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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微     贴身家丁txt下载     贴身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77章 家国情怀

    国平人铿锵有力道:“丞相丞相,意为丞天顺民,心相天下。燕院长,我这么解释可对?”

    “不错!”

    燕七深以为然,突然又问国平人:“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应该丞天顺民,心相天下,对是不对?”

    国平人点点头:“这自然是对的,这是大华丞相的本分。”

    燕七又道:“既然要丞天顺民,心相天下,那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国平人点点头:“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燕七道:“这也就意味着,曹侗服务的对象是谁呢?是百姓,是大华的子民,这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放在第二位的,要算是大华的江山社稷;放在第三位的,才是当今皇上。而太子,自然更要靠后。”

    “所以,在曹丞相眼中,太子重要吗?当然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在大华子民的安危面前,重要的太子却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国平人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下,脸色苍白:“这……”

    他无话可说。

    燕七表情凝重:“国老先生,你应该听得出来,我这可不是诡辩,更不是偷换概念,而是在说一介丞相的胸襟。”

    “曹侗既然是丞相,当然要有一颗家国之心。他的眼中,是广袤的大华,是亿万百姓和子民。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情,他必然要去做,对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他定然要去拼。”

    国平人沉默不语,心里乱如麻絮。

    燕七品了口茶,继续说道:“大华既与突厥交手,又与安南作战,本就是双线作战,突厥凶猛,安南难缠,加上大华大旱,百姓凄苦,若是拖延下去,大华危在旦夕。”

    “这时候,曹丞相满脑子考虑的是什么?是大华的生死存亡,太子的安危反而落了下乘。也正因为此,曹丞相才会用计,假意被困洪城,引来安南重兵围攻。因此,才会给张勇武创造绝佳机会,绕过安南联军,大举进攻安南首都顺内。这一招,就是直捣黄龙,一举定乾坤。”

    国平人听了燕七的话,突然觉得很有

    道理,但是,心里却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嘴里嘀嘀咕咕:“难道,是我错了吗?”

    燕七摇摇头:“你没错,你和曹丞相都没错,之所以得出的价值观不同,是因为你们站在的角度不同。”

    “曹侗是大华丞相,自然要站在大华安危的立场上去通盘考虑;国老先生是太子的师父,也算是太子最亲近的人,对太子格外有感情,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相当于父亲和儿子,父亲满满的爱,全部给了儿子,儿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所以,国老先生的眼中只有太子,任何人、包括皇上本人,都没有太子重要,我说的可对?”

    国平人闻言,无话可说,算是默认了。

    燕七的话,不存在任何诡辩,完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国平人是有大学问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唐不凡在一边听了,也频频点头:“燕院长说的对极,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便是不同。曹丞相是为了江山社稷,国老夫子是担心太子安危,你们都没有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国平人想了想,不服气道:“那也不对,曹侗既然要兵行险招,把自己困在洪城不就行了吗?何必要牵连太子呢。放走太子,岂不是更为稳妥?”

    燕七听了,咧嘴一笑,笑的像个孩子。

    国平人很是尴尬:“燕院长,你好像是在……是在嘲讽我……”

    燕七这一笑,的确有些嘲讽的意思。

    他想忍着,但没控制住。

    但转念一想,国平人是个老学究,没有推己及人的经验,说出这种话,可以理解。

    燕七向国平人拱拱手,道了个歉,才问国平人:“在安南联军眼中,谁最为重要?是曹丞相,还是太子?”

    国平人道:“自然是太子,这可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燕七打了个响指:“道理就在这里啊。其实,在安南联军眼中,太子的地位是特殊的,与国老先生眼中的太子一模一样,认为只要抓住太子,就可以控制大华,进而谈判,更加取得主动地位。”

    “所以说,曹丞相这

    个奇袭顺内的战略,最重要的暴风眼便是太子。太子若是跑掉,如何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若是不能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这个奇袭战略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国平人闻言,呆若木鸡。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竟然没有想明白,很是惭愧。

    燕七又道:“而且,以我之见,曹丞相对太子也很照顾了,对于太子的安危也费尽心思得保护,并没有丝毫的敷衍。”

    国平人不服:“此言怎讲?”

    燕七回应:“因为,太子是整个奇袭事件的暴风眼,只要太子假装困在洪城,安南联军必然会调动大军,猛攻顺内,给了张勇武一个偷袭安南首都顺内的机会。”

    “不过,国老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曹丞相设计完了奇袭战略后,完全可以撤退了,不必留在洪城之内,也不必陪着太子一起冒险啊。毕竟,曹丞相身为大华的战略规划者,相当于最高掌管,完全有理由以自身安全为由,率先离开危险之地,更不必理会太子的死活。”

    “可是,曹丞相没有这么做,而是陪着太子一起留在洪城,将自身安危系于洪城。而这,难道不是曹丞相对太子最大的照顾,最大的保护吗?”

    国平人完全被燕七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种震惊,不是因为燕七强词夺理,而是因为燕七将奇袭战略的所有槽点全部给挑了出来。

    曾经,国平人因为太子之事,对曹侗耿耿于怀,也不懂曹侗为何这么‘坏’,这么‘丧尽天良’。

    曹侗啊曹侗,你明明是个清官,为何偏偏对太子这么残忍。

    但听了燕七鞭辟入里、丝丝入扣的分析,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曹侗。

    站在曹侗的立场下,他就应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而且,人家曹侗为了保护太子,不也留在了洪城吗?

    这份生死时刻的担当,也是傲骨铮铮,让任何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国平人越是琢磨,越是惭愧,脸色通红,似猴子屁股。

    这辈子,都没这般惭愧过。

第1278章 猜不透的玄机

    国平人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燕七的话,也让他如醍醐灌顶,意识到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以为看到的天,便是整片天空,岂不知,仅仅是巴掌大的一小块。

    国平人走到书桌前。

    寥寥几笔。

    勾勒出一个气质高节的中年男人。

    燕七有些发呆。

    唐不凡小声向燕七解释:“这就是曹丞相。”

    “哦!”

    燕七点点头:没想到,我这老丈人还挺帅。

    国平人望着画中的曹侗,深深作揖:“曹丞相,我腹诽了您多年,心中有愧,您若泉下有知,还请原谅我的无知。”

    燕七看得暖心。

    国老夫子还真是个有原则的人,更加是个有趣的人。

    国平人作揖之后,便要将画烧掉。

    毕竟,曹侗的名字在朝廷上都是禁忌,更何况是曹侗的画像。

    燕七却舍不得烧掉,赶紧将画抢过来。

    这幅画若是拿给秋香看,秋香的心一定会有所慰藉。

    国平人被燕七抢走了画,惊诧不已:“燕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曹丞相的画像是犯忌讳的……”

    “我知道。”

    燕七眨眨眼:“国老先生画作精湛,传神入微,我要好好研究一番。国老夫子放心,我定然藏在柜子里,绝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国老夫子,我是院长,你是副院长,怎么的,院长第一天走马上任,问你要个见面礼,你还不肯割爱啊。”

    国平人见燕七耍无赖,拿出院长的身份压人,尴尬一笑:“那……好吧,燕院长一定好锁好了,这副画,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我有杀身之祸。”

    燕七故作惊悚:“这么吓人?”

    国平人点点头:“那是自然。”

    燕七道:“皇上对曹丞相这么憎恨?”

    国平人道:“皇上倒还压得住火气,倒是八贤王和小王爷对曹丞相十分憎恶,并且扬言,一旦发现曹丞相的子孙余孽,定斩不饶;一旦

    发现谁私下里缅怀曹丞相,定然罢官,甚至于抄家。”

    燕七蹙眉:“怎么又出来一个八贤王和小王爷?”

    国平人道:“当今皇上排行老九,八贤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小王爷是八贤王的儿子。”

    燕七呵呵一笑:“八贤王,八贤王?想必一定很贤德了?”

    国平人道:“八贤王名声很好,礼贤下士,知书达理,民间风评甚好。并且,八贤王对皇上非常好,手足情深!对太子也很照顾,在太子小时候,就经常和太子一块玩。若是我教导太子,用戒尺打太子的手心,八贤王就会伸出手,让我打他的手心,不要惩罚太子。”

    燕七点点头:“看起来,八贤王真的很贤德,对太子相当之好呢。”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如此,八贤王和太子的感情很深,小王爷也和太子交好。”

    “太子死于洪城,八贤王痛哭流涕,当场昏死在朝堂。也正因为太子的事,八贤王对曹丞相深恶痛绝,甚至于多次公开表示,恨不得对曹丞相扒其皮,啃其骨,喝其血。小王爷义愤填膺,甚至于要拔剑,将自缢而亡的曹丞相乱刃分尸。哎,八贤王和小王爷真是重情义的人呢,不多见,真不多见。”

    “哦。”

    燕七一听,眼中闪烁着精芒。

    脑中反复过滤着一些事情和疑窦。

    事情,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八贤王?

    小王爷?

    重情义?

    燕七没有对他们进行评价。

    刚到了京城,有些事情还不熟悉。

    慢慢来。

    不能着急。

    看来,精彩的故事,要慢慢拉开序幕了。

    国平人说多了伤神,不想再纠缠此事。

    燕七却想要洞悉事情的全貌,纵然国平人所说的,仅仅是‘野史’,但也聊胜于无。

    “国老夫子,曹丞相制定的奇袭计划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叹了口气:“按照曹丞相的计划,曹丞相和太子守城,可以支持二十天。只要奇袭安南首都顺内的张勇武将军,能在二十天内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这场战

    争便赢了。但是……”

    燕七蹙眉:“但是偏偏出了意外?”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出了意外!张勇武将军在第十日抵达顺内,结果,攻城十天,却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这一下,二十天便过去了。”

    燕七问唐不凡:“可有地图?”

    “有,这是可是皇家书院,安南地图怎么会没有。”

    唐不凡立刻取来地图。

    燕七研究地图,将洪城、顺内的道路仔细比对。

    周围的各种道路,丛林,山峦,也仔细换算了一下。

    研究过后,燕七嘴角露出诡异的冷笑。

    国平人看到燕七的笑容,有些发毛:“燕院长,你笑的好……好吓人啊。”

    “哦,是吗?”

    燕七将吓人的笑容收起来,转移视线:“我只是在思考问题,曹丞相和太子困在洪城,并且准备坚守二十天,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并且,因为大华士兵善于守城,加上曹丞相、太子和士兵同甘苦,共患难,士气旺盛,我想,坚守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吧?”

    国平人点点头:“燕院长猜对了,曹丞相和太子真的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

    燕七道:“一个月时间,张勇武竟然还没有攻破安南首都顺内吗?”

    国平人摇摇头:“张勇武实在无能,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

    燕七问:“然后呢?”

    国平人眼圈红红的:“曹丞相和太子继续坚守,一直坚守到第四十天,战士死伤重重,伤痕累累,但为了保护曹丞相和太子,依然士气高昂,奋力死战。”

    燕七急了:“难道,四十天的时间里,张勇武还没有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

    国平人摇摇头:“没有!”

    唐不凡跺跺脚:“张勇武真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什么勇武?狗屁勇武,分明是个棒槌。哎,国老夫子,这些事情你不说,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呢?”

