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殿
“撤退，撤退！！！”
灾难前这些人也只是一群平民，如果不是威慑吉田健的武力，也不会聚集在小岛上。
谈不上效忠，更别提什么玉碎的决心。
一声令下后，各自纷纷逃窜。
李天真一阵愕然，原以为要一番恶战，没想到还有这操作。
几次举枪枪口，对方连回头的勇士都没有，只是亡命狂奔。
这样的对手，就算开枪杀了他们都觉得是在浪费子弹。
干脆任由他们在前方带路，李天真武器袋背在肩上，一手斜握狙击枪，不紧不慢的尾随其后。可是这群人刚跑进城堡，又转身狼狈的跑了出来。
李天真以为他们是来和自己决一死战的，却听到他们口中叫喊着：“救命，救命！！！”
城堡内枪声大作，子弹交织火线倾泻而出，眼看几人就要逃出生天了，瞬间被子弹撕裂粉碎。
等枪声停止，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
杀戮并没有让李天真赶到恐惧，一种**从心底升腾而起，心跳声随着粗重呼吸开始加剧，手中紧握的巴雷特都被他体温而变得滚烫。
杀戮前的兴奋感让他全身澎湃，他极力压制着这种冲动，杀意却不受控制的从身体各个角落溢出。
他斜眼看着安装在角落处的摄像头，对着口型逐字逐句缓慢道：“如你所愿，我来了！”
通过这种方式，他跟吉田健打了声招呼后，右腿一蹬，身体骤然加速，如猎豹一样绕过城堡的正面大门，朝围墙跑去。
激烈的枪声响起，子弹从他身边划过，弹射出道道火花，他在奔跑中不断变换身形，一边躲避着密集的子弹，一边查看对手的位置。
突然一个伏地，身体改变方向，余光望向一个开枪的枪手。
那是一个女人，尽管射击准度不行，但是目光比刚才那群人看上去更加凶狠，她甚至没有特意掩藏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李天真的视野中。
“砰！”
李天真手中的狙击枪划过一道弧线，火舌喷射，冰冷的目光里看不到任何怜悯。
子弹在那个女人肩上炸开一个大洞，鲜血喷洒而出，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哀嚎，当第二颗子弹命中她脑袋，声音愕然而止。
李天真发现这次的对手都是女人，她们根本不懂得射击，只依靠着疯狂稍稍阻挡着李天真的步伐。
当他连杀三人后，枪声终于停了下来。
解决完对手后，李天真朝围墙冲了过去，靠近围墙瞬间，双腿猛然发力跳跃而上，一脚踩在墙壁上，身体犹如壁虎一般攀爬，猛然上升了一截，在快要下坠时，一把抓住突起的护栏上。
借助单手的力量，身体在空中一档，顺势就爬到了二楼。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像样阻拦。
城堡内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大，搜索了一层楼都没有任何发现。
当他来到一层的会客大殿，远远就看到主座上斜靠着的吉田健，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整个古堡是都是参照华夏古唐朝宫殿建筑，大厅就是以前大名接见家臣的地方。
主座高高在上，俯瞰整个大厅。
屋外阴云密布，大厅内光线异常昏暗，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李天真没想到吉田健胆子这么大，缓缓举起手中的巴雷特，就听到吉田健大喊道：“别动！”
吉田健站起身，扯开身上的外衣，身上布满炸药，“别动，别动，你要是敢开枪的话，嘣！！我们一起玩完。”
李天真高举着枪，目光冷冷注视着，完全没有顺从他的意思。
他有信心在爆炸以前，逃出堡垒。
吉田健舔了舔嘴唇，“当然你可以在杀了我以前，逃出这里，但是你的小女朋友就会跟我一起变成烂泥。”
李天真冷笑道：“你觉得我是会受人胁迫？”
“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没有筹码了，只能梭哈。”
“放了她，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头！！请允许我在叫你一声头，真羡慕你啊，就算变成了一个瘸子，还有女人喜欢……”
吉田健一挥手，“哗啦！”一个大铁笼从高空坠了下来。
“啊啊……”一个穿着白色婚纱裙的身影在紧抓着铁条，惊声尖叫。
铁笼落到一半，就停止住坠势，在半空中来回旋荡。
“轰隆！”一声雷响，电光闪动。
李天真阴郁的脸时隐时现，“你想怎么样？”
“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回应他的是一阵贪婪的低吼。
李天真猛然抬头，眼神中露出凛冽的杀意。
“吼！！”一只满身粘液，像是剥了皮的狼人，从一个小门后探出头，嗜血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大厅，看到最近的吉田健后，再次发出兴奋的吼叫。
双脚双手并用，朝吉田健猛扑而去。
“咣！”的一声，撞在一块平面钢化玻璃上，晃动了下脑袋，显然它的智商无法明白自己撞到了什么。
再次冲了上去，“咣咣咣！”
气的吉田健哇哇大叫，自己的部下都是一群蠢货，没想到制造出来的生物都如此低智商。
另一头李天真目测铁笼的高度，助跑加速后，腾空跳跃而起，一把抓住铁框。
不明真相的桃谷再次吓得大叫，她的叫声吸引了那只怪物的注意力。
李天真大喊道：“是我！！”
“李桑？！”桃谷喜极而泣，滑到笼子一边，握住李天真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泛满泪光。
“是我。”
李天真腰腹用力，身体在空中一荡，双脚架在了铁条之间。
那只怪物放弃了吉田健，身体高高跃起，朝半空中李天真他们冲来。
李天真放开手，双脚固定住，身体倒悬，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在怪物的胸腔上，巨大的威力将它掀飞了出去。
落地后，继续滑行了一段距离，与光滑的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哇哦！”吉田健收拾好气急败坏的心情，鼓掌笑道，“身手还是这么厉害，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再次挥手，跟通过监控给控制中心下达命令。
那道幽暗的小门内发出阵阵嘶吼，此起彼伏的声浪汇成一团，仿佛海浪的喧嚣，浓浓腥臭味扑鼻而来。
吉田健疯狂大笑着，“开始享受吧！头，这才是你应有的下场，当初你说好带我们活下去，可是现在你看看，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在你身边，鲍勃，久保美希，千惠，中岛……他们全都走了，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他冲到玻璃后，声嘶力竭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乱战
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宛如科幻片里怪物聚集，蜂拥从小门中冲出，闻到生人气味，就像见到血腥的鲨鱼，兴奋的狂叫出声，在封闭的大殿内回荡，如闷雷滚过。
吉田健放声大笑，脑海中幻想出李天真被撕成粉碎的画面。
很快惊人一幕出现了，由于出口太过狭窄，为了能够挣脱出通道，那些怪物们居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或许外形的不同，压根没把彼此当做同类；又或许自私和贪婪的本性，让它们都渴望成为唯一的胜出者。
吉田健的笑声停歇，变成愤怒的咆哮和谩骂。
他的叫骂声并没有能够让怪物之间停下厮杀，反而体型强壮的怪物再解决完对手后，对他发动了袭击。
一道钢化玻璃墙能够暂时阻挡怪物们的攻击，但这道墙是临时安装的，做工谈不上精细，一次次撞击之后，墙体的衔接处开始松动，玻璃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大。
吉田健开始慌了，他不断跟控制中心下达命令。
按照原计划他的座椅下是个升降梯，能够顺利让他脱离这个危险地方。
但是此刻控制中心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很显然控制中心的人选择了背叛。
另一边，李天真并因此轻松下来。
他不知道这些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上去跟丧尸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怪物冲出小门的一刻起，他就不停射击。
为了不让怪物跳上跳上铁笼，伤害到笼中的桃谷，他双腿用力不停的晃动着铁笼，铁笼就就像是一个秋千，在半空中来回旋荡。
狙击枪的巨大威力，在近距离的射击下，几乎一枪能够将生物打成粉碎，铁笼的周围铺满了各种怪物尸体。
整个大殿内混乱不堪，互相厮杀，怪物的嚎叫声与枪声混杂再一起，宛如鬼狱。
这为李天真减轻了不少压力，不至于出现被怪物群而攻之的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支离破碎的躯体，在血污中嚎叫着爬来，被后来的怪物撕咬成一团。
扭曲的躯体，死气沉沉的眼神，发出灵魂深处最贪婪的咆哮，
两只怪物穿过同伴的尸体，仿佛猎食的猛兽，高高跃起爬上一旁的柱子，身体一扭跃到空中，朝李天真扑了过去，口中涎液飞溅，发出阵阵兴奋的嘶吼，锋利的双爪在空中挥舞着。
眼看着就要冲到李天真面前，李天真右腿猛然发力，一脚踹在一只怪物身上，同时扬起手中的巴雷特，狠狠的击打在另一只怪物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子弹射进另一只倒飞而出的怪物脑袋。
血液混合着脑浆喷洒而出，近距离射击，将它的脑袋炸开一个大洞。
另一只怪物重重摔在地上，很快爬起，动作极其迅捷，李天真枪口调转，再次扣动扳机，将它也一起爆头。
“咔咔！！”巴雷特的子弹射光了。
他来不及换弹，就看到浑身长满骨刺的怪物，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撕裂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李天真手中枪托狠狠的砸在它的咽喉，同时拔出匕首如闪电般刺出，贴着它的下颚刺入，穿透上下颚，刺进脑浆之中，匕刃浸没，污血顺着流了一手。
它疯狂地尖叫一声，厄然而止，枯瘦的双爪垂落而下。
李天真迅速拔出匕首，一脚将它的尸体踹下铁笼。
身后涌出一股恶臭的腥风，通道中忽然涌出一阵腥风，一只更加粗壮的怪物猛然自屋梁窜出，双臂张开，朝李天真扑来！
李天真一只手抓住粗大的铁链，用力全身力气，在惯性的作用下，再次让铁笼晃开一个巨大的弧度，看看躲过身后致命的一扑。
颠簸中李天真扔掉了手中的狙击枪，拔出沙漠之鹰，不断口中扳机，子弹穿透那只怪物脑袋，从额头钻出来，掀飞大块的头盖骨，脑浆喷射而出。
李天真姿态轻盈迅捷，就似在空中飞人一般。
一边躲闪怪物的攻击，一边开枪射击，密集的子弹一次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
子弹耗尽，他也不换弹夹，直接从武器包中掏出武器，再次重复着射击动作。
在控制中心，十几双眼睛通过摄像头默默注视着大殿内发生的一切。
这些人中多数是幸存下来的女人，她们是被吉田健和他的手下豢养，早已忘记了做人的尊严，只希望用身体取悦别人，获取廉价的食物。
她们的一生中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人类。
杀戮告一段落，仅存的几只怪物在角落处苟延残喘着，轻舔着伤口。
李天真战斗服被撕开一道道伤口，血水将衣服都浸湿了。
笼中的桃谷仰望着静静矗立的李天真，就像一尊钢铁铸成的雕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虚弱，更能够感受到他的强大。
李天真背对着她，面容被黑色的血液遮掩，沉重地喘着气。
无数次激烈的交锋后，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倒地，左手支住地面，右手紧紧握着机枪，他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涌入肺部时，都如同一团火，灼烧得他整个胸膛，痛得让人抽搐。
桃谷就像看见神明，不由的紧抱双手，做出虔诚的祈祷。
刚才李天真杀戮的影像，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慢镜头一般回放，他的每一次射击，每一次身体的延展，每一次匕首刺入怪物身体后的撕裂感，都充满酣畅淋漓暴力的美感。
桃谷忘记了恐惧，只奢求着李天真能够活着离开。
李天真摇摇欲坠的站起身，好像随时都会瘫倒在地，随着他的动作，铁笼轻轻晃动着，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动。
一双双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转移着。
“砰砰砰！”一连几枪，李天真才打开了铁笼的锁。
他将桃谷放到了地面上，双目对视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李天真太累了，身体的能量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在要倒下的一刻，桃谷赶紧将他搀扶住。
相互搀扶着，艰难朝大殿外走去。
屋外大雨倾盆，世界笼罩一片白茫茫之中，洗不净这世间的丑恶。
在他们费力跨过门栏的瞬间，原本早已虚弱的李天真双目爆射一道精光，猛的将身旁的桃谷推出大门之外。
身后传来一声剧烈枪响，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胸膛……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结
“轰隆隆！！！”
雷电交加，天地浸墨，整个小岛宛如风雨飘摇中颠簸的小船。
“咣！”李天真手中的枪从手里掉落了下来，缓缓跪倒在地。
“不！！！”
