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你们郑家是法外之家?
郑鼎急眼了,指着作证的两个才子、一位姑娘,眸光中透着阴狠:“你们想清楚了再说话!睁大了眼睛、看好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户部大门口,可容不得你们撒谎。”
这话好硬。
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郑鼎就是想要靠着强权,将这三个年轻人恫吓一番,不让他们作证。
但是,作证的三个年轻人已经站了出来,绝不可能退缩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大华,尤其是平头百姓,想要出人头地,升学考试近乎于唯一的修炼法门。
皇家书院就相当于大华版的清华北大,是他们最为理想的读书圣地。
谁能放弃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燕七也趁机鼓励:“读书者,不惧权贵,追求真理,勇于奉献,有此三点,方成大道。”
两位才子和佳人听了,热血沸腾。
“朱捕司,我的话没有半句谎言,愿意签字画押。”
“我也一样,那个小书令公然抢钱,还羞辱燕院长,我看的清清楚楚,此事绝对不能作伪。”
“我愿意与小书令对薄公堂。”
……
这三人同气连枝,气场异常强大。
小书令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们这些土鳖,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道我舅舅是户部尚书吗?你们这是活腻歪了啊。”
燕七气笑了:“你舅舅是户部尚书又如何?岂不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郑尚书,你身为户部头脑,饱读诗书,会为了救你的外甥践踏大华律法吗?”
“这……”
郑鼎被燕七问的哑口无言。
众目睽睽之下,他纵然想践踏律法,都没有机会。
燕七这厮,手段真是高明。
现在,木已成舟。
局面甚为被动。
郑鼎无法强行调转船头,气冲冲走到小书令面前,劈头盖脸,一通臭骂:“看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为何要惹怒燕院长,燕院长可是我的好朋友,你惹了燕院长,就是惹了我,你这逆子,没长眼睛吗?”
说完,扬手,就
是一通大巴掌。
小书令都被打懵了。
干啥啊这是,当我是块面团,谁逮着谁捏啊。
郑鼎打过了小书令,这才向燕七拱手一笑:“燕院长,是我外甥孟浪了,犯了些小错误,我刚才狠狠的打了他一通耳光,这小子,真是恨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计较了。”
燕七冷笑。
你打了外甥几巴掌,这事就算了?
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燕七看着郑鼎,微微一笑:“我们当然是朋友了,但正因为是朋友,才更要好好管教你的外甥,免得他走歪路,坏了未来的前程。”
郑鼎警觉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燕七呵呵一笑:“还能是什么意思?替你管教一下外甥呗!你这个外甥啊,生性顽劣,现在抢小钱,以后就会抢大钱,闹不好,会给你这个尚书惹出无法收拾的祸端。所以,我建议,不如让你的外甥吃几天牢饭,长长记性吧。”
郑鼎懵了:“燕七,我和你好说好商量,你竟然如此无情……”
燕七才不会给他面子:“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时无情胜有情!我是在替你管教外甥啊,你竟然说我无情?郑尚书,你的思想境界有待提高啊。”
“你……你不要这么做,何必上纲上线,把我们的关系搞僵?”郑鼎急不可耐。
燕七不理会郑鼎抓心挠肝的焦躁模样,望向朱大志:“小书令抢了两锭银子,一共是三十两。根据大华律法,抢劫十两银子以上,当入刑律。朱捕司,你该当立刻把小书令抓进牢房,按照律法判刑。”
“这……”
朱大志好一阵头大。
按照律法,抢劫超过十两银子,定要入刑。
现在,小书令的罪行被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于,一点婉转的余地都没有。
小书令哇呀呀大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舅舅,救我,舅舅,你就我这一个外甥啊,我不要坐牢,不要坐牢……”
郑鼎怒视燕七,眼眸通红:“你真要做得如此狠辣?”
“呵呵!”
燕七冷冷一笑:“这是
按照大华律法办事啊,哪里能叫狠辣?难不成,别人犯法,要按罪论处,你们郑家的人犯法,则要网开一面,甚至于不予追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郑家是法外之家?”
轰隆隆!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得郑鼎如五雷轰顶。
脑中,轰隆隆乱响。
燕七看向朱大志:“朱捕司,还等什么?抓人啊。”
“这……”
朱大志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郑鼎,又看了看燕七:“那个……燕院长,我看……不如……”
燕七望着朱大志,若有深意道:“你还想要包庇犯人?我懂了,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啊。”
朱大志浑身一哆嗦。
他明白过来,燕七绝对不会放过小书令了。
而且,他也看透了其中玄机。
燕七哪里是冲着小书令来的,分明是和郑鼎针尖对麦芒,干上了。
朱大志向郑鼎拱手:“尚书大人,得罪了。”
他挥挥手:“来人,将罪犯带回衙门。”
一帮捕快早就瞧小书令不顺眼了,七手八脚冲上去,五花大绑,推搡着押回衙门。
郑鼎眼睁睁的看着外甥被押走,却无能为力。
燕七又向朱大志补刀:“我是受害者,此事我会持续关注。朱捕司,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私自将小书令放了,可别怪我连你一起告到衙门去。”
朱大志惊得一哆嗦。
他还真有私自放了小书令的想法。
但是,燕七这一提醒,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众人看着小书令被押走,鼓掌叫好。
燕七写了一封书信,对那两个书生、一个才女说道:“你们有一颗正义之心,敢于讲真话,讲实话,那就是大华的人才。拿着这封书信,去找唐大家,唐大家自然会给你们作出安排。”
“多谢燕院长。”
“燕院长威武。”
“燕院长,我爱你!”
……
燕七一哆嗦。
怎么是个女的就爱我啊,不行,不行,我要对我的老婆负责,岂能随便让人爱?
第1308章 当面锣对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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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看完,众人还不想散去。
郑鼎怒气冲天:“看什么看?都看什么看?此乃户部办事重地,你们围得水泄不通,还怎么办理事情?都散了,若不散去,我要派差役驱赶。打伤了谁,活该!”
众人只好散去。
郑鼎憋了一肚子火。
心里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救出外甥呢?
头痛。
他一抬眼,发现燕七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走过来,一脸春风得意:“郑尚书,我找你有要事相商。”
这厮,真是不要脸了。
郑鼎看着燕七那副美滋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外甥中了你设计的仙人跳,你还当个没事人,想和我谈事情?
真是痴心妄想。
谈你个鬼啊。
郑鼎不耐烦的挥挥手:“我没时间,你找别人谈去。”
燕七呵呵一笑:“果不其然,户部的人一个个牛气冲天,吊的很,从上到下,脸难看,事难办,甚至于一个看门小吏,都可以把我这个从三品的官员挡在外面。”
郑鼎怒斥:“你休得胡说!”
“这是我胡说吗?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实!”
燕七直面郑鼎,慷慨不羁:“我就是特别好奇,我是正常找你办事,你凭什么不办?有什么权利拒绝?这里是户部,不是你们郑家的热炕头!你若不办事,送你一句尸位素餐,消极怠工,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标签,你敢辩白吗?”
“你……你给我进来!”
郑鼎没有办法,气呼呼一甩袖子,扭头进去。
燕七哼着小曲,大摇大摆跟着进去。
郑鼎的心很乱,很烦躁。
前几天,燕七和杨丞相博弈。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不惹到自己头上就行。
现在,燕七找上门来,这么一交手,才发现,这厮就是个臭流氓,一点也不讲究,手段毒辣,花样繁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真是头痛啊。
……
户部议事大厅。
郑鼎坐在首位。
户部侍郎万良坐在下首
四位副侍郎位列两边。
燕七也懒得坐下,东看看,西看看:“真没想到,户部的大厅这么热乎,袍子都穿不住,而工部的大厅却冷如冰窖。嘿嘿,两相对比,真称得上冰火两重天呢。”
郑鼎知道燕七是在嘲讽他。
现在他的心很乱,哪有心思理会这些,直接问燕七:“你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着要办。”
燕七道:“总共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找你解决皇家书院的煤炭供应问题。教室寒冷,凛风瑟瑟,学生们手都冻出冻疮了,如何能够安心学习?”
郑鼎早就猜到燕七是为了此事而来。
你给我外甥下套,我还能便宜了你?
郑鼎轻咳一声:“我拨付给皇家书院的煤炭,是按照朝廷的文件要求拨付的,哪里有差?来人,去把文件找出来。”
户部侍郎万良赶紧去找来文件。
郑鼎将文件展示出来:“燕院长,这上面记载的很清楚。皇家书院一共一千二百名学生,每名学生二十斤煤炭,总共拨付了两万四千斤煤炭,这数据十分详实,哪里有错吗?”
这点小伎俩,岂能忽悠得了燕七?
燕七不加思索道:“每名学生供应二十斤煤,是按照往年的标准拨付的,而今年是大寒之年,再按照这个标准拨付煤炭,不是死板教条吗?我们做事情,难道不该灵活处置?”
郑鼎道:“这个标准就是朝廷的拨付标准,我当然要按照规矩行事!再者,现在北方正在打仗,应该按照先急后缓的原则分配煤炭。北方将士在天寒地冻中打仗,最为需要煤炭。所以,我优先拨付他们,有何不对?”
燕七呵呵一笑:“将士们在北方苦寒之地,与突厥战斗,可敬可叹,优先将士们拨付煤炭,为将士们取暖,实乃正义之举,此事没人敢反对,也不应该反对。尤其是我,还有皇家书院的学生,对此深以为然。”
郑鼎冷笑:“既然你认同我的话,那你还争辩什么?煤炭资源已经给突厥供应完了,我们只能多穿点衣服,忍一忍这个寒冷的冬天了。”
燕七冷笑:“我们这个词,郑尚书用的不对吧?”
郑鼎一愣。
燕七道:“皇家书院,冷如冰窖;偌大个工部,冷如冰山,我们没有办法,
只好忍着。但是,你们户部还需要忍吗?”
燕七一抖肩,脱掉了长袍,只是穿着贴身衣衫。
“看看,户部烧的多热啊,温暖如春,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请问郑尚书,在这么温暖的大厅里,你还需要忍受寒冷吗?”
郑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七盯着郑鼎,单刀直入:“我就是想问一句,工部和户部同样都是六部之一,为何一个冷如冰窖,一个温暖如春?”
“这……”郑鼎回答不上来。
燕七逼近郑鼎:“我还想问一句,郑尚书刚才言之凿凿,说煤炭要优先供应在北方打仗的将士。难道说,户部也跟着去北方,与突厥打仗了?请问,你们户部到底杀了几个敌人啊?哈哈哈……”
这一番话好凶,字字珠玑,直接把郑鼎逼入了死角。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辩白是没用的了。
再如何辩白,也是虚假。
户部所有官员听着燕七口舌如刀,言辞犀利,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的看着燕七,心里涌上难以言明的畏惧之意。
众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燕七好大的胆子,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人。”
“没错,咱们在尚书大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燕七直面尚书大人,说话如崩豆,句句冷嘲热讽,这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燕七与尚书大人势不两立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们可要小心了。”
……
郑鼎已经被燕七逼到了死角,没有退路。
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郑鼎咬紧了嘴唇,看着燕七,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郑鼎悠哉一笑:“燕院长,多说无益,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那些大义之言?”
