溪的身影,突然出声道。
“他是谁?你们……”萧南风疑惑地看着罗清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才认识的,不是很熟。”柳青摇摇头,出声道。
止戈眼神复杂地看着罗清与岑溪相携离开的身影,看不出是何表情。
罗清只觉得后背有点冷,心想受点伤就是矫情,这么容易发冷,看来她得多添衣服了。
第188章 三队,已经没了
军营共划分了几个区域,分别为冲锋营,前大营,后大营。
岑溪所在的铁骑营就在冲锋营,距离古将军的作战指挥处很近,其后便是前大营。
而西境大营后拔来的部分新兵都被安置在后大营,距离较远,也是军营的后备力量。
军营门口与后大营有着一里的路程。
在前大营的大多都是些老将士,每个校场都有着许多的将士在训练有素地操练,训练声整整齐齐,响彻云霄。
岑溪扶着罗清一路走到后大营,一路上遇见不少人,大多都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他们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胳膊腿上皆缠了纱布。
周围相互谈论的人很少,气氛有些奇怪。
罗清压下心里的好奇,一瘸一拐地走着。
两人经过一路打听终于找到队长营帐处。
刚踏进这方区域,罗清就见到了不少熟面孔。罗清觍着脸一一象征性寒暄一阵后,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罗清抬头看着视野里的一众营帐,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迷茫。
话说,她的营帐到底是哪个啊?
岑溪扶着罗清的手臂,侧目看向罗清,道:“你在想什么?”
罗清摇摇头,苦笑道:“我今日才刚到这里,我所有的东西还都是拜托霍叔给我带来的。况且我身份特殊,又是火头军又是小队长,至于我是不是住在这一块儿……这个我还真的不确定。”
“你真的去当火头军了?”岑溪惊讶地看着罗清,顺道上下打量了罗清一遍,确定他看见的罗清是不是真的。
“当然,你以为是假的啊!况且周深后来来找过我许多次,他没说吗?”罗清白了岑溪一眼。
“嗯,周深没提,可能是以为我知道吧!而且我当初以为你就只是为了一时应付而已,毕竟你与霍老关系蛮好的,但没想到你真的去了。”
“咱么?你对火头军有意见。”
罗清斜眼看着岑溪,以威胁的语气说道,大有你敢说“是”我就弄死你的气势。
“这倒没有,就是纯属好奇,瞎问问而已。”岑溪侧过头去,扫了一眼尽在咫尺的营帐,正色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当然是等呗!”
“等一个熟人来问问。”
罗清决定道,岑溪赞同地点点头。
“对了,见到你光高兴了,我都忘了问你周深那小子哪去了,快和我说说。”罗清转移话题。
她脑袋一闪,突然就想起了周深。
岑溪下想了想,道:“我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周深并没有与我一同前来支援这里,他好像是有特殊任务吧!但我估摸着他也快来了,就在这两天吧!”
“哦,这样啊!”罗清有些泄气。
“罗清!”
背后有声音响起,罗清转过头,只见曾文飞与莫非雨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看着齐齐站着的两人,罗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似乎……有些违和。
但是到底是哪里违和罗清也看不明白,便甩掉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咧开嘴看着两人,打趣道:“曾文飞,莫非雨,几日不见,你们变得帅气挺拔了许多嘛。”
“是吗!”曾文飞抿唇一笑,笑意极浅,不进眼底,很快便消失了。
而莫非雨也是同往日一样话少,眉头紧蹙,却露出违和的笑。
对,就是不对劲,尤其是曾文飞,若是以往她这般说,曾文飞必定会臭美地说一声“那是”。还会再说上一些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的一大堆优点。
而如今,他居然只是一句“是吗”就打发她了,而且,脸色臭得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这两人铁定有事瞒着她。
罗清眯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对着身旁空站着的岑溪道:“岑溪,这次多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去忙吧!等我收拾好了之后再去找你唠嗑。”
“好。”岑溪点点头应道,便转身走了。
罗清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显然岑溪是知道罗清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不准备说出来。
有些事,还是得罗清自己亲自去弄清楚。
看着岑溪已经走远的身影,罗清调转拐杖,转过身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状态有些奇怪的两人。
“你们可知道我被安排在了那里?”罗清直接开口问道。
她此刻有点累,还是回营帐坐着问吧!反正这两人也跑不了。
“这……”
曾文飞抿唇,看着罗清欲言又止。
见曾文飞扭扭捏捏,罗清将视线移向其身旁的莫非雨,莫非雨也是一样的表情。
活见鬼了!
