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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刺桐26     诸天分宝txt下载     诸天分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5章:顾氏加盟

    这一天人们在机场见到一个高瘦长相猥琐的男人,这男人好像一直在尾随一个穿着时髦极为漂亮的女性,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猥琐男事件,可是大概在两个月前这个男人还是个健壮的健身教练。

    **自从听说唐巧柔被救走出国后,就天天来机场蹲守这个女人的出现,他被整的这么惨,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出个国,披个衣服又回来了?他不甘心。

    唐巧柔自信的步子和漂亮的脸蛋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终于一个看起来相貌堂堂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

    “女士,请小心身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报警。”

    唐巧柔摘下脸上的墨镜对男子回以一个微笑,毕竟没有谁会拒绝长的好看的人的善意,但是随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让她骨子里不禁生出寒意的男人。

    **此刻就在两米外,以一种贪婪的眼神盯着她。

    男人见她被惊吓到的样子,立刻关心的问道:“女士,你还好吗?需要报警吗?”

    唐巧柔惊魂未定的看向男子,然后对着他点头。

    “你个**,居然要报警抓我?”**听到二人的对话骂骂咧咧的就走上来了。

    唐巧柔见状脸色变得苍白,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不要命的在机场大厅跑了起来,而**很快也因为诡异的行为被保安抓获,唐巧柔就这样躲过一截。

    但是这次的事给她上了一课,只要这个人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想到这里,唐巧柔立刻出发去了尹思珍的住处。

    现在尹思珍在s市城郊居住,依旧和成哥的部下有来往,尹思珍在听到唐巧柔的哭诉后,立刻派人将**解决了。

    眼下尹思珍母女已经失了唐父的信任,想东山再起只能另想它法。

    而另一边,唐暮雨和秦寂森还在为安家的事感到头疼。

    中午,秦家新宅里,唐暮雨在做着她新学会的菜,柠檬鱼。秦寂森则是在一旁划拉着平板,寻找安家的资料,忽然他看到多年前的一个记录,安家长女安岚珊去世。

    “暮雨,快过来看这个!”秦寂森着急的对唐暮雨说道。

    而唐暮雨锅里的鱼也好了,索性端到了桌子上:“怎么了?终于翻到有用信息了吗?”

    秦寂森将平板放到唐暮雨面前。

    “你看这个,安家长女安岚珊去世。”

    唐暮雨随着秦寂森的指示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记载,而且安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秦寂森虽然不记得当年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但是也可以查查。

    “寂森,你查查这和当年那个女同学是不是同一个人?”

    秦寂森点了点头,然后打电话叫人将他当年高中同学的名单都发过来,很快二人果然在秦寂森的高中同学名单中看到了安岚珊几个字。

    “奇怪?为什么安家会针对你出手,而那个人为什么又说安亦白是女的?安家既然儿女双全,就没有必要做这种事啊!”唐暮雨心中充满了疑问,此时因为这件烧脑的事要忙着处理,柠檬鱼也变得不香了。

    秦寂森眉头一拧:“我们去她墓地看看。”

    唐暮雨脑中好像闪过一丝灵感:“你是说我们去扫墓,顺带看看安家的反应。”

    “没错。”秦寂森赞叹的看了看唐暮雨。

    唐暮雨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事可行,毕竟现在安家都不主动出击,他们只能做些事来打乱安家的计谋了。

    下午秦寂森和唐暮雨就来到了安岚珊的墓地,但是出奇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安家的人。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墓地吧!”唐暮雨看着这偌大干净的私人墓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秦寂森无奈的笑了笑:“你现在可比她身价高多了。”

    原本二人以为可以通过来给安岚珊扫墓引起安亦白的关注,可是没想到安家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而秦寂森埋伏在暗处的手下也没有看到安家的人出没,最后二人不得已只得回去了。

    但是这一切却被在安家的安亦白看的清清楚楚,安亦白看着屏幕里调笑的两个人,唇上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

    他们绝对想不到,安亦白在墓园的草地上安装了监控,原来只要心中秦寂森和唐暮雨踏进安家的范围,就会被监控拍到,只是二人还被蒙在鼓里。

    因为刺探事件失败,唐暮雨只得回公司上班了。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高挑女性出现。

    “唐总,这是合作文件,签一下。”

    唐暮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原来是余诗雨,这可差点把唐暮雨下巴都惊掉了。

    “诗雨?你怎么会?怎么会穿成这样?你之前不是在医院工作吗?”

    如果说之前的余诗雨是个干练的女护士,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个成熟的职场女性。

    余诗雨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最近的事情我听说了,修司准备帮你们度过难关,我也不能落后,顺带可以帮忙跑跑腿,再说了,要是这个工作干的不错,我就不回医院了,反正还可以趁机待在顾修司身边盯着他。”

    “真有你们的,我这还在想公司下一步的发展,你们就把顾氏给我送过来了。”

    唐暮雨开心的接过了合作计划书翻看起来,其中重点部分都被余诗雨特别标记了出来,看来她很有天赋。

    “不错,我们可以和顾氏的负责人谈谈,没什么大的问题可以当面签。”唐暮雨对顾修司可以说是绝对的信任。

    “嗯,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汇报了,合作愉快。”余诗雨拿起文件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对方是熟人,但是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

    “合作愉快。”

    唐暮雨这边不断在心里佩服顾修司,居然可以把事情想的这么周全,看来唐氏的发展还会更好。

    秦寂森因为秦氏步入正轨的原因,开始把精力都放在了调查安家的事情上,顺带他还查了尹思珍最近的动向,他就不信这个人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但是秦寂森却发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唐巧柔回国了。

第196章:扫墓

    尹思珍虽然之前被秦寂森抓了,但是后来为了对付安家就故意将她放了,也因为尹思珍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让秦寂森对她暂时放松了警惕,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刻,该利用的棋子都要用上。

    “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唐巧柔已经回国一星期了,但是还是觉得这个小公寓不如唐家的大宅舒服。

    尹思珍这会在惬意的做指甲,听见女儿居然在抱怨环境,不由得嘲讽了一下:“你还好意思问我这种问题?要不是你没有抓紧秦寂森,现在别说唐家,就连秦家都是你想住就住的。”

    唐巧柔听到这事就开始心虚,于是开始讨好尹思珍:“我这不是关心你和爸爸的感情吗?”

    尹思珍听到她说出这种话,当即感到了一阵欣慰,虽然唐巧柔的身份还有待确认,但是只要她自己认定她是唐家的女儿,唐父怎么着都会看着二十多年的感情给她一次机会。

    不过尹思珍还是决定试试这个女儿:”我和你爸哪还有什么感情?“

    “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和爸爸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夫妻,只要把之前的误会解开了,就都好说。”

    唐巧柔可是在国外学到不少,眼下她再也不要做之前那个任性的唐巧柔了,从今以后她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着。

    “是啊,都是误会罢了,就是担心你爸不信我,非要信那个女人。”尹思珍叹了口气。

    唐巧柔很乖巧的走到她面前,然后帮她搭配起颜色来。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点证人帮忙啊!”

    于是母女二人开始谋划起来。

    而在她们说要找证人的同时,唐暮雨也开始找证人了,不过她找的是之前给安家顶罪那件事的证人。

    唐暮雨拿着一个地址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地址上的地方,虽然离市区远了点,但是这个信息还挺快的,唐暮雨不由得开始佩服起秦寂森的情报网。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很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出来开门:“阿姨,你找谁?”

    小男孩看唐暮雨觉得不像坏人,但是已经好久没有人来找过他们了。

    “小含是谁啊?”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很快一个穿着家庭套装的女人出现在了唐暮雨眼前。

    “张太太你好,我是唐氏……”

    唐暮雨话才说道这里,张太太脸色就骤变,而后做出关门的动作。

    “对不起,你找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张太太。”

    唐暮雨见对付要关门,马上伸出脚去卡在门缝处。

    “张太太你等等……啊!”

    听到唐暮雨的惨叫,中年妇女不好意思的将门再次拉开:“不好意思,女士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张太太。”

    这时候那沉默了许久的小男孩却开口了:“妈妈,我姓张。”

    张太太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家孩子又看了看唐暮雨。

    “张太太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唐暮雨感谢的看了那个小男孩。

    “你进来吧!”

    唐暮雨跟着进屋后,张太太就打发了自己孩子去做作业,然后自己带着唐暮雨走到了客厅。

    “唐女士想说些什么就说吧,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太太坐在唐暮雨对面。

    唐暮雨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然后说道:“张太太,你不用对我有什么防备,我是来帮你的。”

    谁知张太太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感觉更加忧心了:“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最后每个人都是冲着要我们张家绝后的心态来的,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着小含平平安安。”

    张太太说完话,鼻头已经开始红了起来,自从张先生进去了之后,她就只能一个人扛起这个家,还要一边提防安家的斩草除根,已经是身心俱疲。

    “张太太,你不要这么抵触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唐暮雨知道现在安抚她的心态最重要。

    张太太反正也习惯了,于是就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我我们手上已经有了安亦白买卖毒品的证据,但是还没有人证,而这件事,也就你家张先生知道的最清楚,现在张先生进去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孩子长大后,知道他父亲在坐牢。”

    唐暮雨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她希望张太太可以听懂她的意思。

    “唉,你说的我懂,自从我家先生进去后,来找我的人太多了,有和你一样目的的,可是他们谁斗得过安家?到头来还不是被整的服服帖帖。”

    唐暮雨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这个太太放心,因为我相信秦氏绝对有对抗安家的资本。”

    张太太听到这里的时候,面上一惊,激动的握住唐暮雨的手:“你说的是s市的秦家?”

    “没错,张太太如果信的过我,五分钟后就会有人来接张太太和你儿子,接下来秦家会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你可以放心。”

    唐暮雨拍了拍她的肩膀,而这女人低头沉思了许久,最终同意了唐暮雨的说法。

    别人她可以不相信,但是秦家是唯一可以对抗安家的势力,她心中还有梦想,不愿意放弃,因此她要赌一把。

    得到张太太的肯定后,唐暮雨给秦寂森打了电话,叫他派人过来接人,但是与此同时秦寂森那边的事也有了新的进展。

    “寂森,张太太这边协商好了,你让人过来接我们。”

    “正好,我这边也有新的发现。”

    秦寂森此时的声音好像是蒙在被子里说的一样,唐暮雨觉得有些奇怪。

    “寂森,你在哪里?怎么了?”

    “尹思珍让人把**做掉了,我已经找到了人。”

    唐暮雨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尹思珍居然又作案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可以肯定是她做的吗?”唐暮雨担心又像之前一样找不到证据。

    “这次证据确凿,你放心吧!”秦寂森的声音开始缓和了,唐暮雨猜测他回到了车上。

    “暮雨,我先挂了,等下会有人去接你们,安家的人追过了。”

    秦寂森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唐暮雨知道了,现在他们和安家的斗争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197章:替罪羊

    南城的小巷子里,安亦白在悍马车的后排车座上,隐忍着捏紧了拳头。

    “秦寂森!”他低声怒吼着这个名字。

    “东家,人跟丢了,抱歉,接下来该怎么做?”司机转头问道。

    安亦白咬了咬牙:“给我开始死盯着秦寂森和唐暮雨,从现在起他们就算是几点睡的,我也要知道。”

    安亦白一直坚信细节决定成败,而想要寻找细节,就只能不放过任何一个时间段。

    “是,东家。”司机回复后,就带着安亦白回了家。

    安白飞见自家大哥的车回来了,就杵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去迎接安亦白。

    “大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安亦白瞥了他一眼:“如果之前不是你冒然行动,我们的计划会很完美。”

    安白飞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或许只有在安亦白面前他才能够心甘情愿的收敛那股狂傲。

    “对不起大哥,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我还有没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安亦白上下打量起了安白飞,其实他对这个弟弟就没什么感觉,因为这货是他爸从外面带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傻傻的认定他,但是眼下看到他的腿也受伤了,安亦白心中有了一丝平衡。

    “可以,你接下来这样……”

    安亦白在安白飞耳边讲了许久,而安白飞的表情从激动到惊恐换了几个来回,甚至连周围的下属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战争一触即发,两边的人都不敢有所松懈,但是这天安亦白这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空荡荡的书房里,安亦白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忽然一个黑衣人走进了书房。

    “东家,我来汇报那边的情况。”黑衣人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害怕。

    安亦白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他说这话后睁开了眼睛:“说。”

    “东家……张家人……被姓唐的女人带走了。”黑衣人说这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好像恐惧到了极点。

    但是安亦白接下来的动作却和他想象中的大有出入。

    “呵,既然他们不愿意要我安家的庇护,那我就只要除掉他们了。”

    安亦白冷笑了一声,很是轻松的说道。

    “是……是,东家。”男子惊恐的回复了话,然后缓缓走出了书房。

    而唐暮雨信守约定的让张家人得到了秦家势力的庇护,但是当天晚上就有消息传来,有人企图杀害张家人,唐暮雨决定将计就计做一次。

    很快第二天传来了张家人惨死的消息,唐暮雨打扮成路人的样子在现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接着她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只是这一次她的身份却发生了改变。

    她来探望张先生,狱警把张先生带到了探望室,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女人,充满疑问的接起了对讲机。

    “张先生,你好。”唐暮雨礼貌性的问候着。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来看我?”张先生开始慌了,自从他进来后,连他老婆都没来看过他。

    “你不认识我没什么,但是这两人你应该认识吧!”

