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蝼蚁尚有神龙之志
这五位山贼个个都是负伤不小,甚至有些骨断筋折,此时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哀嚎着。
他们叫了一阵,疼痛有些减轻,随后便看向了周林这个凶神。
以乡野莽夫的方式来解决乡野莽夫的问题果然没错,此时五位山贼看向周林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恐惧和敬畏,先前的狂怒和为同伴报仇的血性早已消失不见。
此时这五位山贼看着盘坐在地,闭目运用功法恢复修为的周元,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如同活见鬼一般,瞠目结舌的。
他们感知到这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都源源不断的灌入这少年的体内,就连此时众人头顶之上的日光都在向他倾斜,那是在吸收日月之精!
不仅如此,周林的修为境界在肉眼可见一般的增长着,半刻钟便达到了纵横三境第一重无当境大圆满,又一刻钟后便达到了第二重神行境的大圆满。
直到周林开始恢复修为的一个时辰后,他的修为突破到了纵横境的第三重金刚境的大圆满,差半步便能迈入地游!
只不过周林停下了,他有自己的考量,对于一位来路不明之人来说,修为太高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他睁开了双眼看着四周瘫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的五位山贼。
在他恢复修为的期间,这群山贼也想过挣扎着逃跑,只因周林修为恢复的速度太快了,简直就像灌水一般的简单,一点没有进境的卡口和阻碍,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而一想到此人没修为的时候就厉害如斯,若是修为蹭蹭长起来,他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看这速度,指不定一天时间就成了会飞的真仙人了啊!
只不过周林的神觉何其敏锐,就连神玄境的修士也是逃不过,他所衰弱的只是修为罢了。
先前六位山贼前来之时,他尚处在刚出世的浑浑噩噩一般的状态,神魂之力和肉身之力尚未完全复苏。
如今经过一场大战的周林算是活动了筋骨,全身的肉身之力和神魂之力都完全复苏。
在恢复修为的同时,神魂笼罩开来,如同天道之眼一般全方位的监控着四周,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知晓。
每次当这群山贼想要逃跑只是,不论多么小心翼翼的动作,都会被周林发现,并且以一句幽幽的冷喝“要到哪儿去?”,来将他们一个个都吓的不敢动弹。
此时恢复了一定修为的周林站起身来,背负双手俯视这群山贼,此时的他在这群莽夫眼里,才真正的充满威严,如同一尊不可违逆的皇者一般。
乡野莽夫的世界,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拳头大的才有道理,才有威严。
不像是一些有身份有实力有层次的人,见对方架子大一些,气度不凡一些,衣冠华贵一些,便会猜想到对方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背景,从而心生忌惮。
乡野莽夫可不会有这么多心思想来想去,先前那觉得金棺诡异而出言提醒的汉子,也不过是封建迷信一些鬼神之说罢了。
只有像这般将他们打服,才能真正的威慑他们。
如今,周林再次不急不缓的平淡开口,依旧是那句一成不变的话语,向几位山贼问道:
“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
这次山贼们被打服了,乖觉了,一个个都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说道:
“您说您说!只要您高抬贵手,不杀我们,小的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唉!”
周林叹息一声,微微摇头,在心底感叹这些人失去的血性和气概。
乡野莽夫便是这样,大多不曾开化,逐利而生,不懂何为忠义,先前为同伴报仇的血性已经荡然无存,如今只留蝼蚁一般的卑贱。
难怪穷文富武,古来大将豪杰多出世家之中,少有一路从草莽走出的大人物。
周林不禁回想起当年有一位出身北方蛮族草莽,复姓拓拔的将军在被俘时曾热血高呼道:
“蝼蚁尚有神龙之志,梦中当扶九霄云上!纵天塌地陷,亦当立身而亡,绝不伏地待毙!”
当时身为败军之将的他受尽欺辱嘲弄,最后仍旧如他所言一般,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从蝼蚁之辈化身神龙。
因此周林当时也对江湖草莽之人改观了不少,如今看来,蝼蚁想要化龙,草莽想要称雄,依旧如寒门出贵子一般的艰难,这股风气和风骨志向,民间少有,万中无一。
“罢了!”
周林再次叹息着微微摇头,不再回忆当年的往事,转而开口问道:
“我问你等,如今是何年代?”
“大元历一百八十三年。”
山贼头目恭敬答到,周林闻言眉头一皱,接着问道:
“前朝为何?”
“前朝大明。”
“再前呢?”
“再前不知。”
周林似是对这些回答有些不满,一个劲的皱着眉。
可是眼瞅着这群山贼一个个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确实是不知,这个问题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周林只能叹息一声,喃喃说道:
“还真是沧海桑田岁月如梭,都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岁。”
这群山贼不过是些不开化的山野莽夫,又能知道多少东西,若是想要知道过去历史,恐怕还得自己去查了。
周林心底感叹一声,说出的话却吓的这群山贼浑身发抖。
难不成这真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怪物不成?是诈尸的陈年尸体?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还在感叹过去了许多年岁!
联想到眼前这少年强到离谱的战斗技法,和诡异的修为提升速度。
这群山贼越发的笃定这一点了,就连不信鬼神一说的山贼头目,此时也是如此,看向周林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山贼头目咕咚吞了口唾沫,紧张的问道:
“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若是没事的话,小的们就告退了。”
他可不想在和这疑似诈尸复活的诡异少年再待上哪怕一刻时间。
“将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事说来给我听。”
周林继续询问到,山贼头目则是挠挠头,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口中嘟哝着。
“大事?最近江湖上也没什么大事啊。”
第三百零二章 财为灾祸之源
半晌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瓜,双眼一亮,说道:
“不久后江湖上将会在东洲千星殿召开江湖百闻榜大会!此次大会是江湖上十年一届历来的盛会,几乎全天下的大大小小的宗门都要派人来参加观礼!这应该算是个大事了。”
“在这次大会上,将会角出全天下年轻一代最强的天才人物,和各路高手的排名,以及新一任的榜首宗门,成为天下正道宗门之首。”
“若是有人在此次大会上对当代的宣天司发起挑战,胜利的话,其本人家族则会成为新一任的宣天司!会后金乌榜、麒麟榜和青龙榜重开,会重新排列各大高手的名次!”
周林闻言点点头,略微阖眸沉思些许,说道:
“我若出世,他便也当出世,此次盛会,以他的性子不太可能缺席。”
但随后他又皱起眉头来,口中咕哝道:
“不过如今我实力低微未曾完全恢复,尚且自身难保,就算去参加这次大会与他相认,也不会有什么用,反倒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拖他的后腿,此事不妥。”
“如今天下乱局,气运大变,我应先提升自身实力,积攒势力,暂且蛰伏,等发展壮大之后,再与他相认,会师一处。”
周林思量片刻便打定了注意,如今他刚刚出世,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能再多生事端。
随后他的目光便放到了身后的金棺和自身华美的衣物之上,端详些许后摇头说道:
“不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如今实力低微自身难保,再身配这般招摇的东西,必然会招惹祸端,今日之事便是个教训。”
“不是什么人都会以貌取人的,这次招来的贪婪之辈不过是一些纵横境的山贼,可若是下次招来地游乃至天仙境的高手,岂不是祸患无穷。”
说罢,周林便脱下了身上的锦袍取下了上边的饰物,竟是毫不可惜的将其撕为了碎布条。
那锦袍光看着就不凡,不论做工还是面料都是上上只选,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如今周林径直将其撕碎,看的身遭五位山贼皆是面临怜惜之色,这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对于这种祸患,周林向来是毫不留情毫不可惜的,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撕碎锦袍后的周林,身上只穿着一件洁白的宽大亵衣,似是睡衣一般的衣物。
他此时将目标瞄准了金棺,这棺材也是肯定不能整个带上走的。
周林走到金棺前,鼓动刚恢复到金刚境的真气,上去就是一掌。
本来这金棺质地坚硬,纯金打造,就算是地游境一击也很难对其造成太大的损坏。
可是周林的技法高深,这一掌下去用了一种名为方寸崩的武技。
这一招主打崩劲,真气潜藏,内力暗劲游走,一成力能打出十成力之效,这就叫做巧劲。
庞大的金棺在周林这一掌之下,猛然爆裂,碎成了大小不一的诸多碎块。
将这华美的堪称艺术品般的东西打碎,周林也丝毫不见心疼之色,只是活动了活动手腕,还是感觉在刚才那一击之下手腕震的生疼。
做完这一切后,周林的目光又放到了脚下的鞋子之上,那也是一双点缀不少的金丝斓缕的靴子,同样不能留。
只是赤足行走有些不雅,周林便回首向那群面色古怪的山贼问道:
“你们可有备用的草鞋布衣?”
“有,有的!”
山贼头目忙点头,从身后的包裹中便掏出一套粗麻短衫短罩,以及一双平平无奇的黑色布鞋,双手捧着递给周林。
周林一点头,便接过了衣物,就地便套了上去,整个人都换了一身行头。
至于那双华贵的高靴,则被周林当场用一位山贼的刀砍成了碎块。
如今的周林全然大变样,从刚开始的富贵公子一般的模样,变成了一位刚毅俊朗的乡村少年。
“麻烦算是解决了,至于这些东西还值些银两。”
周林看着金棺碎裂一地的金块和先前摘下的身上的饰物宝石等等,嘴里嘀咕着。
行走天下不能没有盘缠,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周林懂得。
“你们将这些还能值钱的东西收拢起来,让一个伤势不算重的人,跟我去最近的城镇之中当掉,当出来的银钱分你们一成,也算是了我当初之诺。”
周林指点着地下的碎块金银和宝石说到,五位山贼是大喜过望。
他们本想着能苟活一条性命便是,岂料周林是个言出必行的主,先前说了只要他们回答问题就会有所赏赐,如今就算他们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对方还是遵守承诺。
这些金银宝物价值不菲,就算是破碎,价值大跌,少了工艺价值,其本身的珍贵程度和价值也是不少。
常做一些打家劫舍,拿金银财宝去典当的山贼们知道的清楚,这些东西就算碎了,拿去当也有几十万两银子可拿,分自己等人一成,那也是足有几万两银钱啊!足够他们一生吃喝不愁了!
“我!我伤势最轻!我来帮您打点这些东西,您一会儿跟我去山下五平城典当便好!”
