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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徐二言     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txt下载     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91章 进攻北京城

    趴伏在地的将士看到在医护的抢救下渐渐苏醒的大帅,一起压低声音坚定的呼喊:“破京城,救主母。”

    看着手忙脚乱的侍卫和郎中,在擦拭着自己胸前的心血,毛文龙的心中是一阵阵空落落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似乎在看着那些最亲爱的朋友和将士,就那么轻松从容的踩着彩虹回到故乡,而独独的将他丢在这里。

    毛承禄爬过来,将双手扶在义父的膝盖,将那桀骜不驯的头颅,埋在他的双膝之间,抽泣着恳求:“你老去休息一下吧,让我们放开手脚,攻下这北京城,救我们的主母出来,救我们的小主公出来吧。”

    30万大军屯兵在北京城下,面对那个北京城墙上稀稀落落的守军,其实只要努力一把,这个京城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是毛文龙,所有人的主帅,依旧压制着大家的攻城的**,依旧压制着那种摧毁性的攻城方式。

    大家都理解,他是不想破坏这千年的古都,结果现在造成的结果就是,王强等兄弟战死了,大家需要保护的旗帜,天启皇帝生死不明。

    其实现在大家对天启皇帝的生死已经没有任何担心,而是大家担心在那里的毛文龙的家眷,那已经不是家眷,而是自己的主公家的主母和世子。

    东江镇和各个行省派来的援军,说句实在话,并没有什么真正朝廷的信念,他们真正的信念就是跟着毛文龙,毛文龙就是他们的主公,只要他说一句话,大家就一往无前。

    就在刚刚,毛文龙在半昏迷状态下,和那些早已经过去的兄弟们的谈话,不知不觉中让他说出来,让那些悄悄进来的将士们真正的理解了自己这个主公的信念和理想。看着他一口一口喷出的鲜血,怎么不让人肝脑涂地?

    轻轻的无力的抬起手,毛承禄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毛文龙舒心的喘了口气,然后淡淡的道:“我这一生,对外族残暴不仁,但我对母族却心怀敬畏。不管是我敌对的,还是我的死仇,我都不忍痛下杀手。这也造成了我的优柔寡断,却累了你们这些将士,平白的牺牲了无数的生命。功过到底谁能知道呢?”

    毛承禄毛仲明张盘等等将士不由得趴在地上呜呜痛哭。”

    “现在我放开你们的手脚,全力的攻占北京,屠戮同胞的罪责,我现在就昭告天下,与你们无关。”然后就再次晕了过去。

    义子中的老二毛承禄亲吻了自己义父的手,血红着眼睛站起来,抽出了自己的腰刀,一面大步向外走,一面大声对满帐篷的将士和联军将士道:“现在我是毛家老大,现在我说了算。不要管什么仁义,不要管什么皇帝大臣,打进北京,保护我的干娘兄弟,杀——”

    所以的将士都满含热泪的一起怒吼,“不管什么仁义,不要管什么皇帝大臣,打进北京,保护主母世子,杀——”

    北京城墙上,一幅又一幅巨大的历代大明皇帝的画像,直接垂到了城下,当这些画像展出的时候,对面的复辽军停止了进攻。

    城上的将士为此弹冠相庆,因为他们找到了挡箭牌,护身符,因为毛文龙的出兵的理念就在于这里,不造反大明,承认君父。

    所以城上守城的将士们,发出了嚣张的狂笑,看着城外扶辽军展现出来的招牌,简直就是嗤之以鼻,因为那上面写着《清君侧,还大明乾坤》

    来呀来呀,你打我呀,你敢对列主列宗的皇帝,发放一箭,开上一枪,就说明你们是叛贼,就说明你们那些的所谓理由都是借口。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天。

    在城墙上的守军们认为,就这样坚持下去,就会一辈子平安,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解的结局。

    结果就在第2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们突然间看到,对面的贼军阵前突然换了告示招牌,一面又一面打出来:“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投降,否则玉石俱焚。”

    突然这样强悍的告示,让守城的将领们感觉到手足无措。将这样的情况,用最快的速度报报给了朝廷。朝廷上经过一番争吵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毛文龙已经外强中干,不过是虚声恫吓,不要去管他,大明朝廷的列祖列宗保护着大家。

    于是城上的将士们就得到了莫名其妙迷自信,他们对着外面的敌人叫嚣着,怒骂着,嘲笑着。

    而就在他们叫嚣着怒骂着嘲笑着的时候,在对面的敌人阵列里,一颗火油弹飞了出来,在万众瞩目之下,狠狠的砸在了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脸上。

    磁盘破裂,砰的一声,火油被点燃,巨大的火苗,开始顺着那巨大的绸缎画像燃烧,最终将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画像,烧成了一片灰烬。

    这已经足够说明,毛文龙和这个大明真正的割裂了。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对面一个嚣张的将军骑着战马跑到了城墙前面,对着上面大吼:“半个时辰,交出毛帅家眷,如有伤害一根头发,让整个弘光朝廷,让整个东林党人,让全北京城20万守军,为我家祖母殉葬。”

    然后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中,这个嚣张的家伙跑回了自己的阵地,然后在对方的阵地里,就传来了隆隆的机械转动声音。

    一门又一门黑洞洞的大炮,被推到了阵前,密密麻麻的不下两千门。

    一架又一架钢臂帑,被推到了阵前,不下1万个。

    一个个高大的投石车,被推上了阵地,密密麻麻的就如同森林一样。

    一个方阵又一个方阵的火枪兵,端着他们已经上了刺刀的火枪,迈着铿锵的脚步,带着绝死的表情,排列在这些火器之后,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那个嚣张的家伙再次跑出来:“两刻钟,交出天启皇帝和皇后,交出我们的祖母和公子。”

    “一刻钟,交出天启皇帝和皇后,交出我们的祖母和公子。”

    随着他冰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空气位置凝结。

    “时间到,我们不再接受你们的投降,传小毛帅令,所有火器,目标,北京城,进攻。”

    无数的炮弹飞向了北京城,无数的炸药包飞向了北京城,无数的火油弹飞向了北京城,他密集的程度,已经遮蔽了整个天空,让太阳都黯然失色。

第1692章 前赴后继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打响了,这是北京城自打朱棣镇守为王到现在二百多年,第一次遭遇炮火的洗礼。

    一排排炮弹如飞蝗一般飞向北京城,一颗颗火油弹飞上了城头,一个个炸药包扑向了城墙。

    这才是真正的自相残杀,双方使用的是同一个兵工厂生产的武器,使用着同意的火药铅子,穿着东江镇生产的同样的衣甲。打着同样的大明国旗,军旗。曾经拿着同样的东江镇铸造的军饷,喝过同一瓢水,吃过同一锅饭,祭拜同一个先人,同样的祖先。

    但现在却为各自不同的理念,各自不同的上位者互相拼杀。

    几百年不惜血本的加固的城墙,让炮弹失去了巨大的威力,让炸药包如隔靴捎痒。没良心弹扑上去炸裂点燃,城上的守军就用毛文龙交给他们的方法,用沙土将他们熄灭。

    同样的速射炮的还击,让城下的炮火阵地也同样死伤累累。

    一声长长的冲锋的号角响起了,血红着眼睛的毛承禄发动了决死的云梯蹬城。

    一队队将士,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跟在抬着云梯的兄弟们的后面,排着密集的方队,开始扑向城墙。

    城上一批批炮弹落下,在方阵中炸开一朵又一朵血肉的火花,实心弹蹦跳着在方阵中淌出一道又一道血肉的胡同。城上泼洒下来的铅子弹雨,将一个又一个前进的将士打倒。

    但,复辽军的方阵就那么脚步坚定的前进,前进。在每一个方阵的后面,就是一地将士的死伤尸体与血肉,从出发点一直延续到城墙下。

    云梯架上了城墙,一个个将士提着步枪,坚定的踏上云梯,开始向上攀爬。

    这样的战斗,没有取巧可言,他们就是凭借逼钢铁更强大的意志,战斗战斗。

    山西的总兵官目瞪口呆之后暴跳如雷,最终变得胆战心惊:“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啊,他们就不怕死吗?他们就真的认为我的子弹炮弹是吃素的吗,他们就真的以为我们的铅子是杀不死人的吗?”

    一个信阳老兵面色苍白的教导他:“复辽军是十几年血火厮杀出来的,为了复辽,为了打回他的老家去,世纪年战死的将士何止百万,生死早被他们看淡。不但如此,牺牲反倒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光荣。你没去东江镇看看,每一家门楣上挂着的一块象征战死的英雄的木牌,都是这个家庭的荣耀而不是悲伤。无论是多么大的官,即便是毛贼路过,也必须拱手施礼。”

    “可是,那是对付满清鞑子啊。现在自己人互相争斗,也这么拼死做什么?”

    这个信阳兵就凄苦一笑:“做什么,以为我们捅了马蜂窝,因为我们包围攻击了天启皇上,因为我们攻击了毛贼的家属。在这些东江镇的将士们的心中,随着复辽成功,他就是那些辽东人的父母恩人。辽东义气血性天下皆知,你说他们拼不拼命?”

    “那赶紧的将他们还给他们啊。”

    “还?那些当官的绝对不会还给他们的,因为,毛贼的家属,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一旦还给了毛贼,还给了东江镇,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这个山西总兵就咧嘴哀嚎:“你说我好好的山西部呆,我跑这来干什么,我不是傻吗。”

    这个信阳兵就一撇嘴:“你还不是为了你的主子的皇位,你还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从龙之功?你夺了我们的皇帝的位置,你们现在就成了毛贼的死敌。现在你们想跑也跑不了啦,跟着我们信阳兵,一起为当初做下的糊涂事,付出代价吧。”

    “我们倒霉,但你们为什么不跑?”

    这个信阳兵就凄苦一笑:“我们也跑不了啦,我们也无处可跑啦。崇祯,我们当初的八贤王等于死在了你们的手里,毛贼是绝对不会绕过我们的。当初我们奉命在东江镇将士的后背捅了一刀,让十几万东江镇的将士一战牺牲,毛贼和东江镇的人是绝对不放过我们的。现在我们即便逃跑了,他们也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即便我们投降,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然后拍拍这个山西总兵的肩膀:“难兄难弟,我们一起去死吧。”然后哈哈大声的惨笑。

    攻城惨烈的进行,一个千人队打废了,能站着发起进攻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毛承禄提着战刀,对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城墙一指:“第二大队,上。”

    战鼓激昂,号角激越,第二大队方阵,毫不犹豫的将步枪端起,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先前兄弟血染的进攻道路,冲向了城墙,延续着先前兄弟进攻的任务。

    又一个大队打没了,那一片城墙下再也没有能动的将士了。

    毛承禄面无表情的再次下令:“炮火,没良心弹,覆盖那片城墙,第三大队,准备进攻。”

    大炮再次怒吼,火油弹再次覆盖了那一段城墙。

    在炮火硝烟中,第三队的将士排好了方阵,然后再血红了眼睛的大队长的带领下,跟着炮弹的步伐,踏着兄弟们的鲜血,扑向了城墙。当他们靠近城墙的时候,炮火才停息,然后整个方阵爆发出一阵呐喊,扑向了城墙。

    残破的云梯再次竖起,一队队将士顺着带血的云梯继续攀登。

    “第一军,第三师第五营打光了。”一个通信兵向毛承禄禀报。

    毛承禄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营五千兄弟,没有死在复辽的战场,却死在了这种手足相残上,值得吗?

    轻轻的询问:“营头回来了没有?”

    这个通信兵就再次大声的禀报:“第一军,第三师,第五营,打光了。”

    毛承禄猛的睁开了眼睛,结果,站在他的面前的,是第六师第五营的营头:“少帅,该我们了,同样第五营,就是兄弟。”

    毛承禄点点头:“你上吧。”然后还是顿了下:“你的营可以打光,但必须给我留下十个种子,战后我要给你重建第六师第五营。”

    这个营头挺身大声道:“任务未完,绝不回军,打光就是打光,只要你给我重建,我们的英魂就会归队。”然后抽出指挥刀,声嘶力竭的对着整装待发的五千手下兄弟大吼:“追随着第三师第五营兄弟们的脚步,杀啊——”

    又一个五千人,五个方阵,迈开坚定的脚步,扑向了城墙。

第1693章 军队的灵魂

    随着激烈的集结号声,军营里又一个师集合整队,教师们将腰带扎紧,提起步枪,最后看一眼自己留下来的东西,这将成为他们的遗物。他们会被完整的交给自己的家属。

    最后再向东遥望一眼,深深的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这里有发现,显得无比清新甜美。然后毫不眷恋的跑向了自己的队伍,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师长将军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大手一挥,一队又一队将士,就迈着坚定的脚步开出军营,开向了那血火的战场。

    这个师长就走了回来,进了毛文龙的屋子,向自己的大帅做最后的告别。

    已经苏醒了的毛文龙,听着北京城下那连绵成一片的枪炮声,轻声的询问:“前面已经上去几个师,这个市长将军就骄傲的道:“四个了。现在算上我的,五个。”

    毛文龙就眼睛望着房顶,似乎在询问着这个将军,也似乎在询问着自己:“值得吗?”