燕七道:我若不说,利益如何争取?难道让学生们的手全都冻成冰棍吗?”
郑鼎眯着眼睛,一脸玩味:“皇家书院若想获得更多的煤炭,也不是不可商量,只要燕院长能够灵活处置,自然有你的好处。”
燕七哼笑一声:“你想用煤炭换出你的外甥?”
郑鼎一惊。
这厮太聪明了。
第1309章 热脸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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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鼎也没想到,燕七反应会如此机敏。
自己仅仅是浮皮潦草点了一下,燕七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他暗暗心惊。
燕七这厮太强悍了,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竟然逃不出燕七的法眼。
这小子是个鬼机灵,绝不可等闲视之。
郑鼎控制住震惊之色,压抑着愤怒,看着燕七挤出一丝笑脸:“皇家书院的学生是大华的栋梁,大华的花朵,更是大华的未来,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学生们的双手生了冻疮,握不住笔杆?这该有多么残忍?”
“再者,我也是出自于皇家书院,对皇家书院是有感情的,皇家书院也是我的母校啊。所以,我当然愿意在我的能力范围里,竭尽全力,为学生们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但是……”
郑鼎先是打了一阵感情牌,话锋一转,来了一句但是。
燕七笑了:“但是什么?”
郑鼎叹了一口气:“我是户部尚书,掌控大华财政,应该不偏不倚,为大华,为皇上做好大管家的本分。皇家书院的学生们虽然寒冷彻骨,但许多衙门和机构也都是这般冷寒,而我身为大管家,岂能丢下其他衙门,而对皇家书院另眼观照,这不是犯了分配不公的大忌吗?”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分配不公的大忌你不是早就犯了吗?还装什么纯洁?工部冷如狗,户部热如春,这还不够分配不公?”
“额,这……¥¥%……”
郑鼎心里一万头艹尼玛划过,竟无言以对。
下面那些官员也忍不住笑。
郑鼎一年也难得被揶揄一次,哪里想到遇上燕七,一阵的功夫,就被怼的抓耳挠腮。
哎,尚书大人今天出的洋相,足够一年的了。
“咳咳,笑什么笑?都严肃些!”
郑鼎面红耳赤,狠狠瞪了众人一眼。
众人谁也不敢再笑。
郑鼎憋了一阵,才缓过神来,略有尴尬的说:“总而言之,要我偏袒皇家书院,是一份棘手的事情,需要我竭尽全力运作。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呢,燕院长
,你得表示一下,显出你的诚意。”
燕七道:“我的表示,就是放你的外甥一马吗?”
郑鼎略有些尴尬:“这个……嘿嘿……我外甥年轻的很,难免阅历浅显……”
燕七哼道:“年轻就可以阅历浅显?我比你外甥还年轻呢,阅历为何如此丰富?”
“咦,这个……我的外甥毕竟没见过世面,难免任性。”
“我是个家丁,出身卑微,也没见过世面,为何不任性?”
“这……我的外甥只是一时情急,犯了些小错误。”
“我的脾气火爆如雷,为何不犯小错误。”
“这个……哎,够了,真是受够了。”
郑鼎被怼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身子窜起来,面红耳赤,走到燕七面前,气喘如牛。
“燕七,你不用截我的话茬,我也懒得找理由了。总而言之一句话,皇家书院的学生想要解决寒冷的问题,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我也把话撂在这里,只要你不再追究我外甥的事情,去给朱大志递个话,把我外甥放出来,我就给你解决皇家书院的煤炭问题,怎么样?”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燕七看着郑鼎,微微一笑:“真是一笔双赢的交易啊。”
郑鼎一听有门,缕着胡须,继续呼吁:“我的外甥坐牢,与你也没什么好处,我卡着皇家书院的煤炭,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呢,咱们做个交易,你同意放人,我同意拨付煤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燕七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交易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是吧?呵呵,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放着好好的朋友不当,何必做冤家呢?”
郑鼎特别开心。
他的外甥虽然只是抢了十两银子,但也会坐牢。
虽然坐牢的时间不会太长,不过数月而已。
甚至于,在他的运作下,一个月就可以放出来,来个监外执行,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
但是,只要坐牢了,就有案底。
有了案底,对于仕途的影响,可谓非常之大。
有了这种案底,宛如被囚禁了笼子里,做个小官还可以,
往上爬,门都没有。
若是燕七能够放外甥一把,让外甥免于牢狱之灾,那外甥就得救了,仕途还能够保住。
郑鼎见燕七笑了,也很开心,向众人呼吁:“各位大人,你们觉得这笔交易如何啊?”
众人急忙捧臭脚。
“尚书大人英明神武,这比双赢的交易,堪称天作之合啊。”
“就是,小书令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误,稍微惩戒一番也就够了,何必坐牢呢?皇家书院的学生忍受寒冷,如何专心学习?有了煤炭生火,也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笔交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尚书大人和燕院长也能重归于好,我们翘首以盼呀。”
……
众人全部唱赞歌。
郑鼎分外得意,望向燕七:“你听听,大家都对这笔交易十分看好,燕院长,你也很开心,想必,你也会同意这比交易吧?”
燕七一脸促狭的笑:“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什么?”
郑鼎如遭重击,笑容僵硬在脸上,身子都木了。
一瞬间,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没错。
用他尚书的热脸,贴了燕七这个小家丁的冷屁股。
不仅是郑鼎被打懵了,大厅里所有官员,都被燕七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大家议论纷纷。
“燕院长这是干什么呢?双赢的交易,为何不做?”
“就是啊,这不是故意找事吗?”
“燕院长非要和郑尚书对着干?他能有什么好处?”
……
郑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缓了好半天,才喘上来那口窝囊气,指着燕七,表情狰狞:“你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燕七呵呵一笑:“尚书大人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总要有一些涵养吧?来,咱们坐下说话。”
这厮悠哉的坐下,品着香茗。
郑鼎气得半死,哪有闲心坐下喝茶,站着燕七身边,呲牙咧嘴:“这比交易十分双赢,你为何不同意?你不是故意找茬,又是什么?”
第1310章 大华律法岂容交易
郑鼎的眸光盯着燕七,咄咄逼人。
下面那些官员一脸质疑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过来。
气氛十分严肃。
换成一般人,被一帮高官大吏如狼似虎的盯着,早就软了。
但是,燕七这厮是个异类。
你越盯着他,他越兴奋。
这厮生来就属于舞台。
燕七哈哈大笑。
郑鼎火了:“笑什么笑?说,你为什么不同意这笔交易?”
燕七铿锵有力道:“一句话:大华律法乃定国安邦之神器,岂容交易?”
郑鼎脑子嗡的一下。
燕七这一句话,就是给这件事情上纲上线了。
众人沉默无语。
燕七道:“大华律法并非死板教条,可以法外开恩,可以情有可原,可以争取宽恕,但唯独一点,绝不能将大华律法用作交易,这一点,连我这个商人都绝不敢越雷池一步。郑尚书,你身为朝廷大员,竟然有胆子拿大华律法做交易,你……还要脸吗?”
这一番话,犹如狠辣的巴掌,打得郑鼎脸颊火辣辣的疼。
燕七道:“我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前来讨要煤炭,乃是正当之举,你身为户部尚书,体察民情,为皇家书院的学子拨付煤炭,乃是应有之义。可是,郑鼎,你却生生将应有之义做成了一笔交易,你到底是户部尚书,还是一名奸商?”
“你……你胡说什么?放肆,太放肆了。”
郑鼎无言。
一向伶牙俐齿的他,面对燕七的诘问,无言以对。
燕七大声质问:“你外甥小小年纪,抢劫受贿,仗着你们郑家的势力,作威作福,守着户部大门口,当成大尾巴狼,来往官员,无不揩油。这算什么?当户部是你们郑家的一亩三分地?你外甥如此顽劣,品德如此败坏,若不在牢里尝尝窝头的滋味,岂能改正?”
“我也知道郑尚书的心思,不就是不想你的外甥留有案底,以免影响了日后的升迁吗?我就老实告诉你:以你外甥的品质和德行,就没有资格做官,就算是九品芝麻官,他也不够格。”
此言掷地有声,劈头盖脸,打得郑鼎毫无招架之力。
郑鼎身子一个踉跄,气喘如牛。
“燕七,你……你不后悔?”
燕七霍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就明说了,我来户部是正当办事的,可不是来做交易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是个商人,你在我面前做交易,不就如同一个三岁孩童,在一个举人面前吟诗作赋吗?可笑,太尼玛可笑了。”
这话说的,毫无情面。
郑鼎一向伶牙俐齿,但在燕七全方位的语言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功,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所有官员,看着燕七,大眼瞪小眼,也无法反驳一句。
心里,佩服有之,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他们也特别想似燕七一般耍威风。
但是,也就是想想。
一没有胆子,二没有能力,三没有这份口才。
最重要的是第四点:没有燕七那么流氓的老丈人啊。
郑鼎心里的火蹭蹭的窜上来。
“燕七,算你有种,哈哈,算你有种了,你不做交易是吧?好,好啊,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皇家书院的煤炭你别想要了。今年不给你,明年也不会给你,后年也不会给你。而且,每年拨付的建设费用,书本费用,以及各种补贴,一分也别想要。”
“总之,我在此言明,只要我在户部尚书的位子坐着,你们皇家书院别想从户部得到一分钱。听到了吗?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郑鼎说话时,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他恨到了极点。
下面那些官员也吓得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搞不懂,燕七为何放着好好的交易不做,非要曲高和寡,说出一番大道理,惹恼了郑鼎。
这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为啊。
燕七这么聪明,岂能看不透其中玄机。
燕七看着郑鼎,豁然一笑:“行,我记住郑尚书的话了,只要你在位,就不给皇家书院拨付一分钱是吧?”
郑鼎挺直了腰杆:“然也!”
燕七点点头:“好了,我
知道了,这是第一件事,算是过去了。下面,我来问你第二件事。”
郑鼎哼道:“什么事?快点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磨蹭。”
燕七道:“国平人老夫子前来讨要煤炭,你为何吩咐差役,将其打出门外?”
郑鼎闻言,眼眸中闪烁着轻蔑之色:“燕院长,你说话注意言辞?那叫打吗?那叫驱赶!国平人不讲道理,在户部大喊大叫,影响了其他人做事情。我为了保持户部清净,没有办法,这才吩咐差役驱赶国平人,这有什么错?记住,是驱赶,驱赶啊。”
“驱赶?”
燕七道:“若真是驱赶这么简单,为何国老夫子腿上有伤,腰上有血痕?走路踉跄蹒跚、东倒西歪?”
郑鼎神情更加轻蔑:“那是国平人自己摔倒了,可赖不到我的头上,他一把年纪,腿脚不便,走路不慎、一跤摔倒,也在情理之中。”
燕七缓缓点头,眸光崩射出犀利的光芒:“郑尚书这番言辞,毫无担当,其言行与街头流氓地痞,并无二致。”
郑鼎道:“你住口,谁是流氓,谁是地痞,你再乱说话,败坏我的名声,我定然告你诽谤。”
燕七道:“说你是流氓地痞,都是抬举你了。国老夫子明明被你打伤了,你还敢说国老夫子是自己摔伤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郑鼎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摔伤的。”
燕七铿锵大怒:“还敢狡辩?摔伤和打伤乃是两种伤痛,一验便知,此乃物证,唐不凡和国老夫子结伴而行,唐不凡可以为国老夫子作证,此乃人证。人证和物证俱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郑鼎,我看你如何搪塞?”