山贼头目自告奋勇,满脸堆笑着对周林点头哈腰,一点不见当初的血性。
他的确是五人之中伤势最轻的,只是一条腿被打的有点瘸,肋骨断了两三根而已,都不是什么走不动道的大事。
周林点头默许了,在心底再次感叹一声这群乡野莽夫,还真是见利忘义之辈,先前为同伴报仇的血勇,如今都变成了卑微献媚。
而自告奋勇前往,想必也是为了中饱私囊,到时候拿一些回扣,分到的银钱可以自己独吞一部分后再和其他人去分。
这种事情周林都看的清楚看的明白,只不过不愿意多管丝毫,萍水相逢哪怕是有些恩怨,日后也无再见之日,何必画蛇添足徒增麻烦,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那山贼头目拿着一个麻布口袋装着金棺碎块和各种宝石饰物,足足装了三个大口袋才装满。
可是他有伤在身,三个口袋太过沉重,他是背不动的,最后还是周林自己扛了两个口袋,跟着他下山去了。
至于剩下四个山贼,则是伤势较重,原地待命,嘱咐山贼头目从城中买点疗伤的药物回来。
第三百零三章 军中少年
周林跟着有些跛脚的山贼头目一路下山,来到了小山包下的平原上的五平郡城。
看这这座陌生的城池,陌生的名字,和一路走来一切都不一样的地貌环境,周林不禁再次升起了沧海桑田的感叹。
进了城中,在城内最大的一家典当铺门口,周林跟在山贼头目的身后,装作是其一个新收的下属,不显山不露水,一切让山贼头目去办,自己则在后边盯着。
要当的东西价值太高,周林担心会因此被一些心怀险恶之人盯上,而这站在他前面的山贼头目,正是一道为他挡风的墙。
就算有人起了贪婪之心,也是先找到山贼头目,而不是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周林。
周林既然愿意给这群山贼足足一成的赏赐,必然会将他们的价值最大化,将其当做一个烟雾弹来为自己挡灾,转移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力,也在周林的算计之内。
在典当铺内,山贼头目似是和这里的老板很熟络,二人互相调侃交谈甚欢,而周林则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典当铺的老板也没有去关注这么一位不起眼的少年。
等到山贼头目将三口大麻袋中的东西倒出来时,典当铺的老板顿时眼睛亮了,就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口中一连发出惊呼,直言山贼头目是发了大财,调笑着问到对方是不是盗了朝廷的国库。
对此,山贼头目只好讪笑着推辞,这其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了这些金银财宝的一成分利,他不仅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还折进去一位同伴。
可是那典当铺的老板却是越看这些金银宝物,脸色越是难看,气的胡子都在发抖,不时哀叹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怎么都是碎的!这些东西,这么精美的工艺,若是完好无损,至少能值百万两银子啊!可惜,可惜了!”
作为一个开典当铺的,收的东西工艺越好,那转手便能卖的越高,其中收益便越大。
像是这般碎掉的金银宝物,便不能再卖了,金块只能融了重铸,而珠宝等物也只能以它们本身的价值来卖了,这其中的利润便少了不少。
看这那典当铺的老板痛心疾首般的样子,周林微微摇头,心想到,百万两银钱?怎么可能!当初这一套东西,从选材到打造工艺,可是足足花了两千万两银钱!
不过最后,典当铺老板给出的价钱,却是远远低于这些东西当初打造出来所花费的成本,甚至远远低于周林心中预想的价钱。
只有三十五万两!
“三十五万两!”
听到这是数字,山贼头目惊呼一声,双眼爆出兴奋的毫光。
三十五万两,那么一成分利就是三万五千两!算是一些附近大世家两三年的积蓄了,足够他们一辈子甚至下辈子的逍遥快活!
而周林却听到这个数字时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三十五万两?开什么玩笑!这些东西就算是原材的价值当初也至少在一千万两左右,就算是已经破碎的品相有损的,价值也该在两三百万两左右!
不说一些宝石等物还可以重新打磨雕刻再加工,就算是金棺碎块融成金锭,其价值也该在一百万两以上!
奸商!
周林在心底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不动神色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的站在山贼头目身后,当好他目前手下的身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十五万两就三十五万两吧!如今能有多少是多少,只要不是太少,银钱的多少则不是那么重要。
周林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不去追究这件事情,他并非是锱铢必较的贪财之人。挡掉这些东西也只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眼下他只需要解决一些基本的用度便可,对银钱的多少不是太在乎。
不过就算仅仅是三十五万两的银票,也不是他区区一个典当铺的老板掏的起的。
在给出这个价钱后,他也是靠在椅子上瘫坐着,面露纠结之色。
他心知不能压价压的太狠,这三十五万两已经算是够黑心的价钱了,若是再低,他还生怕对方不在他这里当了。
可三十五万两,那已经算是一些中等家族宗门的全部积蓄了,就连五平郡城的五平侯爷,侯府之中说不定也没这个数个银票。
除了千星殿、宣天司等天下绝顶的宗门世家,就算是一些有神玄高手坐镇的大宗门世家,其内可以挪用流动的银钱,也不过一两百万两罢了。
对于一个典当铺的老板来说,就算是压上他全部的身家也是很难掏的起这个价的。
不过他又不甘心放弃这么一笔大买卖,若是这些东西转手加工或是再卖出去,至少能赚三倍之上!
那就是百万两的银钱,会让他一跃成为这片地域乃至这一府之地内名列前茅的富豪!
典当铺的老板纠结了半刻时间后,一咬牙,对山贼头目说道:
“你稍等,三十五万两的银钱我还得准备一下,就算是押了我的铺子,这笔买卖我也一定收!”
在他给出价钱后,山贼头目便二话不说的签了死当的押条,此时他也不怕对方反悔。
说完便翻箱倒柜的收罗出一大堆纸券,瞅着是各种各样的押条和地契。
典当铺老板揣着这些东西便出了门,留着山贼头目和周林二人在铺子内稍作等候。
看样子是要押上自己全部的身家去钱庄抵押借钱去了,就连地契都拿出来了!
不过多久,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便见那典当铺的老板满面欢喜的急火火的赶回来了。
一回来便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往山贼头目面前的桌上一拍,兴冲冲的说道:
“交易作数!三十五万两一分都不少!全都是千两面额的银票,足有三百五十张,你点点!”
山贼头目闻言数了数那叠银票,的确是三十五万两一分不少,随即乐呵呵的起身对典当铺的老板拱手说道:
“哈哈!辛苦邱老板让我发这么笔横财啊!”
“一同发财一同发财!你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大买卖,经管找我,价钱包你满意!”
典当铺的老板也是乐呵呵的朝山贼头目拱手,客套一阵后便送别了对方。
周林跟着山贼头目出了典当铺,七拐八拐便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里。
山贼头目将那一叠银票掏出递给周林,眼巴巴的看着周林数着手中的银票,生怕对方利用完自己就反悔了。
可周林并非是什么言而无信之人,从中数出了三十五张银票,正好三万五千两,递还给了山贼头目。
“我向你们许下的一成分利,你拿去,日后和他们好好生活,切莫为非作歹,若是下次再碰上像我这般的人物,对方怕不会和我一般仁善了。”
周林叮嘱一句,山贼头目满脸堆笑接过后,再花言巧语向周林吹捧几句,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不知是一个人独吞了逍遥,还是真的回去和他的那帮同伴再分。
这些周林都不打算知道,眼下的他解决了那些金银财宝带来的后顾之忧,如今才算是重新开始,重新踏足江湖,他势必要再次崛起。
抱着这个念头,满怀雄心壮志的周林,从小巷中出来后,便怀揣一笔巨款,去了五平郡城的衙门,报名从军,被分配进了东洲长灵军麾下,从一个无名小卒做起。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不论时代如何在变,军伍之中才是最适合施展他的才情拳脚的地方,他势必会在军中再度崛起。
第三百零四章 暗流涌动
而在五岳剑宗周边,自从杨庆强势击杀杜浔立威,又和林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五岳剑宗为杜浔收尸后。
江湖上对五岳剑宗的流言蜚语也是如愿减少了一些,并没有对五岳剑宗造成太大的影响。
经此一事过后,五岳剑宗周遭的各路宗门世家,都发觉即使五岳剑宗如今没落,但仍是一个不好啃的硬骨头。
他们对五岳剑宗的图谋,也从明面上的张狂转入了暗中的蚕食,即使看上去风平浪静,不过暗中每日对五岳剑宗资源点和领地的蚕食却从未停止。
林蒙几乎是每日都能听到资源点丢失、领地缩减、周遭郡城之中的商铺产业被打压甚至失去。
不过对于这些物质上的资源损失,林蒙倒是不怎么在意,每次都是吩咐宗内门人弟子不必着急,安心休养生息恢复底蕴便好。
眼下对于五岳剑宗来说,最重要的仍旧是时间,恢复底蕴力量的时间,只要拖着,等到宗门的力量恢复甚至是成长之后,一些资源的丢失完全可以重新再夺回来。
而先前有了沈梦舟这么个花朝廷银钱毫不心疼的肥羊,五岳剑宗也是从中赚的盆满钵满。
一些资源的丢失,也无法让如今的五岳剑宗感到窘迫。
在这样逐渐平静稳定的形势下,林蒙依旧日复一日勤修不辍,每日都重复着同样的枯燥的修行生活。
不过因为情势趋于平缓,林蒙也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将一直在识海里吵闹着要出来透透气的安阳放出来操控肉身。
反正宗门事务有精于此道的大长老凌成打理,林蒙十分放心。
这也正好再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交于安阳处理,既满足了安阳想要出来活动透气的心愿,又能节省下自己不少功夫,可谓是一箭双雕!
自此每日,林蒙都在清晨下山和沈梦舟先后练剑,彼此也互相交流学习一下剑道感悟和心得。
随后便可以将安阳放出来由他去做什么都可以,林蒙自己则可以偷闲躲在识海之中研究感悟武道武技。
这可谓是完全的利用了每一个呼吸的时间在修行,其效率高的惊人!
一体双魂真可谓是心神两用的进化版!
在这段难得安静的日子中,随着江湖百闻榜大会召开的时间的接近,林蒙也不能一门心思就只管自己的实力修行,还要抽空去提点一下那三位即是安阳的也是自己的小徒弟才是。
江湖百闻榜大会,要去的可不止是林蒙一人,而是五岳剑宗全部的天才修士。
从这次大会之上,会重排各地宗门势力的实力排名,要打出一个名头打出一个风头才行。
总不能一个偌大的宗门之内,除了宗主的本事还看的过去之外,门内所有弟子门人都没一个拿的出手的!
这段时间,林蒙也是抽空提点了提点耿正奇、黄浩、元朱三人,也算是尽一下自己师傅的本分,不能总是做个甩手掌柜般的师傅。
在有着圣人底蕴和眼界的林蒙提点和指导之下,耿正奇三人不论是修为进境还是武道感悟都是一日千里。
尤其是林蒙作为师傅,手中有一项是其他人绝对比不得的长处,那就是圣人功法!
哪怕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或是引人怀疑,交给耿正奇三人的都是残缺圣人功法或是如怀云七圣决一类的拼凑而成的圣人功法。
那也是好歹沾了半个圣字的东西!
其功效非比寻常,足以让耿正奇三人的修为进境快速突破。
在短短十几日的功夫里,三人便先后迈入地游之境,也算的上是一方的小天才了。
而在安阳的二师兄白冲那里,林蒙也是偶有关照,毕竟对方也是五岳剑宗之内名列前茅的天才人物了。
只不过对于白冲,林蒙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是偶尔隐晦的指点一二,即使是这样,也让白冲的修为境界快要跟在林俊后面破如天仙之境了。
只不过这种和谐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五岳剑宗之内便有噩耗传来。
以玉林门为首的周边几大宗门世家,将手伸到了距离五岳剑宗最近的平山郡城之内,开始蚕食平山郡内五岳剑宗的商铺和产业。
平山郡是距离五岳剑宗最近的郡城,也是历来被五岳剑宗所把持的郡城,五岳剑宗在其内驻扎的产业根深蒂固,数目和比例远比其他郡城之中的要多,足占平山郡内所有商铺产业的五成之多!