    这个将军就毫不犹豫的回答:“值得。”

    毛文龙就静静的陷入了沉思,很久很久之后,轻声的说道:“为了未来,为了理念,去吧。”

    这个将军就双腿一并,行了一个最庄重的军礼:“大帅保重,我走了。”

    当他的脚步到了门口的时候,毛文龙突然间询问:“你好像不是我最初那200兄弟里的一员。”

    这个将军就站住回答:“我不是。”

    “似乎也不是当年我初到皮岛整军时候的兄弟。”

    “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呢?”

    “我是在第2次朝鲜战争时候加入的.”然后扭过身,对着毛文龙道:“朝鲜延安战役,我的小队长牺牲了,我因为战功而当了小队长。宣州战役的时候,我的中队长牺牲了,我又因为战功当了中队长。进入教导营学习,辽东半岛保卫战,我的大队长牺牲了,我半路结业,当了大队长。鞍山反击战,我的营头战死了,我就当了营长。然后第一次进攻沈阳的时候,我们的师长将军牺牲了,我就成了现在的师长。”

    毛文龙的眼角流流淌出了一颗泪珠:“从我林畔起兵到现在,为了这个帝国,为了这个大汉江山,已经有七批将士牺牲了,有的已经是两代人牺牲了。这么巨大的牺牲,值吗?”

    这个将军就再次毫不犹豫的回答:“值得。”

    毛文龙就不再说什么了,轻轻的无力的挥挥手。

    这个将军就再次立正施礼,深深的看了一眼毛文龙,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李助国带来的支援的军队,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纷纷的撤回去了,继续他们的海上横行。

    但李助国留了下来。

    他留下来不是为了给毛文龙参军打仗,而是留下来向毛文龙学习,怎么样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非常有必要。

    南北美洲的出产,远远的大于那些黄金白银,而那广袤的土地在被不断的发现与发掘,新奇就在不断的被发现,如此一来,南北美洲就成了狭小拥挤的欧洲人眼中垂涎的宝地。

    一批又一批强盗的欧洲人,开着他们的战船,将一批又一批强盗囚犯运过来,组成强盗军团,不断的对南北美洲发动进攻,进行卑鄙的抢掠。这样李旦和刘兴祚无时无刻不面对着战争。

    他们刚刚开发南北美洲,他们的身后没有强大的汉人人口,他们也就组织不起来强大的汉人军团。

    既然人员上做不到源源不断,就只能在精兵的路子上大力发展。

    在这里他不得不感谢毛文龙,因为毛文龙不但给他们指明的道路,更主要的,将他的钢铁冶炼技术,还有枪炮制造的技术,无私的传授给了这两个人,让他们的装备和毛文龙相提并论,优越于其他野蛮的敌人。

    好的武器还必须有好的将士们操作,一只精兵强兵,是必须的。

    但是不管两个人怎么学着毛文龙的治军练军办法,却怎么也打造不出一只像毛文龙这样的军队,所以,有着胸怀大志的李助国就留了下来,他不但要学习毛文龙的治国之道,更要学习他的治军之法,他要依托南北美洲,打造出一支纵横大陆和海洋的强军。

    现在他就坐在毛文龙的床脚,看着靠墙竖立的四面布满硝烟弹孔的战旗,那代表着四个完整的师,或者已经打残没有了战斗力,或者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他和他的父亲征战日本北美,也曾经有过残酷的战役,但打到三分之一就开始叫苦,打到一半就已经无力再战。即便同样由义子带队的军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当年父亲起兵到现在,胜仗打过,败仗也打,但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整支军队,彻底打没的。

    这不是骄傲的战绩,而是没有坚定的信念和绝死的决心。

    从毛文龙起家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成建制的部队彻底的打光,这已经成了毛文龙军队的特点。而就是因为这样的特点,却让他屡败屡战,让敌人胆寒。

    现在李助国就有这样的感觉,他的心中无数次勾勒出自己和毛文龙的这支军队相对抗,无数次的推演着过程,但每一次不管自己是在兵力上多于他,还是自己在计谋上高于他,但最终的结局,只要加上绝死的气势这一个筹码,最终自己都会输给他。

    他也曾仔细的求教毛文龙,怎么样训练出来了这样一支军队。

    毛文龙在闲暇的时候,也毫不保留的将他的练军执法交给他。李助国一面学习一面纳闷,自己的军队其实就是按照毛文龙的办法训练和整编出来的,即便连口号军令都是用的毛文龙的东北话,可以称呼自己军队为胡辽军的山寨版。

    然而不管自己怎么学习,怎么训练,自己的军队总是和毛文龙的军队差着一大截。究竟差在哪里呢?

    原先他一直闹不明白,请毛文龙求教,毛文龙也说不清楚,这并不是他隐瞒,而是他也的确闹不明白。

    但现在坐在这里的李助国突然间明白,自己的军队差的就是墙上的那四面军旗,差的就是刚才毫不犹豫大步走出去的那个师长将军的气势。

    其实差的就是灵魂。

    有目标的军队并不一定是一个强军,但有灵魂的军队是绝对打不趴下的,是绝对会最终走向胜利,是绝对在这个世界上不被打败的。

    有了这样的领悟,李助国不想再在这里闲着了,他要去战场,亲自看一看这支军队的灵魂是如何铸造出来的。

第1694章 拼死争夺

    周庭儒对着山西总兵官大声的咆哮着:“要兵要兵,你总是在要兵,我手中还有多少兵可派?而你是怎么搞的?到底是怎么搞的?守城的死伤竟然比攻城的还要多,这简直成了天下奇闻,天大的笑话。”

    面对这个吏部尚书兼职京营提调,山西总兵官萎缩的和一只哈巴狗一样,面对比自己小了一半年纪的周庭儒,这个总兵官就小声的辩解:“贼军装备精良,火器犀利。”

    周庭儒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贼军装备精良,火器犀利。难道我给你的都是烧火棍吗?那不也是东江镇军工厂生产的火器?他们的质量比外面的差吗?”

    对于这点,这个总兵官就无言以对了,只能期期艾艾的辩解:“武器相同,但训练不及啊。敌人虽然处在攻城的不利位置,但是他们的枪法非常精准,在那城下往城上射击,几乎是枪枪要命,而我们的士兵,虽然拿着最新的武器,但平时缺少训练,无论是装枪的速度,还是射击的精度,远远不如敌人,所以才出现了我们的伤亡比别人大的状况。”

    这一点,倒是让周庭儒哑口无言了。

    自己这群人掌权以来,整天忙着的是怎样清算原先的贼党,怎样争夺控制出来的要职,哪里有真正的心情去整顿这些军队?

    再说,自己这些人都是读圣贤书的,怎么能去黑一群丘八为伍,没的掉了身份。

    然而原先的军队各级将官,几乎全和逆党有关,必须给予清除,绝对一个不留。本着明抓错不放过的原则,原先的禁军连副千户这一级别的都已经被清理出去了,有许多千户,都是从小旗直接提拔上来的,虽然这种办法收买了人心,但整体的战斗力却无限的烂下去了。这一点只要是一个明眼人,都是知道的。

    靠着这一群新被提拔的将官,在忠心上绝对没有问题。同时自己这些最擅长笔杆子的人一番鼓动宣传,再加上威逼利诱,倒是让这次军队没有当场溃散,还有了同仇敌忾之心,才能坚持到现在。

    但有了士气和决死之心,不等于训练和杀敌的本领上就有所提升,烂泥就是烂泥,是真的扶不上墙的。

    而那守城的两万山西军虽然是老兵,结果要命就要命在这老兵上,他们一个个都是跑来抢功劳捞官做的,平时训练根本就不行,所以出现这样的结局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现在要求支援人马,周庭儒也已经捉襟见肘。该派出去的都已经派出去了,现在自己手中已经无兵可派。

    周庭儒就跳脚:“王在晋这个窝囊废,带着2万人马,去围攻西苑,竟然一群太监都打不过,还让人家偷袭了炮兵阵地,死伤惨重,不行,我现在找皇上去,下旨给天启,让他投降。”然后就丢下这个总兵官,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这个总兵官就追着他的屁股后面,大声的追问:“大人,我要的兵什么时候给我啊。”

    周庭儒就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你再坚持半天,我给你找兵去。”

    这个总兵官,就只能呆愣了一阵,然后尽职尽责的跑回了城头。

    城头上的战斗依旧在惨烈的进行,自己的兵只要敢于在城头露头,立刻就回被城下飞上来的子弹打倒,几乎没有幸免。这样一来,城上的士兵再也没有敢于露头探身的了。大家就站在女墙掩蔽后面,对着外面盲目的射击,只有靠射出去的子弹人品了。

    好在城头上还有足够的人手,火器的射击密度还在,不过按照这样的死伤速度,北京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喊杀声。抬眼望去,却上一个复辽军的士兵已经冲上了城头。他满脸是血,虽然孤身一人,但面对城上密密麻麻的的士兵,竟然如天神下凡,就如老虎面对群羊,一杆火枪上的刺刀熟练的拨打突刺,每一声杀声,每一个突刺,都会夺走一个敌人的生命。

    而就在他死战,守护突破口的时候,他的身后又有一个复辽军的士兵跃上加入。

    总兵官一见大事不好,立刻吩咐自己的亲兵:“拿炸药包给我炸光那里的敌人。”

    亲兵犹豫:“将军,敌人和我们的兄弟可是混杂在一起呢。”

    总兵官就直接抽出了宝剑,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就那群废物,面对两个复辽军就不能抵挡,一旦复辽军再上来几个,北京城就完了。炸,给我炸光那里所有的人。”然后盯着这个亲兵:“不执行我的命令,你就先给我死。”

    这个亲兵就一咬牙,直接抓起一个大号炸药包,点燃后直接丢进了战团。

    随着一声巨响,那一个战团转眼间灰飞烟灭。

    总兵官还不等硝烟散尽,带着亲兵就冲了过去,将那片血肉空地占据,总兵官亲自指挥:“快,火油弹,往外丢,给我烧死城下敌人。”

    随着几颗火油弹丢出去,城外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浓烟烈火,带着烤焦的人肉的味道,烤的城上的守军脸面生疼。

    这一段暂时平安了,总兵官就带着亲兵冲向了下一个地方。

    士兵们看到总兵官大人亲自带着亲兵四处出击救援,当时军心打震,这才再次稳住了防线。

    气喘吁吁的总兵官拄着宝剑,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水,看看城外还在潮水一样进攻的敌人,当时哭的心都有了。

    外面的复辽军还是人吗?一个个都是铁打的怪物。

    一天一夜加上半天了,敌人连停歇一下都没有,更别说退下去喘息了。

    自己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一次都没有,因为这一天一夜加上半天,敌人就这么一直的进攻着从来就没有断过。

    敌人的感受如何自己不知道,但自己的感受自己知道,除了已经精疲力尽之外,自己的神经马上就要崩溃了,自己马上就要疯掉了。

    自己这样的将官还好一点呢,毕竟可以偷个懒坐下歇息一会,但那些守城的士兵却没有片刻休息,他们现在走路都能睡觉了,他们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其实只要对方停止进攻,给自己半个时辰,那么对方就不用进攻了,就可以直接上城头捆人了。

    结果城下的指挥者却不,就这么死一批上一批,不眠不休的进攻。

    现在,攻城的拼的是意志。而城上是被枪炮声刺激的坚持。

    援军啊,现在总兵官要的援军不是增加守城的力量,而是要他们上来,替换一下这些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部队。

第1695章 朱常洵的才华

    “诸位爱卿,援兵的问题你们决定吧,朕饿了。”胖的和肉山一样的朱常洵吭哧吭哧的往后走,压的几个搀扶的太监东倒西歪。

    结果好不容易才从后宫里拽出来的家伙,怎么能让你走呢。

    于是群臣直接冲过去,将他扯了回来,再次塞在了那把本来谁坐上都四邻不靠的巨大椅子上,结果他这一坐上去,直接塞的是满满当当,而且还有一叠肉从椅子上流淌了出来。

    “爱卿啊,朕不是说了吗,一切国事全部托付给诸位了,什么事情由诸位爱卿决断。”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这个气呀,你以为我们愿意你出来呀,我们需要一个皇上,但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猪一样的皇上。

    我们需要一个皇上,但只需要你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管的皇上。

    但今天我们将你拽出来,实在是有你需要做的事情。

    看着下面的群臣,朱常洵气呼呼的想,我是真不愿意出来,我是真的不愿意出来,后宫美女如云,可比我那太原王府里的多的多了,燕瘦环肥各有千秋,那真是一种享受。还有就是后面那无数的金银珠宝,每一件都是美轮美奂,让人感觉这都不是人间应该有的,让人觉得这就不是人做的。

    还有就是那堆积如山的影子,自己已经在那里数了两天了,结果两天数下来,往远处一看,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银子。他真就为自己感到悲哀。

    自己号称天下最能敛财的王爷,用富可敌国来说绝不过分,结果这一次到了皇宫里,看到那满库的银子,他才知道,自己的脸才能力照自己的两个侄儿逊色的太多。

    自己为了那点儿家里的银子,弄得整个山西天怒人怨,然而这两个侄儿弄出来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和银子,不但没有惹起天下百姓的愤怒,名声还好的如日中天。这都到哪里去说理去?

