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九国制衡
“巫柯,你负责通知大家,我们巫族此次死伤严重,原本的百人也就剩下六十来人,你一个人通知就够了。”
“巫蔺,你与三四五长老安排车辆和干粮,路上所需要的东西你们仔细点,拿全。”
“剩下的几位长老便去监督十二国拆除神像,切记,一定要拆干净。”
安排好巫族接下来的行程,苏好准备连夜将林郁送往嵩枝国。
这段时间她都忙忘了,林郁还在这里没走,之前他一直在纭莲国待着,现在苏好也不放心把他送回去。
就暂且送到嵩枝国,让姑姑他们代为照看吧!
两人刚要准备出发,林郁扭扭捏捏拽着她的手。
“嗯?”苏好有些疑惑。
僵持了不知多久,林郁一张小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姐姐,我,我不想离开你。”
苏好懂他的心思,但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这小子天赋卓越,无论是送去给姑姑养还是给舅舅养,都比在她这里强。
正巧,舅舅不打算结亲,林郁去了就当继承人培养,陆家家大业大,总要有个人管。
说不准还能接受奇珍阁,让他也一并管了。
留在巫族,就算今后他成为大祭司,也只是管了寥寥数十人,太过屈才。
任苏好千遍万遍劝说,林郁就是铁了心要跟着她。
拗也拗不过他,苏好干脆放弃继续劝说,执笔写信一封,连夜叫人去送。
“移居的时间还久,十二国的神像还没开始拆,最起码要半年,这半年里,你就在巫族待着,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把你送过去或者让他们来接你。”
这才欣然同意。
接下来几天,苏好每日记录准备的物品,也慢慢的将巫族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摧毁。
十天后。
陆繁繁派人过来,来人一身白衣,长发飘逸,一身清冷之气。
泛着棕色的眼睛随意的将她扫视一番,矜贵的点头,“不错,不错。”
她也没见过这人,也没听姑姑说过,苏好仔细打量,“你是?”
“在下揽月国国主,白印亦,也是繁繁的蓝颜知己。”
白印亦,天武大陆最年轻的国主,没有之一,今年不过二十,就已经担上了国主之位。
苏好寻思寻思,神明祝福那日她见了十二国国主,怎么没见到这位。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揽月国国主上任应该不久,关于他的传闻已经风扬整个天武大陆。
“好好不知道是应该的,这次神明祝福后老头将皇帝之位传给我,巫族闹的事太大了,吓的他去颐养天年了。”白印亦说的轻巧。
原来是这样,苏好点点头,嘴上带着笑意,她写信过去让姑姑派人把林郁劝走,怎么招来个国主!
气氛逐渐尴尬。
“嗯,姑姑有说让你过来办什么事吗?”苏好试探性的问。
“有!”他好似现在才想起来,“你挺不错的,做我的皇后如何?以后这小子继承皇位。”
一番话惊呆了苏好,虽然他们俩年纪差不了几岁,但是她一个大祭司,可能会去做皇后
吗?
苏好低头装作沉思一番,婉转拒绝。
“我就不必了,林郁这孩子天赋不错,皇上若是看着不错不若把人带回去培养,或者将他给我姑姑送去也可以。”
说着,她偏头看了两眼,林郁委屈巴巴的点头。
他不能给姐姐拖后腿,林郁清清楚楚记得之前她说过的话。
将人安顿好了,林郁带着他将整个巫族逛了一遍,这几天两人的关系也越发熟稔。
经过相处,这白印亦也没有那么清高,就是一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般,但遇到需要做决定的事,他又成熟的可以独当一面。
姑姑信任的人她自然也信任,将林郁交给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过了几日,白印亦带着林郁离开,揽月国不能一直没有君主,几人含泪告别。
七长老那边随时更新进度状态,有了拆神像的经验后,到了别的国家拆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拆除一国的神像,都会告诉他们,“神明祝福大家,愿在今后没有神明的日子,各国一帆风顺。”
半年后。
艳阳高照,巫族人整装待发,苏好凝望着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心里竟然有些不舍。
巫族所属地势高,在巫族便可俯瞰十二国,苏好望着远处如蚂蚁般大小的国家,心里无限感慨。
巫族的神话到此将要画上句号,今后的巫族也会慢慢从世人口中消失。
“我们要去的地方十分之远,大家一定要鼓足精神,风风光光的离开!”苏好高声说道。
临走前巫族所有的下人全部遣散,待到巫族人全部离开,巫族,成了一座空城。
他们要走的路线恰巧避开了所有国家,翻山越岭,垮河过江,一路风雨兼程。
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继续出发。
巫族百年繁荣,身为巫族人更是没有经历过这样苦难的时候,一路上有人埋怨有人想不满。
终于,有一次埋怨爆发时,苏好大喊:“巫族繁盛百年,如今出了那等丢人之事,若是还留下去,必定成为天武大陆的笑话!为了巫族的尊严,必须要撑着走下去!”
一路艰辛异常,足足走了六十天,终于到了之前划定的地点。
眼前是高耸入云的山,周围一片森绿。
苏好率先打头,带着众人慢慢悠悠的找到一条上山路。
三日后,选好地点,众位长老积极带人建造房屋,探查这片沃土是否安全。
所有人忙忙碌碌,只有苏好默默离开人群,她抱着陆泛泛去世前穿的最后一身衣服,悄悄跑到崖边。
“娘,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没有十二国,什么都没有,就我们过安静的生活……”
许是赶路太累了,终于放松下来的苏好抱着那身衣服竟然睡了过去。
远处终于找到苏好的巫柯停下步子,他本要叫大祭司过去,见到这幅场面也不好打搅,轻手轻脚的上前给她盖了件披风。
做完这一切继续回去指挥。
“大祭司选的这片地方真好,山水都有!”
“是呀,虽然没有之前那样精致的府
邸,在这里却感觉无比的放松!”
一群小姑娘围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满意,心底对苏好又崇拜又惧怕。
下午,睡足了的苏好慢慢悠悠的逛了回来。
以前她不仅要处理巫族事物,还要将十二国上报的重要事情一同办了,还要处理各国与巫族之间的关系,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今日好不容易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既不用看成堆的小折子,又不用听长老上报各国情况,简直无比轻松。
一个月后,巫族人的生活正式步入正轨,经过一个月,大家对这里的地势地形都熟悉了不少。
房屋也简单建造了不少,并为这片地方命名为——巫林。
巫族几十人在这一处暂时还不错,可时间久了难免会觉得生活枯燥烦闷。
苏好特意立了不少节日,也将带来的东西悉数分给大家。
“从今日起,巫族分为十个支派,每位长老代表一个支派,大家可自行加入。”
就这样,苏好迅速的将人分为十组,给各位长老分配要做的事,有人制药有人制物,每样都分配均匀。
巫族人的生活渐渐有了规矩,渐渐的,像是和从前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十年后。
天武大陆共十二国,其中兴陆国于三年前发兵,一举灭掉繁星国,原本的十二国鼎力局面变成了兴陆国一家独大。
十一个国家逐一开始训练军队,气氛远不如之前那般和平。
嵩枝国。
新上任的国主乃是长公主,她虽是一介女子,手段非凡,强势的将嵩枝国壮大到无人敢欺。
在这般安稳的国家生活,陆家的生意越发壮大,并与皇室有了联系。
陆家的地位在嵩枝国无可撼动,甚至开始向别国延伸。
陆繁繁回到奇珍阁后便闭门不见任何人,由各位副阁主撑着。
奇珍阁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分设的地点越来越多,也开始延伸走到别国。
至于林郁,当年白印亦带他直接回了揽月国,他看上了苏好,一眼定情,奈何人家不同意,他将孩子带走,要等到她同意。
林郁在揽月国被当成太子管教,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当初陆繁繁过来问过他,“你只见了好好一面,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都要化了。
“好好无欲无求,必定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就这样等一辈子吗?”
“是,我等她一辈子。”
陆繁繁劝了他无数次,毕竟是自己的至交,虽然他的年纪也只和苏好那般大小,但她依旧把他当朋友看。
其实,当年好好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上面就说她活不过三十岁。
苏好那般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也想让白印亦放下,可她做不到。
同年,十一过再次兵变,羽鹿国,磬石国相继被灭,剩下九国实力相当,再次形成鼎力局面。
九国相互制衡,表面上和和气气,都不愿翻脸。
第1036章 大红花轿
五年后,林郁登上皇位,白印亦扶持他坐上皇位,自己退位让贤,四处游历,偶尔回来看一眼。
事实证明,苏好的眼光不错,经过十年磨砺,林郁的性子越发沉稳,手段雷厉风行,将揽月国的实力又向上提了不少。
又过了三年,陆繁繁算准时间,提前找到他,“好好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你若心里还放不下她,就去这里找她吧!”