而一直以来,平山郡也是五岳剑宗最稳定、占比最大的经济来源之一,算是五岳剑宗最稳健扎实的底蕴。
可是如今几大宗门将手伸到了五岳剑宗面前来了,要蚕食五岳剑宗在平山郡内的商铺和产业,这无疑是在动摇五岳剑宗最后的根基支柱!
这个消息对于五岳剑宗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五岳剑宗之内所有的门人弟子都是对此愤慨不已,唾骂那群宗门世家真是野心贪婪毫无底线可言。
就连一向淡然的大长老凌成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狂怒不已,这不仅是触动五岳剑宗的根基所在,更是在明着剥五岳剑宗的面皮!
对于这最后的根基,一向伸张以和为贵的大长老凌成,这次的意见也是要寸步不让,连着在宗门内召开了三天大会商议,忙的是茶不思饭不想。
不过对此,林蒙的意见依旧是避让。
在他看来,只要五岳剑宗的人还都在,就能有机会修养恢复起来,且当把那些产业商铺借他们用一段时间罢了,至于面皮什么的都不重要,眼下还是不宜扩大争端。
不过紧随其后传来的又一个噩耗,却是让林蒙彻底打消了和平避让的主意。
本来五岳剑宗数百年来在平山郡内的产业根深蒂固,就算是玉林门等宗门世家想要侵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五岳剑宗竟在一天之内一连受到了平山郡衙的十三张,对五岳剑宗在平山郡内的商铺产业的封锁罚没单据。
理由无非是一些违规经营、假账逃税,甚至是窝藏贼人这般莫须有的东西。
这种东西看的林蒙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就算这群人勾结官府衙门,也不找一些好的理由出来。
第三百零五章 下三滥的手段
充分了解五岳剑宗情况的林蒙可是知道的清楚,如今天下宗门世家为大,皇室朝廷式微。
莫说是一个区区郡候郡衙,就算是王爷乃至府官,想管江湖上一些大宗门世家的产业,也得先问问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一郡之内,论朝廷势力,那是一位天仙都没有,王城则有两三位御空千里境的天仙坐镇,至于府衙之内,连带客卿供奉,能有一两位逍遥境的天仙就算不错了。
而一般的大宗门,那也得是能有一两位逍遥十几位天仙坐镇的,一如五岳剑宗之前便有足足九位天仙坐镇,宗主顾安民更是手持动千山能以千里力撼神游,是个堪比神游的人物!
这般宗门势力,岂是一个区区郡候衙门可以得罪的?就算是往上的王爷乃至府官都没这个胆子!
而这些朝廷下放的地方势力衙门,一个个都是墙头草,骨头软的很,那边的宗门势力强便依附于那边,给出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帮助他们对付其他宗门势力。
若是放到以前的五岳剑宗,什么假账逃税!平山郡的侯爷和府官都不敢在五岳剑宗面前提一个税字!
每年给平山郡官衙的银两,也无非是出于和气生财的一个礼数罢了,至于给多少完全看五岳剑宗的心情。
如今这帮家伙还真是不怕掉脑袋,帮着其余宗门势力对付起五岳剑宗来了!
林蒙看着手上十三张的罚没单据,口中冷笑出声,实在是被气了一次,心道这平山郡的侯爷怕不是昏了头,平山郡距离五岳剑宗最近,若是日后五岳剑宗追究起来,他还不是第一个受累的。
可若是区区十三张无稽之谈一般的罚没单据,尚还不足以让林蒙大动肝火追究此事,不过是气一气便过去了,他可不是什么会被气昏头的人物。
可是随着这十三张罚没单据一齐而来的,是五岳剑宗在平山郡内打点产业商铺的二十余门人的尸首!
这其中多为纵横境的外务弟子,专门打点各路的产业商铺,而这里边还有一人却是一位地游境的外务执事!
人命关天,这次林蒙不能再避让了!
若是被蚕食一些资源也就罢了,可如今这相当于是被杀到了门上,这么杀害自己宗门的门人,若是置之不理,五岳剑宗名存实亡!
林蒙这次是打定心思要去平山郡侯府走上一遭问罪,不过却在去之前,还要先看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鬼花样!
那在平山郡内遇害的二十三名门人弟子,此时他们的尸身都已经被收拢来了,抬到了五岳剑宗千山峰上新修的大殿前。
林蒙看着眼前这二十三具尸体,双目微缩,眉间流露出一种愤恨之意。
这二十三人皆是浑身紫青僵硬,一个个如探出水的鱼儿一般长大了嘴,却因肌肉的僵硬完全无法再次合上,死相诡异的很。
但这种不正常的死相,尤其是那诡异的紫青肤色,正常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中毒而死!
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蒙在心底暗骂一声,他自己便对下毒这种手段厌恶的很。
想他千年前一代绝世枪仙英姿飒爽少年得意,便是一时失防中了尸魔的毒,从而丢了肉身还在枯寂中被尘封千年。
而五岳剑宗如今的惨状罪魁祸首便是当日顾安民中的那蚀魂剧毒!就连自己的重生也是因安阳中毒垂死!
林蒙搞不懂自己这辈子还这算是和毒结下了不解之缘了,几次三番都能碰到这般事情。
剧毒凶猛难防,这正是让林蒙不得不警惕小心的地方,即使对那下毒之人和那些心思险恶的宗门世家恨的牙痒痒,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打上门去。
至少得清楚他们有些什么手段,例如这是什么毒,下毒的手段又是什么?
林蒙细细的检查了二十三具尸体,并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着任何的外伤或是印记,毒发的地方也不是从肌肤之上开始的。
这就说明,这群人中毒的方式不是从体外中毒,更不是例如先前安阳或是顾安民那般被高手用内力运毒种下毒种。
那么从内部下毒又是什么样的方法?无非就是饮水、食物和空气了。
可是这些都太广泛了,是每个人生活中都不断在做的事情,很难确认是何时被下的毒,又是用什么方式下的毒。
加之这些人死亡的消息,也是从第二天才传来的,是被发现集体死在了卧室之内,无声无息的,极为诡异。
“叫人来,验尸!”
林蒙下令请宗内擅长仵作之人来验尸,既然从体外发现不了什么,那就只能得罪这几位死者了。
随后便来了一位擅长仵作的宗门执事。
林蒙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当日在内务殿要火化自己千年前肉身的那位许执事,此人长年和死人尸体打交道,对仵作之术也是略有精通。
“许执事!”
“安宗主!”
二人互相拱手见礼,随后林蒙伸手一指地上的二十三具尸体说道:
“还请许执事瞧瞧,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被何种方式下的毒,日后好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安宗主稍后,在下这就瞧瞧。”
许执事一点头,提着手中的工具便蹲在了一具尸体旁,脱下了这具尸体的上半身的衣物后,只见尸体腹胀如球,恍若怀胎六甲的妇人一般。
“莫非是被人在餐食之中下毒,从而导致腹胀如球?”
林蒙见此幕皱眉问到,许执事则是微微摇头说道:
“还不能确定,宗主还请耐心稍后。”
说罢,许执事便手持一柄细长银刀,轻轻的划开了这具尸体的腹部。
只见刹那间,尸体的腹部便一下子瘪了下来,从中猛的腾起一道诡异的紫雾出来,直冲毫无防备的许执事的面庞而上!
“小心!”
林蒙反应最快,双目猛缩一声大喝,随即一掌推出,真气鼓动形成一道劲风将这道诡异的紫雾吹到了一旁的灌木之中,远离了许执事和人群。
虽然不知道这诡异的紫雾是什么东西,可是这玩意颜色和尸体的颜色如出一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林蒙也不敢掉以轻心上去尝试一下这东西的滋味。
只见那团紫雾被吹到灌木丛中后,竟是在不到五个呼吸内的功夫,原本那团郁郁葱葱绿意昂然的灌木丛便枯死了下去,满地凋零一片的落叶!
第三百零六章 紫气东来
“嘶!”
在场众人见到此幕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许执事更是瞠目结舌,直擦额头的冷汗,向林蒙抱拳拜谢道:
“是在下疏忽了,一时疏忽险些酿成大祸,多谢宗主救命之恩!”
“无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林蒙摇摇头,示意许执事不必多礼,继续验尸。随后转过头看着剩下的二十二具尸体,不禁面露愤恨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仅杀了我们的人,还要让死人作祟用我们人的尸体再来杀我们!真是好歹毒的手段!莫非又是风雨楼不成!”
林蒙联想到了先前听顾安民和凌成所说的,当日风雨楼夜袭五岳剑宗之时,便是杀了石长老后,还用他的尸身做成炸弹一般的东西来攻击五岳剑宗之人。
如今这二者的情况何其相似,不禁让林蒙起疑,不过看来眼下这用毒之人的手段,好似不如当日风雨楼来人的高明。
“有发现了!”
正在林蒙恨的咬牙切齿之时,许执事检查尸体张大的口腔,从其舌头之下,发现了一块藏着的竹板。
许执事取出竹板递给林蒙,林蒙刚看了一眼,便气的直接捏碎了这块竹板,咬牙切齿的说道:
“紫气东来,好一个紫气东来!此人在戏弄我等!”
那竹板之上,正是刻着“紫气东来”四个大字!
而刚刚经历过这尸体腹中的诡异剧毒紫气的林蒙等人,自然知道这紫气东来之中的紫气,所指的是什么。
这么一个原本祥和吉兆的词汇,如今用来形容这么歹毒的东西,更显荒诞和可笑,更让林蒙笃定那背后下毒之人,是在诚心戏弄自己等人。
而许执事则是性子要平静的多,或是手下见的死人也不知凡几,性子也变的如死人般冰冷了下来。
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气恼,反而是去检查了其余几具尸体的口腔,无一例外,都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竹板,都是一模一样的“紫气东来”四个大字。
这让林蒙是气极反笑,合着这还是准备周全,不管他们验那一具尸体,都会有腹中毒雾腾起,都会发现这紫气东来四个字。
“查,一定要查出他们究竟中的是什么毒,究竟是如何被下毒的,日后我必要抓出此人正法!”