    除了这两个原因,自己不愿意出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来也是闹一肚子闲气。

    东林的这帮党人实在是太能说了,从天不亮上朝,就开始唧唧歪歪,从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跟你扯上圣人的道理,然后再扯到另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如果闲来无事,坐在这里听他们瞎扯,倒是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问题美美最终总扯到钱上,而只要扯到钱上,就一定向自己伸手。

    什么钱都要我皇上出,那还要你这帮大臣们做什么?那还要国库做什么?国库没钱,我不信。大明的天下这几年好的不得了,国库会没钱?

    即便国库没钱了,那你们这些大臣去找啊,你总是找我说什么?

    所以今天出来,朱常洵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情,一定是要我的命——让我掏钱。

    果然如此,朱常洵刚刚座稳,周庭儒就开口向他要兵。

    “朕从山西带来3万,已经全部交给你们了,京城还有原先的禁军十万,五成兵马司5万,这么算下来,一共达到了十八万。难道凭借着十八万就守不住京城吗?”朱常洵胖,但对数字敏感,他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叫嚷着没有兵了,我不信。

    周庭儒就给他掰扯:“现在是两个战场,一个战场在城外,一个战场在城里,现在两方面战场上的消耗都非常巨大,扣除死伤,现在最多不过10万人,而两面的战场上,都日夜不休的打,将士们早已经精疲力尽,需要增援出一部分兵力,替换他们一下,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征兵。”

    朱常洵不知可否,心中却腹诽:“这才刚刚三天,你就说死伤了8万,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抚恤要拿啊,你要说这里没有空额,我不信。”

    “那爱卿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臣请皇上发下圣旨,在城内的百姓中募集士兵,然后让他们上城,替换一下那些疲惫的将士,而只要百姓能上城,以毛文龙那个假仁假义的性子,一定会减缓攻城的力度,让我们得以喘息,重新布置调整,守住这北京城。”

    朱常洵就嗤之以鼻:“当初你们说,只要祭出历代的皇帝画像,毛文龙就不会攻城呢,结果怎么样?人家还不是照打不误?将守城的胜利寄托在毛文龙对百姓的可怜上,我不信。”

    朱常洵就问:“那么按照爱卿的计算,需要招募多少百姓?”

    周庭儒就道:“最低10万,争取15万。”

    朱常洵就在心中发出一声冷笑:“一个城市里你就要征兵15万,这可能吗?要说这里没有一半是空额,我不信。”

    “很好,那这事你们就去办吧。”说完之后,就要站起来,继续往回走,他还需要捂住他的银子呢。

    结果周庭儒立刻挡住了他的去路:“要征兵十五万,需要俺家废,装备钱,需要首批的军饷钱粮合计一百五十万。”

    朱常洵只能无奈的继续做下,心中再次冷笑:“十五万,开始就要一百五十万,你打劫呢吧,最多五十万,多出来的那100万,要不是你们这些人上下其手贪墨了,无不信。”

    “爱卿既然已经计算明白,那就让户部拨款吧。”

    户部尚书你可站出来,表情坚定的道:“户部没钱。”

    户部没钱,我不信。

    “既然户部没钱,就请诸位爱卿赶紧四处张罗凑错,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外面的战事可是紧张着呢。”

    周庭儒就扯住又要走的朱常洵的袖子:“国难时候,请拨付内帑。”

    这又是绕回来了,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银子,于是懒得说话的朱常洵决定好好的跟大家掰扯掰扯,守城到底是国家的事还是自己家的事?若是国家的事,就不应该让自己掏钱。若是自己家的事,那我干嘛给你们这帮家伙发俸禄?

    于是朱常洵做正了身子,开始与这些大臣们展开唇枪舌剑的争辩。

    日头从东方升起,一点一点的爬到了三杆,然后又爬到了头顶,最终开始慢慢西斜。

    这一次,朱常洵向这些大臣们展现出了他的口才和对金钱的巨大理解和认知。让他们领教了这一头猪的巨大的能力和天赋。

    最终,朱常洵保住了他的银子,但为了保住自己的银子,他也给出了一个解决军援的方法。

    “朕给我那个侄儿写一道圣旨,命令他投降,然后正决定不杀他和他的一家。朕也承诺,不杀毛贼一家,然后将那2万部队解放出来,调到城墙上去。这样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等于杀掉天启,这是当初他朱常洵的坚持,而放了毛贼一家,让毛文龙平息愤怒,大家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每一次和对毛贼家属接洽,都被他坚决的拒绝了,他们一家就一个宗旨,“天启一家活,我们活,天启一家死,我们死。”

    这下好了,朱常洵同意赦免天启了,毛贼的一家也就不用死了。当然,想要送毛贼一家出城,那是想也别想,这可是大家的保命符啊。

    这是人质。只要毛贼一家落在自己手中,那就一切都能扭转,最少能和毛贼谈出一个,大家退守南京,两家划江而治的机会。

    这场折腾,自己一方失败已经成为定局,能够划江而治,实现君子治国,已经是大家唯一的期盼了。以毛文龙顾家的性子,他一定会答应的。

第1696章 战死百分之五百的军队

    天启皇帝和皇后坐在小山上的废墟中抱头痛哭,因为他们接到了他们的叔父给他们传来的圣旨,圣旨里告诉他们夫妻,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他的弟弟——朱由检,已经让位,并且吊死煤山。

    在夫妻两人的心中,经过了这么多,皇位让给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最钟爱,不,是最溺爱的弟弟死了。

    这是最大的哀伤。

    天启暴跳如雷,死命的用牙撕咬着这个所谓的圣旨,一边撕咬一边怒吼:“朱常洵,东林,还我兄弟来。我什么也不要,什么皇位,什么狗屁的江山,我都给你,你还我兄弟的命来,我就要我兄弟的生命,还给我,还给我。”

    随着一声声的嘶吼,一口又一口鲜血,从天启皇帝的嘴中喷出。

    皇后不断的用手堵,但却如何能堵住?

    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的天启皇帝,抓起了一把宝剑,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不要说什么毛帅杀了我的兄弟。毛帅对我们兄弟的照顾,天下共知。是你们杀了我的兄弟,我和你们拼了,那把破烂的椅子,与我何干?这个破烂的江山,与我何干?我只要我的兄弟。”

    阻击线上,层层叠叠的人依旧在拼死的厮杀,层层叠叠的生命就丢在这里,那道防线不用加固,就已经在不断的自然升高。

    就在双方杀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大家看到了,皇帝拿着一把宝剑,声嘶力竭的呐喊:“狗屁的龙椅,狗屁的江山,还我兄弟的命来。”

    面对这样一个人,进攻的敌人突然间停住了进攻的脚步,整个战场突然间变得寂静无声,整个战场就回响着天启皇帝,那已经陷入绝望的呼喊,“狗屁的龙椅,狗屁的江山,还我兄弟的命来。”

    当他走过自己防线的锦衣卫和太监身边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为他让开了道路,当他跌跌撞撞爬过那层层叠叠尸体,走进敌人的阵型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为他让开了道路。

    不是因为他尊贵的身份,而是因为他那兄弟情深,让所有的人动容。

    走到目瞪口呆王在晋的面前,天启痴痴呆呆的问他:“屁股底下的椅子真的就那么好吗?那把椅子就可以丢掉人性,丢掉亲情吗?我不问你别的,我就问你羞不羞愧,你对着天下百姓羞不羞愧?你还是君子吗?”

    一声声诘问振聋发聩,所有的将士都小心的藏好了自己的武器,他们生怕一不小心伤了这一个兄弟情深的哥哥。

    “你早说呀,只要你将我的兄弟送过来,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哪怕就是让我们兄弟死在一起,我也会答应你们所有的条件。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

    天地良心,就是简简单单的4个字,就像老天爷发出的怒吼,就在这个战场上盘盘旋旋不休不止。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突然间,在四周回应了这句话,而且是惊天动地。

    早已经丢掉了魂魄的王在晋向4周看去,却发现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百姓。他们手中或者拿着菜刀,或者拿着棍棒,或者拿着砖头瓦块,或者就那么空着双手,慢慢的向自己的这群人压迫过来。

    王在晋感觉到,这是一股没有办法抵抗的力量,虽然他们手无寸铁,只要自己手中的一万五六千将士一个发狠,就会将他们屠戮干净。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可以将眼前的这些百姓屠戮干净,但他屠戮不了天下的百姓,他屠戮不了自己的天地良心。

    天可藏奸,但天同样屠戮奸佞。

    王在晋缓慢的跪下,然后高高的捧起了自己手中的宝剑:“万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惩罚。”

    天启痛苦的一笑:“我接受你们的忏悔,这是我的仁厚。但,我接受了你们的忏悔,你们能把我的兄弟还给我吗?”

    王在晋愣愣的跪在这里,垂头丧气,最终狼狈而逃。但他没有逃路,因为四面八方都是愤怒的百姓,转眼之间,这位君子就成为了肉酱。

    本来应该被解放出来参加京城城墙保卫战的王在晋的军队,现在全部匍匐在了天启的脚下。

    一直绵羊一样的京城百姓,现在变成了一头头老虎,他们跟随着天启,向城门走去。

    他们再次甘心的跟随天启,不是因为的勇武,而是因为他的仁德。

    毛承禄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刀就没有放下过,他抓着战刀,不是为了督战,复辽军的军队里,就没有督战队。他的战刀是为了让他不倒。

    李助国看着又一个方阵向城墙,向那修罗战场坚定的走去,他不由得向毛承禄建议:“二将军,让将士们休息一下吧,如此打下去,不是莽撞,而是残忍。为帅者,当宽仁相继啊。”

    毛承禄就头都不转的道:“仁德,就应该滚出战场。在战场上飞舞的,就应该是残忍和铁血。”然后一指层层叠叠倒在城墙下几万将士的尸骸:“你去问问他们,他们希望的是我的仁德还是我的铁血?”

    李助国就无限感慨:“一支军队,战死战伤一成而不胆怯,就是强军,战死战伤两成,就是精锐,战死战伤三成而不崩溃,就是亲兵,像你的军队这样,战死全部,而新的军队依旧毫不犹豫的继续战斗,这已经不是军队了,这是一支连天神都会恐惧的存在。我一直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让士兵明知道去送死,而甘心情愿的。”

    毛承禄就淡淡的道:“我这样的军队就让你感觉到恐惧?不,在这中原大地,我的父帅曾经说过,他曾经见过一支军队,战死百分之五百二最终坚守阵地而胜利的。”

    李助国也算是博览群书,但他从没有看到任何一本书上有过这样的记载。

    “战死百分之五百?这简直荒谬。”

    毛承禄摇头:“我的父帅从不说荒谬的话。他曾经含着热泪和我们讲述,一支军队,坚守一个叫上甘岭的阵地,这支军队一次被打光,记住,是打光,没有一个幸存者,而再次整补满员,再次被打光,如此五次,被打光了五次。”然后无限神往的道:“但他们第六次被从新整补之后,他们取得了胜利。”

    对着一个跑过来的大队长道:“该你的队伍上了,但请记住,将你的战旗留下,当你的队伍打光的时候,我会重新整补你的番号,你的番号勇不消失,你的战旗将永远不倒,当集结号再次吹响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你们的英魂再次聚集。”

    这个大队长郑重施礼:“末将随时等待大帅的集结号,我去了。”

    “去吧。”

    然后目送又一个千人方队走向了死亡的战场,对着李助国道:“我们羡慕那支战死百分之五百的军队,那才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军队,我们为他们骄傲而想成为那样的军队。”

    李助国也开始神往那一支军队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毛帅可曾说过?”