    唐暮雨说完就将拍立得拍出的照片贴到了玻璃窗户上,

    张先生开始变的激动起来:“小含……老婆……”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原来一个大男人也会脆弱成这样,唐暮雨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

    “他们到底怎么了?”男人低声吼道。

    “如你所见,他们被除掉了。”唐暮雨勉强的扯出一个礼貌性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你该去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暮雨暗指安亦白,而张先生也听懂了她的话。

    “不……我老婆和孩子是无辜的,他说过会好好保护我的家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男人开始痛苦到了极致,但是他只能无力的坐在凳子上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你听我说,这些都怪敌人太狡诈了,张先生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跟我合作,然后给你老婆孩子报仇。”唐暮雨开出了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

    “哈哈,报仇?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我能做什么?安家势力这么大,我怎么报仇?怎么出去?”

    是啊,他现在连自由都是问题,怎么报仇?

    “张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们秦家愿意帮你这个忙。”唐暮雨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份秦氏股份转让协议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男人看到这一幕时,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张先生,我想你要思考一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切都败那个男人所赐,你却在这里帮他顶罪,你甘心吗?”

    唐暮雨趁热打铁道。

    “你们要我做什么?”此时这个中年男人已经恢复了一丝镇定。

    “很简单,我们要你做人证,而秦寂森会替你翻案,需要你将事情的经过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面对唐暮雨的条件,张先生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合作达成,唐暮雨回到了车上,秦寂森在车上等着她。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秦寂森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看我表情就知道了。”唐暮雨得意的笑了笑。

    “真有你的,不过昨晚可以连夜想出那种计策,你也是可以的。”秦寂森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的高智商给折服。

    “没办法,那个小孩子太可爱了,我不忍心。”

    原来张太太和她的孩子都没有出事,这一切不过是昨夜唐暮雨临时叫人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要让安家放松警惕,以及了解更多的内幕。

    由于安家以为计划得逞,这个晚上唐暮雨和秦寂森终于吃上了排了几天的柠檬鱼了。

    当时唐暮雨为了学这道菜可是作废了不少锅具,总算做的像样了,酸酸辣辣,味道十足。

    餐后两人开始谈笑。

    “这菜要是你表哥做说不定味道会更好。”秦寂森打趣着眼前这个吃饱了正惬意享受的女人。

    唐暮雨不屑的笑了笑“我自然不能跟他比,他可是大厨啊!”

    唐暮雨说完这话,突然感觉身子一痛,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秦寂森面上一惊。

    “暮雨,你怎么了?”

    可是唐暮雨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疼痛感好像是幻觉一般:“嘿嘿,骗你的了。”

第198章:唐父的鱼

    秦寂森回想了一下刚才唐暮雨几乎疼的快要打滚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于是他很是怀疑。

    “暮雨,你老实告诉我,刚才是不是真的疼。”

    唐暮雨本想继续撒谎,但是一直被秦寂森这么盯着,她也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这个鱼是不是坏了?”秦寂森走到饭桌前去闻了闻,但是除了一股柠檬的清香和鱼肉的鲜甜什么味道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是爸爸前几天送给我的,他跟老朋友一起去钓的,再说了,你不也吃了吗?怎么就没事?”唐暮雨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鱼可是唐父听说她最近在学做鱼,特意去弄的。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鱼放的时间长了,坏了,我没事可能是我肠胃好。”秦寂森无奈的走到唐暮雨面前揉了揉她的发梢。

    “那我明天去医院看看?”

    唐暮雨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她刚刚在激动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体里有一股力气,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没了,她拍了拍脑袋,然后对秦寂森说道。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感觉很不在状态,今晚我要好好休息。”

    唐暮雨暗示今晚绝对不做什么激烈的运动,秦寂森无奈的笑了笑。

    而此时在s市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人坐在一处石台上,周围是一片小湖,忽然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她的身前还站着个毕恭毕敬的中年女子,走进看就会发现这个中年女子是尹思珍。

    而她面前的穿着花哨的女人则显的要年轻许多,面容姣好,皮肤偏黑,手腕脖子上都挂着各种银饰。

    “秋铃姑娘,我做的还行吗?”尹思珍恭敬的对眼前的女人说道。

    秋铃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这失心蛊已经生效了,很快你们的目的就可以达到。”

    尹思珍听了这话,心中面上皆是大喜:“多谢秋铃姑娘,多谢,多谢。”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要搞这套了,我是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安东家叫我来,我才会来的,不然这种又损阴德的事,我才不会干。”

    秋铃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流淌着一丝爽意。

    她本来就是家族中坠入不轨之途的人,早就不被家族所接纳,因为她心中早已种下魔种,她的蛊会在粘上人命时变得强大,这是她自己都无法抵抗的诱惑,因此这种话也只是说给外人听听罢了。

    “不过,你倒是让我很诧异,居然连跟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丈夫也下得了手。”秋铃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尹思珍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曾经看着这个女人将一个企图对她不轨的男人,当成弄成残废,而且那人毫无知觉。

    要是得罪了这种人,可真不好受,所以她讨好的说:“不过是想害我的人,有什么下不了手,秋铃姑娘这么说倒是抬举我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秋铃知道这个女人命格不行,跟她在一起会影响自己的运势,所以很少跟她接触。

    “是是是。”

    尹思珍见秋铃让她离开,也就很快退出了这个地方。

    尹思珍回到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像个木头人般的唐父,他现在双眼空洞无神,木讷在坐在尹思珍小公寓的沙发上。

    曾经的她对这个男人也是有感情的,但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没有这么重要,自己也能对他狠得下心来。

    回想起一星期前,那时候尹思珍在唐父醒后第一次回到唐家。

    “唐先生,你太太回来了。”

    “太太回来了?”唐父很是震惊。

    就在此时尹思珍穿着华丽的服饰迈着高傲的步子走进了唐家。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唐父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却见尹思珍忽然跪在了唐父面前,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眼睑溢满泪水。

    “老唐,我是来求你原谅的。”

    尹思珍说这话时俱声泪下,唐父的内心都震撼了一把。

    “原谅?你都嘴里那样的事,还要我怎么原谅你?”

    唐父气的手指不停的发抖,他现在看到这个女人都心生寒意。

    “之前那些事都是安家的人逼迫我做的,如果我不那样做,他们就要对巧柔下手,巧柔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你就不心疼心疼她吗?”

    唐父听到唐巧柔更是感觉全身的气都不打一处来,指着尹思珍的鼻子就丑骂道:“你还有脸提她?你扪心自问她是我的女儿吗?”

    尹思珍听到这里大哭了起来。

    “老唐,你相信我巧柔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之前那么多人在,我要是解释了不更加是做贼心虚吗?再说,你想想,从小到大谁不说巧柔跟你长的像?”

    唐父听到这里迟疑了一下,确实,在唐巧柔小的时候,他也会带着那个女儿四处游玩,他的朋友们都会夸这个女儿长的像他,曾经也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

    尹思珍见这招有效,就步步逼近,拉住唐父的裤子道:“老唐,你就算对我有怨恨,可是巧柔是无辜的啊!你该相信她是你的儿女啊!”

    唐父犹豫再三,最后决定带唐巧柔去做亲子鉴定。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你今天就先离开吧,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唐父虽然优柔寡断,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我离开可以,但是这个蛋糕,是巧柔特意为你做的,让我必须交给你,今年你生日她就不回来了。”

    尹思珍边说边打开了手里拎的礼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蛋糕来,唐父当场就被它吸引了。

    “我收下了,你回去吧!”女儿的心意他会接受,但是现在却不愿意看到这个女人。

    尹思珍见目的达成就赶紧说了几句好话然后离开了。

    谁知当天晚上唐父吃了这个蛋糕后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开始变得有些木讷,接着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尹思珍的小公寓,然后将她那里的鱼交给了唐暮雨。

第199章:暴力倾向

    第二天唐暮雨起的很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她却感觉异常疲惫,腰酸背痛。

    秦寂森起来后,看到唐暮雨在赖床,有些吃惊。

    “小懒猪,快起床,今天去医院。”秦寂森凑到唐暮雨耳边小声说着。

    可是唐暮雨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体力透支了一样,怎么都起不来,针扎了许久,还是被秦寂森给拖起来的,随后二人就到了医院。

    唐暮雨在做了详细的检查后,刚才起床时的疲惫又消失了,就像昨晚的疼痛感一样,消失的速度简直就是一瞬间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各项都很正常。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去上班吧!”唐暮雨对秦寂森说道,但其实心里却喘喘不安。

    秦寂森疑惑的点了点头,既然检查报告没事,也只能当做唐暮雨健康。

    而唐暮雨到了办公室后,就听到刘秘书告知她,今天顾氏的余秘书不会过来了,唐暮雨打电话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顾修司今天和余诗雨去见她的养父了。

    余诗雨的养父是个有些迂腐的读书人,因为不能生育,和自己的配偶一直都没有孩子,后来到福利院收养了余诗雨,而养母前些年去世了,现在只剩养父。

    而顾修司这样的文质彬彬的男人往往是最受长辈喜欢的,余诗雨的养父自然对他也很满意,唐暮雨也没有再为她们的事担心。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唐暮雨感觉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几乎什么都没做就到了下班时间,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由说不上来,秦寂森很快来公司接她。

    “寂森,我想我需要请个假了。”唐暮雨坐在副驾驶上,有些苦恼的对秦寂森说道。

    “是身体不舒服吗?”秦寂森关心的问道。

    唐暮雨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不能集中,可能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吧!”

    忽然间唐暮雨想到了一件事,自己是重生回来的,难道这是重生过后的后遗症?

    很快唐暮雨就默认了,因为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只能用玄学安慰自己。

    这天晚上唐暮雨也睡的很早,秦寂森侧躺在她身边看着这个女人的睡颜,心中颇有感慨。

    可是突然间,唐暮雨居然猛的睁开了双眼,然后直直坐了起来,整个过程又木讷又流畅,好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玩偶一样,而秦寂森直直看着这一切不敢惊动。

    秦寂森第一反应是梦游,但是以前却没见过她梦游,秦寂森跟着唐暮雨走到了楼下,却发现她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秦寂森担心她用菜刀伤了自己,急忙跑了过去:“暮雨,不要……”

    可是很快,唐暮雨居然转身,用菜刀对准了他,直直向他冲过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唐暮雨要对付的居然是他?

    秦寂森凭借男人力气的优势握住了唐暮雨拿菜刀的手。

    “暮雨,你醒醒,我是寂森,你快醒醒。”秦寂森大吼,可是这对唐暮雨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他感觉到唐暮雨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快要挣脱他的样子。

    “暮雨!”

    秦寂森的吼声惊动了佣人,很快管家等人就跑了过来。

    “少爷,怎么了?”张叔才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唐暮雨居然拿着明晃晃的菜刀对准秦寂森,而秦寂森则是奋力握住她的手腕。

    “张叔,快过来帮忙。”秦寂森废力的说道。

    张叔等人一开始以为这是夫妻打架,但是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以秦寂森的力气,怎么都不至于让唐暮雨逼到这种程度,于是很快带着几个佣人上去牵制住唐暮雨。

    两只手被抓的紧紧的唐暮雨,不断蹬着脚踢向秦寂森的方向,嘴巴形状好像是在发着什么低吼,但是却一直没有出声。

    “少爷,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张叔焦急的问道。

    秦寂森不忍她痛苦的样子,直接走到她身后然后一手刀将她劈晕了过去。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对了不准告诉老妇人,不要让她担心。”秦寂森接过唐暮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对张叔等人说道。

    张叔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少爷,这事我们心里有分寸。”

    第二天早上醒来,唐暮雨感觉比昨天早上醒来还奇怪了,不仅浑身酸痛,后脑勺也疼。

    “唔……”唐暮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哼哼了一声。

    “暮雨,你醒了?”秦寂森试探性的问着。

    “嗯,寂森,我好累啊!”唐暮雨并没有睁开眼睛,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懒散。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秦寂森见她恢复了正常,就问了问她昨晚的事。

    唐暮雨皱了皱眉头:“昨晚?昨晚我不是很早就睡了吗?但是为什么感觉没睡够的样子,还好累啊!”

