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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二言     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txt下载     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5章 世子驾到

    英国公世子张之及,号称帝京第一纨绔,实在是有他第一纨绔的资本,除了霸女之外,欺男打架,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这个家伙依仗自己老爹的权势地位,还专门找那些门头硬的家伙欺负。越是勋贵,越是皇戚国戚越来劲。结果就是他几乎给他老爹惹了所有的人,而英国公还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的不行,只要他给他捅了娄子,只要不是打了皇上亲王,那他老爹护犊子护到了极致,所以,因为他的原因,英国公实际在大明的官场,真的就是一个绝对的孤臣,孤单的只能凭借皇上的恩宠才能过下去的地步了。

    看着这个不该来的家伙,毛文龙简直难以相信,这个英国公世子真的是打遍京师无敌手的第一纨绔吗?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胖了,胖到已经没有了脖子,胖到横着比站着还宽的地步了。一走路,那真的有种地动山摇,有种肥肉横流的感觉,真的要替他担心,这家伙一路上过来,别抖的满地大油。

    就在毛文龙打量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肉山一样,只是眨眼之间就围着毛文龙转了三圈,这不得不让毛文龙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家伙的确有京城第一纨绔的资本,因为这个家伙就是天底下最灵活的胖子,就以这速度,不要说一般人,即便自己这个久经战阵的,也不一定一下子抓到他,估计只能是笔架山的那四个道士能堵住他吧,还必须要联合才成。

    于是,毛文龙突然伸手,抓向这个绕的自己眼花的家伙。

    结果人影一闪,却抓了一个空,但眼前立刻就有一个海碗大小的拳头呼啸而来。

    忙完了我拧身,撤步,顺势一个扫堂腿,一个肉山飞起,再落下已经是尘土飞扬。出拳,直捣黄龙,却又是一空,但这时候,毛文龙已经再次打转,一个力劈华山,实实在在的砍在了肉球身上,但猛的感觉自己腰间一紧,却是被人抓了腰带。

    电光石火间,两个人竟然分分合合的打了四五次。

    “毛帅果然了得,不错不错。”张之及嘴里啧啧有声。

    “战阵厮杀,也不过是拼命,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我命大罢了。”

    张之及就连连摇手:“别别别,我可不是说你那事情,我说的是,你一个人单挑整个东林,而且不是用手,是用嘴巴,能用嘴巴单挑东林而且还将他们直接打的满地找牙,这大明就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佩服你。”

    毛文龙明白了,感情这家伙也是被他老爹派来笼络自己的。

    从舅舅派来沈其仁表弟来登门拜访自己,就可以看出舅舅的意向风向。张之及被他老爹派来登门拜访自己,那就说明了英国公的心思也开始转变了。

    这是一个好事情,这说明自己前天在朝堂上的战斗有了收获,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毛帅做的,真的是让我们武人大快人心,所以我请我老爹答应要见一见你,我老爹同意了,给了我十担子吃食和两担子美酒。”

    毛文龙就往身后望去,却没有什么吃食,不过却是看到两个青衣家奴,挑着两担美酒,就表示了疑惑。

    结果这个家伙就大言不惭的道:“来的路上,我被一群流民打劫了,我想,你毛帅也不差这点,就帮你散给了他们,至于美酒吗,我倒是舍不得,看看,就带来了。”

    毛文龙却是很喜欢上了这个家伙的豪爽,于是笑着道:“吃食当然不缺,虽然没有国公府上的精美,但也是贤妻亲手烹制,倒也可以让世子尝尝,美酒当然不能少,这却正好。”

    张之及就一拍毛文龙的肩膀:“我就喜欢这豪爽的人,其实我这个人也是随便,有酒就成。”

    然后直接给了沈其仁一拳:“下次可是记着,再来毛帅这里,一定喊上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已经是哥们了。”

    毛文龙就尴尬,难道成为哥们就是这么简单吗?

    沈其仁和张之及都是纨绔里的纨绔,当然熟悉的很,于是打打闹闹的就回到了明堂。

    因为有了外人,张氏不便抛头露面,张老汉的婆子张婶子就和奶妈一起端上杯盘,侍候着大家喝酒。

    看着热络自来熟的两个人在那攀谈瞎聊,毛文龙就眯着眼睛心中笑着点头,沈其仁的到来,是舅舅派过来的,但他却没派已经官至户部郎中的大哥沈其荣,这说明他想笼络毛文龙,向毛文龙靠拢,但还没有拿捏的准确,单单凭借上次的朝堂之战就一下子让舅舅和他身后的一群人站在自己的一面,看来还需要点火候。

    不过这已经不错了,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张之及是张维贤的独根世子,在崇祯二年建奴皇太极打到京城下的时候,张维贤战死之后,这个家伙就接替了他爹的位置,最终在李自成兵临北京的时候战死,也算是满门忠烈一个人物。

    而现在京城里的勋贵们已经没落了,唯一当红的便是这英国公张维贤,他突然派来了自己独苗跑自己这里来拜访,说明以张维贤为首的勋贵们也是不甘寂寞了,他们在上次的大朝会上,看出了武将从回朝堂的希望,尤其自己的那个按照品级不按文武分高低的论断,更是给武将们指明了斗争的方向。这一点上看,他们也是开始向自己靠拢,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就能将他们团结在自己的身边周围。

    看来,一切都在向自己的计划方向发展,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已经不再遥远。当然,现在大家不过是在向自己靠拢而不是依附,大家还在观望而不是死心塌地的追随。看来,自己还要加一把火,让这些观望的人在阉党和东林之外,感觉还有一个团队可以依托抱团取暖,那就是自己。

    想要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那么就要给他们利益,而利益有两种,一种是金钱上的,这一点自己自顾不暇,还有一个就是政治上的,但看着眼前两个人和他们代表的身后的大佬,似乎他们都比自己的政治资本雄厚。从这两点上看,怎么看自己怎么应该是依附他们而不是他们依附自己。

    看来,自己真的要想一想办法,在经济上政治上,都要超越他们或者能给他们想要的,这还真有点让人头疼啊。

    沈其仁和张之及被派来,并没有受命给他们身后的两个势力给毛文龙带话,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不过是用这种办法告诉毛文龙,我们已经注意你了,我们开始向你示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所以,这两个家伙就当毛文龙的家是他们两个聚会的地方了,完全暴露了他们纨绔的本性,呼喊欢饮,畅谈每一次团结战斗中,将对方如何打的是落花流水的经历。

    不过在他们两个互相吹捧中,毛文龙也认识到,张之及就是一个惹事的,就是一个打手,每次都是他挑起事情,然后沈其仁在后面出谋划策使坏,然后再鼓动一个人,名字叫张继先的出面摆平。

    毛文龙就不得不感慨,当一个黑-社会有了一个敢打的,再有一个会算计的,然后再有一个能摆平事情的这样的完备的铁三角,就等于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张继先是谁?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难道这个家伙还比自己的许杰还长袖善舞吗?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就再次有人询问:“毛帅可在府上,张继先前来拜访。”

    呦呵,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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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皇亲国戚

    大门前站着一个神情俊朗的书生,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是那么的从容,远远的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平白的就添了一份愿意亲近感。手中一把素白的折扇轻轻的摇动,显得不温不火,一袭素雅长衫,一条玉带扣节,说不出的利索潇洒。

    看到这个人,张之及和沈其仁就欢快的站起来,冲着他连连叫道:“快快进来,正好我表哥在家,我们一起斯见吃酒。”

    张继先就施施然进来,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下迎出来的三个人,然后将折扇一收,从容的冲着毛文龙施礼:“不学后进,张继先,拜见毛帅。”语音平和有磁性,透漏出的是不卑不亢的淡定。

    这样的一个妙人,的确让毛文龙好感大升,紧走几步下了台阶,一把拉起他哈哈笑着道:“倒是真的久仰大名了,刚刚想着怎么能和兄台一见,以瞻仰风采,却不想这就见到了,真是缘分啊,赶紧堂上请。”

    张继先就看了一眼张之及和沈其仁,淡然道:“一定是我这两个兄弟在毛帅面前絮叨我,否则小子贱名如何入的毛帅尊耳呢?惭愧惭愧。”

    张之及和沈其仁就一左一右拉起张继先道:“京城纨绔铁三角,到什么时候都会提起你的,你也别文绉绉假模假是的,我表哥是个随和人,大家都是兄弟了,何必如此装模作样?来来来,喝酒去。”

    几个人再次就坐,看着三个兄弟,毛文龙心中不由得好奇,一个就是粗鲁的汉子,一个是半文半白的,还有这个谦谦公子,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正在他好奇的时候,表弟沈其仁站起来给毛文龙介绍道:“表哥,这是我的结义兄弟中的老二,张继先张焕之,当朝张皇后的亲兄弟,现在的国舅。”

    天启的皇后张嫣,个性严正,很有皇后风范,是位能母仪天下的女性。无论是现在还是后来崇祯年,天下皆以皇后贤德而备受百官和百姓的爱戴。她非常不齿魏忠贤和天启的乳母奉圣夫人客氏两人联手为非作歹的行径,经常数次在熹宗面前提起两人的过失。更曾以皇后的身份亲自惩处客氏,因此使魏忠贤与客氏对她恨之入骨。

    但因为张嫣是皇后,不同于其他嫔妃一般容易对付,因此两人在背地里造谣,说皇后张嫣是盗犯孙二的女儿,而不是张国纪的女儿;孙二因为犯有死刑,就将女儿托付给生员张国纪,所以,张国纪将这段隐情不据实反映,犯有欺君之罪。

    顺天府丞刘志选趁机弹劾张嫣的父亲张国纪。御史梁梦环也乘机兴风作浪。幸好明熹宗惟一理智的地方,似乎就是尚存有一份夫妇之情,不致于因完全没有证据的流言而惩办张皇后,而相反是果断地下旨谴责刘志选,从而使阉党不敢妄动。

    但这事情刚刚过去,结果张国纪的一个奴仆却给他捅了一个娄子,其实也不大,但天启却顶住了锦衣卫的开脱,顶住了文官怕生出帝后不和的现象示人的压力,还是判了那个仆人死罪,这也看出,天启怕外戚势力壮大的心态,这也是给那些外戚,尤其是国丈一个下马威,一个警告。

    有了这档子事,国丈张国纪以太康伯的身份放归故里,后来还是崇祯给平的反。

    而张国纪回乡了,但他的儿子,国舅张继先却以中军都督府同知的身份留在了京城,此人也是精明善于交际,利用了张皇后贤德深受天下爱戴的机会,在百官士绅里奔走,人缘也是相当的好。

    其实,在他的身后也算是有一个小党,那就是以他为首的一群不受待见的皇亲。

    他们虽然被皇上压制以免出现外戚专权,但其能量在民间还是不可小觑的。

    那他今天不请自来,绝对不是跑这里来和他的两个拜把子兄弟会合聚会的,他也一定有他的目的的。毛文龙就饶有兴趣的想听一听了。

    “学生——”张继先拱手对毛文龙开口,毛文龙立刻挥手打住:“国舅爷在一个武夫面前称呼学生,这不是拿我开心呢嘛,我知道国舅爷身上担着中军都督府同知官职——”

    “属下——”张继先就改口。

    “中军都督府同知,论起来也是武将衙门,那么你和我就同僚,按照理论上来说,都算是武将。”

    “尊兄——”

    “拉倒吧,你和我表弟是把兄弟,也就是我毛文龙的兄弟,还尊,你就——”

    “表哥。”

    “这就对了吗。”毛文龙就拍拍张继先的肩膀,就在刚刚对自己几个称呼的转变,不由得的欣赏他为人的圆滑变通,这家伙之所以能在外戚被打压的时候还能如此长袖善舞,的确有他的能力啊。

    张继先看着毛文龙,没有像其他两个人那种不说正题的胡吃海喝,而是慢条斯理的道:“表哥前日所作所为,的确是大快人心,但表哥你想过没有,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也将自己陷入了严重的党争之中,一旦陷入党争,也就再也难以脱身,这对你在皮岛的抗金大业不利啊。”

    毛文龙就看着这个一针见血道出来意的人,转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故意长叹一声:“有些事,有些时候,事情是不能被自己所把握左右的,正所谓身不由己,说的就是这个。”

    张继先就点头道:“我也知道毛帅的难处,您不过就是想表示一下忠心,然后被人家在推波助澜,结果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但毛帅认为这件事情未来会发展到什么方向呢?”