就这样,白印亦带着图纸,翻山越岭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巫林,只可惜,他还是来晚一步。
苏好并没有活到三十岁,二十九岁生辰刚过没多久,她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为巫族选定好继承人之后,苏好的身体越发虚弱,她顺其自然,每日过的悠闲,直到这年春天,永远的离开。
尽管陆繁繁特意提前了一年让他过去,他还是错过了,远远的看着苏好绝色的容颜,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好好,我来看你了。”
巫族众人站成两排,为苏好默哀,他们亲眼看着一个清冷尊贵的男人抱着他们的大祭司离开巫林,再也没有回来。
十几年后,有巫族后辈继续扩大巫族版图时,在百里之外发现一座坟墓,两边稀稀散散的长了些花草。
他们只看到这墓立着一块碑,上面是曾经一位大祭司的名字,碑旁,有一具身着白衣的白骨靠着石碑而坐。
……
晋国都城,靖伯侯府外。
一大红花轿落地许久,可侯府却大门紧闭,任由喜婆怎么敲门始终都无人来应门,而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在指手画脚的闲言碎语着。
今个是靖伯侯迎娶侯爵夫人的大喜日子,即将嫁进门的是褒国贵族之后有褒氏之女。
喜婆无奈之下走回花轿旁,一脸愁容的喊着,“新娘子,你再等等,这侯府还是不肯开门,我再去催催。”
花轿里的苏好气的扯下红盖头,鼓着腮帮子深呼气,撩开花轿帘子,往侯府大门那看去,不由的喃喃自语,花轿都临门了,这靖伯侯竟然还无动于衷不出来踢轿门,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是在刁难她不成?她可是太妃与王上赐婚于他靖伯侯的,他怎么敢这么怠慢自己!难道就不怕王上与太妃怪罪?
这进不了府里,怎么完成任务?不行,得赶紧的。
“喜婆,你等等!”苏好撩着帘子冲走向大门的喜婆喊着。
喜婆回过身见新娘子怎么自己把红盖头扯了,赶紧跑了过来,“呦,新娘子,快盖回去,这多不吉利啊!”
苏好又气又急,提起红盖头盖回头上,嘴上喊着,“你去告诉侯府的人,我若进不了门,便回宫里去,索性是打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呗!总比被关在门外要好的多。”
才不会被他给刁难住呢,他不愿意娶,自己还不愿意嫁呢!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到这个世界里,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嫁给他?
不过好在这原主的身份特殊,这门婚事又是先王遗命,王上
赐婚,且又有太后撑腰,那就得搬出点气势出来,看他敢不敢明着跟太后和王上作对。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侯府的大门便开了,听到了吱悠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苏好会心一笑,嘴里念叨着,看来这招果然奏效。
可她却不知道门倒是打开了,只是新郎官并没有出来踢轿门,就连侯府的人都未曾从那道大门的门槛里迈出来半步。
喜婆无奈之下只好从轿子里把新娘子背了出来,再背进侯府里。
初来晋国,哪里知道这里的婚礼有什么规矩,喜婆背着她进府就进呗,总归是能进入侯府了,也不枉在门外等这么久。
侯府里的人把苏好这刚过门的侯爵夫人给带至翠喜别院安置后,随后竟直接打发走了喜婆。
坐在榻上的苏好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人来,更没听着再有什么动静,这心下一着急,自己个又把红盖头给扯了下来。
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往门边走去四处去查看,怎么这个别院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连只猫儿狗儿都没有。
走到院门那,左看看右看看,似笑不笑的气的肝疼,提着喜服裙摆,踮着脚尖冲着院门的方向就开喊了。
“这婚事是先王遗命,王上亲赐,你以为你作为就能当做作为?痴人说梦,你们若是就这么把我撩着不管不问,那不如继续把我关在门外呢!”
苏好叽里呱啦说了好些话,明面上没人在这别院里,但相信这府里当家主事的人,一定会让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些话,就是故意喊给那些听墙角的人,也让他们把话传到嬴庸与太妃的耳边,让他们认清形势。
喊累了也乏了,苏好转过身径直回了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这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还挺晃眼,索性又把红盖头盖上了,既透气又遮光,不一会便睡着了。
而那些下人还当真是乖巧听话,把苏好喊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传去了太妃与嬴庸的耳里。
弥勒榻上,太妃凝眉瞪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回太妃娘娘的话,奴才们听的真真的,那有褒氏就是这么说的。”
齐溪站在一旁,心下窃喜,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俨然一副一府主母,冲下人摆摆手,“行了,下去吧,继续去监视着。”
见下人走后掩上了房门,齐溪才敢继续说话,“母亲,这有褒氏太目中无人了,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这般叫嚣,怨不得就连她的父亲都不喜欢她,若不是她生母娘家在晋国还算是有些名望,怕是褒府早就在她生母死后把她赶出府去了。”
齐溪是太妃的侄女,自幼失去双亲,太妃便养在身边视为亲女,更试图想让靖伯侯姬侨娶了她,只可惜,这如意算盘才打到一半,便有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她一听说太后与王上给靖伯侯赐婚了,这心里就恨得咬牙切,对于这被赐婚来的有褒氏之女不但不欣喜,反而十分厌恶。
太妃微微眯眼,琢磨着有褒氏的那些话,虽说毫无教养可言,但说的的确是话糙理不糙,这事不能这么闹下去了。
她勉强着自己忍住不发怒,扭过脸瞧着侧边榻桌旁倚靠着看书的靖伯侯姬侨,试探的笑问道,“侨儿啊,你说呢?”
半晌,靖伯侯姬侨都未曾吱声,仍旧装模作样般的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太妃瞧着姬侨不吱声,扭过脸冲齐溪使了个眼色,齐溪心领神会,虽不情愿可也得面上帮着劝两句。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只想着先稳住王上与太后,待那女人进了门后,再想法子让她被姬侨嫌弃而休了她,到时候自己便能名正言顺的做侯爵夫人了。
“侯爷,左不过就是些无趣的繁文缛节,索性就忍忍,咱们把这形式走一遍,让人把话传去王上与太后耳边,想来前些日子您与王上生出的嫌隙也就过去了,靖伯侯府自然也就不会有事了。”
姬侨闻言,噌的一下子合上手里的书,总算身子动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抚了抚茶盖,抿上一口茶,略有些讥讽的笑着,抬头看向齐溪。
平日里对她客气,全因看在太妃的面子上,当真以为自己不喜欢那有褒氏,她便能有机会做自己的夫人了?