林蒙咬牙切齿的说到,许执事默不作声的一点头,继续就这刚才那具尸体查验了起来。
只见那许执事虽是看起来是个高大汉子,粗人一般的模样,手下却是巧的很,接连用手中细长银刀解刨这尸体,动作调理细腻,切口平整。
许执事先后查验了这具尸体的气管、食道、胃部、肺部等部位,几乎将这具尸体从里到外刨了个透彻,最后才对着林蒙汇报道:
“禀宗主,目前已能确认这些门人的死因。”
“尸体肺部萎缩,异变最为严重,应该是毒最先发在肺部,由空气下毒。人是窒息而亡,他们死前一个个张大的嘴,是本能的想要呼吸。”
“而他们的体内经脉枯竭脆弱,应该是这毒的第二重功效,会侵蚀人的经脉和真气,让人逐渐无力抵抗这剧毒。”
“至于尸体腹中的毒气,便是第三重功效,人死后尸体会发生变化,其内会有有毒的病变物质产生,尸体腹胀的现象也是这种物质无法排出造成的一种较为多见的现象。”
“而这种剧毒便会在使人死亡后,剩余的毒性沉积在尸体的腹中,结合尸体本身发生的病变有毒物质,形成腹中毒烟。”
许执事的讲解有理有据,听的林蒙不由得点头称是无法挑出丝毫毛病,可是林蒙还有一个不解之处,皱眉问道:
“许执事,那这些人为何会死的无声无息一点动静和反抗都没有?按道理来说溺水或是窒息一类的死法,死者生前必会猛烈挣扎极为痛苦才对。”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好似在睡梦中死去一般,死前没有任何动静,身上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却是一个个嘴巴大张好似要极力呼吸,这就甚为古怪了。”
对于林蒙的疑问,许执事则是微微摇头一笑,举例说道:
“宗主可能有所不知,这天下例如蒙汗药、神仙醉,或是天外天的弥罗香一类能麻痹人的神识感知一类的东西数不胜数。”
“而我想着便是此毒第四重功效了,便是能麻痹中毒之人的感知和神识,如同睡入梦乡一般的不知不觉中死亡。”
“这和对真气侵蚀功效是双重保险,都是为了能让中毒之人失去抵抗能力,配置此毒之人用心不可谓不细。”
“而不同功效的药物之间互有相和或相冲,夹杂的药物越多便越难以调剂,既有可能是功效微弱或是功不对症的废药,这一点是天下药理共通,不论是丹药还是毒药,都遵循此道。”
“而像这般能同时拥有四重不同方向并非是单一递进式效果的剧毒,就连我也是闻所未闻,能配出这种剧毒之人,不是江湖上的老牌高手就是不世天才!”
许执事所说让林蒙眉头大皱,他并非是不知道这药理,不知那蒙汗药一类的药物的存在,反而是知道的太清楚了,才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这几乎不可能的情况。
虽说林蒙千年前可谓是有着圣人底蕴,博览古今奇闻异事,可也并非对什么都了解深刻的,例如药物一道便仅仅是有些了解并没有多少研究罢了。
可就算如此,以林蒙的眼界,数古今数万年历史,在圣人的记载上,天下能出现有同时拥有三种以上不同方向功效的毒药或是丹药,都是凤毛麟角极其罕见的。
当世能出现这种层次的剧毒,着实是惊人,其背后配毒的存在,更是让林蒙不寒而栗,能配出这般剧毒的人,究竟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林蒙对那背后配毒之人忌惮归忌惮,可他却不是什么会因为害怕一些莫名不知的东西而束手束脚之人。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下毒的手段和这毒物的功效,那么林蒙也算是有所准备和提防,自然也有因对之策,只是对对方有无其他厉害手段的警惕还是不可少的。
第三百零七章 登门问罪
“多谢许执事了,我这就去平山侯府问罪,看看有没有办法查个明白,替死去的这二十三位门人讨个公道!”
林蒙向许执事一抱拳道谢,随后说道:
“至于这些尸体,他们腹内毒气属实怕人,就连草木触之也是必死无疑,不可土葬以免破坏一方生态,找个空旷之处全部火葬罢了,切记叫人小心勿要因此中毒。”
说罢林蒙脚步一踏,便飞到空中要前去平山侯府问罪,在其身后的许执事眉头一皱,赶忙阻拦道:
“宗主!在下方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能配出此毒之人不可小觑,极有可能是江湖大能,宗主千万不可轻易涉险!”
林蒙闻言,立在空中微微摇头,说道:
“许执事无需多虑,我也并非莽撞之辈,今日有劳许执事替我瞧出了此人的厉害和这毒物的不寻常,那么我自然也会有所防备,不会轻易让歹人得逞。”
“至于这二十三人的性命,我身为五岳剑宗之主,若是贪生怕死畏手畏脚,连一个公道都给门人讨不回来,我还有何颜面做这一宗之主,五岳剑宗还有何颜面声称正道门庭!”
林蒙一番话慷慨激昂,许执事无法反驳,心中更生对其的敬佩之请,躬身拱手向林蒙作礼,送别道:
“那还请宗主一路小心,万不可有失!”
“还请诸位放心,梦杀剑仙沈梦舟大人奉令而来,自然会护我周全,诸位不信我的本事,还不信沈大人吗!”
林蒙大笑两声便抬脚往平山郡城赶去,至于沈梦舟他则是一点都不担心,心知肚明对方必定会暗中跟上,不会出什么玩忽职守之事。
平山郡是距离五岳剑宗最近的一个郡城,就位于五岳剑宗山脚之下,以天仙境的速度,赶去一趟不过一刻左右的时间,快的很。
今日,在平山郡内扎根数百年,积深已久的五岳剑宗这条地头蛇,终于抬起了头。
林蒙倒要看看以玉林门为首的周遭几大宗门世家的这条强龙,究竟有没有能耐能压的动五岳剑宗这条地头蛇!
这一路上,林蒙没有丝毫掩饰,径直从空中飞进的平山郡城,直奔平山侯府,引来一路百姓膜拜他这位会飞天的仙人,张扬的很。
林蒙没有去官衙,他知道朝廷的官衙除了府官之外,不论是王城的衙门还是郡城的衙门,都是个如同摆设般的东西,背后主事之人还是一地之亲王郡候。
他就是要告诉几大宗门世家,哪怕是没落的五岳剑宗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一只庞然大物,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招惹的!
平山侯府守备森严,外院内院足有两层,占地不小,修的是富丽堂皇别有雅致,每层院内可谓是三步一哨十步一岗,都有侯府圈养的甲士镇守。
而林蒙却视这群甲士如无物,径直飞进了平山侯府,这群甲士看到了林蒙气势汹汹的飞来,也皆尽不敢阻拦丝毫。
他们不过是一些纵横境的修士,几百甲士之中就连地游境的统领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罢了,哪里有胆子去阻拦一位天仙境修士的法驾。
他们是平山候的私兵卫队,又不是什么军纪严明的官家军士,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谋份差事的,不必为了尽忠职守而犯一些明知必死的蠢事,去冲撞一位天仙境修士。
面对平山侯府里外两百有余的侍卫,林蒙如入无人之境,径直便飞到了侯府内院内。
将手中名剑动千山狠狠往地上一掷,砸入了院内,发出一道震天响声,将院内精致整齐的地砖都砸出了遍布的裂纹。
随后林蒙缓缓落在动千山之旁,沉着脸冷喝一声:
“平山候!出来见我!”
此时来势汹汹黑着脸的林蒙,就差把问罪两个字给写在脸上了。
就在林蒙的话音刚落,在他对面的房屋内,一扇门扉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位脚步虚浮,颤颤巍巍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穿侯爷的三爪蟒锦袍,衣冠规矩面色煞白,下巴之上缀有一小撮山羊胡子,此时是路都走不稳,两腿都在一个劲的抖,得扶着那扇木门才能立的住身,他就是平山郡候!
平山候此时是心中叫苦不迭,他早料到五岳剑宗势必会上门兴师问罪找他算账,但真的面对林蒙这类天仙之事,他就算心里早有准备,也仍是害怕到抖如糠筛一般。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区区一个地游境修士,就算背靠大元朝廷,可这天下侯爷成千上万,就连亲王都有数百之多,那会费心费力管他一个侯爷的死活去与江湖宗门交恶。
江湖和朝廷一直在保持着很微妙的关系,朝廷管的是普通百姓,管不到这群修行之人头上。
而这群修行之人也自诩正道门庭,就算要插手地方事务经营产业,也不愿意落了自己的面皮去强取豪夺,一直是威逼利诱来让各路地方官家合作。
在这种情况下,真正能让朝廷挂心的,是皇帝钦点的府官、巡使和皇室势力,而不是一些闲散王爷侯爷。
莫说是像最底层的平山候,就算是在往上的周山王,若是得罪了江湖上的宗门世家,被人打杀了,那也便打杀了,朝廷根本不会为小小的一位侯爷王爷出动仅有的那几位护国玄师或者派遣军队为其报仇。
朝廷力微而江湖势大是不争的事实,天下不少有王爷侯爷被打杀,最后随意安个罪名报上去,死个罪有应得身败名裂便不了了之之事。
虽说五岳剑宗一向风评甚好,不曾做这般因己身好恶便打杀一位郡候王爷之事,他平山候的爵位也是世袭罔替,代代过的安稳乐呵。
可是如今这种平静被打破了,对方打上门兴师问罪了,平山候难免不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只好唯唯诺诺的对林蒙躬身行礼道:
“小……小候见过仙师大人!小候心知大人来意,只是小候别有苦衷难言,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平山候心中叫苦,若非当日有人找上门来,打了包票五岳剑宗必倒无疑,他岂敢帮着对方对五岳剑宗下手!
第三百零八章 效仿虎泉
五岳剑宗被当朝国师林进下了玄护令之事,他是知道的,毕竟出动一位瞬息境的护国玄师也是大元皇朝一件大事了。
他这么一得罪,不仅得罪了五岳剑宗,更是得罪了当朝国师林进,对于那等大人物而言,想抹掉他一个小小的侯爷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就连皇帝都不敢过问半句。
平山候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可又不得不得罪一个,朝廷下放的地方势力,王爷侯爷乃至官衙,在这等江湖势力面前没有一点的话语权,只得被人当做枪使来回摆布。
他回想起当日那人找到他,要他帮忙对付五岳剑宗之时,那凶神恶煞笑里藏刀的样子。
平山候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当时敢说一个不字,当场就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左右都是死,平山候也只想死的晚点,选一个看起来势弱的五岳剑宗来对付,当一个墙头草左右摆。
只求他们江湖宗门恩怨,都是神仙打架,不要迁怒到他这一个小人物头上。
可是此时林蒙打上门兴师问罪了,大有不搞到他满意誓不罢休的势头。
这种大人物的怒火可不是他小小一个平山候承担的起的,眼下只求当日那位大仙人也快快出现,千万不要用完他就把他一卖完事了。
或是上天有灵,又或是早有预谋,真就应了平山候心心念念的祈求了。
林蒙前脚刚到此处问罪,平山候出来回应见礼,林蒙还没正经开始问罪,一旁便飞进一位面无表情的白衣老者来。
是玉林门门主白池!逍遥境高手!
林蒙见此人到来双目一缩,玉林门距离平山郡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算他第一时间知道了自己从五岳剑宗出发的消息,此时也是赶不到的。
除非是……提前便在平山郡内等着他呢!
见玉林门的门主白池出现,平山候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以擦一擦额头的冷汗放松一下了。
此时他只需要默默躲在一旁,尽量抹消自身的存在感,避免被任何一位大人物迁怒便可,将这争锋相对的局面交给他们两位大人物解决,江湖事江湖了,不关他平山候什么事。
“安宗主,这世上自有王法公道,不是安宗主凭着一身少年意气就可以胡作非为的。”
“你们五岳剑宗不当经营、虚报假账逃税,甚至还窝藏贼寇,被官府查封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安宗主竟然恼羞成怒,肆意妄为打上门来,威吓一位朝廷的侯爷是何道理?”
“我看真是江湖之上世风日下,五岳剑宗也一代不如一代了,安宗主此行此举真是妄为正道门庭,真是给五岳剑宗和你先师顾安民在内的历代宗主抹黑啊!”
白池一上来就呵呵冷笑着,双眼眯着一条缝,阴阳怪气的说着。
“王法公道?”
林蒙嗤笑一声,同样冷笑了起来,心道好大一顶帽子,这老头不愧是处了一辈子正道面皮之人,老来成精了都!