    秦寂森一怔,看来这件事情需要找特殊人员查查究竟是怎么了。

    “既然累,那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公司那边我给你请假。”秦寂森俯过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唐暮雨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休息了一天的原因,第二天唐暮雨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但是却到了要去监狱那边看张先生的时间,一大早唐暮雨收拾好东西去了监狱。

    “唐女士,你又来了?”张先生现在知道自己只能仰仗眼前的这个女人,因此对她多了几分恭谦。

    “嗯,张先生,我今天是想来跟你说一下,秦氏这边打算在下个月的十七号对安家提起诉讼,并且到时候会向法庭提出为你翻案,你的语录,这段时间里,秦氏会让律师过来商谈。”唐暮雨翻着文件说道。

    张先生听到一切都被安排好的样子,有心开心的点了点头,很快他就翻案了,只是心中有一丝惆怅。

    “张先生,你不用这么沮丧,生活往往都会给人带来惊喜,这一战是你最后的机会,必须打好。”

    张先生听了她的话无奈的扯出了一抹苦笑,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唐暮雨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眼白翻了翻,而后,木讷的站起身,然后对着自己身边的警察,就扑了上去,然后双手一直死死掐着那个人的脖子。

    玻璃窗那边的张先生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无能为力。

    “救命……”那个年轻警察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只能喊着救命。

    很快在公司的秦寂森接到了唐暮雨被送到医院的消息。

第200章:奇怪男人

    秦寂森赶到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陆战风的身影。

    “寂森,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急事要跟你说。”陆战风在见到秦寂森的第一眼就走到了他面前,面色很是凝重。

    秦寂森的心一沉,他不由得怀疑唐暮雨是不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

    很快两个男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你老婆居然袭警了你知道吗?”陆战风相当严肃的说道。

    秦寂森心想果然:“战风,这件事情,我也还在调查。”

    “你说什么?”陆战风从秦寂森的语气察觉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还记得当时暮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吗?”秦寂森反问到。

    陆战风回忆了新人跟他描述的场景:“据当时被伤到了新人讲,但是的唐女士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好像非要他死不可,而根据张先生的回忆,唐女士在这样之前翻了翻白眼。”

    秦寂森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墙上:“这件事恐怕已经不是医院能解决的了。”

    “寂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回警局翻一番有没有类似的案件,或许可以查到什么。”陆战风说完就带着警察离开了医院。

    而秦寂森得到了医院检查报告也只是简单的写了唐暮雨是因为用力太多导致了昏迷。

    秦寂森将昏迷不醒的唐暮雨带回了家,悉心照顾着。

    “少爷,该给夫人换衣服了。”佣人提醒到。

    这时候的唐暮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秦寂森只要一有空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寂森边说边接过了佣人手上的衣服,然后将衣服放在床上,然后他给唐暮雨脱去衣服,可是就在脱去唐暮雨外衣的时候,他看到唐暮雨手臂上居然多了一条红线一样的红痕。

    秦寂森惊讶的拿起唐暮雨的右手臂,仔细端详这条红痕,好像是用红墨水画上去的,可是他擦了擦,却不见掉色,再仔细看去,这条红痕居然好像有生命一样,还会时不时的动一下。

    秦寂森硬着头皮给唐暮雨换了衣服,可是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唐暮雨忽然睁开眼睛,这次没有任何前奏的就将秦寂森扑在地上,然后掐着他的脖子,就跟之前陆战风描述的一模一样。

    秦寂森用尽全力掰开了唐暮雨的手指,而后站起身来,而唐暮雨居然从一旁抓到一个花瓶就直接朝秦寂森砸过去。

    秦寂森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那花瓶居然就这么碎裂了,男人满是肌肉和筋脉的手臂居然留下了血。

    唐暮雨的瞳孔里倒放着这一幕,忽然她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很快她好像是清醒了一样,以一种心疼的眼神看向秦寂森,可是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皆是如此,唐暮雨几乎一天醒一次,但是每次醒来都要对秦寂森大打出手,几天下来秦寂森的双臂上以及布满了细碎的伤痕。

    情急之下秦寂森给周明朗打了个电话。

    周明朗接到电话时,以为秦寂森是准备跟他讲秦舒兰的事,于是开心的接起了电话。

    “喂,寂森,怎么了?”

    “我这边现在发生了点事情。”

    秦寂森语气很平稳,但是周明朗却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出大事了。

    “怎么了?你说。”

    “我怀疑暮雨被人用某种秘术操控了。”秦寂森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但是这对于自小接受国外教育的周明朗来说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不可能,我们要相信科学。”

    “可是暮雨现在的作为非常的不科学,我已经没法用科学来解释了,这些天她几乎快把我杀了。”秦寂森连日来疲惫不堪,眼下只能有话直说了。

    周明朗大惊:“寂森,你别急,我今天下午就回国,你们在新宅那边吧,我下机就过来等着。”

    周明朗说完话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秦寂森也只能无奈的等待了。

    很快周明朗抵达了秦家新宅,秦寂森带着他走进卧室看唐暮雨。

    此时的唐暮雨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好像还瘦了不少。

    “她这些天都只能靠输营养液保持身体所需。”秦寂森在一旁做解释。

    周明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件事情是不能够让老爷子知道的,于是他决定在秦寂森家中住下了方便观察唐暮雨的情况。

    “寂森,我这段时间要在这边住下,你让人给我安排一下。”周明朗说完就颓丧的坐在一边的长沙发上。

    秦寂森点了点头,而后他对周明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他抬起了唐暮雨的手臂,撩起她的袖子。

    女人洁白的小手臂上居然出现了一条鲜红的痕迹,约有十五厘米左右,约有一跟小手指一样粗。

    两个男人都在仔细看着这条红痕,秦寂森开口问道。

    “你曾经见过这种红色的痕迹吗?”

    周明朗摇摇头:“什么时候出现的,多久了?”

    “第一次发病的第二天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这条红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估计它还关系到暮雨的生命。”

    周明朗感到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这确实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他暴躁的揉了揉头。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最近好好处理好秦氏和唐氏。”

    事情因为周明朗的加入得到了缓和,秦寂森也派人对张先生进行了保护。

    这天秦寂森走进唐暮雨的书房,拿起了她的手账本,然后走到唐暮雨床边,准备将手账本上的东西念给唐暮雨听。

    忽然一张淡黄色的小纸片从手账本上滑落到唐暮雨手上,而唐暮雨的手在触碰到小纸片的时候,好像被灼烧了一下,她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而此时在一个还开着鲜花的地方,一个奇怪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旁边一直黄白相间的大花猫,喵呜的叫了一声,然后跑到男人手臂上,乖巧的躺下伸了个懒腰。

    “大花,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个地方他们也待的够久了,也到了该出去的那天,自从他听到那个女人叫出大花的名字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缘分,很快这个小镇上那个奇怪的男人消失了。

第201章 舍得孩子套着狼

    秦寂森的悉心照料之下唐暮雨依旧不见好转,周明朗得知后更显焦灼,连夜拨通了跨国号码联系上几位知名从医人士,他真不信了,世上医者无数,还捞不着个人把妹妹的病看好?

    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唐暮雨转醒复睡,如此反复,几乎没有完全清醒的时段。秦寂森公司别墅两边跑,几天下来人也消瘦了不少。

    女儿危在旦夕,唐父彻底坐不住了。他近来身子骨也不大好,还没完全康健就得知了唐暮雨犯病的消息,眼下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巴巴地跑去了秦寂森的别墅。

    唐父探病的时间段正巧赶上秦寂森去公司处理几项加急文件,离开时不放心还特地留了几个保姆佣人照料。

    “夫人这几天状态都不是很好,醒来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嘴里说胡话,也就先生能勉强跟她聊两句。”佣人悄然推开门时一阵唉声叹气。

    唐父听了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摆摆手让佣人下去休息,望着床上躺着的唐暮雨瘦得几乎脱了形,眼圈霎时泛了红。“暮雨,我的女儿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忍心再让你受罪。”

    他踽踽前行,距离唐暮雨的床也不过几步路,唐父却走得异常艰难。他伸手想要碰一碰唐暮雨惨白无血色的脸庞,又颤巍巍地收回,像是怕惊扰了安然入睡的唐暮雨。

    唐父独坐在沙发上良久,倏然一声低咛捻断他的思绪,“水……”,唐暮雨竟然转醒了过来。

    “水?哎!这就来,这就来!”唐父反应慢了拍,急忙忙地起身去端水,又因为太焦虑撞翻了桌旁的椅子,他一个趔趄,最后总归是稳稳当当地把装水的玻璃杯送到唐暮雨唇边。

    唐暮雨久逢甘霖,甚是贪婪地汲取着生命之源。待一杯水饮尽了人也变得清醒了些,“爸,你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这件事还想瞒爸爸多久?”肚子里箩了满筐指责的话语,到最后也不过是半嗔半恼的担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只是身为你的父亲我也理应当为你分担痛苦。”

    唐暮雨抿了抿苍白的唇,“爸爸,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了,一开始也是和寂森商量着等有眉目了再通知你,哪里知道……”

    “公司那边还有我和寂森,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我托关系请了名医,这两天就会到,到时候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唐父眉头紧锁,想必心里很不好受。眼见着宝贝女儿病魔缠身,自己却干瞪着眼什么也做不了。

    唐暮雨不想让父亲也跟着忧心,竭力挤出了抹笑容,不想却比哭还难看。“好的,我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唐父说着就站了起来,暮雨气色有所好转,更应该多加休息。

    他为唐暮雨掖了掖被角,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唐暮雨原先面白如纸的脸庞突然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涣散的目光也蒙上了一层细红的血丝。没等唐父作出反应,唐暮雨骤然咧开嘴来,像猛兽一般向他扑了过来。

    唐父惊叫出声,“暮雨!”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去,唐暮雨速度却奇快,原本软若无骨的身体像是叫人扎了针强效剂,她嘶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朝唐父伸出了双手。

    “额……暮……暮雨!”不过片刻,无所遁形的唐父被唐暮雨紧紧地掐住了脆弱的脖颈,他面色涨红,眼睛因为稀薄的呼吸而有泛白的迹象。

    本能驱使他奋力挣扎,可是唐暮雨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桎梏唐父脖颈的双手力气见涨,甚至听得见她两手因过度用力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

    一番挣扎下来唐父彻底脱了力,整个身体好像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他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粗哑的干咳声在诺大的房间里回荡,已经是只呼不吸了。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砰”地一声自门外被撞了开来,闻声赶来的周明朗冲上前一把攥住了处于完全失控状态的唐暮雨,她的气力甚至比周明朗的还要大,担心她又继续出手伤人,周明朗咬咬牙一手劈在了唐暮雨的肩头处,她低吼一声当场晕厥了过去。

    “姑父你怎么样!”唐暮雨倒下的刹那,连锁反应一般,耗尽体力的唐父也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身后的玻璃茶几上,血液霎时喷薄而出,染红了透明的桌面。

    周明朗将唐暮雨安置好后,立即赶过去察看唐父的伤势。好在只是磕破了一个小口,紧急包扎一下问题应该不大。他喊来佣人去拿医药箱,自己则扶着唐父到沙发上休息。

    “咳咳咳!”唐父捂着喉咙干呕了一阵,喝了一口周明朗递过来的温水才见好转。他泛红的眼睛在已经陷入昏迷的唐暮雨身上打转,哑然道,“怎么会这样,暮雨她这是怎么了?”

    周明朗长吁一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低声叹了一句,“暮雨这样子有一段时间了,我和寂森都是束手无策。”

    空旷的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之中,周明朗去阳台联络了秦寂森,告诉他暮雨再一次发病的消息。再一次回到房间时却看到唐父神情恍惚地看着前方的某一处。

    周明朗担心唐父撞坏了脑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姑父。你没事吧?”

    “我,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唐父答非所问,嗫嚅着嘴唇。刚才后脑勺撞击茶几的刹那,天旋地转时眼前却浮过一些场景。他不能笃定,犹豫着出声,“明朗,我有种直觉,尹思珍可能对我进行了催眠。”

    周明朗面露错愕,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消毒水的手也禁不住抖了下,“什么?催眠?尹思珍这个疯子!”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自从上次她来找了我一次,我就一直觉得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东西也好像记不清了。但是眼下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唐父边说着边痛苦地按住自己的额头,脑子里的某些片段像是抽丝一般被人剥走了。

    周明朗深以为然,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当机立断,将纱布交给站在一旁的佣人,再一次拨通了秦寂森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周明朗简明扼要,了解了情况的秦寂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尹思珍交出解药的。”

    掐断通话之后,秦寂森双手撑于办公桌面上。如果像明朗说的那样,唐父被催眠了,那么他是否可以怀疑,暮雨眼下的诡异病情也和尹思珍脱不了干系?

    细思极恐的秦寂森猛地将桌上的咖啡扫在地上,“哐”一声,精致小巧的咖啡杯四分五裂地摔在地面上,如同他此刻破碎不堪的心情。

    他派了几个保镖确认了唐巧柔的具体所在地,然后毫不留情地将还在甜品屋享受美食的唐巧柔给拖走了。既然尹思珍把手伸得这么长,他也不必再客气了!

    唐巧柔被软禁了起来,不出半个小时,秦寂森就接到了尹思珍的来电。

    他冷笑着接通了电话,“没错,唐巧柔在我手上,只要你交出唐父的解药,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尹思珍咬牙切齿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了过来,“秦寂森,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就巧柔这么一个女儿,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眼下他们早已经撕下了这层虚伪的面具,就连表面的虚以委蛇都变得多余。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尽快做出决定吧,唐巧柔身体娇弱禁不起折腾,你多考虑一秒就等同于在害她。”秦寂森也毫不客气地攻城略池,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还真想翻天了?

    尹思珍听了却笑得异常狂妄,“看你这意思,应该是走投无路了吧?我们巧柔好歹也跟了你一段时间,你真狠心对她下手啊?”