“嫌隙!王上与本侯何时生过嫌隙,你虽然长在侯府里,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让母妃为难才是。”
说罢,便放下手里的茶杯起了身,头也不抬的走下弥勒榻。
齐溪瞬间便觉得委屈,苦着脸低头不敢再言语,扭过身匿在太妃身侧,太妃赶忙拉过齐溪的手,轻拍几下安抚着,又冲姬侨喊着,“溪儿是无心的,往后她会注意的。”
“那便好。”姬侨站定后,给太妃行礼,“母妃,工部还有些文书要整理,儿子先告退了。”
姬侨行过礼后,转身便走,内心完全不想理那个有褒氏的事,若不是因着时机还不成熟,这婚事是绝对不会应下的。
太妃此刻心里清楚,这婚事的确不能再抗拒了,若是当真再这么闹下去,怕是王上就要问罪了。
姬侨有事,就是靖伯侯府有事,靖伯侯府有事,她这个太妃也不能安宁了。
思来想去,只得再次唤住姬侨,语重心长的劝着,“侨儿,母妃知道你心中不满,可这婚事已然是尘埃落定了,为了母妃,也为了这靖伯侯府,更为了你自己,你就忍一回吧!走走形式,把这婚事敷衍过去。”
姬侨突然停住了脚步,背着身子站在那,手在背后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把件,突然笑了,“那母亲就去操办吧,拜堂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母亲这就去让人张罗一下。”
太妃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为有褒氏张罗这么喜庆的拜堂仪式,就算要拜堂也该是自己的侄女齐溪,而非那个有褒氏。
可总归是要隐忍的,不然以前所有的功夫都会白费了,如今她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绝不能给太后他们母子俩任何搞垮自己的机会,绝不。
“母亲,那些朝中大臣与家眷都还在附近的茶楼、酒楼待命呢,府里也还有些大臣的家眷做客,是要把他们一同请去观礼吗?”齐溪小声说道。
第1037章 指桑骂槐
“都请去,让府里的人尽快张罗起来,也让那些人都瞧瞧,咱们靖伯侯府的忠心。”
齐溪会心一笑,微微行了小礼,“是,母亲,溪儿这便让人去张罗。”
也就半个时辰而已,所有宾客便都已经挤进了靖伯侯府,尽管众人皆知有褒氏被侯府的人嫌弃,可这婚事毕竟是王上所赐,又是先王遗命,谁敢不来凑热闹,大不了当是看戏喽,反正这场戏也是有意思的很。
那有褒氏在晋国可是百年医学世家,历经三朝仍旧屹立不倒,太医院里的人才一大半都是出自有褒氏医堂。
靖伯侯又是先王最宠爱的公子,早早的便被封了侯爵,且有先王遗命,可留守都城不必就藩封地。
这门婚事,可谓是一出好戏。
侯府的正厅里,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眼见着就快要到吉时了,却还是不见这侯府里的人出现。
过了许久,太妃才在齐溪的搀扶之下从后堂走了出来,坐在了上座之上。
众人起身行礼,太妃和颜悦色的笑着,很是客气,招呼着众人免礼。
这个时候,就是装也得想法子从脸上挤出一抹笑来,让这些人都做个见证,自己与靖伯侯对王上的赐婚是多么的感恩戴德。
翠喜别院那,瘫在榻上睡着的苏好被人给推醒了。
苏好朦朦胧胧睁开眼睛,隐约透过红盖头的光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
“正堂已经安排妥当,太妃娘娘唤你去正堂。”一侍女冷傲的唤道。
“正堂!干嘛去!”苏好揉搓着眼睛坐起身,打着哈欠,不急不慢的毫无淑女形象,懒散着说话。
“你去了便知,何来问咱们,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侍女很是不满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另一个侍女上前微微行礼,说话倒还算客气,“苏好小姐,吉时就快到了,太妃娘娘唤您去正堂行礼,咱们快点过去吧,过了吉时总归是不吉利的。”
“行,那就走吧。”
苏好跟随着心善的侍女去了正堂,听着那些女眷似有些羡慕之意的闲言碎语,明摆着是来看戏且并不友好的伪装出笑容,苏好无奈的心下感叹。
站在了合适的位置后,一切准备就绪,却怎么也不见新郎官出来,等了许久,太妃才有些等的坐不住了,唤齐溪与大管家去请靖伯侯来。
又过了半晌,没等来靖伯侯姬侨,却见着几个人拴着铁链子,牵来了一只如猛虎个头的狗。
周遭传来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声,像是在议论什么,可又不敢大声说似的,苏好皱着眉头站在那,竖着耳朵使劲听着。
“这,这怎么回事?侨儿呢!”太妃急迫的问着管家与齐溪。
管家为难的皱眉低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事,谁能成想,这侯爷表面上是答应来拜堂走形式,可扭脸却变了卦,硬是让人把他养的狗牵了来,要让狗代替自己跟新娘子拜堂行礼。
太妃见管家不敢说话,便冲齐
溪催问着,“他不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溪靠上前在太妃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太妃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那是又气又急,还略带些尴尬。
若是一开始就死活不拜堂,非要抗拒着把这事拖下去,也不见得王上就会直接下狠手把靖伯侯府怎么地,毕竟又没外人亲眼瞧见,即便是到时候王上和太后刁难,也总有法子对付过去。
大不了,索性就咬死了说已经拜过堂了,只是新娘子丑陋不堪,为了顾及她的面子,才没请人来瞧而已。
可偏偏,眼下都把人给张罗进来了,这么多朝中大臣,各个身居要职,都这么眼巴巴的瞧着靖伯侯府里的人让一条狗代替侯爷跟有褒氏拜堂,这成何体统,若是传去王上耳边,那岂不是要问一个大逆狂悖之罪?
“这个逆子,他是活够了嘛!他嫌命长,哀家可还没活够呢!”太妃低声念叨着,咬牙切齿的吩咐着齐溪,“去,赶紧把他给哀家带过来,就是绑也得绑过来。”
齐溪脸上挂着难为之色,可实际上这个馊主意还是她那会子去姬侨书房时,偷偷给他出的主意呢。
“是,母亲,我这就去。”
齐溪转身走进了后堂,可她并没有乖乖的去请姬侨来,而是站在屏风后,等着看好戏。
过了许久,大管家瞧着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凑上前小声提醒着太妃,“太妃娘娘,吉时到了,这……”
“汪汪汪!”
也不知怎么的,那只穷凶极恶的狗子,突然狂吠不止,拖拽着它的几个下人都快拽不住了,在场的众人都快被吓死了。
可着满都城打听去,谁不知道这只狗是先王最得意的‘常胜将军’仅剩的幼崽,‘常胜将军’可是一只军犬,那是跟随先王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勇士。
先王临终前将这只幼崽赐给了年幼的靖伯侯,它跟在姬侨身边可是吃生人肉长大的,体型健硕,一口能咬死一头老虎,那平时出门都得用铁链子拴在好几个人的腰上才能控制得住。
“母亲,母亲。”齐溪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假装着急忙活的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在太妃面前说着,“侯爷说这狗是先王所赐,又是他亲自喂养长大,所以完全可以代替他拜堂。”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多数人听清楚。
这话不光那些宾客们都听见了,就连苏好也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可她并没有生气发火,也没有着急冲动。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敢让狗代替自己,我就敢把狗真当成你。
“太妃娘娘,吉时已到,不如先拜堂吧!”苏好开了口。
话音刚落,便听着看戏的人群中一女子嗤笑道:“呦,瞧瞧这有褒氏的千金,教养的还当真不一样,着急进门,更着急拜堂,怎么,你是怕误了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的好光阴不成!”
顿时不少人都在这话音之后跟着笑了起来,那齐溪更是内心暗喜,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对,羞辱有褒氏,尽情的羞辱这个有褒氏。
太妃脸上略显尴尬,
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盼着姬侨赶紧过来,好把这事给解决了。
“吉时到了,该行的礼就得行,既然侯爷自己都说了,这狗是他自己亲自喂养,完全可以代替他,又是先王所赐,苏好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就让狗代替侯爷拜堂吧!”苏好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乖巧懂事的小媳妇儿。
这话说出口,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可似乎苏好的话并没有说完。
“太妃娘娘,您何必为难自己呢!下令吧!”苏好赶着说,赶着转过身,面对着那只发出闷声呜呜的厉害精,语重心长道,“侯爷,以后苏好便是你的侯爵夫人了,是这靖伯侯府的一府主母,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恩爱百年。”
苏好这出演的是十分逼真,俨然一个乖巧懂事的世家千金一般,贤德仁惠、淑慎明理,甚至让人误以为这些话当真是跟靖伯侯在说,都在那伸长脖子看,靖伯侯到底在哪。
精彩的可还在后面呢!
苏好跪下身冲着那只狗行礼道,“侯爷,打今个起,苏好自是会遵守侯爷的意思,你就是这狗,这狗就是你,苏好一定谨记,侯爷是狗,狗是侯爷,侯爷狗,狗侯爷。”
那些人全都傻眼了,都看得出侯爷是故意要羞辱有褒氏,说她只配同自己的狗拜堂。
可这有褒氏却打破常规,不但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委屈的撞墙自尽或是羞愤离去,反而欣然接受这个命运。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敢直呼狗就是靖伯侯,辱骂靖伯侯是‘狗侯爷’,真是活腻歪了,其罪当诛。
“放肆!”太妃急眼了,怒吼一声,这有褒氏这般羞辱姬侨,等同是在羞辱自己啊!
“有褒氏,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侯爷不过是不慎崴伤了脚,不便来拜堂行礼,这才让人把狗带来代替自己跟你行礼,你怎能辱骂侯爷,当真是不知所谓。”
齐溪装模作样的指责苏好,可语气与声音却十分温柔,那样子更是瞧着不像是指责,而是落井下石。
苏好竖着耳朵听着所有人的反应,这先搭茬斥责自己的指定就是那位太妃了,后面说话的这个,应该就是那位原主记忆里的情敌齐溪了吧!
“这话不能这么说,错不在我,侯爷就算是不便出来拜堂,让人抬着、架着,怎么出来都行,再不济让人把那八抬大轿抬来给侯爷用,都是可以的,可能是侯爷好面子,实在不愿让人瞧着他瘸了,便让人把这狗带出来替代自己,那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得尊重侯爷的意思喽!”