    国平人拱拱手:“皇上告诉我的,我是太子师傅,皇上自然要将事情说与我知晓。”

第1279章 诸多槽点

    燕七点点头,记住了国平人这句话。

    看来,皇上得知的消息,也是如此。

    这句话,相当重要。

    他思考了一番,又问国平人:“后来如何呢?”

    国平人道:“曹丞相和太子一直坚守到第五十天,虽然士兵死伤近三分之二,战斗力锐减,但曹丞相创作思乡歌,以思乡之情振作士气,给士兵以最大希望。士兵凭着对大华的忠心,对家人的思念之情,鼓足了勇气,奋力死战,洪城依然坚如磐石。”

    “战到最后,安南联军攻城乏累,已然失去了攻破洪城的信心,甚至于萌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毕竟,这场攻防战太过惊险,安南联军也没有胆子打下去了。”

    燕七感慨不已:“曹丞相创作思乡歌,振奋士气,真乃奇人也,不得不服。”

    国平人又道:“原以为,曹丞相和太子保住了城池,可以安然归来,但是,意外发生了。”

    燕七问:“什么意外?”

    国平人咬紧了干涸的嘴唇:“洪城粮仓失火,粮食全部焚烧殆尽,一颗粮食也没剩下。”

    燕七闻言,浑身冰凉!

    古代打仗,打的就是粮草。

    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粮食,怎么打仗?

    饿也饿死了。

    打仗没了兵器,可以用石头瓦砾,用棍棒砖头,甚至于可以贴身肉搏。

    没了士气,可以创作思乡歌。

    可是,没了粮食,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再高的士气,也不能当饭吃。

    而且,一旦粮食空空,士兵没有希望,顷刻间就会变得沮丧低沉,战斗力锐减。

    燕七话里有话:“曹丞相功亏一篑啊。”

    国平人双眸通红:“粮食焚烧殆尽,士兵甚为沮丧,近乎于麻木,而在这个时候,曹丞相却做出了大跌眼球的举动。”

    “什么举动?”燕七道。

    国平人一字一顿道:“曹丞相让太子守城,与洪城百姓共存亡,他自己却假扮成普通士兵,在贴身侍卫的保护下,逃跑了。”

    “什么?

    燕七一听

    ,头发都竖了起来:“国老夫子,你说真的?”

    “这能有假?”

    国平人道:“这可是皇上亲自告诉我的,也是从前线幸亏的士兵口中得知的,绝对错不了。无论如何,曹丞相在最后关头弃城逃跑,单单留下太子坚守阵地,本身就是污点,永远也洗不掉。”

    唐不凡也是一惊:“曹丞相若是战死在洪城,可称得上赤胆忠心,千古流芳,但是,最后一刻,却弃太子于不顾,独自一人逃跑,这也太……太没品了,名节何在,忠心何在呢?”

    燕七也觉得奇怪,接着问国平人:“曹丞相逃跑了?跑去了哪里?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道:“曹丞相没有往大华跑,而是跑去了安南国的方向,因此,八贤王和小王爷认定,曹丞相有投敌之嫌疑,行径十分可恶。”

    燕七问道:“八贤王和小王爷凭什么认定曹丞相是投敌呢?”

    国平人道:“八贤王和小王爷说了,曹侗若不投敌,怎么会舍弃太子呢?怎么会往安南国的方向跑呢?他应该往大华这边逃跑啊。”

    唐不凡道:“八贤王说得对啊,这的确是个污点。”

    燕七又问道:“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国平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皇上没有表态,但是默认了八贤王认定曹侗的投敌罪名。”

    燕七道:“后来又如何了?”

    国平人道:“后来,曹侗就在安南国自缢身亡了。他的尸首,是被安南联军发现的,并且,安南联军为曹侗立碑。碑文上,对曹侗大为表彰,大为赞赏。也就这个碑文,让八贤王和小王爷更加认定,曹丞相有通敌之嫌疑。哎,一代名臣,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燕七冥想一阵,突然问国平人:“是不是在洪城破城之后,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

    国平人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

    “胡乱猜的。”

    燕七笑了,笑容中透着玩味。

    国平人叙述:“就在洪城破城的第二天,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张勇武逼迫安南国主签下了战败

    协议,并且收缴了大量的金银,杀掉了安南十大名将,彻底打击了安南国的嚣张气焰,从此,安南国再无名将!另外,也就是在这时候开始,安南成为大华名义上的附属国。”

    燕七眯着眼睛,语气诡异:“张勇武立下大功了!”

    国平人点点头:“凭借俘虏安南国的赫赫战功,张勇武一跃而起,地位高升,成为大华的战神,与冷万山齐名,名扬四海,威震九州。”

    燕七闻言,一阵狂笑。

    国平人诧异:“燕院长为何发笑?”

    燕七道:“国老夫子不就觉得好奇吗?”

    “哪里好奇?”

    “张勇武早不攻破顺内,晚不攻破顺内,为何偏偏在洪城破城,太子被杀,曹丞相自缢之后,方才攻破顺内呢?”

    国平人一愣,也觉得奇怪,但仍坚持说道:“燕院长可不能没评没据,胡乱猜疑!或者是张勇武得知洪城被破,一时激愤,狂猛攻城,化悲痛为力量,这才将顺内攻破,俘虏安南国主。”

    “绝不可能。”燕七不容置疑的挥挥手。

    国平人道:“燕院长为何如此说法?”

    燕七指着地图:“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来看,从洪城到顺内,最多不过四百里。你们也应该粗浅的知道,大华行军的速度。”

    国平人道:“兵书上说,大华日行军七十里,日夜兼行,可达百里丽有余。”

    燕七道:“也就是说,张勇武的大军从洪城赶赴顺内,不过需要五天的时间,对是不对?甚至于,加速行军,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对是不对?”

    “对!”

    国平人点点头。

    燕七又道:“可是,张勇武率领大军,从洪城赶往顺内,却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他这是一路观风景吗?旅游吗?”

    “这……”

    国平人一下子怔住了。

    这是个巨大的槽点,无法解释!

    唐不凡也懵了:“对呀,兵贵神速,张勇武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局面危机,太子被困洪城,当成诱饵,他怎么能行军这么拖沓呢,不对,不对啊,这里面有事,有玄机!有猫腻!”

第1280章 人心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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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七一句话,画龙点睛,引得国平人和唐不凡惊诧不已。

    国平人眉头凝成了一股麻绳,越想越是觉得可疑。

    “燕院长一语提醒了我!大华兵书记录的再详细不过了,大华普通军队日夜加急,可以行军一百三十里,纵然只是白天行军,也轻松可达到七十里。”

    “张勇武率领的可是精锐之师,行军速度远超普通军队。而且,洪城到顺内的道路距离,不过是四百里,最多只需要五天就可完成,张勇武凭什么走了十天?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呢?”

    燕七道:“国老夫子莫急,接下来,还有第二条疑点。”

    国平人蹙眉:“还有第二条?快说来听听。”

    燕七道:“曹侗既然是丞相,对于大华军队必有研究,张勇武能被朝廷选中,征战安南,定然也是一员骁将!安南联军的实力与大华相比,本就不行,差了一个档次,这次安南行凶,不过是趁着突厥和大华酣战,跑出来摘果子而已。”

    “就算如此,安南联军为了攻占大华,必将倾巢而动!而这,也就意味着,安南首都顺内,必然无比空虚。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懂吗?必然!”

    “实际上,只要张勇武率领大军顺利绕过安南联军,偷袭到了顺内,也就意味着顺内必将在三天之内失守。千万要意识到,张勇武率领的可是大华虎狼之师啊。”

    “而且,大华出了名的善于阵地战,精于守城,自然更加精于攻城。尤其是,顺内的城防与大华相比就是个渣。这一连串的对比,足以证明,张勇武绝对有能力在三天之内破城。”

    “退一步说,纵然三天不能破城,五天总可以吧?五天不能破城,十天总可以吧?可是,张勇武竟然一连攻打顺内三十天,却不能撼动顺内一草一木。呵呵,这到底是因为顺内坚如磐石呢,还是因为张勇武愚钝不堪?”

    国平人、唐不

    凡闻言,你望我,我望你,如醍醐灌顶,头皮一阵发麻,久久不能作声。

    燕七又道:“还有第三点:姑且认为顺内固若金汤,张勇武攻打了四十天,却不能架上一根云梯,无法撼动顺内城半分。”

    “但是,为何在洪城失手,太子被杀,曹丞相遁走之后,张勇武就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攻破了顺内,神奇的俘虏了安南国主?呵呵,难道说,张勇武受了刺激,突然就变得勇武了?”

    “哎呀,对呀,这里也有毒点,太吓人了。”

    国平人身子瑟瑟发抖,身体打颤,围着大厅来回走溜。

    燕七的话,句句如刀,简单务实,绝不是偷换概念的辩驳,国平人和唐不凡听了,耳根涌上一阵阵的凉意。

    过了许久,国平人长出一口浊气:“燕院长,你刚才说的这三点,足以说明张勇武很有嫌疑。”

    燕七哼道:“你们若是听了第四点,就会发现,张勇武岂止是有嫌疑,简直就是杀人凶手。”

    国平人瞪大了眼睛:“还有第四点?”

    燕七道:“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们是张勇武,率领大军攻击顺内,一连攻打了二十天,无法攻破。而太子、曹丞相却被困在洪城,被安南联军围攻,每日,都有破城之危,甚至于每一秒钟,太子都会被安南联军杀死,你们会怎么做?”

    国平人脱口而出:“把我换成是张勇武,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啊,反正顺内攻不下来,就应该立刻率领大军返回洪城,营救太子。”

    唐不凡也用力点头:“既然攻不破顺内,当飞速返回洪城,力保太子和曹丞相安全。”

    燕七打了个响指:“可是,张勇武一连二十天攻不破顺内,却又不返回洪城,营救太子和曹丞相,这又是何意?难道说,张勇武竟然将太子的性命视为草芥吗?”

    “该死!”

    国平人狠狠一拍巴掌:“燕院长,听你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可笑啊可笑,我现在才发现,人心,竟然是如此的阴狠

    。”

    唐不凡黯然叹气:“没想到,走向人生巅峰的张勇武,被大华尊为与冷万山齐名的战神,骨子里,竟然是这般卑鄙。”

    国平人再也憋不住气:“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之死,与张勇武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要进宫,向皇上剖析一番张勇武身上的疑窦。”

    “慢着!”

    燕七叫住了国平人。

    国平人不解:“燕院长这是何意?”

    燕七眨眨眼:“此事可不简单,张勇武的确有嫌疑,但你能确保,只有张勇武一人有嫌疑吗?”

    “燕院长的意思是……”

    “张勇武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吗?他这般行事,定然是有幕后角色主使。国老夫子现在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就给了幕后之人防备的机会,打草惊蛇,岂不是不美?”

    “那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要先保密,慢慢调查,等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反正此案已经错判了十年,还差些许时间吗?”

    国平人一脸惭愧:“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啊,燕院长,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慌里慌张的,又办错了事情。”

    唐不凡接口道:“我只是为曹丞相感到惋惜。最后一刻,曹丞相为何要摒弃太子一个人逃跑呢,甚至于还往安南国逃跑,以至于遭受世人唾骂。不该,真是不该呢。”

    燕七眯着眼睛:“这里也有疑点。”

    唐不凡作揖:“请燕公子指教。”

    燕七道:“第一,曹丞相既然与太子一同死守洪城,那就是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破城之日,他没有任何理由丢弃太子而逃跑。寻常书生,都有为国殉节的品德,曹丞相贵为丞相,岂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节?”