    这是一个明白人,一个身在局外,却能看出这件事情的初始,他的这份洞察力,绝对不下于自己的小扇子许杰。如果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将会发生什么呢?这时候毛文龙就有些期待了,这时候他就想,是不是应该将这个人才划拉到自己的名下,许杰专门算计人,而这个张继先就专门给自己负责外交,倒也是珠联璧合。

    而从刚刚他直奔主题的说法,其实已经变相的在向自己挑明,他是准备要加入到自己一伙里,可不像另外两个人代表的那两股势力,遮遮掩掩的,还要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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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朝局的分析

    面对张继先的侃侃而谈,毛文龙就坦然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小人物就有小人物的无奈,一些事情被别人摆布着,既然人家能够让咱们这些小人物,身不由己的参入进来,至于怎么收场,也只能听凭那些大人物的指派了,其实我们这些小人物,是没有话语权的。”

    张继先听了毛文龙的话之后,却没有回答毛文龙,就看了一眼远远蹲在门房那的老张头和他的老妻,他们离这这里很远,应该听不到几个人的谈论。奶妈也不在跟前,四望去,也是墙壁高厚,想来现在锦衣卫的密探坐班还没到毛文龙这里,于是就直接摇头:“毛帅,你就不拿我当兄弟了?”

    “怎么说?”

    “如果你拿我们三个人做兄弟,就不应该有现在的这番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毛文龙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张继先就将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潇洒的轻轻摇动,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当初有人利用您的进京,要做一份事情,拿你当一条枪使,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从你在朝堂上的表现,似乎你也是在借力打力,想要实现自己一些目的,不知道表跟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张之及和沈其仁也停下了吃喝玩笑,仔细的倾听。

    看来这个张继先是有备而来,今天要是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了,一个是这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同时自己想要收揽他也绝对不能实现。既然是这样,看看其他的两个人,毛文龙就决定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部分不妨说出来,也让这两个人捎话回去,让他们两个人身后的势力好好的思考一番。

    于是毛文龙就端正了身子问到:“那么兄弟,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呢?”

    张继先就将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动,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前日朝会结束,当晚叶首辅就求见皇上,在宫里和皇上深谈,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十几个重臣下狱的下狱,罢职的罢职,去官的去官,首辅应该和皇上交流交流,但奇怪就奇怪在,在皇上和叶向高互相交流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让任何一个小太监和宫女留在身边,这样就变相的等于,也是在阻隔了魏忠贤那个阉党头子的消息耳目。毛帅你想一想,在往日,皇上和魏阉形同一体,魏阉所言,皇上无有不从,结果这一次却突然要隔绝魏阉,那么,这其中说明什么呢?”

    毛文龙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他能获得消息的渠道就是苏其民和丁文礼,结果这两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根本就掏换不来这样的消息。所以他知道叶向高进宫面见皇上,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连魏忠贤都隐瞒,这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那以兄弟你的消息是如何呢?”

    张继先就摇头:“我虽然身为国舅,但皇后对我们要求极严,上一次杀我家家奴的决定,天下都以为是皇上的决断,是皇上要压制一下我们,但其实却不然,那一个坚决将不该死的奴仆处以死刑,其实正是我妹妹的决断。”

    听到这个消息,毛文龙就真心的感慨:“张皇后,真贤德可为母仪天下啊。”

    张继先一面骄傲也一面苦笑:“所以你指望我在皇后那里探听到什么消息,那是不现实的。”

    毛文龙点头:“如此端庄皇后,怎么能随便插手国事呢?这个我理解。”

    张继先就继续道:“但是从这件事情种种表现上,我们却可以分析出一个大概端倪。”

    “怎么结果?”

    “那就是皇上准备将你的这件事情轻轻的放下,不再顺着魏阉的意思走了。”

    毛文龙沉思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这样的分析最恰当了。虽然是皇帝授意魏忠贤挑起的这件事情,但在这一次避开魏忠贤,单独和叶向高密谋上看,天启是准备不按照原先他和魏生贤商量好的路子走了,而且他的这种改变,绝对是对魏忠贤不利的。

    “所以,兄弟我认为,皇帝和叶向高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再适当的打压了东林党之后,适当的扶持阉党,达到两个朝堂的势力均衡,便于皇帝和叶向高在中间掌握。”

    毛文龙就淡然笑着道:“那我岂不是白玩儿了?”

    就这一句话,就透露出了毛文龙的野心,三个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欣慰的笑了。

    沈其仁就伸头问道:“那么以表哥的意思,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毛文龙就站起身,背着手在堂中踱步:“现在大明已经出现了内忧外患的困难苗头,本来我想带着一群兄弟在前线和后金努力作战,能够牵制住后金,缓解山海关一线的压力,然后在我力量充足的情况下,我会重新登上辽东半岛,以辽东半岛为基础,一步步的蚕食后金,将这个怪物打倒,先解决咱们大明朝东部的压力危局。”

    张继先和其他两兄弟再次对望一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兴奋和渴望,从这一个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三个兄弟绝对不想甘心做一辈子纨绔,他们也是有着为国效力的雄心的。

    这就是愤青的最基本的特性,不是一味的去诋毁这个祖国,而是想为这个祖国做一些事情,因此他们宁可抛头颅洒热血。然而愤青之所以成为愤青,是因为他们虽然有这样的心,却没有让他们展示自己的平台,没有让他们为国效力的机会。但现在他们从毛文龙的身上,看到了实现他们梦想的希望。

    对于这样的表情,落在毛文龙的眼里,毛文龙的心就更加托底了。同时,毛文龙突然间灵光一闪,就在这刹那之间,他找到了自己生存和发展的基础,那就是这些有心报国,却无门而入的愤青们,他们有激情,并且甘愿为着祖国和自己的理想赴死,他们是最有朝气的一群,也是最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一群,在后世,有一个政党就恰恰抓住了这一群不满现状的愤青,最终从弱小走向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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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袒露心扉

    当抓住了事情的实质之后,眼前便也就豁然开朗,于是毛文龙就毫不犹豫的对着三兄弟,愤青中的愤青,愤青中的人才袒露了自己的胸怀。

    “我在前线,带着兄弟们浴血奋战,然而我却遭到了无数次的背叛,先有朝鲜人背叛我,放建奴追杀,让我损失了2万百姓将士,后有王一宁背叛我们,答应的接应没有到来,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带着走投无路的几万百姓和建奴厮杀,然后又看到了朝鲜人的背叛,他们忘记了我们大明对他的恩惠,以怨报德,将我们阻挡在铁山之外。前有坚城,后有追兵,差一点就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好在张盘行班超之勇,身怀匕首,带着十个勇士,要挟了铁山朝鲜官员,才让我们这身经百战,走投无路的百姓有了落脚之处。”

    说到这里的时候,毛文龙眼圈发红,牙齿去咬的咯咯作响。

    兄弟三人听到这些过程,更是义愤填胸,张之及大声的说道:“张盘,真汉子也,有生之年能和他结拜兄弟,便是我平生最大的夙愿。”

    张继先也激动的用扇子不断的敲打自己的手心:“文士有班定远之胆,真是我辈楷模,一定要见一见这大英雄。”

    “然而我和我的兄弟们在前线浴血杀敌,扭转了当前危如累卵的局势,但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将我们的军功报到朝廷上来之后,得到是文官集团的嫉妒,武将集团的冷漠,还有就是上位者的忌惮。”这话说出来,就已经是大不敬了,若是有外人监视,毕将是一场滔天的大祸,恩从上出,这是规矩。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砍你的脑袋,你都要山呼万岁,谢恩不止,压制你一下,你就如此心怀怨恨,这是在这个体制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是兄弟三人听了,不但没有一个人指责毛文龙的大不敬,反倒为他愤愤不平。

    “商借皮岛,总算让我们在海外有了一块立足之处,但当时的皮岛是什么样的状况?一片盐碱滩涂,到处都是不毛之地,我和我的几万百姓将士缺衣少食,我多次向朝廷苦苦哀求钱粮救济,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不但如此,反倒是为贪官酷吏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贪墨借口。刚刚上任的袁师傅,紧急给我调拨了1万担粮食,结果那些贪官们,竟然以船队倾覆海上为名,不但没给我运来一粒粮食,而且还名正言顺的在山东登莱巡抚处报了损失,真的是吃干抹净。”

    沈其仁狠狠的将拳头砸在桌子上:“无耻,无耻啊,这是多么的无耻。”然后就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之及胖脸憋的血红:“恨不得拿三尺长剑,先诛杀掉这满朝的贪官酷吏。”

    “没奈何,我不得不带着已经伤亡惨重的将士,在朝鲜借了刀枪粮食,分作四路出击辽东。大家都知道,当时我的作战目的说的是冠冕堂皇,但不瞒在座的三位兄弟,那时候我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将这大明的堂堂王师,化作了强盗杆子,为了一口吃的,去抢掠辽东。当时为了一死的战马,我不得不为之付出几个乃至十几个人的性命,为了一个建奴庄园里面的粮食,我不得不付出几百上千百姓和将士的性命。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我也算不清楚,到底是一匹死马的尸体和几十石的粮食重要,还是我那些为之付出生命的百姓和将士们重要。”

    听到这里,三兄弟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们在平时,也激扬文字,也想象着前线战争的惨烈,但是在他们的文字和想象之中,哪里有这般的惨烈惨痛?

    “然而我再次取得了我想取得的胜利,我用无数将士和百姓的生命,吸引了正在攻打广宁建奴的主力正蓝旗回援,结果你们知道的,就在这一次朝堂之上,那些可恨的文官给我总结的十大罪状中,什么岛帅毛文龙悬军海上,开镇有年,动以‘牵制’为名,案验全无事实!剿降献捷,欺诳朝廷;我呸,我那一颗又一颗斩获的女真人头,我能让努尔哈赤不得不放弃兵逼山海关,放弃已经到手的辽西走廊回窜辽河以东的战绩,就被这么无情的抹杀,难道他们都是睁眼瞎吗?”