    关心则乱,秦寂森以为尹思珍这是在用激将法,冷哼了一声,“她以唐唐的身份骗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跟她算账呢,有什么舍不得的?”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解药我是不可能交出来的。”尹思珍像是开玩笑似的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寂森有一瞬的茫然。

    开什么玩笑?尹思珍竟然这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她难道连唐巧柔的性命也不顾了?疯了,真是个疯子!

    秦寂森捏着手机有点气急败坏,他原本是笃定尹思珍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所以才出此下策,根本没想到她竟然表现得这么果断又洒脱。

    没有办法,既然尹思珍这里行不通,只能再想其他的方法。

    这边尹思珍同秦寂森通完了电话之后,她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纷飞的枫叶,红唇噙着一抹冷笑,“巧柔,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一定会体谅我的吧?只有放弃了你,我才能继续走下去。”

第202章 温柔的背叛

    后院里最后一只停留休憩的鸟也飞远了,尹思珍收回视线,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她把玩着掌心里一个香水瓶大小的容器,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郑宇,你现在的命攥在我的手里,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她之前一直受制于郑宇,而郑宇又喜欢拿唐巧柔这个软肋来戳她脊梁骨。尹思珍受够了,以牙还牙,她也在郑宇身上下了毒。

    舍弃了唐巧柔后,尹思珍就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她相信,人只有摆脱所有的弱点才能和心里叫嚣的贪念匹敌。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古往至今,真理永远都是如此。

    秦寂森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好就回了别墅,周明朗担心唐父的伤口会落下什么后遗症,让管家送了他去医院做检查。秦寂森出现在房门口时,周明朗正在小心细致地为唐暮雨擦拭前额的冷汗。

    “你回来了。”周明朗放下手中的毛巾,大步跨了过来,“尹思珍那边怎么说?”

    秦寂森眉头微拢,“尹思珍似乎决定放弃唐巧柔。她一直都很器重唐巧柔,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次她会表现得这么果断。”

    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周明朗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在得知了又一个坏消息时心里竟然一片平静,“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联络催眠师吧,看看有没有效果。”

    两人一拍即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周明朗把当时唐暮雨发病的场景简单说了一下,秦寂森望着唐暮雨的眼眸里满载着疼惜,他低声喃喃着,不知道是在和周明朗商酌,还是自言自语,“不能再这样煎熬下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周明朗想要出声安慰,但是他意识到口头的话语永远是苍白的,只好嗫嚅着嘴唇作罢。

    秦寂森为唐暮雨擦拭手臂的功夫,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动起来。他斜睨了一眼,是刘书宏的来电,也就是尹思珍的义兄。

    这个时期仓促来电,想必和唐巧柔被软禁一事有关吧。尹思珍嘴上说着放弃,最后还是把枕头风吹到了刘书宏耳朵里。

    念头千转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秦寂森捞起电话,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秦寂森,你赶紧把巧柔给放了,否则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秦寂森向周明朗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径直走向阳台,“刘先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毫无证据就在这里冤枉人,我也挺委屈。”

    “你说什么?少在这里跟我装蒜了!是思珍亲口告诉我说你把巧柔给软禁了,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装无辜?”比起尹思珍,刘书宏对唐巧柔这个女儿才是真切的关心。

    秦寂森噙着冷笑继续装傻,“刘先生,尹思珍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女儿是她生的,她没有保护好你来找我做什么?”

    “胡说八道!这关思珍什么事?她找不到女儿也很痛苦。”刘书宏对尹思珍痴心一片,怎么能容忍别人出言侮辱她。

    秦寂森循循善诱,“不过我倒是听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唐巧柔被郑宇给抓走了,而尹思珍发现自己抵抗不了,索性就跟了她。”

    “少特么跟我在这里放屁!你撒谎也不打打草稿,思珍那么柔弱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虽然说刘书宏年纪已经不轻,但心里却好像住了个小少男一样。尹思珍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从来都不曾猜疑。

    反正秦寂森是铁了心要把这黑锅往郑宇背上扣,尹思珍和他同流合污也是事实,借此让这群人内斗似乎也不错。于是他丢下一句,“信不信由你。”就潇洒地掐断了电话。

    这电话挂得突兀,刘书宏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怔了怔,心里顿时信了三四分。

    不管了,现在唐巧柔的下落他是毫无头绪,既然秦寂森丢出了这个线索,他不如就顺着追下去。刘书宏说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直以来他对尹思珍深信不疑,可是两人相处时一些细枝末节又让人无法忽略。

    秦寂森的一番话好似一枚深雷在他的心底轰炸,将一些深藏隐埋的顾虑也炸出了水面。

    他决定跑这一趟。

    郑宇向来行踪不定,居无定所,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不过据有心人的情报,郑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西郊的一片废弃工厂。刘书宏有万般怒火无处发泄,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他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独自一人驱车前往,不过来时的路上留了一个心眼,身上藏了不少管制刀具。他不是很清楚郑宇的来路,但是考虑到巧柔很有可能被她藏了起来,所以必要时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以。

    刘书宏就抱着这样必死的决心将车子开到了西郊,他赶到时天边已经拉开了黑幕,四处一片荒芜,放眼望去和乱葬岗没什么不同。

    废弃工厂通往一条僻静又泥泞的小路,刘书宏只好放弃车子步行前往。他边走边打量地形,周围安静得只剩下他浅薄的呼吸,他甚至怀疑郑宇已经转移了阵地,等自己赶到时恐怕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过他还是怀着仅存的侥幸前行,天色渐暗,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线投洒在跟前废旧的工厂上,他来不及细看,耳畔擦过“砰”的一声巨响,轰鸣的声音在脑子里彻底炸了开来。

    刘书宏有片刻的耳鸣,等他反应过来时身前有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肩头传来阵痛,他脑子一白当场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是被兜头一盆凉水给泼醒的。浑身的寒意下刘书宏意识逐渐回笼,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柱子上,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尹思珍带着关切的眸光。

    如果换作平时,刘书宏一定会心头一热将这温香软玉拥进怀里,可是眼下他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跟前的尹思珍虽然还是那笑那眉眼,却让人看着觉得陌生。

    “书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尹思珍语气关切,似乎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秦寂森的一番警告再耳边回荡,刘书宏嗫嚅着嘴唇,“思珍,你背叛了我,是吗?”

    尹思珍眼眸闪了闪,没来得及用花言巧语把男人哄骗过去,一只强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固执而强势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刘书宏眼睁睁地看着尹思珍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郑宇的怀里。他像是被人当场给了一个耳刮子,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激动地嘶吼,“贱女人,你背叛我!”

    “啧,真是聒噪。”郑宇很不耐烦地咂了一句,立即就有一个长得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了上来,他随手扯了一块抹布把刘书宏的嘴巴堵上了。

    既然已经被戳破了窗纱纸,尹思珍索性也不装了,她保养得当的手暧昧地在郑宇肩头画着圈,“郑哥别生气啊,何必为了这种人动火气。”

    郑宇挑眉看着尹思珍风韵犹存的脸孔,笑得一脸玩味,“你这么瞧不起他,怎么还把唐巧柔给生了下来?”

    “哎呀,郑哥就喜欢拿人开玩笑。他存心强迫我,人家一个弱女子哪里打得过他啊。”尹思珍见鬼说鬼话,完全没有把“呜呜”挣扎着的刘书宏放在眼里。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根本是自寻死路,尹思珍几乎是立即做决定把他当成弃子。

    郑宇斜睨了刘书宏一眼,他此刻跟个五花大绑的螃蟹一样,滑稽又可笑。跟一身西装光鲜亮丽的郑宇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刘书宏眼眸里的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郑宇忽然就起了歪心思。他轻佻地摩挲着尹思珍削瘦的下鄂,口吻十足的流氓,“那如果是我强迫你呢,你愿不愿意?”

    郑宇的问话声恰到好处,屋子里几个守门的保镖都听见了,他们起哄着吹口哨,为待会的一饱眼福欢呼呐喊。

    “郑哥,你说什么呢!”尹思珍顿时羞红了脸,嗔怪地轻推了郑宇一下。这小拳头跟棉花似地砸在郑宇身上,晃得他脑子里一片旖旎。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郑宇笑得一脸猥琐,将尹思珍打横抱起往就近的破沙发上一丢,在她羞涩不堪的神情中开始利落地脱衣服。

    “哇哦!郑哥上啊!兄弟们有眼福了!”男人们个个兴奋不已,起哄声浪潮般一声盖过一声。

    刘书宏显然也听见了,他奋力挣扎着,双眼猩红,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困兽不甘地嘶吼着,“郑宇你特么个禽兽,你不准碰她!不准碰她!”

    塞嘴的抹布早就不知所踪,可是禁锢的麻绳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又哭又吼,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谁也阻止不了郑宇,很快,一片起哄声渐渐被暧昧的声音取代。一群人看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而刘书宏呢,他挣脱了半天也无济于事,体力逐渐耗空,绝望地盯着头顶仿若一头丧家之犬。

第203章 他不曾爱你

    秦家别墅内。

    根据唐父的大致回忆,秦寂森找来了大概时间段的录像。当时两个人在书房对峙,随后尹思珍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串项链,之后唐父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这段录像的唐父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忍无可忍地一拳捶打在茶几上。周明朗却摁住了他发狂的手,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录像里显示唐父没过多久又清醒了过来,他大步走出了书房。而秦寂森迅速切换了场景录像,唐父脚步虚浮却目的明确,径直向着唐暮雨的房间走去。

    而他的掌心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瓶东西。

    录像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唐父膛目结舌,半响没能回过神来。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一般,他往后一个趔趄,“是我,是我让暮雨变成这样的?”

    秦寂森同周明朗两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虽然他们也不想承认,不过证据确凿,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老天爷啊,我真是作孽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就是个畜牲!”唐父像是一个被抽尽空气的气球,泄力地摔倒在沙发上。他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追悔莫及。

    可是谁也说不出责怪他的话,毕竟当时唐父也是被催眠了才做出这种事。

    “姑父,眼下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医生那边给暮雨做了全身检查却没有发现异常,当务之急是你能尽快恢复那段被催眠的记忆,这或许对暮雨的病情有帮助。”

    周明朗所言极是,自暴自弃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唐父勉强收拾好心情,顺从周明朗的意思和一位知名催眠师取得了联系。

    这件事刻不容缓,秦寂森希望尽快得知唐暮雨的病情。他出手阔绰,又派专车将催眠师亲自请到了别墅。

    催眠师想是也料到了这件事非比寻常,于是喝了一口咖啡的功夫就主动提出进行催眠治疗。

    唐父和催眠师被安置在一间清净淡雅的房间里,这里舒适安静,正好符合催眠师治疗的要求。看着唐父将一杯安神的茶水喝下去后,催眠治疗便开始了。

    治疗过程中催眠师声音轻柔,循循善诱,时不时伸出修长的指尖按揉着唐父胀痛的太阳穴。他的情绪起初显得反抗而暴躁,不过在催眠师的专业治疗下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唐父的高度配合,催眠进行得异常顺利,对于催眠师他几乎是有问必答,而另一边的监控室里,秦寂森和周明朗屏息听着两人的对话。

    “现在你走进了一间房间,书柜上的书籍摆放整齐,你从办公桌上取出一份文件翻看着,这时你听见了敲门声,你起身去开门,你看见了一个女人,她是谁呢?”

    催眠师的声音远近难辨,却恰到好处地回荡在唐父的耳边。

    他下意识地嗫嚅着嘴唇,眉头却染上几分愁色。他似乎极其不想面对这段回忆,身体下意识地发出抗议警告。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干架,撕扯着他每一根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是……是尹思珍,她过来找我。”唐父头痛欲裂,额头也浮出一层冷汗。催眠师轻轻地为他擦拭,颇有耐心地继续询问。

    最后终于问到了关键地方,唐父当时拿着一个小瓶子往唐暮雨的房间里走,他到底做了什么?

    “现在你手上多了一个瓶子,你敲响了女儿唐暮雨的房门,她让你进了房间,然后你做了什么?”

    唐父此时已经本能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他的后背一片湿漉,已经是冷汗津津。他咬紧了嘴唇,艰难地开口,“我趁暮雨不注意,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她的杯子里。”

    接下来的信息非常关键,不论是房间里的催眠师,亦或者是监控室的秦周两人,身体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紧绷。

    他们听到催眠师依旧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询问,“那么,你知道你下的是什么毒吗?”