桃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眼角的泪水滑落，很快变得浑浊不堪，喉结哽咽着，声音卡在喉咙里，无法控制的感情在那一刻爆发。
再次化作一声悲鸣，“不！！”
她像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哭的是如此的无助，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
眼泪朦胧中，只一团模糊的身影，雷电，大雨，还有身后无尽的黑暗，无不成了李天真身后的点缀。
她眼中只有李天真。
李天真努力仰起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失败了。
满脸血污的他，看上去比狰狞厉鬼更加可怕。
桃谷不在乎，她奋力的用着瘦弱的身体想把李天真搀扶起来。
“跑！”李天真回头看了一眼。
吉田健看上去并没有比李天真好多少，就像是在血水中浸泡出来的怪物，灰蒙蒙的眼睛里充满对食物的贪婪，张裂的大嘴掠到牙根，粘稠的腐液从嘴角滴落。
手里的枪还冒着青烟，应该是打斗中受了伤，一只腿完全扭曲，就另一只脚拖着蹒跚走来。
“快跑！！”
“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李天真刚想说话，喉咙一甜，呕出一口鲜血，这一枪大概伤到了内脏。
李天真颤抖着手扯下系在手腕上的花巾，塞在桃谷的手里。
桃谷握着被血水浸湿的花巾，泣不成声。
李天真双手猛然用力，将桃谷推出大殿，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大殿的门关闭上。
在大门快要完全闭合的一刻，李天真深深的看了她最后一眼，这一眼便成了永诀。
从此她将在自己生命中消逝，只停留在回忆中，虽然短暂，却已经无法抹灭。
“不要！！”桃谷摔倒在地，又固执的再次爬起身，大门却紧紧的关闭上了。
无论她如何用力，大门纹丝不动。
大殿外的走廊影影绰绰跑来一群人，他们费劲力气才将桃谷拖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监控摄像头前，他们看完了整个过程。
虽然像那样的战斗，没有勇气参与其中，但是他们不希望那个人所有的努力和付出白费，他们要救下这个女孩，带着她逃离这座小岛。
人性也许会湮灭，但从不会消失。
李天真静默靠在门后，听到桃谷声嘶的哭喊越来越远，神情却越发安详下来。
吉田健来到李天真跟前。
李天真坦然和他对视着，“吉田？！”
“嗬嗬……”
注射完进化病毒的吉田健还保持着人形形态，依稀能够认出他的原本影子。
但身体像是缩水了一大圈，原本他的体型比李天真还有过之无不及。
现在大概只剩一米四五的样子，体型佝偻，有些猥琐，双眼有着蛇一样的瞳孔，在阴暗中闪烁着暗黄色的莹莹之光，给人一种阴冷和诡异的感觉。
李天真望向他身上挂着的炸药，虽然在打斗中散落了很多，但还有一些挂在身上。
他的手缓缓伸向拉环。
刚抬到一半，脑袋就被枪口顶住了。
报应不爽，以前他经常做这样的动作，现在他成了被枪指着的人。
吉田健歪着脑袋，裂开大嘴，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咔咔咔！！”吉田健扣动扳机，枪针击打，却没有子弹射出。
双方都愣了下，对视一眼，李天真朝他扑了上去，再次将手伸向拉环。
突然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刺痛，低头看去，只见吉田健的手刺穿李天真的身体里，猛地一拉，一大截血淋淋肠子被直接拖扯了出来。
剧烈的痛疼让李天真变得更加虚弱无力。
吉田健张嘴朝他咽喉咬来，李天真无处可逃，朝着他顶了上去，腹部的伤口刺进的更深了。
吉田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骨头都快被咬碎。
李天真不甘示弱的也朝他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满口腥臭，浓稠的血顺着他的喉咙汩汩而下，他的一手终于拉住了手雷的拉环。
与此同时，角落处一直潜伏的黑影朝僵持不下的两人扑了上来。
吉田健发出一声怪叫，也顾不上身下的李天真，身体急速后退。
“叮！”拉环被扯开了。
那个怪物没有与李天真纠缠，继续朝吉田健追去。
吉田健虽然体型瘦小，但是能够在混战中活下来，战斗力并不弱，怎么可能一味的逃跑，两个怪物厮杀成一团。
打斗中，那个怪物回头看了地上虚弱的李天真一眼。
李天真隐约觉得眼熟，还没认出它是谁。
轰！轰！轰！
爆炸声四起，李天真被气浪掀飞，刚落地倒塌的楼板轰的把他覆盖……
大雨停歇，天色豁亮，尘烟还没有散去，曾经富丽堂皇的城堡变成一片废物。
“喵！”
一只全身褪毛的野猫跳上一块水泥板，裸露的皮肤上都是脓水，丑陋不堪，更像是一只老鼠。
它在废墟中寻找食物，就算肚子吃的浑圆，依旧没有停止进食的**。
这时候，它看到一只被石块掩盖的血手，机警的四下看了下，没有危险后，才踱着步子来到那只血手前，小口的舔了舔上面的血水。
然后一口咬住手指，拼命撕扯了几下，原本僵硬的手轻轻动了下。
“嘶嘶！！！”野猫后退了一步，弓着身，发出威胁的低吼。
见没有动静后，才再次上前撕咬。
那只手迅如闪电伸出，一把抓住了野猫。
“喵喵！！”野猫竭声大叫，爪牙撕咬，妄图挣脱出来。
废墟泥块拱起，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尘土站了起来，默然看了眼手里丑陋的生物，轻轻一动，野猫拦腰短程两截，血肉散落。
“开始回归，十、九、八、七……”
浮光掠影，时空轮换，一幕幕，一帧帧，在脑海中回放，一年的时间，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沧桑。
李天真猛然地睁开眼睛，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沉重的失落感让他身体一颤，一股暴虐情绪在心中激荡，眼睛射出野兽般凶残的精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归来
我是地狱归来的亡魂，
行走在混沌的黑暗界限，
舔舐着锋利的獠牙和利爪。
以黑夜为伴，哀声作乐，杀戮起舞。
杯中摇曳的鲜血是最醇美的酒，
钢铁城市是我的欢乐场，
颤栗的灵魂无处安放。
有死无回，杀人成活。
李天真从地狱归来，无法控制内心杀戮的**。
如果不是内心还保持一丝清明，只怕早就丧失了自我，成为了杀人的机器。
按照游戏的规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幸存下来。
但他不会去感激他们慷慨赐予第二次生命，感觉自己至始至终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玩弄的对象。
站在豪华酒店高层，透过落地窗户俯瞰，在东京的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他伸出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僵化的皮肤下，热血的涌动，冰冷的邪恶却在心底深处翻腾着咆哮着。
看着透明玻璃上的倒影，神情恍惚，越来越多的记忆重新印入脑海，能够感觉到镜中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着上身，身型高瘦，肌肉线条分明，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血管青筋暴突，殷红的双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咧开嘴便能看到森冷恶魔一般的尖牙。
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电子显示器上的时间，“201x年3月21日，下午15点30分”，即便在地狱已经历经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但是现实不过一眨眼而已。
他将手轻触玻璃上，感受着上面滑腻的触感，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游戏画面。
“姓名：李天真；
年龄：23；
身高：185cm；
体重：79kg；
等级：10级（升级下一级需要50000经验值）；
经验：27435251；
财富：30万；
状态：正常；
力量：120；
敏捷：165；
体质：300；
精力：73；
智力：25；
魅力：32；
幸运：13；
初始可分配点数：0；
技能：初级攀岩技能二级（21/500），中级野外生存技能二级（760/50000）；中级篮球技能一级（34／10000）；高级枪械技能一级（46/100000）；中级驾驶技能一级（450/1000）；初级钢琴技能二级（132/500）；中级散打技能一级（214/1000）……
装备：犬牙（玩家咬合力增加五十，幸运+1）；芝加哥警徽（有一定几率让对方服从自己的命令）；nba冠军戒指（魅力+5）；
任务一：丧尸来袭，地点东京，一种未知的病毒在日本岛肆虐，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将被感染成极富攻击性的丧尸，存活一年的时间（完成）。
任务二：玩家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死亡，游戏人物将被删除（完成）。
可选择一名解锁空间的居民作为随从，可升级，如果人物死亡，数据将被删除。”
“杀死东京市民小松新，获得经验50，财富500；
杀死丧尸，获得经验100；
杀死丧尸，获得经验100；
……
击杀变异丧尸生物，获得经验1000；
击杀变异进化丧尸生物（吉田健），获得经验10000，日本古代建筑一座；
……”
“检测到玩家感染未知病毒，病毒具有一定自我进化修复功能，极其危险，会让玩家丧失理智，成为病毒寄生体，系统进行修复；”
“修复完成，玩家获得初级异能：不死之身，对伤势拥有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身体属性大幅度提升。”
这一次末日之行，收获极其丰盛。
财富经验不说，还获得一个初级异能，属性更是突破性提高。
如果普通人的平均属性为10的，人类的极限就是100，如博尔特的速度，爱因斯坦的智力，奥尼尔的力量……
到了极限后，靠普通的训练已经无法提升。
可以说现在的李天真身体素质，比世界历史上最强的运动冠军都要高出几个层次。
但是这种提升也不是说他能够手撕鬼子，子弹拐弯这种超乎认知的存在。
智力下降了几点，大概是受病毒的影响。
进化病毒与丧尸病毒同源，对脑部神经伤害极大。
没有变成白痴，只是降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把经验转化为等级，再从商店里购买了些属性，把精力凑到80，智力提高到50，才感觉舒服了些。
研究完这些琐事之后，李天真把注意力放在异能上。
很早就知道游戏商店里有出售超乎现实的商品。
所以对异能的出现并没有感到大惊小怪。
只是好奇这个“不死之躯”是不是漫威电影中金刚狼和死侍的差不多。
他走到大厅中央的茶几前，拿起桌上的银色餐刀，另一手握住刀刃，轻轻一拉，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滚烫的血液顺着刀身汩汩而下。
看着殷红的血，李天真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他拿起占满血的餐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就像是在品尝世间的美味。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变态，极力控制着内心的冲动，发出粗重的喘息。
他张开手，看了看掌心的伤势，因为属性变化，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伤口深可见骨。
所谓的异能并没有发挥出想象中的神奇，半天不见伤势愈合。
再一琢磨游戏解释，“对伤势拥有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
从字面意思上看大概也就只是比普通人更快愈合，别人需要十天半个月，他可能几天时间就行了。
也不错，在末日一年他受够了伤势对自己的影响。
如果当初拥有这个能力，也不至于到后来变成一个瘸子。
“咚咚咚！！”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日语脱口而出。
“客服服务。”
“不需要！”李天真暴躁道。
没想到对方依旧不依不饶道：“不好意思，李桑，你在里面吗？有人跟我们反映你房间有动静，我们想确认下你是否有事。”
“我很好，请离开！”
“请你开开门，我们只是想确定你是否安全。”
李天真知道东瀛人的性格，如果今天不开门，他们会在外面敲一天的门，甚至引来警察。
“稍等！”李天真拿起睡衣披在身上，主要为了掩藏受伤的手。
他打开门，只留了一道缝，让他们看到自己。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男的是客服经理，女的看到李天真半遮半掩的健壮身材，偷偷咽了下口水。
确认是本人后，男客服经理明显的松了口气，九十度鞠躬道歉，解释道：“是您朋友说一直联系不上你，怕你在我们酒店出事，所以让我们上来看看的。”
“我知道了，没事别来打搅我！”
李天真看了眼女客服，清纯长相跟故人有几分相似，嘴角微微上扬。
女客服看呆了，双眼冒桃心，被经理摁着脑袋道歉。
李天真看到这一幕，心头杀机涌起，重重的将门关闭上。
暴力和杀戮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理治疗
“李先生？李先生？！”
资深心理医生陆然才将心神恍惚的患者唤醒。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年青人，即便陆然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拥有着让女人疯狂的资本。