    张继先就痛苦的摇头,淡然道:“他们不是睁眼瞎,而是他们要故意的闭上眼睛,因为您的军功已经让他们丢尽了脸面。为了他们所谓的脸面,为了他们能继续保住王化贞那个东林中的无能鼠辈,他们只能闭上眼睛,将您的军功作用视而不见,不但如此,还要必须将您的军功彻底的抹杀归罪,才能让他们更好的实现他们的目的,龌鹾之心让神明闭眼。”

    张之及跺脚,沈其仁捶胸。

    “所以,我在痛定思痛之后,我终于发现,在未来,如果有人能打倒我,绝对不是建奴,而是这个朝堂,在未来能杀了我毛文龙的,绝对不是建奴,而是这满朝的文武。”毛文龙面容冷厉的一字一句的道。

    张之及疑惑而不信的道:“不至于吧。”他虽然是愤青,但还对众正盈朝的朝堂抱有着幻想,他没有将事情想的那么坏。

    然而张继先就冷哼一声:“岳武穆,莫须有。”

    三个人就彻底的闭嘴了。

    “我要当一个忠臣,一个对着大汉民族忠诚的忠臣,却不是岳飞那样的忠臣。”看到三个兄弟面露不满的意思,毛文龙就道:“可能岳飞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站在现在这个角度,我可能不了解他,但是他的办法不可取。我绝对不会学他,我忠于的是这个大汉民族,我将为这个大汉民族,不再受腥膻沾染,这个大汉民族不再如蒙元一样被异族践踏而奋斗终生,在这期间,没有人可以打扰我实现我目标的努力,所以我必须将所有能牵扯我的势力消灭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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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孤臣党成

    已经热血沸腾的三兄弟,听到毛文龙这样信誓旦旦的誓言,更加激愤无比。

    张之及大声的道:“既然表哥有这样的理想,我愿意和你一心赴死,总比我这浑浑噩噩整天为了自保而做一些让人谩骂的事情好,我现在就向我老爹请求,我现在就到皮岛从军。”

    毛文龙就洒然一笑:“您是国公世子,我可不敢将你弄到我的皮岛上去,那里兵凶战险,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你老爹交代的。”

    沈其仁就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掉,然后看了一眼这个小胖子,再看一眼沈其仁:“我的大表哥,你以为这个胖子是身无是处吗?我还就告诉你,他是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家伙,你不要以为他老爹整日就支持他在外面胡搞乱搞,那是在外面,只要这个小子一回到自己的府邸,每一天他必须要练两个时辰的武功,就他自己藏在院子里的两个铁锤,每一个铁锤都重三十斤,舞动起来,两个时辰之内,不会喘一口气,上阵杀敌,绝对是万人敌。”

    毛文龙就纳闷的道:“有这般身手,为什么埋没在市井之间,甘心做一个纨绔呢,为什么不直接加入禁军,成为一个无敌的猛将呢?”

    张之及就长叹一声:“我的好表哥,你是真的在外面征战厮杀的痛快,却没有真正体会到朝堂上的博云诡异。大明朝多少勋贵没落了,但为什么我们英国公家却能够屹立不倒?说穿了,还不是一个韬光养晦,首先抱住历代皇帝的大腿。”然后就诡异的看了一眼毛文龙:“其实你不是也在做这件事情吗?”

    毛文龙就尴尬的一笑。

    “我们英国公家也不过如此,选准了目标,站好了队,然后扶持了两代皇帝上位,不对,按照我们祖辈上算下来,我们最少已经扶持了五位皇上上位,这才有了今日,但这还不行,抱住了皇上的大腿,不能让皇上忌惮,所以在我们英国公府上,每一代都要出几个出名的纨绔子弟,可惜我老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那只有我出头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就黯然神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口干掉,低下头无语。

    沈其仁就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但是我的心却有不甘,我们武将勋贵,都是在血火厮杀里建立的功勋,得到的这些荣耀,然而我们五代人,保住现在荣耀的位置,确是通过蝇营狗苟,用着一种龌龊的办法,来保证我们现在的荣耀,丢了我们功勋世家的脸面。”然后猛的抬头,满眼是殷切的希望:“所以这一次恳请表哥,带我去灭金的前线,为要用真正的战功来赢回一个真正的国公荣耀。”

    毛文龙就理解的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如果你太过出彩,就违背了你们整个家族处世哲学,到时候被上位者忌惮,可能会丢掉了你现在的荣耀和权力,到时候你的家族会和其他的勋贵家族一样,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猪,那时候你将是整个家族传承的罪人,这一件事情你想过没有?”

    张之及就豁然起身:“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勋贵家族的荣耀,始终将场上拼来的,但我们已经丢掉了这个根本,那么我们要想重振家风,寻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在这个战场上再次拼杀出来,原先大明太平已久,没有我们战阵厮杀的机会,现在不一样了,所有的人都明白,大明的内忧外患已经出现了苗头,这给了我们这些勋贵子弟们一个再振我们家风的契机。”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毛文龙施礼:“九边军镇,全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现在唯有你毛帅那里,才是真正对敌的,所以我,张家子弟张之及,请求加入毛帅麾下,为你征战沙场,即便明日便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

    毛文龙就背着手,紧紧的盯住他:“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张之及就激动的抬起头,一脸热切的回答:“不是,是许多许多的勋贵子弟的想法。”然后神色不由得再次暗淡下来:“但是,父辈们为了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却在不约而同地自污以免被忌惮,让我们这些人报国无门。”然后再次挺起胸膛:“我们这些想要报国的兄弟,想要再现当初我们家族祖上辉煌的一群,却宁可舍弃原先的一切,我们再打出一个属于我们的公侯。”

    毛文龙就双手一拍:“如此,大明便有希望,如此,我们大汉子民便有希望。”

    张继先却拦住大家的激动:“上阵厮杀,当然应该,但我却认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如此。”

    毛文龙就扭头看向他:“张兄弟怎么说?”

    张继先就微微一笑:“刚刚毛帅表哥说了一半,却没有说到正题,但我已经猜到了毛帅的想法。”

    “什么想法?”沈其仁和张之及一起探出脑袋问道。

    “前线需要猛士,但后方更需要运筹帷幄,最少能有一个势力能为前线解决后顾之忧。”

    毛文龙就将双手一拍:“知我者,张国舅也。”然后郑重道:“前线浴血厮杀,但后方却多方掣肘,这还是好的,如果后方却如前日一样肆无忌惮的诟病拆台,那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灭金不是一个人,一支军队能做到的,必须许多人,许多支军队共同努力才能实现,所以,我们在前方杀敌的时候,必须保证我们后方的安稳,这就是忧谗畏讥的根本。”

    张继先激动的用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所以,我们这些忧国忧民的人一定要团结起来,和牵扯前方将士后腿的人斗,比如夸夸其谈不务实际的东林,比如只会盘剥的阉党,比如那些无所事事却专门挑我们毛病的人斗,就是一句话,和所有掣肘前线将士,和所有阻碍大明前行的人斗。”

    沈其仁一拳砸在桌子上:“对,天下已经有了夸夸其谈,空谈误国的东林,有了一心为了自己私利的阉党,那么,我们就再成立一党,一个以报国为根本的党。”

    毛文龙哈哈一笑也兴奋的道:“正该如此,我们就以忠君爱国,实干兴邦为己任,成立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党。”

    张之及激动的浑身颤抖:“忠君爱国,实战兴邦,好,抬好了,这是我们许多兄弟都想做而不能做的,那我们就以这个为口号,我们就成立——纨绔党。”

    当时几个人一起绝倒。

    张继先也没了淡定从容,就背着手在明堂里疾走:“皇上要求毛帅为孤臣,而我们这些人也不容于其他党派,也是孤独,孤臣,为天下宁可孤独前行也至死不悔,好,那我们就叫孤臣党。”

    毛文龙就惊讶,还孤臣,还党?不过很好,很强大。

    于是,以毛文龙为核心,代表沈家以及身后的势力的沈其仁,以英国公以及其身后的勋贵集团的张之及,以及那些外戚皇亲为背景的张继先,就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成立里一个大明未来改变朝局天下的党——孤臣党。大明的第三方势力开始冉冉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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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党派本质

    “孤臣党?有意思,很有意思。”张维贤听着兴奋无比的儿子张之及,向他谈论和毛文龙商谈的结果,说出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当时就一脸玩味的嘟囔。

    “爹,我已经是孤臣党一员啦,我准备要为朝廷做一番事情啦。”张之及兴奋的胖脸红光闪动:“你支持不支持我?”

    张维贤就溺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张之及就歪着躲闪:“我大了,不许再摸我的脑袋啦。”

    张维贤就哈哈一笑:“你大啦?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孤臣党,你是大明的臣子吗?你连大明的臣子都不是,你何来孤臣之说?”

    张之及就一噎,是啊,孤臣孤臣,那得先是臣才能成为孤臣啊,自己还不是大明臣子呢,真还没资格做孤臣党党员。

    想了一下,立刻热切的望向了老爹:“老爹,那你现在就封我一个官,嗯,哪怕是一个千总也好,那我不就是一个官了吗?那我不就是大明的一个臣子了吗?”

    张维贤开心的哈哈大笑,笑自己儿子的豪迈,豪迈到犯傻的地步,然后笑着到:“毛文龙还算是个人物,总算是明白了要想在这大明站住脚跟,并且不被政治风云所拖累,他就只能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像咱们爷们一样,做一个孤臣,真正的孤臣,但是做了孤臣之后,自己心中所有的雄心壮志就都要抛弃,最终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条打狗棍,有恶狗的时候,这次棍子还有用处,没有恶狗了,这棍子子连烧火棍都不如。”

    “那想要成就一番自己心中的大理想,大志愿呢?”张之及就歪着脑袋认真的询问着自己父亲。

    “要想成就心中的一番大事业,那么就必须要有许多人来帮衬自己,这样就是结党。但一个人只要加入了一个党派,是变相的也就身不由己,自己的宿命也就捆绑在了这些党派的身上,随着沉浮,孩子,在府邸里,我也让你悄悄的读书,你也应该明白一些事理。”

    在外面,张维贤是没有给自己的儿子聘请大儒教导的,也不许自己的儿子表现出他是一个读书识字的人。

    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他是武人勋贵。大明朝廷重文轻,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在他们认为,一个武人丘八就是应该大字不识,这样才能让人放心。一旦一个武将又识文断字博览群书,成为了能文能武的一个人,那这是非常危险的,就要被别人防备忌惮。

    这就是现在大明朝廷武人们的悲哀。张维贤为了保证自己的家族依旧兴旺不倒,他必须杜绝自己的儿子读书,以迎合那些文人的要求。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迎合各个皇帝的要求。

    但真做一个粗鲁的汉子,却又怎么能在波云诡异的政治斗争中屹立不倒呢?这就是矛盾。没有办法,张维贤就只能在家里,悄悄地教导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读书,主要是让他读历史,让他能在这里面吸取教训。

    所以张之极在外面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然而在家里,却得到了系统的文化教育,这也是英国公一脉的传承。

    “凡成了一党,无论一时间多么风光,最终总有被推翻的时候,党争从北宋开始,宿命便是如此,到了咱们大明,更是斗得你死我活,胜利者高踞堂上,失败者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轰轰烈烈的东林,从成立之初到现在,不也是几起几落,尤其现在阉党势力慢慢壮大,我看,风光一时的东林,将再一次迎来灭顶之灾。”

    “东林这帮混蛋,早就应该被踢出朝堂。”张之及就恨恨的道。

    东林自诩为君子,在政治上有洁癖,所以在它的成员上,就限制了他的发展基础,他所团结的都是士林人士,将和他们有共同思想,但没有士子身份的全部刨除在外。而最要命的是,他们的章程就是为反对而反对,已经走入了极端,在他们的规矩里,非彼既此,不是同道,便是寇仇,必须坚决打倒,置之死地而后快,所以他们虽然自诩为谦谦君子,但看不惯他们的人却很多。这样一来,其实他们已经得罪了全天下绝大多数的人。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依靠一个党派,但党争之中这个党派一旦失败,这个人也就跟着生死名裂,所以,这真是成也党派,败也党派。”

    “可我们孤臣党——”张之及想要反驳一下老爹。

    张维贤再次摸摸他的脑袋教育道:“这就是我佩服毛文龙的地方,他身处在朝堂之外,对朝局的形势并不了解,所以他认为东林党将是掌握朝局的唯一,于是他在外面的时候,就不遗余力的向东林党靠拢,不惜巴结而分润军功,结果他在这次进京述职的时候,不过是简单的一两天接触,立刻就看清楚了东林党即将倒台的迹象,看出来皇上的好恶,于是他首先跳出来发难,和东林党彻底的划清界限,以图消除原先给大家他要倒向东林的印象,然而,在他跳出来和东林党划清界限的同时,却也游离在阉党之外。”

    “还不是被皇上当了枪使唤啦。”张之及就为毛文龙愤愤不平。

    张维贤就欣慰的一笑:“你小小年纪能够看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但你的阅历还浅,你只看到了皇上拿毛文龙当枪使唤,却怎么没想过,毛文龙也在拿皇上当枪?”