    “第二,曹丞相往安南方向逃跑,若是投敌,那就是不在乎名声了,既然不在乎名声,又何必自尽?逃跑了之后再自尽,落得个叛徒投敌的罪名,难道曹丞相是个弱智?”

第1281章 你是干什么吃的?

    听着这一系列的悖论,国平人和唐不凡都傻了。

    这就像是燕七坐堂审案,生了一双千里眼,顺风耳,顺藤摸瓜,抽丝剥茧。

    谜团,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

    国平人简直对燕七佩服的要死要活:“燕院长分析的太透彻了,那一幕幕,就似画一般,在我脑中来回闪现。不过,我纳闷的是,曹丞相高风亮节,尤其看重名节,怎么会无端的逃跑,败坏了自己的声誉呢?”

    唐不凡道:“曹丞相可能是糊涂了,毕竟在洪城坚持了那么久,受了刺激,也未可知。”

    燕七摇摇头:“唐大家说笑了,身为丞相,抗压性不是一般的强,又怎么会糊涂呢?”

    国平人问:“那曹丞相偏偏这么做了,却是为何?”

    燕七道:“这恰恰说明,曹丞相出逃,定然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迫在眉睫,让曹丞相不得不逃,甚至于宁愿背负投敌的污名,也要逃跑。”

    国平人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到底是什么事?”

    耸耸肩:“具体什么事情,只能调查了,我怎么会知道,但可以确定,此事绝对事关重大。甚至于,不惜让曹丞相背负骂名,让曹丞相一家人为之殉葬。”

    国平人又问:“曹丞相为何要往安南国的方向逃跑呢?”

    燕七道:“这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但我认为,这恰恰是曹丞相的聪明之处。”

    国平人和唐不凡一脸疑惑,不明白燕七指的什么。

    “燕院长,还请提点。”

    燕七道:“你们想一想,连我都分析了出了张勇武有作恶的嫌疑,你们猜,以曹丞相最顶级的智商,能不能看穿张勇武的歹毒心思?”

    “哎呀!”

    国平人一拍大腿:“这就对上号了。曹丞相定然是故意躲开张勇武,反其道而行之,往安南国方向跑去。”

    唐不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说来,曹丞相已经洞悉了张勇武的歹毒心思,故意南行,避开张勇武?”

    燕七笃定道:“此事不容置疑。”

    国平人又问:“那曹丞相为什么自杀呢?”

    燕七想了想:“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曹丞相有可能被人发现了,布下天罗地网,围剿上来。曹丞相心里有秘密,害怕走漏风声,自缢而亡

    。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必须确定。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有一颗包藏宇内的大心脏,若非事关重大,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自缢而亡的。”

    国平人和唐不凡闻言,四目相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两人分外失望。

    “哎,唐大家,人心难测啊。披着羊皮的未必是羊,也有可能是狼。”

    “国老夫子,以我笨拙的眼光,也就只配教书育人了,人世间的险恶,你我根本看不懂。”

    国平人和唐不凡十分伤感。

    燕七道:“国老夫子、唐大家,问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别看你们不懂阴谋诡计,但是若论教书育人,却无人出其右。”

    听了燕七的话,国平人和唐不凡心情放松了许多。

    燕七总结道:“好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不过,我在这里保证,国老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正应了那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被忘记。”

    国老先生眼含热泪,向燕七深深作揖。

    ……

    中午十分,安四海派人送来了两封任免书。

    燕七拿着任免书,砸在林若山和他虎子怀里:“收好了,这可是你们的铁饭碗。”

    林若山打开任免书,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也做官了,燕兄,你真我的好小舅子。”

    虎子笑嘻嘻挠头:“七哥不愧是我大舅子,够用。”

    燕七大汗。

    整了半天,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舅子呢。

    ……

    未时!

    燕七带着林若山和虎子赶往工部。

    一路上,燕七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事情仔细推敲了一遍。

    八贤王?

    小王爷?

    太子?

    曹侗?

    这些人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

    绝对有猫腻,不可能纯洁!

    轿子突然停下。

    虎子道:“七哥,工部到了。”

    燕七下马!

    工部大门紧闭,大白天的,实属罕见。

    燕七让虎子敲门。

    铛铛铛!

    敲了一阵。

    却无人开门。

    虎子

    纳闷:“大白天的,难道没人上班?”

    燕七冷笑。

    他听得真真的。

    里面有人来回走动。

    而且,光是在门口站着的人,就有十几种脚步声。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燕七冷笑,向虎子使个眼色:“给我撞开大门。”

    “好嘞。”

    虎子发飙了。

    照着门框外圈的石头撞去。

    砰砰砰!

    连撞三次。

    忽悠悠!

    门框好一阵晃动,周围的石头稀稀落落,撞得荒腔走板。

    虎子腰身一扭,用力一撞。

    砰!

    大铁门应声倒地。

    “天哪。”

    “好吓人!”

    “娘嘞,差点砸到我。”

    ……

    随着大铁门的倒塌,院子来传来惊诧之声。

    燕七抬眼望去。

    为首一人,正是蒋东渠。

    下面,跟着四个人郎中令模样打扮的官员。

    一帮差役紧随其后。

    他们都被轰然倒塌的铁门给吓得腿肚子转筋。

    尤其是蒋东渠,像是猴子一般,一下子窜的老远,生怕被铁门砸成肉饼。

    燕七笑嘻嘻打招呼:“蒋侍郎,昨日一别,我是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想的就是你,你说怪不怪?”

    蒋东渠看到燕七,恨得牙痒痒的,可燕七竟然说想他了,真有够恶心。

    他背着手,高声怒斥:“好你个燕七,竟然把工部的大门给撞到了,这简直就是在作孽啊。”

    “打住,你给我打住。

    燕七翻了一记白眼儿:“蒋侍郎,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满嘴胡话呢,你看好了,这可是铁门,谁能撞倒?真当我们都是超人呢?”

    蒋东渠恨恨道:“你还不承认?若不是你撞的,铁门怎么会倒?”

    燕七道:“这还用问,定然是年久失修、管理不善所致!我说蒋侍郎,你也不爱护公共财物啊,这么好的一所门楼,竟然被你搞成危房,你到底算是干什么吃的?”

    “你……你管我干什么吃的。”

    蒋东渠这个气啊,脸红脖子粗,尤其是鼻头,红中透亮,比小丑还滑稽。

第128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蒋东渠原本想着让燕七吃个闭门羹,将他关在门外,怎么叫也不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燕七站在外面丢丑,给他一个下马威。

    反正,燕七没钥匙,打不开门。

    同时,也给工部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看看,自己和夏明,谁才是工部的老大。

    但是,哪里想到,燕七手下能人辈出。

    这个狗屁虎子,竟然是个力大无穷的莽夫,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招数,竟然将大门给撞到了。

    真是吓人啊。

    看着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虎子,铁塔一般,蒋东渠有些害怕。

    而且,这个叫虎子的家伙眼神太凶了,总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能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肥如大猪的林若山又开口了:“蒋侍郎,工部大门都成了危险建筑,差点砸到我们燕侍郎,万一把我们燕侍郎磕破了一点皮,你赔得起吗?就这虽然没砸到燕侍郎,但也把燕侍郎吓得够呛,你多少也得掏点精神损失费啊。”

    还讨要精神损失费?

    你个死胖子,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尤其是,这厮称呼燕七,一口一个燕侍郎。

    记住,他是个副侍郎,比我差半级呢。

    你就不能把那个副字带上?

    诚心揶揄我是吧?

    蒋东渠这个气。

    燕七身边这两鬼,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武力值超群的打手,一个是蔫坏蔫坏的碎嘴子。

    若是不把这两人弄走,燕七还不得占山为王,成了无人能治的孙悟空?

    蒋东渠指着林若山和虎子,冲着燕七挥挥手,不容置疑道:“咱们工部可不是普通衙门,而是六部之一,管理严格,绝不允许工部以外的人随便进出。燕七,你是工部副侍郎,可以进来,但你身边这两个随从不能带进来,快点,让他们出去,工部乃是机密重地,可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

    虎子和林若山一听,看了看燕七。

    三人哈哈大笑。

    蒋东渠怒道:“笑什么笑?这是规矩,你们快出去。还有你,燕七,难道第一天来工部报道,就想胡来?哼,真当工部是你们家炕头了,可以胡作非为?”

    燕七撇撇嘴:“我是不是胡作非为先不说,但是你蒋东渠,绝对是胡作非为,证据确凿。”

    蒋东渠冷笑:“我哪里胡作非为了?倒要听听,你若是说不出来,可就是冤枉我的清白,少不得我要在杨丞相面前告你一状。”

    燕七道:“林若山和徐天虎可是咱们工部的官员,你竟然说他们是外人,呵呵,到底是你眼瞎呢,还是你脑子秀逗了?”

    “什么?”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工部有什么人我不知道?林若山和徐天虎这两个夯货,什么时候在工部任职了?你还真会往你脸上贴金,就连你燕七,都是强行塞进来的,你身边这两鬼更别提了,还想着你一人得道,你身边这两鬼也鸡犬升天……”

    砰!

    还没说完。

    燕七随手一甩。

    两份委任书砸在了蒋东渠的脸上,砸得蒋东渠眼冒金星。

    真尼玛的疼。

    “这什么东西?”

    蒋东渠仔细一看,瞪大了眼睛,鼻头红如朱砂。

    我靠!

    徐天虎和林若山竟然成了工部的官员?

    还是杨丞相首肯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天啊,你玩我。

    杨丞相啊杨丞相,你是吃错药了吧?

    燕七看着呆若木鸡的蒋东渠,扑哧一笑:“来呀,把林若山和徐天虎赶出去,继续叫嚣啊,狂吠啊。”

    蒋东渠哪有那个本事啊,气得不行不行的。

    虎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蒋东渠面前,抱着肩膀,瓮声瓮气道:“我是工部的官员,又没犯错误,你若是再敢耍威风,无缘无故的赶我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妈呀!

    噔噔噔!

    蒋东渠吓得往后退了三步,真心被虎子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哎,我说虎子,干什么呢,怎么能对蒋侍郎大呼小叫呢,收敛点,一定要收敛点。”

    林若山笑得猥琐,虚情假意的跑到蒋东渠面前套近乎:“蒋侍郎,以后咱们可就是同僚了。虽然你是大大的三品官,我是小小的九品官,但是,把我的九品官除以三,也就是相当于三个三品官了,我一个顶

    你三个呢。所以说呢,你虽然官大,但我一个顶你三个,咱们也就扯平了。”

    晕!

    所有官员听了,捧腹大笑,一片和谐之声。

    三个三品官,顶一个九品官。

    三三得九?

    天哪!

    做官用上了乘除法,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见。

    蒋东渠看了看雄霸壮硕的虎子,又看了看笑里藏刀的林若山,心里暗叫一声苦也。

    麻痹的,燕七不好对付。

    就连他身边这两夯货,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咳咳……燕侍郎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夏明姗姗来迟,笑容着透着一股苍老和颓废,向燕七打招呼:“快请进,咱们大厅里说话。”

    燕七笑着拱手:“拜见夏尚书。”

    蒋东渠回头瞪了夏明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走路都费劲,还跑出来迎接燕七?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我身为工部的话事人,率领工部官员迎接燕七,难道还不够郑重?你还非得出来摆摆威风?一把年纪,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夏明被蒋东渠好一阵冷嘲热讽,表情僵硬,神情尴尬,苦笑挂在脸上,却没有反驳一句。

    燕七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这极为不正常。

    哪有尚书怕侍郎的?