自从他到自己诊所治疗后，附近周边工作女性都若有若无的跟自己打听着关于他的信息。
年青人斜靠在躺椅上，像是刚刚做了一个好梦，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微微眯着眼，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望着陆医生脖子，声音低沉道：“我睡着了？”
陆然揉了揉鼻梁，一脸疲惫道：“只是一次正常的催眠治疗。”
李天真故作轻松笑道：“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陆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戴上眼镜，眉头紧锁，思考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眼前这个叫李天真的年青人，是两个月前朋友介绍来的客户，职业演员。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心理治疗。
别看那些演员明星在台前风光，但大多数都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可是治疗刚刚展开，他就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次的患者不但长着一副漂亮的皮囊，而且心智坚韧，内心极其敏感。
无论自己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打开他内心的壁垒。
尤其是最近他发现李天真在研究心理学后，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每一次治疗过程中，李天真都会试探的卖弄自己刚学到的心理学。
或许一开始，李天真的行为在心理学领域卓有成就的陆然看来尤为可笑。
可是随着治疗一次次深入，作为医师的他居然多次在患者面前袒露出心声，这就不由得让他心生警觉。
李天真就像是一个聪明好学的学生，一次次从自己这里汲取养料，并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
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再仅仅是医者和患者的关系，更像是两个剑术高超的剑客，互相试探对方破绽，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
所以今天，他才不得已采用催眠疗法，要知道这对心理医生而言，也是一次极其消耗心神的治疗方案。
可是即便在催眠中，一旦遇到敏感的问题，李天真依旧选择闭口不言，或则转移话题。
陆然不由得怀疑对方根本没有被催眠，他只是陪着自己演了一场戏而已。
李天真的职业可是演员。
陆然开口问道：“李先生还是单身吧？”
李天真一脸疑惑，好像还没有从催眠中恢复过来，问道：“什么？！”
“你还没有找女朋友，处于独居状态？”
“呵呵，当然，我们这一行不适合谈恋爱。”
李天真笑起来很阳光，露出明晃晃的六颗白牙，但是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笑意，沉静的就像是一汪古井。
“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李天真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我想陆医生你应该能够理解，大都市生活，有几个人能交到真正朋友，你好像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
陆然坐直身体，“我会通过其他方式发泄内心的情绪。”
“找女人么？夜店那种地方最好少去，那些女人不适合你……”
“李先生！”
他怎么知道我去夜店找女人？陆然心中一阵烦闷。
“好吧，不谈这个。”
“你平时有什么消遣？”
“打电动算不算？”
“我觉得你应该多接触些人群，一味的封闭，会让你变得更加压抑。”
“行，我接受你的建议。”
李天真再次露出虚假的笑容。
他也想到人多的地方，也渴望释放内心，可是每当他身处在人群中，脑海中就不由想起丧尸涌动的画面。
不由的想拿起身旁一切东西当做武器，将他们全部杀光的冲动。
这想法太可怕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天真一直避免出现在人前的原因。
影响还不仅仅是这些，生活中只要稍不如意，就渴望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来解决。
比如说现在……
陆然对自己内心的窥视，让李天真内心杀机涌现。
但是内心有个理智的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不再是末日丧尸世界，任何的冲动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也正是因此，他会坐在这里，接受一星期两次的心理治疗。
尽管看上去好像作用不大。
接下来的治疗，两个人就像是朋友在交谈，一问一答之间却暗藏机锋。
最后陆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给李天真开了几盒抗抑郁的药。
李天真没有拒绝，但是会不会按照医嘱正常服药就另说了。
这类药物通常会让人精神萎靡，头脑昏沉，神经衰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李天真基本不用。
和陆然友好握手告别，李天真戴上口罩，走出诊所。
诊所位于魔都西城区一座综合性办公大楼15层，同层的还有几家公司和工作室。
等李天真从诊所出来，便引来一些女孩注视的目光。
李天真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应，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刻，三个女孩挤了进来。
她们站在李天真身后位置，窃窃私语，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电梯缓缓下沉，即便不用特意去看电梯内镜子的反光，李天真也敏感的感知到她们的目光一直焦距在自己身上。
不过直到电梯到了一楼，才有一个女孩大胆上前，羞涩道：“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如果按照李天真以为的性格，肯定只会留给她一个后脑勺离开。
但是通过治疗和对心理学的学习，他意识到自己“病了”，需要作出一些改变，哪怕只是伪装。
他需要习惯并融入现实的生活，而不是躲在阴暗角落里自怨自艾。
他很大方在女孩的笔记本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潇洒离开。
来到大楼门口，站立了一会，早在一旁等候的轿车开了过来。
按照他现在的咖位，原本是配不了司机的。
尽管他已经获得影帝头衔，但是从东京回来后，就一直避免出现在公众场合，推掉了所有节目和演出邀请。
没有曝光就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就表示没有人气。
但谁让他是公司的合伙人呢。
车子在他面前停稳，司机打开副驾驶的门，李天真正要上车，突然定住身，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
司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李天真大声提醒道：“趴下！”
“轰！”
一个身影从高空坠落，砸在车顶，尸体扭曲呈诡异姿势。
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唯独李天真立定在原地，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看着熟悉的面孔，又抬头看了看大楼。
陆然诊所的窗户冒出了汩汩黑色浓烟。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司现状
“姓名？”
“李天真。”
“职业？”
“演员。”
演员？审讯的警察眉头微皱，一旦案件涉及到公众人物，就变得麻烦了。
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下李天真的资料。
嚯！刚刚得主的东京影帝！
不过貌似曝光度不高啊。
通常像这类为国争光的新闻都会大势炒作，但是关于李天真的新闻信息也就是来去几页，还都是一个月以前的。
“说说吧，你和死者的关系。”警官神情缓和道。
这一次李天真只是来协助调查的，不是犯罪嫌疑人。
谁让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而且好死不死，坠楼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车顶。
“就是普通的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李天真平淡回答着。
心里却思考着，面对审讯自己应该用什么形象，癫狂，恐惧，冷静，油腔滑调，玩世不恭，还是谨言慎行。
凭借自己现在的演技，似乎都能够轻松驾驭。
“你的医生刚刚被人谋杀，尸体还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害怕啊？”警官饶有深意的问道。
李天真嘴角抽动，用手遮掩住自己的嘴，几月前他划伤的手，已经看不到一点痕迹了，“也许我的神经比较大条吧，你是说谋杀？”
“那你以为呢？跳楼自杀？我们警方没有那么蠢。”
李天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记得他的诊所里装有摄像头，大楼通道里也安装了。”
很可能摄像头被人做了手脚了，否则现在坐在这里被审讯的应该是凶手，而不是自己。
“我的同事已经在调看资料了。”
李天真笑了笑，蹩脚的谎言，从李天真离开诊所到楼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要是能够调看出来，他们还留自己这在做什么？
他的表情让做笔录的年轻警员错误解读，“你笑什么？”
“既然真相大白，我觉得自己没必要留下了吧？”
年纪大些的警察面相看上去更沉稳，低声道：“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当然，我也希望你们尽快抓到凶手，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
“以你对陆然的了解多少？他有没有可能出现自杀的倾向？”
“不太了解，但不像是自杀的人，毕竟他的职业就是心理医生。”
“冒昧问一句，你找陆然是治疗什么病？”
“抑郁症。”
“你看起来不像是得了抑郁症的人。”
“所以你做不了心理医生，对了，关于我的病症，陆医生都建了档案，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李天真抬头看了眼年青的警员，表情有些难堪。
李天真若有所思，想起当时窗户冒出的黑烟，似乎猜到了什么。
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巧合？
在现实中自己一项低调，更没有什么仇人。
看来只是自己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两个警官又例行公事的询问了几个问题，直到胡亚纹带着律师赶来，李天真才得以走出警局。
李天真和胡亚纹坐车回到他们的工作室。
在李天真不在的日子里，胡亚纹凭借一己之力挑起了工作室的重担。
相比一开始寒酸样的小作坊模式，规模扩大了好几倍，整层楼都被他们工作室租下来了。
走廊通道的墙上粘贴的巨型海报也不再仅仅是李天真一人，四张稚嫩而帅气的面孔占了其中大半。
其中一个长得跟李天真又六七分相似，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
尤其是唇红齿白的舞台造型，和大漠风沙为背景的李天真并列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出双方的差距。
李天真停缓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两眼。
胡亚纹讪笑解释道：“他叫柴文靖，他们四个在一档网络选秀节目中一炮而红，现在我们工作室的资源都是围绕他们运作，替我们赚了不少钱。”
是不少，看看现在工作室的规模就知道了。
李天真没有问胡亚纹哪来的资源，要知道娱乐圈不是什么善良之地，多少豺狼虎豹在周边窥视，凭借着他们这个小工作室的能量，留不住这四个流量小生。
上次东京电影节就可以看出端倪，代言纪梵希，跟当下四小花之称的卓梦云走红地毯，甚至影帝的头衔都很可能是背后的运作。
否则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怎么可能一举夺下a类国际电影节影帝称号。
胡亚纹没说，李天真也就没问。
“怎么了？”胡亚纹担忧问道，
她知道李天真刚刚亲眼目睹一次坠楼事件，死者还是他的心理医生，听说事故现场极其惨烈，光是说就让她不寒而栗。
她怕李天真心理再次出现问题。
“没事，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别想太多了……”
“胡总，好！”
胡亚纹刚想开导李天真，就被几个特意装作路过的女员工打断。
那些员工看起来不怕胡亚纹，肆无忌惮的打量李天真。
胡亚纹也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跟手下的员工年龄都差不多，谈不上什么威严，平时大家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
李天真在公司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人物。