    张之及就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答对了。在他的脑海意思里,敢拿皇上当枪使唤的,那得多大的胆子啊。

    “么晚了发现皇上想要让他做一个孤臣,那么在朝堂上,他就彻底的得罪了几乎所有的人,但其实他却放过了我们这些勋贵,实际还帮助我们这些勋贵,在未来夺回了一些我们已经失去的东西了,这样一来,就等于送我们这些勋贵一个大大的人情了。他是在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开始拉拢一群人,准备自己独立成立一个势力。”

    张之及就一撇嘴:“那些勋贵,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指望着他们,毛帅算是看错人了。”

    张维贤又摇摇头:“你又错了,人这个东西是很怪的,缩头乌龟做久了,就想伸出脑袋看看外面,静极思动啊。”

    张之及就又欢喜起来:“那按照爹爹的说法,我们孤臣党会获得勋贵的加入啦?”然后一把拉住老爹的手:“爹,那你先加入我们吧,支持我们好好的为这大明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大好事吧。”

    对于儿子要拉自己下水入孤臣党的幼稚想法,张维贤哈哈大笑,拍打了一下张之及:“孩子啊,结党营私结党营私,结党不为营私那还结党做什么?如果毛文龙不能给加入的人带来利益好处,那谁还愿意加入?为国为民,当然,但无利不起早啊,先看看吧,看看毛文龙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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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拜访舅舅

    沈光祚得到毛文龙成立孤臣党的消息,却不是自己的儿子带来的,因为他派沈其仁去毛文龙家拜访不过是表示一下态度,亲近一下关系。

    结果,沈其仁回来了,还带来了毛文龙夫妻还有他的外孙子。

    对于毛文龙,以家人的方式来拜访,沈光祚感觉到这非常得体,站在明堂的台阶上,接受了毛文龙夫妻的拜见。

    毛文龙这次带来了一些礼物,吩咐跟在身后的王强献上,指着一双白玉:“这是给舅父的配饰,君子如玉,当合适。”

    这双白玉温润如羊脂,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美玉,现在世面上怕不有千两价值。

    然后毛文龙再次拿出了一批砚台:“这是四方端砚,虽然粗劣,却可以让几个表兄弟使用。”

    话是说的粗劣,其实都是难得的端砚珍品,每个怕要百两文银。

    “这是给舅妈的头面首饰,也不值几个钱,只是外甥外甥媳妇的一点心意。”

    都是大家的人,舅妈当然知道就这一副头面首饰全套的,不下五百两银子。

    “还有几个表嫂弟妹的首饰,看着还合不和心意?”

    一盘子首饰奉上,立刻引来了一阵惊呼。

    沈光祚看到毛文龙就这么转手之间就是近三五千两银子的丢出,当时沉下脸来:“你在外带兵,将士辛苦,你却如此奢靡,说不得我要打断你的腿。”

    毛文龙先恭敬的受教,然后坦然解释:“这些都是外甥我的缴获,金银钱粮都摊在了将士身上,这些东西对将士却无用,于是就划在了外甥该得的份额之下,你外甥媳妇您老也知道,也对这些享受不起,所以拿来孝敬长辈。”

    有了这合理和情的借口,当时沈光祚就将严肃换成了笑脸:“亲情大于一切,既然你有如此孝心,那我就收下了。”然后笑呵呵的吩咐站在身边的老伴:“还不接了外甥媳妇母子进去,叫上他的几个嫂子弟妹,还有几个孩子,你们就在后面园子摆上几桌,好好的叙叙家长里短。”

    舅母一直对这个外甥媳妇心怀好感,自从他进京之后,时不时的带着孩子过来探望,温文有礼,而且说话体贴,还是得老太太的心意,在这一点上,要比那些总是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勾心斗角的儿媳妇们,要强的多的多。

    尤其看到了粉嘟嘟的外孙子,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早早就伸开双臂,接过了这个胖小子。

    可能是教育的问题,也可能是亲情所在,正所谓娘家亲辈辈亲,血脉相关,毛承斗远远的就张开了小手,喊着舅奶奶抱抱,这样奶声奶气的憨态,怎么能让人拒绝?于是一群夫人就欢天喜地的直接去了后园子。

    沈光祚这位京城里举足轻重的大员,房宅当然奢华,后园子也是别有洞天,有了这个新成员的加入,让大家已经看腻了的景色却有一份新的新意。

    夫人们走了,明堂里就剩下一群男人,沈光祚特意叫来了四个儿子和毛文龙相见,这是少有的礼遇,毛文龙当然要表现得亲近无比,在一番礼仪寒暄之后,沈光祚道:“还是去我书房里说话,大家更能随便一点。”

    于是一群人就谦让着,来到了沈光祚的书房。

    沈光祚的书房其实早已经变了味道,少了该有的书卷气息,多了一些官场上的气派,这也是时位移人,没有办法的事情。

    贴身的老仆人送上来了茶水,沈光祚挥挥手让他退下,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眼色。跟着几十年的老仆人当然知道什么意思,这是老爷有体己的话要背着别人说。

    现在锦衣卫无孔不入,也就是这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老仆人才能信得过,所以这个老仆人就低眉顺眼的出去,直接坐在廊檐下面,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然而耳朵却支楞起来,只要方圆十丈之内,有一点脚步动静,他就会立刻大声的咳嗽一声,告诉书房里谈论的人,应该小一点声音了。

    真正的官员的家庭聚会,其实已经没有了家庭聚会的氛围,话题总是在政治上转圈,有的都是政治的考量和家族的应对。

    看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外人,沈光祚红光满面的对毛文龙道:“前一日朝堂之上,振南你侃侃而谈,真的是大快人心,当时舅舅想出来帮你一把,却被你几次用眼色阻挡,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是为什么,今天没有外人,你倒是说一说你的想法。”

    是我阻挡你站出来为说话吗?笑话,是你不想出头更贴切一些。毛文龙心中虽然这样腹诽,但却不能表现出来。花花轿子人人抬,互相给对方一个台阶,然后冰释前嫌,最终大家坐到一条船上,这才是正理。若是今天自己表现出不满,那么今天的事情就没法再谈了,自己将丢去一个最重要的支柱,是一个明白人,就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

    于是毛文龙就故作正色道:“当时东林想要置我于死地,但舅舅却身上标着东林的烙印,与其让舅舅尴尬,还不如我一人担当。”然后将胸膛挺起来,不卑不亢的傲然道:“再说了,外甥我别的不能,胡搅蛮缠的本事还有,实在不行,打了就是。”然后啧啧惋惜:“只是可惜了我那三两黄金买的牙笏,断了,浪费了。”

    一提起朝堂暴打御史的事,沈光祚不由得哈哈大笑:“振南你当时处置的对,要不是你拿出雷霆手段,那帮混蛋家伙还不知道多么嚣张下去呢,打了,就让他们好好的,乖乖的和你谈谈,才有了这现在的局面。很好,很强大。”

    既然话题绕到了朝堂上的事情,当然就说这个事。

    不过在坐的,能有资格说这个的,不过是沈光祚毛文龙和沈其荣,其他三个表兄弟因为级别不够,也插不上话。

    于是,有些懦弱的沈其荣就探出身子道:“表弟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虽然大快人心,但却是后患无穷,你彻底的惹怒了东林,将来必将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在愚兄认为,这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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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党团壮大

    大表哥沈其荣还自诩为东林,依旧抱着东林的幻想。结果经过毛文龙的一件事情之后,原先的东林同僚已经和他疏远了。就比如说在昨天,自己在吏部郎官的房间里,往日大家都空笑侃谈,结果就在昨天,大家全拿他作为了空气,就连那一些下人,给别人续上茶水的时候,也故意的忽略了自己,且不说人情冷暖,就这一个明显的转变,就已经证明东林已经将自己彻底的踢出来。

    被东林踢出来,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因为东林党人秉承的就是不是队友就是寇仇。进入这个圈子难,而一旦进入了,想要出这个圈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彻底的打倒,二一种还是被彻底的打倒。当然还有第三种,就比如说那个突然在朝堂里帮着毛文龙说话的阮大钺,明显的叛出了东林党,即将被东林党彻底打死,但这个家伙就在昨天的晚上,就带着丰厚的礼物,直接堂而皇之的去了魏忠贤在皇城根的府邸,并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魏忠贤亲自迎接了进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人品,沈其荣秉承士子孤傲风骨,还不屑为之。结果现在就尴尬了,自己既不能投靠阉党,因为毛文龙的原因被株连,被东林党视为寇仇,现在他有一些迷茫,朝堂官位辉煌,这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十年寒窗,兢兢业业的攀爬,最终落到即将滚出朝局的局面,他实在是恨毛文龙。

    但是有爹爹莫名其妙的这一次盛情的接待了他,他实在是不明白老爹为什么如此兴奋的接待即将让自己整个家族走向没落的元凶。

    人老成精的沈光祚当然看出了自己大儿子的不满,但更不满于他的不识时务。身处官场,竟然连这种见风使舵的眼力都没有,那么自己家族的光大可就岌岌可危了,所以,他必须下一个决断。

    “你表弟前日的做为你不是没看到,党争残酷,已经到了非此即彼的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但咱们就有退路了吗?”沈光祚严肃而沉痛的对这个大儿子道:“没有了,我们虽然在东林之内,但东林倾覆已经显现。而阉党又不得人心,我等忠贞之士不屑与之为伍,我们这时候必须有一个退路。”然后看向毛文龙:“既然你得圣眷,当异军突起,担当起这个责任,为何你大表哥全力支持你。”

    沈光祚这么说,不是他多么有先见之明,而是政治游戏他已经玩的太久了,政治的嗅觉已经让他知道,天启不甘被东林左右,放出了阉党这只恶狗,但和张维贤同样知道,这只恶狗未来也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不能依靠即将倒台的东林,也不能依附未来也必将倒台的阉党,现在他为了家族的利益,必须要找一个团体抱团取暖。

    同时,这样的决断也是出于他的不甘心,虽然自己七十有二,但还算年轻不是,在这个顺天府尹的位置上,自己已经呆了整整六年了,虽然这个位置已经让人眼热,但三品怎么能和二品,乃至更高的品级相提并论。叶向高老迈了,内阁方以哲去了,内阁本来五个阁员,现在只剩下三个啦,入阁,这是多少文臣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上一步,趁着自己还年轻上一步,趁着这次毛文龙的事情上一步,这是唯一的机会啦。

    一听老爹这么说,沈其仁立刻兴奋的向老爹揭露消息:“爹爹,刚刚我们在表哥家里因为忧国忧民,已经决定,以表哥为首,我们成立孤臣党,我们的口号是——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爹爹,为了这个大明,为了大明真正的中兴,请您支持我们。”

    沈光祚当时就一愣,然后喃喃自语:“忠君爱国,实干兴邦,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然后兴奋的一拍手:“好,太好了,就这两句话,便描述了你们孤臣党的本心宗旨,真的是太好了。”

    毛文龙就谦虚的道:“都是几个兄弟胡来的,也上不了台面。”

    “不。”沈光祚以老道的政治敏感性立刻否定了毛文龙的谦逊:“要想在这个党争激烈的大明生存下去,必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尤其是你这一次拿捏的相当准确,你也摸准了皇上的脉搏,正好趁着这个东方,我们就来把大的,干脆拉拢一批不被东林接纳,也不甘趋炎附势于阉党的中间,成立我们自己的势力。”

    看到兴奋莫名的舅舅,毛文龙这时候突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自己想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势力,这个想法其实已经很久了,但最开始的时候,不过就是想着自保,不要在自己在前线浴血厮杀的时候,在后面被朝堂上的混蛋们掣肘。尤其在这一次朝堂之争上,毛文龙感觉这个行动必须要加快。