郑鼎麻烦缠身,气的快要爆炸。
有了伤口做物证,还有唐不凡做认证,他想搪塞,可能吗?
搪塞个屁啊。
郑鼎搪塞不过去,露出了狐狸尾巴,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殴打国平人又如何?户部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他在这里叫嚣,就是不行,我乱棍将他打出,也是应该,哼,我还是下手轻了,怎么不将国平人打死呢。”
这话说的,绝对阴狠。
第1311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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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故意一歪,身子一个踉跄,一脸吃惊:“你说什么?你嫌打的轻,要把国老夫子打死?好你个郑鼎,连这种话你也敢说出来?你还配做户部尚书吗?你还知道礼义廉耻吗?”
郑鼎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说了吗?我说把国平人打死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谁听见了?各位大人,你们谁听见了?”
各位大人你望我,我望你,没一个敢接话茬。
郑鼎点名叫户部侍郎万良:“你听见我要打死国平人了吗?”
万良道:“我刚才分神了,不知道尚书大人在说什么。”
郑鼎又望向四位副侍郎。
四个副侍郎一脸惊愕之态。
“我耳朵不好使。”
“我溜号了。”
“我在研究公务。”
“我耳鸣呀,正在吃药。”
……
“哈哈哈!”
郑鼎一阵狂笑。
笑够了,终于望向燕七:“看到了吧?听到了吧?没人听见我要打死国平人,没人听见。燕七,你能奈我何?奈我何呀。”
燕七一脸冷笑,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诺大个户部,已经成了你们郑家的一言堂,你就是户部的大拿,说一不二,一言九鼎呢,佩服,真是佩服。”
“少来这一套。”
郑鼎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气得不行,指着燕七怒斥:“你还年轻,别以为得了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告诉你,在我面前,你这点道行,不好使。”
“说得好!”
燕七拍拍手:“不过,你可听过一句话。”
郑鼎蹙眉:“什么话?”
燕七道:“邪不胜正!”
郑鼎心里一紧:“少说那些大道理,在我眼里,你才是邪恶的,我绝对是正义的。出去,你立刻出去,户部再也不欢迎你。”
燕七一脸顽皮:“好吧,说完最后一件事情,我就出去,你想求我呆在这里,我都嫌臭。”
郑鼎很不耐烦:“快说。”
燕七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殴打国平人,此举逆天,实属不当。我现在要求你,前往皇家书院,为国平人鞠躬道歉,负荆请罪。”
此言一出,下面嘘声一片。
郑鼎仰天长笑,笑声充满轻蔑和嘲讽。
燕七哼了哼鼻子:“别笑啦,大马牙都要笑掉了。”
郑鼎好不容易收敛笑容,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燕七:“你让我给国平人那老儿道歉?”
燕七点点头:“没错!”
郑鼎一拍桌子:“国平人在我眼里,算个鸡霸啊,我向他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燕七眯着眼睛,表情凝重:“郑鼎,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道歉?”
郑鼎呲牙咧嘴:“我只恨打的轻了,还道歉?他配我道歉吗?不过是个死读书的泥丸,我随便捏一捏,他就得粉身碎骨。”
听着郑鼎的话,下面的人谁也不敢接口。
诺大个大厅,寂寞无声。
燕七摇摇头,看着郑鼎的眸光,竟然透着一股可怜之态:“郑鼎啊郑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竟然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郑鼎气笑了:“你给我机会?哈哈,你说什么,你竟然说给我机会?你太狂了,你狂的没边了。”
燕七淡然自若:“不是我狂,而是你不识抬举。”
“放肆!”
郑鼎一拍桌子:“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啊?啊?整点小伎俩,对付一般人还行,对我来说,管用吗?不疼不痒,我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疼不疼,痒不痒,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燕七也不墨迹,背着手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
燕七转身,一指那把檀木椅子:“这几天珍惜吧,好好品味一下这把椅子的风光,过几天,你可能再也没机会坐在上面指点江山了。”
郑鼎目视燕七:“年轻人,还真是狂妄!我告诉你,就算天塌下来,我都会在这把椅子上坐得稳稳的。”
燕七挥挥手:“走着瞧咯。”
哼着小曲,离开了户部。
郑鼎眼睁睁的看着燕七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摸后背,竟然湿透了。
脑门上,也涌上一片细密的汗珠。
心中狂跳,咚咚咚咚!
这一阵斗智斗勇,惊险至极,好多年都没这么紧张过了。
郑鼎挥挥手:“散会。”
众人一听说散会,也松了
一口气。
“站住!”郑鼎又是一声吼。
众人赶紧站住,也不敢胡乱多言。
郑鼎阴狠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飘过:“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谁也不许传出去,谁若是敢传出去,我要了他的脑袋!”
“是!”
众人答应一声,又要离开。
“站住!”郑鼎又想到什么,再次大吼。
众人又回来站好。
郑鼎指着他们,咬着牙大喝:“这几天,谁也别搞事情,都给我夹起尾巴,谁敢生事,我绝不饶他。”
“是!”
众人又要走。
“站住!”郑鼎当啷又是一声巨吼。
众人回头看向郑鼎。
郑鼎憋了好半天,才发现没有什么可叮嘱的了,实在是紧张过度,挥挥手,叹了一口气:“走吧,都走吧。”
他心里自嘲: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被燕七给吓住了。
我怎么这么怕他?
这个小瘪三,小家丁,小流氓,老子在京城龙盘虎踞多年,关系网遍布各个角落,岂能怕了你?
他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但是,越打气,越是心虚。
一众官员都没有离开,站在原地,望着郑鼎,等着他说那句‘站住’。
郑鼎缓了好一阵,发现大家都没有走,心里莫名的烦躁:“看什么看,滚,还不快滚。”
众官员顿作鸟兽散去。
出了大厅,三三两两,议论不休。
尤其是户部侍郎万良,被四位副侍郎围上来。
“万侍郎,燕七的气场好强啊。”
“燕七怎么就这么拽呢,我看把郑尚书吓得不轻。”
“是的,尚书大人都有点神经质了。”
“万侍郎,您怎么看?”
……
万良一瞪眼睛:“什么怎么看?各位大人,不知道祸从口出吗?给你们一个忠告,少说话,多做事,懂吗?”
“是!”
众人散去。
但是,想要所有人管住嘴巴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些‘八婆’,闲的蛋疼,将消息散布出去。
一晚上的时间。
燕七vs郑鼎的劲爆消息,在诺大的京城,悄然流传开来。
第1312章 玩双标
整个晚上,郑鼎心浮气躁,坐卧不安。
就连最喜欢的十八房小妾使出各种姿势,撩拨他,他都没有兴趣,软了吧唧的,起不来。
小妾急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硬不起来呢!”
“硬你娘个巴子。”
郑鼎一脚将缠在身上的小妾给踹下去,也顾不得小妾趴在地上,悲悲切切,穿上衣服,直奔丞相府邸。
他心头烦乱,唯有去找杨克,才能解了心愁。
夜晚来临。
消息传的越来越广。
燕七大闹户部,与郑鼎争吵的消息,散步开来,越传越广。
不仅是尚书省六部,就连大理寺,宗亲府,御史监,钦天监,以及军部,都知道了燕七大闹户部的事情。
……
华翼做好饭菜。
燕七洗过了澡,舒舒服服的坐在桌前,喝点小酒。
安四海不请自来。
“嘿嘿,好酒啊,我也整两口。”
安四海不用燕七相让,一屁股坐下来,抢过酒壶,整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
燕七望着安四海,一脸坏笑:“御史大人此来何意啊?难道就是为了喝点小酒。”
安四海眯着眼睛,看向燕七:“这次你可出名了,不仅是在六部,就算再其他的衙门,也知道有你燕七这号人物了。”
燕七嘿嘿一笑:“我现在也算是知名人物咯?”
安四海缕着胡须,很满意点点头:“那是自然,你这广告打的不错。我就说嘛,要想打架,选择对手很重要,别和那些小瘪三打架,那样还掉价。”
“既然要打架,一定要选狠角色,打不过也不丢人,打过了,你就赚大了。比如,你选择和郑鼎打架,这就非常完美,不管输赢,你都不掉价。嘿嘿,想一想,郑鼎这样的重量级选手,谁敢惹。没人敢惹啊。”
“但是,你敢惹他,立刻,你就出名了,这就叫广告效应。”
燕七点点头:“御史大人教育的及对,说的头头是道,我对御史大人另眼相看呀。”
安四海很是得意:“那当然,我是老江湖,啥不懂啊,比如我,打架就找杨克那老儿。我要是和别人
打架,不是跌份儿吗?”
燕七静静的听着安四海吹牛皮,一脸仰慕赞叹之色,满足一下安四海的虚荣心。
听着安四海吹完了牛皮,才问道:“我这个广告风评如何?该不会都是骂我的吧?”
“切!”
安四海一瞪眼睛:“哪里是骂你的?你惹了郑鼎,这帮人不去骂你,却都来骂我。”
燕七一怔:“骂你?”
安四海苦笑:“他们都骂我,说我不教你好东西,居然教你耍流氓。我多么冤啊!你这流氓秉性完全是自学成才,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啊。”
“哈哈!”
燕七哈哈大笑。
就连安晴也笑的花枝乱颤,美艳无双。
笑够了。
安四海才眯着眼睛,透着一股蔫坏,小声问燕七:“说吧,惹了郑鼎,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燕七装傻:“没有计划啊。”
安四海撇撇嘴:“骗谁呢?你若没计划,会惹上郑鼎?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燕七嘿嘿一笑:“御史大人很有兴趣?”
“当然啊。”
安四海道:“连我这个老流氓,都不会轻易招惹郑鼎,而你呢,竟然发飙,摸了郑鼎的屁股。我简直佩服死了,我也没摸过郑鼎的屁股。这一次,刚好借你的手,也要摸一摸。”
燕七眨眨眼:“这一次若是摸的好,能把郑鼎给摸出高.潮来。摸的他嗷嗷直叫。”
安四海嘿嘿一笑:“太好了,我再加把劲,给他来个后.入,嘿嘿,送郑鼎上云端……”
啪!
安晴拿出鸡毛毯子,在安四海的掌心狠狠抽了一下。
“哎呀,疼!”
安四海呲牙咧嘴:“晴儿,你又干什么?好端端的,我又没惹你,你打我干什么?打老爹上瘾啊。”
安晴酥.胸鼓鼓,脸颊绯红:“你为老不尊,我当然要打你!”
安四海不服,扯着脖子大喊:“怎么为老不尊了?”
安晴娇哼一声:“你当着我的面前,说什么后.入,说什么送郑鼎上云端?你这当爹的,嘴巴也没个把门的,我当然要打你,给你改改嘴
。”
安四海头皮炸裂:“是燕七先说给郑鼎摸出高.潮的,我就是接他的话茬,这还不行?”