尤其是一些刚刚入职的新员工，如果不是挂着李天真的巨型海报，他们都要怀疑公司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以前就有传闻，胡总和李天真是一对，所以此刻她们眼神中充满调侃和暧昧。
胡亚纹感到一阵面红耳赤，她猜到她们的想法，故作恼怒道：“公司没事做吗？是不是都不想要奖金了？”
“遵命，madam!”女孩们嘻嘻哈哈的跑开，临走时还不忘多看李天真几眼。
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的一哥是李天真，现在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太帅啦！！
胡亚纹撩了下耳边的长发，道：“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好！”
走进公司，原本都在八卦的员工们一下子全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些人中李天真看到自己带来的老乡刘艺敏，相比刚刚进城，她变得时尚很多，性格也更加开朗自信。
人生的际遇对一个人的影响真大。
当初的她求助李天真只想进城找一份保姆的工作，现在她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女孩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组合拳
刘艺敏也看到了李天真，没办法不注意到。
李天真还在路上的时候，公司就传遍了一哥加大老板要回来，大家都很激动。
全华夏得到过国际影帝的屈指可数，而他们公司就坐镇的一位。
只是听说常年在国外进修，多数员工都没有见过真人，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了。
刘艺敏也很激动，自从进公司后，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李天真了。
很多感激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些年的坎坷经历，让她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直到李天真将茫然无助的她带到魔都，才让她看到活着的希望。
李天真只朝她看了一眼，便和胡亚纹进了办公室。
这让刘艺敏心情一阵失落，同时又觉得轻松，办公室文化无处不在，即便在这个小小的工作室内。
和其他员工不同，刘艺敏知道李天真这几月来并没有出国，而是生病一直在治疗。
现在能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回来，心情比谁都要激动。
李天真不在的日子里，四个小屁孩成为了公司的主咖。
现在人都眼瞎吗？
凭什么？
凭他们整形过脸？不着调的唱功？还是演出了什么经典角色？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为此还特地建了一个群聊。
算的上是李天真的粉丝群，各行各业人都有。
不过他们的偶像太过低调，平时大家聊天话题大都是在吐槽当下流行的小鲜肉。
刘艺敏是群里的卧底，偶尔发布些李天真的美图靓照，或则小道消息，希望通过他们能够挽留住李天真的人气。
李天真回归的消息，她迫不及待希望分享给大家。
当她拿出手机，点开群聊，群里早就闹翻天吵作一团。
刘艺敏一看他们的聊天内容，顿时脸色苍白。
“东京影帝，牵扯命案，被警方带回调查。”
“东京影帝不为人知的一面，娱乐圈急需净化。”
“惊爆！影帝曾因伤人被起诉，全因母亲苦苦求饶才逃过一劫。”
“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如何成为影帝，只需抱紧资本的大腿，演艺圈的黑幕揭秘。”
“……”
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退群了。
是谁？是谁要这样害天真哥，刘艺敏气急败坏，紧紧拽着手机，手指关节发白。
刚想起身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就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走进了胡亚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胡亚纹正和李天真商讨将工作室升级成公司，并将自己手里的股权抽出百分之十，分给柴靖文四人。
李天真无所谓，但是关于股权问题，却出现了分歧。
他觉得自己坐享其成，公司都是靠胡亚纹壮大的，理应分得更多的权利。
两个人争执不下，主要还是胡亚纹在说，李天真老神在在的坐在老板椅上，一副随便你说，要是听你的，就算的我输的姿态。
气的胡亚纹怒气无处发泄，恨不得咬他一口。这时候胡亚纹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愣了下。
胡亚纹大声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秘书拿着手机，慌乱道：“胡总，不好了，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关于……”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天真了，老板，李先生，李老师，还是真哥？
胡亚纹抢过手机，一看上面的新闻报道，顿时脸色大变。
一看她们的神情，李天真就知道是关于自己的了，他淡定的掏出自己手机，打开新闻，不用特意去搜索，头条新闻就是关于自己的。
“东京影帝，牵扯命案，被警方带回调查。”啧啧，自己获奖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待遇啊。
一边翻看，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胡亚纹气道。
“发个通告澄清下就好了，我又不是凶手，只是协助调查而已……好多事情我都快忘记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翻出来的……你看，他们都说我是在抱你大腿了，关于股权问题，你就不要再争啦！”
李天真看到“惊爆！影帝曾因伤人被起诉，全因母亲苦苦求饶才逃过一劫。”的标题，略过没点进去，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你……”胡亚纹转头，把手机还了回去，道，“小雅，你先出去，我们还有事情要谈，还有让公司的人不要乱传。”
“知道了，李总，我先出去了。”
李天真闭上眼点了点头，嘴角含着笑，看起来并没有被新闻报道影响。
等秘书关上门后，胡亚纹正要开口，李天真就问道：“周比利是谁？”
“就是一个靠爆料明星黑料的狗仔，这种人最可恶了。”
“是啊，挺可恶的……哦，对了，关于什么股权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先应付眼下这一关吧！”
“不是说发个通告就好了吗？”
“没这么简单。”李天真站起身，“总之，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加油！”
“什么意思啊？”胡亚纹莫名其妙道。
李天真戴上口罩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边打开。
“你们不能进去！”秘书小雅正拦着硬往里闯柴靖文四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
见到李天真，中年男子眼睛一亮，推开阻拦的小雅，举手道：“李先生吧？我是……”
李天真冰冷的目光，宛如毒蛇的獠牙一下扼住了他的咽喉，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周身浸寒，如坠冰窖。
直到李天真走远了，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没放下，让柴靖文几人疑惑不解，还以为他中了定身术了。
“蔡总，你没事吧？”柴靖文大着胆子问道。
“没事，没事！！”蔡总抽出上衣口袋的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
这李天真到底是谁？眼睛太吓人，别是踢到铁板了吧！
“靖文，你们不是在跑通告吗？”
胡亚纹正坐在办公桌后，玩味的看着自己捧红的四人组合，似乎明白了李天真的意思。
果然李天真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背后还有一套组合拳等着自己。
她自然认得蔡总，盛天娱乐公司的副总，曾经对他们的工作室提出注资收购请求，被胡亚纹拒绝了，看来现在还不死心啊！
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决心，来一次正面交锋。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蔡总却临阵脱逃了，“你们先谈，谈不拢我再派公司的人来，再见，再见……”
“蔡总，蔡总……”
柴靖文四人傻眼了，站在办公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引得所有员工的大声嘲笑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酒吧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姓蔡的走后，胡亚纹就接到了家人的电话，态度很强硬，让她和李天真撇清关系，离开工作室。
她不相信家人是那种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人，无非是受到新闻的影响，和背后小人的挑拨。
以前她常看电视小说，豪门子女用来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她就不由得啼笑皆非，如果连子女的婚姻恋爱自由都无法保证，连普通人都不如，那还算什么豪门？
和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他们的父母更在乎的是子女另一半的人品，性格，上进心，家庭和谐等等
之所以会给人造成豪门联姻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大家生活习性相似，都在一个圈子里玩，接触的机会多，自然匹配成功几率就高。
另外受古代婚姻观念余毒的影响，那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户对。
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就算老一辈思想还没转变过来，年青一代谁还能循规蹈矩，俯首听命的？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被影视作品洗脑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中多少有些仇富心理。
看吧，就算生活在富人家庭也不幸，连自己的爱情都无法自主，还不如我们呢。
就像古代一则关于金锄头银锄头的故事，懂得人都觉得荒诞。
家人不会干涉自己的感情，但却担心自己像新闻报道里被人骗了。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光看新闻，也会误以为李天真是那种仗着长相，勾搭懵懂少女，专吃软饭的家伙。
对比他早些年的人生经历，现在的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这一年遭遇了什么，性格变化这么大。
胡亚纹十分纠结，告家长这一招，对他们这家小小的工作室而言，可谓是釜底抽薪！
再加上四人出走，如果李天真再不复出，工作室怕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李天真走出公司大楼，他不是不想和胡亚纹一起面对，只是怕自己“病情”突然爆发，错手杀人。
现在他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刺激。
现实世界，新的丛林法则，不遵守规则，注定被淘汰。
然而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他。
当他站在大楼门口时，两个鬼祟的身影躲在角落处，拿着相机对着他一阵偷拍。
李天真拦了一辆出租车，那二人赶紧上了停靠在路边的轿车，追了上去。
“去哪啊？”
出租车师傅看了眼副驾驶包裹严实的李天真，没有在意，他经常跑附近路段，知道这个区是出名的娱乐公司大本营，艺人出入频繁。
他们大多数跟李天真打扮差不多。
“汽车站！”李天真看了眼车窗外的倒视镜，很自然的戴上耳麦。
师傅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想聊天，启动车子。
李天真望着流逝的街头景象，落日的余晖最后一缕阳光倾洒在这座钢筋水泥浇筑的森林，透过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在玻璃和钢铁的折射下，光与暗交错编织出绚丽的色彩。
蛋黄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李天真身上，全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
各个店铺门前的节日彩灯装饰来不及换下，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欢愉中，寒冷的天气也遮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经过治疗和自我调节，李天真已经能够适应出现人群中。
车子走走停停，开了两条街，在一个路岔口红灯的时候，李天真突然改口道：“师傅，去爱琴海酒吧！”