    唐暮雨的状况看起来不妙,又时常像个野人一样发作暴走,催眠师在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下意识就以为是被下毒了。

    可是唐父接下来的回答却令其他三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不,不是毒,是蛊。”

    什么?蛊?催眠师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是云南特制的蛊毒的话,那么这一切的诡异之处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唐父最后蹦出“独蛊”两个字后,这场催眠治疗得到了圆满的收尾。

    唐父经历了一场浩大的精神斗争,在催眠结束后就陷入了昏睡状态。催眠师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器具准备离开时,抬头看见了杵在门口的秦寂森。

    “医生,这件事还希望你能够为我们保密。”秦寂森长吁出一口气,觉得既轻松又难熬。

    他为得知了暮雨的病因而感到轻松,可是蛊毒向来难解,他难以预料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

    催眠师欣然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医者仁心,也不过是仅凭自己一双手和病魔做斗。赢了总归是好事,其他事情本来就不是他该问该说的。

    周明朗亲自将催眠师送到了门口,再三道谢才将人送走。回到房间时看到秦寂森一筹莫展地坐在沙发上,他也不由得叹气一声。

    “云南蛊毒,”他冷笑一声,眼睛里像是淬了一层冰霜,“看来我们实在是低估了尹思珍这个女人,她心狠起来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秦寂森心里堵得发慌,一团无形的棉花塞在心口上下两难,他猛地喘了一口气,思绪却显得有些涣散,“明朗,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夜已经深了,秦寂森抬眸望着窗外,夜色扎进他的瞳眸,和他墨染般的瞳孔融为一体。

    仿佛多说一句就会耗尽最后一丝理智,以至于谁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可是同一夜空下的废弃工厂却传来一道凄厉的吼叫声,惨叫声如同一把利刃将天边划开了一道口子,皎洁的月光也泛着生人勿近的冷光。

    郑宇重新提上裤子的时候,一旁的保镖体贴地为发疯发狂的刘书宏松开了身上的麻绳。

    绳子脱离身体的刹那,刘书宏猩红着一双眼睛像支离弦的箭刺了过来,他手里攥着一把从鞋筒里取出的匕首,他大张开嘴,咬紧后牙槽破碎地叫喊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刘书宏坦荡潇洒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侮辱。滔天的怒火彻底将他的双眼蒙蔽,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他举着手里锋利的匕首朝着眼前的身体狠狠地扎了进去,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利器刺进**搅和着血肉的声音从未如此悦耳美妙过,刘书宏沸腾的血液叫嚣着再来一刀,可是双手却忍不住的战栗颤抖,他痛苦地“啊”了一声,匕首也应声掉落在破败的水泥地上。

    “书……书宏……”耳边传来女人痛苦的声线,似乎是不可置信,却又夹杂着临死解脱的释然。

    尹思珍赫然瞪大双眼,她的容颜依旧美貌动人,可是和她胸前那道逐渐绽放的血色玫瑰相比,却霎时失了颜色。

    来不及再说更多了,尹思珍张了张嘴,涌出的满口鲜血将她原本要说的话吞噬得一干二净。

    直到眼角的泪水先于理智砸落了下来,刘书宏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做了什么?他,他竟然亲手把自己挚爱的女人给杀了!不,这不可能!

    “思珍!思珍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杀了郑宇那畜牲,我真的不想伤害你。”近乎语无伦次地吐出了这一句话,刘书宏爬到尹思珍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温热的血液沾染了他满手,刘书宏泪如雨下,他一手按压着出血的伤口,一手去摸寻裤袋的手机。可是他摸遍了所有口袋也没能找到。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思珍会死的!刘书宏双手插入发间,转而又瞪向一旁冷眼旁观的郑宇。他的眼神蓦地一软,跪爬着来到郑宇的膝前,声音抖得像筛子。

    他低声哀求道,“手机,你们谁有手机吗?快打急救电话,求求你们了,救救她,救救我的思珍啊。”

    堂堂八尺男儿,如今为了一个狠心背叛自己的女人,却还是忍不住地痛哭流涕。他的五脏六腑也好似被掏空,那把躺在地上的匕首像是搅进了他的胃里,刘书宏感到胃部一阵痉挛,霎时泪如雨下。

    郑宇紧抿着嘴唇,无动于衷地欣赏着刘书宏的狼狈。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故意把尹思珍推出去挡刀,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自保而已,这是人的本能,不是么?

    至于尹思珍,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暖床的。她固然也算得上是一位得力助手,不过企图用下毒来控制自己的女人,这么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没什么好惋惜的。

    而且,他俨然已经把下家找好了。

第204章 为谁卖命

    大概是刘书宏凄厉的哀求声太折磨人,其中一名保镖总算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亦步亦趋地走了上前,“我帮你联系120。”

    闻言,刘书宏就像是看见了再生父母一般,转身过去,就差没有对着面前的人三叩九拜,他抬起脸时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谢谢你,谢谢你!”

    保镖见了心里也不太好受,他的确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郑宇办事,但是觉得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闹到这么难看的地步。

    他动作利落地解锁、划开屏幕,却在摁下120时被告知没有信号。保镖神情微僵,耳边刘书宏抽泣的声音还在回荡,那瞬间他竟然不敢低头去看男人的脸。

    “没、没有信号。”保镖攥紧了手机,几乎是落荒而逃。

    此时刘书宏的表情想必很绝望、很难看吧。

    刘书宏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一把将尹思珍打横抱起,准备带着她驱车赶往离这最近的医院。

    眼前却有一道身影伸手把他拦了下来。“她已经死了。”郑宇冷冰冰地吐出了这句,霎时将男人眼眸里仅存的一丝火光捻灭。

    “不,不可能!你胡说!”他抱着人就往外头冲,不管不顾、横冲直撞。郑宇也不再拦,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淡的冷笑。他总能把一位旁观者的姿态诠释得如此冷漠又高高在上。

    刘书宏裹着怀里逐渐冰冷的尸体跑了几步,还没赶到小路上就两腿一软跪在了泥泞的地上。不知道是耗尽了体力,还是终于接受了尹思珍已经死去的事实。

    哀莫大于心死,刘书宏嗫嚅着惨白的嘴唇,仿佛一尊雕像立在原地,彻底不动了。

    郑宇叼着烟三两步跨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在他背上踹了一脚,力度不大,饱受摧残的刘书宏却经不起这一击,他摔倒在地,形容狼狈。

    “喂,刘书宏,我看你挺有胆的,跟着老子干吧,管你一口饭吃。”

    刘书宏闻言,眼眸骤然变得狠戾,“你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竟然又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恶心谁呢?

    “嘿,你杀了人,大家伙可都看见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这事儿捅出去,没准我还能拿到一笔精神损失费。”郑宇笑得贼欠,“不过,你要是跟着我干,非但不用进监狱,我还会把你的宝贝女儿送到你跟前来。”

    唐巧柔……这一诱惑极大,眼下思珍已死,他就只有这么个女儿了。刘书宏紧抿着嘴唇,似乎在同自己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半响过后,他听见自己低低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诚服,还是在向现实妥协,“好,我跟着你干。”

    一连又是几日,不论是周明朗重金邀请的国外知名医生,亦或者是秦寂森相识的几位私人医生,在前来为唐暮雨做了一个大致的检查后,皆是摆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将最后一位预约探病的医生送到了家门口,秦寂森的心已经凉了大半截。得知了暮雨的病因似乎毫无用处,眼下过了几日竟然还是一筹莫展。

    而自从那天唐暮雨发病想要将唐父掐死之后,她就陷入了重度昏迷没有再醒过来。

    秦寂森几人心情都颇为沉重。

    期间,唐暮雨的几位好友顾修斯、余诗雨等人也来探望了她。时不时地坐在病床前同她唠嗑说话,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就在几人彻底陷入焦灼状态时,随时监督监控的周明朗却忽然出声打破了低迷的气氛。他的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电脑,同监控室的机子相连,随时随地都可以察看监控,非常方便。

    他打了一个响指,“秦寂森,你过来看看。”

    闻言,秦寂森跨步过来,在周明朗的眼神示意下将目光投落在跟前的电脑屏幕上。

    监控显示,别墅的偏门有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就连脸上也蒙着口罩,整个人看上去阴气沉沉,像是刚从戒毒所里放出来一样。

    秦寂森眉头微拢,看这架势,恐怕是来者不善。他们一群人当中数周明朗身手最好,将电脑甩给一旁的顾修斯,扭了扭脖子,准备去会会这神秘人。

    几人看着他的目光露出几分担心,周明朗潇洒地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掉。”

    秦舒兰缓缓地开口,“别把人揍得太惨了,我们还要问话呢。”语气里压根没有半分担心他的意思。

    开玩笑,周明朗的武力值可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有什么道理担心他啊。

    闻言,周明朗微挑了挑眉,转身出了房门。几个人围着笔记本坐下,通过监控录像眼睁睁地看着周明朗单方面地吊打那个神秘男人。

    不过片刻,他便拖着半死不活的男人走了进来。

    利落地将男人身上的装备除去,借着灯光打量着来人,秦寂森眼眸微眯,“竟然是他……”

    刘书宏,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在这么尴尬的时段。难道说,他已经发现自己欺骗他,跑过来找寻唐巧柔的下落?

    正思忖间,余诗雨三两步走上前将刘书宏给拍醒了,“喂,你偷偷摸摸的在别墅外面打转,到底要做什么啊?最好说实话啊,否则有你好受的。”

    余诗雨向来大大咧咧惯了,唬起人来也颇有几分黑帮老大的气质。

    闻言,刘书宏勾了勾嘴唇,目光却是灼灼地落在秦寂森的身上。他咧着破裂的嘴角艰难地开口,“我有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余诗雨毫不犹豫就是一个爆栗,“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处境,竟然还好意思提条件,谁给你的脸子?”

    不等刘书宏再说些什么,周明朗却冷着脸将掌心摊了开来,上面躺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因为是磨砂装置,所以看不清内容物。

    “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们这瓶子里头是什么。否则我就把东西倒出来喂你吃了。”这东西是刚才打斗时从刘书宏身上掉下来的。周明朗又联想到唐暮雨身中蛊毒,脸色一时不大好看。

    刘书宏眸光蓦地一黯,微抿着嘴唇,竟然也不用他们严刑拷打,就这么大咧咧地交代了,“这东西是郑宇给我的,他让我把东西让唐暮雨吃了,说是可以控制她的心智。”

    “你特么说什么?你们想毁了她?”周明朗一拳就要砸了下来,却被秦寂森拦下了,“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坦白,又为什么一个人送上门来。”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刘书宏眼里一片哀色,“秦寂森,我们合作吧。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受郑宇操控了吗?怎么又跑来向自己示好?秦寂森眉头微挑,显得有些困惑。

    刘书宏嘴唇抿得更紧了,“我是最近才跟的郑宇,他这人疑心重,在我手机里安了监听器,我不敢随便打电话,所以只好亲自找上门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假意跟了郑宇,今天过来是想要投靠我们?”秦寂森反问,口吻带着几分迟疑与顾虑。在他看来,刘书宏似乎并不具备投靠自己的充足理由。看他这样,倒像是在编织一个巨大阴谋。

    可是接下来刘书宏的一番话却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思珍她……死了。郑宇又威胁我,眼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巧柔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也要护她周全。”

    “什么?尹思珍死了?!”余诗雨惊叫出声,她们对付了好几个月的对手,竟然说没就没了?

    刘书宏不置可否,“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会继续在郑宇那边做卧底。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想要揪出他的错处并不容易。而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把我的巧柔照顾好。”

    “好,我暂且相信你。”其实刘书宏本性并不坏,这一点从他对尹思珍母女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寂森选择相信他这一回。

    周明朗出声,“既然如此,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我们会另外给你一部手机,上面会安装反追踪设备,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

    这时秦寂森转身拨了一通电话,而后重新在刘书宏面前站定,“唐巧柔已经恢复自由身了,你们也可以父女团聚。刘书宏,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今天的承诺。”

    刘书宏眸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亮,“是郑宇害死了思珍,他把我的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底,我说什么也不可能为他卖命!你们放心吧。”

    为了避免引起郑宇的怀疑,刘书宏没有久留,重新将帽子口罩带上了,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周明朗将一群人带到了大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有个想法,我想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眼见着暮雨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哪怕多等一分一秒那都是煎熬。而刘书宏的出现无疑将他的念头点醒,“我想亲自去云南寻找蛊毒的解药。”

第205章 趁虚而入

    闻言,秦寂森投来一道赞许的目光,同他不谋而合。眼下暮雨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能再拖了。既然寻求医生无果,几人只能去云南碰碰运气。

    顾修斯也抱持相同看法,“这样吧,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几个人相互也有个照应。”说着又转过了身,“至于唐伯父那边,就麻烦诗雨和秦小姐多耗点心力了。”

    听说顾修斯也要一同前往,余诗雨有点担心,不过她更不想成为他的拖累,爽快地答应了声,“包在我身上。”

    只要能够让顾修斯高兴,要她把唐父当做未来岳父来看待她都乐意。

    经众人商酌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事不宜迟,他们迅速把行李收拾好,次日就出发。

    余诗雨和秦舒兰在机场把四人送走,唏嘘不已地驱车回家,“没想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伤春悲秋的话自然是出自秦舒兰之口,她向来缺乏安全感,眼下哥哥和周明朗都不在,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不踏实。

    倒是余诗雨大大咧咧地习惯了,她虽然也挺舍不得顾修斯,不过又不是世界末日,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悲观。

    “嗨,想那么多干啥啊?他们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暮雨的身体想必也会很快康复,这样我们几个人就又可以去潇洒玩乐了。”

    秦舒兰见她笑得一脸潇洒,也像是受到了感染,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两人路上时不时地唠嗑打趣,原本低迷的气氛也有所好转。她们的车子在秦寂森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她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悉心照顾唐父,秦寂森的别墅现在空无一人,监控设备也用不上,她们想着不如就把这些设备先搬过去。

    东西不太多,余诗雨做事向来又麻溜利索,不多时两人就踏上了去往唐父家的路途。

    不过车子开到中途,驾驶座上的余诗雨却狠狠地蹙了下眉头,随即下意识地摁住了腹部的位置,她低声地骂了句脏话。

    “诗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副驾驶的秦舒兰瞥见余诗雨略显苍白的脸,语气也变得有些焦灼。

    “没、没事。”余秋雨咬咬牙,虚扶着方向盘打了半圈,车子在路旁停了下来。再一次抬起头时,已经是冷汗津津。看着她这模样,秦舒兰心口陡然一震,第一反应就是中毒。

    实在是最近太多事情都和中毒挂钩,哪怕秦舒兰很不愿意这么想,可是脑子却根本控制不住。

    秦舒兰越想越急,想起那个名叫郑宇的男人是个狠角色,指不定趁她们不注意就对诗雨下了毒。当下眼泪直逼眼眶,跟余诗雨交换了一下座位,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诗雨你挺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呃?舒兰?”余诗雨想要出口阻止,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女生竟然也会飙车,她在一片抽心挖肺的疼痛中,眼睁睁地看着秦舒兰把车子冲到了医院门口。

    然后二话不说地半拖着她下车,眼睛瞄见一旁有个护士正推着空担架往里面走,随即就把余诗雨往上面送,言语破碎地哭喊着,“快救救我朋友!”