齐溪有些哑口无言,“你……”
苏好趁胜追击,给齐溪来了最后一击,“倒是方才的姑娘说话有些怪了,你家侯爷都不觉得自己养的狗有什么问题,完全能代替自己出席一些场合,怎么你反而说我顺着侯爷就是在辱骂侯爷呢?难道你家侯爷视这狗为亲人,你却只当它是畜生?你是觉得它不配代替侯爷吗?”
齐溪彻底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顿时间她开始担心侯爷当真会误会她嫌弃那只狗。
“好了,不要再吵了。”太妃的面子着实挂不住了,她没想到这个有褒氏竟然这么难对付。
第1038章 洞房花烛
正堂这边的情况,已全部传去了书房那边。
姬侨对于有褒氏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好奇,他饶有兴致的坏笑一番后,离开了书房前往正堂。
正堂里渐渐的有些寂静,进入一种尴尬且无法言喻的气氛中,然而一声‘靖伯侯到’,打破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局面。
可姬侨来了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着手里的一个小哨子吹了起来,眼见着那只狗就像是疯了一般挣脱了束缚冲向苏好,直接将她扑倒在地,压在她的身上,拼命地狂吠。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动了,他们都以为,靖伯侯的小常胜会撕了有褒氏,把她咬的稀巴烂,这等血腥残暴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全都瞪大双眼等着看好戏。
可惜,这个念头谁都没能如愿,小常胜竟然不但没有撕咬苏好,反而还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咪一般在苏好身上来回蹭着打滚,舔着她的手,跟她亲近。
“唉呀妈呀,你快起开,你有多重,你自己没点数啊!”苏好一边推搡着身材魁梧的小常胜,一边嬉笑的埋怨着。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那会离开翠喜别院时,那个侍女塞给自己东西时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姑娘把这汗巾绑于手腕处,藏于袖子内,切莫让人瞧见,切记,切记。’
看来那侍女是知道了什么,因心地善良担心自己有事,才把那汗巾偷偷塞给自己的,想来这条汗巾该是属于姬侨的。
苏好下意识的偷偷摸了一下手腕处帮着的汗巾,心里琢磨着,狗本来扑向自己准备攻击,但这条汗巾因有他的气味,在闻了熟悉的气味后,变成了赖在自己身边撒娇。
那侍女当真是救了自己一命啊,不然,怕是小系统里有再多灵丹妙药,也都白搭了。
眼前的一切都看在姬侨的眼里,他吹了一下犬笛后,见到小常胜的反应改变后,并未立即再继续吹第二下让它继续攻击,而是就那么盯着躺在地上和小常胜嬉闹的有褒氏,嘴角展露出一瞬不可言喻的笑容。
“好了,小常胜,你退下吧。”
狗听了命令乖巧的起了身,退到一旁。
姬侨转过身冲太妃行礼,“母妃,儿子的脚现下好多了,已无大碍,可以不用小常胜代替了。”
“那便好,那便好,快快,行礼吧。”
苏好被侍女搀扶起身,为她整理好喜服后,便与姬侨给太妃行礼。
齐溪暗暗咒骂着,恨那只狗怎么就没撕了这个有褒氏。
“一箭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二箭射地,地配一双,新人百年好和。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后射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听着这些词还真是新鲜,格外觉得有意思,苏好的心里琢磨着,这个靖伯侯到底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看,身材是否高挑,有没有一双诱人的大长腿。
行了三拜九叩大礼,便该着敬茶了。
齐溪端着茶盘走上前,丫环
上前端了一杯茶递到苏好手里,齐溪趁没人注意时,故意站的侧了侧身,偷偷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苏好红盖头上的流穗,刮住在自己的宝石戒指上。
“敬茶。”齐溪高声唱诺,随后便转身使劲拉扯苏好的红盖头。
正好苏好躬身敬茶,那红盖头便顺势被齐溪给扯掉了,这一幕,众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大家都没注意到新娘子的红盖头掉了,就连太妃都没怎么正眼去瞧跪在地上递茶过来的苏好。
直到齐溪把红盖头故意扔在地上之后,太妃端过苏好递上前的茶时,才注意到苏好的红盖头掉到了地上,她连忙看向齐溪,可齐溪却一脸无辜的微微摇头。
“起,送入洞房。”大管家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站起身的新娘子要转身了,重点是她的红盖头没了。
苏好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婚事流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可能是这里的习俗不一样吧!
当苏好转身被丫环搀扶着要出去的那一刹那,惊艳了所有人,摇曳的烛光,映着雪白的肌肤,金灿灿的步摇衬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若说这有褒氏是个绝世佳人,那当真不为过。
从未有人见过有褒氏大小姐的真面目,大街小巷都是你传我我传你,说是自己见过有褒氏嫡出的大小姐,那人丑的看着都想吐,活脱脱的能吓走人的一魂一魄,没了半条命。
可今日一见,当真是让旁人目瞪口呆。
有褒氏的庶出二小姐芸姒是都城第一大美人,可现下在有褒氏的大小姐面前一比,让不禁道一声‘二小姐果然只能是二小姐’。
齐溪也愣住了,这个有褒氏她是见过的,明明丑陋不堪,比那些丑陋的叫花子还要难看的,怎的才没多久就变得如此倾国倾城。
“天啊!这谁家姑娘啊!美若天仙啊!”
“是啊是啊,我瞧着,倒不像是有褒氏的大小姐。”
“不是不是,这绝不是那个丑女。”
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诧异,这个同靖伯侯拜堂的女子当真是那位有褒氏丑的出奇的大小姐吗?
太妃惊愕不已,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有褒氏会变得这么沉鱼落雁,美的就像是天仙下凡一般。
姬侨的心里也在暗暗嘀咕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有褒氏的大小姐,为什么明明该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现在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却是个美人坯子。
难道说,是有褒氏耍了什么把戏?
苏好被人观摩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捡起红盖头又盖了回去,一旁的管家见势慌忙唤着侍女把新娘子搀扶下去。
“喜宴已经备好了,请诸位前往偏厅饮宴吧!”管家张罗着宾客。
姬侨微眯双眼,看着苏好渐渐消失的背影,对这个女人开始产生了好奇。
苏好又被带回了翠喜别院,下人、侍女们都出去了,掩上房门后,苏好听着像是没人了,这才撩起了红盖头挂在
脑袋顶上,坐在桌边,看见有吃的喝的,赶紧填补肚子。
一场婚礼走形式下来,人都快累瘫了,可这会苏好也没精力多去想别的,至于那位新郎官会不会来找茬,她哪有心思管,先睡了再说,只是,她不敢去床上躺着睡了,只能将就一下在这桌子上趴一会。
没心没肺的人,就喜欢酒足饭饱了往那一趴,睡一觉。
夜里,天黑透了,也沉了,姬侨醉醺醺的被下人给抬来了翠喜别院,往床上那么一放。
苏好趴在桌子上听到了声响,直起身子揉搓着眼睛,盖头顺着柔顺的发丝与金步摇掉了下去,见着下人们一个个的出去了,诧异的很,等他们掩上房门离开后,苏好歪着脑袋愣神,这都是什么情况?
“喝!继续喝!”
“我去!”苏好突然听到里间有男人的声音,噌的一下子站起身走进里间,看着床上东倒西歪瘫在那的醉鬼莫名其妙,“这什么鬼?”
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着一身红衣,俨然是视频里的那些古风汉服小哥哥的味道啊!
“唉唉唉!”苏好随手捞起喜床上小木棍般的喜秤,戳着姬侨的小翘臀,“你睡这干嘛!这又不是你的房间……”
不等苏好把话说完,姬侨一转身,用脚踩住了苏好手里的喜秤,另一只脚跟个倒钩似的一把勾住了苏好的小蛮腰,往回使劲那么一扯,苏好失去了平衡,硬生生被腾空拖住起飞。
扑腾一下子栽进姬侨的胸前,那胸膛,啧啧啧,当真结实,苏好呜呼哀哉的叫唤着,摸着自己的鼻子念叨着,“幸亏这是原装的,要是个假体,还不得被你给废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
苏好将将回过神,反应过来不对劲,那手刚支撑起来准备落跑,便又被姬侨使劲往两边推去,苏好直接一个五体投地,再次沉沉的栽了下去。
“妈耶!还好,还好,我这高傲的脖子挺住了。”苏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帷帐,暗暗庆幸自己的机智,如果不是自己的反应够快,努力的扬起下巴用鼻孔鄙视他,怕是现在自己这姿势绝对已经是电视演的那些套路梗了。
不对,这也不是重点。
苏好低下脑袋观察着身子下面的男人,嚯,长得还真不赖呢!这五官,拆了看挺不错,搭在一起,别说,还挺精致。
她趴在姬侨身上,手不由自主的去戳他的脸蛋,不是很白,但却很有弹性。
姬侨噌的一下子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苏好看,这给苏好吓得,差点傻眼了,本能就用双手去支撑着身子爬起来。
可是,苏好找的支撑点,竟然是某人的胃部,姬侨刚要耍个威风张嘴呵斥苏好,这被她那么用力一撑,一口老血瞬间倒回十二指肠里,半天没捯过气儿来。
苏好站在床边,抓耳挠腮满脸尴尬的不知所措,“哎呀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那什么,你没事吧!”