白池一上来就用江湖正道来压林蒙,耍起了正道面皮功夫。
林蒙也心知自己玩这些江湖正道之间互相推诿扯皮打太极的活计,玩不过这个老来成精的家伙。
他是玩一手真刀真枪的人,圣人的数万年底蕴也没教他怎么对付这种事情,若是此时上了白池的套那他便输了。
林蒙对这一点很清楚,在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几间铺子产业来的。
他是为了那二十三名门人的性命而来,以及顺带探查一下这其中的关系如何。
不过林蒙一直是个输人不输阵的性子,一些资源上的东西,对方爱拿便拿,自己尚可以退为进韬光养晦。
可如今自己气势汹汹而来,岂能被这白池三言两语给刁难住了?到时候失了气势便是输了一切,就算是想再问再查下去也难了。
此时林蒙想到了已经逝去的虎泉,想到了对方那种横行无忌又秉持正道,处处以拳头来说话,以拳头来讲道理的真血性真性情的行事风格。
这般不是正好克制这群所谓正道的虚伪之人的面皮功夫吗!若是用嘴来和他们推诿扯皮,不仅麻烦的很,还一不留神便要中套,实属不值!
想到这儿,林蒙当即拔起地上插着的动千山,真气一催之下,动千山之上浮起一层淡黄色的光芒,流露出一股玄奥的剑意。
在这股剑意的影响下,大地都在嗡鸣,似在战栗一般。
神剑有灵,山河互鸣!
动千山就是这么一把能与这天地自然相交,能和大地山川共鸣之剑!
大地鸣动,真正的动千山,“出鞘”了!
林蒙当即手持这把宽阔重剑,暴喝一声便一剑朝白池砍去,在突然之间迅猛出手!
“你放屁!”
此时的林蒙如同一个莽夫一般,不顾什么虚伪的正道面皮和精神一切以拳头来说话,像极了虎泉活着的时候。
他怕什么!若是沈梦舟没有来五岳剑宗,林蒙尚有两三分顾及,不敢这么肆意出手。
可是如今沈梦舟持玄护令来了五岳剑宗,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全,他又岂怕这群所谓的正道势力像风雨楼那般强攻五岳剑宗?再像之前那般来逼宫?
若是再来一次当日的情景,林蒙定然会二话不说提剑便砍,有沈梦舟这位大高手保驾护航,他不怕会有什么危险。
白池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向他提剑暴冲而来的林蒙,神情一阵的恍惚错愕。
他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而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正提着沙包大的拳头向的脑袋上砸来。
他好像看到的是活着的虎泉!
白池搞不懂为何眼前的这个少年会突然像性情大变一般变的冲动莽撞,竟会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毫无顾忌的出手!
这一个愣神很快结束,白池怎么说也好歹是一个逍遥境的高手,九十多岁的老牌天仙了,在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的玉仙剑仙。
不可能和三岁小孩一般被对方的气势吓住,一动不动的用身体接招。
可是在这一愣之下,白池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无法做出更好的守势,只能堪堪横剑在胸这么一挡。
林蒙手中的动千山看似笨重,却速度极快,几乎瞬息及至,一下子便撞到了白池胸前横着的白瓷钢细剑之上。
第三百零九章 立威
“轰!”
在二者的剑碰撞之间,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以及强悍的真气波动,冲的院内四周的树植哗哗作响,荡起满天烟尘。
在这让白池来不及回防的一击之下,虽然林蒙没有用什么招式,单单是用本身的真气配合动千山自身的威能和剑意的一击。
也是将白池打飞了出去,一连撞穿了身后的两道墙,飞到了内院中去,在他脚下先前踩着的地方,地砖碎裂留下深深的凹痕。
“完喽完喽,神仙打架了。”
躲在一旁看着的平山候此时嘴里嘀咕着,慌张的找了个后面便躲了出去,生怕走的晚了被二人的战斗波及,对破坏的侯府流露出一脸的心疼之色。
就在白池被打飞出去后,林蒙也未曾追击,他知道对方自然会主动追上来的。
果不其然,在被撞破的墙壁后的那一团烟雾里,片刻之后便爆发出一声苍老的怒喝:
“好胆小贼!你竟然枉顾正道情谊,这般破坏规矩!”
随后只见白池从那团烟雾之中腾飞到空中,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和花白的须发此时沾满了尘土。
一位先前仙风道骨般的老者,此时竟狼狈到和一个老乞丐一般,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股仙气。
不过让林蒙啧啧称奇的是,白池这么一位一宗之主竟然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现如今还只是立在空中用阴冷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不是主动出手还击。
殊不知白池此时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林蒙活撕了,想他一代宗门之主,锦衣玉食受尽推崇,何时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可他毕竟还是对林蒙心有忌惮,事出反常必有妖。
先前林蒙便有一剑入神游那般卓越的战绩,如今突然出手就怕是有什么底牌在身。
更是有沈梦舟持玄护令而来保护林蒙,他就是倾尽全力也奈何不得林蒙分毫,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沈梦舟灭杀。
白池不想轻易犯这个险,眼下只好忍气吞声,还妄图以什么正道官话来压林蒙一头。
可林蒙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你不来,那就我来!
林蒙是无所顾忌,当即再次提剑上前,一脚蹬地飞在空中,又是一剑朝白池砍来,不过这次他用上了一种剑法武技。
那是林蒙从自己千年前的枪法中改编过来的剑法,此时正好拿白池试手。
这一招名叫力钧,走的是横冲直撞的路子,出手力重千钧,一力破万法!
主打震、压两种力道,正是契合动千山之上的部分剑意,此时出手威能更强三分!
“你个老贼!你也配称正道,你也配谈规矩!我告诉你,我就是正道,我手中的剑就是规矩!”
林蒙大喝一声,跃在空中一剑直刺白池而去!
“你!”
白池气的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可面对林蒙这一剑他也不敢小瞧。
虽然他是一尊逍遥境的剑仙,可林蒙同样也是剑仙,不仅是剑仙,还是掌有多种剑意的剑仙!
白池在剑道剑法之技上,在林蒙这里讨不到丝毫的好处。
而林蒙手持的,更是天下第四的名剑动千山!白池手中的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利器罢了,这般在兵刃之上,白池便有比林蒙差了不少。
如今白池能够依仗的,只是他逍遥境的修为罢了,而林蒙如今仍旧是区区御空境的修为。
可殊不知在林蒙这种天才眼中,修为绝不是评定一个人实力的唯一标准,甚至在圣人之下的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内,修为对战斗的影响远不如战法武技、剑意感悟和掌控力一类的影响之大!
白池顾及脸面,瞅着林蒙这一剑难以阻挡,却硬着头皮挥剑硬抗,用的是玉林门的祖传剑法《玉仙剑法》。
白池挥出一剑要和林蒙硬碰硬,用的是剑法中玉人指剑的招式,白瓷钢所制的细剑之上腾起一阵朦胧的白光,以及一道白玉仙人法相朝林蒙扑去。
而林蒙这里则是一剑长贯,其上腾起的是一条长驱直入、横冲直撞的土黄色凶龙法相!
虽说白池有着比林蒙高两个小境界的修为,可二者所用的武技剑法却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林蒙手中的剑法比白池所用精妙太多,那是由千年前他身为一代绝世枪仙时所创的枪法改编而来,即使改编成剑法尚有些许不协调之处,可仍旧精妙非凡,绝非寻常武技可比。
而林蒙更有名剑动千山的加持!出手威力更强些许!
这是一边倒的战斗,结果如何根本无需怀疑。
林蒙剑上的凶龙法相将白池用出的白玉仙人法相一冲即碎,随后动千山便带着雄浑的剑意和凶猛的力道再次点在了白池手中的白瓷钢细剑之上。
毫无意外的,白池再度被这凶悍的剑法上的力道打飞了出去,而在他的那柄堪称利器的白瓷钢细剑之上,也是出现了裂纹。
白瓷钢这种东西,状若白瓷却熔炼了钢铁矿石进入,此物铸剑,锋利有余而坚硬不足。
虽说不如真正的白瓷那般易碎,可却也同样最怕林蒙接二连三所用的这种凶悍直冲的剑法。
按道理来说,白池用这般兵器和这样的剑法,本该走的是灵动飘逸,不断伤人的路子。
可他却偏要顾及面皮不肯退让,非要和林蒙硬碰硬,这可乐坏了林蒙,心道今天定要将这老家伙的剑打碎,给他个教训才是。
不过这次林蒙没有再等白池自己露头出来,而是主动追击了上去。
他心知这老家伙既然先前挨了一剑没有主动还手,那么这次必然更加不会,更加忌惮。
林蒙就这么和白池一追一逃,不断的出手对剑,战斗的余波几乎是毁了半个平山候府。
闹的平山郡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是围在侯府周边,一个个战栗惊慌的围观天上两位会飞的仙人打架。
这般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丢面皮,最是让白池气愤不已,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真气修为的优势完全被林蒙的武技和兵刃以及掌控力等技巧的优势抹平,甚至还压他一头。
战斗的局面是一边倒的,白池在林蒙手下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第三百一十章 脸面丢尽
按道理来说,周遭各路宗门都对各家传承的剑法武技知根知底,一如林蒙就能每次都认的出白池所用的剑法如何剑招如何,从而可以从容的选出应对之技。
可偏偏林蒙是个怪胎,是个特例!手中所用剑法稀奇古怪,甚至有时候让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些剑法都是他从自己千年前所创的枪法之中改编而来,不仅精妙非凡,更是让白池对此完全不了解。
面对完全未知的剑法和武技,白池是两眼一摸瞎,只能以一些试探性的剑法和周旋的招式应对,完全不知林蒙所用剑法一个个究竟走的是什么路子有何玄机。
这就形成了林蒙可以大刀阔斧的猛攻,而白池必须小心翼翼的试探周旋的被动局面。
但林蒙所通晓的枪法剑法和其之多,任是让白池打上一天一夜试探,也摸不出个底来。
从头到尾,林蒙手中的剑法就没重过样,看的白池是眼花缭乱,心中震撼不已。
而偏偏林蒙可以针对白池所有的剑法,选出克制对方的招式来应对,这就导致了白池在战斗的过程中不断的负伤不断的落入颓势。
不过林蒙却没有打着赶尽杀绝的心思,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便好,毕竟身为正道宗主,杀另一位正道宗主有些说不过去,会给五岳剑宗徒增不少麻烦。
若是真要杀的话,白池一个区区逍遥境的寂寂无名的剑仙,岂能在林蒙手下走过二十招来?
林蒙和白池就这么一追一逃,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追追打打闹了半个时辰。
最后,白池手中的那柄通体洁白的白瓷钢细剑,终于是遍布裂纹,再也承受不住动千山这等宽阔重剑的打击和其上雄浑的力道,嘭的一下破碎成满地碎片。
“你!你!你欺人太甚!”
林蒙的目的达到了,也便没有追击,反倒是此时一身狼狈,须发散乱遍布灰尘的白池,狂怒着对林蒙咆哮。
而林蒙则是乐悠悠的将手中动千山杵在身前,带着一脸淡然的笑容看着前方的白池无能狂怒。
天底下没有一个用兵器的人不爱惜自己的兵器的,就如同体修会比常人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般。
白池的那柄白瓷钢细剑是他年少时师傅赠予他的,也是陪伴其走过将近一生,最后要陪他入土的珍贵之物。
林蒙可谓是杀人诛心,将这柄剑打碎,不仅削弱了白池的实力,还立了自己以及五岳剑宗的威信,更是对白池在精神上的一个沉重的打击,可谓是一箭三雕!