    余诗雨,“舒兰……”,她那因为腹痛而虚弱的声音彻底被噔噔飞跑的担架声给淹没。

    在秦舒兰百般焦灼之下,余诗雨被推进了急救室。她被吓得六神无主,想起余诗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张了张嘴顿时泪如雨下。

    现在哥哥他们还在飞机上,打电话恐怕也联系不上。秦舒兰双手插入发间,从未如此绝望过。

    而此时的唐家别墅,却有一个倩丽的身影悄悄地靠近。来人一身纯白的长裙,秀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她打量着跟前再熟悉不过的别墅,此时无辜的脸蛋却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妈妈她,死了。

    被放出来的那一刻,在得知了这个惊天消息后,唐巧柔非但没有觉得解脱,而是自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感受。

    唐巧柔自己也觉得颇为可笑,她想,怎么会这样?没道理啊。明明母亲只是将她当做获得更多利益的工具,甚至有时为了达到目的威逼利诱,开口谩骂。

    她应该早就受够了,恨不得能够早日嫁给秦寂森然后彻底远离这个掉进钱眼里的恶心妇人。她甚至想过一辈子也不要再和她搭上关系。最后这辈子永不相见。

    直到亲眼看见了妈妈冷透的尸体,她才彻底醒悟了。她痛恨着这个女人,一直一直,或许久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可是她猛然发现,哪怕自己希望能够和母亲此生不见,却也期盼着对方在天涯海角的那一边,安安稳稳的,这样她的一腔恨意才有所寄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双目紧阖,脸无血色,以这样冰冷的姿态无声地指责她的晚来。

    哪怕恨之入骨,到底是血浓于水,她希望母亲能活着,最好活得比自己对她的恨意还要长。可是她死了。

    没有人会再点着她的脑袋骂她蠢笨,也没有人再为她的未来精打算盘,也不会再催她去勾引某个有钱男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唐父,她名义上的父亲。

    或许尹思珍的死和唐父之间压根没有直接的联系,可是唐巧柔却是如此笃定。不论怎样,她的绝望与哀思都急需找一个发泄口。

    然后她打听到最近唐父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养在家中。至于秦寂森那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往机场去了。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出现来阻拦她了。唐巧柔几乎不费气力地钻进了唐父的房间,望着床上安然睡着的唐父,她脚步放轻,自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她慢慢靠近,看着唐父那张和唐暮雨有三分相似的脸庞,她的脸上更是风雨欲来,高扬起掌心的匕首,嘴里也吐出最恶毒的话语,“老不死的,我今天就送你下地狱!去死吧!”

    唐巧柔动作奇快,强烈的执念促使她快而精准地将匕首刺进了唐父的脖子,唐父因为钻心的刺痛迷迷瞪瞪地转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满脸狰狞的唐巧柔。她的脸上溅满了自唐父脖子里喷涌而出的鲜血。

    “你……”像是不可置信,唐父嗫嚅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他本能地伸手去摁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是发了疯的唐巧柔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

    她满脑子都是,唐父怎么还不死?这老不死的还死皮赖脸地活在世上做什么?去死吧,去死!唐巧柔猩红着一双眼睛,两手紧紧地攥着匕首,锋利的刀面映射着她诡异狰狞的脸,这一次,她的匕首扎向了唐父的左胸口。

    刀刀致命,竟不带半分丝毫的心软。

    “住、住手!”门口这时却传来了一道濒临破碎的声音,是照顾唐父日常起居的张嫂,她身体发颤,手里却举着一部手机,“我……我已经报警了,他们马上就来,你赶紧把刀放下!”

    唐巧柔却不为所惧,她冷嗤了声,“哈,你报警做什么?等他们过来好给他收尸吗?”

    她察觉唐父似乎还有一口气在,想着刚才那一刀恐怕没有正中心脏,老头运气倒是不错嘛,不过她不介意再补上一刀。

    “啪”地一声巨响,有什么坚固的物体在唐巧柔的后脑勺炸了开来,然后粘腻的血液迅速地淌了下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却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

    站在她身后的中年男人是张嫂的丈夫,他今天过来帮忙送菜,没想到竟然撞见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情急之下,他只好爬了窗户从唐巧柔后面悄悄靠近。

    唐巧柔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医院这边,秦舒兰哭得梨花带雨,两只比兔眼还红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急救室的灯光。她不知道里面的余诗雨是什么情况,只祈祷着医生可以力挽狂澜。

    可是急救室门框上闪烁的红灯不过五分钟就暗了下来,秦舒兰心里咯噔一声。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先是一愣,转而缓了过来。霎时万念俱灰,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回荡。

    “诗雨,我一定会让哥哥为你报仇的!呜呜……诗雨,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这时,手术室的门豁然被拉了开来,主治医生利落地摘下口罩,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秦舒兰,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没事吧,这些女士?不如先进去看看你的朋友?”

    秦舒兰哭了好半天,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你让我再缓缓,我怕当面看见接受不了。”

    医生“呃”一声,见秦舒兰似乎是铁了心不肯进去了,只好扭头望着手术台的方向,“余小姐,你自己能下床走路么?你朋友似乎撑不住了,我让护士扶你去病房休息一会儿吧。”

    里头传来脆生生的一句,“没事儿,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刚吃了止痛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第206章 尾随者

    闻言,悲从中来的秦舒兰缓缓地抬起了脸蛋,语气里带着困惑,“咦,奇怪,诗雨不是已经……难道是我幻听了?”

    就在秦舒兰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眸怀疑人生时,一只手探过来轻轻地压在她的肩头,“哎,舒兰,快来快来,给我搭把手。”

    “啊!”在意识到这是谁的手谁的声音后,秦舒兰第一反应就是诈尸,她捂着脸尖叫出声,好半天鼓起勇气再去看时,正好撞上余诗雨那张表情微妙的脸蛋。

    秦舒兰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唇,“诗雨,你,你没……”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这丫头,我就是痛经而已,这么着急火燎地把我往医院送,把医生都吓得不轻。”余诗雨哭笑不得,“人家还以为我有公主病呢,屁大点事还送急救室。”

    听着余诗雨炮仗似地说了一堆,秦舒兰总算是恍然大悟。她觉得又尴尬又抱歉,“对不起啊,是我搞错情况了。”

    余诗雨笑得大方,“没事儿,虚惊一场,我已经跟医生表达过歉意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两人前脚迈出了医院,余诗雨就接到了张嫂的来电,“你说什么?唐伯父受伤了?中心医院?我跟舒兰就在这里。我们马上赶过来!”

    掐断电话,余诗雨拽起不在状态的秦舒兰返回了四楼的急救室,此时张嫂和张伯正围着手术室转,两人的身上都染了不少暗红的血迹。

    “张嫂!”余诗雨冲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张伯没有受伤吧?”

    两人摇了摇头,张嫂是个老实厚道的妇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一时吓傻了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还是张伯帮着把当时的情况解说了一遍。

    听说是唐巧柔趁虚而入,余诗雨如鲠在喉,如果她和舒兰没有在医院耽搁这么久,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对了,唐巧柔呢?警察赶过来将她逮捕了?”余诗雨愧疚难当之际又生出一丝期盼。

    张伯垮得难看的脸表明了一切,“当时是救护车先赶过来的,我们急着帮忙抬人,一转身发现唐巧柔已经不见了。”

    “该死!我要杀了她!”余诗雨气得直骂脏话,可是却腾出一种拳砸棉花的无力之感。

    秦舒兰更是彻底吓哭了,嗫嚅着嘴唇,“怎么会这样,唐巧柔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傻丫头,唐巧柔的亲生父亲是刘书宏,她又是个没良心的,什么做不出来。”余诗雨颓然地在长椅上坐下,颤抖着指尖将这边的情况以短信的方式告知了顾修斯,最后陷入了沉默。

    秦寂森一行人抵达云南时暮色渐浓,周明朗领着三人前往提前预订好的酒店。这边早安排了人等候接待,四人上了车,疲乏的神色和这座陌生的城市格格不入。

    车子即将抵达酒店时,开车的助理却突然将车速放缓,周明朗眉心微拢,“怎么回事?”

    助理飞快地瞥了一眼后视镜,抿着嘴唇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后面有辆车子跟了我们一路,怎么都甩不掉。”

    什么?有人跟踪?

    闻言,众人皆是一震,面面相觑静默了片刻后,都从对方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个名字,“郑宇”。他消息向来灵通,很有可能已经得知了他们前往云南的消息,既而想方设法地阻拦他们寻找解药。

    “车子不要停,继续往前头开。小刘你把导航调出来,尽量往车流大的地方开,争取把后面的车子甩掉。”时间根本不容人多想,周明朗立即提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意识到接下来这场“赛车之战”并不好打,助理的脊背不自觉地僵直,将导航调出,猛打了半圈方向盘,急速拐进了侧左方的大街。

    那车子不甘示弱,却又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轻松急转,不费吹灰之力又拉近了两辆车子之间的距离。

    “该死!他分明就是在耍我们玩呢!”助理的怒火一点即燃,惊慌之下便开始慌不择路。

    坐于第三排后座的秦寂森剑眉微凝,忧心忡忡地搂紧了怀里的唐暮雨,她如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明朗,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顾修斯闻言也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眸色担忧地往唐暮雨的方向瞥去一眼,“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跟他们硬碰硬了。”

    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开,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栽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进之中。

    助理更显焦灼,匆匆又扫了眼后视镜,他看见驾驶座上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兴奋亦或者是挑衅,他的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甚至还抬起手挥了一挥。

    “他在挑衅我们!”助理当机立断,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个男人在朝他们竖中指。

    助理被气得狠了,脑子一热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越开越觉得不对劲,忙开了车灯探路,“死胡同!”他顿时心下凉透,万念俱灰地猛踩刹车。

    “老大,我们没有退路了。”

    周明朗咒骂一声,真是晦气,刚到云南就碰到这种垃圾事。可是一时间谁也没有下车,他们还来不及探清对方底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机应变吧,待会要是后面的人堵上来,我们几个先护着寂森和暮雨离开。”顾修斯颇为冷静地提出了应变措施。

    秦寂森虽然也不想做这缩头乌龟,但是为了确保暮雨的安危,只好答应了下来。

    万籁俱寂之时,身后传来了沉闷的开门声。几人屏息倾听,却震惊地发现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群人是鬼不成?

    等了一会儿,顾修斯坐不住了,他开门要下车,“你们静观其变,我去探路。”

    他悄然开了车门,还来不及动作,微沉的眼眸便同脚下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了,他微微一愣,好半响才勉强吐出了一个字。

    “猫?”

    周明朗没忍住低声骂了句,“顾修斯你疯了?紧要关头装什么可爱?”

    “……不是,这里的确有只猫。”顾修斯汗颜。

    秦寂森距离车门最近,他的眼眸也循着视线追了过去,在看清地上坐着为自己洗脸的花猫时,有一瞬的怔忪。

    这猫,似乎有点儿眼熟。不过这种小宠物长得相似的多了去了,一时间秦寂森也拿不定主意。

    耳畔却传来一道轻笑声,“秦先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不是血海深仇,为什么见了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声音,更熟悉了!秦寂森本还混沌的思绪忽然恍然开朗,倾身下了车,顾修斯担心有诈,想拦他却没能拦住。

    “羽翼,竟然是你!”秦寂森看清来人,语气中透着惊喜。

    闻言,车上的三人颇感困惑,这羽翼是敌是友?

    羽翼大步向前来,花猫见了主人喵呜一声,乖巧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我刚才亲眼看着你们几人上车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想着追上来确认一下,没想到你们的车子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跑的飞快。”

    “误会一场,”秦寂森记得羽翼是云南小有名气的蛊医,今天凑巧碰到了他,暮雨的蛊毒一事总算是拨开了迷雾。“我们以为是仇家找上了门,没想到竟然是你。”

    羽翼笑得温和,“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的确有缘。对了,暮雨呢?她应该也来了吧?”