“本侯看你是活腻歪了,想死就直说,成全你也无妨。”姬侨咬牙切齿坐起身,那五官是强忍着没有扭在一块去。
第1039章 天仙下凡
苏好一看自己闯祸了,慌忙喊了声,“回见了您吶。”眼急脚快,转身便要逃跑。
姬侨斜嘴一笑,站起身一手扯下一旁的纱帐,疾步上前几步,另一只手灵活的将一头打了个结,用力一抛,便缠在了苏好的腰间,往回一拽,苏好腾空而起,在空中吓得张牙舞爪,大喊大叫。
他可没那些古装剧里的男主角温柔,压根就没一跃而起接住苏好什么的,只不过,他也算是有点人道了,侧身扯下了榻上的暖被往地上那么一扔,苏好稳稳地落在了被子上。
可是屁股先着地,多少还是有些疼的,幸好人没散架罢了。
苏好疼的在地上打滚,挤眉弄眼的趴在那,双手揉着屁股,扭过脸怒瞪着姬侨,他竟然在笑,不,是在偷笑。
她那不服输不认输,死磕到底的劲儿,俗称女汉子精神,怎么可能放过姬侨。
你让我屁股着地,摔得腚片疼,那我就让你脑门着地,来个狗屎吃,先亲吻个大地再说。
苏好见姬侨转身往床边走去,翻了身,双腿猛地就冲姬侨的两个腿肚子处踹去,那劲儿,绝对狠。
狠得,就连姬侨这等武功高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甚至完全找不回身体的平衡,直接就摔了下去。
苏好机灵的往旁边一滚,省的被他借做肉垫,姬侨虽然落地的那一瞬手多少支撑了一下,减少了阻力,可是却没能解决角度问题,脑门还是磕在了床边的踏脚凳上。
‘砰’的就是一声,那叫一个脆生,这给苏好听的又过瘾想笑,又担心真给这孩子摔傻了咋办,“你没事吧,哈哈哈,那个那个你没事吧,不疼吧!”
堂堂一个八尺男儿,又是侯爷,怎么能因为磕了一下脑袋就喊疼,他的尊严不允许。
姬侨选择装晕,一动不动的瘫在那,正好可以观察一下这个有褒氏,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苏好以为是自己那一下用力过猛,把人给摔死了,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摸着他的脖子,感应到还有跳动,这才宽了心。
“还好,没死。”苏好拍着自己胸脯自言自语着。
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随手又摸了他的腕部,可再一仔细搭脉,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脉象怎么怪怪的?”
她竟然会搭脉?
姬侨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可却能感觉的到,有褒氏正在给自己搭脉,她不是一出生就死了生母,又因长的丑陋而不得她父亲喜爱,所以从未学过医吗?
怎么,怎么会不是这个样子。
长得美若天仙,还会搭脉,难道,她是假的有褒氏,是什么人冒名顶替的?
苏好蹲着杵在那不知所措,想着想着,这猛不丁的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铜镜里的自己,想起了正堂时所有人的反应,怪不得那些人会说自己是丑女呢!
杵在那愣神好半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不行,就算今天不小心被他们看到了,也不能这么快就让大家知道,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躺在地上的姬侨被走神的苏好直接抛到了九霄云
外,没再搭理他,苏好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在神识中进入了小系统,利用一些材料制造了一款简单的药妆,用来继续扮丑,掩盖光滑雪嫩的肌肤。
姬侨偷偷睁了一半眼,眯缝着眼睛偷看苏好,好奇的坐起身,又完全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苏好好半天都不动一下,动了之后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镜子里的身影。
他大概不了解,女人啊,为了美丽可以不要命。
“好了,这样就好了。”苏好笑着笑着,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怎么有种晕晕的感觉。
不到十个数的功夫,苏好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梳妆台前,姬侨一脸坏笑,站起身走上前,低头看着烛光下的苏好,“原来如此。”
姬侨将苏好抱了起来,走向榻边,将她轻轻放置榻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虽说不够温柔,可也算是仁义了,至少,他没有不管苏好就让她那么在梳妆台前趴着。
次日一早,苏好便被饿醒了,肚子叽里咕噜的闹腾着。
不行,得去找点吃的。
左拐右绕,才好不容易走出了翠喜别院,可一出门便遇上个女子身边领着两个孩子,一个大点女孩瞧着有七八岁的样子,小点的是个男孩,也就五六岁吧。
“妾侍姜氏见过侯爵夫人。”女子说完,便拉扯着两个孩子唤着,“快给侯爵夫人请安。”
两个孩子很是可爱,笑的十分讨人喜欢,还一本正经的请安。
“额额,起来吧,你们是?”苏好疑惑的看着这娘仨。
“妾侍是五年前入府侍奉侯爷的,这是妾侍的两个孩子,侯爷长女贞穆,侯爷长子弘宁。”
苏好似懂非懂的‘唔唔’两声连连点头,“那你们来是?”
就知道这种封建社会的侯爷府里肯定少不了小妾,这种地方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大清早她带着孩子来做什么?
挑衅!叫板!还是说宣战?
“依照规矩,妾侍们是要一早先来侯爵夫人这的,然后待人都齐了,再去太妃娘娘那请安的。”姜氏的言语之中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
苏好这一听就明白了,侯爵夫人嘛,一府主母,这论资排辈,妾侍要给侯爵夫人请安,而侯爵夫人身为正统儿媳自然得给太妃请安。
“唔,明白,那,其她人呢?”苏好歪着脑袋看了看姜氏的身后,别说其她妾侍了,就连个下人、侍女都没有。
姜氏的脸上有点尴尬又有点担忧的样子,苏好笑了,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看来,这侯府的妾侍们就只有你一个人把我当回事喽!”苏好见姜氏沉默不语,那就是自己猜对了,便问,“这侯府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妾侍?”
“除了我,还有侧室一位,妾侍三位。”
“那她们人呢?此刻在何处?都自己直接去请安了?”
姜氏摇摇头又点点头,那表情有些像是不好说似的,苏好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又开始叫唤了。
“不如,夫人先去我那吃点垫垫肚子,然后再去给太妃请安,太妃这个时辰一般不会醒,怎么也得再过半个时辰。”
“哎呀,太好了。”
苏好一听到能吃东西了,都快乐坏了,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
这路上苏好才想起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等,刚才怎么是在床上起来的?
不对,再等等,昨天那个狗侯爷进了屋,然后,然后把他打晕了,再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怎么照着镜子就睡到床上去了?
苏好愁眉苦脸的猛拍脑门,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喝醉了酒断了片儿似的,怎么都想不起来还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怎么了?”姜氏见苏好自己打自己,差点吓着了。
对于头天正堂的那些事,她们这些妾侍都没有资格去,只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
今个见着苏好的举动异常,姜氏自然觉得这个侯爵夫人被传的五花八门的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不起来一些事了,着急,着急的。”苏好尴尬的憨憨一笑,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建筑物,“这是到了吗?丽月轩!”