白池不停的怒吼着,林蒙就乐呵呵的看着,就算白池心底再是狂怒不已,再是对林蒙恨的要死,再是对失去的爱剑痛惜。
可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送死!
他一个剑仙,拿着剑还打不过人家,赤手空拳再上去和人家打,岂不是送死?
事到如今,脸面丢尽又损失了爱剑的白池,再也无法更无颜再在此地呆下去了,满脸愤恨之色的便飞快离去,再也不想再在这个伤心之地多待片刻。
经此一役,白池自身倒是没有受多少伤,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加上一些内腑的震动罢了,大都无关紧要。
只因林蒙一心想打碎他的剑,将全部的攻势和力道都对准了那白瓷钢细剑的缘故。
“平山候何在?”
林蒙手杵重剑,立身于塌了一半的平山候府的废墟之上,环顾四周高声发问。
话音落下,在一旁顶礼膜拜一般围观的人群之中,慌忙挤出一位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来。
“小候在这里!”
平山候赶忙到林蒙身前一个劲躬身做礼,一边还在忙着整理衣冠,生怕怠慢了林蒙。
在方才林蒙戏耍白池一般的战斗之中,声势浩大,平山候生怕波及自身安危,跑的那叫一个慌不择路,就差连狗洞老鼠洞都要钻一钻了。
如今他衣冠不整,绿色的锦袍之上沾染有不少灰尘,甚是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富贵高雅的侯爷的样子。
林蒙瞅着这位颇有紧张局促的侯爷,一挑眉,似是而非的问道:
“我五岳剑宗的那几间铺子产业?”
“小候这就去办,包大人放心!”
平山候心领神会,连忙躬身打了包票。
郡候王爷等地方朝廷官家,本就是墙头草,自身没本事只能任由一些江湖势力摆弄。
先前被玉林门等人胁迫倒向他们的平山候,此时见玉林门的门主狼狈败退,顿时又倒向了五岳剑宗这一边。
谁强为谁办事,只要不死,荣华富贵仍在,那什么都好说。
这就是这群侯爷王爷的处事之道。
他们也不是宗门世家中的人,一些正道宗门顾及脸面,轻易也不会因为一些侯爷王爷的倒戈而对其下杀手。
江湖势力和地方官家,就这么保持着来回摆动的微妙平衡与默契。
“那就好,希望侯爷还务必要秉公办事啊!”
林蒙闻言笑着回应到,语气在“秉公办事”四个字上咬的很重,这无非是一些正道规则上的托词罢了。
“在下一定秉公办事!一定秉公办事!”
平山候连忙向林蒙做保,久斡旋与这群宗门世家之间的平山候,心知肚明林蒙是什么意思。
林蒙微微点头,对平山候的态度十分满意。
不过铺子产业是小,他此行来平山郡问罪,也绝非是为了区区一些资产根基而来。
这种东西,眼下打跑了白池,能收自然还是要收回来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五岳剑宗枉死的那二十三条人命!
一想起那二十三具死相诡异渗人的尸体,和那“紫气东来”四个嘲弄般的字,林蒙就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接着问道:
“平山候,本座问你,你且如实道来,不可有丝毫隐瞒。我五岳剑宗今日一夜之间死在被你们查封的铺子中的二十三名门人弟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山候看着林蒙阴沉下来的面色,闻言一愣,冷汗便唰唰的往下掉。
心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这个黑锅可万万不能背,但凡沾染上半点关系,那可是小命不保,更何谈侯爷的荣华富贵!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平山候跪了
平山候是扑通就给林蒙跪下了,满面惊慌的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语气惶恐的说道:
“大人!小候是真的不知此间缘由因果,这和小候是万万没有半点关系的啊!”
“大人知道的,小候不过一介区区郡候,地游境修为,就想着靠着这爵位和封地荣华一生,从不想参合江湖恩怨之事的,也没有这个本事参合的!”
“不瞒大人,像小候这样的侯爷乃至王爷,大多都以保命为主,但凡有像大人这样的真正的仙家门庭之人上门,我们是有求必应的。”
“可那也是在小候的职权范围之内做一些操作,就像先前那些人威逼小候要小候以职权为便,随意找借口查封大人门中的产业,小候也是不敢不从啊!”
“不过小候哪有半分胆量去帮他们谋害大人门中门人的性命!小候知道,这种事情可是掉脑袋的!”
“像小候这样的侯爷王爷,都是墙头草一般遇风就倒,无非就是为了苟活性命罢了,像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是借小候十万个胆子都不敢去做的啊!大人莫要冤枉小候才是!”
林蒙听着平山候的诉苦,那是眉头直跳。
想历朝历代,数万载岁月,天下不乏一些有骨气有志向有抱负的王侯。
可是像平山候这般为了苟活性命,居然敢当街在百姓面前跪他一个江湖中人,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想来是饱食终日,被锦衣玉食磨去了血性和心性,如今只想着活着能享受荣华富贵了。
林蒙对于这种人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些不喜罢了,此时皱着眉唤他起来,结束这场闹剧。
“你且起身,堂堂一介朝廷侯爷,跪我一个江湖中人成何体统,再者说我也没说要冤枉你,没说你和此事有所瓜葛。”
“大人英明!大人明察!”
平山候闻言连忙拜谢,随后踉跄着起身,松了口气。
此时林蒙灵机一动,识海中动用神魂之力朝平山候一压,用自身堪比神玄境的强悍神魂之力,如同敲钟般一震平山候的识海。
随后猛然开口,同时运用真气助势,用了一门类似佛音怒喝直问心神的秘术,发出一声暴喝质问道:
“你当真不知!”
林蒙这声暴喝来的毫无征兆,如同惊雷炸响,周遭围观的百姓只感觉双耳嗡鸣,头颅发昏。
而平山候则是浑浑噩噩好似丢了魂一般的说道:
“不知。”
这是十成十的真话了。
先前林蒙先用神魂之力震了平山候的神魂,这种运用技巧名为震杀,稍一用力过猛便会直接将人的神魂震的魂飞魄散。
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因神魂受损严重,变成浑浑噩噩宛若一个痴呆一般。
平山候区区地游境的神魂之力在林蒙堪比神玄境的神魂之力下,如同婴儿和壮汉的差距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只是林蒙对神魂之力的掌控在上见之境,运用何其微妙精深,这一震之下,仅仅是让平山候进入一个浑浑噩噩的无明之态,卸去了所有的心防,甚至都没有对其神魂造成丝毫损伤!
再加上林蒙运用了一门类似佛音怒喝直问本心的音律武技。
双重打击之下,平山候的神魂宛若被操控一般,毫无防备可言,在这种情况下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并且句句都会是真话不会有假。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人已经暂时的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只会根据所知回答,不会去思考真假。
这下林蒙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平山候却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人暗害五岳剑宗的门人。
林蒙此时再次发出一声如敲钟般的震喝,将平山候的神魂从浑浑噩噩的无明之态中震醒。
只见平山候身体一哆嗦,眼神从先前的双眼无神,渐渐有了生命的灵动之意。
平山候被震醒后微微愣神,方才直觉得突然脑壳发昏,如同被塞进大铜钟一般,有人在外面使劲敲钟,震的昏昏沉沉,随后便两眼一黑没了知觉,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愣神过后,平山候才反应过来,这是对面那少年宗主的大神通,自己方才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大……大人饶命啊!”
想到这儿,平山候又是一阵腿脚发软就要跪下。
还是林蒙不愿看人下跪,皱着眉头一手按在平山候的肩头,将他提起来的。
“既然你是真的不知,那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还要再问你一下,这最近平山郡内可有什么来路不明的诡异异常之人?”
既然下毒暗害五岳剑宗门人一事,平山候不曾参与其中,那就只能是玉林门一众的宗门世家搞的鬼。
这群自诩正道门庭的宗门世家,若是要搞下毒一类的下三滥手段,肯定是不可能将这种妖人藏在自己宗门之内,以免万一败露惹来麻烦。
不论是培养的自家门人还是请的江湖上的妖人,不论是下路还是暗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种人都是要放在外面的。
就算事情有一天败露了,那群宗门世家之人也好撇清嫌疑,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冠冕堂皇的正道官话来,装点自己的高尚。
这种事情林蒙都见烂了,这套手段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依旧如此。
有贼人对五岳剑宗的门人下毒的话,那么他们必然是隐藏在平山郡城之中,或是这附近!
“来路不明的异常之人?”
惊魂未定的平山候一愣神,挠挠头嘀咕了一句,转头便呼喝起他侯府的下属来。
“快去叫李衙官来!”
说完回头便向林蒙陪笑道:
“还请大人稍后,小候不过是个闲散侯爷,基本不问事的,城内有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异常之人,还得问这郡衙之内的衙官才是。”
“好!”
林蒙应允一声后便被平山候请进了侯府之内尚未损毁的偏房之内饮茶稍后。
不一会儿,屋外侍卫便带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来了。
“下官见过侯爷,见过仙师大人!”
那中年男子看起来文士模样,不过是纵横境的修为,想来不是一介武夫,一进门便诚惶诚恐的向平山候和林蒙跪拜见礼。
他一个衙官,平时处理的就是一些郡城内的繁琐小事,就连命案都少有,哪里见过一位天仙境高手登门问罪的,可谓是比那平山候心底还是紧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嘎嘎老怪,古月沁寒
“不必多礼,我问你些话,你且如实答来。”
林蒙一点头,示意那李姓衙官起身,随后开口问道:
“本座问你,这最近城中可有来路不明的妖邪异常之人出现?”
“来路不明的异常之人?”
李衙官同样嘀咕一声,随后躬身见礼答到:
“禀仙师大人!我等官家不问江湖事,一些城中的江湖客、散修、行脚之人,也大都来路不明,这点无从查起。”
“不过若是大人要问妖邪异常之人,小人倒是有个线索,就在前几日,城中进了一顶不同寻常的长轿,宽似床高似房,由八人抬轿,气派非凡。”
“可是却没人见过有人从这顶轿子之中下来,就算是停轿落地,也不过是再从中抬出个担架一般的白纱帐来,人在账内从没有露过面。”
“这顶轿子也不过是在城中停留了一天时间便出城了,走的是和进城时同一处门,似是原路返回一般往东方走去。”
林蒙闻言只觉得奇异的很,正是皱眉思索的空档,平山候却似表忠心一般的积极了起来,连忙向林蒙讲道:
“不错大人!这顶轿子还是玉林门的人带来的,还进过小候的侯府!”
“当时那轿子中的人要小候提供有关大人门内的情报资料,因为有玉林门的人跟随,小候也不敢不从。”
“至于查封大人门内的那几间铺子产业,也都是那轿子中的人钦点的几处,小候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林蒙听到这儿,虽然没有证据,却几乎可以断定,那轿子中的人便是毒害五岳剑宗门人的幕后黑手,而且和玉林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那你可见过那轿子中的人?”