    一把手,向来一言九鼎。

    无论多么强势的二把手,在一把手面前,都要收敛三分。

    夏明是工部尚书,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蒋东渠再牛,也不过是侍郎,是二把手。

    但是,夏明竟然被蒋东渠训的像是孙子。

    说出去,谁能相信?

    偏偏这一幕发生了。

    并且,众位官员没有一人表现出惊诧的神色。

    这说明什么?

    恰恰说明,蒋东渠训斥夏明,已经习以为常,众位官员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麻木?

    燕七看了看放肆的蒋东渠,再看看低眉顺眼的夏明,又看了看麻木的各位官员,呵呵一笑。

    ——这事,有点意思啊。

第1283章 上行下效懂不懂

    燕七没有理睬蒋东渠,对夏明和颜悦色的说:“您是工部之首,迎接我,是我的荣幸,是对我的重视,我铭感五内。夏尚书,咱们这就去大厅畅谈一番,可好?您先请。”

    夏明好开心:“燕侍郎,大厅在这边,请随我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到大厅里去的?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蒋东渠一阵怒斥:“夏明,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老眼昏花,赶紧回去休息。一把年纪,还出什么风头。”

    夏明微微叹气,还是没有反驳。

    蒋东渠又对燕七吼叫:“你别听夏明的,还去什么大厅畅聊?去大厅干什么?能和夏明聊出什么有用的吗?死冷寒天的,还嫌不够冷吗?来,跟我去偏厅。”

    燕七表情淡然,不理蒋东渠,热情搀扶着夏明:“夏尚书,大厅在哪里,咱们快去。”

    “燕七!”

    蒋东渠跺跺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要你跟我去偏厅,你跟着夏明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尊重我?我可是工部侍郎,你的顶头上司,你不尊重我,就是不懂礼貌,蔑视礼法。”

    燕七反问道:“我这是在上行下效呀。”

    蒋东渠一愣:“上行下效?什么意思?”

    燕七轻蔑的瞥了蒋东渠:“夏尚书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对夏尚书呼来喝去,如此不尊重,我又怎么会尊重你呢?我可是跟你学的啊,这有错吗?”

    “你……”

    蒋东渠差点憋得上不来气,支支吾吾道:“我和……我和夏明的事情,你少搀和!再说了,本大人让你去偏厅,乃是对你好,大厅冷的要命,你受不了……”

    燕七道:“我身体倍棒,腰好,肾好,才不怕冷。不像你,腰子无力,肾气不足,行.房都不足三秒钟,当然怕冷了。”

    众人哈哈大笑。

    “燕七,你……你满口胡言,我行.房多少时间,还要你管?你算老几啊。”

    燕七道:“我当然管不着,只是替你那十八房妻妾感到可怜,她们身为女人,却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日子过的……憋屈啊。”

    众人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闭嘴,都给我闭嘴,谁敢在笑,我和他没完!”

    蒋东渠气的鼻头越发殷红,又指着燕七,跺着脚大叫:“你少给我犟嘴!你敢不听我的,就是犯上,懂不懂,你就是犯上,就是忤逆。”

    燕七蔑视的撇了一眼蒋东渠:“夏尚书是工部之首,又是曾经高中状元的才子,无论是学识,亦或者官威,都在你之上,我随同夏尚书去大厅,聆听夏尚书教诲,难道有什么错吗?”

    “这个……”

    蒋东渠一时无言,憋得肺都要炸了。

    燕七搀扶着夏明:“夏尚书,我们去大厅小叙。”

    夏明摇摇头:“那个……燕侍郎,你还是跟着蒋侍郎去偏厅吧,我刚好还有事……”

    燕七道:“别呀,夏尚书,您有事也先放一放,我刚来工部,当然要聆听您的教诲。反正在工部,我只听夏尚书的,别人谁也不好使。”

    夏明被燕七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眼圈都红了。

    现在,他是‘久病缠身’,都快成了狗不理。

    工部这些副侍郎,员外郎,郎中令,都不敢和他走的亲近,害怕被牵连进这场无解的案子里面来。

    往昔,那些与他关系交好的,也与他划了界限。

    人情冷漠至斯,可悲可叹。

    倒是燕七,却与众不同。

    夏明心灵深处早已闭合,却被燕七感动的在窗户上打开了一条缝隙。

    “燕侍郎,请!”

    燕七哈哈大笑:“请!”

    两人携手,进了大厅。

    蒋东渠看着燕七跟着夏明进了大厅,好郁闷。

    工部众位官员杵在原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到底是跟着蒋东渠去偏厅呢,还是跟着夏明去大厅呢。

    好难的选择。

    有官员试探着问蒋东渠:“咱们去……去偏厅议事?”

    蒋东渠大怒:“还去个屁的偏厅?燕七都不去了,我去偏厅干啥?受冻去吗?”

    他也很无奈。

    原本以为吓唬住了燕七,怎么玩都行。

    但燕七根本不是吓大的。

    你吼他,屁用没有。

    蒋东渠很担心,夏明和燕七会结成联盟。

    燕七对夏明如此重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这个大厅,他还必须得去。

    有官员拍马屁:“蒋侍郎,现在怎么办?依我看,燕七这么不识相,咱们就不管他了,随他去好了。反正,我是要随着蒋侍郎去偏厅,聆听您的教诲。”

    “教诲什么?有什么可教诲的?”

    蒋东渠没得办法,思来想去,一甩袖子:“各位大人,咱们不去偏厅了,随我一同去大厅。”

    众人闻言,心中冷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跟在蒋东渠屁股后面,往大厅走去。

    但是,官员众多,总有人窃窃私语。

    “新来的燕七有些道行啊,根本不怕蒋侍郎。”

    “是啊,燕七很有手段,不吃蒋侍郎那一套,你看,蒋侍郎很无奈,最后还要乖乖的返回大厅,好像倒要求着燕七似的。”

    “等着看好戏吧,新来的燕七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蒋侍郎和燕七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蒋东渠听在耳中,格外刺耳。

    他猛然回头,想看看是谁在乱说话。

    可是,鸦雀无声。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

    “王大人,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风和日丽的。”

    “没事出去走走。”

    ……

    蒋东渠鼻头殷红,长出了一口浊气,怒斥道:“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被我发现,定然不饶。”

    众人噤若寒蝉。

    ……

    燕七和夏明坐在大厅中闲聊。

    夏明虽然坐在上首,但身子前倾,姿态放的很低。

    毕竟,燕七能够给他这个面子,实属不易。

    蒋东渠推开房门,一头闯了进来。

    燕七笑道:“蒋侍郎怎么不去偏厅了,来大厅做什么?这里太冷,你肾虚,可受不了。”

    蒋东渠没有说话,坐在上座右手边,和夏明平起平坐。

    夏明竟然也习以为常,竟然向旁边让了一下。

    燕七一看,就知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心里替夏明感到酸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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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4章 别人不敢燕七敢

    蒋东渠和夏明强行坐到一张椅子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虽然椅子很大,坐着两个人也不拥挤。

    但是,尚书之位,代表着威严和体面,岂能让别人觊觎?

    而蒋东渠毫不在意,坐在尚书的位子上,摇头晃脑,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神情桀骜。

    夏明则是低眉顺眼,不敢和蒋东渠对视,卑躬屈膝,一副老鼠见了猫的可怜模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一介尚书,堂堂正三品大员,竟然被蒋东渠给吓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说,夏明是个窝囊废?

    可能吗?

    绝不可能!

    哪个窝囊废能考中举人,甚至于摸爬滚打,坐上尚书的位子。

    尚书可是高.官,部.长级别的大员。

    开玩笑呢!

    想要升迁为尚书,那必须从底层做起,摸爬滚打,政绩颇丰,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必须两年一小升,三年一大升。

    不然,还没等爬到四品呢,就已经成了步履蹒跚的老头。

    但很显然,夏明刚刚五十岁出头,背不弓,腰不弯,身体倍棒,怎么会被蒋东渠给搞的像是一团棉花,随便人家怎么捏。

    总而言之,能坐上尚书之位的大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在某一方面,定然极为擅长。

    还有一个疑点。

    难道,夏明是因为蒋东渠背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的杨丞相,就畏首畏尾,茫然四顾?

    那也不必吓成这样啊。

    夏明有很多种选择。

    可以中立,不偏不倚。

    杨克能奈他何?

    甚至于,夏明可以投靠安四海。

    安四海这老流氓虽然势力比杨克差了许多,权利也小了许多,但他流氓啊,他混账啊,他不讲道理啊,他敢在朝廷上指着杨克的鼻子飙脏话啊。

    选安四海做老大,绝对可以保夏明不伤分毫。

    可是,夏明没有那么去做。

    所以说,夏明其人,必有难言之隐。

    而且,非同一般。

    最奇怪的是,官员们看到夏明老鼠过街的惊恐样子,也没有一个惊诧的。

    这说明,蒋东渠经常

    赖在尚书的位置上、欺负夏明。

    燕七眼中闪烁着精芒,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众位官员也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空旷的大厅,冷到骨子里。

    只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炉子冰凉,根本没有生火。

    官员们虽然穿着厚厚的袍子,但坐在这里,不曾运动,还真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蒋东渠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斜了一眼夏明,竟然往夏明这边挤来。

    夏明只好向边上让让。

    夏明越是让,蒋东渠就偏偏往这边挤过来。

    最后,蒋东渠一人四仰八叉,占了整个座位的百分之八十。

    夏明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倦缩在角落处,并拢着身体,坐得规规矩矩。

    他的眼中,明显闪烁着无奈,更夹杂着愤怒。

    可是,敢怒不敢言。

    蒋东渠还是不满意,都快躺下来,依然冲着夏明叫嚣:“太挤了,怎么这么挤呢?我说夏明,你给我让一让,没看到我坐的很难受吗?”

    “你……”

    夏明很气,向蒋东渠瞪了过去。

    这一瞪眼,那股上位者的气息,顷刻间弥散开来。

    燕七眼前一亮:对嘛,这才是尚书该有的霸气。

    但也就是一刹那。

    夏明霸气的眼神迎上蒋东渠嘲讽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赶紧把狂放的眼神收敛起来,低着头,不敢和蒋东渠对视。

    蒋东渠嘲讽道:“夏明,你挺牛啊,敢和我叫板了?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难道不知吗?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边简单,你还敢和我得瑟?信不信我灭你九族?”

    夏明不敢声张,也不敢反驳,头越发低垂了。

    燕七一听:果不其然,夏明真的有把柄在蒋东渠手中。

    而且,还是灭九族的把柄。

    到底是什么把柄,这么厉害,竟然能够灭夏明的九族?

    纵然贪了银子,也不至于灭九族啊。

    纵然买.官卖.官,玩忽职守,也没可能灭九族啊。

    但是,蒋东渠却偏偏这么说了。

    夏明又不是吓大的,被蒋东渠这一翻吼叫,一句话也不敢说

    ,分明就是真得被拿住了把柄。

    蒋东渠看着低眉顺眼的夏明,哼道:“还磨蹭什么呢?起来吧,没看我很挤吗?你这是争眼瞎?”