这两货绝对不正常。
“那你们的营帐在哪儿?你们一直不说话,可以站得住。可我这个状况可坚持不了与你们就这样僵持下去。”罗清出声道,顺道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哦哦,对哦对哦。”曾文飞抬起头,连连点头道。
经过罗清的提醒,曾文飞与莫非雨这才注意到罗清的状况不对,两人立马上前,手忙脚乱地欲一左一右的扶着罗清。
“这个就不用了,我自己拐着方便些,你们带路吧!”罗清严词拒绝道。
笑话,她不自己拐进去,难道还等着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提进去啊!
“那好,你跟我来。”
曾文飞放下手,在前面带路。
罗清见状,便跟了上去。
“罗清,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曾文飞边走边问道。
“没事,纯属意外,就和不小心摔了差不多。”罗清长话短说道。
———
一刻钟后,营帐里。
“你们怎么回事啊?感觉你们两个有点不正常。”罗清坐在板凳上,分别看了看坐在对面和侧面的两人。
也顺便扫了一眼整个营帐,里面只有一张床,明显是单人住的。曾文飞一进营帐,就开始给倒水,谁是这营帐的主人已经不言而喻。
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罗清还是压下了。
“没事。”曾文飞和莫非雨异口同声道,眼神皆飘忽不定。尤其是那躲闪的眼神,罗清更加确定了两人绝对有事情瞒着她。
“是吗?”罗清看着两人,脸上明晃晃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快说!别想蒙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还和我有关系。”罗清眯着眼睛看着两人,语气不容置疑。
曾文飞与莫非雨相视一眼,莫非雨点点头。
于是,曾文飞转头看着罗清,语速很快地道:“那个……罗清,我若是和你说了你可别伤心啊!”
“好的,我尽量不伤心,你说吧!”罗清抿唇一笑,正了正身子,佯装她对曾文飞接下来的话很重视。
还有会让她伤心的事?笑话吧!
“你……已经不是队长了。”曾文飞结巴了许久,终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猛地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出他想要说出的话。
罗清瞥见莫非雨也好似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三人都未说话,一时之间营帐里很安静,连空气都仿佛被凝住了。
“就这事?”罗清猛然笑道。
莫非雨与曾文飞一脸惊愕地看着罗清。
“你已经变成地地道道的火头军了。”曾文飞提醒道。
“按照规定来说是这样的没错。”罗清点点头,笑着看着两人。
“你就心里不难过吗?”莫非雨开口道。
“为什么要难过?”罗清反问。
两人无言,皆不知该如何回答罗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罗清看着两人道,“再说我也不是很喜欢当那个队长,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安安心心地当一个火头军,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可以安于一隅,不见血光。
罗清想着自己以前太过于散漫,对三队的那些人也不是很上心。若是她这个队长再当下去也只会误人子弟而已。
莫非雨一脸的恍惚,眼神也是若有所思。
而曾文飞想了老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罗清,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哪句?”罗清疑惑道。
她说了那么一大堆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曾文飞问得是哪句。
“就是那什么得之,还命什么的。”曾文飞道。
曾文飞的老家是一个小山村,家境不是很贫苦,但整个村子就一个老童生,他的学问也只仅仅停在认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罗清重复一遍道。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越聊越偏了。不行,她得想办法扯回来才行。
“对对对,就是这个。”曾文飞连连肯定道。
“就是说某样东西我得到那就是我幸运,失去了就是命中注定不是我的,不必去在意。”罗清耐心细细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罗清,你可真有学问。”曾文飞一脸艳羡道。
莫非雨也抬目看着罗清,显然他是懂罗清话的意思的。
“哪有,我就一猎户出身,我也是在城里听那些个说书的吆喝的,我就堪堪能认个字而已。”罗清摆摆手,否认道。