林蒙接着问到。
平山候则是摇摇头说道:
“正如李衙官所言一般,那轿子中的人从来不露面。”
“轿子进了小候的侯府后,便从上边抬下来一顶担架般的白纱帐来,由四位壮汉抬着,账内的人从不下来,小候也看不到那人的样貌。”
“只不过那人还是蛮有特点的,笑起来是鸭子一般的嘎嘎怪笑,给小候一种很疯癫的感觉。”
“他时不时还会喘息咳嗽几声,像是一个垂死挣扎,上不来气、奄奄一息的老头子一般!”
嘎嘎怪笑?似是垂死的老人?
这些特点不寻常,很有针对性,顺着这两条线索,说不定会找到他的人出来。
若是对方真是一位垂死的老头的话,那么从不下轿露面,或许是因为其行动不便的缘故。
林蒙思量着,就在这时李衙官突然再度躬身禀告道:
“禀仙师大人,小人先前不知此人的这些特征,如今听侯爷说来,小人倒是有些线索!”
“你且说来听听!”
林蒙双眸一亮,有线索那是再好不过,不论多少正确与否,总比两眼一抹黑从零查起要好不少。
“是大人!”
李衙官文人出身,身上没有多少修为,估计也就是为了强身健体消除疲劳,随意练了个纵横境第二重境界的修为出来。
其本质并不是个武夫,而是一介文官书生,一言一行礼数周全,每次开口必先向林蒙和平山候躬身行礼一次。
就是不知他的腰会不会疼。
“据小人所知,在平山郡以及周山王辖内,民间早有流传了几十年的传闻,有一民间恶匪,名唤古月沁寒!因其笑声的诡异独特,也被民间成为鸭匪、鸭疯子、嘎嘎老怪等!”
“此人善使心计谋划,以及一些阴毒法术,常年为祸一方,周遭数个郡城之中,都有不少或许和此人有关的命案,光平山郡内就有足足四十三宗之多!”
“不过此人狡猾如狐有手段恶毒狠辣,周遭各大郡城即使都派人去查案,试图抓获此人,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甚至事后还会被此人报复,或是杀害捕快,或是杀害其家人,更有甚者,在小人上上任的平山郡衙官张大人,便是被此人报复杀害!”
“我等最终也只好放弃对此人的抓捕,不过好在近二三十年来,此人似乎是销声匿迹,或是被人杀掉,不再有风声传闻流出,直至今日才再有与此人相似的传闻!”
连一郡的父母官都敢报复杀害,此人还真是不愧恶匪之名!
林蒙沉思皱眉,从李衙官三言两语之中便发觉,想要抓住此人好似绝非易事。
但林蒙不会就此放弃,他要给五岳剑宗死去的那二十三条性命一个交代,给五岳剑宗还活着的数百门人一个交代!
他接着问道:
“那这古月沁寒是何来路?何等修为?手段如何?与玉林门又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些问题,李衙官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小人不过是区区郡衙,哪能如仙师大人这般博闻广见,那人的手段无非是些阴煞之法和毒术,至于要叫小人说有什么毒术和阴法,小人也难以说清啊!”
“而那人与玉林门的关系,小人也是不得而知。不过根据小人所知的情报,这古月沁寒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定点修为,来路也不过是寻常民间百姓家,和大人这种仙家门庭没有半分关系!”
“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林蒙闻言惊呼一声,随即皱眉呵斥道:
“你莫要诓骗与我!一郡之内好歹也有地游境的修士,你们衙门内的两名捕头都是地游境的修为,还有纵横境数十,怎能奈何不得一个没有丁点修为的普通人!”
林蒙的呵斥让那李衙官满脸的苦色的羞愧之色,对着林蒙连连躬身诉苦道:
“仙师大人冤枉啊!小人怎敢诓骗仙师大人!”
“不瞒仙师大人,这个说辞,不仅是小人,就连周遭郡城的衙官都常用来呵斥那些捕头下属!”
“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不是小人无能,只是那贼人太过狡猾诡异了!不仅是小人一个平山郡衙,周遭的其余几路郡衙也都是如此,拿那贼人没有半点法子!”
“小人可以保证,小人所说句句为真!仙师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周遭几路郡衙查证,那贼人古月沁寒却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罄竹难书
林蒙见那李衙官言辞凿凿信誓旦旦,态度诚恳令人动容,不像是在说假的样子,便没再追究这个问题,只是皱着眉头追问道:
“你且将此人的情况与我详细说来!”
见林蒙不再追究,李衙官又是连连躬身道谢,随后道:
“禀大人!那古月沁寒出身民间,早年不过是个跛腿的庸医。”
“此人医术不精,早年手下不知治死了多少人,终于是得了报应,治死了人后被对方的家属打断了一条腿,从此跛脚。”
“可是此人却颇有造化机缘,传闻其中年曾偶得仙人传承,拥有了一身的毒术和阴邪之法,便开始为祸一方。”
“只是奇怪的是,他虽有仙人传承在身,却没有半点修为,如今算来也有八十多岁了,按照普通人的寿命来算,也该寿终正寝了。”
李衙官说罢便静立一旁等候吩咐,林蒙见其不继续说了,眉头一皱道:
“就这?”
这些不过是那人的一些跟脚来路,对林蒙来说几乎没有太大的用处,他想知道的是有关此人下落的线索或是手段如何。
“大人真是为难小人了,小人一介区区衙官,又能知道多少东西,眼界狭隘就算知道了也瞧不出来。”
“小人只知此人的跟脚来路,大人若是想问一些线索或是此人的手段的话,还请恕小人无能为力。”
李衙官是没有办法了,连连向林蒙道罪。
林蒙无奈,再问详细不过是一问三不知,直说可以用历来古月沁寒犯案的卷宗供林蒙查阅。
林蒙只好挥手示意李衙官退下,吩咐其将有关古月沁寒犯案的卷宗交到五岳剑宗来。
随后又和平山候交代了有关五岳剑宗铺子产业的一些事情后,便打道回府了。
一回五岳剑宗,林蒙便吩咐下去,派人盯紧平山郡内五岳剑宗的几处产业,避免再出现门人在外被毒害的事情。
即使是防不住,再一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多少也要将那背后之人古月沁寒的一些蛛丝马迹给揪出来。
除此之外,林蒙还派人盯紧玉林门,打定主意白池肯定会再次和那古月沁寒联系。
最后则是派人根据李衙官所说,一路从平山郡东门追查,沿途探访有关那顶长轿的消息。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李衙官果然如约便差人将有关平山郡历年来古月沁寒所犯之案的卷宗,送到了五岳剑宗来。
以及听闻五岳剑宗这么个仙家门庭要查古月沁寒,周遭其余的几大郡城,也纷纷都将各自衙门中积压的又关古月沁寒的卷宗送到了五岳剑宗来。
他们郡城衙门搞不定的陈年案子,如今指望着五岳剑宗这么个江湖门派来解决,更指望着林蒙能替他们抓到这古月沁寒,少他们一桩麻烦。
林蒙也不在乎这些,他和这些朝廷衙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衙门想要林蒙和五岳剑宗帮他们解决他们解决不掉的陈年旧案。
而林蒙也想要他们手中的所掌握的有关古月沁寒的卷宗情报。
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江湖人称嘎嘎老怪的古月沁寒!
不过对于这个目标的执念,林蒙可要比各路衙门要大的很。
毕竟死人基本没死到各路官老爷的头上,偶有衙官被报复杀害也不关现任衙官的事,他们不查不就没事了。
林蒙此时在小华峰新修好的殿内,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看的不由得眉头直皱。
心道这古月沁寒真是罪行罄竹难书!
各路郡城衙门送来有关古月沁寒的卷宗多达一百八十三起,卷卷都是命案!
有些还不是死一个两个人的命案,甚至有屠村这样的案例。
不过一直因着古月沁寒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各路正道宗门既舍不下脸面,又不屑亲自动用自己仙家门庭的能量和势力去追查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还是死人没死到他们头上。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一向只在民间作案的古月沁寒,这次招惹到了五岳剑宗的头上。
一杀还杀了足足二十三人,其中还有一位地游境的执事!
更为可气的是,他还放下什么紫气东来的牌子,来戏弄五岳剑宗之人。
这可是让林蒙打定主意要一查到底了。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次玉林门找上了古月沁寒的缘故,这个没有一点修为的民间恶匪,居然敢杀到仙家门庭头上,还放下把戏戏弄!
各路衙门的衙官和差役都是抱着看古月沁寒好戏的心态不着急,心道这古月沁寒不知死活,招惹到仙家门庭头上,这次算是玩完了。
他们都是见五岳剑宗接了古月沁寒这么个麻烦一个个暗自偷乐,而林蒙这边则是忙的飞起。
翻阅古月沁寒有关的卷宗一直从中午看到了傍晚,还仅仅是看了一半!
最早有关古月沁寒的卷宗,是在其四十多岁时的。
第一个卷宗就是当初因古月沁寒医死人,被对方家属打断腿,那打断他腿的人被下毒身亡。
往后二三十个卷宗都是如此,大多都在一年之内发生,死的都是当初和古月沁寒有过仇怨的人家。
甚至因一个村子当初不待见古月沁寒,后来被其在井水中下毒屠村的案例!
这打头的几个卷宗,目的性还是比较明显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报仇。
而往后的其他卷宗中死的人就有一些凌乱了。
上到普通人的商贾,下到地头的农人农妇,以及一些郡衙的衙官差役。
这些人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目的性看起来极为混乱。
林蒙不由得推测,或许古月沁寒在报仇之后,转而做起了类似杀手一类的买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转而想到这次玉林门和古月沁寒的关系,林蒙的这种猜测便越发的笃定了起来。
天色此时已然全暗了下来,五岳剑宗众人这个时辰大都已经准备休息了,当然不乏一些如白冲一般夜间仍旧精进修行之人。
林蒙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翻阅这些卷宗属实是个麻烦事,不仅有仔细探查丝毫不漏还要推理分析,乃至是进行猜测。
这一百八十三卷卷宗,如今还剩下进一半没有看,想来还要再忙一个晚上的功夫。
林蒙不由得佩服起那些做情报工作的人来,能在这种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查找线索,还要做出推测乃至是精准的猜测和预断,出谋划策,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少年们的孝心
就在此时,林蒙房间的门被推开,从外走进两位少年。
一位身穿黄衣,样貌俊秀挺拔,眉宇之间有一股朝气和活力在蓬发。
一位身穿红衣,眉间缀有一点朱砂,肤色白皙之中有些苍白的病态,面容阴柔清秀,神情有些恍惚忧虑,正端着一扇木盘,盘上有一碗热汤。
正是安阳和林蒙的三位弟子之中的二弟子黄浩和三弟子元朱!
同时也是和安阳自幼的玩伴好友。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林蒙见到两人,略带诧异的一挑眉问到。
近些时日忙着修炼和提升实力,如今又有古月沁寒的案子要忙,自己已经有几日功夫没见这两名弟子了。
多是自己在识海内感悟武道武技之时,将安阳放出来和他们接触的。
黄衣少年黄浩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嘻嘻!这不是想你了嘛,来看看你!”