    夏明心里窝火,也不敢反驳,只好委屈的站了起来。

    堂堂尚书,站在前面。

    有座没法坐。

    夏明看着翘着二郎腿,几乎于躺在椅子上的蒋东渠,无奈可耐,眼圈红红的,无声叹息。

    下面,那些官员,没一个人敢给夏明让座的。

    因为,蒋东渠明显是故意折腾夏明,要夏明丢脸。

    现在,谁若是给夏明搬椅子,分明会惹怒蒋东渠。

    到时候,哪有好果子吃啊。

    坐在这里的工部官员,足有**十位,却没有一人理睬夏明,好像夏明就是一团空气。

    夏明心生绝望,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燕七眼尖,堪如鹰眼,看得清清楚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夏明黯然神伤,成了狗不理,偷偷擦干了眼泪,像是落魄的狗,夹着尾巴,就要从后门走出去。

    燕七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夏明的袖子。

    夏明一怔,眼圈红红的,不敢和燕七对视,顾左右而言他:“燕侍郎这是……”

    燕七当作看不见夏明眼中噙着的泪滴,轻轻拉住夏明的袖子:“夏尚书可是我的偶像,能否请你和我坐在一起、指导我一番?我是末学后进,要请夏尚书传道授业解惑。”

    “这……”

    夏明完全没想到燕七竟然主动邀请他坐下。

    他难道不怕蒋东渠吗?

    万一蒋东渠发飙,牵连了燕七,而燕七又是安四海的准女婿。

    到时候,自己连安四海也得罪了。

    那就更糟了。

    夏明左思右想,犹豫不定。

    但是,只要能坐在燕七的位子上,脸面还能找回几分。

    不然,**十号官员坐在下面看着,众目睽睽,这脸面往哪里放啊。

    “燕七,你敢!”

    蒋东渠突然挺直了腰杆,怒视燕七,眼中藏着怒火,胳膊伸出来,指着燕七:“你敢多事?”

第1285章 鲤鱼打挺也挺不起来

    燕七眼眸中杀气四溢,像是狼一般,钉住了蒋东渠。

    没错,就是钉住,像钉子一般钉过去,而不是盯住。

    燕七这小流氓,最烦别人指他的鼻子。

    蒋东渠被燕七犀利的眼神钉得心肝颤,心里好一阵狂跳。

    那一瞬间,他真有些怕。

    蒋东渠别开燕七的眼眸,有些色厉内荏。

    明明对燕七恨得要死,怎么就不敢和他正面硬刚呢?

    哎,燕七那眼神太可怕,好像能杀人。

    燕七怒视蒋东渠,忽然呵呵一笑:“蒋侍郎,你刚才向我吼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还问我敢不敢?我邀请夏尚书和我坐同一座位,也好传到授业解惑,聆听夏尚书的教诲,有何不可呢?”

    蒋东渠眨巴着眼睛,支支吾吾道:“你错在哪里,还不知道吗?非要我点出来?”

    燕七哈哈一笑:“你还真得点出来,不然,我资质驽钝,不明所以。来吧,你现在点点我吧,我等着呢,你到底点不点啊。”

    蒋东渠气得肝疼。

    这还用点?

    满场官员谁不给我面子,可你燕七竟然蹙我的眉头?

    我要修理夏明,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

    显得你能?

    这个刺头,真是气死人。

    蒋东渠没办法说出口,憋得心里火大。

    燕七盯着蒋东渠,反而急了:“你不点我?呵呵,你要是不点我,还要问你呢。我请夏尚书坐下,哪里犯错了?有悖于法律,还有有悖于人伦?请蒋侍郎指出来。只要你说的对,我一定改。说,你倒是说啊,也让各位官员仔细听听。”

    蒋东渠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面红耳赤哼了一声:“本侍郎大人大量,不屑与你计较。”

    你敢计较吗?

    燕七撇撇嘴。

    七哥我满身匪气,怕谁呀?

    燕七拉着夏明坐下,让夏明坐在左边,自己坐在右边。

    在大华,以左为尊。

    这一个细节,就让众人看得明明白白:燕七对夏明很是尊重。

    夏明很感动,嘴巴张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七递上一杯茶水,笑道:“夏尚书,你学问最

    高,皇家书院的才子都很崇拜您!若有机会,还请您到皇家书院为学生讲课,传道授业解惑,您可愿意?”

    夏明感激涕零:“燕侍郎若肯请我,我自然是愿意的,燕侍郎只管定个时间,我一定配合,绝不会搪塞。”

    夏明握着茶杯,眼中越发湿润了。

    哎!

    想想自己的处境,真叫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且,还称得上是众叛亲离。

    下面坐着的这四位副侍郎,八位员外郎,十几位郎中令,其中就有曾经和自己交好的属下。

    现在,自己落难了,他们有的投靠了蒋东渠,有的就算没有投靠蒋东渠,也对自己敬而远之,将自己撇撇的一干二净,生怕带给他们一丁点晦气。

    曾经忠心耿耿的下属,现在却成了陌生人。

    真乃人生之大讽刺啊。

    再看燕七,以前素不相识,竟然也会出手相助。

    这份仗义执言,这份雪中送炭,怎能不让人感激涕零?

    若是此处无人,夏明一定会大哭一场。

    ……

    蒋东渠又重新躺在尚书椅子上,看着夏明,表情极尽嘲讽。

    他在燕七这里丢脸面子,很生气,就想要折磨夏明,从夏明这里把面子找回来。

    “夏明,你这尚书椅子不错啊,我坐着挺舒服的,以后,这把椅子就归我了,我要天天坐着,你自己另寻椅子吧。”

    这可是奇耻大辱。

    明摆着,蒋东渠要夺权了。

    夏明没办法,咬着牙,只好忍着。

    燕七笑了。

    蒋东渠啊蒋东渠,这椅子你还想一直坐着?

    既然夏明坐不成,那别人也别想染指。

    燕七又捏了一粒花生米。

    巫山**经运起。

    嗖!

    指尖弹出。

    啪!

    花生米击中了蒋东渠的椅子。

    呼啦啦!

    椅子腿断掉,椅子散了架子,倒了一地。

    “哎呀,好痛!”

    蒋东渠正在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哪里想到这椅子是个豆腐渣工程,竟然压塌了。

    他摔得浑身疼痛,更吓了一跳

    腰都痛的直不起来了。

    众人一见,大为惊奇。

    好端端的椅子,怎么就塌了。

    燕七走过去,看着直摇头:“蒋侍郎这是干什么呀?你比猪还重呢,好端端的椅子,竟然压塌了,你得有八百来斤吧?”

    你才是猪呢。

    你才八百斤呢。

    蒋东渠大呼小叫,捂着腰杆,挣扎了几下,没有站起来。

    林若山走过来,故作神秘,掐指一算:“哎呀,蒋侍郎,你坐了尚书椅子,椅子应声而碎,此乃不吉之兆啊。”

    蒋东渠问:“哪里不是吉兆了?”

    林若山撇撇嘴:“这还用问?说明只要你坐了尚书的位子,就会倒霉,摔得筋断骨折。”

    蒋东渠大怒,指着林若山:“好你个死胖子,竟然咒我。”

    虎子故意对林若山说:“你可别乱说实话了,林半仙,有些话虽然是好意,但别人听不进去啊。你看蒋侍郎印堂发黑,眉宇间透着黑气,就是个倒霉之态,理他作甚。”

    蒋东渠懵了:“林若山?林……林半仙?”

    林若山一脸神秘之态:“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什么半仙不半仙的,不就是能够通灵吗?算不得半仙,嘿嘿,算不得呢。”

    蒋东渠真是快要毛了。

    难道,真不是吉兆?

    燕七在一边听了想笑:林若山这厮,还真会搞鬼。

    他也在一边煽风点火:“林兄,你上次给一个人算命,说他七日之内必死,那人还不信呢。后来,那人真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好惨的说呢。哎,你刚才说蒋侍郎不是吉兆?难不成很凶险?”

    林若山满脸凝重,盯着蒋东渠,严肃的摇摇头:“不可说也,不可说也,蒋侍郎,你保重吧。”

    日!

    蒋东渠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还是没挺起来。

    躺在地上,疑神疑鬼。

    我刚刚坐了尚书的椅子,屁股就摔了八瓣。

    若是以后真当了尚书,会不会死啊。

    蒋东渠疑神疑鬼,摔了一跤,又被林若山吓唬了一阵,心念杂勃,别提多难受了。

    想着一会开过了会议,定要找个好算命先生,给自己破一破。

第1286章 深度自黑

    兄弟们,今天四章全部到位,大家大家有票的,支持一下紫微。紫微明天还是继续,四章走起!

    ……

    蒋东渠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实在太痛了,冲着一帮差役吼叫:“都看什么看?傻子啊,还不快过来帮忙,没看我起不来了吗?”

    差役急忙跑过来,七手八脚,把蒋东渠搀扶起来。

    “哎呀,痛,痛死了。”

    蒋东渠平着摔下去的,摔得太狠了,一边搀扶着,一边起来,痛的直哼哼。

    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不敢动,轻轻揉了揉腰,想要坐下,却没有椅子了。

    下面那些副侍郎、员外郎、郎中令一个个献殷勤,争相让座。

    蒋东渠哪里会去坐?

    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宁可站着,也不能坐下。

    此情此景,绝对不能被夏明和燕七比了下去。

    尽管,他腰受伤了,站着很疼。

    但是,那也得站着啊。

    忍着吧!

    倒霉催的!

    燕七笑看蒋东渠:“哦,我懂了。”

    蒋东渠好奇:“你懂什么了?”

    燕七眨眨眼:“这就是所谓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蒋东渠非常尴尬。

    众人捧腹大笑。

    原本严肃的场面,笑成一团。

    蒋东渠指着众人,大吼大叫:“笑什么?谁敢再笑,就别想在工部干了,卷铺盖滚蛋。”

    众人只好憋着。

    但是,肩膀忍不住打颤,笑不漏齿可以,不笑是不行的。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

    蒋东渠指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法不责众!

    奈何!奈何!

    蒋东渠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狠狠一拍桌子:“大家听好了,严肃点,都给我严肃点,咳咳,本侍郎要正是介绍一下燕七。”

    众人不敢轻视燕七,洗耳恭听。

    燕七站起来,向大家拱手:“不劳烦蒋侍郎介绍了,还是我来个毛遂自荐吧。”

    “再下燕七,出身不好,小家丁一枚,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为人轻浮,心胸狭窄,嫉恶如仇,好勇斗狠,行事卑鄙,睚眦必报,好.色贪财,混帐透顶,总之,坏

    得流脓,堪称五毒俱全啊。”

    下面的人听了,哄然大笑,都觉得有趣。

    别人介绍自己,都是捡好听的说,标榜自己有多少荣誉。

    但是,燕七这厮却是自黑。

    而且,一黑到底。

    众人正在大笑,燕七却话锋一转:“但是,上天眷顾可怜人呢,我很走运,误打误撞,通关了博学鸿儒科,侥幸进了工部,任职副侍郎。”

    “我这人呢,缺点一箩筐,刚才已经介绍了,优点却寥寥无几,也就是长得有点帅气,性格有点幽默,交朋友多了一些,做事勤快了些,金钱多了一些,美女围了一些,总之,就这么一丢丢的优点,真是不好意思说呢。”

    嘘!