唉,说谎就是麻烦,说了一个还要说另一个谎言来圆,一不小心,这谎言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对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可以和我说说吗?”罗清转移了话题。
罗清一问,莫非雨与曾文飞好不容易消失的怪异又出现在他们的眉梢。
“怎么了吗?”罗清看着两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询问。
曾文飞抬起头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听他张口道:“罗清,其实我们前日都已经到达了,昨日两军交战,我们败了。”
说着,曾文飞突然情绪外露,停住了话头,捂住脸低下头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很正常。”罗清看着曾文飞道,见他不说话,便仔细看去,只见有泪滴从指缝间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对于曾文飞突如起来的情绪崩溃,罗清很是不解,也不再好继续问曾文飞,便转头看着莫非雨。
莫非雨没有如同曾文飞般情绪激动,但他也敛下了眸子,一脸地悲戚之色。
一切来得都太过于突然,搞得罗清满头雾水。
罗清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最后,还是不善言辞的莫非雨开了口。
“昨日,是我们新兵营前十个营第一次配合交战,就在一百里处的虎崖口。但…我们大败,我们殒了将近大半的人。”
“五千?”罗清讶异,一脸地不可置信。
既然交战地在虎崖口,而且又是敌人侵占,那么自然是易守难攻,又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伤亡?
“是六千,还只是新兵营的。”曾文飞突然语气呜咽着说道,双手重重地咂在桌上。
但,依然垂着头。
“若不是铁骑营的救兵及时赶到,我们怕也是回不来了的。”莫非雨摇摇头,感叹到。
“你的意思是……”罗清睁大眼睛看着莫非雨,十分震惊。
“全军覆没。”莫非雨的语气很轻,但又何尝不是重重地咂进了三人的心里。
三人沉默,但罗清疑惑还有很多。片刻之后,罗清还是开了口:“最后到底怎么了?”
“队伍重新编制,咱们以前的小队,散了。”曾文飞已经稳定好了情绪,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道。
“队伍重新编制,如今已经没有了第十军是吗?”罗清轻声问道,心中生起几分怅然来。
记忆中,那些曾经被她修理过的那群人,以后也怕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是的。”莫非雨点头,接着道:“如今我是第三军三幢的幢长,而曾文飞是第二军一幢的幢长。今个儿早上才编制好的。”
莫非雨刚说完,曾文飞就补充道:“战况紧急,已经没有再设队长了,连幢长都是由还生还的队长直接补上。”
“而你,在西境大营的时候就已经隶属火头军了,所以,这次编制,你不在此列。”
“无妨。”罗清点点头,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经全部明白了。
所以,她……还得去找霍老头。
罗清回营的时候就已经申时过半(四点)了,再加上罗清腿脚不便和两人的谈了一席话,此时早已经过了酉时。
营帐里的光线已经不知在何时暗了下来。
“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去找霍叔,所以我得先走了。”罗清拿起拐杖夹在腋下,撑住试着慢慢地站起来。
曾文飞起身道,准备帮罗清一把。
“不用,我得自己习惯才行。”罗清摆摆手,拒绝帮忙。
“那我们送你去吧!”曾文飞担忧地看着罗清的动作,提议道。
罗清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稳住身体,白了曾文飞一眼,好笑道:“当然了,我刚进营,你还指望我能在这偌大的军营里找到霍叔啊!”
莫非雨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曾文飞不好意思道:“那咱们走吧!”
“你带路啊!”罗清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
“对对对,走走走。”曾文飞率先离开营帐,罗清笑着摇摇头,看来曾文飞依然还是那个马虎鬼。
“走吧!”罗清对着莫非雨笑笑,说道。
“嗯。”莫非雨点头道。
两人便一起出了营帐。
“罗清,才几日不见,我发现金宝变威风了不少呢!”
一出营帐,罗清便看见曾文飞一个劲地在金宝身旁打转,一脸地喜意。
罗清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你都变好看了,金宝它也得不能一成不变不是。”
对啊,曾文飞都变瘦了,金宝再不瘦就没天理了。
罗清这样安慰自己,绝对不是她提供的伙食不好,给金宝饿瘦的。
“是吧!”罗清对着莫非雨说道。
莫非雨赞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