“好嘞！”
李天真对陆然的死不在意，对于死亡司空见惯了，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只是对凶手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
两个月的治疗过程中，李天真对陆然的了解，远比陆然对李天真的了解更深刻，而爱琴海酒吧是陆然经常去的一家休闲场所，多数是为了女人而去的。
这个信息，李天真没有告诉过警察，但相信他们的刑侦能力很快就会找到线索。
出租车在爱琴海酒吧门前停下，李天真付了车费，怡然踱步走进酒吧。
跟踪他的车子停靠在路边，车上二人看到李天真目的地，一脸惊喜，终于挖到大料了。
爱琴海酒吧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都市寂寞男女约会场所，俗称一夜情的地方。
以前李天真生活低调，只能挖些以前他平庸的历史。
如果不是有推手在背后热炒，读者对所谓的黑料不太感兴趣。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无论是是卖给他们幕后买家，还是自己报道，都能够大赚一笔。
还没等车停好，其中一个拿着相机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李天真走进酒吧，环境不错，正播放着轻音乐，有些小资情调。
因为时间还早，四处散坐着一些附近公司工作的白领，女性顾客居多。
李天真目光快速一扫而过，记下店中几个摄像头的位置。
“先生，几位？”服务员上前问道。
“一个人，给我找个偏僻点的位置。”
“请随我来。”
李天真走到服务员的右侧，在李天真的引导下，服务员把他带到了酒吧最靠内的位置，离厨房进出口很近。
这里能够观察到整个酒吧的情况，视野很好，同时大型室内盆景和装饰物又能遮挡住别人对自己的窥探目光。
李天真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和通心粉。
李天真刚走进店里，就吸引了几道注意的目光，虽然戴着口罩，但是挺拔的身材，和高冷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他刚坐下没有多久，便有一个身材高挑女人摇晃着红酒，轻佻的问道：“先生，一个人啊？”
李天真看了她脸上的浓妆，便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冰冷的说了声：“抱歉。”
女人便识趣的离开，神情中带着些愤懑。
她的失败，让在场其他女性有了些顾虑。
不过很快没多久，一个公司丽人打扮的女人解开领口的两个扣子，施施然坐到李天真对面，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眉目含情问道：“有没有兴趣请我喝一杯？”
李天真轻轻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摇了摇头。
女人没有退缩，“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的那一款？”
李天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很懂得打扮的女人，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最能够引起男人的注意。
“你经常来这个酒吧？”李天真问道。
“还好吧，不过倒是你好像第一次来，否则我不可能没有印象。”女人笑容更加明媚了。
李天真点开手机，找到陆然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啊？！”女人有些不屑道，“专门喜欢找些学生妹，尤其是那种**……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他今天被人杀了。”
李天真摘下口罩，女人咽了下口水，痴迷的目光再也转不开了，呆呆问道：“你是警察？”
李天真只是笑笑，没有否认，“能陪我坐一会吗？”
女人一阵狂喜，自筹已满的看了眼店里其他嫉妒的目光，故作矜持道：“十分乐意，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
“不，帮我看看最近谁和照片上的人走得近。”
“好……”
李天真余光看了眼，躲在暗处拍摄的两个狗仔，寒光一闪而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狗仔
华灯初上，酒吧越发热闹起来，空气中到处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开始的轻音乐变成了骚动的电子乐，不时还有驻站的歌手上台表演。
这个自称“媚儿”的女人，应该是店里的常客，吃的很开，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上前搭讪，多数是借故来观察李天真的。
不断有人加入进来，很快他们小隔间内就挤满了食色男女。
这些人的态度或暧昧，或敌视，或**裸的挑逗。
女人就算了，男人是什么意思？
杯影交错，放浪形骸，看着舞池中央的群魔乱舞，李天真感觉自己就像从一个丧尸世界，来到了另一个丧失世界。
彼此都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猎物，狠狠咬住，便不再松口，生吞活剥。
直到下一个猎物出现。
李天真融入环境，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微醺的醉意，放诞不羁的洒脱，说着不着调的荤话，占着身边女人的便宜。
微阖的双眼里却保持着清明和冷静。
完美伪装让他看起来就像常年混迹在夜店的老手。
媚儿答应帮李天真的忙，并没有实现，她全身心的投入在李天真身上，哪有空去注意其他人。
李天真一边若即若离和人应酬着，一边通过模拟陆然的心理，寻找目标。
作为心理医生，陆然收入高，整体形象也不错，有轻微洁癖，读书时候过于自卑，喜欢结交一些年轻的女孩子，道德洁癖又让他不会轻易选择目标下手。
这时候他看到一群舞姿狂野的年轻人，尤其是一个双马尾女孩犹如众星拱月的一般，被人围在中间。
不少流里流气的人想挤到女孩身边，都被她的小伙伴推到一边，为此爆发了不少摩擦冲动，不过还好都能保持克制。
在酒吧里，大家对这样的情况都见怪不怪了。
李天真凑到媚儿耳边问道：“现在未成年都能进酒吧吗？”
热气喷到耳垂上，媚儿全身发热，她望向那几个年轻人，痴痴笑道：“这有什么，玩的比我还疯……诶，对了，那个马尾前段时间就跟你手机上的那人一起。”
李天真眯着眼看着，这些小年轻当然不可能是凶手，让他们敲个闷棍，诈点小钱还可能。
设计那么精密的谋杀案，环环相扣，显然不是他们能够完成的。
他正准备让媚儿把那个马尾叫过来，就看到熟悉的面孔。
白天审讯他的那个老警察带着搭档正跟人打听着什么。
警方的反应真快啊！李天真有些意外。
有人跟那伙年轻人通风报信，顿时一群人面色惶恐朝李天真方向走来，钻了后边的厨房。
李天真挣开媚儿的怀抱，起身要追过去，抬头就望见角落处观察的狗仔。
故意起身在通道上停留了片刻，媚儿以为李天真要走，赶紧爬起身挽留，一下没拽住，被李天真轻易挣脱了，眼睁睁的看着守了一晚的猎物离开，心里郁闷难受，刚想追上去，肩膀从身后重重撞了下，身体踉跄了几步。
“眼瞎啊！”她大声怒骂道。
对方没有道歉，还想逃跑，被媚儿同桌的几个好友拦住一个，他的同伴不顾纠缠，紧追而出。
一方渴望追踪新闻热点，一方喝了不少酒，占着人多，存心闹事。
双方吵作一团，拉扯中那人藏在怀里的照相机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
他们和李天真前后脚，媚儿早就怀疑有问题，抢过相机，打开一看里面内容。
尽管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原因，拍摄的画面模糊不清，但明显看出自己和李天真在酒吧互动的照片。
“还给我！”那狗仔还想去抢。
媚儿把相机藏在身后，招呼同伴：“拦住他！”
这些人天天在酒吧鬼混，打架或许不敢，但是闹事起哄那都是好手。
见有人吵架，酒吧里人慢慢聚拢了过来看热闹。
媚儿得意洋洋举着相机，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拍老娘的照片？”
狗仔被人控制住，挣脱不出来，只能求饶道：“把相机还给我，我可以付钱。”
“切，你觉得老娘是差钱的人吗？不说是吧，不说我就把照片都给删了。”
“不要！！有事好商量，我是记者……”
“记者了不起啊，记者就可以随便拍人照片啊，知不知道什么是肖像权啊？”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记者，把相片一张张删除，删到后面才发觉不对劲，后面都是李天真戴着口罩的单人照，不管了，好人做到底。
确定删除的照片无法复原后，才把相机还给狗仔，好奇问道：“你跟踪这个人是干嘛的？”
狗仔接过照相机，没好气道：“都说我是记者了，跟踪他当然是为了大新闻。”
“大新闻？！”媚儿似乎懂得了，如果今天自己跟人去开房，那真是一个大新闻，但是自己的名声也臭了。
幸好被自己先撞见，不对，还跑了一个。
“他到底是谁？”
“大明星李天真啊！”
媚儿看着自己的朋友，大家即惊喜又疑惑，惊喜的是他们能够和明星一起喝酒，疑惑的是不知道李天真是哪一位。
“李天真，东京影帝，你们也太落伍了。”
狗仔翻看相机，心里大骂，这娘们真狠，一张都没给自己留下，幸好自己同伴那里还有一些照片足够交差。
围观人群中，负责调查陆然命案的徐程和同事对视了一眼，十分意外李天真也会出现在这里。
冲突双方没有动手的意思，围观的人带着遗憾散开。
留下徐程二人，走到媚儿他们跟前，出示了下证件，“警察，你们刚才谈到的李天真，以前有没有来过这个酒吧？”
狗仔原本想去找同伴的，但是一听警察的问题，希望能听到一些新闻线索，便留了下来，偷偷打开录音笔。
遗憾的是大家众口一词，表示李天真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吧。
徐程观察他们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猜测也许是巧合。
然后出示了一张陆然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以前有没有来过？”
媚儿一看照片就想起了李天真此行目的，故作惊讶道：“警官，这个人怎么了？是不是犯法被通缉了？”
“今天上午他被人谋杀，我们正在寻找线索，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警察调查。”
谋杀案啊！好刺激！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关于陆然的事情，大多是跟他的癖好有关。
狗仔在一旁听了一会，但很快不感兴趣了。
他们只关心娱乐新闻，凶杀案和他们工作内容性质无关。
见没人关注自己，就偷偷溜到厨房，花了一百元钱才从厨师口中打听到，自己同事跟之前一帮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狗仔打开后门，外面是一条漆黑的小巷，这里是附近一条街专门处理垃圾的地方，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他捏着鼻子走了出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边拨打着同事的电话。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对爱无计可施，这无味的日子，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同事手机铃声在幽深的巷子内回荡，但是巷子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章 第二起凶杀
“杀人啦！”
凄厉的惨叫声在幽深的小巷内回荡。
狗仔寻着手机铃声，在一堆大型垃圾袋掩埋下找到同事的尸体，手机电筒的苍白光线照在血淋淋的脸上，冲击力对普通人而言不亚于一枚核弹。
他吓瘫摔倒在地上，入手一片滑腻，事后才知道那是一大滩的血。
他脑袋一片空白，嘴里不断大吼大叫着同一句话：“杀人啦，杀人啦……”
首先被他喊声吸引而来的是这条巷子里后厨帮工的员工，但是因为巷子路灯坏了，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情况，只敢远远观望。
没过多久，徐程带着手下赶来，看着又一起命案在眼皮底下发生，阴沉着脸快滴出墨了。
一边通知同事赶来，一边清理布控现场，不被人破坏。
徐程双目布满血丝，瞪着唯一的目击证人问道：“谁干的？！”
狗仔吓破了胆，“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没有看到凶手？”
“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是他，一定是他！”
“李天真啊，我同事就是追他去了。”
“为什么追他？”
“我们是记者……狗仔……”
李天真？！这是第二起了！
难道真是他？！
徐程紧皱眉头，看了看巷子内的环境，摇了摇头，喊道：“电话通知周海，让他带一个人调看周边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发现？”
“是！”陈警官赶紧打电话联系同事。徐程蹲下身，借用手机的光亮查看死者的情况，腹部中了十多刀，这是该多大的仇恨啊！难道仅仅是因为几篇新闻报道？
他心里默默计算了下酒吧冲突和案发时间，不过十几分钟，凶手要处理身上的血迹，很可能没有跑远。他立刻站起身，朝巷子两端看了看，不远的一边就是街道主干道，另一端被围墙阻挡，不知道通向哪里。
临街的店铺几乎都是饭店酒吧，人流量巨大，而每家店的后门都与这个巷子相通。
只能一一排查凶手逃跑路线了。
华夏人好热闹的天性，一群人站在巷子口朝里观望。
这时候徐程看到那群人中一个挺拔的身姿明显高于众人，立刻举着手指大喊道：“站住，不许动！！”
小陈听到他的喊话，也发现了人堆中看热闹的李天真，一紧张就伸手往腰间掏枪，才发现这次是出来调查线索的，没有带枪出来。