    下面嘘声一片。

    稍后!

    又笑成了一团。

    没办法。

    这厮自黑又自吹,笑果显著,谁也扛不住啊。

    尤其是蒋东渠,气的鼻头愈加殷红。

    燕七这厮自卖自夸,还说这是一丢丢的优点。

    这是一箩筐的优点好吗?

    真不要脸!

    下面坐着的那些官员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众人笑过之后,再去品味的燕七的自我介绍,却觉得格外有深意。

    再看燕七时,表情凝重了几分。

    燕七这厮话里有话。

    表面他是自黑,实际上,却带有威胁之意。

    他自黑好勇斗狠,睚眦必报。

    这话很明显,就是明摆着告诉你,别惹我,谁敢惹我,必定立刻报仇,不带隔夜的。

    口口声声,黑自己心胸狭窄,混帐透顶,明显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意思。

    后面自夸,也是有深意的。

    他自夸钱多,朋友多,美女多,长得帅,分明是告诉大家,他的人脉很广泛,还是富翁,实力极为强劲。

    总之,一句话:别惹我。

    谁惹我,我和谁没完。

    这番介绍,真称得上是教科书一般的高大上。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心里领悟。

    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称。

    有些人,特别是亲近蒋东渠的人,原本有踩一踩燕七的想法。

    但是,听了燕七刚才一番自黑和自夸,大多数都改了主意。

    燕七明显不好惹。

    惹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以后,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千万别想着算计他。

    夏明也明显领悟了燕七的真是用意,暗叫一声高明。

    心里,越发感慨:“燕七啊燕七,真是个人才,当年,若是曹丞相健在,定然会将燕七委以重任。但是,哎,现在不比当年,燕七虽然优秀,但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杨克那老贼,怎么会放过燕七呢。无奈,无奈也!”

    唯有蒋东渠,腰酸背痛,还傻傻的站着,已经被燕七气昏了头,根本没有听出燕七一番自黑的弦外之音。

    他腰上很痛,咬牙挺着,又想着一会去找个算命神仙看一看,给自己破一破祸患。

    此刻,也无心和燕七硬刚了。

    燕七也不等蒋东渠说话,向坐在最前面的四位副侍郎拱手:“各位大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还请多多关照,我初来乍到,未必懂得规矩,你们多多理解。”

    这四位副侍郎与燕七平级,都是从三品。

    在工部,也是相当有实权的。

    四个副侍郎很识趣,立刻站起来,和燕七打招呼。

    “再下田横,负责工部司。”

    “再下熊富才,负责屯田司。”

    “再下王永建,负责山泽司。”

    “再下黄之凯,负责水部司。”

    燕七一一记住,笑着打招呼,请四位副侍郎坐下。

    这四人,各司其职,实权在握,称得上是除了夏明和蒋东渠之外,工部最有权势的官员。

    因为,工部一共就分为四大司。

    工部司:掌管建造规划,相当于现在的规划局、房管局、土地局。

    屯田司:掌管田地,相当于农业部。

    虞部司:掌管山川水泽之利,这个相当于环境部、测量局、交通部。

    水部司:掌管天下水利,相当于水利部、水文局。

    虽然工部在六部之中,属于最弱的部门。

    但是,那也是六部之一啊。

    六部的权利,就比其他部门大的太多了。

    但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

    这四位副侍郎已经将工部的实权瓜分完了,燕七已经没有具体分管的部门了。

第1287章 各种伎俩各种坑

    燕七知道,这定然是蒋东渠在搞鬼。

    这厮很坏,故意提前将所有职务全部分派出去,不给自己一点负责的机会。

    嘿嘿,小伎俩而已。

    燕七浑然不当回事。

    他和四位工部副侍郎打过招呼,也不理会蒋东渠,这才转身、看向夏明:“夏尚书,我要具体负责什么部门呢?”

    不等夏明说话……

    蒋东渠冷哼一声:“夏明,你最好识相一些,燕七如何安排,我自有数,你不必说话。”

    夏明被燕七感动的要命,岂能软绵绵的做缩头乌龟?强打起精神怒视蒋东渠:“燕七乃是大大的人才,该当合理安排,不可荒废……”

    “你住口。”

    蒋东渠大声咆哮:“夏明,你再敢说话,信不信我给你好看?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吗?忘记了谁才是工部真正的老大吗?”

    “你……”夏明呼吸一窒,再也不敢犟嘴。

    燕七呵呵一笑:“夏尚书,您先别急啊,蒋侍郎人品大大的好,定然对我会有很好的安排,就听蒋侍郎的安排,可好?”

    夏明很是尴尬。

    又觉得自己好无能,竟然连燕七都安置不了。

    心理上,感到对不起燕七。

    蒋东渠见燕七被自己震住了,心里得意:“燕七啊燕七,这句话还算中听,姑且算你识相。”

    燕七笑了:“我这么识相,不知道蒋侍郎要如何安置我呢?”

    蒋东渠讥讽一笑:“现在,工部四大司,工部司,虞部司,屯田司,水利司,都有副侍郎主持,而且,都是从三品,与你平级。而且,四位大人能力出众,卓越不凡,各司其职,将工部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呢,你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

    夏明急了:“蒋东渠,你这有点过分啊。”

    “闭嘴!”

    蒋东渠一指夏明:“本侍郎说话,你休得插嘴,当你是个碎嘴子吗,唠叨个没完?”

    夏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蒋东渠一脸邪笑:“行啊,你还不服?看来,你是想被灭族啊。”

    明使劲蹙眉,弯腰,蜷缩回去。

    燕七哈哈大笑:“我的安置不劳烦夏尚书操心,您就只管坐好。再说了,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至于安置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事情。是不是,蒋侍郎?”

    蒋东渠没想到燕七这么乖,以为燕七服软了,哼道:“你要这么说,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你呢,是新来的,对工部的业务不熟悉,要你具体做什么,也是白搭,你也不懂。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就当个新人,在工部好好学习一下,看看规章条例,研究一下制度流程。”

    燕七笑容诡异:“就是说,我没什么具体安排,要闲置一段时间呗。”

    蒋东渠冷笑:“这怎么能叫闲置呢?这叫学习啊,看你学的好不好,你若是学的好,我再给你具体的安排。这叫什么?这叫人尽其才。”

    燕七笑着答应:“也好,但愿永远不要安置工作,我也好乐得清闲。”

    蒋东渠心里冷笑。

    还想乐得清闲?

    半个月之后,杨丞相就会考核政绩。

    到时候,你没有政绩,立刻把你赶出工部。

    燕七这厮,被我耍了。

    哈哈!

    燕七又问:“那我的办公室在哪里?”

    蒋东渠轻蔑一笑:“办公室都满了,哪有地方给你安置?你就先找个地方好好学习吧,办公室的事情,我以后会为你安置的。”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都懵了。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蒋东渠真是不给燕七面子啊,不仅不给安置工作,连办公室都没有,非常强硬呢。”

    “燕七好被动,毕竟蒋东渠是工部侍郎,燕七是个副侍郎,只能任由蒋东渠摆布了。”

    “燕七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哎,真心替燕七感到为难啊,燕七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

    夏明还要说话。

    燕七拍了拍夏明的肩膀,让他安静,又笑看蒋东渠:“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办公室,只要找个地方好好学习就行,对吧?”

    蒋东渠翘着二郎腿:“没错,就是

    这个意思。”

    燕七道:“反正就是以学习为主呗?不管去哪里都行?”

    蒋东渠哼道:“只要在工部就行,随便你找个地方吧。”

    燕七打了个响指:“好了,就这样。”

    蒋东渠特别开心。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把燕七给搞定了。

    原来,还以为燕七多么厉害。

    嘿嘿,现在来看,不过如此而已。

    蒋东渠伸了个懒腰:“好了,会议到此结束,你们都去忙吧。”

    “慢着!”

    燕七看着蒋东渠:“能否请蒋侍郎带着我,去参观一下各位副侍郎的办公室?”

    蒋东渠欺负燕七没有办公室,有心故意羞辱他,笑道:“这个要求很正常,我当然要满足你。燕七,你跟我来吧。”

    蒋东渠头前带路,走向前院。

    这里有四排办公室。

    后面两排都是员外郎,郎中令的办公室。

    前面第二排,一共四个办公室。

    就是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副侍郎的办公室。

    燕七进去参观。

    毕竟是副侍郎,办公室非常大气。

    “好好好,不错,真是不错。”

    燕七看了看:“一切都好,就是冷了点,炉子不太热呢。”

    田横道:“的确不热,冬天太冷,煤炭又少。”

    燕七道:“工部还缺煤吗?我看过资料,工部分得的煤炭可不算少呢。”

    此言一出,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副侍郎就都不说话了,眼眸不经意瞥向蒋东渠。

    蒋东渠咳咳几声:“看什么看?咱们工部要以身作则,勤俭节约,冷一点又何妨?少烧一些煤,就是为国家省一些钱,就是为皇上分忧,为杨丞相解难。你们怎么就没有我这么高的觉悟呢?哎,怪不得你们是副侍郎,比我这侍郎的觉悟终究是差了一个层次。”

    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一同向蒋东渠作揖:“我等受教了。”

    燕七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此事,绝对是蒋东渠在搞鬼。

第1288章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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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七再往前看,有一排豪华精致的办公室。

    不用问,这定然是蒋东渠的据点。

    燕七故意问蒋东渠:“想必这第一排的豪华建筑,就是蒋侍郎的办公室吧?”

    蒋东渠很是得意:“算你还有几分见识。”

    燕七一脸‘渴望’:“蒋侍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是中过榜眼的,想必办公室特别的有品位。”

    蒋东渠得意的昂着头:“这句话还算中听。”

    燕七看的津津有味,满是‘仰慕之色’:“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参观一下蒋侍郎的办公室?让我这个土包子开开眼界?”

    蒋东渠有心炫耀一下办公室,让燕七羡慕嫉妒恨,大摇大摆的晃着头:“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三品大员的办公室。”

    燕七跟在蒋东渠后面,嘴角泛起狡黠的笑意。

    你这厮,上当了。

    一进办公室。

    温暖如春!

    通红的炭火烧的正旺,就像是春天一般。

    在这么温暖的屋子里,冬衣根本穿不住,最多穿一件棉质衣服,也就够用了。

    四位副侍郎,诸多员外郎,郎中令,感受到了温暖,呼啦啦挤了进来。

    刚才在大厅里开会,实在太冷了。

    蒋东渠的办公室特别热乎,刚好取暖。

    燕七四处望望,就觉得这哪是办公室啊。

    就看这豪华的装修,倒像是私人别墅。

    名贵的字画,黑亮的砚台,碧绿的玉如意,价值不菲的檀木桌子,诸多瓷器,摆满了窗台。

    燕七点点头:“不愧是蒋侍郎的办公室,果然大气。”

    蒋东渠背着手,十分得意:“你羡慕也没用,这是我的办公室,好啦,好啦,都出去吧。”

    “着什么急呀。”

    燕七假装打了个冷颤,对四位副侍郎,以及后面的员外郎,郎中令说道:“瞧瞧,你们好好瞧瞧,蒋侍郎的办公室多暖和啊,一室皆春,暖和

    的穿不住袍子,再看各位大人的办公室,冷的要死,能把活人冻成狗。同样都是侍郎,只不过前面加了个副字,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此言一出,立刻变得不和谐了。

    尤其是四位副侍郎,心里百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们也没想到,蒋东渠的办公室这么暖和,自己的办公室却冷的像是冰窖。

    我们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大员好不的?