    但是从整体方向上来看,毛文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想法,就比如说在自己的家里,和那三个年轻的愤青谈论起这件事情,基于根本的目的,还是有一些志同道合的因素在的。满清沾染中原300年,让中国的历史不是前进了,而是重归于野蛮。当然有许多人会说,那也有乾隆盛世在呀,结果你却大大的错误,乾隆盛世,从整个历史资料上来看,无论从社会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都不如明末,他们所谓的乾隆盛世,不过就是相对于战乱,根本就没有其他出彩,一个外国人来到中国,描述当时的乾隆盛世,满街叫花子,百姓依旧是衣不遮体,民风愚昧到令人发指。

    但是毛文龙在当时也认为,依靠自己这些愤青其实是不能实现自己的全部目标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愤青想要进入朝堂,有话语权,那绝对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因为不管在什么时代,愤青永远是不会被统治阶级接纳的。

    但刚刚沈光祚舅舅的一句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是的,在这个权力的阶层里,尤其是现在在这个状况下,大明有不被东林接纳的粗劣武人,也有一些不愿意趋炎附势,攀附阉党的官员,而正是这些人游离在这两党之间,在夹缝里艰难的生存,这些人就是自己孤辰党的基础。

    “忠君爱国,这一个口号提出,正好符合了那些真正想忠君爱国的官员,并且这一个口号,也正迎合了当前万岁。”沈光祚拍手连连:“实干兴邦,这一句口号,却正又迎合了那些想要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人的想法,短短的两句话,上面迎合了皇上,下面迎合了那些实干的官员,孤臣党,不兴旺发达都难。”

    然后一把拉住毛文龙的手:“我将全力支持你,这为这个孤臣两个字,就为忠君爱国实干兴邦的口号,我们当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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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三巨头的想法

    中国四大发明,其实最大的意义却远远比不上酿酒,他不但拉动了gdp,最主要的是他沟通了人的心性,多少恩怨情仇都在这酒里烟消云散,多少千古美谈都在这酒里发生,当然,又有多少阴谋诡计在这酒桌上酝酿,既有一杯酒便有三国千秋忠义,也有鸿门宴那样脍炙人口典故,风萧萧兮易水寒,也在这酒里传承,诗仙诗圣因为酒而留名千古,竹林七贤,更让多少人仰慕。

    所以中国人有一种感觉情怀,悲伤的要喝酒,那叫以酒浇愁。高兴了要喝酒,那叫以助酒兴,没有忧愁,也不高兴,那就找一个理由继续喝酒,那叫恬然自得,反正只要是想喝酒,你总能找到一个借口。

    天启和叶向高在御书房里正在高兴的碰杯饮酒,一旁侍候的就是一脸愁眉苦脸的魏忠贤。

    锦衣卫无孔不入,尤其毛文龙根本没有想着将自己成立孤臣党的做法给于隐瞒,不但没有给予隐瞒的意思,反倒是通过几个兄弟,在那些愤青中间传播,现在他就差着大张旗鼓上街贴海报搞演讲了。

    所以魏忠贤以一种怨恨的心情将这事情报给天启皇帝的时候,天启直接将手中的锛凿斧锯丢掉,直接传旨召见首辅叶向高,要和叶向高在御书房喝一盅。

    叶向高也满面春风的进来,接受了皇帝这个特殊的恩典。看到满面春风的皇帝,再看一看满脸凄苦的魏忠贤,叶向高不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还有一种深深的成就感。

    大明的党争已经进入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阉党和东林已经进入了你死我活的斗争阶段,两个党的争斗,无论自己如何平息调和,最终毕竟将有一个党派倒下,这样就会彻底的打破朝堂上的平衡。

    但是现在好了,那个桀骜不驯的毛文龙终于跳出来,大鸣大放的要成立第三个党派——孤臣党。

    不管这个党派的名字如何,只要有这个第三的党派跳出来,跳进这个已经混乱起来的大染缸里,他就会打破两党相争的那种平衡,自己和皇帝期盼的那种三国鼎立的局面,现在就彻底的形成了。到时候,不管是皇上也好,还是自己下野之后也好,朝局将不再是原先的朝局,上位者,将在这种混乱里游刃有余地左右。

    “孤臣党,这个名字好,忠君爱国,实干兴邦,这个口号好,为此当浮一大白,叶师傅请。”天启兴奋的小脸通红,也不等叶向高谦让,直接就喝了一杯。

    然后将酒杯放下,扭过头来看着脸和苦瓜一样的魏忠贤:“你的心思朕明白,但你不要记恨毛帅,他和你一样,都是为朕好的,而你也知道现在毛帅的本意,也不是想和你为敌,他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自保,来和东林那帮家伙斗一斗,从这一点上看,他不但不会是你的敌人,反倒会成为你的最绝对的助力,有了这样的帮衬,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魏忠贤就立刻连连点头,将一脸苦瓜的神色换成欢欣鼓舞:“万岁爷说的是,毛帅本着一番忠君爱国之心,聚合一群同样心思的人为一起,也是国之幸事,老奴不也是如此吗?我们其实还是志同道合的。”

    天启就微笑点头:“你有如此见识最好了,这样朕就欢喜的很。”

    叶向高将酒杯放下,微笑着对魏忠贤道:“其实魏公公真的应该高兴才是。”

    魏忠贤就连忙端起酒壶给天启和叶向高满上,一面装做高兴的道:“毛帅有大心胸,从他那两句口号上就可看出,只要是忠君的,老奴就都高兴。”但心中却是凄苦的嘀咕:“我高兴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本来毛文龙应该是自己囊中之物,本来应该是自己手中的一条枪,结果现在到好了,这条枪脱手了,不但如此,未来说不得还可能面向自己,我现在不是应该高兴,我现在应该哭。”

    叶向高似乎看出了魏忠贤的心声,笑着解释道:“现在你身为内相,面对东林,你还势力弱小,虽然我在外面努力的平衡着,但东林根深蒂固,更加上他们占据着大义名份,以魏公公的实力,我说句不好难听的话,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这话说出,魏忠贤就比较尴尬了,这已经是明显的告诉魏忠贤,你的小把戏,我内阁是掌握的,之所以不和你较真,那也是有我们内阁的目的的,你不要过份哈。

    “但是。”叶向高淡淡的继续道:“但是,如果毛文龙站出来和东林争上一争,做一些你不能做。”然后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绝对不能做——的事情,难道对你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魏忠贤虽然大字不识,但脑袋还是灵光的,在叶向高的话语里,立刻就抓到里实质。

    自己阉党虽然已经成了,但其实自己现在还真就没有和东林斗上一斗的实力(他不知道以后会成为那样的格局)即便每日被东林直接指着鼻子谩骂,自己也只有陪着笑脸退让,希望能和他们达成一定的谅解和平衡,一些事情还真是自己不敢做的。

    但如果自己全力支持毛文龙崛起,让他和东林斗上一斗,那自己不就是渔翁得利了吗?那他毛文龙也好,孤臣党也好,那不还是自己手中的一杆枪吗?

    这样一想,魏忠贤的心情大好,当时苦瓜的脸就直接变成了真的欢天喜地。

    再次心甘情愿的给叶向高和天启满上,一脸灿烂笑容的表示:“什么党不党的,我是不管那些的,外面叫我内相,那也不过是这皇城内管管库房,其实就是库房头子,大家都直接叫我裤头的。”

    就这一句话,刚刚喝了酒的天启和叶向高就把持不住,直接喷了对方一脸。

    咳嗽着,摇着手,让连连赔罪的叶向高坐下,天启指着魏忠贤道:“大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魏忠贤就一边帮着天启擦拭,一边正经的道:“其实我和我的一群兄弟如此奔忙,也还不是一个忠君爱国?这样算起来,我和毛帅还是一家亲的。”

    “这个说的好,忠君为本,爱国实干,这才是为人臣的忠心,如果你们两个继续合作,那大明就有希望啦。”天启高兴的拍手。

    魏忠贤也高兴的连连说是,心中却是想:“皇上说的也不是不对,大家现在共同的敌人是东林,凭借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但要是拉上毛文龙一起和东林斗,那就有了百分百的可能,看来,从现在开始,我就没必要再和东林退让,没有必要再对他们赔上笑脸了,只要我先将毛文龙扶持起来,东林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至于以后斗倒了东林怎么对付毛文龙,哈哈,那还不好说,只要皇上支持我,那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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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平衡各方

    大朝会意外的停了,毛文龙也没有被皇上召见这个大明的风向标,表明皇上不想再在毛文龙的事情上闹下去了。

    然后就在大朝会的第四天,在皇上几次召见了叶向高之后,皇上和内阁一起发下圣旨,挽留被毛文龙逼退的邹元标,。这一举动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京城里再次暗潮涌动起来,有弹冠相庆的,有黯然痛心疾首的,也有由蠢蠢欲动变得偃旗息鼓的。

    邹元标当时一时冲动,被毛文龙挤兑的挂冠辞朝,当他走出午门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但自己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想反悔也拿不下那个脸了。

    结果皇上和内阁下了圣旨挽留,而且还官复原职,邹元标真的是大喜过望,当时连三谦三让都免了,直接谢恩接受了。他现在可不敢歉然了,因为那天在朝堂上皇帝的表情上看,皇帝是巴不得让自己滚蛋呢,万一这次是皇帝假惺惺的走个过场呢?那自己可就真的滚蛋了,于是就直接接受谢恩,也等于是将这事情做实了。

    邹元标官复原职了,按照东林的意思,那就是皇上还是需要自己这些东林的,那么被打倒的刑部,工部,户部,御史台的那十几个人也应该官复原职才对,于是大家就热切的盼望着,等待好消息,等待继续众正盈朝。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跟着挽留邹元标圣旨下来的,就是督促锦衣卫严查那几个人的大罪。

    而接着的便是接替他们职位的人选,几乎全部是阉党干员。

    之所以这么说是几乎,因为一群骡子里面还夹着一头驴,打着东林烙印的阮大钺,正式担任了吏部侍郎,而且还是左侍郎,也就是吏部的第二把手,而其人之能,几乎转眼之间就架空了尚书,成为吏部的第一把手。

    而一个人的提升却出乎了大家意料之外,那就是毛文龙的表兄沈光祚的长子,吏部郎官沈其荣,一跃而升任刑部左侍郎,主抓前几日被抓起来的几个官员,并且要求他必须穷究其罪。

    还有更让人惊讶的是,苏其民和丁文礼,这两个毛文龙的狗腿子,竟然堂皇的钻进了文臣的队伍里,这就好比一群狼狗里面,突然钻进来两个哈士奇一样的别扭。一个成为工部郎中,一个成为户部郎中。虽然他们不过是小小的郎中,但因为自身的品级在,算是高级低就,但这种状况也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毕竟武将品级如何高,却高不过一个文臣的身份,但自从大朝会上毛文龙坚决的捍卫了品级等级,品级也被从新重视起来,也因为他们的品级在,也就有了参加大朝会的资格,虽然,大朝会不是总开。

    一面挽留了邹元标,一面却对倒霉的那十几个东林党徒穷追不舍。一面对东林依旧不温不火,但阉党却充塞朝堂,而还加进来两个毛文龙的属下,一个毛文龙的表哥,一时间朝堂变化那是风云滚滚,的确让人看不明白。

    而这次对毛文龙的述职的封赏更是有意思,本来是这次毛文龙进京的重头戏,但皇上和内阁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发现毛文龙这个封赏还真不好给,于是,就明文邸报上说。