    “他们有信念,他们坚信,自己不牺牲,牺牲的将是祖国和身后的父母,保家卫国,这就是他们坚持的信念。”

    “东江镇有这样的军队吗?”

    毛承禄就骄傲的道:“有。当初林畔整编,一支军队阻击鞑子追击百姓,全军覆没在象关,我的父帅重新恢复了这个番号。第二次还是为了阻击鞑子的追击,保护身后的父母,他们在堵门之战的时候,我的兄弟最后抱着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在鸭绿江上。我的父帅再次重建了他。

    进攻赫图阿拉,为了给我的父帅断后,他们再次全军覆没。”然后一指刚刚开上战场的那个方队的背影:“这是第四次的重建,可能是第四次的全军覆没。但我答应他们,依旧会重建这个军队,这个番号。”

    李助国就绝望的喃喃:“我们父子就只能老死美洲,再也不能踏足中原啦。”

    毛承禄就扭头看了他一眼:“中原,是你永远的家,想回来就可以回来,但,你们不能拿着刀剑回来。”

    李助国默默无语。

    毛承禄就坚定的告诉他:“我的父帅说过,朋友来来有好酒,财狼来了有猎枪。这将成为我们大汉民族最坚定的原则,最坚定是信念。也正是如此,我们大汉民族屹立几千年没有倒,并且会再屹立几千年上万年不倒。”

    李助国就点头:“我记住了。”

    毛承禄点头:“记住就好。”

第1697章 过把瘾就死

    集英殿上,坐在龙椅里的弘光帝看着大殿上上百臣子唇枪舌剑,心中不觉好笑。

    城外炮声隆隆,这些大臣们吵了一天,竟然也没有吵出一个退敌的办法,倒是一个个的继续互相攻击。

    这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面对即将覆灭的王朝,朱常洵却没有一点担心,更没有一点后悔当初自己被这些人抬进了这个火坑。反倒很满足。

    这已经不错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足足有5天了,自己已经心满意足,要是能再做上一天就更好了。

    想当年自己受到父亲的垂爱,本来这个位置就应该是自己的,结果就是眼前的这群所谓的东林君子,大谈什么正统之分,硬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王爷,与这把椅子擦肩而过。

    而可笑的是,在这15年之后,同样是这一群所谓的东林党人,推翻了正统的皇帝,最终将自己又抬了回来,这是不是很可笑?

    想到这里的时候,朱常洵竟然真的就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坦然,就好像外面的隆隆的炮声,正在奏响的一曲他最喜欢的歌曲一样。

    结果他这么一笑,倒是让正在争吵的群臣们感觉到怪异,于是一个个停止了争吵,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温体仁纳闷儿的询问:“皇上因何发笑?难道皇上想出了退敌的办法?”

    朱常洵笑着摇头,然后指着外面道:“我之所以发笑,是因为我感觉到外面的隆隆的炮声,再加上你们这样激情慷慨的争吵,两方面合在一起,听起来是多么的和谐悦耳,如果再加一下女子的歌舞,那真的就是一个完美的结合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百官们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后是一口一口老血喷出。

    温体仁气得浑身哆嗦,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天下危亡时刻已经到了,你竟然还坐在这里幸灾乐祸——”

    一个御史就站出来,对着温体仁既然吝啬的教训:“你如此咆哮大殿,如此称呼皇上,就是君前失仪,就是蔑视皇上,我要弹劾你。”

    一项温文尔雅的温体仁上去就给了他一脚,叫他直接踹趴下:“你这个老狗给我闭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这些胡说八道。”

    这个御史就趴在地上犟嘴:“君子当有风骨,圣人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温体仁就再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嘴巴上,随着一声惨叫,几颗门牙跌落,毁了这君子的形象。

    转过身,继续呵斥皇帝:“天下已经危如累卵,你这做皇帝的竟然毫无主张,我要求你拿出内帑银子,奖赏三军,鼓舞士气,招募百姓义士还有忠于朝廷的人,和毛贼决战,然而你却无动于衷。难道那些银子不拿出来保命,这要让他随你陪葬吗?”

    朱常洵就嘿嘿一阵傻笑,对着这帮东林党人道:“这个天下是我的吗?不是,除了这把椅子属于我,其他什么都不是我的,这个天下是你们这一群东林君子的。所以,不是我的东西,我关心他做什么。你说天下已经危如累卵,那是你们东林党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噎得温体仁直翻白眼儿,差一点背过气去。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皇上竟然是这种心态,这种想法。

    看着直翻白眼的温体仁,朱常洵喋喋大笑:“至于那些银子,我当然知道我不拿出来,保不住我的性命。但即便是我拿出来,我就能保住我的性命吗?奖赏三军将士,还有用吗?而至于你说的那个忠义的百姓,你不感觉到你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吗?在座的诸位,我估计你们要是没有侍卫陪伴,京城中的百姓早就将你们打成肉泥了,还忠义个屁啊。”

    对于这样的结论,所有的大臣都没有一点辩驳的勇气。

    “既然我将银子拿出去也是白拿,那我何必要送出去呢?当然,你们刚刚说的用这批银子给我陪葬,你们说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看看下面的群臣,朱常洵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毛文龙爱财,这是天下共知,即便是我将这些银子带入地下,他也绝对会给我扒回来,那么我费那事情干什么?当初你们抬我进这北京城的时候,说句良心话,我自己告诉我自己,让我坐上这把椅子,哪怕是一个时辰,让我看看后宫那无数的金银珠宝,哪怕只看上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站起来,推开想要搀扶他的几个太监,坚决自己往后走,一面走一面长笑:“过把瘾就死,这是多么好的写照,你们慢慢玩儿吧,我到后边的银库里去玩儿了。”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惊掉了下巴。

    过把瘾就死,这句话是让所有的人,陷入了沉思。

    是啊,当年大家站满朝堂,并没有实现自己的理念,似乎也没有将自己的理念真正推行出去,治理好这个国家,而是越弄越乱,越弄越坏。

    那时候大家还有借口,那就是前有客氏乱政,攘外必先安内吗,大家没有功夫去治国。对客氏的战争,自己一方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那么就应该安心的治国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又出来一个魏忠贤。没办法,大家就又得和魏忠贤斗。魏忠贤还没斗倒呢,不知怎么着就惹了毛文龙,结果又斗出来一个孤臣党。

    结果大家就更没有时间治国了,就坚决的要将阉党孤臣党肃清。

    痛定思痛之后大家才发现,嘴巴斗不过拳头,拉拢了阉党联合叫毛文龙软禁了,结果毛文龙出拳了,将大家一拳打倒在地,想要自活也没那机会了。

    不过老天爷还算可怜,崇祯要利用自己这些人,除掉大名最大的威胁毛文龙,这又给了大家一个君子治国的机会。

    但是没想到,在不到两年之中,这个国家竟然在自己的手中就要灭亡了。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胸中的治国理念还没有推行,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放弃。”温体仁慢慢的说出了这句不甘心的话。

    这一句话,就再次点燃了这些人的希望和斗志,纷纷挥舞着拳头表态,一定要将大家的治国理念推行下去,斗争下去。

    王文忠站出来道:“弘光这头猪是不行了,我们必须在另立一个皇上,然后我们继续以正统的大义和毛贼死战到底。”

    听他这么一说,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和说什么的群臣立刻又找到了话题,纷纷开始发表自己的态度,推出自己心目中的皇帝。

    什么唐王李王蜀王齐王,将大明朝几百个王爷几乎都数了一个遍,竟然没有一个被全体拥护的。

    于是争吵辩论就继续进行,就在这样激烈的亢奋的争辩中,他们已经忘记了时光的流逝,他们也忘记了城外那隆隆的炮声,彻底的沉浸在争吵调书袋的快乐与亢奋里。直到周庭儒连滚带爬的跑进了皇宫,他给还在集英殿争吵的同僚们带来了一个灾难性的消息——天启被百姓解救了,围攻天启的禁军叛变了,他们正在向南城门开去。

    大家呆呆的站在这里,所有的人的脑海里都回响着弘光帝的那句话——过把瘾就死。

    可是,大家最大的目标,过一把君子治国的隐,还没有成行啊。

第1698章 入主京师

    永定门巨大的牌匾下,被沾满硝烟鲜血的将士抬着的毛文龙,见到了一脸悲伤的天启。

    就隔着这一道城门,毛文龙的身后是几十万身披硝烟血火的东江镇将士,而天启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京城百姓。

    所有的人都摒弃凝神的看着这两个人。最终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汇集在毛文龙的身上,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他们都在等待毛文龙开口,他们所有的人都想听毛文龙张口之后的第1句话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期盼着,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关乎这三百年大明帝国命运的结果。

    但这其实不但关乎到大明的国运,更主要关乎的是百姓的生活。

    如果毛文龙现在凭借着几十万大军打开了大明帝国的国都,如果他真正宣布自己取代这个皇帝位置,那么天下将发生一场内乱。

    内乱就代表着生灵涂炭,将有无数人站在两个对立的理念上,进行生死搏杀。

    而这一场搏杀,将把这十几年打造出来繁荣富强的大明,彻底的打烂,将有无数的家庭为之破碎,无数的男儿为此牺牲。

    之所以所有的人都看向毛文龙,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平民百姓和将士们是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的,天下草民,和所谓的将士,他们的命运最终操控在上位者的手中。

    一股从南面飘过来的海风,吹拂过了城门的,让城里的百姓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吭吭吭。”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毛文龙的嘴中传来,所有的人都看到他,艰难的扭动身子,在没有人扶持的情况下,突然从担架上滚落到地上,然后他就坐在地上,冲着城门对面的天启皇帝拱手:“臣,大明辽王,左都督,加左督御史,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向大明皇上启奏,臣,完成了灭清复辽的任务,现在交回尚方剑,金银印授。臣毛文龙,带领勤王大军回京,请皇上复位,请让臣抓捕东林余孽。”

    天启丢下了手中的宝剑,慢慢的走出了城门,抱住了已经瘫倒在地的毛文龙哀哀哭泣:“毛帅,你回来了,大明得救了。但是,朕的弟弟却死了,就如当初你告诉我的那样,他吊死在了煤山。”

    毛文龙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历史转来转去,竟然最终转回了.asxs.。他实在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如此干脆刚烈。

    搂住天启低声的呢喃:“我不想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想。”

    但几十万将士和上百万的百姓,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两个人说什么,但他们看到了这一对君臣拥抱在了一起。让他们看到这一对君臣再也没有隔膜,让他们看到了,再不会为了改朝换代尔自相残杀,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战争。

    天下太平,真的到来了。

    城里的百姓和城外的建设一起振臂高呼,一起忘情的欢呼,仿佛这一场劫难结束了,欢呼大明朝廷,从此天下太平了。

    几十万大军,再欢呼的百姓的夹道欢迎下,大步开进了北京城。

    毛文龙和天启,被百姓和将士簇拥着,穿过长安大街,来到了皇宫门前。

    午门依旧巍峨,但怎么感觉都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意思。巨大的广场上,到处可以看到鞋帽刀枪,却看不到原先的一个人,皇城上也不见一个守卫。

    当天启来到的时候,巨大的午门缓慢的打开了,一群太监宫女鱼贯而出,来到天启的面前跪倒。一个带头的太监尖着嗓子,以太监特有的那种舒缓悠长的声音高声唱喏:“奴仆王永,带领皇家太监宫女,恭迎皇上回宫——”

    这样的结局让大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转过弯来。

    “怎么,朱常洵没有抵抗?守卫皇宫的禁军没有抵抗?那些东林党徒没有抵抗?着不可能吧。”

    太监王永给毛文龙磕头:“回禀辽王,守卫皇城的禁军已经一哄而散,东林贼首周庭儒,温体仁等已经不知所踪,三百东林京官全部跪在太极殿广场请罪。伪皇帝弘光已经疯癫了。”

    这才是真正的树倒猢狲散呢。本来还以为,东林党人会很有风骨的做最后垂死挣扎,结果,跑了,降了,疯了。

    天启坐上了太监们抬出来的肩與,与毛文龙并肩进了皇宫。

    巨大能跑马的太极殿广场,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大片各级官员,他们等天启蹬上金水桥,就一起舞拜行三拜九叩礼,整齐划一的对着天启呼喊:“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看护大明江山,囚禁伪皇朱常洵,现将大明江山完璧归赵,请万岁升皇帝位迎接群臣贺——”

    听到这样的表白,毛文龙的一腔怒火算是彻底的消失了,他不是对这些官员原谅,而是他看着这群官员无耻的嘴脸,真的再也升不起生气的感觉。

    人可以无耻,但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按照他们的意思,他们不曾政变,他们没有逼死崇祯,他们没有围困天启,他们没有拥戴伪皇帝朱常洵。他们不是叛逆,他们是为天启看护江山的功臣,其功劳之大远远大过毛文龙等浴血奋战的将士。

    天启厌恶的看着他们表演,然后对着张之及道:“胖子,现在你恢复京城禁军职务。”然后看向了毛文龙,以商量的口吻:“毛帅,先借五万兵给胖子如何?”