“就是不行!”
“我说不行,那燕七也说了,你怎么不打他?”
“燕七是我相公,他在我面前说荤话,我不仅不生气,还可以加深感情,你侬我侬,但你就不行。”
安四海欲哭无泪:“你这不是玩双标嘛。”
安晴红唇翘起:“反正七哥说可以,你说就不可以,鸡毛掸子放在这里,你看着办。”
安四海可被安晴欺负得不行不行的,向燕七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燕七向安晴身上靠了靠:“晴儿先去休息,我和御史大人说些秘密。”
“七哥早点睡觉,晴儿等你。”
安晴向燕七抛了个媚眼,转头又狠狠瞪了安四海一眼,这才离开。
安四海一口酒闷进嗓子眼儿,感慨万千。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闺女不能留了,连老爹都欺负。燕七,你抓紧定个日子,我连彩礼都不要,打包把晴儿给你整过去。这闺女外心太重,一时一刻我也不想留了。”
燕七哈哈大笑。
这便宜老岳丈,挺有意思。
安四海眯着眼睛,提醒燕七:“我说乖女婿,我有一句话,你要不要听?”
燕七道:“御史大人但说无妨。”
安四海收敛嬉笑的嘴脸,一脸凝重:“你选择和郑鼎交手,需要勇气,但更需要智慧。我来给你剖析一下:一、你若是能整得过郑鼎,你就往死了干,别给这老畜生手下留情;二、你若是整不动郑鼎,那就别整,立刻收手!有我出面,带着你去户部,向郑鼎低头认错。就算憋了八屈的,也得先忍下这口气。”
燕七道:“御史大人何出此言呢?”
安四海道:“郑鼎可是一方头目,人脉很广,能力很大。对于这样的狠角色,你要么不和他交手,一旦交手,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让他知道疼!可千万别整得不疼不痒,不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反而堕了自己的的威风。”
燕七向安四海竖起大拇指:“御史大人金玉良言,与我所想一模一样,我给御史大人点个赞!”
第1313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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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拍马屁。”
安四海美滋滋的捋了捋胡须,眼冒精光:“看样子,你准备的很充分了?”
燕七点点头:“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么说,你绝对能让郑鼎爽得高.潮迭起?”
“何止**迭起,还能让爽得他尿失.禁呢。”
“哈哈哈!”
安四海一拍桌子,颇为兴奋:“我急不可耐了,你快告诉我,如何将郑鼎这条笑里藏刀的老狗给捅得嗷嗷直叫?”
燕七轻声细语,一脸坏笑,将计划和盘托出。
安四海想了想,眼眸崩射出一缕精光:“我说燕七,你……这是在玩火啊。”
燕七道:“炉子里有火,烧了屁股别怨我!反正,烧的是郑鼎的屁股,不是我的屁股。“
安四海沉吟半响,手握成拳:“这一招,虽然看起来凶险,但也称得上高明至极,运作的好,有一击必杀之效。好!好!好!燕七,你小子真是个整蛊专家。”
燕七臭屁一笑:“我可不是整蛊专家。”
“那你是什么?”
“我是整蛊天才。”
“哈哈,我敬整蛊天才一杯酒,祝你整出一片新境界,为大华扫清这些牛.鬼蛇神,还大华一个朗朗乾坤。”
“干杯!”
……
喝了一小会儿。
安四海酒酣正热。
燕七劝酒。
安四海摇摇头,不喝了,冲着燕七直摆手:“你快走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不用管我。”
燕七道:“咱们爷俩喝一会儿呀。”
安四海急了:“我喝酒不用你陪,你快办正经事。”
燕七道:“我没什么正经事,再说了,御史大人是我的座上宾,什么事也没有陪着御史大人喝酒重要,对吧?”
“对个屁啊。”
安四海一瞪眼睛:“陪我喝酒不重要,陪着晴儿睡觉才重要呢,你赶紧走,陪着那姑奶奶睡觉去。”
燕七挠挠头:“这是干嘛啊,让晴儿自己独守空房,她耐得住寂寞,肯定不会过来打扰我,您老难得来一次,得尽兴啊。”
安四海急头白脸:“我尽兴不尽兴,不用你管,关键你得让晴儿那姑奶奶尽兴啊。”
燕七道:“御史大人怎么还急眼了?”
安四海叹了口气:“你信不信,咱们继续喝酒,会出大事?”
燕七好奇:“会出什么大事?”
安四海有点可怜的嘟着嘴:“你回去睡觉晚了,晴儿不会埋怨你,却会把怒火撒到我的头上来。这姑娘现在心眼儿歪的很,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拿了一把鸡毛掸子,到处找我的麻烦,头痛啊。”
哦,原来如此!
燕七恍然大悟:“御史大人,你说你位极人臣,怎么怕女儿呢。”
安四海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我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谁见我都怕,但唯独晴儿不怕我,也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反正我是她老子,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里了。”
这老头,说得还挺可怜的。
燕七冲着安四海挤眉弄眼:“御史大人,别伤心,我现在就去整治晴儿,杀她一个丢盔卸甲,为您老报仇。”
“对,为我报仇。”
安四海掐着腰,踩着椅子,一指门口:“你赶紧往前冲,给她来一个九连杀。哼,老子当年,可就这么祸害晴儿她娘的。”
“得令!”
燕七抱了个拳,一溜烟跑出去。
心里却觉得好笑。
安四海这老头真是不正经,偏偏又很可爱。
安四海自己坐在那里喝酒,怡然自得,想着燕七的精妙计划,突然涌上一股怜悯之情,举杯望向苍天,低声呢喃。
“太子啊太子,你长埋沙场十年了,无人追忆,无一人胆敢提及你的名讳,以免引火烧身。现在,燕七来了,燕七大胆包天,终于要借用你的名讳唬人了。太子,你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啊。来,我敬你一杯。”
安四海连着喝了三杯闷酒,醉憨苦笑:“太子啊太子,你可知道,大华朝政混乱到了何等地步?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哎……”
……
燕七回到房里,就见安晴依靠在床上,侧身,单手支撑着身子,一身米色睡衣,眉目如画,眼神妖娆,水汪汪一片。
胸前领口开得很大,沟壑呼之欲出,一片粉白,看一眼,就会掉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燕七这厮猴急。
三两下脱了衣服,扑在安晴身上。
安晴娇嗔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我爹又拉着你喝酒,不让你睡觉?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拿鸡毛掸子找他算账去了。”
燕七暗暗为安四海捏了一把冷汗。
这老头子堪称神算啊,避免了一场毒打。
燕七托着安晴的腿弯,抱着她丰腴的身子,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摩挲着白皙的身体,滑不溜手。
安晴身子痒痒的:“干什么?”
燕七咬着安晴的耳朵,大手四处游走:“干……你!”
说着,长枪刺入……
……
第二天清晨。
燕七直接赶往工部开会。
会议室,依然那么寒冷刺骨。
工部一百余号官员,又在这里聚集。
大家搓着手,冻的坐不住,来回走溜。
议论纷纷!
“怎么天天开会?还有没有完了。”
“就是啊,有什么事一天说完就不行,何必天天开会?这形式主义有意思吗?”
“哎,某人就这样,鸡毛当令箭,没办法,以前夏尚书主持大局的时候,没这么多事。”
……
工部副侍郎熊富才大叫一声:“肃静,蒋侍郎要训话了。”
众人闭口不言。
工部副侍郎黄之凯也在一边叫嚣:“坐下,都坐下,杵在那里干什么?显得你们长得高?坐下,立刻坐下,要对蒋侍郎保持尊敬。”
众人看着熊富才和黄之凯站在蒋东渠身边,趾高气扬,发号施令,心里暗暗鄙夷。
但是,鄙夷归鄙夷,也没有任何办法,人在屋檐下,不低不低头,只好忍着寒冷,坐在了冰冷的椅子上。
蒋东渠对于众人怯怯的表现,很是满意。
看来,昨天整治田横,罚了田横的薪俸,杀鸡给猴看,很有效果啊。
如此立威,这些人才知道,在这诺大的工部,谁说了算。
蒋东渠尝到了甜头,乐此不疲。
他突然盯上了田横:“本侍郎让你改善供暖环境,你怎么还不去做?你看,这大厅里能冻死人,毫无改善。田横,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第1314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七看着嚣张跋扈的蒋东渠,露出玩味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算度之内。
蒋东渠之所以摆谱,就是想一鼓作气,继续向田横施压,将这颗眼中钉连根拔掉。
趁他病,要他命!
林若山站在燕七身后,向他偷偷捅了几下:“老大,蒋东渠找茬呢,你要不要帮田横说两句话?”
燕七摇摇头,不吱声,没有声援田横的意思。
田横也不是傻子,知道蒋东渠是故意找茬。
可是人家是侍郎,他是副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
受了委屈,也只好忍着,出列解释。
“回侍郎大人的话,我正在想办法改善供暖。只是,侍郎大人昨晚方才吩咐下来,这才一天,改善的办法还没想出来,需要从长计议。”
蒋东渠大吼大叫:“什么从长计议?再拖下去,大家都要冻死了。”
田横慌里慌张解释:“也会拖太久的,只是一天的时间,实在太少。”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一天的时间还嫌少?我告诉你,不少!一点也不少!改善供暖这就是你份内的事,你竟然还没有想出办法?你是猪脑子吗?”
“你坐在副侍郎的位子上,对工部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这不就是尸位素餐吗?如此一来,要你何用?”
田横一惊:“侍郎大人,话不能这么说……”
“放肆!”
“你少插嘴。”
熊富才和黄之凯这两条狗冲着田横狂吠。
蒋东渠盯着田横,一脸冷漠:“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正式给你分派任务:责令你在十天之内,改善供暖。若是做不到,就是没通过绩效考核。到时候,你这工部第一副侍郎的位置,就要让给熊副侍郎。”
“什么?”
田横懵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眸光望向田横,透着一股怜悯之意。
熊富才开心的咧着嘴,笑的像是狗中哈士奇。
好多年了,田横一直是排行第一的副侍郎,他排行第二位。
唯有田横升迁,或者田横离职,他才能上调为第一副侍郎。
现在,局面越来越好了。
拿掉了田横,他就是第一副侍郎。
若有一天
,蒋东渠干掉了夏明,成为工部尚书,那他顺其自然高升,就成了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那可是工部的二把手,算是真正进入了高官之林。
嘿嘿!
想想就开心。
林若山在一边捅咕燕七:“老大,田横吃不消了,你快说话啊,杀一杀蒋东渠的锐气。”
燕七依然不吱声。
林若山不理解燕七为何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林若山向虎子望去一眼。
虎子耸耸肩,也不理解燕七保持沉默、意欲何为。
田横心里很难过:“侍郎大人,您这么做,岂不是强人所难?”
蒋东渠一脸戏谑:“工部可是六部之一,岂能容忍尸位素餐之人?田横,你是第一副侍郎,更要严要求,高标准的约束自己,岂能畏难不前?”
“好了,言尽于此,我的任务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你了,十天之内,你若是完不成任务,自己就乖乖的把官服脱了吧。哼,你若是不脱,只好本侍郎帮你脱喽。”
“哈哈哈!”