    毛文龙,救援长山岛有功,收复南关有功,收复旅顺有大功,平息山东叛乱有大功,斩获女真真人头五千有功。

    但是。

    一看到但是,那些心怀忐忑的人就松了一口气,凡事上司领导在肯定了下属成绩之后,出现但是两个字,那就是说明,前面的所谓的成绩大功,那都是神马云烟了。

    果不其然,内阁邸报上说,毛文龙出兵致使监军死难,过也。

    毛文龙擅自扣留本来属于山东登莱水师舟船,过也。

    毛文龙擅自改变祖制兵制,过也。

    毛文龙山东平乱,私自藏匿缴获,过也。

    毛文龙跋扈痛打同僚,过也。

    毛文龙朝堂咆哮痛打御史,过也。

    于是,经过内阁核准,报皇上批复,毛文龙功过相抵不足以以功抵过,责令留置京师思过,并罚俸半年以为惩戒。

    但后宫张皇后下懿旨,因毛文龙正妻张氏,温良淑德,封三品淑人成为大明的命妇,又因为同为张姓,可随时入宫请安。

    毛文龙妾身战死辽阳,提为平妻,追封淑人,于家乡立贞烈牌坊,当然,毛文龙的妾是鞍山人,这得等毛文龙收复鞍山之后才能施行。

    毛文龙子毛承斗,学业优良,特从贡生而简拔一级为监生,记禄七品,为毛文龙老家鞍山(毛文龙已经过继给鞍山叔父为子)县令。当然,要想当这个官,还得他老子收复鞍山再说。

    一个四岁的孩子,还就学业优良了,还就记了一个七品了,还是实缺县令,这哪里不让人联想,这是对压制毛文龙的一种补偿。

    但皮岛将士杀敌有功,不能因其主帅之过而掩盖大功,着,皮岛将士按照斩首功劳,所以有战将佐同升一级。

    苏其民和丁文礼,因为在京师联通内外有功,虽然没有斩获,但功不可没,所以,升任两人为游击将军,四品上,转而为文官。

    不要小瞧了这五品升一级半为四品上,也就是从三品,这可是官员们一道坎,一些官员熬了一辈子也跳不上这四品的坎,他的最大表现就是,在京可以参与朝会,也就是在中央有了话语权,如果一旦下放地方,那都是主政一方的大员。

    锦衣卫千户王洪亮,东厂坐班冯世宝刺探敌情有功,且亲自上阵斩杀建奴若干,着升一级,而为镇抚使,恩荫一子或侄子为锦衣卫世袭百户,赏银千两,望两人在皮岛再接再厉为国效忠云云。

    也就是说,大朝会就以这样的决断,平息了毛文龙惹起的风波,在各家各打二十大板。再各自给了一把甜枣之后,算是暂时的平息了。

    但这种平息,大家明显的感觉到了天启皇帝和首辅叶向高的目的,眼睁睁看着一个突兀的团体在窜起——孤臣党,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成为大明倒掉的齐党楚党,宣党北党之后,朝堂第三方势力。而且这个势力第一时间得到了阉党的认可,并且有同流合污之势,拿出了一副和东林死磕到底的架势。

    东林认为在得到了皇上的庇护之后,胆气再次壮了起来,于是,灭掉孤臣党已经被他们提到了和灭掉阉党一样的高度,虽然,现在孤臣党不过是阿毛阿狗三两人,还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说实话,就是一个笑话。

    但只要是跳出来的敌手就是敌手,就必须要打倒的原则,那就必须打倒,更何况,这个党魁其实就是一个孩子王的毛文龙已经成了东林死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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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平台召对

    大朝会是不进行了,但集英殿的问对还是没有停,在调整了各级官员,平衡了各方势力之后,天启的经筵继续召开,这时候的天启也能耐下心思仔细聆听大儒的讲解,其实,这也算是一场政治恶补吧。

    孙师傅和袁师傅不在朝,所以经筵的担纲就成了叶向高。叶向高着重讲解的是北宋的党锢之争。

    这让天启虽然听的无比艰难,但也咬牙忍着,而且还时不时的发出提问,以解心中疑惑,希望在那里得到借鉴。

    经筵结束,叶向高去内阁处理事情,天启回去做一会木匠活,这叫劳逸结合,然后用午膳,然后再到建极殿行平台召对。

    平台不是台,是建极殿,该殿居中向后,高居三躔白玉石栏杆之上与乾清门相对者,云台门也,两旁向后者,东曰后左门,西曰后右门,即云台左右门,亦名“平台”者也。凡召对阁臣等官,或于平台,即后左门也。?

    当时的规矩是,群臣肃立,皇帝坐在那里,遇到问题就点官员的名,官员上前答话,施礼就行,不必跪拜,有那功勋老臣,还可以赐座,也就是说,这里比大朝要轻松的多。是为平台召对。?

    每次平台召对人都不多,三五十人为上限,都是有针对性的,这里少了大家撕咬扯皮,能半点实际的事情,皇上问什么,你答什么,征求你意见你就说,不征求你的意见,你就给我闭嘴,这里有一点后世国情咨询的意味,也有点中央办公厅的职能。

    今天召集了十几个人,有外地来京述职的山东赵彦巡抚,有即将履新山西巡抚刘策,有需要办理事情的几个部门官员。叶向高当然在,倍赐了座,在旁边协助。而毛文龙也被叫来参与。

    于是,天启坐在御书案后面,拿起一本内阁递过来的奏折:“山东巡抚赵爱卿。”

    急匆匆今日上午才到进京的赵彦立刻站出来施礼:“启奏皇上,臣在。”

    “徐逆祸乱,殃及两府十一县,现在徐逆叛乱以平,不知道赵爱卿如何处置的那些遭受祸乱的地方的?”

    赵彦回答道:“十一县划归登莱管辖有六县,微臣治下五县,毛帅处置果断,没有让祸乱更加加重,所以灾害并不大。”

    “有多少受灾的百姓?”

    “登莱管辖受灾百姓十五万,无家可归者七万,臣代袁师傅请调拨赈济安稳银子三十万。臣山东巡抚管辖受灾百姓五县,因杨老总兵堵截后路,也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因此请拨付赈灾安顿银子二十万。”

    “五十万不多,但内帑也不能全发,地方也要筹措一些。”各地赈灾,其实按照大明的规定,都是内帑为主,这算是皇恩浩荡,但地方也要拿出一部分,这算国家体恤。但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基本都是内帑拿钱,地方不出,然后各级官吏再将内帑的银子贪墨一些,挪用一些,挤占一些,那啥一些,最终几乎就到不了百姓手中多少。

    赵彦袁可立可是一心为国为百姓的,天启是放心的,所以就实话实说。

    赵彦就道:“请内帑拨付三十万,其余我登莱和山东再出三十万,就可以应付过这个冬天,明春就好了。”

    天启就将赵彦奏折转给魏忠贤:“本来赵巡抚和袁师傅就没多要,计算的也算准确,就不要再票没了,就实打实的拨付吧,你现在就批红办理。”

    魏忠贤就唯唯诺诺点头,拿过来就在不远的小桌子上批红签字用玺,然后让一个小太监转给有司办理。

    “附逆的百姓如何处置啦。”

    赵彦就答:“附逆者一小半是被妖言蛊惑,首恶伏诛,也就不攻自破了,大部分都是被裹挟的,臣念其无知,训诫一番之后,发回原籍,交给地方里正看管三年。”

    天启就欣慰的点头:“都是无知小民,但又都是大明子民,如此处断不加杀戮,很好。”

    然后转头又拿起一个:“户部来人了吗?”

    户部尚书站出来施礼:“臣在。”

    “孙师傅关宁前线需要拨付银子两百万,你安排了吗?”

    户部尚书接口道:“先前已经拨付了三百万,臣以为再拨付两百万已经有些过了,所以臣以为可折半给付。”

    “孙师傅一心为国,花钱的地方多啊,你就按照孙师傅的要求做吧。”

    “臣遵旨,但臣的户部国库已经无钱可拨,还请皇上发内帑以应对。”

    天启想想:“内外各出一半吧。”然后再次将折子交给魏忠贤:“就按照朕的意思批红票拟吧。”

    魏忠贤就肉疼的接过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办理去了。

    “山西巡抚有何事情要说?”

    新任山西巡抚刘策道:“臣既日就要履新山西,但地方上已经有奏报上来,北方旱情严重,需要拨付内帑以赈济。”

    “这个我知道,当然,你新任山西父母巡抚,也应该给山西父老带点见面礼,那就给你十万内帑银子吧。”

    “谢万岁恩典。”

    那些都是过场小事,只是体现一下天启对这个大明的了解把控,下面的才是关键。

    “兵部来人了吗?”

    兵部立刻站出来侍郎周海,恭敬的道:“臣聆听圣训。”

    “你上折子说请再开辽饷以应对日益繁重的辽东军费开资,朕考虑之后,认为不妥啊。”

    辽饷的开征是万历年四十六年,主要用于辽东的军事需要。到四十八年止,全国除贵州等少数地区外,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

    现在兵部再提从开,其中弊端天下人皆知,现在却被毛文龙化解了,于是就有了现在天启的底气反驳。

    周海立刻恳请道:“现在建奴猖獗,糜烂了整个辽西,孙师傅和袁崇焕每日催粮要饷,而户部却无钱粮可出,所以才请从开,还望万岁俯允。”周海不愿意不开辽饷,因为一来辽西催逼紧迫,花钱如流水一般,更主要的是,现在大明无数官吏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拿着这个借口上下其手呢,于是就拿孙师傅和袁崇焕说事,以堵住天启的嘴。

    天启就轻松的道:“按照你的预算,从开辽饷能得银多少?”

    周海就胸有成竹的回答:“预计二百万两。”

    天启就道:“为二百万两而闹的天下汹汹,的确是不值当的,这样吧,我内帑每年补足这二百万吧,这样百姓不被骚扰,地方也不会出现害民之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辽饷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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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废掉辽饷

    不开辽饷,内帑补足?这个决断很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就连为是不是从开辽饷而痛苦煎熬的叶向高也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天启如此大方啦,即便天启大方,按理魏忠贤也不可能大方啊,但看坐在一边的魏忠贤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纳闷。

    但是想起来现在街头巷尾的传言,大家疯传,兵部上书从开辽饷害民,但是魏公公为民而坚决予以抵制,并且信誓旦旦的向百姓承诺,一定将从开辽饷的事废掉。结果就是这种传言,让魏忠贤在民间的声望突然间拔高了许多。

    百姓论一个忠奸,不像文人士大夫那样,是以大义和道德作为准绳的。百姓们的准绳就是,谁为百姓着想,减轻百姓的负担,那么他就是忠臣,管他什么腌宦,腌宦怎么啦,这历史上也有大名鼎鼎的腌宦,比如三宝太监,那就是一个好腌宦,官员怎么啦,这年月,奸臣还少吗?现在在百姓的嘴里,这个魏忠贤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忠臣好腌宦。

    结果民间的呼声给内阁以巨大压力,可是不从开辽饷,这笔费用被划掉,整个大明财政就缺了200万的窟窿,而内帑要补足这个窟窿,那就要想办法赚来这笔钱,这可能又要害民了,但是大家想不明白,魏忠贤一面买好百姓以获得好名声,但为什么还要背这个黑锅呢,这不是折腾呢吗。

    结果天启皇帝道:“诸位爱卿一定怀疑朕拿得出拿不出这笔巨款,那么今天朕就如实的和大家说,朕拿得出,这样大家就可以放心了吧。”

    周海就疑惑的问道:“这笔巨款,万岁将如何筹措?”