    蒋东渠心里咯噔一下:“燕七,你胡说什么?少在这里挑唆我和各位大人之间的关系。”

    燕七笑了:“这可不是挑唆啊,我的意思是,蒋侍郎和我们身份不同呢。我们毕竟是副侍郎,蒋侍郎是正的,高了我们半级。”

    “而且,蒋侍郎出身高贵,身娇.肉贵,像是瓷器,受不得半天风寒。咱们工部煤炭供应有限,优先供给蒋侍郎使用,也是应有之意。纵然蒋侍郎独家享用,也是分内之举,我也是举起双手欢迎。大家伙,你们欢迎不不欢迎?”

    各位大人还能怎么说,只好硬着头皮道:“欢迎,自然是欢迎的。”

    心里,越想越是凄苦。

    自己好歹也是从三品的官员啊,竟然还要挨冻。

    要说一起挨冻也行啊。

    可是,蒋东渠这家伙将自己的办公室烧的一室皆春,我们的办公室却成了冻死人的冰窖。

    还能有比这个更过分的吗?

    蒋东渠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上了燕七的当了。

    这厮哪里是来参观办公室的,分明是来挑拨离间的。

    早知道,就不让燕七这厮参观自己的办公室了。

    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蒋东渠脸色难看:“燕七,我只是今天炉火旺了一些,平日,也是十分节俭的。”

    燕七用力点头:“理解,我当然理解了。”

    蒋东渠瞪大了眼睛:“你真的理解?”

    燕七笑了:“当然理解了,你肾虚嘛,身子骨受不得冻。”

    蒋东渠大为光火:“你才肾虚呢,我不虚,我一点也不虚。”

    燕七一副很懂蒋东渠的样子:“别嘴硬,我还不知道你,你

    看你眼袋灰黑,暗淡无光,就知道你肾虚,而且还是重度肾虚,搞不好已经不.举了。哎,蒋侍郎,我真是替你操心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举了呢。”

    众人闻言,好一阵冷笑。

    “笑什么笑?假的,都是假的。”

    蒋东渠气呼呼拍桌子:“我身子骨好着呢,别听燕七瞎说,我肾一点也不虚,我还有十八房小妾呢。”

    燕七反问:“既然你不是肾虚,为何把自己的房间搞的这么暖和,比夏天还热呢?”

    “这……”蒋东渠完全答不上来。

    燕七又道:“你不是说要勤俭节约,节省煤炭,为国家,为大华省些银两吗?这话说的好高雅,好感人,让我天真的以为,蒋侍郎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不过嘛,进了你的办公室,我才明白过来:是我想多了,误会了蒋侍郎!你所谓的勤俭节约,只是要各位大人节省自律,而你蒋侍郎却可以铺张浪费,四溢烧煤。”

    蒋东渠尴尬的要死。

    燕七这是在啪啪的打他的脸呢。

    工部众位大人听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总之,很憋屈!

    不是一般的憋屈。

    蒋东渠怎么这样做事呢?你这么干,谁愿意跟着你、做你的小弟?

    蒋东渠再也不敢让燕七说话了,大声争辩:“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燕七,你怎么那么大的意见?各位大人都没有说话,唯独你,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

    燕七哈哈大笑:“各位大人怎么会有意见呢?尤其是四位副侍郎,风餐露宿惯了,锻炼出了一副好身子骨,纵然冷一些,也还受的住。”

    “再说了,他们也知道蒋侍郎是高高挂在天上的皓月,璀璨的很,自己仅仅是萤火之光,怎么敢与皓月争辉呢?纵然冷一点,也是应该,对不对?各位大人?”

    众人哪里敢接燕七的话?

    但是,不接的话,似乎又是另一种沉默的反抗。

    总之,说话,或者不说话,都得罪了蒋东渠。

    哎!

    尤其是四位副侍郎,越想越憋屈相互对望,心里别提多堵的慌了。

第1289章 就是这么放肆

    四位副侍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以前,夏明主持工部时,向来光明磊落,分配公平啊。”

    “是啊,蒋东渠太过分了,竟然不将我们这四位副侍郎看在眼里。”

    “最可笑的是,他还口口声声要我们跟着他混。若是就这么跟着蒋东渠混下去,那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蒋侍郎吃肉,也让我们喝点汤啊,我们太惨了,连烫都喝不上。”

    说道这里,四人心里对蒋东渠越发不满。

    但是,蒋东渠权势又大,不跟着他混,又能跟着谁混呢?

    哎,蓝瘦啊,香菇啊。

    燕七耳尖,将四人小声说的话听得真真的,心里偷笑:果然是一盘散沙,没有一点韧劲。

    蒋东渠看着田横四位副侍郎交头接耳,鬼鬼祟祟,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也猜得到,四人是在表达不满。

    糟了,被燕七给耍了。

    蒋东渠意识到了燕七的险恶用心,特别生气。

    不能再让燕七说下去了。

    本来,这帮副侍郎已经被自己软硬兼施,彻底搞定。

    燕七这一番话,分明是有挑拨离间、挖墙脚的嫌疑。

    用心果然歹毒。

    不能燕七继续找茬了。

    蒋东渠冲着燕七发飙:“出去,都快出去吧,本侍郎要办公了,你们别在这里捣乱,我要静心。”

    众官员转身就要出去。

    燕七却笑了:“干嘛要出去?”

    蒋东渠道:“这是我的办公室,我要你出去,你就得出去。”

    燕七却没有动,看了看中间那张硕大的檀木桌子:“真是上好的桌子啊,这张桌子没有一千两银子,下不来吧?”

    蒋东渠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快出去啊。”

    燕七盯着蒋东渠笑了笑,突然,屁股一沉,就坐在了蒋东渠对面。

    蒋东渠火了:“你怎么……怎么坐下了?”

    燕七道:“我觉得这间办公室不错,又暖和,又豪华。我决定了,就要在这里享福了。”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都懵了。

    谁也不知道,燕七何

    出此言,玩的这是哪一出。

    “燕七,你放肆!”

    蒋东渠火冒三丈,敲着桌子向燕七吼叫:“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还敢赖在我的办公室不走?”

    燕七不急不缓,对于蒋东渠的愤怒毫不在意,满脸笑嘻嘻:“你看看,又急了,你又急了。你说你身为工部侍郎,怎么就这点涵养?一说话就脸红脖子粗的,干啥啊?你的职业是吵架的喷子吗?太粗鲁了。”

    蒋东渠恨得要死。

    那是我要吵架吗?分明是你故意惹我。

    蒋东渠强忍着怒气:“燕七,你给我记住,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的办公室,你给我出去。”

    燕七一摊手:“出去是不能出去了,这辈子都不能出去了。”

    蒋东渠眼眸变得阴森:“燕七,你是想赖在这里不走吗?你要是这么干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使个眼色。

    一帮差役冲了进来,要把燕七强行赶走。

    燕七笑了:“我这人最讲道理了,怎么会耍赖呢。”

    蒋东渠咬着牙:“既然你讲道理,为何赖在这里不走?”

    燕七道:“我只是要向你学习一下。”

    蒋东渠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像我学习?”

    “对呀!”

    燕七笑的玩味:“这可是你的原话,众位大人都听见了,你说了:我新来的,什么都不懂,要多多向各位大人请教,反正只要好好学习,去哪里都行。各位大人,我说的对吧?”

    夏明先发表意见:“没错,这是原话。”

    其余大人也纷纷点头。

    “燕副侍郎此言不差。”

    “刚才蒋侍郎的确是这么说的。”

    ……

    燕七笑看蒋东渠:“你刚才说的话,可还承认?总不能当放屁吧?”

    “什么放屁?燕七你给我注意措辞,怎么说话呢。”

    蒋东渠哼了一声,但又不得不承认:“我说了这话又如何?”

    燕七道:“我呢,是个乖小孩,当然要听蒋侍郎的吩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我想过了,要说咱们工部谁最有能力?当然要属蒋侍郎,谁最有学问

    ?当然也是蒋侍郎了,谁最专业?还是蒋侍郎了。”

    “所以,我决定了,要以蒋侍郎为榜样,向蒋侍郎学习。但是呢,既然要向蒋侍郎学习,就要拿出好好学习的态度,唯有伴随您的左右,方能证得大道。”

    “正因为此,我要暂且与蒋侍郎同在一个办公室,虚心请教,日夜不分。嘿嘿,还请蒋侍郎能多多教我,助我早日成长。”

    日!

    蒋东渠被燕七的话给惊呆了。

    这什么逻辑啊?

    见缝插针?

    虽然燕七很无赖,但是,你还真不能说他耍无赖。

    他的理由很充分。

    向你学习,你能怎么办?

    站在门口那帮官员听了燕七的话,一个个满脸贼笑,有些诧异,有些错愕,更有些小兴奋。

    “哎呀天哪,燕七厉害了。”

    “没错,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燕七是个狠人啊,咱们还以为燕七已经服软了,没想到,燕七后发制人呢,向蒋侍郎学习?这一招太牛叉了。”

    ……

    蒋东渠咬牙切齿:“燕七,你去找田横田副侍郎学习,他的能力比我还强呢。”

    燕七笑了:“既然田副侍郎的能力比你强,那怎么不是田大人做了工部侍郎,而是你做了工部侍郎?难道,工部的晋升渠道不是参考能力,而是凭借人脉和关系?”

    蒋东渠吓了一跳:“胡说,自然要看能力。”

    燕七眨眨眼:“所以说嘛,还是蒋侍郎能力最强,我和能力最强的蒋侍郎学习,总是没错吧?”

    “你……”

    蒋东渠哪里敢答应,只好搪塞道:“我太忙了,没时间教你,你还是找别人学习吧。”

    燕七一脸仰慕:“我知道蒋侍郎很忙,日理万机。但是呢,没关系,蒋侍郎只管去忙,你忙的时候呢,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你回来了,再教我也不迟。反正办公室很暖和,我就这么呆着,喝喝茶,哼哼小曲,也很惬意。”

    蒋东渠一拍桌子:“燕七,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我没时间教你。再说,我批文书需要安静,你在这里算什么事?”

第1290章 鸠占鹊巢

    燕七撇撇嘴:“我不出声就是了,怎么会打扰你?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批诸文书。”

    蒋东渠急了:“但是,我能看见你……”

    燕七脱口而出:“你把眼睛闭上不就看不到我了?”

    “你……真是岂有此理。”蒋东渠简直要疯了。

    哈哈!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燕七抓住蒋东渠的漏洞,拼命往上贴,反正就像是狗皮膏药,赖上蒋东渠了,揭都揭不掉。

    你想要赶他走,门都没有。

    蒋东渠这个憋屈啊。

    脸色铁青,比喝了砒.霜还难看。

    “燕七,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你在我的办公室呆着,我很不方便……”

    燕七笑了:“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办公室,又不是你家热炕头,你还怕见人吗?”

    “咋地?办公室里藏钱了?还是藏女人了?不敢让我看?还是有什么作奸犯科的证据,怕被我找到?”