说完之后,蒋东渠四溢狂笑。
熊富才和黄之凯也跟在后面笑个不停。
田横心里冷如冰霜。
本来,大厅就非常寒冷,心里如同冰窖,他就更受不了。
……
众官员见蒋东渠收拾了田横,没什么事了,纷纷要走。
蒋东渠却喝住大家,向燕七瞄了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咱们工部某些人,不知轻重,竟然惹了户部尚书郑大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众人所有的眸光望向燕七。
这件事情,没有人不知道。
官员们看着燕七,有的敬佩,有的惋惜,还有的是一脸的不可理喻,觉得燕七是不是傻了?
燕七走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蒋侍郎,你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我吗?”
蒋东渠哼了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告诉你,你不要无事生非,招惹郑大人,本侍郎命令你,必须低调,放低姿态,去给郑尚书下跪道歉。”
燕七看着蒋东渠,微微一笑:“你是在放屁吗?”
蒋东渠大怒:“你说谁放屁?你敢骂我?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要在丞相大人面前告你一状。”
“骂你怎么着?谁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七霸气回应:“我和郑尚书争吵,是以皇家书院院长的身份行事,与你何干?你是工部侍郎,与皇家书院八竿子打不着,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管?你算是哪棵大葱?”
“你……”
蒋东渠被燕七撅的无言以对,气得忿忿喘气。
他指着燕七:“你……你……你完了,大祸临头了,惹了郑鼎,还敢这么狂妄,我告诉你,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燕七哼笑:“我会长命百岁,自然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我大约能看得见,你是怎么死的。”
“你……”
蒋东渠脸红脖子粗,红红的鼻头越发紫红,像极了闪闪发亮的红灯。
他实在没办法和燕七斗嘴,本想羞辱一番燕七,但是却反被羞辱,怼又怼不回去,只好忿忿几句,负气而走。
快出了大厅,还指着田横的鼻子,大声咆哮:“记住了,十天之内,将供暖问题彻底解决,不然,我革了你的职。哼!”
熊富才和黄之凯赶紧跟了出来,经过田横身边时,露出邪祟的笑容。
“田副侍郎,快去想办法吧,蒋侍郎可不是说着玩的。”
“田大人,我好同情你啊,哈哈哈。”
两条狗哈哈大笑,出了大厅。
田横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向燕七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扭过头去,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大厅。
……
燕七回到办公室,品着香茗。
田横坐在另一边,低头想事。
林若山凑过去,主动聊天。
田横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很不主动。
燕七向林若山瞪了一眼。
林若山知道燕七的意思,赶紧回来坐好。
不一会,田横收拾东西,出去办事了。
林若山急了:“老大,你怎么不表态啊,这时候帮助田横,不是雪中送炭吗?”
燕七道:“他不来求我,这炭送过去,也被一盆凉水浇灭了。”
林若山道:“田横到底在顾忌什么,他都被蒋东渠逼到死角去了,竟然还犹犹豫豫的,难道还幻想着蒋东渠会放他一马吗?这时候还不反抗,更待何时啊。”
第1315章 报仇进行时
燕七摇摇头:“你没有猜透田横的心思。”
林若山呼哧呼哧的喘气:“老大,你别卖关子了,快教教我,田横到底在怕什么?”
燕七洞若观火:“田横是怕投靠了我之后,会引火烧身。”
林若山一拍桌子,忿忿道:“哎呀,老大做事一向靠谱,斗天斗地斗鬼神,从未输过,堪称斗战胜佛,百炼成钢啊。田横竟然还敢小看老大?他这是有眼无珠,要我说,老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牛掰的人,谁也比不了,神仙见了老大,都得歇菜。”
燕七一脸臭屁:“马屁拍的不错,望你再接再厉。”
林若山气的抓耳挠腮:“老大,你要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我这人实诚的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会拍马屁。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有一句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虎子在一边捧哏:“当然没有一句是假的,因为全部都是假的。”
“哈哈哈!”
燕七哈哈大笑。
“虎子,你这家伙拆台。”林若山好郁闷。
燕七看着这两活宝,神情无比放松。
他品了一口香茗,解释道:“在你们眼里,我是神,但在田横眼中,我却不过是在发神经。田横根本不知道我的实力,看不清楚我的未来。”
“换句话说,他很担心,投靠我之后,会让局面变得更糟。因为,蒋东渠对于我的恐惧,远超于田横!”
林若山点点头:“那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傻傻的等着田横投靠?”
燕七撇撇嘴:“干等怎么行?要马上争取田横。”
“怎么争取?”
“田横不是担心我的实力吗?接下来,我就露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让田横欣喜若狂,投奔于我。”
林若山很有兴趣:“老大,何为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
燕七打了个响指:“走,咱们去皇家书院走一遭。”
……
皇家书院,学生们正在用心苦读。
燕七进了书院,问唐不凡:“国老夫子呢?”
唐不凡道:“国老夫子的腰被
打伤了,贴着膏药,痛得不敢走路,在办公室批阅论文呢。”
燕七点点头:“唐大家,立刻召集所有学生,到操场集合。”
唐不凡一怔:“燕院长这是何意?学生们正在用心苦读,这时候打扰他们,影响氛围呀。”
燕七挥挥手:“教室寒冷如冰,学生们的手都生了冻疮,还怎么学习?若是继续这么读下去,功名没有考中,反而落得一身病。”
唐不凡叹气:“哎,都怨我和国老夫子没能力,没有从户部要来银子,这个郑鼎,真是欺我太甚。”
燕七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唐大家,你去召集学生在操场集合。”
“好!”
唐不凡出去,着急学生去操场集合。
……
燕七去了国平人的办公室。
国平人腰上贴着膏药,满屋子的膏药味道。
“燕院长!”
国平人见燕七进来,立刻起身,拱手作揖。
可是一弯腰,痛的直咧嘴。
“国老夫子免礼!”
燕七快步上前,扶着国平人坐下:“国老夫子伤势如何?”
国平人叹叹气:“人老了,不以筋骨为能,昨日还不觉得怎么样,虽然疼痛浮肿,尚能活动。但今日早晨一起来,却肿起了好大一片,床也起不来,还是犬子扶着我起来。”
燕七掀开国平人的衣衫一看,红肿一篇,血丝渗出来,一眼望去,怵目惊心。
“该死,竟然打得这么狠。”
燕七一脸冷意:“郑鼎真是活腻歪了。”
国平人心里憋屈,但看着燕七暴怒,反而劝慰他:“燕院长别生气了,伤势虽然不轻,但过上两个月,定然可以恢复如初。只是,咱们别去招惹郑鼎了,你别和郑鼎硬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燕七微微一笑:“国老夫子也听说我和郑鼎闹僵了吗?”
国平人看了一眼,燕七,感慨道:“犬子国喜为钦天监监副,已经得知了此事,昨晚,在我床前向我说了一遍,是以,我对燕院长的义薄云天之举,铭感五内。燕院长真不愧是我的忘年之
交啊,为了我,竟然不惜得罪郑鼎。这份情谊,我铭记于心。”
燕七道:“也不全是为了国老夫子,本来,我和郑鼎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一次争吵,也惨杂了别的缘由。”
“燕院长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过于愧疚。”
国平人很是感动,挣扎着坐起来,叮嘱道:“燕院长,你要听我的,不要和郑鼎发生正面冲突。千万记得一句俗语:胳膊拗不过大腿啊。郑鼎盘踞京城多年,户部尚书就做了七年,枝繁叶茂,树大根深,你纵然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安御史,面对郑鼎,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燕七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国平人抓着燕七的手,哆哆嗦嗦道:“听我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好不好?我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修养个数月便好了,不算事,真的不算事。”
燕七看着国平人眉宇间隐匿的惆怅和忿忿,知道他也是不甘心,但迫于无奈,只能屈从于现实。
燕七笑容中满是自信:“国老夫子,你可不是一般人,你代表了皇家书院,你是皇家书院的名片。郑鼎放肆,板子打在你的身上,那就相当于打在皇家书院的脸上。皇家书院,传承大华之文化,培养大华之人才,繁荣大华之争鸣。如此文化重地,岂能任由郑鼎欺辱?”
国平人闻言,急了:“燕院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怕啊,我害怕把你也拖累进去,若是因此让你得罪了郑鼎,实乃不该。”
“有什么该不该的,国老夫子是皇家书院的教授,我是皇家书院的院长。你被打伤了,我这个院长责无旁贷,必须出头。我若是做了缩头乌龟,还有什么脸面坐在院长的位子上‘耀武扬威’?国老夫子,你无需再说,这事……我管定了。”
国平人心里一暖:“燕院长视野宏阔,真乃做大事的人啊。”
燕七道:“接下来,国老夫子只管配合我就行了。”
国平人很感动:“配合,一定配合。”
燕七向林若山挥挥手。
林若山带了一帮人,抬着一顶轿椅,扶着国平人上了轿椅,直奔操场。
第1316章 神圣不可侵犯
场上,一千多名学子翘首以望。
不一会,他们就看到燕七站上了高高的讲台。
国平人坐在轿椅上。
林若山和虎子在两边搀扶,生怕国平人掉下来。
众人眸光中满是惊奇。
燕七看着莘莘学子:“你们一定会好奇,为何国老夫子要躺在轿椅上?”
学子们点点头。
燕七又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不自量力’,找上郑鼎,大吵了一架?”
对于燕七自嘲不自量力,学生们笑了起来。
关于燕七和郑鼎闹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毕竟,这些学生之中,有许多消息灵通人士。
有的家族是豪商,有的就是官宦之家。
官场中流传的东西,学子们也能知晓一二。
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却不得而知。
对于燕七招惹郑鼎,学子们不知道对错,但心里都有一杆称,潜意识认为,燕七不是郑鼎的对手。
郑鼎,那可是虎踞龙盘在京城的老油条啊。
燕七不过勉强算是新贵,如何惹得起?
燕七微微一笑:“你们一定很好奇,郑鼎乃是户部尚书,势力很大,是一尊惹不起的活菩萨,但我却惹了他,这不是以卵击石,自找不痛快吗?”
学子们哈哈大笑。
燕七自嘲道:“是我傻了吗?”
学子们不出声。
燕七又道:“是我抽风了吗?”
学子们依然沉默。
燕七停顿片刻,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不傻,也不是抽风,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宁可以卵击石,也要去撞,宁可头皮血流,也要一拱到底。”
学子们震惊无比。
燕七向林若山使个眼色。
林若山和虎子扶着国平人下了台阶,走到人群中间,掀开来衣服。
“啊?”
才子们一见,怵目惊心,惊诧的叫出了声。
只见国平人的腰上,红肿一片,血丝渗出来。
骨头外吐,明显被打错位了。
“国老夫子,您这是怎么搞的?”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您一把年纪,可要保重啊。”
……
林若山搀扶着国平人回到轿椅上躺好。
燕七道:“我来告诉你们,国老夫子是被郑鼎毒打重伤。”
哗!
下面立刻吵嚷声不断,谩骂声此起彼伏。
过了许久。
燕七又道:“大家可知道,国老夫子为何被郑鼎毒打?”