    这时车上的三人也陆续下了车,秦寂森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羽翼是我和暮雨在蜜月时偶然认识的朋友。”

    几人笑着寒暄,助理更是尴尬,连连向羽翼道歉。羽翼倒是不以为意,他独独没有看见唐暮雨的身影,下意识往车子里瞥了一眼,“暮雨她怎么了?”

    秦寂森叹着气将唐暮雨的蛊毒解释了一番,闻言,羽翼上前开了车门为唐暮雨把脉,霎时脸色微变,“独蛊?!”

    小暮雨竟然中了独蛊,到底是哪个该死的畜牲!

    “你知道这个蛊毒对不对?那你知道该如何解毒吗?”周明朗耐不住性子冲了上来,寂森说他是知名蛊医,不由得抱持了几分希望。

    羽翼重新为唐暮雨将毯子掖好,侧身出了车子,紧抿着嘴唇,“我行医多年,却从来没有解过独蛊,对于此蛊也只是有所耳闻。”

    那就是……无能为力了?

    众人听了心里凉了半截,秦寂森嗫嚅着嘴唇,“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暮雨。哪怕是把诺大云南翻个遍,也要找到能够解此蛊的蛊医。”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羽翼医术高超尚且如此,他难以想象,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找到挽救暮雨性命的蛊医。

    又或许,这独蛊根本无药可救。

    “不过,”就在众人陷入一片哀凄之中时,羽翼再一次开了口,“暮雨曾经救过大花,对我也算是有了救命的交情。姑且让我试一试吧,我记得曾经翻过的一本医书里对独蛊有所记载。”

    闻言,秦寂森眸色微亮,眼下也找不到比羽翼更好的人选了,他语气颇为激动,“羽翼,拜托你了!”

第207章 换我守护你

    倒是一旁的助理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这位羽翼先生,大花是你的小名吗?”

    羽翼:“?”

    “臭小子,你脑子被车尾气堵了?用脚趾拇都想得出来,大花是他怀里那只花猫!”周明朗头痛地踹了助理一脚,忽然谅解了他将车子开进死胡同的蠢货行为。

    “哦!哦!脑子通了。羽翼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助理抓耳挠腮,对着羽翼又是一番点头哈腰。

    不过这场小小的乌龙倒是令过份压抑的气氛变得轻快了些,事不宜迟,一行人驱车前往羽翼的住处。

    途中顾修斯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想着不如联络一下余诗雨报个平安。谁知一点开一条颇有冲击力的信息就挤入了他的视线。

    “唐伯父被唐巧柔刺伤,现在正在动手术。”

    他迅速编辑了一条,“我们已经找到蛊医了,你那边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然后转身将此事告之众人,“还在急救室,眼下也不清楚情况。”

    闻言,秦寂森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唐暮雨根本听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将她的耳朵捂住。

    “伯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秦寂森目光悠远,这句话不像是安慰众人,倒像是说给陷入昏迷的唐暮雨听的。

    暮雨啊,你听见了吗?

    车子一路颠婆,抵达羽翼的住处时天边已经拉上了帷幕,四处黑漆漆的一片,更加把人的心情映衬得压抑悲戚。

    一行人进了屋,羽翼为他们泡了茶,秦寂森则抱着唐暮雨进了一间客房,这才转身走了出来。

    几人喝茶的功夫,羽翼已经投入了翻书状态,他手里捧着一本残破不堪的医术,嘴里念念有词,“我记得就是这本了,我好好找找。”

    周明朗向坐在沙发上为自己洗脸的花猫瞥了一眼,心道这大花还挺臭美,天天舔着那张大花脸。

    “需要帮忙吗,羽翼?”秦寂森耐不住地站起了身,他刚才看到唐暮雨手臂上的那条红线蔓延得越来越长,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念头。

    他担心暮雨撑不了多久了。

    “啊,找到了。”羽翼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把书捧高,将泛黄的字迹对着灯光,“独蛊,独也,中蛊者,若猛兽称霸于林,独往独去,逢人杀之,是以独霸天下。”

    难怪暮雨逢人就发作,不见半分手软,原来是体内的蛊毒催使着她将除去自己以外的人通通杀光。

    秦寂森思绪百转,听见羽翼继续读道,“欲解此蛊,需以铜芯草为引,以血……”羽翼忽然一顿,转而抬起了眼眸,“说起这铜芯草,却也是个难得的宝贝。它生在瘴气丛生的密林深处。想要采获恐怕要花费不少功夫。”

    “我去!”秦寂森和顾修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声。

    羽翼闻言眼眸微眯,“一个人去就足够,多了反倒更不安全。”

    “那就我去吧,顾修斯你留下来照顾暮雨。”这是头一回,秦寂森将唐暮雨的安危暂且托付给顾修斯,后者长吁一口气,勉强答应了下来。

    羽翼欣然点了点头,“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大家伙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饿了的话我为你们准备一些甜点。”

    虽然众人都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保存体力,还是强行往嘴里塞,倒是一旁跟着来的助理吃得挺欢乐。

    周明朗没忍住又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哎呦喂!”助理以一个极为夸张的姿势栽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大花“喵”地尖叫一声,毫不留情地馈赠了他一记猫爪,然后轻松跳上一旁的茶几,不满地喵了几句,又继续给自己洗脸。

    周明朗阴郁了半天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第二天,秦寂森挎上羽翼为自己准备的登山背包,一身轻便的服装,收拾整齐后就准备出发前往深林。

    这时羽翼叫住了他,“寂森,等等。让大花陪你一块儿去吧。”他朝一旁正在为自己洗脸的大花招了招手,大花颇为慵懒地喵了一声,踏着姿态优雅的猫步走了过来。

    助理忍不住又问,“确定让大花跟着去?它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自己洗脸!”

    哦,还知道挠他一脸伤痕。

    大花像是听懂了助理所言,抛来一道略微鄙视的目光,灵活的猫身微微一扭,留给助理一个高冷的屁股。

    助理:“!”

    秦寂森虽心里和助理抱持着相同看法,不过他又想起自己初见大花时它的惊人之处,而羽翼既然会主动提出,想必也有他的道理。于是爽快答应了下来。

    别看大花平时一副好吃懒做的臭美模样,它的身材倒是保持得很不错。见秦寂森向自己投来友好的目光,它倒也毫不客气,三两下就跳进了秦寂森的怀里,还极为乖顺地蹭了蹭他结实的胸肌。

    助理吹胡子瞪眼,像是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相好转而投进了别人的温柔乡,“它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闭嘴,就数你话多。”周明朗又是一拳头。

    秦寂森逐渐远离了四人的视线后,羽翼这才重新转过了身,看向周明朗和助理,“二位,还有一些其他的草药可能也需要你们一起帮着采摘。”

    “没问题。”周明朗应得痛快,只要能够将妹妹的病治好,别说是上山采药,让他当药引他都乐意。

    羽翼笑得温和,“就在后山这边,距离我家并不远,眼下还缺了七八味药材,到时候我把样图发给你们。这边山上有信号,如果有不确定的可以及时联络我。”

    “好的,保持联络,样图发我微信上就行。”周明朗拎起地上的背篓就要走,又提起了采挖药材所需的工具。

    助理慢吞吞地跟了上来,周明朗看了他一眼,“你带这么多工具做什么?”

    “老大,我采药啊。”助理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难不成他去采蘑菇?

    周明朗笑得一脸无赖,“你那张嘴叭叭的不是挺会说?用嘴挖药得了,省力省事儿。”

    “老大!”助理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嫌弃。

    周明朗走了两步又扭过身,“顾修斯你不去?”

    “我留下帮忙制药。”顾修斯挥了挥手,“至于采药就拜托你们了。”

    周明朗点点头走得潇洒,助理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忍不住又往顾修斯的方向瞄了一眼,笑嘻嘻地说,“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顾修斯可是个小少爷哎,哪能跟我们一样干这种粗活啊。”

    要他说,这帮忙在屋子里制药打打下手的事情可是清闲多了,助理表示他也想留下来。

    周明朗也循着助理的视线往后瞥去一眼,顾修斯站立在原地丝毫不动,眉眼平淡,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可是他直觉有事。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周明朗说了句,话锋一转,“再说,你的老板我也是个少爷。”

    助理幡然醒悟,他好像把自家老大也给骂进去了。于是又挨了一背篓。

    “顾修斯,你确定要这么做?这件事或许我们应该从长计议。”羽翼正在一堆药罐子里挑挑拣拣,却忽然听见顾修斯一番惊人的话语。

    他起初也以为,顾修斯留下来是想帮忙打个下手,眼下看来他恐怕已经偷偷把那本医术翻了一遍。

    当天他说解蛊方法时并没有说完,“以铜芯草为引,以血毒为辅,方可解之。”医书下方针对血毒也做了特别标注:即遭金换蛇咬伤者毒发之后的人血。

    羽翼当时之所以没有把解毒方法说全,是因为被金换蛇咬过的人,九死一生,而且提供毒血的过程中也需要忍受莫大的痛苦。

    身为一名医者,他说什么也不想让一个正常人去做“人体供血库”。可是顾修斯却不声不响地跑到他跟前,告诉他说,自己愿意。

    羽翼觉得他疯了,这和直接丧命又有什么区别。可是他也不能对危在旦夕的唐暮雨放任不管,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地问了句,“顾修斯,你深爱着暮雨,是吗?”

    闻言,顾修斯僵直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微抿着嘴唇,却异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小时候暮雨在孤儿院将我保护得很好,我很感激她。所以这一次,换我来守护她。”

    顾修斯心里非常清楚,暮雨同秦寂森两情相悦,而他也不想做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他是一名尽职尽责的骑士,只要确保自己想要守护的那个人的安危、幸福,也就足够了。

    良久之后,羽翼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不得不说,顾修斯的一番话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灵震撼。他努力维持住外表上的冷静,“顾修斯,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并且我希望我们尽快动手,我担心他们回来后会阻拦我。”顾修斯语气坚定,甚至透着几分急不可待。

    他等得,他们都等得,可是暮雨呢?她那副瘦弱不堪,被蛊毒折磨得几乎破碎的身体,又还能等上多久?

第208章 深林险遇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一刻也拖不得。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羽翼望着顾修斯那张坚定不移的脸庞,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可是顾修斯,我必须告诉你,等你染上蛇毒后,我只有三成把握将你救活。”

    “三成,”顾修斯垂下了眼眸,像是在细细体会着这两个字的沉重,就在羽翼以为他终于向死神妥协,决定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时,顾修斯眼眸里却闪着过分耀眼的光芒。

    他说,“谢谢你羽翼,我本来以为我这回肯定死定了,没想到还有得救的可能,谢谢你给了我希望。”

    羽翼心口一滞,谢、谢什么?感谢他亲口为他下了死亡预告?羽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随手拎起了一个背篓,“我们去找蛇吧。”

    这边,秦寂森已经成功迈进了深林的入口,不同于一路上的明媚阳光,在踏入深林时秦寂森眼前的画面就被一团浓雾取代,这不亚于直接在他的眼睛上蒙了一个眼罩。

    好在大花像是认识路一样,一路上嗅这闻那,领着秦寂森前进。苍天大树密不透光,四处黑压压的一片,暗无天日。秦寂森探手在背包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只手电筒。

    一道明亮的光线随着秦寂森身体的晃动在不远处投下亮光,照亮了前行的路,秦寂森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

    一路上走着,本来路还挺宽敞,可以容得下数十人。可是继续往前走时秦寂森敏锐地发现通道越来越窄,到最后竟然只能勉强容下他一个成年男人。

    四处荆棘丛生,寸步难行,尖锐的刺头擦刮过皮肤,也在秦寂森俊朗的脸庞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摸出一把匕首开路。

    大花紧跟其后,它今天重任在身,也难得没有坐下来为自己洗把脸。不过这一路上摸爬打滚的,它的脸想必洗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秦寂森不合时宜地想道。

    或许是因为四处太过安静,静得他可以把自己每一次的呼吸、心脏的跳动都听在耳朵里。秦寂森却在这样不太美妙的场景下想起了唐暮雨。

    他的暮雨。

    他想起唐暮雨灿若春花的笑容,嘴唇微微抿起时有浅浅的梨涡,十分动人。虽然先前因为种种误会暮雨总是对着自己板着一张脸,可是秦寂森还是觉得她好看。她怎样都是好看的。

    “喵!”大花忽然尖锐地叫了一声,秦寂森以为它不小心被荆棘丛蹭花了脸,下意识将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它身上。

    此时大花猫身弓起,花色的毛发炸起,嘴里发出嘶鸣,露出了里面尖利的牙齿。这是猫在察觉危险时做出的本能的防御姿态。

    秦寂森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四处,这里的道路又开始变得宽阔,可是他却腾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大花没有再继续前进引路,秦寂森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他讶异地发现,寂静的空气中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过于急促而又猛烈,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秦寂森脊背微僵,循声望去。一对绿色泛着寒光的眼睛直直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那是……那是什么?狼?不,不是。狼身形要更瘦削一点。虎?可是听这嘶吼声,也不太像。