    毛文龙点头,对天启道:“臣的队伍是大明的队伍,当尊内阁兵部调遣。”

    摆明了的是,这支军队不是我的,你没必要跟我借。当然,也不是你的,再向原先那样,你一道圣旨就调动,你想借就借也不行。这是国家的军队,是听治理这个国家的真正机构内阁调遣。

    内阁当然不是东林的内阁,于是天启就转身对跟在身边的杨嗣昌道:“首辅,可行?”

    杨嗣昌和次铺马维忠对了一眼,然后双双点头:“内阁同意。”

    于是毛文龙吩咐张盘:“将原先张之及的一万两千禁军残部归还张之及,再增补足额五万。”

    张盘转身办理去了。

    大家就站在还跪倒一地的大臣面前谈论了这些,没有人去理那些自诩看护了大明江山的“功臣”。

    但跟在天启身后原先的四五百大臣,也从天启和毛文龙的对答里,听出了毛文龙对未来大明的制度的改变。

    大明依旧是大明,皇帝依旧是皇帝,但制度却已经不同。

第1699章 战争 没有结束

    穿越过一地跪着的降臣,天启没有让他们起来,这些逼死了自己弟弟的混蛋,天启不打算轻易的饶恕他们。

    但他却也没有吩咐张之及将他们拉出去直接杀了。怎么处理他们,他需要和毛文龙商量。

    自己再次在毛文龙的支持下,再次成为了这大明的皇帝。但他也明白,虽然毛文龙一再的表态,他没有顺势夺取天下,一再的表态他不做董卓曹操,但也明确的表明,自己的这个皇帝,也不再是金口玉言出口成宪的皇帝了。

    改变,这已经成为必然。至于怎么改变,能将这个大明的朝廷改变成什么样子,那不是一句两句的事情,那需要商量,需要互相坚持,需要互相妥协,那将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讨价还价的过程。

    毛文龙从那群跪着的大臣中,没有看到周庭儒和温体仁这两个东林领袖。他们去了哪里,这是毛文龙关心的。

    于是指着一个大臣询问:“周庭儒和温体仁他们现在哪里?”

    这个大臣就赶紧的跪爬几步,磕头上报:“奸贼周庭儒温体仁,见到王师回归,自知罪孽深重,回到自己的家中待罪去了。”

    “还算知道要点脸。”毛文龙就评价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原先的刑部尚书,自己的二表哥。

    二表哥当时道:“我带几个小吏,将奸佞抓来审定治罪。”

    毛文龙没有亲自指派人去抓人,而是交给刑部动手,这就是规矩,这就再次表明,毛文龙遵守规矩。

    君臣进入太极殿,却看到高高的龙椅上,朱常洵正在欢快的吃喝,一面吃一面笑,一面哭。看来他真的疯了。

    等大家看到他吃什么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他吃的是金豆子银豆子。

    看到天启进来,嘿嘿一笑:“回来啦,回来就好,我这龙椅已经做过了,这金银也已经看完了,我所有的夙愿都实现了。我将这把椅子还给你,但金银我要带走一部分。”然后端起一个酒杯:“这杯是鹤顶红,我自己干了,然后咱们爷俩的恩怨就算平了。”

    朱常洵死了,天启再次做上了皇位。

    除了毛文龙外,恢复自由的四五百原先的大臣一起三呼万岁之后,各自再次站到了原先该站的位置上,转眼间,便又是一朝天子,一朝的臣。

    这时候,刑部尚书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归。

    周庭儒和温体仁,没有在家待罪,而是趁乱逃离了京城,逃回南京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毛文龙再次站出来,对着天启,对着内阁诸臣道:”首恶不除,国无宁日,万岁先行稳定京师昭告天下,恢复以往政策,臣带大军南下追击二贼。“

    天启点头:“朕等待毛帅凯旋回归。抓了二贼,不可动私刑,要交给有司明正典刑。”

    毛文龙坚定的道:“二贼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定将二贼抓捕归案,明正典刑。”

    结果这里还没出京呢,南京二朝廷却抢先发布了消息。

    周庭儒温体仁两个家伙带着南京二朝廷,拥立襄阳王为帝,年号隆武,而大明的福建水师俞之皋和江南刘泽清起兵响应。一时间天下震动。

    这事一出,毛文龙改革朝廷的事情就只能放一放了。

    不放不行。

    改革是大事,定然引起保守势力的反抗。要是他们都跟隆武一起,那必将是一场天下的大乱。

    毛文龙决定,这场平息分裂的战争,不再像这场清君侧战争一样心慈手软了。

    下死手,往死里整,即便周庭儒温体仁这两个混蛋上天入地,也一定将这两个打不死的小强螚死。

    也趁此机会,灭了南京二朝廷,以绝后患。

    在毛文龙身体略好之后,他留五万大军给张之及,留刘星贤毛仲明带五万大军防守京畿地区。让毛学礼任辽东巡抚,让毛承勇入住沈阳,带领他的十万骑兵看住辽东之后。

    然后以恢复的元老议政院和内阁发文一直观望的洪承畴,命令他带关宁铁骑和毛文龙会和,组成讨逆军,共同攻打南京。

    在清君侧的战争中,洪承畴表明立场就是两不相帮,做一个看客。

    这场两部行文调度,表明了就是要你表明立场,调虎离山。

    行文发出,毛文龙大军枕戈待旦,摆明了就是你洪承畴若是不听调遣,打你没商量。

    就在大家紧张的等待结果的时候,洪承畴单骑入京,清辞辽东督师,告老还乡。

    当时身体大好,神情舒畅起来的毛文龙拍着他的肩膀:“避嫌这事,得找一个好借口。但你告老还乡但借口很不好。你今年才五十岁,很老吗?你这是明显的用这个借口告诉天下,你知道错了,但不想辞官。你这就是装。”

    洪承畴就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两不相帮,是我在表明,他们兄弟互相推让我是不支持的,但作为臣子我也不想掺合。而你的野心想法我明白,但也不支持你。告老还乡是为了你要动大明的国本,我依旧不支持,但我也不想再搞事反对。”

    毛文龙就明白了,这个洪承畴是个保守派。但出于国心,不想掺合自己未来的改革,出于忠君之心,也不想看毛文龙未来对皇室动手。

    “算了,你不参合就算了,我将请你和我剿灭隆武叛逆这个你没意见吧。”

    洪承畴就直接道:“隆武是真正的叛逆,我当坚决出力灭了他。”

    “那么,你的关宁铁骑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所以裁撤了,转为讨逆军,然后你继任江南督师,为大明看护江南吧。”

    对于这个决定,洪承畴欣然接受。

    解决了洪承畴,毛文龙自己亲自挂帅,东江镇的军队和洪承畴的关宁铁骑合编成大明讨逆军,分水路两军,陆路江南督师洪承畴,率领原先关宁铁骑,兵峰直指南京刘泽清。

    水路由毛可喜率领,毛文龙亲自坐镇,率领战舰五百艘,出天津入长江,沿着水路扫荡不臣。

    时间紧急,不能让南京有喘息之机,赶日不如撞日,京城安排完毕,大军立刻出发,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讨逆战争。

    刘泽清号称二十万大军,但那些南方军的战斗力绝对让北方虎狼看不上眼,洪承畴带着十万关宁铁骑定当是一路前路无阻。

    但毛文龙面对的是大明声威赫赫的江南水师,那可是对外战争没有一败的存在,双方相遇,必将有一场惨烈的决战。

第1700章 大明海军

    毛文龙到了天津,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欧洲各国水师发出观战邀请。

    这是一个开天辟地的新鲜事,双方打仗,竟然邀请一群入看热闹,这真的是千古奇闻。既然人家相邀,而且免费供应食物饮水,又能深刻的了解评估一下大明水师的战斗力,为以后相遇战斗做到知己知彼,这热闹一定得看。

    于是,世界各地的舰队争先恐后的往大明开,准备看个好热闹。当然也有怀揣野心的,希望大明自己家打的是精疲力尽死伤惨重,趁机侵略大明,捞上一把大大的好处。

    向天下进行了邀请,当然,眼前的也不能落下。

    登莱水师四万水师官兵,毛文龙决定必须带上。不是让他们战斗,而是让他们学习。学习怎么操练未来的新式风帆战舰。更加未来的铁甲舰。

    现在毛可喜的战舰都是风帆战舰,还没有铁甲舰。

    但毛文龙准备将这场战争结束,对大明的改造完毕,就直接开建铁甲舰。

    因为建造大批的铁甲舰需要大量的钢材,所以,毛文龙准备大明太平之后,一个是拉动经济,二一个是准备打造一个工业大明,所以要在大明推行大炼钢铁运动。

    但在这两年里,其实毛文龙已经悄悄的建造了两条一千吨的铁甲舰了。至于毛文龙不懂造锅炉,那是细节问题他才不在乎呢。有毕懋康,还有他每年投入无数的兵工厂研究团队呢。

    结果不出所料,毛文龙就是将锅炉和蒸汽轮机的概念说了出来,结果毕懋康的研究团队,还真就给他弄出来了。

    不过就是笨重的令人发指,简陋的令人发指,钱烧的令人发指。

    但这都是细节问题,不必在乎这种细节。鸡雏有了,还怕未来长不成骄傲的大公鸡吗?

    现在的登莱水师的战舰基本全部让毛文龙给淘汰进大海了。新的战舰就准备全部订购铁甲舰。而现在登莱水师除了还有几百条训练舰之外,水师早就成了陆军了。

    毛文龙看到施琅的时候,他已经荣升为登莱水师的千总了。

    认真点说是陆军千总。

    看着年轻的施琅不服气的样子,毛文龙就问:“喝了四次海水还不服气,我服你了。”

    施琅就冷哼一声:“你上次对登莱水师的海战胜利,凭借的是船坚炮利,我们登莱水师船舶老旧不堪,胜之不武。如果我有和你想等的战舰火炮,我一定能战胜你。”

    毛文龙肯定了他的说法:“你说的对啊,我就是凭借船坚炮利欺负你了,要是给你同样的战舰,我可能真的打不败你,但”一指镇南王毛可喜:“但我的孙子却能灭了你。”

    毛可喜哈哈大笑:“你不就是认为我笨,不懂战法吗。”

    施琅点头:“凭借蛮力,只能欺负弱小,不讲计策阵发,面对真正的敌手,你只能一败涂地。”

    毛可喜哧笑一声:“跟你说实话吧,我干爷爷的目的是灭船留人,准备给你们配备全新的战舰,然后建设一支深海大明舰队,让你们纵横四海,所以我是捆住了手脚。要是让我放开了打,就你登莱水师的三千老旧战舰,四万窝囊废,最多两天,我就能将你的舰队全部送海里去。”然后看看横眉冷对的施琅:“怎么?你还不服?不服咱们比划比划。”

    年纪相当,当然不服。

    毛可喜就向毛文龙请示:“爷帅,让这小子开开眼,然后让我和他比划不划。”

    “这事我看成。”灭亡欣然同意:“这也算是一面等待世界各国观摩团,一面为未来的大海战预演一下。”

    施琅当然高兴,于是,毛文龙带着施琅,还有登莱水师千总以上的将官首先参观了一下自己的舰队,让他们熟悉一下自己舰队的性能。

    登莱水师的将官们一登上毛可喜的战舰,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土包子进了五星大酒店,一路行走一路哇声一片,一路掉在地上的下巴。

    在参观了两天,熟悉了战舰各种性能之后,施琅血红着眼睛直接找到了毛文龙:“大帅,你说重新建设大明水师,就一定要建和毛王爷这样的,不然我们全体水师兄弟罢工。”

    毛文龙笑着拒绝了他的要挟:“我是不打算给你们装备这样的战舰的。”

    施琅就有些失望:“我知道我们是后娘养的,我不敢和您的孙子比,只求不要差的太大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将官也有些气馁沮丧。但施琅说的对,人家是干孙子,自己这些人是真孙子。不能比的。