众人摇头。
燕七道:“国老夫子乃是慈善长者,看着学子们被寒冻折磨得无心学习,甚至于生了冻疮,心里不忍,所以,就前往户部,向郑鼎阐明学子的难处,申请追加拨付煤炭。”
“但是,哪里想到郑鼎不予考虑,一口回绝,对国老夫子的要求嗤之以鼻,国老夫子一急,就和郑鼎争吵起来。郑鼎翻脸不认人,命令差役将国老夫子乱棍打出。国老夫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出了户部。此举,何其残忍,何其歹毒,何其冷酷啊。我刚才所言,唐大家可为我作证。”
唐不凡表情抑郁:“我和国老夫子一起去户部讨要煤炭,就连我,也挨了几下棍子。”
学生们一听,火冒三丈。
“郑鼎太不是东西,怎么能对国老夫子下手?”
“郑鼎完全是仗着权势,对国老夫子举起了屠刀。”
“国老夫子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个?难道非要打人吗?最多拒之门外也就罢了,真是难以接受。”
……
学生们群情激愤。
燕七道:“学生们,我们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更没有什么权势,但书中告诉我们,遇到恶人,绝不能低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正义,焉能屈服于邪恶?”
“我,燕七,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眼睁睁的看着国老夫子被打,焉能无动于衷?焉能置若罔闻?焉能视而不见?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真要如此,我还配做皇家书院的院长吗?”
“所以,尽管我知道与郑鼎吵闹,是以卵击石,蚍蜉撼大树,但是,我也要尽我所能,为国老夫子主持公道,为皇家书院讨个说法,为大华伸张正义,大家认为我做的对吗。”
学生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山呼海啸。
“燕院长做的对,您一身虎胆,铮铮傲骨。
“纵然以卵击石,也要捍卫尊严。”
“郑鼎还是从皇家书院毕业的呢,竟然这么无情,他就是仗着权势滔天,置律法于不顾。”
“这口气,绝不能就这么忍了。”
……
燕七煽起了学生们的情绪,一鼓作气道:“郑鼎虽然势大,但我也怀有一颗正义赤诚之心,岂能怕他?今日,我还要去讨个公道,纵然有可能被郑鼎毒打重伤,也要砥砺前行。”
“各位学子,万一我被郑鼎放狗打伤,今后便不能做皇家书院的院长了,但是,我依然不后悔,我依然以曾经做过皇家书院的院长为荣。”
学子们激动不已。
“院长,我们也要与你一同前往皇家书院,为国老夫子讨要说法。”
“我也要去,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没错,我们虽然是书生,但也浑然不怕。”
……
学子们群情激昂,已经控住不住情绪。
燕七挥一挥手:“皇家书院的学子真有铮铮傲骨,不愧是大华未来的栋梁啊!各位,我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们有笔杆子,士兵打仗。握在手里的是长枪,而我们书生打仗,握在手里的是一支笔。”
“哈哈,一笔写春秋,滤清世间祟。各位才子,我现在宣布,皇家书院罢课,随我一同前往户部,讨个说法!邪恶不除,正义不复,绝不罢休。”
学生们的情绪空前高涨,跟随燕七的脚步,浩浩荡荡,赶往户部。
一路上,百姓们惊诧不已,问东问西。
林若山告诉百姓:“郑鼎打人了,学生们罢课,去找郑鼎讨要说法。”
一传十,十传百。
一千多名学生的队伍实在太长。
浩浩荡荡,拉起了一条长龙。
所过之处,百姓们俱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终于,一条长龙盘踞在户部门口。
燕七大叫:“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学生们也嗷嗷直叫:“正义神圣,不可侵犯,正义神圣,不可侵犯,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吱呀!
户部的门打开了。
一看这阵势,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1317章 白热化
“不好啦,被堵门了,竟然被堵门了。”
看大门的小书令于刚一打开门,看到门外,人山人海,举着小旗子,义愤填膺,气势强横,如山如月。
这阵势,惊出了一身冷汗。
于刚鼓足了勇气,待要拿出威风、上前盘问,带上几个差役,炸着胆子前去驱赶,就见到燕七跳了出来,冲着他呲牙一笑。
于刚吓坏了。
一见到燕七,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一缩头,扭头就往回跑。
“胆小鬼!”
燕七嘿嘿一笑,见有了效果,大手一挥:“继续喊。”
学生们举着旗子,异口同声:“正义神圣,不可侵犯,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
郑鼎正在办公室舞文弄墨。
四位副侍郎在一边盯着郑鼎手中的笔,表情各异,但俱都透着一种神情:激动!
郑鼎的‘花’字、才写了一个草字头,四位副侍郎的马屁就拍了上来。
“尚书大人真是厉害,起笔就见功力,这一横两竖,轻灵飘逸,迎风摆柳。”
“没错,就凭这么一个飘逸的草字头,没有二十年的功力,绝对写不出来。”
“我的书法若是能达到尚书大人之万一,此生足矣。”
“尚书大人的书法水准,定然在国平人和唐不凡之上。大人您这副字,我特别喜欢,我预定了,一万两银子已做资费。”
……
郑鼎哈哈大笑。
心情上佳。
尤其是最后一句马屁:“尚书大人的水准,定然在国平人和唐不凡之上。”
国平人和唐不凡的书法造诣,在整个大华也能排得上前十。
自己的书法能在国平人和唐不凡之上,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当个书法家了?
身为上位者,不缺钱。
喜欢什么?
喜欢权利。
更喜欢名誉。
郑鼎一样,对于权利和名誉,别有一番追求。
权利,已经做到了户部尚书,再往上将要位极人臣,近乎于止步。
名誉,却是可以流传千古。
尤其是,他现在心情很好。
昨晚,他拜会了杨克。
杨克已经再三向他保证,无论燕七搞什么事情,都不用怕,他都可
以轻松的压制下来。
而且,杨克也有了对付燕七的计划。
如果燕七被压制住了,国平人还能如何?
打了他又如何?
就是白打了。
郑鼎哼着小曲。
砰砰!
“不好了,堵门了,大事不好了,堵门了。”
郑鼎哼着小曲,心情惬意,被陡然的刺耳叫声搞的怒气冲冲,无心写字,冲着外面大吼:“谁在大声喧哗?给我乱棍打出。”
于刚慌里慌张跑进来,气喘吁吁。
“尚书大人,大事不好,堵门了,户部的门被堵住了。”
郑鼎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谁敢堵门?”
于刚脱口而出:“燕七!”
“什么?”
郑鼎心里一紧。
吧嗒!
笔掉在地上,打翻了墨,墨水溅了一身。
郑鼎脸色铁青,异常难看。
本来,他还心存幻想,幻想着燕七只是撂下狠话,找找场子,并不敢在他这尊太岁头上动土。
但是,燕七果然言出必践。
昨天对自己撂下狠话,今天早上就找上门来。
好狠啊。
不过,郑鼎不怕。
郑鼎冷笑:“不就是燕七一个人吗?他能怎么样,区区一个从三品的小瘪三,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就算安四海来了,我也不怕。只管让燕七闹去,他敢砸门?定然不敢!若是燕七敢动手,立刻报官抓他。”
于刚神情慌张:“可是,可是……”
郑鼎心情烦躁:“可是,可是,你可是个屁啊,你是个结巴吗?”
于刚终于说了出来:“燕七带了上千人呢!皇家书院的学生全部围在户部门口,水泄不通,水泄不通啊。”
“什么?”
郑鼎一拍桌子:“皇家书院的学生全都来了?”
于刚点点头:“上千人,真的有上千人。”
“怎么会这么多的学生?”
郑鼎懵了:“皇家书院一共也就一千多名学生啊。”
于刚道:“罢课了,皇家书院已经罢课了,学生们全都围在户部门口,举着小旗,上书: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日!
郑鼎额头青筋突起,恨恨道:“好你个燕七,竟然发动了学生围攻我,我看你能奈
我何。”
于刚望着郑鼎:“尚书大人,怎么办?您拿个章程啊。”
郑鼎不想面对,但也得面对,咬了咬牙:“待我去会一会燕七,这厮,真是不知好歹。”
……
户部的门大开。
郑鼎带着户部差役,矗立在门口。
郑鼎一眼望去,浩浩荡荡,数条长龙,山呼海啸,那阵势太强悍了。
一千多人,围在户部门口,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燕七向林若山使个眼色:“正主出来了,给我上一波刺刀。”
“老大,您瞧好吧。”
林若山带头冲上郑鼎,举着小旗子,大呼小叫:“郑鼎,你把国老夫子打得无法走路,还想着逍遥法外?难道,你是户部尚书,就可以随便打人,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读书人?”
这话具有呼吁性。
满场的才子都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
听了林若山的话,心头火起。
大家呼啦啦往前涌动。
“郑鼎,打了人,还当没事人似的,大华还有王法吗?”
“今天你打了国老夫子,明天就会殴打唐大家,后天,你就会殴打皇家书院的才子,你这么恶毒,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
“大家不要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光天化日之下,郑鼎就算是尚书,打了人,也要伏法。”
……
一帮嗷嗷直叫,每人吐一口涂抹星子,也能淹死郑鼎。
郑鼎脑子嗡嗡乱响。
“够了,够了,你们这些不识时务的学生,不去上学,却跑来户部闹事,真是不知好歹。来人,给我打,将他们全部打走。”
一帮差役扑上来,举着棍棒,要打人。
学生们挽着袖子,要对打。
燕七冲过来:“各位才子,我们是读书人,我们此来是为了反映问题,呼吁诉求,明事理,辨是非,岂能随便打人?”
“纵然郑鼎不讲道理,勒令差役殴打你们,但你们可不能动手,咱们来讲道理,不是来打人的。你们就在这里站着,就让差役们四溢殴打你们。”
“不过,你们不要怕,只要郑鼎和差役们敢打人,我立刻报官。我倒要看看,是户部的差役硬气,还是大华的律法硬气!”
郑鼎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别打,都别打!”
第1318章 立不住牌坊
差役们的杀威棒都举了起来,力气尽出,听着郑鼎这么一叫,差点闪了腰。
郑鼎意识到,一旦打了学生,那事就大了。
大到捂不住!
要知道,众口铄金啊!
他原本是想着差役们一发威,这些学生们一慌,要么落荒而逃,要么就会动手还击。
只要学生们一动手,那就是聚众闹事。
到时候,差役殴打他们,不会理亏,最多是互殴。
但是,燕七明令禁止,不让学生还手。
这就不好办了。
差役若是打人,那就相当于殴打无辜群众了。
很多百姓看着呢,无数双眼睛盯着呢,真的要是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大人,岂不是中了燕七的诡计?
最厉害的是,这些学生百分之余九十是中过秀才的,身份不一样,算是有小小的功名在身。
真要平白无故打了这些有功名的书生,后果极其严重。
燕七这厮,相当可恶。
郑鼎眼眸通红,暗中派人去请京城府尹范通,又冲着燕七嘶吼:“你竟然发动学生前来闹事?”
燕七一瞪眼睛:“少给我扣帽子,学生们没有打砸抢,没有乱涂乱画,没有对户部做出任何不合理的举动,何来闹事之说。”
郑鼎大叫:“那学生围在户部门前,是何道理?”