    “放肆,你说什么呢,燕七,你休得胡言乱语。”

    蒋东渠好无奈。

    燕七这厮,捅到了他的痛处。

    他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

    这些‘重要’文件、绝对不能示人。

    燕七在这里,他怎么能放心?

    再说,他不给燕七分配办公室,就是为了让燕七难堪、尴尬,让他受罪,让他知难而退。

    若是燕七赖在自己的办公室,那不是让他享福了吗?

    艹,这可是我的办公室,燕七这厮凭什么进来?

    真是狗皮膏药。

    看来,只能再给燕七腾出一间办公室了。

    蒋东渠很郁闷,清了清嗓子,向燕七说:“哦,我突然想起来了,在后院还有一间房子,可以打扫出来,做你的办公室啊。”

    燕七嘿嘿一笑:“是吗?这就奇怪了,蒋侍郎刚才不是说没有闲置的屋子了吗?怎么,一转眼间,竟然有了?”

    蒋东渠拍了拍头:“哦,我记性不好,刚才忘记了。”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肾虚的人的确记性不好。蒋侍郎,你这肾虚不举的毛病得抓

    紧治啊,不然,满足不了你的十八房小妾。”

    “哦,我得叮嘱你一句:她们正值妙龄,情念旺盛,日思夜想不可得,抓心挠肝,还不得红杏出墙啊?万一再给你戴一顶绿帽子,你得多窝囊啊。”

    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

    蒋东渠恨得牙根痒痒,啪的一拍桌子:“燕七,你少罗嗦!你听着,赶紧出去,快回你的办公室呆着去。”

    燕七摇摇头:“我不走。”

    蒋东渠无语了:“办公室都分给你了,你竟然还不走?”

    燕七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我缺的是办公室吗?我缺的是好好学习、助我天天向上的好老师啊。在我心里,蒋侍郎就是最好的老师,我当然要在您的身边,悉心聆听您的教诲了,哈哈。”

    “燕七,你……你简直不可……不可救药……”

    “嘿嘿,别激动,蒋侍郎千万别激动,我知道,我这么崇拜你,让你受宠若惊,但是,你是工部侍郎,要荣辱不惊才对嘛。”

    蒋东渠大为光火,指着燕七,声线颤抖:“你赖在这里了是吧?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把你给扔出去了。”

    燕七扣着指甲:“虎子,你站过来。”

    徐天虎站在燕七身边。

    一米九的身高,板着脸,如同铁塔,不怒自威。

    蒋东渠还想着指挥差役将燕七给扔出去。

    但是,看着虎背熊腰的徐天虎,一阵哆嗦。

    麻痹的。

    有了徐天虎这么一个夯货,想把燕七扔出去,可能吗?

    燕七看着气急败坏,却又无奈何的蒋东渠,微微一笑:“蒋侍郎,要不,咱们先学习一阵?我这人可聪明了,一学就会。”

    “哼!”

    蒋东渠实在受不了燕七的折磨了,一甩袖子,站了出来:“好啊,燕七,你耍无赖是吧?你不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这间办公室留给你了,我不要了。”

    众人闻言,俱都是一愣。

    这么好的办公室,蒋东渠竟然不要了。

    燕七也太牛了,居然从蒋东渠手里敲诈了一所办公室。

    虎口夺食?

    这战绩,太牛了!

    所有人都懵了。

    蒋东渠冲着那十几个差役大叫:“看什么看?一帮饭桶,还不快收拾文件,给我搬到后院去。”

    一帮差役好一通忙活,七手八脚,将文件收走。

    如意、瓷器、墨砚打包带走。

    蒋东渠指着檀木桌子:“把这个也带走。”

    差役们过来抬桌子。

    燕七笑了:“桌子也要抬走吗?这可是公家的,不是你私人的。”

    蒋东渠叫嚣:“我愿意,我喜欢这张桌子。”

    “那好吧。”

    燕七起身:“我这就跟着蒋侍郎去后院。”

    “别,你这厮……你这厮跟着我干什么,你个狗皮膏药,烦死了。”

    蒋东渠好无语,慌得一b:“檀木桌子我不要了,给你了行不行?求你别赖着我了。”

    燕七淡然一笑:“好吧,既然蒋侍郎低三下四求我,我就给你几分面子吧。暂时呢,我就在这个办公室呆着,不过,要是我的办公室冷了一点,只好去你的办公室取暖咯,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蒋东渠这个气啊。

    他搬到后院去,暗暗想着,燕七赖在这里不走,就不给他供煤,没有煤烧,冻死燕七这个王八蛋。

    但是,燕七却言之凿凿的说:这屋子若是冷了一点,还要跟着他继续学习。

    蒋东渠吓得要命,哪里愿意让燕七像是狗皮膏药,贴在自己身上?

    那太难受了。

    蒋东渠赶紧表态,对差役道:“给燕七烧煤,烧多少都行,敢冷了一点,我要你们的嘎拉哈。”

    差役低眉顺眼:“是,我一定好好烧煤,不让燕副侍郎受冻。”

    燕七笑了,向蒋东渠挥挥手:“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在等着我向你请教吗?”

    “你……哼!”

    蒋东渠无奈,就这么荒唐的被燕七赶出了办公室。

    他气冲冲走出去,回眸看着漂亮的办公室,不禁悲鸣:鸠占鹊巢,鸠占鹊巢啊。

    燕七,你给我等着。

    不用你嚣张!

    十五天之内,你什么也做不成,考核业绩为零,我就有权把你赶出工部。

    咱们走着瞧!

第1291章 香喷喷的诱饵

    结的力量

    蒋东渠走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

    那些员外郎、郎中令和燕七不咸不淡的打过招呼,自行离开。

    他们不敢和燕七走的太近。

    万一,被蒋东渠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也不敢得罪燕七。

    毕竟,燕七已经自黑的很明白了。

    你要敢惹他,他睚眦必报。

    这不,蒋东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燕七这厮的确惹不起。

    所以,与燕七保持不咸不淡的姿态,刚刚好。

    夏明有事,与燕七告辞,先出去了。

    燕七跟着相送,小声问:“敢问夏尚书,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尚书的身体如何?”

    夏明不知道燕七这是何意。

    但是,既然燕七问了,必然含有深意,随口答道:“田横有风湿病,腿脚不利索,受不得潮气,熊富才的心脏不太好,王永建腿疼,黄之凯偏头痛。具体来说呢,田横的风湿病很重、很重……”

    燕七听着夏明详细介绍了一番,心里有数,笑着点头:“多谢,多谢。”

    夏明向燕七拱拱手,感慨道:“应该是我多谢你啊,今天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夏尚书客气。”

    “燕侍郎多多保重。”

    燕七送夏明出了院子。

    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副侍郎也走了出来,和燕七打了招呼,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所以依依不舍,就是因为燕七的办公室太暖和了,他们自己的办公室却像是冰窖。

    两相对比,落差太大。

    他们甚至于想着:会叫的鸟儿有虫吃啊。

    燕七这一番折腾,可把蒋东渠给搞的灰头土脸。

    但是,这需要天大的胆子。

    换成他们,绝对不敢对蒋东渠这般嚣张。

    人比人,气死人呢。

    燕七看着四位副侍郎要走,立刻跑了过来:“四位大人,还请留步。”

    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俱都是一愣。

    其中,田横年纪最大,威望稍高。

    田横问:“燕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燕七道:“咱们进去说话,里面暖和。”

    田横四人又折返回来。

    “燕副侍郎到底有什么事情?”

    燕七道:“田大人、熊大人、王大人、黄大人,我呢,初来乍到,新手一枚,对于工部无甚了解,还需要各位多多提携。”

    田横等人都是鬼机灵,哪里会得罪燕七。

    田横最先表态:“燕副侍郎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我办公室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燕七笑道:“若是有什么问题,再去田大人的办公室讨教,万一田大人正在办公,岂不是影响了您的思绪?我看不如这样……”

    燕七话锋一转:“田大人,您愿不愿意,屈尊降贵,搬到我的办公室来办公呢?这样,你忙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你,一旦等你闲下来,我就可以好好的向你请教。”

    这话绝对话里有话。

    田横精明的很,看着燕七眼眸中藏着的期盼之意,立刻明白了燕七的心思。

    燕七摆明了是想要邀请他将办公室搬过来,与燕七一起办公。

    但是,若真是如此,就有为燕七背书之嫌疑。

    蒋东渠看在眼里,会怎么想?

    虽然,他不会在燕七和蒋东渠之间选边站。

    但是,蒋东渠未必会这么想。

    就凭蒋东渠那个小心眼,胡思乱想是一定的。

    不过,自己那间办公室太冷了。

    甚至于,墙都冻裂了。

    长此下去,自己受不了,这一个月赖,伤寒就犯了三回。

    太糟心了。

    燕七笑着说:“我听说田大人有风湿病?”

    田横点点头:“好多年了。”

    燕七关心道:“这个病怕潮啊,需要调理,最要不得的是怕冷,怕寒。一旦寒了双腿,冷了关节,说不定都会残废,再也走不得路。”

    田横吓了一跳。

    燕七的提醒绝对没错。

    田横现在的风湿病就很严重了,走路隐隐作痛。

    这绝对是冻的。

    田横最喜欢有一个暖和的屋子,温暖双腿,减少疼痛。

    不过,田横是个老油条,不想上了燕七的贼船。

    艘船上去了,就再也下不来。

    至少,在蒋东渠眼中,和燕七同处一室,就是上了燕七的贼船。

    田横微微一笑:“燕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

    燕七不等田横拒绝,立刻说道:“田大人的风湿病很严重啊,腿上走路不敢回弯,膝盖僵硬,若是这么拖延下去,在加上受冻,不出两年,便无法走路了。”

    田横心里一紧。

    燕七之所以这么清楚,都是夏明刚才告诉他的。

    田横也请太医检查过。

    太医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可是太医说的话,绝对比一般郎中准多了。

    想到这里,田横黯然神伤。

    燕七话锋一转:“不过,田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有一人,可以为田大人调理好风湿之痛。”

    “哦?谁?”

    田横瞪起了眼睛,燕七这一句话,刚好点瘙到了他的痒处。

    燕七微微一笑:“华翼。”

    田横一愣:“华翼?华翼是谁?”

    燕七道:“华无病的女儿。”

    田横眼前一亮:“华无病?那可是神医啊。”

    燕七道:“田大人听过华无病的神奇之处吗?举个现成的例子:曾经的苏州织造、现任江苏巡抚的彭然,得了血瘤,乃是不治之症,太医对其束手无策。但在华无病的治疗下,三天便彻底治愈。其神奇,就连神仙都自愧不如。”

    田横听了,喜得抓耳挠腮:“厉害!华无病真是厉害啊。”

    燕七继续诱导:“华无病的女儿华翼得了华无病的真传,医术不遑多让。尤其是对于风湿之症状,甚有研究,已经超过其父……”

    田横急了:“华翼在哪里?”

    燕七笑了:“田大人别急啊,华翼就在京城呢,若是方便的话,就让华翼给田大人诊病,可好?”

    这一句‘方便’,大有深意。

    田横脑子精明着呢。

    什么叫方便?

    简单来说,搬进了燕七的办公室,这才叫方便。

    若是不配合燕七,不与燕七‘同流合污’,那就不方便。

    田横左思右想。

    这个诱惑,对于田横来说,真是太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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