    毛文龙就笑着带他们到了海边,默默无语的向东江镇的方向瞭望。

    大家也不知道他要等什么,但上位者这么这站,大家就只能傻乎乎的跟着吹海风。

    好久之后,毛可喜眼尖,突然欢呼:“爷爷,我们的宝贝来啦。”

    随着毛可喜的手指方向望去,施琅纳闷惊奇。就在海平面下两缕浓厚的黑烟如蛟龙连天。

    是谁将做饭的锅搬到了海上?而且这锅竟然如此的巨大。

    随着浓烟开近,大家看到两条船,喷烟吐火隆隆而来。

    这两条船,没有桅杆,没有风帆,却如孕妇奔马。

    对于这样的造型,毛文龙汗颜,因为锅炉和蒸汽机的确庞大,所以,不得不将船身造的臃肿无比。

    “没办法,不这么造的确放不下锅炉和正汽轮机。先将就吧,等以后锅炉正汽轮机瘦身,我会设计出最优美线条的战舰的。”毛文龙自信的随着再次没了下巴的登莱水师的将官们说。

    站在船上,毛文龙不断的制止那些土包子们敲打船舷的举动:“谁说漂在水上的一定是木头儿不是铁?,只要有——算了,施琅,你做为未来海战专家,老是这么拿牙啃船帮,是很没面子的。”

    施琅已经疯癫了,现在毛文龙很后悔,后悔将一个超越五百年的东西放在一个五百年前的最杰出人的面前,将这个人逼疯的错误。

    “毛帅,给我五百条这样的战舰,我给你扫荡全天下。”施琅摇摇晃晃的保证。

    “这一条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钱吗?一条,整整十万银元,合计十三万银子。五百条,你将全世界的白银都划拉来都不够啊。”

    “五十条,我给你扫荡全天下。”施琅坐地还钱。

    “你做梦呢吧,你知道这东西需要沿途多少基地补给?还扫荡天下,没有沿途的基地,就是铁壳子废物。”

    抚摸着巨大的,能钻进人的炮口,施琅保证道:“如果给我五十条,天下各地都有我们的补给基地。”

    毛文龙很慎重的伸手:“拿钱来,五百万银元。”

    施礼当时就蒙了:“大帅,这支舰队不应该是国家掏钱吗,至少是你掏钱啊。”

    毛文龙就郑重的告诉他:“对外战争,我是按照生意来做的,我可以贷款给你,哪怕你需要一百条这样的战舰上千万的银子也没问题。但必须是贷款,将来要还的。但你要是让国家给你免费提供哪怕是一条战舰,对不起,没有。”

    施礼立刻跑回了自己登莱水师的将官群中嘀嘀咕咕,最终跑回来,对着毛文龙大声的道:“一百条,十年贷款还清。”

    毛文龙就很欣慰,很高兴了。

第1701章 最后一战

    长江口,杭州湾,熊文灿对着福建水师提督俞之皋在循循善诱,讲着空洞的大道理,希望他放弃支持隆武自寻死路。

    隆武南京称帝,是非常不得人心的,江南除了浙江之外,没有一省响应。

    但自己的福建水师俞之皋却跳出来加入,这让现在的福建布政使熊文灿非常的尴尬。

    俞之皋是大明水师老将俞大酋的长子,子承父业,接掌福建水师,对于熊文灿大人的想法,俞之皋并不是不认同,而毛文龙想要改变国本的嘴脸已经昭然若揭,这是保守派绝对不能认同的。

    圣人几千年的教导才是王道,你毛文龙是什么东西,说架空君父就架空,你就是董卓,就是曹操。

    所以,就拒绝了熊文灿的建议,为了维护正统,投身南明隆武。不是保护谁是皇帝,而是为了几千年的理念正统。

    但现在大明的水师已经没落了,已经肩负不起外敌对大明沿海的骚扰进攻,比如说葡萄牙人,比如说荷兰人。却只能依靠实际依旧是海盗颜思齐和郑芝龙了。

    俞之皋虽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但确实力不从心。现在整个大明朝廷的海防,不得不承认,就是依靠这些海盗的防卫。但即便是这样,一股气节却让俞之皋不服气:“大人权衡利弊的对,我们父子世受皇恩,只有站着死,没有顺着生,忠君爱国,是我们的本份。所以,我不赞成大人的举措,绝不接受毛文龙这个乱臣贼子的招安。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没落的大明水师,依旧是猛虎,依旧是大明正统的保护者,大明还有和倒行逆施的奸贼死战到底的忠臣义士。”

    对于手下这个最喜欢的猛将,如此决然,熊文灿最终也无奈的不再规劝。沉思良久,最终无奈长叹安慰他:“毛贼不可小觑,但他毕竟只善于陆战,水战还不行。从他和登莱水师一战就足可看出。登莱水师毕竟不过是一省的水师,怎么可能和我们相提并论?打一下就打一下吧。”

    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做这个布政使,不管是与你老父亲的关系,还是与你现在的关系,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只能全力的支持你了。”但是转而就长叹一声:“家底儿就这么多,这也就是你唯一的资本,咱们父辈之间,我不照顾你,还有谁能照顾你?所以我依旧坚持着我的观点,我依旧希望你不要去和他们硬碰硬,实力才是你的生存之道啊。”

    对于这种父亲一样的关怀,俞之皋眼中不由得充满了热泪,但依旧梗着脖子道:“如果像往常,他们向我们递出诏安的请求,一切但凭伯父安置,但是这一次却绝对不可以。因为这是未来国本之争。还请伯父大人明鉴。”

    俞之皋说的对,如果每一个人都以保存实力来面对这正统国本之争,那么整个大明江山将再无安稳之日。这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决战了。

    但熊文灿还是仔细的思考着,最终还是教育着这个侄儿:“你的说法相当正确,但不过以现在咱们的军力财力,面对五百条战舰的毛文龙,实在是力有不给,即便我这个布政使全力支持你,下面的官员也会反对。不管怎么说,按照那帮混蛋官员的思想,战争发生在杭州和我们福建没有关系,各扫门前雪才是他们的想法。所以,即便是咱们爷俩都同意出兵,但没有后勤补给,最终我们只能以失败告终。这样的结果你能预想到吗?那就是我们爷俩身败名裂。”

    俞之皋就双手扶着膝盖,默默无语了。

    现在的大明已经和原先不一样了,经过几百年的演变,不知不觉之中,整个大明朝廷已经出现了内部的南北分裂。就比如说原先三大征,在南方人看来,那都是北方的事情,和南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三大征所有的人马出动以及费用,几乎都是北方所承担的。

    而同时,南方倭寇之乱的时候,北方人也认为那是南方人的事情,对南方抗击倭寇也并没有伸出援手。慢慢的演变成这个状况,北方对抗后金建奴,也全靠北方全力支撑。当然在萨尔虎之战的时候,也抽调了南方的精兵强将过去。但要命就要命在这一点上,南方的将士们认为这是北方的事情,在战役开始的时候,第1个崩溃的就是这些南方的士兵。因为在他们认为,这场战争和他们无关,在汹涌冲过来的建奴铁骑面前,他们选择了逃回自己的家乡。这才造成了塞萨尔浒之战的失败,结果整个对抗后金建奴的战争,崩溃的一塌糊涂,再也不可收拾。

    而南方出现的奢安之乱,北方也没有一兵一卒出动,全靠南方自行解决,结果那场叛乱就连绵几年才完结。

    而这次的毛文龙和朱由检之间的恩怨,南方更绝,直接不理不问,连个明确态度都没有。

    随着这样的大环境出现,各个省份也都存在着这样潜移默化的思想。

    这次之所以福建支持隆武朝廷,其实还是南北分裂在作怪。

    俞之皋长叹一声道:“但是侄儿认为,浙江和福建是唇齿相依的,一旦南京被攻破,整个浙江彻底糜烂,最终会动摇我们江南的根本。所以我依旧请求,我们的福建水师应该全体出动,彻底的打垮毛文龙的水师,保住南京根本。即便是谈判,也应该是在打垮他的时候,你老人家再出面谈判,这样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

    熊文灿就长叹一声:“克迈的心事我是理解的,我何尝不想这么做?但是钱粮从哪里出?能不能打胜?这都是问题。现在你不是不知道,虽然大家名义上是南方一体,但暗地里谁也不愿意为我们出钱粮。只有东林背景的大户才支持一些,还不是让我们为他们卖命,保住他们的利益?”

    俞之皋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没有了下文。

    事情明摆着的,福建支持南京的只有自己这个水师,和一部分东林背景的家族。而其他士绅和商贾却是持反对态度。其实相对于毛文龙已经明显摆明车马的改革大明政体,开明的南方人,反倒比保守的北方人更欢迎。

    忠君啊,还是嘴上说的响亮啊,自己这种世受皇恩的才能真的践行。

    但这种践行值得吗?

    无奈的摇头,真的无奈啊。

    毛文龙来了,战斗的日子到了,俞之皋带领他的舰队开赴杭州湾外海,三千艘战舰,面对毛文龙的五百艘战舰,一场海战,将在世界云集的上千条战舰的围观下进行。

    这次战斗将由毛可喜和施琅联合指挥,但这次,施琅和毛可喜却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在外国的观看下,既然自己有绝对的实力,干嘛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阵法?直接碾压就是了,那样的结果才足可震撼呢。

    用绝对的实力向世界展示大明水师,现在叫海军的无敌。

    火油弹点燃了一面又一面的风帆,床子弩的炸药包,炸飞了一条又一条战舰的甲板。那俩个钢铁怪物,不论风向如何都行走如飞,炮弹落在上面根本没有任何损伤,而只要他撞上的,无不一船两断,而那上面高昂的,比红衣大炮大两倍的巨炮,一条三千料的战舰,只要中了一发,立刻就四分五裂。

    什么叫不对等,这就叫不对等,当俞之皋随着他的坚持,随着他的信念,随着他的旗舰沉入海底的时候,三千战舰被五百战舰全军歼灭,只用了一日一夜。

    炮声平息了,海面寂静了,寂静的更是那些世界赶来观战的。他们在这一场海战中,看到了大明海军的强悍,看到了大明海军对敌人的狠辣,看到了大明对敌人的毫不留情。

    次一次邀请观战,保证了大明三十年大海风平浪静。

    三十年后,欧洲十几个国家组成了联合舰队和大明抢夺市场的时候,他们在大明的铁甲舰队下,只坚持了半天,然后就没了然后。

    福建海军覆灭了,天下保守派全部闭嘴,当毛文龙和洪承畴将周庭儒和温体仁押赴京城的时候,天下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个事实,嘴巴是干不过拳头的。

第1702章 君臣摊牌

    天下太平了,该说说大明的体制的问题了。

    失魂落魄的天启,和浑身疲惫的毛文龙,坐在煤山的那棵歪脖树下,看着一堆黄土里安息的朱由检,看着他的忠仆王承恩,看着崇祯朝唯一的忠臣史可法的荒冢,真的无话可说,无泪可流。

    “毛帅,你说,你跟我说实话。”天启有气无力的询问毛文龙:“你胜利了,你真的就要杀了我的弟弟吗?”

    毛文龙沉思了一阵之后,轻轻的摇头。然后又长叹一声:“我不会杀他,但他会依旧选择这样的结局。”

    天启就颓丧的点头:“你跟我说过,历史上,他就是这样刚烈的践行了君王死社稷的。这就是他的宿命。我以为,我按照你的安排,没有在七年因厌倦而死去,就能改变我弟弟的宿命,结果我依旧没有做到。”然后掩面哭泣:“但历史上他死去,有个百姓给的尊号烈皇帝,可现在我们该怎么称呼他?”

    毛文龙沉默无语,但看着悲伤的天启:“那么,我给他一个尊号,依旧是烈皇帝。”

    天启抬起泪眼:“这么说,你承认他的皇帝名?”

    毛文龙长叹一声:“我——承认。”

    “你承认他的功过?”

    “我——承认他的功过。”

    天启就如释重负:“其实,你在第一次看到我的弟弟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里,就已经看到了你对他的戒备和敌意。那是天生的,不能够改变的敌意,虽然你对我的弟弟表现出来无限的关怀,但这依旧改变不了。这也就是我在坚定的信任你的时候,却又坚定的防备你的原因。我怕你伤害我的弟弟,但我最终没有防备住啊,我的弟弟虽然不是死在你的手中,但你没有全了他的自尊心,最终其实还是死在你的手中,你们就是天敌。”

    毛文龙不愿意说这个,恩怨太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攻进北京,是一定要恢复天启的皇位的,当时,毛文龙就很犹豫很难办。两兄弟让来让去,自己上来就将朱由检推翻,该如何处置他,成了他最头疼的事情。

    还好,这历史已经彻底的乱套了,就这么突然蹦出来个朱常洵,是他干掉了朱由检,让本来是个难办的事就简单了,在这一点上,毛文龙还要感激朱常洵呢。

    当时看着如肉山一样,被鸟兽散的东林抛弃的,孤单的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的朱常洵,毛文龙真的无话可说了。

    一头猪就要治国,一头猪也有野心,这不可笑吗?