    天启就得意的道:“这件事情还是让魏大伴给诸位解释吧。”

    魏忠贤就趾高气扬的站出来道:“天下百姓苦赋税久矣,皇上每日每夜为此忧心,乃至夜不能寐。”

    魏忠贤掉书包,这可是出了奇了,于是大家就怀着好奇的心情倾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于是魏忠贤就大谈特谈辽饷从开之弊端,那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良心。虽然大家撇嘴,但也不得不承认,魏忠贤说的是这个道理,也只能忍着听着。

    这一篇长篇大论之后,就将毛文龙鼓捣出来的那个皇家商队的办法全盘托出。

    说这些话的时候,魏忠贤没有一点贪占人家功劳的羞愧,毛文龙也没有自己的主意被别人抢去的愤怒,因为魏忠贤答应每年给毛文龙100万银子的分红,等于是对这个主意的买断,大家各取所需,当然也就心安理得。

    本来这是一个抢夺官僚士绅身后商队利益的办法,应该得到全部官僚集团的反对。

    但毛文龙设计这个事情当初,就已经将这样的状况考虑进来了,对关外蒙古的经商上,第一个就是大明朝廷的严格禁绝,让那些商队没有明目张胆贩运的机会,毕竟他们身上打着官僚的烙印,一旦出了事情,就会殃及上面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北方的商贸,已经被晋商八大家垄断,所以在出口蒙古商品的事情上,各大家族也只能是小打小闹,也算是可有可无。

    如果朝廷真的能够放开一百支商队,名正言顺的对北方蒙古地区进行货物贸易,那些有着深厚背景的商队,就可以在这里分一杯丰满的羹汤。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情,一个商队每年两万两的保证金报名费,还有那内帑拿走的两层干股红利,在巨大的贸易利润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至于锦衣卫跟队监督,大家其实也知道,锦衣卫无孔不入,每个商队里都隐藏着锦衣卫的探子,这已经是事实,与其互相猜疑,还不如让他们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出现好呢。

    而叶向高也不得不对这严谨的办法拍手叫绝,这样既杜绝了无控制的走私,又能缓解蒙古人的日常需求。在蒙古能够合理的得到商品交换,那还干什么拼出人命来抢大明?如此一来,大明的边患也能缓解,这真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当然要给予支持。

    于是在座第一得到消息的这些官员们,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参加这个平台招对,他们心急火燎的想要回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达给自己身后的家族,抢占这一百个难得的份额。

    难得的自己说出来的东西没有被人反对,天启和魏忠贤都得意非常。看来毛文龙办事情还是比较周到圆滑的,这事情能够顺利的通过,天启得到了实惠,魏忠贤获得了好名声,百姓不再加赠负担而安心,这真是一件于国于民于个人都是利好的事情。

    “一百支商队,两百万两实打实的先期报名费,只要这一笔钱收上来,立刻就如数拨付给孙师傅。”魏忠贤底气十足的道,然后笑眯眯的冲着满堂的文武:“机会难得,名额有限,手快有手慢无,可别说我老魏不照顾在座的诸位,如果有那亲朋好友从事商务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给大家先到先得的机会哟,亲。”

    魏忠贤的就这一句话,立刻打破了大殿里严肃的气氛,很明显,魏忠贤的意思就是,你们身后都有商队,这个大家心知肚明,这时候还装什么?先下手为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儿了,也算是我老魏给大家一条财路,咱们也算是利益均沾,好处大家分润。

    撕开了这一层窗户纸,好好的一个平台招对,立刻就变成了招商大会,兵部的周海在风头猛转痛批了从开辽饷的诸多弊端之后,讪讪的向魏忠贤这个自己东林死敌阉党的头子道:“我家的表哥,就有一支商队,规模不大,在国朝内行走,多有排挤,这一次我就替他做主,申请一个线路,那就是张家口吧,魏公公您看可以吗?”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什么党派之争?原先的不离口的腌宦也变成了魏公公了。

    魏忠贤就既往不咎的大度的一挥手:“老周,你倒是挑了一个好路线,这真是先来先得,我看你这个表哥,不出一年就会变成家财万贯,不过我可告诉你,我那两成的干股红利,他若是敢拖欠隐瞒,我立刻就取消他皇商的资格。”

    周海就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那两成干股红利,那是上缴了内帑,一来是对皇上的孝敬,二来皇上不也总是拿出补贴国库吗,这样算下来,也是我那个表哥在为国效力,这是大好事,这是千秋大义,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贪墨?”看看,东林就是东林,总是站在道德的高度上说事,这不,就这下,马上就吧他们平时鄙夷的龌鹾的商贾铜臭便成了忠君大义。

    天启就一拍手:“周爱卿说的太好了,既然如此,朕这里承诺他,如果一年期满,他能上缴十万红利给内帑,朕就赏赐他一个锦衣卫百户世袭的告身。”

    此言一出,算是彻底的捅了马蜂窝,因为这些世家大族身后经商的子弟,都是没有机会进入仕途的,而且商人的身份地位极低,按照规定,出门在外连一身丝绸衣衫都不许穿,如果能得到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周海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万岁如此深恩,我现在就替我的这个表哥向万岁承诺,一年,就一年,二十万上缴。”

    “世袭锦衣卫千户就是他的了。”天启就一敲桌子,大度的金口玉言一开。

    面对这种次果果的利益交换,叶向高想出来反对,但想一想,自己的确没有反对的理由,因为锦衣卫是人家皇上的亲军,不归国朝管,人家拿出自己家的一个职位给人,那是皇上的恩典。然后再回头想一想,就这一个轻飘飘的告身,还是不费国家一两银子俸禄,就能给内帑增收二十二万银子,而其实内帑也变相的就是朝廷小金库,最终还是会用到朝廷上的,这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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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发卖皇商

    这是一个成功的平台招对,这是一个继往开来的平台招对,这是一个有着巨大收获的平台招对。

    虽然庄严肃穆的皇家大殿变成了商务会所,但钱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等已经没心朝政,那些打了鸡血一样的大臣跑回家之后,魏忠贤和毛文龙紧急计算了一下今日所得。最终魏忠贤颤抖着双手将统计上交给天启:“刚刚老奴和毛帅统计了一下,单单就今日大殿上的官员,就定了三十三户商贾,明日就上缴定金六十六万,已经承诺上缴的红利足足有五百万之多啊,万岁,咱们的大明财政危机解决啦。”

    听到不过是仅仅33户商贾,就承诺上缴五百万的红利,当时天启一个踉跄,还是叶向高和赵彦手疾,左右一把扶助,要不然天启可就丢了人了。

    是啊,自己至从当了这个皇上,没日没夜被银子困扰,要不是皇爷爷万历给自己留下七百万银子的家底,现在估计都被户部那些混蛋们挤兑的当裤子了。

    现在好了,就这一个办法,一年最起码能给自己带来近千万的银子收入,而且还是那种不刻薄百姓的收入,还是额外的多出来的。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从容的过一下宽裕的日子啦。

    想到这里,当时对山东巡抚赵彦大手一挥:“刚刚你和袁师傅说要内怒出银子五十万,朕只能答应您老三十万,现在,朕就如您所愿,五十万,一文不少你的。”

    赵彦当时大喜,有这五十万在手,山东战乱后的恢复就充裕多啦,这真是立竿见影的好事啊。

    叶向高也高兴,只要内帑充裕了,就等于国库充裕了,国库充裕了,自己就可以毫不羞愧向内帑伸手了,自己这个大明真正的当家人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只是赵彦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大明天子,却做了与民争利之事,终究是好说不好听。”

    毛文龙就笑着反驳:“赵大人说的不对啊,与民争利,那是说在我大明国朝之内。蒙古化外之地,跟他们争利,那和我们何干?再说了,只要他们有了充足的物资,他们就不会再动刀子和我们抢,拼命打草谷的事情慢慢的也就将消失。”

    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魏忠贤凑上来道:“而我们和蒙古人以物易物,他们的牛羊就会源源不断的进入我们大明,到时候吃上东来顺的羊肉,价格就能掉下来。”

    叶向高这时候也因为魏忠贤立了大功,做了好事,也收起了往日对魏忠贤疾言厉色的表情,和蔼微笑:“你个老腌宦你就知道吃。”

    这时候被叫做老腌宦,魏忠贤听到的不是厌恶谩骂,是实实在在的亲近,心中的喜悦也更是无以复加,剩下的就是受宠若惊的嘿嘿傻笑了。

    叶向高就继续道:“用这种以物易物的办法,商人们可以赚2笔利润,避免了涸泽而渔,而海量的牛羊进来,就会将大明的牛羊价格拉下来,而百姓就可以有能力购买耕牛,如此一来,就能够增加我们大明粮食的产量。”

    赵彦想了下也道:“从蒙古贩运回来皮毛胶筋,也可让我们的军工产业得到长足的发展,让我们的将士有足够的武器,铠甲装备,这真是一举多得。”

    毛文龙接口道:“其实这都是小事,而最大的利益诸位却没有看到。”

    “还有好事?”所有的人都兴奋的看向毛文龙。

    “我们向蒙古出口的只有日用品,而这巨大的市场,每年需要多少日用品呢,那将是一个海量的天文数字,而日用品的出口增加,必然带动我们大明国内的日用品生产产量,这样一来,那些作坊主就要不断的扩大生产,扩大生产就需要人手,现在我们大明土地兼并严重,东北又出现旱灾,就有无数百姓成为流民,如果那些作坊主们将他们招到作坊里去做工,就让这些流民们有了一口吃饭的机会,而一个人做工,最少能保证一家糊口,如此一来,将安置多少流民,流民减少了,社会也就自然而然安定了,也就变相的减轻了国朝对流民的赈济付出,这一出一入之间,将是怎么一个大好的前景?”

    毛文龙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后世经常出现的连锁经济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叶向高不由得兴奋的将双手一拍:“毛帅所言极是,看来魏公公的这一个办法举措,真的是解决了大大的问题,魏公公不但体恤老百姓,消除了辽饷,而且还为百姓找到了生计,为国库增加了收入,居功至伟。”

    被首辅这么一夸,魏忠贤高兴的简直晕过去了,自从他掌权以来,每天不论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被文官诟病谩骂,什么时候得到过首辅大人的首肯?而且还是如此高的评价?最主要的是,他在大明的坏名声,在这一次事件中,将得到极大的扭转,这怎么不让他高兴的犯晕。

    这时候他在心中就想,其实替天下做一些实际的事情,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看来自己,以后要少动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多做一些为国为民有益的事情。

    不过转回头来又想,东林那帮家伙为反对而反对,自己倒是想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但那帮家伙的确是可恶的,总是牵制掣肘自己,为了能让自己更多的为民为国做好事,看来还是要先打倒东林才能甩开膀子大干呢。

    而天启皇帝也兴奋无比,上一次的大朝会,自己看到了毛文龙的忠心和整人的能力。

    这一次平台招对,自己拿出了这个皇家商队的办法,自己就拿出一个名号,就有如此巨大的收入,不但没有像往日一样,立刻遭到那些东林党人的集体反对,反倒得到了他们的集体拥护,这是在爷爷父亲以及自己当这皇帝的这些年,头一次东林没有跟自己拧着干,这样的感觉的确好。

    但细想起来,还是毛文龙的事先计划的时候,早已经将东林的所有反对的想法都掐死在了萌芽之内,分润利益给他们让他们趋之若鹜。

    东林清流,不谈铜臭,我呸,不谈铜臭是因为铜钱太少,一群清流?我呸,还不是贪婪无比?