举着手机，冲了过去，“不许动，不许动！！！”
围观人群一哄而散，留下李天真一个人。
“陈警官，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凶手呢。”李天真咧嘴笑道。
“给我老实点，跟你很熟吗？”
跑到李天真跟前，见他没有跑路，十分配合，才松了口气。
徐程紧随其后，看到李天真一身干净，神态平静，再想到死者的惨状，感觉不像是凶手啊！
但两起命案都他有牵连，这嫌疑也太大了。
“威武，威武……”支援终于赶到了。他看了一眼李天真，下命令道：“先带回去！”
不管是不是凶手，只要有嫌疑就不能轻易放过。
第二天，清早李天真在胡亚纹陪同下，再次离开警局。
一天两次被当做嫌疑人带回警局，连夜突审，李天真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反倒是胡亚纹带着黑眼圈，十分疲惫的样子。
虽然巷子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道路周边监控拍到了李天真的身影，为他暂时洗脱嫌疑。
李天真离开警局的时候，看到那伙年轻人生无可恋还在被警方审讯。
几天前他们曾经敲诈过陆然一笔钱，但是收到的钱和预期相差太大。
有人很装逼的说了句，要好好教训下陆然之类的话。
现在还被当做嫌疑人关押。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证词，证明案发时李天真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作案的时间。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起凶杀案之间有什么牵连，但是因为李天真都在场，所以警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要不然陆然被杀案，李天真被带回调查，就连警方内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天就被大肆报道，登上头条新闻。
第二起命案警方特意封锁了消息，现在警局门口就布满蹲守的记者。
但是谁会为了黑一个不太出名的明星，而犯下两起凶杀案呢？
于是又有了新的猜测，会不会是李天真目击了第一次凶杀案的凶手，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于是成了凶手灭口对象。
因为巷子太黑，那个狗仔成了替罪羊。
不论如何这是一个侦破方向。
陆然的私生活太复杂了，和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女孩就一大堆。
再加上他的工作性质，诊所档案被烧毁，电脑硬盘损坏，万一这些病人中有那么一两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谁也没想到坐在他们面前，神色自若，
这些都要一一排除，警方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在司机和助理的掩护下，李天真和胡亚纹才狼狈摆脱群汹激愤的记者纠缠。
死者是一名狗仔，虽然平时大家都瞧不起，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同行，怎么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更何况李天真今日头条的热度还没有散去。
上车后，胡亚纹面色有些沉重，她刚刚从警方那边得知这次死者的名字叫周比利。
看了眼李天真，李天真笑道：“还在为工作室的事情担心？”
“是啊！但我更担心你。”胡亚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看李天真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凶残的杀人犯。
李天真玩着手机，用微信发送了两条消息，随后删除了聊天记录，把他们拉到了黑名单。
一边随口道：“别想太多了，工作室的事情慢慢来，再差也不会比刚开始更难，关于我的事情，你也别多想，在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也不适合付出。”
“不知道谁这么针对你，那个周比利你认识吗？”
“我怎么可能认识，也就听你提了一句。”李天真叹了口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刑侦手段这么发达，凶手很快就会落网的，”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当天就有人跟警局投案自首，坚持自称是为了抢劫误杀。
但警方调看了凶手以前的资料档案，有了新的发现。
六年前，凶手的父亲也是娱乐圈的知名人物，因为捕风捉影的一张照片，害的他家破人亡，父亲不堪网络暴力服用安眠药自杀。
真正的推手正是急于成名的狗仔周比利。
事后证实那张照片只是因为拍摄角度问题，才被人误解。
他父亲死后，周比利却没有受到任何惩处，连个道歉都欠奉。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
新的疑点又产生了，凶手为什么会事先埋伏在巷子中？
杀死周比利后，是如何离开凶案现场？
死者身上携带的相机去哪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警方调查
又是一夜通宵达旦的调查，案件依旧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凶手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犯下命案后，又悄然消失。
如果不是有证据表明这确实是一件凶杀案，徐程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这绝对是一个高手，现场找不到一点有力的线索。
信息大爆炸时代，就算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易学到各种反侦察手段。
他脑海里又想起李天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摇了摇头，虽然可疑，但是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参与了这两起案件。
不过现在他现在是案件的唯一线索，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他看了看办公室跟他一起熬夜奋战的部下们，睡觉姿势千姿百态，即心疼又无奈。
自从案件发生后，他们几乎把这里当做了家，身上都臭的发馊了。
但是没办法，时间拖延的越久，案件就越难被侦破，最后可能成为悬案。
他们必须跟罪犯争分夺秒。
徐程拍了拍手，大喊道：“天亮啦，起床，起床！！”
大家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醒来，活动者僵硬的身体，把身边还在睡觉的同伴叫醒。
“都赶紧洗漱下，清醒清醒，孟尧给大家买好早餐，我们一边吃，一边谈谈案情，汇总下这几天的侦查情况，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坐在一起。
徐程作为中队队长，负责主持这次会议，一番老生常谈的开场白，分析了大家熟悉的案情经过。
“小陈，让你跟踪李天真，最近有没有新动态？”
小陈打开记录档案，叹气的苦笑了声，道：“还跟以前一样，足不出户，不发微博，跟任何人都没有联系，我想他可能真的有病，要不然堂堂一个影帝，怎么可能不被人熟知……”
孟尧举起手道：“他还是有很多粉丝的，而且忠诚度很高……”
孟尧是刑侦二队唯一的女性，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长得不差，在僧多粥少的刑侦队，可谓是警队一枝花。
徐程敲了敲桌子，“我们在谈论案情，你扯什么犊子？”
孟尧嘟囔道：“我只是想让大家更了解李天真这个人。”
孟尧是李天真的颜粉，第一天大家都知道了。
徐程对此很无语，他无法理解现在小姑娘的想法，“小陈，你继续！”
“哦，好！”小陈看了一旁的孟尧，继续道，“经过我调查发现，最早报道李天真被警方带回调查新闻的人就是死者周比利，根据他们新闻工作室的人说，是有人用微信将消息私发给周比利的……”
“能找到那个私发信息的人吗？”
“不行，现在微信还是侦查的死角，更何况周比利死后，他的手机还不知踪影。”
孟尧忍不住开口问道：“周比利只是一个狗仔，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大家也疑惑的望向小陈。
“当然，狗仔都是无利不起早，周比利在狗仔中博有名气，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得罪娱乐圈的人，背后有好几波人在共同推波助澜，周比利只是出头鸟。”
“为什么？！”
刑警平时工作忙，很少精力去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但不表示他们没有八卦心理。
“呃……我跟熟悉娱乐圈的朋友打听过，推测大概是为了抢占市场资源吧，李天真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国际影帝，在他们圈子里很受人关注，而且最近他们工作室一下子捧红了四个流量小生，每个流量网红的背后都代表着无数的利益，更何况四个，多家公司都对他们工作室提出收购案，但都被拒绝了，恰巧发生了李天真牵扯命案的事情……”
小陈抿了抿嘴，合上档案，“不过这些公司都是正规的大型公司，应该不至于为了抹黑，而特地连续制造两起谋杀案。”
徐程揉着皱起的额头，又陷入死角了，他望向另一端的警员，问道：“詹浩的审讯情况怎么样？”
“还是不肯交代，虽然他有作案动机，但是显然不具备作案条件，我们在他的血液毛发中检测结果为阳性……”
“吸毒吗？”
“是的，案发时在他居住的小区监控中调取到詹浩进出的画面，同时根据现场痕迹学，也没有任何关于他遗留下的痕迹。”
“那他是被人拉出来顶罪的？是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查出他和周比利之间的恩怨纠葛？是是如何说服他出来顶罪？我们一定要挖出这个幕后主使，调查詹浩最近的银行账号和通信往来，看看最近跟什么人走得近，调查他周边的亲人朋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
“是！”
“技术部门对陆然的硬盘修复的怎么样？”
“暂时还没有好消息，烧毁的太严重了。”
“有消息及时通知我……小陈你继续跟踪李天真动向，我觉得他身上肯定有问题。”
“是，对了，徐队，过段时间，李天真就要出国了，听说是参加什么国际独立电影节影展。”
“那还不抓紧时间。”
“是！”
徐程给每个人发布了新的任务。
小陈匆匆离开办公室，准备和蹲守在李天真小区门外的队友交接。
尽管李天真暂时洗脱嫌疑，但是他和绝大多数人不同，依旧觉得李天真的问题很大。
说不出具体原因，或许是刑警的直觉吧。
相信徐队也是同样如此，否则不会让自己一直盯着李天真。
还没等他们走出警局，口袋里电话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蹲守在李天真楼下的同事，他赶忙接听电话，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情况？”
“李天真出小区了，现在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好，他朝什么方向去了？”
小陈很振奋，感觉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现在往五四路方向前行，我们正在尾行。”
“行，我马上开车和你们接应，不要被发现，我们做好交叉跟踪。”小陈兴奋的挥了下手。
然而这股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们小心翼翼的跟随着李天真乘坐的出租车，一路尾随，最后车子在警局的门口停了下来。
李天真下车后，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眼车流中驶过小陈的轿车，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抬步走进了警察局。
小陈把车子在路边停好，重重的捶了下方向盘，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开车回警局，看看李天真到底搞什么名堂。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七宗罪
“李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警局啊？请坐！”
徐程笑呵呵的给李天真递了一杯纯净水，在另一张椅子面对面坐下。
这两次案件经过媒体大肆渲染，警方的压力很大，上头限定了侦破时间，但直到目前为止还毫无头绪。
李天真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对这次李天真的来访，徐程感到有些期待。
“上次不是说有什么情况及时跟你们联系吗？这几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对你们的案件侦破有些帮助。”
李天真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几眼徐程的办公室。
“哦？你说说看。”
“二十多天前，我按照预约好的时间上门治疗，通常这种预约都会把病人看病的时间错开，但是那天我去的时候，陆医生正在跟一个年青人争吵，吵得还挺凶的，两个人好像还动手了……”
“听到他们关于什么吵起来吗？”
“不清楚，当时光着门。”
“你觉得那个年青人可疑？”
徐程拿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李天真。