    但理性告诉他,不可笑,这就是家天下,比这更可笑的还多着呢。

    知道了朱由检的结局,毛文龙没有意外,只是可惜。

    “其实我不过是不让他做皇帝,究其原因我也和你说过了,我不想再说。我当时也决定了,我会将你再次抚上皇位,至于你怎么处置朱由检,那是你的事。”

    这一点,天启倒是相信,也从心里感谢毛文龙。

    “不过,你再次回归,我却要和你好好的唠叨唠叨了,这个天下,绝对不能再任凭你们兄弟当做兄弟情深的玩具了。从现在开始,我和我的五十五万大军向你,大明帝国的皇帝郑重说明:这个广大的江山,不再是一家之江山了,不再是你家的玩具了,而是全天下百姓的江山了。”

    天启其实已经心灰意冷,对这个江山再也没有一点兴趣了。当初,他就对这个江山,这个皇位没有兴趣,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之后更是如此了。

    天启皇帝再次复辟了,重新登上了大明的最高宝座。

    但是他的复辟并没有引来万众的欢呼,他人生的巨大的威望,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政变中,在他的仁德和软弱中,被不断的消磨。尤其在这次兄弟互相谦让中,让百姓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失望。人们期待改变,改变这翻来覆去的变动,改变这种折腾。

    外敌没有了,但天灾不断的加重,这将是大汉民族再次的抗争。但政局的这种折腾已经让人受够了,人们期待着平稳。皇帝的重新上位,毛帅的重新进京,就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天下所有的省份,天下百姓士绅和各个阶层,用他们的形式,或者是奏折,或者是联名,发出了他们的要求。内容统一的让人震惊,那就是天下百姓和官员,强烈的希望这一次的再次政变成功,彻底的解决这种混乱无序,给这个大明一个长治久安的政策。

    天启皇帝上位,第1件事做的就是,恢复原先的内阁,恢复元老议政院,恢复原先的制度政策,将这两年来东林制定的政策彻底的废除。

    但原先的那些投降的东林官员,却迟迟没有处理。按照天启皇帝的意思,虽然是东林党人逼死了自己的弟弟,但他依旧不愿意多杀生,依旧准备赦免他们,为此,他特意在御书房召对毛文龙。

    但这一次毛文龙却拒绝了他单独的召见,他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经过这么多次的政变,足以说明,大明的江山不能再私相传授,再也不能暗箱操作。大明的江山不能由你皇上,和我这个权臣决定未来的走向。大明的江山,应该交给天下人来决定。”强烈的要求,这一次一定要在集英殿,召开一次内阁成员和元老议政院,六部公卿朝廷勋贵,天下布政使一起的精英朝会,决定未来大明天下的走向。

    天启皇帝本来是想和毛文龙私下里先探讨一下,希望代表着自己一群的观念,和代表着天下官员百姓思想的毛文龙,做一个协商,互相妥协一下,让大明朝廷的政治格局,在私下里有一个缓冲退步。

    但毛文龙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决定,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自己不想做权臣,擅言废立。同时,你皇帝再也不能所谓的金口玉言,独断专行的来决定这个老大帝国的前程。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将这个未来老大帝国的前程命运,交给天下人来决断。

    毛文龙的这样决定,首先获得了内阁和元老议政院的绝对支持,因为这些人虽然不是东林党人,却依旧是文人君子。在文人君子的骨子里,在骨子里依旧渴望的是精英治国。

    记住,这不是所谓的君子治国,是精英治国,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这一次总算是通过毛文龙的这场战争,看到了彻底实现精英治国的唯一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他们不支持毛文龙,就彻底的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又会回到天子金口玉言,出口成宪的老路,那么这么长时间的所有争取和努力,就都成为了白费。

    而天下百姓也一起支持这个提议,百姓们再也经受不起折腾。

    天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坚决支持这样的提议,因为每一次的政变,直接受害的就是他们,他们最想改变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

第1703章 众叛亲离

    乾清宫中,天启呆呆的看着桌案上的堆积如山的请愿奏折,没有一点想打开的意思。

    虽然他彻底的厌倦了皇位,但不等同他想将传承几百年的大明断绝在自己的手中。

    王振和魏忠贤一直一右的站在他的身边,低眉顺眼的望着脚尖儿,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张皇后坐在他的身边,也是默默无语。

    天启轻轻的长叹一声:“原先的时候,面对天下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弟弟可以探讨商量。现在弟弟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堂堂的天下之主,这一次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没有人回答他,其实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到底怪的谁来?还不是一个咎由自取?

    拿起了毛文龙拒绝单独召见的折子,在手中轻轻的掂了掂:“这真是成人毛帅败也毛帅。大明因他起死回生。”然后暗暗的叹息一声:“却也同样是因为他而走向了彻底的灭亡。”

    “再坏,国体还在的。”张皇后轻声的纠正他的说法。

    天启就微微一笑:“好吧,就算是国体还在,但却已经名存实亡了。”然后扭过头对着皇后道:“虽然现在毛帅并没有向我提出什么要求,但是各地布政使和督抚,在这一次的毛帅清君侧的战争中,弄出来的联省自保。已经充分的说明,地方上的权力已经开始压过了中央皇权,皇上的生死攸关,原则上已经不放在他们的眼里了。而作为一个皇上,不能得到地方大员的拥戴,不能得到地方大人物的保护和支持,那还是皇上吗?咱们的弟弟弄出最恶劣的后果就是,从此以后,即便是保住了皇位,但皇上的圣旨效力,估计已经不能出了皇宫,那还是君临天下的皇上吗?”

    被这一连串的询问,连张皇后还能说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天启就只能自言自语的自我嘲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其实不是别人,说的就是朕自己啊。想当初——”然后无奈的摇头:“算了,没必要再去想当初的事情了,先知先觉的毛文龙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何况是我这一个肉眼凡胎。?”

    于是整个寝宫里,就再一次陷入沉默。

    好久之后,魏忠贤还是小生的询问:“这三次政变,东林党人已经恶行昭彰,皇上准备怎么处置?”

    天启不说话。

    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真的被东林再死灰复燃掌权弄怕了的魏忠贤,不得不再一次小声的询问:“皇上还要饶恕他们吗?”

    天启就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问:“如果我再次饶恕了他们呢?”

    魏忠贤就长叹一声,然后整衣跪倒:“老奴老了,牙齿已经掉光了,头发已经全白了,再也不想折腾了,也折腾不起了。但是,老奴的忠心依旧,所以恳请皇上赐老奴一条白绫,能够让我有个全尸,被侄儿孙子们安葬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乱坟岗里。”

    天启就无奈的叹息:“不至于那样。”

    魏忠贤就再次磕头:“如果皇上还顾念老奴的一片忠心,就请万岁放归老奴吧。”

    “你是要真的回家养老了吗?我已经重新掌握了这个皇宫,三宝局还想让你操持。”

    魏忠贤就再次磕头:“老奴真的老了,但不是回家养老。不瞒皇上,老奴就在不久前,已经拜托了一个出海的商人,在南洋买了一片小岛。我已经通知了我的族人,现在已经迁徙过去一百了,就等您老一句话。如果您再次原谅了东林党人,获得您的允许,老奴就将带着家人全部迁徙到那上面去,或者能保住我的家族,继续香火不断。如果万岁不同意,还是请万岁给我一条白绫吧。我的家族后人,我也就照顾不到了,就随天命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天启怎么不知道内涵?

    王振也跪下祈求:“请万岁给奴仆同样的恩典吧。”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王振磕头沉默了很久:“国舅已经在欧罗巴置办了产业,建造了一座城堡。”

    天启就扭头问张皇后:“这是真的吗?”

    张皇后就苦笑:“他拿的是自己的钱,我也是没有办法管。但是妾有个请求,就是如果可能,让他带上我们两个年幼的儿女同去。”然后掩面哭泣:“触龙见赵太后,说道,人母爱子,则为之计久长。妾身不管军国大事,但我要为我的儿女考虑,最少能让他们能太平的活下去。”

    “那么太子呢?”

    张皇后就哭泣道:“他既然生在皇家,成为太子,他是没有选择的。”

    扭头问魏忠贤:“有这样想法和做法的人多吗?”

    魏忠贤也不再隐瞒:“天下官员士绅,只要有一点办法的,都准备在海外置产了。”

    天启就长叹一声,眼睛盯着那黑暗中的房顶,很久很久之后,轻轻的喃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人心散了,大明帝国,真的是名存实亡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怨不得别人,毛文龙打进了北京,推翻了由东林扶持出来的弘光朝,再下江南,讲朝廷上和南京二朝廷的东林党人,一网打尽,将天启恢复。

    本来天启皇帝就应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以快刀斩乱麻的态度,果断的处理这个天怒人怨祸国殃民的集团,以顺应民意收拢人心。

    但是,天启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想再杀人,不想将事态扩大化,于是将他保护的那400多个大臣,重新恢复了职务。

    但对那些打倒下去的东林官员,却只是看押软禁,这都半年了,就又没有了下文。

    如此一来,不但让那些坚定支持毛文龙和他的官员百姓恐惧起来,更让那些观望者也同样人心慌慌。生怕万一一个转变,东林死灰复燃,再来一次反攻倒算。

    对于那些东林君子的反攻倒算,大家是真的怕了。在对天启失望的同时,大家再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在他们的心中,皇上依旧是皇上。皇上的决断,普通人是不敢也不能够抵抗的。那么大家只有纷纷寻找后路以求躲过未来的危机,选一条活路。

    既然毛文龙不愿意见自己,和自己单独的谈一谈未来,那么就只能依照毛文龙的意见,和天下的群臣,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未来吧。

第1704章 皇位继承的改变

    天启皇帝并不担心自己一家的安全,因为他知道,因为他坚信,毛文龙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的。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就不会将他的夫人孩子和他的精锐派到自己的身边来,让自己死于这场战乱岂不更省事?

    所以他坚定的认为,他和毛文龙,和天下的群臣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和毛文龙,和元老议政院和内阁六部尚书的朝会,没有按照毛文龙的要求,在集英殿里召开,而是选择在了最庄重的太和殿里。

    不但天启亲自参加,而且带上了皇后和太子。他对群臣的解释是,这关乎祖宗江山,也关乎他们一家的命运,有必要让当事人亲自见证历史。

    他的这个决定,其实就等于给诸位大臣和天下百姓施压,利用他和皇后的巨大威信影响,能为老朱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群臣感觉真正的为难,但毛文龙却是无所谓,反倒认为这更好。既然是最后的摊牌,那么大家就把手中的牌摆在桌面上,让所有参加这一场摊牌大会的人都明白清楚,以防日后再出现后悔反复。

    既然皇上一家,全部到场了,既然这是一个摊牌的大朝会,内阁和元老参议院以及毛文龙也决定,将天下的督抚,各地的布政使,海外行省的代表,在京在外的勋贵公侯也一起召唤来,同时,也将大明各地的王爷能来的,也都召唤来来,将所有的事情一次性解决。

    于是,原先计划的,不过二三十人的摊牌大会,又在半个月之后,从各地赶回来的各地要员的加入,最终达到了100人。

    当这100人鱼贯进入皇宫紫禁城,午门缓慢而沉重的关闭之后,天下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那一扇朱红的大门,等待着他的再次开启。

    再次开启,这个苦难深重的大汉民族,不知道是走向辉煌,还是走向深渊。

    三天之后,午门没有打开,但是在午门之上,用最隆重的方式——龙筐,坠下了第一道圣旨,并且以邸报的形势立刻传遍天下。

    天启皇上下旨,但这份圣旨却有些奇怪,上面不但有皇上的玉玺,内阁的署理大印,更多了一个元老议政院的朱红印章:“大明权利统一归中央,取消南京留守二朝廷,取消南京留守。取消凤阳总督,取消凤阳留守,所有一切都归当地行省。从此结束一国三都的政治格局,施行真正的大明政令出于北京的统一。”

    这样的决定一出,当时让国人放下了一份心,从此国朝分裂的可能就减少了许多。即便再有反复,也就没有了正当的借口了。

    第四天,又一道圣旨从午门上下来,依旧以邸报的形势昭告天下,:“定性朱常洵为叛逆,定性东林为叛逆,定东林除了史可法外剩余的三百党徒有罪,罪不容恕,经过三法司合议之后,认定他们对大明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全部斩首弃市。但皇上和诸位朝臣勋贵以仁德之心,赦免他们的家人以及相关人,不株连,不抄家,不追究,此案到此结束。”