黄浩笑着径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林蒙对面,一副样子没大没小的。
而元朱则是默默的将那碗热汤端到了林蒙身前后,也坐在了黄浩身边。
不过他却看起来颇有忧愁之色,一直低着头沉着眼,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林蒙并不在乎黄浩没大没小的样子。
他和这二位少年的师徒情分,都是从与自己异心同体的安阳哪里牵来的。
至于耿正奇则是为了他手中的八云风舞而许诺收徒,类似于交易一般。
林蒙自己却是从没打过要真正收徒的念想,一门心思全在自己的实力修为之上,对于这三位少年弟子,他也不过是抽空指点一二罢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再者说他也不是食古不化之辈,就算真收了真正的弟子,也不会太过计较礼节,反倒是这种气氛令能轻松些许。
和这群少年相处,同辈论交没有区分和区别之见,互相只见本心,总能让林蒙放松下来,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回想起千年前和周元跃马纵横江湖的时光。
这已然算是林蒙能在修行之外唯一的放松方式了,他可没沈梦舟那种的雅致。
不好赏景吟诗,不通琴棋书画,不解风月之情。
林蒙就是这么个武痴般的人物,都说天才都有怪癖,或许林蒙的怪癖便是醉心研习武道精进修行罢了。
林蒙此时也察觉到了元朱的神情似有心事,却不好多问,他一向不喜欢打探他人的内心,人情世故的处理总是尴尬无比。
随后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面前桌上的热汤,心知是给自己的,还笑嘻嘻的调侃道:
“呦,雪茸参汤,好东西啊!拿来孝敬你们师傅的啊?”
“可不是嘛!这可是这家伙亲自去伙房学下令做好给你端来的!”
黄浩笑嘻嘻的朝一旁低头不语的元朱撇撇嘴示意道:
“这雪茸宁神静气,最是消解忧愁压抑之物,参汤又补血补气消除疲劳!”
“这家伙看你每日勤修不辍,今天又发生了这么愁人的事,想你会更加操劳烦心,便让伙房做了这么一碗汤来。”
“他还猜你一定会连夜研读这些卷宗还未睡,估计一夜也不会休息,便和我这会儿给你送来了,让你下半夜也有点精神嘛!”
林蒙笑着点点头,自己有圣人所创的养神之法,莫说一夜不眠,就算十年百年不眠也是丝毫没有问题的,可还是很受用这两名少年的这份心意。
自己传他们的养神之法,以这些少年的资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是悟不出太多的东西,用的效果不如自己要好。
他们估计只能做到三五天不合眼,便想我也如此,特地来关心一下,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林蒙三两下便猜出了黄浩和元朱的主意,笑容更甚了,道:
“那师傅就多谢你们这份孝心了,哈哈哈!”
“我们谁跟谁啊,客气什么!”
黄浩也是哈哈笑着回到,将林蒙当成了安阳,还不知安阳体内还有一个林蒙呢,此时无拘无束的!
接着,林蒙端起这碗热汤便要一饮而尽,眼角的余光却督到就在自己端起这碗汤的时候,那一直低头不语的元朱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忧虑与害怕之色,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
这种古怪的神情让林蒙很是疑惑,不过却因十分了解这少年元朱,其又是安阳自儿时的玩伴好友,也并未多想,张口便喝下了那碗热汤。
可就当林蒙刚喝下了一口,便感觉这汤虽然味道纯正没有一丝不妥,可却舌头微微发麻,连带着第一口下肚汤走过的食道胃壁也微微发麻。
这种麻痹之感十分轻微,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丝毫没有感觉,或许还会当做这汤滋补身体的一股暖流十分受用。
可林蒙却是肉身掌控力上见之境的高手,对身体内外每一寸肌肉的掌控力和感知力何其惊人!
甚至能做到让关节骨骼插散重组,让五脏六腑在体内移位!
林蒙敏锐的察觉感知到了这股麻痹之感的不寻常,它正在快速的蔓延直全身,甚至试图侵入到经脉之中,上冲到识海之内!
这股麻痹之感几乎片刻时间便从林蒙的胃壁蔓延到了整个胃部和食管,从舌头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这汤,有毒!
林蒙第二口热汤还未咽下便反应了过来,只是他不解为何一向心思纯善,又和安阳自幼关系甚好的元朱,会在汤里下毒?
林蒙目前不得而知,只是抓紧功夫便在体内运气了祛毒的功法,姿势还保持着喝汤的姿势一动不动。
毒这种东西,哪怕是一点,林蒙都不想沾。
因为他不知道下毒的人的计量,是算好了一碗汤致命还是单单一口汤便能致命。
江湖上常有仅仅喝了一口毒药毒汤后,识破对方诡计,便开始大笑嘲讽,自以为喝的少会没事,结果却被区区一口毒汤致命。
林蒙可不像那群自大的傻瓜一般,会抱有类似喝的少就会没事的侥幸心理。
他连放下手中汤碗的功夫都没有便在体内连忙运气了圣人所授的祛毒功法。
好在单单是汤水接触身体的毒性并不如喝下去消化的毒性要强。
林蒙体内有真气守护,运动真气后就算是汤水接触口腔,其中毒性也是无法从外侵入的。
圣人所授的祛毒秘术不凡,虽说这毒花样功效颇多,可却样样都不精深厉害,怕只能在没有医治的情况下堪堪毒死一般的天仙境高手。
远不如千年前尸魔所用的剧毒凶猛,林蒙可不想重蹈千年前的覆辙。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口中异物
要知道除了修炼宝体或是毒功之外,就算是圣人的祛毒秘术再高明,那使用者也不是一尊圣人,不能单凭借一门秘术便可百毒不侵。
这种秘术只不过是用一门巧妙的手段,用真气在毒性还未侵蚀身体之前,消磨掉体内的毒性,在治愈身体罢了。
除了是圣人自己用这种秘术,一般人动用也仅仅是对一些低劣或是中等普通的剧毒有效果。
至于像千年前尸魔所用那般,不到片刻时间便能麻痹身体随后侵蚀神魂,都能轻易毒死玄悟境高手的凶猛剧毒,或者其他所有作用于神魂之上的毒,这种秘术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不过好在这碗汤里的毒远不如那些厉害至极的剧毒,且并不侵蚀神魂,毒性还未完全发作,尚处在麻痹人体的第一阶段就被林蒙发觉。
又仅仅是饮用一口,毒量远比整碗服用要小的多。
在短短两个呼吸内,祛毒功法的运转下,林蒙体内的毒性便消弭无踪。
此刻林蒙才有功夫将手中的汤碗放下,抬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弟子,红衣少年元朱。
恰巧这会儿元朱也看向了林蒙,二人四目相对。
虽说林蒙心有疑惑不解,但出于他对元朱的了解,此时眼神之中并没有任何责怪、气恼一类的意思,只是平淡中有些不解。
但即使是这样的眼神,也让少年的身体一抖,目露害怕之色,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元朱心智过人,先前在五岳剑宗内的外门弟子之中,才学也是最高的一批。
他的心思何其敏锐,在林蒙端起汤碗喝下第一口的时候,他便流露出担忧和纠结之色来。
如今林蒙平静的看着他,他心知肚明对方已经发觉了汤中的问题,并且看样子还解决了汤中的问题。
可元朱仍旧不敢辩解什么,只是身形微微颤抖着,低下脑袋不敢去看林蒙平静的双眼,嘴里怯懦的嘀咕了一声。
“师傅……”
“咦?怎么突然进入师傅模式了?”
黄浩闻言摸不着头脑,只感觉气氛尴尬又沉重,不知道林蒙和元朱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自林蒙和安阳两人交替掌控这具身体,其中差别便是显而易见的,就连心思最是单纯到有些愚笨的黄浩都是怀疑自己的师傅兼好伙伴安阳,是不是得了什么裂魂病一类的疾病。
而心思敏锐的元朱则是猜测安阳的体内是否住着两个人。
也是他提出,将略有沉闷却技法精妙的林蒙,称为师傅。
活泼开朗,如黄浩一般不拘一格的少年,则仍是他们的好友安阳。
也只有元朱能清楚的辨别出安阳和林蒙的区别,此时他已经发现,眼前少年肉身里的主人已经不是他们的好友安阳,而是师傅林蒙。
“这汤里,有毒。”
林蒙缓缓的说到,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来。
黄浩闻言则是一惊,看了看林蒙又看了看低头不语,浑身微微颤抖的元朱,额头冷汗直流。
他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但他就算心智单纯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若是闹大之后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黄浩一边担心着三人的关系,一边又担忧着这件事的真假,只好打着哈哈试探着说道:
“师傅真会开玩笑,这……这怎么可能有毒呢?我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毒害师傅呢?这是元朱专门命人做来孝敬你的啊!”
元朱认出了林蒙,叫林蒙师傅,黄浩也便跟着叫,想必在安阳面前有了些规矩,或是生疏之感。
林蒙不语,只是盯着一直低着头浑身微颤的元朱,他肯定此中另有隐情,不相信元朱会是什么杀手,他只是个单纯的少年罢了。
若是杀手的话,必定不会表现出纠结、担忧、害怕等神色,更不会向现在这般怕到微微发抖。
真正的杀手必会冷静淡然,想好一切的后路和说辞,就如这碗热汤中的毒,完全可以暂且推脱到伙房身上,来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可是元朱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般感到害怕,又会在自己即将喝下汤时流露出担忧之色来。
这些让林蒙选择相信元朱,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坦诚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必须要让黄浩也看到事实,无需隐藏些什么。
只见林蒙默默端起那碗热汤,往桌上的点缀的绿植盆里倒去。
绿植不如人体有血液、组织、真气构建的屏障,本身就是毫无防护,极其容易遭受侵蚀。
此时热汤浇灌,不足三个呼吸的功夫,原本翠绿鲜嫩的绿植便枯萎了下去,从其根部快速的蔓延,爬上了一种诡异的紫色。
看到这熟悉的紫色,林蒙双目微缩,联想到了那五岳剑宗被毒杀的二十三人,其尸身同样是这种诡异的紫青之色。
再加之,当日从他们腹中飘出的紫色毒烟,遇到灌木丛后,灌木枯萎后呈现的紫色,与如今这绿植的颜色一模一样!
汤里的毒和毒死五岳剑宗二十三人的毒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林蒙不由得怒火中烧起来,口中发出呵呵的冷笑之声。
杀害五岳剑宗二十三人的,和现在指使元朱给自己下毒的,都是同一个人,古月沁寒!
“今天刚打走了玉林门的白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晚上便要下毒杀我,真是好胆量!”
林蒙盯着那株枯死后已经变成紫色的植物,双眼微缩好似一条毒蛇或是饿狼般危险,嘴里冷声呢喃着,难掩心中滔天杀意与怒火。
黄浩则是看到哪绿植盆栽在被倒进热汤后枯萎腾起紫色,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顿时满头大汗的站起身来说道:
“师傅,这此中肯定另有隐情,元朱他怎么可能害你!还请师傅明查此事,听他辩解一二啊!”
欺师灭祖可是大罪,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的情谊和牵绊又是黄浩最珍贵的东西。
更为主要的是,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师傅林蒙,而不是他们的好友安阳。
黄浩生怕那位此时安阳体内的略有沉稳淡漠的师傅,一怒之下会责罚元朱,甚至是杀了元朱。
因此黄浩表现的是此时房内三人中,最焦急的。
而元朱则是一动不动,只会低着头一直抖,害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