燕七道:“户部门口的大道是户部的吗?不是!这是公路啊,谁都可以通过行走。怎么的,你们户部牛掰啊,都管着大马路了,你们怎么不在马路上办公呢。”
百姓们轰然大笑。
郑鼎火冒三丈,指着学生们怒斥:“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学生,不好好学习,却跑来闹事,品德是如此的败坏。你们满肚子的学问,难道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燕七盯着郑鼎,针锋相对:“国平人是学生们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学生们眼里,国老夫子就是他们的父亲。”
“如今,国老夫子被你无端毒打,无法坐卧,学生们情何以堪?思绪低落,心烦意乱,如何能够安心学习?所以,这才自发的前来,向你讨要说法。”
“依我看,学生们不畏权贵,站在户部门前摇旗呐喊,为国老夫子伸张正义,方才真正体现了尊
师重道之心。如此,才能成为大华未来的栋梁。”
学生们听了燕七的话,一片叫好之声。
越发觉得,自己很勇敢,做的是一份正义的事情。
百姓们也鼓掌叫好。
郑鼎被燕七逼入了死角,心里这个急啊。
他指着学生们手中的小旗:“别以为你们不动手,就不是聚众闹事了。这上面写的什么?什么伸张正义?你们这是污蔑我的名誉,你们这是对我名誉的诽谤和损毁。”
燕七呵呵一笑,盯着郑鼎:“你吩咐差役殴打国老夫子,乃是事实,既然事实,我写在小旗上,有何不可?既然是事实,又何谈对你名誉的诽谤和损毁?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咋地?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当我们是瞎子,还是哑巴?”
“你……”
郑鼎无言以对。
燕七带头大叫:“正义神圣,不可侵犯,郑鼎,还我正义,还我公道。”
一帮学生异口同声:“正义神圣,不可侵犯,郑鼎,还我正义,还我公道。”
“这……这口号怎么又喊起来了?”
郑鼎慌了,心头烦乱:“这可如何是好?打又打不得,轰又轰不走,太难缠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这户部尚书的名誉算是付之东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传来一声威严赫赫的声音。
“范府尹,您终于来了。”
郑鼎赶紧快步迎上去:“燕七带着学生在户部门口闹事,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不仅扰乱治安,影响民情,更是对户部的亵渎和轻蔑。请你立刻将燕七抓走。”
范通轻咳了一声,没有接郑鼎的话茬,更没有听郑鼎的,不分青红皂白、抓捕燕七。
关于燕七和郑鼎之间的矛盾,范通早就得知了消息。
原本,他也仅仅以为燕七撂句狠话而已,不会将郑鼎怎么样。
此事,也就当成笑料,一笑了之。
毕竟,郑鼎在京城的实力太强大了。
燕七若不是傻子,就该知道进退。
但是万万没想到。
燕七真就是个‘傻子’。
而且,竟然
玩起了软暴力,鼓动学生讨要公道。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件事最终却又落到了自己头上。
真是倒霉啊。
你们两尊神仙打架,与我何干呢?
我又没掺和你们打架。
但是,谁让范通是京城府尹呢,事情发生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郑鼎又派人来通知他,又闹得这么大,他想躲着也不行。
此事不摆平,怕是会影响今后的仕途。
但是,郑鼎树大根深,肯定不能吃亏。
想要偏向郑鼎……
不妥,不妥!
真当燕七是吃素的?
燕七自从出道以来,还未尝败绩。
这叫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屡战屡胜!
对于屡战屡胜的人,你敢小瞧他吗?
眼睛瞎了?
范通这么一想,头越发痛了。
他虽然是京城府尹,衙门一把手,可是权利却小得很。
换成其余地方,比如金陵、杭州、苏州等地,府尹就是地方上的一把手,举手遮天,一言九鼎。
但是,这是京城啊。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
高官林立,龙虎风云,比自己大的官员不知有多少。
有些事情,纵然他想管,也管不了。
比如,眼前的郑鼎,就很难管。
燕七看起来弱一些,但是,背后的靠山硬如鸡霸。
这可如何是好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稀泥。
范通轻咳一声:“郑尚书,燕院长,咱们先不要闹得这么僵,都是大华的官员,又都是高官大吏,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如此生分呢?咱们要以和为贵啊,要给百姓、给学生、以及各位大人做个好榜样啊。”
“我看这样吧,我做个中间人,有什么事,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不行?”
燕七和郑鼎异口同声:“不行!”
日了狗!
范通一个咧斜,一阵头大。
心里暗暗骂娘。
完了,完了,这事没办法善了啊。
你说你们打架,关我何事?
我又没惹你们。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第1319章 谁来也没用
郑鼎心里憋屈。
暗暗向燕七和郑鼎竖起了中指。
我靠!
你们这是诚心找事呢。
好歹我也是京城府尹,三品大员啊。
我的级别可不低。
由我做中间人,给你们撮合,你们不就下台阶了吗?
可是你们竟然不同意。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范通重重的喘了一口浊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郑鼎气急败坏,鼻孔直冒冷气。
他怎么会向燕七低头呢。
真要是向燕七低了头,那这户部尚书也做不下去了。
尤其是他,盘踞京城,势力极大。
但是,若被一个初出茅庐的燕七给整治了。
脸面往哪里放?
不得被笑掉大牙?
还活不活了?
为官一世,面子是顶顶重要的。
没有了面子,甚至于比死了还难受。
燕七则是一脸冷笑,更加不会接受和解。
他巴不得事情持续放大。
还和解?
这岂不是下下之策?
范通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郑鼎,回头向朱大志使个眼色,小声嘀咕:“你说这事这么办?
朱大志一抖肩,拼命的摇头:“此事还要大人拿个主意,我头脑愚笨,哪里会有对策?”
这厮也是怕死了,才不会出主意。
万一,出了一个馊主意,范通会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
当我傻啊。
范通和朱大志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办了。
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燕七向林若山递了个眼色。
林若山继续带头呼吁:“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学子们跟着扇呼起来。
“别喊了,别喊了。”
郑鼎气的直跺脚,拉过范通,气急败坏道:“范府尹,你听听,燕七堵在户部门口,喊什么正义不可侵犯,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要将我污名化,败坏我的人品,如此,分明是杀人不用刀。你应当立刻将燕七抓起来,按照诽谤罪论处。”
范通蹙眉:“这个……没必要如此极端吧?”
郑鼎一
急,脱口而出:“范通,你脑子秀逗了,竟然不识时务?”
范通没想到郑鼎口不择言,竟然当众骂他。
他心里火大。
好歹,自己是郑鼎请来解决事情的。
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范通心里愠怒。
但碍于郑鼎的权势,暂且忍了下来。
郑鼎盯着范通,不阴不阳的冷笑:“杨丞相对这件事情很是关注呢,我是不想麻烦杨丞相,才找你商量这件事情,你若是解决不了,我就只好请杨丞相出面解决了。到时候,杨丞相说不定会埋怨你治理无能,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这话,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之意。
范通急了。
想到杨丞相的阴狠,谁能不怕?
范通迫不得已,看向燕七:“燕院长,你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扰乱民情,影响治安,我只好请你到衙门去坐一坐了。”
他说的很客气。
言下之意:你别闹了,我也不抓你,你就得了好处收手吧。若是继续闹,我只能迫于郑鼎的压力,将你带走。
燕七笑了:“范府尹,我是个守法之人,我若犯了罪,定然是承认,有什么大不了的?吃牢饭都没问题。你说我蓄意闹事,扰乱治安,要抓我去衙门?没问题,你是京城府尹,一言九鼎,我当然要配合你,毕竟,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嘛。”
范通一听,对燕七的观感好了许多。
燕七很讲道理嘛,比这个狗屁郑鼎强多了。
范通微微一笑:“燕院长不愧是读书人,没有为难我,那就请吧,随我到衙门走一趟。”
燕七突然话锋一转:“我去衙门受审自然没问题,但是,你不能放过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范通一怔:“谁是始作俑者?”
燕七一指郑鼎:“当然这他!”
郑鼎怒了:“燕七,你放肆。”
燕七不理郑鼎,向范通剖析:“学生们不受控制,前来堵门,要郑鼎给个说法,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郑鼎仗势欺人,殴打国平人所致。换句话说,我们皇家书院是原告,郑鼎是被告。”
“那么问题来了:哪有抓了原告,不抓被告的道理?难道,打人的可以逍遥法外,被打的人却不能抗议,只能默默承受
!只要抗议,就要按照扰乱治安的罪名论处。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黑暗、更冤屈的事情吗?”
“这……”
范通听了燕七的话,当然知道燕七的话有一百个道理。
论据严谨,无从反驳。
今天,真要是抓了燕七,不抓郑鼎,那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办了一件冤假错案。
这是想死的节奏啊。
范通又看向郑鼎,一脸苦笑:“郑尚书,燕院长所言,合情合理,也请你到衙门坐一坐吧。”
“放肆!”
郑鼎一挺腰杆:“你还敢抓我?我是户部尚书,掌管大华钱粮,你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摸老虎的屁股。”
“这……”
范通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燕七微微一笑:“范府尹,人家郑尚书说的对啊,他是老虎,你怎么能摸他的屁股呢?他急眼了,还不得咬掉你的脑袋?”
范通很是尴尬。
虽然燕七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很不是滋味。
郑鼎这厮,实在可恶。
燕七很‘体谅’范通,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此事你就别管了,也免得引火烧身,遭到郑尚书的打击报复。你只管回去吧,我不会要求你抓捕郑鼎的,强人所难的事,我从来不做。”
范通很感动。
看看人家燕七,明明是原告,偏偏这么大度。
再看看郑鼎,仗着有权有势,就欺负我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
麻痹的,你算个鸡霸啊。
范通甩了甩袖子,向郑鼎拱拱手:“尚书大人,燕七是原告,你是被告,既然你不去衙门受审,那我自然也没有权利要求燕院长独自一人前往衙门接受盘查。”
“而且,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有失控!”
郑鼎急眼了:“这还没有失控?”
范通不急不缓道:“第一,没有闹出殴打之事;第二,学生们所言属实,也没有造谣;第三,虽然学生们聚众,向你讨要说法,但并没有阻挡其他人办公。所以,此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们自行解决吧。”
郑鼎急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放屁!
再闹几天,我的名声可就毁了。
第1320章 狗不理
郑鼎还想着让范通抓捕燕七。
范通早有先见之明,说完这些话,刺溜一下上了轿子,一走了之。
“范通,你……你别走啊,你给我回来,你身为府尹,竟然不管京城治安,你算什么府尹。”
郑鼎急的跳脚骂娘,但也于事无补。
燕七向林若山挥挥手:“再上一波刺刀。”
林若山带头嚷嚷:“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郑鼎听着哄闹的声音,嘈杂烦乱,看着燕七那副气人的嘴脸,受不了刺激,两眼一黑,站立不住,晕了过去。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醒一醒!”
身边的差役见势头不妙,抱着郑鼎的老腰,拖进了大门。
哈哈!