“是,夫人请进。”
苏好跟着进去吃了东西,肚子没那么饿了,也懒得再去想那些事了,反正她知道自己头天夜里没吃亏,这种事,都不用多猜疑,有没有,肯定知道。
请安这种事,真是不情不愿的,可是,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事总得想辙搪塞过去了才能去完成任务。
“夫人,就没有准备别的衣裳吗?您总不能一直穿这身喜服吧!”姜氏指了指苏好身上的喜服。
苏好低头看去,还真是呢,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我这里有套刚做的新衣裙,夫人若是不嫌弃,便先凑合穿吧。”
“也好,那谢了,回头我再做了新的还给你。”
换了衣裳,洗了脸,收拾好了门面后,便该去抢地盘了。
既然嫁进了靖伯侯府,成为了侯爵夫人,那就得把该属于自己的权利拿到手,俗话说的好,先发制人。
不然,这侯府里的人,还不得都把自己当软柿子捏,若是谁都想来捏上一把,那还不得被人捏死了。
那时更是没时间、没机会去找那个什么秦国国主之子了。
苏好跟着姜氏往太妃的别院走去,这一路上,从姜氏那也算是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侯府的事都是由太妃做主,姬侨从不过问府里的事,他只管自己朝中的那些事。
而太妃又十分宠着齐溪,那心里已经算是把齐溪当做自己的儿媳了,如果不是不愿意齐溪做妾,怕是早就让齐溪与姬侨生米煮成熟饭了。
所以,府里的事大多数都是交由齐溪打理,可毕竟她名不正言不顺,当家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于是便将另一半府里的事交给了另一个早进门的妾侍,与其说是妾侍可以说是侧室,沈馥雪。
第1040章 敬茶风波
这沈馥雪表面是选秀送入侯府的,可实际上她就是太后安插在靖伯侯府的人。
太妃与齐溪都把她视为眼中钉,本来一心想要不动声色的把她除掉,但后来沈家朝前实力做大,侯府又不想和沈家把关系搞僵了。
索性,便让她在侯府里有那么一席之地,表面上是给足了面子放权给她,可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处处提防着她。
这一讲一听,一分析,里面的道道就明朗了。
看来自己的到来,不仅仅是成为了那些妾侍和侧室的威胁,更成了姬侨与太妃心中的一个隐患。
难怪他们不愿自己进府,原来,是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沈馥雪,甚至会是个比沈馥雪更厉害的角色。
“夫人,到了,这便是太妃娘娘所居的沁心别院。”
苏好跟着一进别院,就被院里清扫的那些下人侍女给盯上了,那一个个的,小眼神里可没有几分善意。
“太妃娘娘别院,岂容你随意进入。”一下人不知死活的上前拦着了苏好,他倒是不傻,认得那姜氏,没去拦她,而只是拦下了苏好。
“小心,这可是侯爵夫人。”姜氏谨慎的提醒着。
可似乎,那下人并不想买账。
“没有太妃娘娘的允许,就是不能进。”
苏好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了下人,“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敢挡侯爵夫人的路,你不想活了。”
这话音刚落,就听着乒乒乓乓几声,几个下人扔了手里的清扫工具就窜了过来,那架势像是要群殴苏好似的。
姜氏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把两个孩子护到了身后,机智的喊着,“太妃娘娘还没允许,那是因着太妃娘娘不知道呢,你们该是去禀报的,昨个夫人刚进府,依着规矩,今个一早是该是要来给太妃娘娘请安敬茶的。”
几个下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有聪明的侍女,赶紧进了内院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了。
“就是,本夫人依规矩来请安,你不但不去通禀反而拦着,这是什么意思?”苏好斜嘴偷偷坏笑,“难道说,是你主子的意思?是要向王上宣战?要说他赐的婚事不作数?想说我不是正统的靖伯侯的侯爵夫人?还是说,这都是你自己的心思!”
这话果然奏效,那下人一听,吓得连连摆手,跪地喊着,“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才不管你什么夫人不夫人,总之擅闯太妃别院,就是死罪。”
话都说这份上了,还有不要命的,苏好瞪着眼气的不要不要的。
幸好这个时候,姬侨来了。
“侯爷吉祥。”众人跪地齐声高喊,就连姜氏都慌忙跪地不敢再吱声。
苏好转身望去,见着姬侨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来,天啊,这个角度,映着旭日初升的光芒,配合着温煦的微风,眼前的这个人,那张俊秀的脸庞,冷冽的眼神,快要看的沉醉了。
真的是一表人才,帅的没了边了,怎么能这么帅啊!
姬侨的眼神始终一直看向前方,连瞄都没有瞄过苏好一眼,径直向前走去,还和苏好
擦肩而过。
苏好看的傻了眼,原地转了一圈,花痴般的笑着,盯着渐行渐远的姬侨。
紧跟其后的是姬侨的贴身侍卫滕子瑜,他走到方才那不知死活的下人跟前,冷笑一声,邪恶的像个魔鬼一般,说着,“侯府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做主了?夫人要不要进太妃的别院,不是你说了算的。”
“还不赶快进来,磨蹭什么呢!”姬侨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喊着。
傻傻的苏好还以为是在喊眼前的那个侍卫,白痴一般的戳了戳那人,“唉,你家侯爷喊你呢。”
滕子瑜扭过脸,看着自家侯爷的夫人,内心哭笑不得,扭过脸冲着其他侍卫抬抬手使眼色,紧接着就见着刚才几个不太友善的下人,被侍卫们很不客气的押了出去。
姬侨的脸上显得有些不悦,像是生气了,又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还不赶快给本侯过来。”
苏好此时此刻远远地和姬侨对上了个眼神,这才确定自己就是他口中喊的那个人,急急忙忙跑上前,跟在姬侨身后。
刚巧他们往内院走,齐溪也出来了,这一看见姬侨,就心花怒放,可再一看他的身后还跟着苏好,那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侯爷吉祥。”齐溪上前行礼。
“嗯。”姬侨并未停下脚步,而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后继续往前走。
齐溪被姬侨忽视,尴尬不已,当即便要把这份气撒在苏好身上,“等等,你跟着侯爷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不等苏好说话,姬侨便停下了脚步,“夫人跟着本侯爷有什么问题!”
姬侨说完后转过身,眼神中删闪过一霎凶狠,“难道你又忘记了之前本侯给你的忠告了吗?”
齐溪不敢再多说话,只得低下头,委屈的微微摇头,“齐溪不敢忘,侯爷恕罪。”
苏好这个时候也学会了狐假虎威,冲那齐溪扬扬下巴做了个鬼脸,随后,跟着姬侨进入了内院。
内院里站着等候在那的妾侍们以及那位侧室,那些女人们见着侯爷来了,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上前去给姬侨行礼。
一群女人乌泱泱的一下子凑过来,把苏好都给惊住了,这哪里是什么女人啊,简直就是一群盘丝洞的蜘蛛精啊!这是看见唐僧肉了吧!
姬侨不曾言语不曾做什么动作,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住这群女人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意,让她们畏惧,瞬间都又退后而去。
苏好跟着姬侨进了明间,明间里的太妃刚坐下就听见靖伯侯进来了,刚要张嘴说话,就见着了苏好,愣在那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有褒氏怎么跟着来了?什么意思?姬侨这是要承认了这个夫人了?
“儿子给母妃请安,母妃福泰康安。”姬侨跪地行礼。
苏好也似模似样的跟着跪地学姬侨,“儿……儿媳给母妃请安,母妃福泰康安。”
太妃愣在那,瞬间活成了个哑巴,就感觉有只苍蝇跑嘴里了,咽下去恶心,吐出来那就谁都知道自己吃苍蝇了。
半晌,那姬侨也不曾起
身,苏好也跟着不起来,膝盖都跪麻了。
姬侨平日里并不是每日都晨昏定省,一般都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每回行了礼后,自己就起身了,在太妃面前没那么拘束,太妃也从来没要求什么。
可今个,他行礼后并未自己起身,而是等着太妃喊话,那太妃自然就茫然了,老半天才明白过劲儿来。
“来人,上茶。”
太妃不情不愿的喊了那么一声,姬侨低着头,没人瞧见他方才偷笑的那一瞬。
侍女端来了茶,看着架势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着依规矩递茶,唱喏着那些走形式的话语。
几个步骤进行完毕后,不等太妃说话,这回姬侨自己倒起来了,可见他今个来的目的多单一。
“母妃,儿子去吏部了。”姬侨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到门那正巧齐溪又进了明间,和他擦身而过。
“侯爷,这是去哪?”
“吏部。”
齐溪笑的无比谄媚,“那侯爷晚上回来想吃些什么,让人带个话,我好提前让厨房准备。”
姬侨又是‘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里面那,苏好还跪在那呢,她环顾四周,自己是起来还是不起来,侯爷都起来离开了,自己也可以起来了吧!
不等苏好先开口,太妃倒是先不耐烦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苏好,“还杵在这干嘛,茶也敬了,礼也行了,还不快走,看着你哀家就心烦。”
“谢母妃。”苏好高兴坏了,赶紧喊了一声就起身,揉搓着膝盖往外走。
齐溪正好走了进来,和苏好正面对上了,突然发现她的脸又变丑了。
“怎么,怎么回事?你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妃闻声,抬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齐溪一把扯住苏好拉到太妃跟前,“母亲,您瞧啊!她就是这么丑,她骗人。”
太妃抬头仔细看去,哎呦妈呀,吓死人了。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还,还……”
苏好尴尬一笑,装作不好意思,“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丑的,不过,昨日毕竟是大婚之日,要嫁的又是侯爷,我总不能给靖伯侯府丢人吧!所以,所以就研制了一种特效的脂粉,把丑的地方都给遮住了。”
齐溪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对于自己来说,这个苏好越丑越好,等到她被人指指点点的羞愧难当时,她肯定撞墙死了算了。
苏好离开了太妃的别院,而其余的妾侍对她投去的都是不友好的目光,只有刚才的那个姜氏除外,对苏好很是恭敬,把她当做夫人看,其余的,怕都是在心里憋着蔫坏准备欺负苏好呢。
毕竟是刚进靖伯侯府第二天,这路哪知道到底怎么走,可好在她的智商还是在线的,就站在别院外等着,等着给太妃请安的姜氏出来。
等了有一会的功夫,姜氏出来了,听苏好说不认识路,便带着她走了一遍回去的路。
“夫人,你大概记住了吗?”
