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不知为何会心痛不已。有湿润温热的东西涌出了她的眼眶,她摸了摸眼角,发觉那是一滴泪。
她喃喃着:“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流泪。她低垂着头,已经不敢去看商陆悲伤失望的表情。
商陆脖子上的伤口很快就恢复如初,他抱着月宴的脖子,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月宴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表情终于不再冷漠或者暴戾。她的后脑勺突然挨了重重一击,她闷哼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
商陆连忙将倒下来的她抱在了怀里,他摸着她的头,低声道:“对不起。你放心,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一定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瘦客用干瘪苍老的手死死抓着四照的胳膊,他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仍努力开口说道:“不能放他们走!抓住他!”
“谁敢?”商陆紧紧抱着月宴,目光阴鸷地看着周围的icv护卫。他低吼一声,身上健硕的肌肉撑破了单薄的衣袖,他脸上青筋毕现,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他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折断了试剂枪,将它扔到了地上。
几个护卫颇为畏惧地望着商陆,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护卫才向前走了两步,他鼓足勇气说道:“他还抱着月宴,行动必定没有咱们轻松自如。兄弟们,别怕。只要抓住了他,咱们人人都能得到鬼目先生的奖赏。”
他攥紧了手中的铁棍,怒吼着冲向了商陆。商陆一手抱着月宴,另一只手霍地抬起,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棍子。他的拳头猛地攥紧,那铁棍就像一根脆弱的筷子一般瞬间断折。
商陆紧紧揪住那守卫的衣领,用力把他拎了起来。那人双脚悬空,惶恐得冷汗直流。
商陆轻蔑地说道:“我就算只用一只手,也能轻松对付你们这些小喽。”
他的余光瞥见了另一个战战兢兢的守卫举起了手枪,正准备扣动扳机。商陆抬头望着那被自己高举起来的icv守卫,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他猛地把他甩向那持枪的护卫,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人的胸膛被疾速出膛的子弹洞穿,顷刻间血流如注。
那开枪的icv成员面色惨白,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被自己失手杀害的同伴,对方身上的血液迸溅到了他的脸上。
商陆转身朝着四照喊道:“快走!”
四照挟持着瘦客,跟着商陆一起冲出了房间。四照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处停下了脚步,他伸手取下了墙壁上的油画,按下了那红色的按钮。
他们面前的墙壁瞬间颤动了一下,竟然迅速地向上升起,露出了一条幽深的密道。
四照扯着年迈无力的瘦客奔进了密道,而商陆守在门口,将追上来的几个守卫接连踹倒。
“快!”眼看着那墙壁又要落了下来,四照回过头焦急地催促着。商陆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将最后一个纠缠着他的icv守卫甩到了墙上。那守卫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他闷哼一声,倚靠着墙无力地滑坐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商陆抱着月宴迅速冲入密道,那墙壁在他身后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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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逃进密道了?”鬼目端坐在桌前,幽幽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守卫害怕鬼目嫌他办事不利,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已经让其他人继续追了。”
鬼目摆了摆手,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那两个蠢货竟然还傻乎乎地往密道里跑,他们想要做瓮中之鳖,我自然得成全他们。”
那守卫表情困惑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鬼目冷冷说道:“烧了那儿,我要让那两个叛徒变成密道里的灰。”
那守卫连忙说道:“可是月宴和瘦客前辈也被他们带走了,咱们要是放火,恐怕他们也会丧命啊。”
“什么?他们俩都被抓走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让区区两个人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人!”鬼目厉声斥责着,他抓起手边的杯子,怒不可遏地砸向了那守卫的头。
那杯子先是砸中了那守卫的额角,而后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那守卫的额角被砸破,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那殷红的血流过他的右眼,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抿着嘴,不敢喊疼,甚至连抬起手擦掉血迹的胆子都没有。
他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着:“您饶了我们这回吧,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捉拿他们!”
站在鬼目身边的另一名icv成员说道:“不如就照先生您刚才的意思,还是放火烧了那密道,让商陆和四照死在里头,以免后患无穷啊。”
鬼目不悦地说道:“你是想让瘦客和月宴都给那两个叛徒陪葬吗?”
“月宴那丫头自从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以后,脑子好像就坏了。任凭她有再厉害的本事,只要脑袋不灵光,就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而且反倒可能给咱们招惹麻烦。至于瘦客老前辈,他确实兢兢业业地跟了您那么多年,只是,他到底年事已高……”
“啪”的一声,那名icv成员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他看不到鬼目那银色面具后的脸上到底流露出了什么表情,可他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愤怒。
鬼目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擅自替我做决定?我的人是死是生,是我说了算,可不是你!”
那icv成员仓皇地跪在了地上,说道:“是我多嘴了,您就当我是蠢人说蠢话,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他一直以为鬼目冷酷无情,杀伐果断,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出的主意而大发雷霆。
鬼目厉声道:“你确实蠢。记住,要是下次还敢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多嘴多舌,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他的两名手下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连一个字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