李天真摆手道：“戒了！”
“那不介意我抽吧？”
“随意！是不是可疑我不清楚，就是后来又遇到了他一次。”
徐程吐着烟雾，“在哪见到？”
“就是在那栋楼，我们乘坐同一部电梯，我去了陆医生的诊所，他去了上一层。”
“上一层？！他在那栋楼里上班？”
“这……我也只遇到过一次。”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哎哟，这人让我再见到人肯定记得，但是突然让我去想，肯定是想不起来了，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不过电梯里都有监控，如果你们要调查，应该不难。”
“你还记得具体时间吗？”
“我通常是每周三和周日早上十点去陆然的诊所治疗，但是具体哪一天就……”
徐程眯着眼，透过寥寥青烟望着李天真的脸，漫不经心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听说李先生的演技不错，还获得过东京影帝头衔。”
李天真含蓄的笑了笑，道：“不值一提，目前我还只是一个初学者，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现在还在美国一家三流大学学习演技。”
“你谦虚了，我查了下，目前我们国家能够获得这个头衔的演员不多。”
李天真淡然和他对视着，目光澄净如水，“看来徐队对娱乐圈也很感兴趣啊。”
“哈哈啊……”徐程熄灭了燃成半截的烟头，“你稍坐片刻，我去安排一些事情，希望一会你能够帮我们指认那个人。”
“当然！”
徐程走出办公室，交代手下队员把诊所大楼近一月的所有的监控重新调看，尤其是李天真说的那段时间。
正说着事情，负责审讯的队员一脸沉重道：“徐队，那小子招了。”
“哦？还以为他是软硬不吃呢，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他毒瘾犯了……”
徐程看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听到，队员好像对案件的突破并没有感到喜悦。
徐程以为他长时间工作太过疲惫了，没有在意，随口问道：“他交代了什么？”
“他承认了自己是替人顶罪的。”
“他有这胆量？这可是死刑啊！”
“据他自己交代，前段时间查出他患了不治之症，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周比利当初的那篇报道，所以想在临死之前对周比利进行报复。”
“买凶杀人？”
“不是，是交换犯罪杀人。”
“什么意思？”
“有人帮他杀人，而他……负责弄坏陆然诊所的摄像头，和酒店后的路灯，或则其他什么事情。”
“有没有交代那个人是谁？”
队员面色难看道：“他们都是在网上联系，现实中没有见过面，每个人完成自己手头一部分任务。”
“两个疯子！”徐程咬牙道，尤其是背后起主导地位的那人。
李天真在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如果不是他的引诱，当初周利比就不会追到后巷，然后被人谋杀。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恐怕不止两个人，而且恐怕不止这两次谋杀。”
徐程瞳孔一下放大，望着呆滞的队员，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玩笑的痕迹。
但是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感到震惊，“他接到七次不同的任务，如果说每一次任务的背后代表着一个命案，那就是还有五起命案，我们还没有掌握。”
徐程惊恐的望着自己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仿佛那里潜伏着一只深渊的恶魔。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也许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也可能是他故意干扰我们的侦查。”
话虽如此，但潜意识里他觉得部下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他搓了搓僵硬的脸，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免得自乱阵脚。
他推开办公室门，看到李天真正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看着今天早上订阅送来的《法制时报》。
看到徐程进来，李天真放下报纸，矜持正坐着，模样就像乖巧的学生。
“李先生也喜欢看法治新闻？”
“随便看看，消磨时间，挺有意思的。”
“是啊，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无论犯下什么最，总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所以我绝不做违法的事情。”
“希望如此！”徐程带着深意的看了李天真一眼，“李先生，能不能帮忙认一个人，在陆然被杀案中，他到过现场，也许你会有印象。”
“当然！”
徐程带着李天真来到审讯室，透过玻璃能够看到萎靡不振的詹浩还在接受两名警员的审讯。
徐程透过对讲机话筒，道：“先停一下！”
然后转头注视着李天真的眼睛，问道：“这个疑犯承认进入过陆然的办公室，取走了监控的内存。”
李天真皱着眉头望着詹浩脸，苦思了下，摇头道：“没有印象。”
“你再仔细看看。”
“确实没有什么印象，我这个人性格孤僻很少跟人打交道，所以接触的人不多。”
徐程有些失望，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平时你有什么消遣？年青人都爱上网吧？”
“以前我是一个资深网迷，但自从得了抑郁症后，就很少上网了，不想跟外界联系。”
“不玩游戏？”
“不玩了，既然想振作起来，就该趁早结束，免得一味沉迷下去，反受其害！”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丧失
“反受其害？”
“用词不对？”李天真腼腆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我是初中辍学，文化程度不高。”
“你能取得现在成就已经不容易了，希望不要误入歧途……”
“多谢徐队的关心。”
既然李天真说不认识，便不好多逗留，避免泄露重要信息，毕竟在徐程眼中，李天真还没有洗脱嫌疑。
徐程带李天真离开审讯室，径直来到设备房。
几个年青警员正瞪大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过着监控视频，徐程进屋后，他们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屏幕，只是随意打了声招呼：“徐队！”
“怎么样？”
“有一些发现，还需要当事人来指认。”
“周海你先暂停下，其他人继续……来，来，李先生这边坐。”
“我站着就行。”
“这怎么行，来者是客，周海还不起来。”
徐程拉着李天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李天真推让了几句，但对方太过热情，便没再谦让。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周海弯着腰，一手撑在桌角，控制鼠标调取了一段电梯内的监控视频，屏幕中戴着口罩的李天真和一个青年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周海问道：“是这个人吗？”
李天真摇了摇头，“不是。”
周海又调取了另一段，“这个呢？”
“也不是，没有这么胖……”
一连调取了几段录像，还没有发现目标，直到一个肩上挂在背包头戴棒球帽的人进入电梯后，李天真表情才有了变化。
“这个有点像……等等，能把回放下吗？”
不止周海精神一震，就连其他看监控的警员腰杆都挺了起来。
看监控十分消耗精力，面对着千篇一律的画面，眼睛无时无刻不能离开，还要注意力集中，稍一疏忽就可能错过重要信息，导致99.9%的东西都成了无用功。
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现在有了目标人物，工作会变得轻松简单很多。
周海期待问道：“是这个人吗？”
李天真反复看了四五遍，摇了摇头，“应该是吧，但是戴着帽子看不见脸，所以我也无法确定。”
徐程道：“那再看看其他的，反正来都来了。”
又调看了二十多个视频，徐程发现有趣的地方，每一个视频中李天真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口罩战斗衣，黑色高脚军靴，好像出门就一身行头似的。
他看了眼现在的李天真，果然还是那一套服装。
李天真揉了揉鼻梁骨，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对还在坚持看视频的警察们感到敬佩。
“怎么样？”
“还是觉得一开始那个最像。”
徐程一脸沉思，确实可疑，好像是在故意躲避摄像头一样，“再调回去看看。”
来回看了几遍，再从大楼内部其他摄像头进行跟踪，发现没有一个摄像头还拍到正脸。
既然监控无法确认，只能现场走访排查了。
李天真起身告辞，徐程一看都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好再挽留。
李天真刚走出刑侦室，两个警员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出警察局，李天真抬头看了看天空，阴云盖顶，风雨欲来。
每次到了下雨的天气，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异常亢奋，一种**在内心蠢蠢欲动，渴望破茧而出。
他沿着街边缓慢行走，看着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路人，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东京街头，群尸哭号，遍地残骸，满目疮痍。
回归的那几天最为艰难，每次醒来都感觉跟做梦一样。
在黑暗中，倦缩着身子，想象自己是一具尸体，安静地融入在黑暗中。
只有阳光从窗户透射进来的时候，才知道天亮了。
饿了，渴了，冷了，困了，有时疲惫，有时狂躁，有时像个疯子，大吼大叫，自言自语。
脑子根本转不动，每每想到末日经历，他就会崩溃，彻底的崩溃，理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无助的恐惧感孤独感会一直纠缠着他，让他变得软弱而无助，找不到任何安全感，恨不得身体撕碎揉烂。
无数次想到死亡，只是即便是死亡也变得毫无威慑力可言。
几个月的沉淀和治疗，才让他开始重新活了过来，重新接受现实的生活。
等他回过神，各种噪音如潮水般涌进耳朵。
刺耳的喇叭声，拿着手机若无旁人的高声，随意丢弃的燃烧烟头，路旁乞丐麻木的眼神，每一道刺来目光，都让他感到浑身痛苦难受，心烦意躁。
他努力控制着心头涌动，深呼吸，让心跳频率降下来。
他不知道去哪，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想找个僻静地方一个人呆呆。
跟踪他的警察不知道他的异常，只觉得是他耍的自以为聪明把戏。
他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了。
知道了又怎样？
他们就是要告诉他，警察没有他想的那么笨，小子给我小心点，别露出马脚，否则就算是影帝也要让你牢底坐穿。
李天真来到公园，在靠河边的长椅上坐下，呆呆看着潺潺流水。
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远处装作闲逛的警察都不耐烦了，中午饭没吃，河风灌进大衣里冷飕飕的，烟抽了两包，地上都是烟头，对方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小子干嘛？”
“我怎么知道，以前听说他有病，我还不信，跟徐队交谈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一个人，现在看来真的有病，还病的不轻。”
“太冷了，诶，你守着，我去买点吃的。”
“……”
时间流逝，原本安静的小公园开始热闹起来。
李天真好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茫然的看着四周，很快回过神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整，快速登录了一个微信号码，好友名单里空荡荡的，他添加了一个朋友，输入了道：“警察知道你了，逃吧！”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复道：“你到底是谁？！”
“你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警察很快会确认你的身份，找到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逃，一个是自首，自己做决定吧！”
“你不怕我供出你？”
“……”李天真嘴角微扬，“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个真相的机会而已，法庭该怎么判我得罪呢？不过，如果你妹妹知道你是凶手，她大概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吧？”
说完这句话后，李天真从好友里将他删除，退出登录号码，登上了自己以前经常上的账号。
云淡风轻的起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陈牧
夜色迷离，大雨倾注而下，遮蔽了这个城市所有的色彩，入眼看去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寒冷直透心底.