第1041章 欲加之罪
苏好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是尴尬,“这我哪能记住啊!”
“没事,以后每日我都来同夫人一起去给太妃请安,多走几次,你就熟悉了。”
“那行吧。”
姜氏微微行礼,“两个孩子该回去了,先生该是来了。”
“唔唔,好,那你先回去吧,你得空了就来我这坐坐,我想和你多聊聊天。”
“好,那晌午过后吧,待孩子午睡了,我便来。”
送走了姜氏,苏好回了自己的别院,进了屋子就瘫倒在床上,竟然打起了哈欠,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苏好虽然对时间还没什么观念,刚到这个地方也说不出为什么跟有时差似的总是犯困,可这肚子是很准时的提醒她大概什么时候了。
走出别院,站在那半天,都不见有人过往,看来,这府里的人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等她饿死了。
不行,得出去找吃的,凭着那所谓的记忆,苏好决定去姜氏的丽月轩,这一路上不是没瞧见下人或是侍女,只是一上前张嘴问事情,一个个的就躲开了,还都是用跑的。
苏好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她都跟见鬼了似的。
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这些下人、侍女都是跟自家主子一条心的,对待苏好那都是一个态度,恶劣。
偏偏今个一早,有那么几个下人,因着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滕子瑜命侍卫把他们打断了腿、扇烂了嘴后,逐出了侯府,且永不得入都城。
那这侯府里的人听说后,谁还敢对苏好无礼?可是,太妃就是不喜欢这位夫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谁也不敢得罪,那便既不对苏好无礼,又不能对她有礼。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视,视而不见,避之夭夭。
感觉已经在这府里转悠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厨房,那距离是离苏好越来越远了。
反倒巧的很,眼见着就绕到了抚仙别院外,也正是齐溪的别院。
瞧着有人影闪过,又有下人互相说话的声音,苏好便想着能进去找到厨房吃点东西,这腿刚要跨过石阶,便听着身侧有疾步上前的声音。
“苏好姑娘请留步。”
苏好扭过脸看去,微微蹙眉,“你是?”
“靖伯侯府二管家房兰馨,房氏是也。”
“二管家是什么管家?”
“刘大管家负责打理侯爷的饮食起居等事宜,我负责打理太妃娘娘的饮食起居。”
“那我呢?”苏好本能的问了声。
二管家低眉笑着,不言语。
看来是没人管的意思喽,也早该料到的,也罢,既然没人管,那就自己给自己管温饱。
苏好见二管家不吱声了,她也不吱声了,转身便要走,却又被二管家给拦住了。
“苏好姑娘请留步。”
“你什么意思?你拦我干嘛!”
“此处是齐溪小姐的别院,苏好姑娘还是
……”
“那行,我不去,你先告诉我,厨房在哪?”
刚说完,就回过味来,听出不对劲来了,“等等,不对,你方才唤我什么?苏好姑娘?”
二管家不以为然,仍旧保持着那脸上官方般的笑,“有什么不对的吗?昨个侯爷前脚进了你的别院后脚便回了自己的书房,你未曾与侯爷圆房,自然还是黄花大姑娘。”
“你……还真是说的没什么毛病。”苏好气的憋着嘴,咬了咬牙忍了,“随你爱怎么唤就怎么唤吧,赶紧让人给我准备吃的,不然,新婚第二天,侯爵夫人便饿死在了靖伯侯府里,想来王上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且对靖伯侯不闻不问吧?”
将军!看你还敢嚣张不!
良久,那二管家被气得憋青了的脸上才缓缓变了模样,“稍后厨房自会去给你送吃食。”
“行,那我走了。”苏好说完,便要往旁的道走去,明显着是要去别的地方而不是折回翠喜别院。
“太妃娘娘有令,未得她的允许,苏好姑娘还是好好在翠喜别院呆着吧。”二管家阴冷一笑,总觉得自己刚才输的那一局能扳回来了,“不然,三朝回门时,靖伯侯府里闹出什么事,怕是有褒氏那边你也不好交代吧!”
忍,算你狠,又不跟你过日子,犯不着跟你在这浪费脑细泡,再说了,还得去完成任务呢。
苏好冷哼一声,白了一眼二管家,转身往翠喜别院的方向折返,二管家瞧着苏好走了好远,确定她不会耍猫腻了才敢离开。
可苏好怎么会那么乖巧听话,躲在某处许久,才又走了出来,溜进了齐溪的别院,顺着回廊绕过一处又一处,瞧见不远处有个小丫头正端着一个木盘子往这边走来,苏好躲了起来,就那么看着。
可看着看着就发现那个小丫头像是失手摔了手中的什么东西,像是衣裙,瞧着很漂亮的样子,那丫头东张西望一番,一脸惊慌失措,左右转着,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又见她从回廊侧边的花圃里摘了许多花。
苏好诧异,她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那丫头又急匆匆的端着东西走了,苏好走了出来,想跟上前去看看,肚子再次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这才打消了她‘探险靖伯侯府’的念头,决定先回翠喜别院填饱肚子。
“你是谁?哪个院里当差的?”
突然苏好的身后传来一声质疑,她转过身看去,那侍女认出了苏好,又歪了歪脑袋看了看方才苏好看去的方向,似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我要回翠喜别院,但侯府太大,迷了路,正好,你带我回去吧,不然太妃娘娘该说了。”
苏好只觉得机智如我,竟然能这么快就反映过应付过去,她回了翠喜别院,果然,没过多久厨房就送吃的来了。
倒是侯府的厨子、厨娘,这看着明显就是给下人吃的饭菜,可还是那么可口。
只可惜,这饭菜刚往嘴里没塞几口,便有家丁、下人、侍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绑了苏好,把她带去了太妃那。
被人一路推搡着进了门,扑腾一下子就让人给推倒在地,只听一声,“大胆有褒氏,竟然敢犯七出之条,哀家定要禀明王上,废了你这侯爵夫人之位。”
七出?进门才第二天,连这侯府里的下人都没见全乎,哪来的什么七出?
苏好抬头看去,眼神来回扫视着太妃与旁人,当她看到一旁坐在那捂着脸呜呼哀哉的齐溪时,顿时噗嗤一声,笑的前俯后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那齐溪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被蜜蜂蜇的满头大包,脸肿的像个大枣饽饽。
往下再看去,那身上穿着的就是方才她瞧见那丫头端着的衣裙,苏好不禁哭笑不得。
原是如此……
“母亲,母亲,你看她,竟然还敢笑,她加害我之后,还笑的这般肆无忌惮。”齐溪委屈的哭着。
苏好坐在地上盘着腿,冲着齐溪喊着,“你凭什么说是我害你?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这一直在我的别院吃饭呢,你出了事,怎么赖在我的头上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别院里的侍女都瞧见了,你还敢抵赖。”
“够了。”太妃怒斥一声,指着苏好问道:“哀家问你,你可曾去过抚仙别院?”
“是,我是去过,可是我……”
“不用解释了,你既然承认去过,那就代表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苏好哭笑不得,“什么我就承认是我做的了,我做什么了?”