    那帮家伙还装什么装,等以后他们再装,我就坚决的打他们的脸,绝对不客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平台召对好啊,看来以后要常常开,时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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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车马盈门

    下了朝,毛文龙心情非常舒畅,因为他又完成了一个穿越人士应该完成的壮举,不但得到了二十个皇商名额好处外,那就是彻底的消灭了从开的辽饷,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虽然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好事情被魏忠贤那老腌宦抢去了风头,但自己是不留名的活**,心中的得意还是有的。

    于是哼着小曲唱着小调,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赵记的卤肉铺子,看到一盘子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卤肉,不由得馋涎欲滴,也就自然而然勾起了酒虫,于是欣然的买上了一斤猪耳朵,五六个猪蹄,还弄上了二斤豆腐干,准备回家和门房张老头和王强兄弟美美的喝上一盅。

    看到如此大方阔绰的主顾,赵掌柜的立刻亲自上前,向他殷勤的推荐刚刚到货的皮岛卤兔子,这不得不让毛文龙一阵干呕,然后狼狈的逃跑。

    这样的表现,让这个赵掌柜的连连跺脚:“真是一个不识货的东西,这可是刚刚从皇宫里掏弄出来的,在京城里,即便是达官显贵也是一只难求,可惜遇见了不开眼的。”

    带着王强,路过了一个酒庄,毛文龙下车去,亲自挑选了一坛子杜康,然后对着跟在身边的张老头笑着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今天咱们爷三个就敞开了解忧吃喝。”

    毛文龙刚回来的时候,张老头和他的老伴战战兢兢,谨守着仆人的本分,毕竟自己家的老爷是堂堂的开疆一镇的大帅,军规家规一定严格苛刻的要命,自己的主母待人温厚,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小事,惹了大帅老爷的怒而丢了这个饭碗。

    结果这个大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成天黑着脸皮,反倒是为人随和的很,他还时常和跟在他身边的保镖扯几句玩笑。那个保镖似乎也不把他当外人,根本就没有上下尊卑的样子。而对待自己老两口也是无比亲近,简直就拿自己当了叔父婶子,这让老两口感动之余,晚上都有冲着北面不断的磕头,感谢上苍,给自己一个好的老爷。

    所以现在看到毛文龙又买酒又买肉,说是晚上要和自己好好的喝上一盅,当时满心欢喜,连连兴奋的点头。

    将购买的东西和王强搬上马车,临上车的时候,毛文龙还不忘给自己的胖小子买上一串糖葫芦,一个小小的假面具。

    一行人往家里走,下了大街,转进胡同,毛文龙就感觉自己的马车停住了,疑惑的从车轿里探出脑袋询问张叔:“张叔,怎么不走啦?”

    张叔就拉着骡子抱怨:“也不知道咱们胡同里哪家贵人办喜事,车马已经塞满了胡同,看来我们爷几个得将马车系到一边,自己搬着东西走回去了。”

    听到张叔这么说,毛文龙就抬头看去,这一看的确吓了他一跳,只见原先寂静的小巷子,这时候已经被各式各样的马车塞得满满当当,而且马车一个比一个豪华,再每一个马车的边上,都有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人,挑着礼物担子伸头缩脑的四处张望,时不时在人群里还出现打斗的声音,仔细听起来,确是有人加塞不排队,场面一时就乱的很,自己要想再坐着马车回去,那简直就是千难万难。

    一面下车帮着王强搬东西,一面询问张叔:“我回来这几天,也没感觉到咱们的胡同里有什么新贵人家能配的上这些官宦士绅的,张叔,你久在这个胡同里住,应该知道一些,一会儿我们回去也备一点礼物,不为了攀附,只是别是短了邻里的礼数。”

    张叔就一面将马车靠向一边的柳树,将牲口系上,一面抢过毛文龙怀里的酒坛子回答:“咱们在这里也住了大半年了,街坊邻居也常走动,却没听说有什么新贵人家能够惊动这么多的显贵人物啊,今天确实奇了怪了,等回家,我马上就去问一问。”

    三个人正在忙活着,毛文龙的耳边突然间响起了一个炸雷:“我的个老天爷,表哥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了。”

    能有这么大嗓门儿,在京城里,自己认识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小胖子张之及。

    然后就看到窜到自己眼前的这个胖子,毛文龙就横眉立目了:“难道说前几天我在朝堂上的表现还没有震慑住那帮混蛋吗?朝堂上斗不过我,竟然敢上我家里来拆家,这还了得。”然后冲着身后的王强大吼一声:“兄弟,抄家伙准备干他。”说完了,立刻撸胳膊挽袖,就要和王强准备来个身陷敌阵,大战800回合。

    结果小胖子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王强,带着无比喜悦的解释:“表哥你误会了,现在经过朝堂一战,你已经名满京城,谁还敢跟你明目张胆的斗,这些人都是来拜访你的。”然后一指那些挑着担子的奴仆:“就这些里礼物,转眼就让你有了万贯身价。”

    毛文龙立刻将袖子放下,原本暴虐的神色变成了谦谦君子,施施然小声问道:“都是谁啊,怎么回事?”

    小胖子就兴奋的回答:“这些都是你的党徒啊,孤臣党,党徒,他们是来拜山门的。”

    孤臣党?还党徒?还拜山门?难道要拉伙劫道吗?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时候一身臭汗的张继先从巷子深处挤过来:“我的大帅啊,你再不回来,我是实在应付不过去啦,赶紧的进院子招呼客人吧。”

    来的都是男客,自己的夫人张氏一个妇道人家的确是不方便出头露面,结果就抓了这个长袖善舞的张继先临时充当了知客僧。

    这时候张继先也不管毛文龙什么表情,拉着他的袖子对着塞满小巷胡同的人就是一嗓子:“毛帅回来啦,借过借过。”

    就这一嗓子,可比五城兵马司的开道铜锣好使多了,正在为先后加塞打架的,好久不见叙旧的,眼红心热拉关系的人,立刻扭头观察,一看张继先陪着一个威武的,一身武将官服的汉子大步走来,当时就知道是正主来了,于是人群立刻如潮水一般的向左右分开,给毛文龙让开了一条通道,于是,毛文龙带着莫名其妙的的心情,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家。他倒是要看看,自己怎么就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党徒,有这么多人要拜自己的码头山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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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杨嗣昌来了

    院子的外面塞满小巷,但院子里却是静悄悄的几乎鸦雀无声,三四十人,也把小院子挤的很满,但只是偶尔几个人小声的交谈几句,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今日天气不错,你老兄身体还健朗的废话。

    等毛文龙和张继先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那些人就一起扭过头看向毛文龙,然后张继先就向诸位拱手:“诸位,这就是今日您想要拜望的毛帅毛文龙将军。”

    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真nn过毛文龙,但一听他就是,大家立刻上前见礼。不过毛文龙看到,这些见礼的人,虽然都穿着家常布衣,但进退之间却也分出先后,这就证明,他们中还是有着等级尊卑的。

    一个胖胖的家伙站在第一位,张继先就侧着身子替毛文龙引荐:“大明定国公世子。”

    “在下徐贤耀拜见毛帅,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毛文龙大吃一惊,真没想到,在自己这个破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国公世子,赶紧回礼谦让赔罪慢待。

    “这位是定远候嫡子。”

    “这位是宁远侯长孙。”

    “这位是赵太妃外孙。”

    “这位是都御史杨鹤大人长子杨嗣昌。”

    “这位是”

    对于别的人,毛文龙不过是一眼带过,谦恭的回礼如仪,但唯独对这个杨嗣昌却刮目相看。

    先不说这个人以后是非成就,单单是他爹就在大明大大的有名。

    大明朝后期出了两个大嘴巴,第一大嘴巴袁崇焕。他的第一次出场,因为大嘴巴言给我足够粮谷,我一人便足以守住关宁,而一跃升为兵备佥事,督关外军,拨给帑金二十万,并让其招兵买马。

    而他第二次大嘴巴就是“撩慰圣心”逗你玩的五年复辽,结果一跃而升督师畿辽,最终被做了羊肉片。真的是成也大嘴巴,败也大嘴巴。

    而大明第二大嘴巴,就是这个杨嗣昌的老爹杨鹤。也正因为杨鹤大嘴巴,所以他当了三边总督。从这一点上看,大明,大嘴巴吹牛皮,升官还是非常快的。

    其实杨鹤作为山陕督师,是一个不合格的人选,其能坐到这个位置,事情还是出在杨鹤也是一个大嘴巴。

    杨鹤是一个进步比较慢的人,他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和他一起中进士的大有人在,一个个的都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在朝廷里混三十多年,才当上佥都御史,混成这样,全拜托他那张臭嘴。皇帝喜欢魏忠贤,他骂魏忠贤,皇帝讨厌熊廷弼,他为熊廷弼辩护。天启依赖孙承宗,他就专门和孙承宗对着干,而他的嘴巴还就开了光,一说一个准,于是就说的更加起劲,想什么说什么,几起几落,最后就依旧是个小官。

    崇祯元年,他被重新委任为御史,当时民变四起,大家都在商议对策。

    有一次,几个人聚到一起聊天,聊的就是这个,杨鹤就在其中。

    杨鹤是都察院的,这事跟他本来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之所以掺和进来,还是两个字嘴欠,还爱标新立异。

    反正是吹牛,不用动真格的,就瞎聊呗,闲着也是闲着,这个说要打,那么说要杀,如此热闹,杨鹤终于忍不住了,他说,不能打,也不能杀。

    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理论元气说。

    在他看来,n的人,说到底,也还是老百姓,如果杀人太多,就是损伤元气,不能乱杀,于是按照这个可以开山立派的宗旨展开来,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最后大家的闲聊,变成了这个老兄的一言堂。

    一番话,就把大家彻底说懵了,对于他的观点,大家有着相同的评价胡说道。

    不杀人,怎么平乱?

    这是一个不为绝大多数人接受的理论,不要紧,有一个人接受就行,而这个人对百姓的认识是,我爱你们,只要你们能给我完税,即便是你们做了再错的事情,即便你们刨了我的祖坟,我也原谅你们,爱你们。

    那这个人是谁呢?便是我们未来的皇上崇祯。

    不久之后,崇祯知道了这个理论,十分高兴,召见了杨鹤。

    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很快,吏部主动提出,鉴于杨鹤同志的理论很有使用价值,正好前任三边总督武之望死了,正式提名杨鹤同志升任该职务。

    杨鹤不想去,原因很简单,本来就是吹吹牛的,压根不会打仗,去了干啥?被人打?

    但是牛都吹了,外加吏部支持,东林站满朝堂却只想在这里不着风不着雨,谁也不想去山陕吃苦担风险,柿子捡软的捏,于是,东林就支持他去陕北督师。

    文臣督师,这是大明的国策,就好像袁崇焕一样,都是大嘴巴,正好督师。于是皇帝也支持,如此重任在肩,咬咬牙就去了。

    可是杨同志不知道,吏部之所以支持他,是因为讨厌他。东林支持他是因为太碍事,皇帝支持他是因为他省事。

    和杨鹤不同,吏部的同志们都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平乱是要砍人的,砍人是要死人的,死人是要流血的,杨鹤这套把戏,也只能忽悠人,为达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效果,让后来的无数b书呆子明白,乱讲话要倒霉,才着力推荐他去。

    死在那边最好,就算不死,也能脱层皮,相比而言,崇祯的用心是比较善良的,他之所以喜欢杨鹤,是因为杨鹤提出了很好的理论省钱的理论。

    不花钱,不杀人,不用军饷,不用调兵,就能平息叛乱,太省了。

    就算是忽悠人失败了,最多把杨鹤拉回来砍了,以平息众怒,很省成本,如此生意,不做白不做。

    就这样,一脑袋浆糊的杨鹤去陕西上任,至少在当时,他的自我感觉还是很好。

    杨鹤的确混蛋,他是三边总督,为完成他当初大嘴巴说的招抚杆子的诺言,将不多的军饷全部投入到招抚杆子的事业里,结果杆子有粮招安,粮尽复判,陕西大地彻底糜烂,结果也造成边军无钱粮饷银,各地边军不断哗变。他当然的后果更可悲,和袁崇焕一样,都为自己的大嘴巴付出了生命。

    结果杨鹤他有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嗣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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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958/ 第一时间欣赏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徐二言所写的《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为转载作品,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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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豪从眼睛变异开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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