    这样的决断立刻让天下士绅百姓全部松了一口气,天下竟然响起了彻夜不休的鞭炮声,就连周围一百属国以及欧美大陆都传来的欢呼庆祝声。

    毕竟,这个年代,大明是世界的中心,大明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世界的走向,一个不折腾,走常规不偏执的世界中心,才是大家所需要的。

    第五天,再下诏书:“禁止东林党人言论,降衍圣公为衍圣候,取消朝廷对孔圣祭奠。但,确立山东新解儒学为国学而不是国教,在全天下推行对孔圣孟圣六艺新学,以为国本。”

    然后,大明的午门上接连十天再也没有圣旨传出,这让大家最期盼的心再次悬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等待着新的消息。

    第十五天,新的圣旨下来了,却更加的震动天下。

    天启皇上宣布退位,成为太上皇,和皇后自由选择荣养之地,朝廷户部,每年给二十万银元为供奉,其他由皇家内帑出资供养。

    但接任的皇帝不是大家一致认为的原先太子朱慈燃继位,而是由元老议政院,和内阁公推二皇子朱慈焴继位(由于毛文龙改变了历史,天启的三个儿子都没有早夭)

    这个结果有一个细节,被许许多多的人看到了,那就是皇帝的继位,再也不是立长立贤。也不是先皇指定了,而是一个新鲜的办法,以元老议政院和内阁公推。

    这里的内涵意义就大了去了。

    虽然大家还不明白这里真正的后续影响,但大家都看到了一种彻底的改变。于是,大家就静静的期待着后续。

    新皇登基,大典后续补办。这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但新皇的第一道圣旨却非常新奇。

    确定的年号,大明的年号,也再不延续原先的一帝一号或者是一帝多号,而是以大明开国第一年为年号起始,定洪武元年为大明元年,而后是二年——以此延续,到今年是大明历为268年,以后以此延续,达千年万年。并且海外行省,大明一百属国全部强制推行这种年号计算方式。

    当然,小国悄悄的依旧以原先的习惯纪年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是双轨制度。向大明宗主国上报国情贺表,请求册封新的国君国王,必须按照大明的纪年来,否则就算僭越,就算背叛。

    为了这个,大明前后十次发动了灭越南,灭印度的战争,被历史记录为年号战争。

    也正是这种战争,在潜移默化里被其他各地接受并成为习惯,造成的影响就是,世界各国习惯性的以大明为地球中心了。这其实是最直接的文化侵略和征服。

    宣布,大明政体施行虚君政体,大明真正执行治国的是内阁,施行监督内阁的是元老议政院。皇上不再是由上一个皇帝指定继承,而是由先皇和元老议政院提名,由内阁和群臣举手表决产生。

    对于这一点,天下臣民没有一句反对的声音。只要给大家一个皇帝,这个皇帝姓朱,大家就可以接受。

    三百年大明王朝,有皇帝但不理政的多了,天下百姓臣民已经习惯了没有皇帝的日子。当初那几个不理朝政的皇帝躲在皇宫不露面,结果不但大明正常运转,而且还运转的非常好,乃至出现了少有的大明中兴气象。

    结果几个不靠谱的皇帝倒是勤政理政了,却差点让大明走向灭亡。反倒让大家发现,其实这大明,有皇帝还不如没有。

    现在好了,在法律层面,彻底的让皇帝不再理政了,从此再也不会两兄弟将个江山当玩具似的推来推去,差点将汉人的江山推到坑里去。这样就避免了一件关键的事情,那就是不管未来的皇帝是个什么,哪怕就是一头猪,一个傻子,都不会对大明造成任何伤害了。中国,已经被这种好皇帝或者是坏皇帝害苦了。

第1705章 执政改革

    皇帝也不再直接参与政事,只代表国家祭祀天地祖宗,接见外国使者君主,奖赏有功臣民。

    从现在开始,国家由大家选举出来的首辅次铺治理了。内阁是大明的政策执行机构,内阁的首辅次铺,必须由元老议政院提名。要求是必须当过地方县令,走过地方各级,或者从百户做起的军人,在地方政务历练三年,最终去职军权的军人,以保证有充分的地方执政经验。同时年纪必须满四十周岁,不超过六十周岁。如此,不但保证了没有年轻人的操切,有不因老迈而保守昏聩年富力强。

    保证了这些之后,由皇上认可,皇上的认可是为了保证皇上的荣耀,又制衡元老议政院。

    皇上可有三次反驳,再三次不能反驳成功,就必须遵从元老议政院的决断,再由大明三品以上的官员投票决定。

    阁臣由首辅和次辅推选,再上交元老议政院评定,举手表决后才能施行。

    首辅任期一届五年,可以连任三届,这样可以保证他推行的政策的连续性,不至于出现人亡政息。但三届候必须下台不得连任,这又保证了不因个人威信而出现权臣,不出现政久弊生。

    他们干的好,大家让他干满十年。干的不好,直接将他弹劾下去,元老议政院再提名一个,再选一个就是了。皇上,基本算是一个看客。

    但现在没皇帝不行,大家几千年的观念习惯在那里呢。没皇帝了,大家心中就感觉不安了,还是有一个在,比较让人心中踏实不是,虽然那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只要大家每年在皇帝的生日的时候,享受三五天假日,享受一个名正言顺喝一顿的节日就够了。

    但这样的改革,就再也没人红着眼睛盯着那个皇位了,也就再也没有野心家行改朝换代的战乱痛苦,争夺皇位的自相残杀,将不再在中原大地上重复上演了,这才是根本。

    想要执掌这个大明,实现你的野心,行啊,只要你好好的干,满足条件了你就能上去过把瘾,还干什么造反啊。

    即便造反,其实也简单了,只要你有能力发动一场政变,将现任的首辅干倒就成了。发动政变好啊,成本小,危害小,然后就看你干的好坏了。干的不好,对不起,你白折腾了,因为还有一个皇帝的罢免跟着呢。玩也是白玩。

    接着,新皇上的圣旨再次颁了一个让全天下奔走相告的特殊的条例。让所有天下皇家血脉的子孙,感激涕零的决断。再得到一次补偿之后,皇家宗室,凤子龙孙,都彻底变为庶民,废除对他们所有的约束,可以参与这个社会上的任何竞争谋生了。你可以考官,你可以带兵征战,你可以经商,你更可以务农,反正你和百姓一样奋斗,你可以达到除了皇帝以外任何目标。坐上首辅也不是问题。

    后来大明的内阁首辅就从皇室中出了五个,而且做的非常好。

    天下爵位为六等,王公候伯子男,但都是虚衔空壳,但非战功或治政优异者不可得。由元老议政院评定推举,由皇上赏赐。没有封地,没有俸禄,没有待遇,没有特权。除了一年一度皇上赏赐宴席之外,你什么也没有。

    重建京营,但是定额只有一万,由皇室出资自己豢养,称为皇家仪仗队,由勋贵和朝臣子弟荣任。这支军队不参与实战,只负责保护皇室安全,以及出行仪仗。

    皇室内帑与外朝彻底分开,每年国家由国库拨付二百万皇室赡养费用,此为定制,永世不得更改。而皇室的各个股份投资,原先的家产,以及收入,国家也不得再与觊觎。

    国库没钱,想向皇上内帑伸手,那叫借。皇上借你,那是人情,不借你你也没辙。皇上收你利息,你也得挺着。

    结果就有了后来一次皇上带着皇后堵着内阁大门撒泼耍赖讨债,最终将国家告上三法司法庭的事。没办法,最终朝廷不得不从银行贷款还债的事情出现。

    但那时候,已经没有人指责皇帝的薄情寡义,反倒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

    官员的任免,由御史台考核,六科给事中评定,最终交给吏部举手表决通过。但三品以上,还必须交给内阁和元老议政院再次审核,最终举手表决通过。最终由皇上签署任免令,当然,这仅仅在说明,你是大明的官员,是大明皇帝的臣子。

    而元老议政院和内阁的制度也有所改变。

    元老议政院,是大明执政两驾马车之一,他是由退休致仕的国朝重臣以及勋贵公侯组成,由公推的德高望重宿老院长主持,第一届院长是德高望重的孙承宗。他主要的职责是监督内阁的运作。审核内阁提交新的政策的制定,弹劾罢免内阁成员。记住,这里只指弹劾罢免内阁成员,而不得干涉朝廷其他官员。其实就是给内阁拴上笼头,使得内阁不能胡作非为。

    同时,一旦出现战争,元老院立刻转型为参谋部,让宿老发挥人老成精的特长,制定战略计划,行驶对带兵大将和兵部的监督,协调工部后勤的调配。

    以上都是以精英推选而不是天下普选。这倒不是毛文龙改革不彻底,而是毛文龙依旧当时的国情,和后世的普选弊端,再大家吵架几天之后决定的。

    一旦施行普选,一来民智未开,根本施行不了,二来的确是耽误功夫浪费精力。一个首辅或者是元老议政院的院长,为了上任,就要拿出一年的时间来向全国的老百姓宣传造势,然后为了保住位置,还要拿出功夫继续宣传自己。等下一届开始选举,就又要开始循环这样的操作。如此这个首辅不用做正事了,就整日为自己的事情忙吧。

    皇上可以封驳提名,但只能有三次这样特权。皇帝有豁免权,即便是罪大恶极的,也必须执行。但每年只有一次(朱慈育在位其间,没有一次动用这些权利)

    宣布朝廷以后政令依旧以皇帝圣旨为正名,但必须通过元老议政院,内阁署理才成为大明正式的政令,缺一皆为废纸。

    撤销大帅总兵官永久带兵的权利。师以上的将军随时轮换绝不专属。

    兵权交还给兵部,只有战争出现,由兵部指定任免将帅。

    为了杜绝兵将不知的弊端,兵部分作两个部门,一个是后勤部门,一个是训练部门,,全天下的部队后勤都归兵部后勤司管理。队伍的后勤官员不归本支队伍主官管辖。

    而天下士兵的训练全部统一,不再各行其是。

    兵部尚书不再由文官担当,必须以武将为本。

    罢免毛文龙原先一切职务,包括东江镇总兵官,以大明辽王任兵部尚书,掌管天下一切兵马。

    明确规定,为了监督他主导的国策不在出现反复,毛文龙的兵部尚书职务为终身制,以后其他任何人不得执行。

    也就是说,毛文龙就是看着大家,好好的贯彻这些政策制度,谁敢捣蛋,毛文龙有权灭了他。

    至于他要捣蛋,谁灭了他,这个没说。

    而又一道圣旨明确的规定了毛文龙和他的军队的责任:为了维护新政的稳定,原东江镇撤销,原复辽军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撤销。

    将大明划分十个军区,派驻原复辽军分别组扎。

    卢象升,朝鲜总督。辖区朝鲜。

    刘兴贤,东北总督。辖区辽东外原蒙东,到白令海峡,到北——之极地。

    毛承勇,蒙古总督。辖区中蒙西蒙。

    毛承禄,西北总督。辖区青海西藏西域。

    毛仲明。山陕四川总督。

    洪承畴,西南总督,辖区江浙江西福建云贵。

    张盘,中原总督,辖区河南河北安徽山东。

    张盘。直隶总督。

    刘兴基。辽东总督。

    张之及。京师戍卫。

    毛学礼,大明水师总提督。

    郑宏达,天津府尹,马维忠,内阁次辅兼任顺天府尹。

    范文杰,南京府尹。

    这些人因功而升,但也明确但告诉天下,毛文龙推行的新政,就在毛文龙集团但掌控之下,谁有意见,谁反对,请你站出来走两步。

    而广大的中原外收复的和扩展的地区,则设立十个大区,由朝廷派兵驻守,一旦出现叛乱,则兵部可调动全国之兵出征剿灭。

    在强势的毛文龙推动下,五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的看管下,大明的政府架构完善过度之。

    天下形势焕然一新,全天下的百姓看到大明真正的中兴,并为屹立世界而大步前进。

    毛文龙在八十高龄的时候,在经过二十年的看守之后,大明再也不会反复,才辞去所有职务,开始专心致志的带着一把小锄头,到各地掩埋瓷器去了,最终在一次掩埋的时候,不小心闪了老腰,从此一病不起,在留下一句:“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我改变了大汉民族的命运。”的自夸样式的遗言后撒手人寰。

    随着他的离世,按照他的当初的规划,将全天下的毛家军,改名护**,他的爱将儿子们全部退出历史舞台,泯灭了毛文龙在大明的一切痕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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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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