    一时间秦寂森拿不定主意,可是不论对方是狼是虎,对于他而言都并非好事。秦寂森下意识扫了一眼胳膊上沾染的血迹,后知后觉地想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血腥味将对方给引了过来。

    秦寂森第一反应就是跑,他身姿矫健,平时也勤于锻炼,眼下跑个几里路也不会感到吃力。可是对方反应更快,四肢并用,如狼似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秦寂森的背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盘中餐一样。

    这场追逐战变得毫无悬念,秦寂森不过跑出了百米,就已经被身后的东西给追上了。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脚差点踩在秦寂森的后脚跟上,又是一阵嘶吼,秦寂森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猛兽灼热的呼吸。

    秦寂森被禁锢在两棵紧挨着的大树之间,已经退无可退了。而大花此时不要命地冲到了前方,也学着猛兽的样子咧开了嘴,露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一排尖牙。

    如果猛兽胆敢向前再迈开一步,大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上它的背,用自己尖锐的牙齿在上面扎上一个窟窿。

    可是相较于猛兽的高大威猛,大花显得实在太过瘦弱。别说是进攻了,猛兽只区区抬起一只爪子,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大花的脖子扭断。它咧着牙齿示威的模样看在猛兽眼里恐怕和卖萌没什么区别。

    “大花,回来!”秦寂森出声,他将电筒的光调到最亮,然后猛地扫向猛兽的眼睛。或许是在暗无天日的深林里待久了,野兽很不适应这种过度的亮光,吼了一声将脑袋偏了过去。

    秦寂森几乎是拽着大花的尾巴将它拖回了自己身边,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道,“大花,它怕火。我记得羽翼往我包里塞了简易急救包,里面应该有纱布和酒精。”而他惯来抽烟,打火机自然随身携带。

    就在刚刚灯光打在野兽身上的时候,秦寂森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的的确确就是一匹狼,而且十分强壮,或许年岁已高,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攻击力和正常防卫。

    秦寂森眼下已经穷途末路,手头东西有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甚至和大花打起了商量,“待会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趁机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大花喵了一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听懂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黑狼像是慢慢适应了过分的亮光,又试探地往前挪。秦寂森迅速从背包里取了东西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大花扭着猫臀挑衅黑狼。

    黑狼不负众望地被吸引了注意,它呲着锋利的牙齿就要向大花扑了过去。只要它的牙齿稍一用力,就足以将大花给撕成碎片。

    秦寂森立即将沾了酒精的纱布点燃,一团火星子自指尖燃烧,转而就朝黑狼丢了过去。

    “呜……”运气竟然不错,卷着火星的纱布在黑狼的左眼处炸了开来,烫坏了它的眼角,黑狼疼得四肢蜷缩,发出一声类似于猛兽的嘶吼声。

    不容多想,秦寂森抱起大花绕路就跑。像是被人挨着脚跟追赶一般,他跑得又急又猛,险些把怀里的大花给颠吐了。

    确认那极具威胁力的生物没有再追赶上来,秦寂森这才逐渐把脚步放慢,大花不争气地趴在一边干呕了两下。

    秦寂森重新将地图翻找了出来,再确认了自己的大概方位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可是原路返回的话又担心会撞见黑狼,他只好择中选了一条小道。

    大花似乎对这一决定很不满意,一路上喵喵个不停,骂骂咧咧的模样。

    “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曾经职场上雷厉风行的秦大总裁竟也有如此好耐心的一面,而且对方还是一只猫,要是让公司里的员工看见了,恐怕会目瞪口呆。

    一人一猫继续往前走着,秦寂森觉得很奇怪,一路上又追又赶,体力早该支撑不住了,可是他的双腿却没有酸痛的感觉。不过眼下秦寂森也没有多想,继续催促着大花前行。

    走着走着,秦寂森脚下一软,甚至隔着鞋子也能觉得有些顺滑。他心头微凛,忽然生出了一个不太美妙的猜想。

    手电筒的光束慢慢在脚下聚拢,这不看还好,看了险些要了秦寂森半条命。

    何止是他脚下,此时以他为中心往四处散开,几米的距离内爬满了密密麻麻,扭动着身躯的小蛇。

    它们彼此交缠,吐着信子,亦步亦趋地向着秦寂森靠拢。饶是秦寂森再如何冷静自持,此时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等秦寂森有所动作,身旁的大花弓起身体,再一次吼出了声。不同于平时撒娇一般的猫叫声,这是一种更为低沉、嘶哑的叫声。叫人形容不出这声音属于哪种生物,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叫声起了效果。

    听到这诡异至极的声音后,那些小蛇竟然仓皇地扭着身体四处逃窜。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湖心,它们犹如泛开的涟漪越窜越远,最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花,多亏有你。”秦寂森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赶路。

    地图显示他距离铜芯草越来越近,可是秦寂森却发现自己脚下的步伐变得愈发沉重。他来不及低头仔细打量一眼,眼前一黑,竟然就这么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中心医院。

    唐父在icu待了一天一夜后,心电图忽然显示异常。不等医生护士赶到,一句遗言也没来得及留,唐父就此撒手人寰。

    当时唐父被推出急救室时,医生就为余诗雨和秦舒兰打了预防针,“病人的状况非常严重,我们只是暂时稳定了病情,如果他熬过这两天就相安无事,如果不行……”

第209章 苟活三天

    余诗雨没敢继续往下听,和秦舒兰轮番守在病房,寸步不离。

    一直到医生万分抱歉地将白布盖过唐父的头顶,耳畔传来秦舒兰压抑的啜泣声,余诗雨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事实,她终于失声哭了出来。

    虽然同唐伯父非亲非故,可是他到底是唐暮雨的父亲。眼见着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任谁见了心里都不好受。

    两个女孩抱着哭了半响,才想起来要给顾修斯他们回一个电话。可是余诗雨怎么也拨通不了顾修斯的号码,丧气地退出来决定打电话给周明朗碰碰运气时,却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顾修斯发过来的,时间显示是两个小时前。“好好照顾自己。”

    余诗雨顿时犹如雷劈,她嗫嚅着嘴唇,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顾修斯从来不会发这种信息给她,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顾修斯出什么意外了?

    胡乱地将脸上未干的泪水揩去。余诗雨近乎虔诚又哀求地拨通了周明朗的电话。此时周明朗正在后山采药,收获颇丰,“诗雨?怎么了?”

    余诗雨本能地想要问一问顾修斯的事情,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感情,她轻咬着嘴唇说道,“周明朗,唐伯父他去世了。”

    “什么?”周明朗目露惊愕,他从来都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姑父的。抛妻弃女,实在是做得不人道,半点没有为人父的样子。

    可是,他到底是暮雨的亲生父亲啊。这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周明朗摸了把脸,声音有点沙哑,“先前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

    余诗雨眼泪又止不住地砸,“医生一开始也说不确定,说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谁知道……”她说不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周明朗沉重地阖上眼睛,“诗雨,这件事我们先瞒暮雨一段时间,我怕她知道了身体更吃不消。”

    “嗯,我知道的。”又听周明朗交代了几句,余诗雨才试探着问了一声,“顾修斯他在你身边吗?我刚才打他电话没有打通。”

    周明朗说道,“他留在屋子里帮忙了,我现在在外头采药。应该是太忙没有看手机,待会我回去提醒他回你一个电话。”

    “嗯,那麻烦你了。”余诗雨心不在焉地把电话挂断,一颗悬起的心如何也不能落到实处。

    秦寂森自昏迷之中逐渐转醒了过来,他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正在舔舐着自己的脸庞,他颇感不适地睁开了双眼。

    一张大花猫脸近在咫尺,秦寂森吓了一跳。大花见他终于醒了过来,高冷地喵了两声,扭过头继续为自己洗脸。

    秦寂森缓缓坐直了身体,想起自己昏厥之前腿部传来的钻心刺痛,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去察看脚上的伤势。

    应该是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被荆棘丛划伤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缠绕在一起,有些甚至因为感染已经化了脓。秦寂森一路上只顾着躲避黑狼,竟然连自己受了伤也没有发现。

    果不其然,一旁的大花向他投来一道“白痴”的目光。

    秦寂森自背包里把急救包取了出来,简单地为自己的伤口做了出来。正准备起身去采摘铜芯草,大花一扭身,一株泛着淡紫色的药草衔在它的嘴里。

    俨然就是铜芯草。

    “乖孩子。”秦寂森知道大花极通人性,忍不住又多夸了它两句。简单地吃了一些面包补充体力后,一人一猫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秦寂森返回的路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与警惕,在大花的引路下倒也有惊无险。回到羽翼的别墅时已经临近傍晚。

    他原本以为周明朗等人会欢呼着迎接他成功采药归来,但是并没有,甚至在他进入大厅时,秦寂森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秦寂森油然生出不好的念头。他离开家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周明朗长叹了一口气,“顾修斯他中毒了。”

    闻言,秦寂森眉心微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顾修斯好端端地又怎么会中毒?联想到唐暮雨的病情,他下意识地追问,“顾修斯也被下了蛊毒?”

    周明朗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如实道,“想要解暮雨的蛊毒还缺一味药材,需要被金换蛇咬伤之人的血液。于是顾修斯……”

    于是顾修斯主动献身,做了这味药材。

    不论是在场的周明朗,亦或者是堪堪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秦寂森,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都颇感震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顾修斯竟然为了暮雨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金换蛇浑身剧毒,倘若被它咬上一口都极有可能随时丧命。更遑论是要身中剧毒的顾修斯苦苦熬上三天充当药材。

    秦寂森胸腔一涩,他何须做到这种地步。如果可以的话,秦寂森希望自己去扛这苦痛。

    这时羽翼出声打破了异常压抑的气氛,“这是顾修斯自己的决定,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选择尊重。眼下救人要紧,更不能辜负了顾修斯的一片苦心。”

    闻言,众人这才勉强把脸上复杂的神色拂去,帮忙着一块儿制药。

    秦寂森放下背包去房间里探望顾修斯,此时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乌青,虽然说羽翼已经暂时用药制止了毒液继续蔓延,不过蛇毒带来的痛苦远比旁人所想的还要难熬上百倍。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顾修斯都在无声地和体内蛇毒做斗争。哪怕他现在处于意志完全不清醒的状态,心内却抱持着一个执念。

    哪怕是死,他也要咬牙熬过这三天。等到唐暮雨的蛊毒解开,等到她彻底康复摆脱病痛。那么他也就解脱了。

    或许会死吧,可是也值了。他无怨无悔。

    “顾修斯,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千言万语,说不尽的感谢,道不出的惭愧,到最后也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而已。秦寂森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倘若他不能痊愈,自己承受的这番恩情也就无处报答了。

    曾经因为唐暮雨的缘故,秦寂森视他为情敌,眼中钉,时常看见他和暮雨的一些亲密举动,甚至生出了要让他从此在世界上消失的偏执念头。

    可是现在,这些邪恶的念想与执念通通烟消云散。秦寂森再也嫉妒不了,痛恨不了。顾修斯爱的伟大,而自己和他比起来,却像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卑鄙小人。

    制药的过程并不复杂,铜芯草同其他几味辅佐的药材一起煎熬四个小时后,再滴入几滴顾修斯的血毒即可。

    看着唐暮雨将苦涩的药汁涓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屋子里的几个人这才舒了一口气。羽翼为她把脉,“脉象比之前平和了一些,看来效果不错。”

    秦寂森又喜又忧,顾修斯就躺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他因为献血手臂上此时包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本来就惨白的脸此时更是惨不容堵。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面对顾修斯。

    这时周明朗自顾修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为了稳定顾修斯的体内的毒素令他不至于死,羽翼也会定期让他服下特制的药材。不过这无疑是吊着人的最后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得了多久。

    “寂森,顾修斯的手机里有很多未接电话,都是诗雨拨的。她前两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眼下我们再不做解释的话,恐怕也瞒不过去了。”周明朗攥着顾修斯的手机犹如烫手山芋。

    他要如何跟余诗雨解释?难道要直白地告诉她,你深爱的男人为了救另一个女人,甘愿为之豁出性命?而如今已经是生死未卜。

    周明朗随即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他想余诗雨听后肯定会崩溃。

    “把手机给我吧。”接过手机,秦寂森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模仿着顾修斯的语气回复了余诗雨一条信息。

    “这两天忙着采药制药,手机信号也不好,没来得及回复。暮雨病情也有好转,不用担心。”

    点击发送后,秦寂森轻叹了一声,“至于真正的原因。说与不说,都等顾修斯本人醒了之后自己拿主意。”

    周明朗嗫嚅着嘴唇,想说顾修斯未必能挺过这几天,最后到底是没能说出口来。

    这边余诗雨收到了来自顾修斯的短信,内容就是他一贯的口吻,所以她并没有怀疑,长舒了一口气,手指轻快地敲下一行字,“好的,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这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既然修斯安然无恙,余诗雨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她把秦舒兰喊过来,两人商讨着去寻找唐巧柔的下落。

    唐父是因为唐巧柔而死,如今警察这边也在彻查此事,眼见着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唐巧柔依旧不知所踪。

    “我们和唐巧柔怎么说也是交过手的,可以去她常去的一些地方碰碰运气,一有线索就及时通知警方。”余诗雨建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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