学生们哄然大笑。
燕七一脸臭屁:“同学们,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初衷,咱们继续喊起来,一二三,一起来:正义神圣,不可侵犯。”
……
外面,嗷嗷直叫。
郑鼎终于醒了过来。
刚才是急火攻心,一口浓痰上不来,憋死过去。
被掐着人中,恢复过来。
“咳咳!”
郑鼎吐了几口大黄痰,方才缓过劲来。
听着外面高声呐喊,郑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再看看自己刚才写的那个艹字,越想越气。
这个艹字真是应景啊,我今天算是被燕七给艹了。
郑鼎抓过那张纸,将艹字撕得粉碎。
户部副侍郎于谋,凑过来,一脸担忧:“尚书大人,到底怎么办?您得拿个主意啊。要不要……去找杨丞相商议事情?”
郑鼎摇摇头。
要是找杨丞相出面,那安四海也会出面。
事情,依然难以解决。
郑鼎现在很是后悔。
早知道燕七这么难缠,就不该得罪他。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偏偏,虽然后悔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自己的面子和里子全都没有了。
气势,一定不能弱。
要说给燕七道歉?
那更不可能。
我要是给燕七道歉,还不如死了算了。
郑鼎把燕七看作是一个小瘪三,哪里会服软。
想了想
,郑鼎对于谋说道:“去找大理寺卿段玉清修理燕七。”
“是!”
于谋赶紧去找大理寺卿段玉清。
一个时辰,于谋回来。
郑鼎道:“段玉清呢?”
“呃……没来。”
“怎么没来?”
“段玉清病了,中了风寒,起不来床。”
“日,这老狐狸,竟然装病。”
郑鼎恨得牙痒痒的:“再去刑部找刑部尚书齐英,他主管监察司,定然可以压制燕七。”
“是!”于谋立刻出发。
“慢着!”郑鼎又叫住了于谋。
“尚书大人,还有什么事?”
“你对齐英说,只要他肯出面化解危难,我可以送他一个大人情。他的侄子不是一直想进户部吗?我就放他侄子进户部,而且会重点培养,三年之内,提升为户部副侍郎。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是!”
于谋立刻去办。
郑鼎叹了一口气,坐下,想要品一口香茗,压压惊。
但是,喝到嘴里,烫的起了一嘴大泡。
砰!
“谁泡的茶?掌嘴二十。”
郑鼎大怒,迁怒于心腹。
有下人被掌嘴,啪啪作响。
户部官员没一个敢出声,生怕被郑鼎迁怒。
郑鼎满嘴大炮,心浮气躁,坐又坐不下,站又站不住,背着手,围着大厅来回走溜。
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想着,只要齐英愿意出面,事情便能解决。
齐英是刑部尚书,下面管控着检查司。
检查司,就是检查官员违纪的职能部门。
只要齐英出面,就一定可以管到燕七。
但是,齐英不是自己这一个派系的,而且又是六部尚书,和自己平级,也不会听自己的调遣。
要想齐英出面,必须得做出重大交易,让齐英得到无法拒绝的好处,不然,这头老狐狸绝不会插手。
调任齐英的侄子进入户部,三年之内,提拔他的侄子升任户部副侍郎,这个诱饵不可谓不大。
这已经是郑鼎能拿得出手的最大优惠了。
他自己就是户部尚书,提拔齐英的侄子成为副侍郎,这已经是极限,诚意不可谓不大。
“想必,齐英会答应此事吧?他也没理由不答应。”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漆黑。
燕七和学生们还在外面叫喊,生生不息。
“大人!”
于谋气喘吁吁,终于回来了。
郑鼎急忙迎上去:“怎么去了这么久?”
于谋喝了一口水。
郑鼎眼巴巴的看着于谋:“齐英怎么说?他答应了吗?”
于谋眼睛黯然。
郑鼎急的直跺脚:“到底怎么回事?”
于谋一脸苦涩:“我就没见到齐英。”
“什么?”
郑鼎大怒:“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连齐英都见不到?”
于谋苦着脸:“我等了许久,求爷爷,告奶奶,足有两个时辰,但是齐英就是不见我,最后,一帮差役把我给轰了出来。”
郑鼎一个咧斜,依靠着桌角,顾不得铬的尾巴骨生疼。
啪嚓!
茶杯又摔了出去。
“好你个齐英,我开出这么大的条件,答应让你侄子三年内升任副侍郎,你竟然都不出面帮我。麻痹的,你算是老几啊,我记住你了。齐英,你别犯在我手里,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
郑鼎狂吠发泄。
心里很明白。
齐英这是不想掺和此事。
这种态度,让人无语。
他就不明白了,在燕七和自己之间,齐英竟然中立?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的实力比燕七强上百倍吗?
气人!
郑鼎没有办法,外面,却又嗷嗷直叫。
于谋颤颤巍巍的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郑鼎听着外面震天的喊声,闭着眼睛,垂头丧气,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听天由命。”
户部官员听了,震撼不已。
尤其是户部侍郎万良,看着郑鼎沮丧的表情,心里暗暗揣测。
没想到燕七这么厉害,不仅骑在郑鼎头上拉屎,而且郑鼎还真的吃了下去,无法摆脱。
虽然郑鼎吃的是粑粑,还不至于被毒死。
但是,这么一来,谁都知道郑鼎吃屎了。
你都吃屎了,以后谁还和你一块玩啊。
拜托,你先去刷一年的牙吧。
第1321章 奸商潜质
感谢‘逸安比无’兄弟的打赏。
……
万良偷瞄燕七,心里越来越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千万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可是户部侍郎,算是郑鼎的人。
这种佩服的表情,绝对不能表现在脸上。
要藏起来,好好的藏在心里。
尽管,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但必须得掩饰。
……
这场风波越闹越大。
燕七带着人守在户部,大呼小叫。
郑鼎受不了,从后门回到家中。
燕七得知郑鼎回了家中休息,立刻兵分两路。
一路,燕七率领,在户部门口守着。
另外一路,由林若山带队,立刻招呼学生,人前往郑鼎府邸门口,摇旗呐喊。
这么一来,郑鼎无处可跑,吵得他头都大了。
郑鼎很想去私宅。
在京城盘踞了这么多年,私底下攒了许多宅子。
但是不敢去。
一旦去了,连私宅都曝光了。
燕七这厮闻着味道,再顺藤摸瓜,将私宅也揪出来,又会牵连出经济问题,那事情会更加复杂。
郑鼎眼望着诺大的京城,感慨不已。
活了五十多载,做了七年的户部尚书,第一次像是过街老鼠,被追得无处可逃。
“麻痹的,燕七果然善用手段,找一帮有功名的学生恶心我,换成别人堵门,老子早就动手了。”
“还有,京城府尹范通,大理寺卿段玉清,刑部尚书齐英,你们竟然袖手旁观,不帮助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只要我缓过来这口气,定然要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
……
一晃,三天过去。
这三天之中,郑鼎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夜不能寐。
每晚,都在噩梦中惊醒。
梦中,燕七化身为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一口要掉了他的脑袋。
郑鼎每次被吓醒,无不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的喘气。
夜里,他眼圈通红,偷偷的哭了几次。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绝对不会招惹燕七了。
这一次,堪称弥天大祸。
最后,郑鼎几乎是习惯了。
为何习惯?
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名声已经坏了,污名化已成事实。
他成了千夫所指。
但是,又能如何?
燕七不敢动手,最多就是发动学生‘讲道理’。
讲就讲呗。
我看你还能讲几天?
再过三月,就要考科举了,这帮学生难道不学习了?
郑鼎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舒服了许多。
但是,暗暗却在走杨克的门路。
虽然他现在是一坨粑粑,臭的很,但再臭下去,就会招苍蝇了。
他可不想变成蛆,再‘破茧成蝶’,羽化而登仙。
一晃两日。
郑鼎终于和杨克谈妥了条件。
郑鼎付出了许多金钱。
杨克终于出手了。
一天之内,京城府尹范通、大理寺卿段玉清,刑部尚书齐英,轮番来见燕七,要燕七立刻停止鼓动学生围攻户部。
不然,他们迫不得已,将采取严厉措施,平复社会治安。
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户部大门口。
郁闷多日的郑鼎,终于翘起了尾巴。
他高昂着头,挺着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背着手,看向燕七:“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了吗?还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燕七笑而不语。
郑鼎指着这些学生,阴阳怪气的嘲讽:“真以为我碰不得你们?你们有功名在身,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听见京城府尹范通的话了吗?听见大理寺卿段玉清的话了吗?听见刑部尚书齐英的话了吗?你们若是再敢煽.动、污蔑、聚众胡闹、扰乱治安,就把你们强行抓走。我看你们谁还敢胡闹!”
学生们一脸慌张,嘴上却不怕。
“我们是正义的,才不怕你们。”
“正气永存于心,岂能害怕刀枪和剑戟。”
“就算射穿我的躯体,我的灵魂也不会屈服。”
……
郑鼎哈哈大笑,指了指这帮学生,讥讽的摇摇头:“可笑之至,可笑之至啊。”
他一指燕七,眼眸中透出胜利者的姿态:“小瘪三,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
说完,扬长而去。
学生们你望我,
我望你,却不肯退后。
“正义永存。”
“咱们不能退缩,怕什么?定然要给国老夫子讨个公道。”
“要他们来抓我们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抓人。”
……
燕七听了学生的话,摇了摇头。
一介学生,手无寸铁,真惹了朝廷机器,后果不堪设想。
以卵击石,并不为过!
只能说明,这些学生还未走出校门,颇有些纯真。
燕七看向林若山:“你如何分析这件事情?”
林若山道:“此事必须重视,我感觉事情有变化了,学生们未经历过狂风暴雨,把事情想简单了。”
燕七点点头。
还是林若山厉害。
不愧是林家的血脉,天生具有奸商潜质。
看问题的深度,就是比学生们透彻。
燕七眸光犀利:“一切变化,在我意料之中。”
林若山蹙眉,低声忧虑:“老大,这事不对啊,以前,无论是京城府尹范通,亦或者大理寺卿段玉清,亦或者刑部尚书齐英,都对围堵户部的事情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怎么,突然之间,他们就跑来为郑鼎说话了呢?这节奏不对啊,到底为何呢。”
燕七呵呵一笑:“还能为何?当然是杨克出手了呗。”
“杨克老儿?”
林若山挠挠头:“他若出手,此事可就复杂了。”
燕七问林若山:“依你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林若山想都不想,一扭屁股:“还能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得了便宜就撤呗,反正郑鼎已经被咱们搞臭了,今后也再无升迁可能。”
燕七笑了:“这就撤了?”
林若山梗着脖子:“当然得撤,这就像是赌牌,明知后面人家的牌很硬,还死磕啊,那不是傻啊,咱们就是搂草打兔子,抓着兔子就跑,抓不着就毁了兔子窝,也算沾了点便宜,贪那么多,早晚得吃亏。”
燕七笑容玩味。
林若山吃不准了:“老大你的笑容有点怪啊,难道我说的不对?”
燕七竖起大拇指:“对,太对了,林兄不愧是个大大的奸商啊,能进能退,能屈能伸,可长可短,可攻可受。咦,越说越像是男人裤.裆里那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