陈牧失魂落魄的站在大楼顶层，被淋成了落汤鸡，双眼无神的看着昏暗不明的天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失败了，还能够再站起来；一时的落魄，也不过人生的起伏；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离弃，他也能够冷笑面对；可是上天偏偏不愿意这样轻易放过他，给了他更沉重的一击。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虽然是魔都人，但是从小家庭并不富裕。
读高中时候，一场严重车祸，带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妹妹在那场车祸中幸存了下来，但原本性格活泼开朗的她从那以后开始变得自闭内向，不爱跟人交流。
为了照顾唯一的亲人，他不得不辍学，出来工作。
走上社会，他干过所有底层的工作，一步一个脚印。
凭借着聪明才智，他开了一家传媒公司，依靠广告和网剧，公司规模不断扩大。
年纪轻轻就成了公司大老板，他的人生经历可谓是励志。
钱赚的越多，人就越容易迷失自己，整日忙于各类交接应酬和人情往来。
在一次聚会中，他遇到了自己高中同学兼同桌陆然。
那就是噩梦的开始……
没想到当初性格古怪沉默的同桌，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聊天中，他自然的谈起了自己妹妹的病例。
他妹妹这些年经过了各种治疗，但是效果并不明显，而且情况越发严重，甚至出现了自残的情况。
陆然说他可以试试看。
作为对同学的信任，陈牧带着妹妹去了他的诊所。
一开始情况确实有些好转，但是一段时间后，妹妹开始抗拒继续治疗。
当时他以为是妹妹又开始任性，也没放在心上，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给自己发来了一个文档和一份堕胎证明。
堕胎证明上签署的名字赫然是妹妹的名字。
他脑袋一片空白，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份文档。
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在病床上任人摆布欺凌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妹妹。
陆然那个畜生，他妹妹还是未成年啊！
怎么下得了手？！
他想过将这些东西交给警方，让陆然身败名裂，在牢房里忏悔。
但是发给他文档的那个人的几句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妹妹已经年满十六岁，而且不能证明是否是自愿，如果陆然聘请的律师口舌如簧，很可能最终的判的不重。
第二，一旦案件受理开庭，他妹妹必然需要上庭，面对各种询问责难，心理能力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二次伤害？
答案是否定的。
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就仿佛洪水猛兽一般在心头不受控制的滋生起来。
但……
那可是杀人啊，尽管恨极了，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疯狂的搜集各种资料，研究计划方案，如何摆脱嫌疑……每一次想法都很好，但实施起来就犯难了。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那个人又给自己发来了几段新闻，或者说是旧闻。
“某妇女长期惨遭丈夫家暴，警方无作为……”
“网络暴力之下，著名影星服药自杀，无良狗仔逃脱法律制裁……”
“重大车祸，二死一伤，车主竟只判七年刑罚……”
“……”
天下不平的事情，居然这么多？！
他发给自己这些信息是什么意思？
安慰自己看开些？
很显然不是！
每一次自己尝试和他对话，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对方都是把他拉入了黑名单，除非他主动联系自己。
但每次联系只给这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报道。
后来陈牧慢慢懂了。
既然自己没有勇气动手，为什么不将所有受害者联系起来？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集合大家的力量，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同时他想到一部小说，具体情节忘记了，但是构思却让人他至今难忘。
主人公通过交换杀人的办法，杀死对方的目标。
最后真正希望死者死的人，因为不在场证据，而摆脱警方嫌疑。
而且只要设计的足够巧妙，制造成意外假象，甚至可以不被人怀疑。
最近他一直在研究这些，心里的计划不少，只是不敢实施而已。
他试探的去联系新闻中的那些受害者们，谁知道大家一拍即合，过程顺利的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毕竟筹谋的是杀人，一旦案发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陈牧都是很小心跟他们在网上单线联系，现实中从不见面。
除了陈牧，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第一次合作犯案对象是一个小偷。
他在一次作案中偷走了一笔救命钱，因为没有了这笔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后来被抓，钱也找回来了，但人却走了。
一群生手在陈牧的安排下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按照各自的能力分配不同的任务。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杀一个人会这么简单。
小偷坠湖溺水生亡，警方甚至没有怀疑这是一次谋杀案。
第一次犯案他们在惶恐中消停了一段时间。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潘多拉盒打开，恶魔被释放。
他们的手段越来越高明，越来越肆无忌惮，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陈牧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已经无法改变了。
就连他自己也沉迷在操控生死的快感中。
原本陆然不该由他亲自动手的，但是一次次的成功让他放松了警惕，同时对陆然恨之入骨，让他也不希望假借人手。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在关键时刻却失手了。
李天真这个娱乐圈人物突然闯入，让事情闹得这么大。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案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陈牧掏出手机，纠结着看着来电显示，咬牙接通了电话。
“哥哥，你在哪？我一个人在家，好怕。”电话那头传来了妹妹惶恐而又无助的声音。
陈牧心如刀绞，在大雨的冲刷下，被冻得牙齿打颤，全身僵硬，他努力控制着声音，温和道：“别怕，无论发生了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如果……如果我以后不在了，你要学会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我不要，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回来吧……”妹妹嚎嚎大哭着。
“回不去了……警察就在你身边吧？让他们跟我说话。”
电话那头一下安静了下来，不一会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同时隐约能够听到妹妹的哭声。
“陈牧，你投案自首吧！我们警方会根据你自首情况和交代的问题，跟法庭求情，从轻处理的。”
“呵呵，警官，不要枉费心机了，我研究过我国的刑法，按照我的罪行枪毙几回都够了。”
“陈牧你是一个聪明人，警方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现在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们警方都会把你逮捕归案的。”
“逃？”陈牧呼了口气，“事到如今我根本就没想过逃跑，我承认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我就是主谋。”
“哥……”电话那边传来小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陈牧，你是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不跟警方自首?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能逃避任何问题吗？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情不敢面对的。”
“哈哈哈，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我的？”
“冷静点……”
“警官……小心饕餮……”
“什么？！你到底在哪？”
“想找我，就来陆然诊所的大厦吧！”
说完这句话后，陈牧将手机扔下了大楼，随后纵身一跃，仿佛风雨中飘零的落叶。
暴雨倾盆，大楼下不远的黑暗处，李天真举着一顶黑伞，默然的看着趴在血泊中的陈牧，大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的尸体，鲜血混合着雨水肆意乱流。
在警察赶到之前，李天真已经悄然离开。
主谋陈牧虽然自杀身亡，但是案件逐一浮出水面，成员纷纷逮捕归案。
随着深入调查，谜团也越来越多，陈牧的死，让调查陷入了死胡同当中，成为永远的未解之谜。
接下来是定罪和量刑的环节，那该是检察院和法院头疼的问题了。
案件由此结案，马上交付给检察院机关。
徐程再一次提审詹浩。
詹浩作为突破口，对整个案件的侦破起到了极其关键作用。
但是徐程觉得詹浩还有隐瞒了很多东西。
比如，根据其他人交代，周比利被杀后，他们一系列的报复行动全部终结，准备收手。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把詹浩推出来顶罪？
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卒子，作用不大，就这样轻易被抛弃了？
如果不是他主动站出来，案件也不会这么顺利侦破，更不会牵扯出背后一系列的其他案件。
以陈牧的精明，难道他会不知道詹浩作为一个吸毒者，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李天真在所有案件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当他把问题抛出，詹浩萎靡不振打着哈气道：“警官，我都说了，你们还要我交代什么啊？”
徐程问道：“你为什么投案自首？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个问题我不是交代过吗？”
“但我觉得你没说实话。”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要是不信，还问什么？警官，能给我根烟吗？或许想.asxs.什么。”
徐程眼神示意下记录员小陈，小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詹浩手上，并帮他点上。
詹浩深深吸了口，看了下烟的牌子，笑道：“这烟可不便宜，警察收入都这么高了？”
“你……”小陈一脸怒意，看了旁徐程。
徐程绷着脸，沉声道：“你现在可以交代了？”
詹浩大口吸着烟，沉吟了一会，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玩这个游戏了，不如趁早结束。”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徐程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你把杀人当做一场游戏？”
“不是游戏是什么？我们赌的是命，反正我也活不长，为什么不陪他们玩一玩，只是没想到你们警察这么蠢！……”
“碰！”小陈愤怒的敲了下桌子，“你什么意思？”
“哈哈啊！”詹浩恣意大笑，眼神中流露出癫狂神色。
徐程不动声色问道：“饕餮是谁？”
陈牧在临死前说了这个词，徐程一直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猜测可能是一个人的代号或则网名。
“谁？！”
“饕餮！”
“你们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詹浩口中的他显然说的就是陈牧。
“陈牧临死前，在电话里让我们小心饕餮。”
詹浩收起笑容，若有所思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饕餮就是陈牧。”
徐程和小陈对视一眼，“说说李天真吧……”
詹浩愕然道：“他是谁？！”
另一边经过尸检后，陈牧已经下葬，他妹妹陈小雅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低调为哥哥举办完葬礼。
宽大冷清的客厅里，陈小雅一脸呆滞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搞笑的综艺节目。
下午五点整，她的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开信息，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游戏结束！”
陈小雅脸上笑容越发明媚，输入道：“你是谁？我能见你一面吗？”
“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只是想见见你，跟你说一声谢谢！”
“不必，游戏结束了。”
“但是我还想玩下去。”她的笑容开始变得阴沉。
“随你，祝你好运！”
当陈小雅再次发消息过去时，对方已经将她移除了好友名单，她看着聊天记录发呆，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说完，她退出了聊天界面，删除了全部聊天记录，并注销了这个微信号。
她的网名很简单的两个字——“饕餮”！
随后她又登录了另一个微信账号，发出了一段消息：“陈警官能出来坐坐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新的一轮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