“是你,在齐溪的新衣裙上做了手脚,然后让蜜蜂围攻齐溪,害的齐溪被蜜蜂蜇。”太妃句句肯定,像是亲眼看见了一般。
齐溪哭喊着,“有证人,我院里的侍女亲眼所见,就是你。”
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个侍女被推搡了进来,扑腾就跪倒在地,那样子十分惊慌,脸上写满了恐惧,俨然是被严刑逼供过的。
“说,把你看到的,再跟太妃说一遍。”齐溪一边哭泣着,委屈的很,一边冲那个侍女瞪眼,那样子似是要吃人一般。
“奴婢,奴婢……”
苏好坐在那跟个大爷似的,盘着腿,就那么看着这些人演戏给她看。
瞧瞧那个侍女是真的在害怕,还不时地两手抚摸自己的胳膊,看来,是有人虐打过她了。
仔细想想,当时这个侍女不小心把给齐溪准备的新衣裳掉在了地上,可能担心会挨罚,为了将脏掉的地方掩盖住,便利用与那部分颜色相近的花蕊中的花粉去涂抹,不过她可能没想到会因此引来蜜蜂。
“你个贱婢,你倒是说啊,你想死啊,快说啊!”齐溪见那侍女不肯张嘴,急的站起身,上手就在侍女的两个胳膊处来回又掐又拧的。
苏好看着就觉得疼,可没想到,竟然没人去说,就连太妃都无动于衷没有要斥责齐溪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们别为难她了,没错,是我在衣裙上做的手脚,要打要罚你们随便吧。”苏好说完,冲那侍女看去,微微一笑。
她知道那个侍女没有诬陷过她,这一切,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个齐溪的意思,一定是她别院里的侍女提到自己曾去过她的别院,所以,她这出了事后,便想利用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不过,这丫头倒是挺倔的,这么逼她欺负她,她都不说,看来心地很善良,和那天那个侍女一样好。
第1042章 祠堂罚跪
既然她不想连累自己,那就帮她一把吧!
“母亲,你看啊,她承认了。”齐溪心下兴奋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除掉有褒氏了,只要她不再是侯爵夫人,自己就有机会成为侯爵夫人了。
“来人啊!”太妃二话不说就要唤人来,好像等的就是那句话似的。
“等等!”苏好虽然被绑着,可是下半身还是可以自由活动,她借力站起身,“敢问母妃,要如何处置儿媳?是要请旨王上让侯爷休了儿媳吗?”
“真是如此。”
“那理由又是什么?母妃方才说什么七出,敢问,儿媳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
齐溪觉得好笑,刚笑了一下,又疼的捂着脸,“当然是嫉妒,你嫉妒我与侯爷交好,嫉妒我花容月貌,你最毒妇人心,竟然担心我取代你,从而要加害于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好更想笑,见过不要脸的,可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么说,你是想取代我喽?你想做这个侯爵夫人?”
“你,你,你胡说,我,我只是同侯爷青梅竹马……”齐溪有些尴尬,有些事情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大家知道归知道,但谁也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齐溪更不能自己直接说出来,毕竟这里够封建,她可以在心里偷偷有这种想法,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宣告天下。
“既然只是青梅竹马,并无男女之情,我又何必嫉妒?有什么可嫉妒的?你不过是个养在侯府里的外家女,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就算是要嫉妒,我也该嫉妒侯府里那些与侯爷有过肌肤之亲的,而非你这个黄花大姑娘。”
苏好故意抠字眼,寒碜齐溪,“哎呦,还是说,其实你与侯爷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
一招本末倒置很是成功,将这个事情演变的更加复杂了。
“你,你胡说,你,你怎能如此羞辱我。”齐溪彻底被气得急哭了,这些话在那些环境下的女子可是让人有寻死觅活的想法了。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说,和侯爷有了夫妻之实就是一种羞辱?你这是在嫌弃侯爷啊!”
“不,我没有,我,你你你,你……”齐溪彻底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放肆!”太妃的一声呵斥,打破了这个无法形容的局面。
众人全都跪下了,苏好也不傻,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泪人儿都跪下了,自己怎么能站在那无动于衷。
“母妃息怒,小心身子。”苏好的嘴越发甜了。
“你,你犯了错,竟然还敢狡辩,你既然已经承认是你在齐溪的新衣裙上做了手脚,那便还有什么可说的,这靖伯侯府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哀家这便上折子请旨。”
“母妃,还是那个问题,以什么之名?”
“七出之中的嫉妒。”
“何来嫉妒?”
“你心知肚明。”
“儿媳不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母亲的养女,而非是侯爷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嫉妒?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王上若问,是不是天下所有未婚女子皆会成为我的嫉妒对象,那母妃您怎么作答?”
“这,
你……”
“还有,我是承认了那衣裙是我做的手脚,可我并不承认是为了加害齐溪,这府里的女子多了去了,谁知道那是谁的衣裙?”
太妃像是被苏好绕进了圈套一般,跟她一问一答的,“二管家分明说于你听了,那别院是齐溪的,你会不知那是谁的衣裙?”
“可不是嘛!虽说那是她的别院,可是这府里的事,不是由她打理的吗?这给府里的妾侍做新衣裳可不得经她长眼啊!再说了,我入府后照理该给我做新衣裳的,我这若不是跟人借了一身,这今个明个还得穿那喜服,是该给我做身新衣裳的,我这不是不小心弄脏了嘛,我一个大家闺秀,针线活哪会,就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了,所以就用色彩相近的花粉和花汁子遮盖,那谁曾想会引来蜜蜂啊!我这顶多是个无心之失。”
太妃似是犹豫了,方才的气势也像是弱下来了,她其实心里清的跟个明镜似的,她能不知道这事是齐溪想要故意陷害有褒氏!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也顺水推舟,咋呼一下有褒氏,让她知难而退,兴许能成呢!
只是没想到,这个有褒氏真的很难对付,有的是招应对。
齐溪见势,担心太妃不追究了,急的喊了声,“你强词夺理。”
“这哪里是强词夺理,我是就事论事,这事就是说给王上与太后听,我也是这么说,我错了我承认,我是不该擅自做主,那衣裙脏了就直说罢了,不过是一件衣裙,不管是谁的,大不了回头等我有了新衣裙把我的赔给她,可我偏偏没处理好事情,想着遮掩过去,结果办砸了事情,还失了一府主母的气度,这是我的不是,该罚,我也认罚,不过,旁的事我可不认,也休想栽赃到我头上来。”
“去去去,到祠堂罚跪去,明个天亮了才准回去,不准给她吃的。”太妃的头都疼了,无力还击,只得捏着脑袋摆手唤着,把人都打发走了。
苏好那个得意的啊,还故意冲着齐溪笑着喊了声,“劳烦问一下,祠堂在哪?”
齐溪气的扭过脸去,懒得理会,她心里委屈,可是却不能埋怨太妃,太妃既然这么决定了,怕是真的不能用这事除掉有褒氏,看来还是得再忍忍。
侍女引领着苏好去了祠堂,到了地,苏好来回扭动着身子,“给我解开啊!不然这怎么跪啊!”
苏好等在那,怎么半天没反应,等她回过头去,好嘛,原来刚才的那个侍女已经走了。
看来,这是故意的了。
苏好无奈的走到蒲团旁,扑腾跪了下去,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
纳闷这侯府里哪来的祠堂一说,祠堂不都是一个家族里的先祖供奉祭祀的地方吗?
如果说侯爷的先祖的话,那不应该是在类似皇陵的地方吗?
这正想着呢,苏好的肚子又开始叽里咕噜的响个不停,这才想起来,自己被抓来时正在吃午饭,嘴里没塞几口饭,就让人给绑去了。
完了,要跪到明天早上天亮,还不许吃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困了有人送枕头,刚想到饿了,就有人送吃食来了。
来的正是那个被齐溪又掐又拧逼着她说假话的侍女,许是来感谢的吧!
“夫人,奴婢,奴婢银星
叩谢夫人了。”银星跪在一侧,一个劲的给苏好磕头。
“哎呀哎呀行了,快起来吧,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样欺负人,也没什么的。”
“如果不是夫人您,奴婢可能就……”
“没事,真没事,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也是无心的,是有人逼着让你陷害我,而你没有那么做不是嘛,所以,是我得谢谢你,不然,还不知道她们要对我做什么呢!”
银星激动地哭了出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苏好泪点也不高,见这种情况就想着赶紧安抚好她,不然自己肯定也得跟着哭。
“那个什么,你要谢我的话,就来点实际的。”苏好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再次咕咕乱叫,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尴尬一笑,“有吃的没?”
“有有,这,这是我中午的馒头,还没来得及吃呢,你吃吧,小心别让人瞧见了。”银星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并不大,也就女子的一个拳头那么大,她还挺讲究,生怕苏好嫌弃,把馒头外面的那层皮剥了之后才喂给苏好吃的。
吃了银星投食来的馒头后,苏好没那么饿了。
“夫人,奴婢该走了,呆久了会被人发现的,奴婢听齐溪小姐的意思是,让人每隔个把时辰来巡视一圈。”
“行行,你快走吧。”
银星离开了,苏好跪在那里眼望着天,无聊到爆。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巡视,见苏好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后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苏好又困又饿的倒在了一旁,身上的绳子没有解开,还跪了那么久,这个时候倒地了,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苏好一直没有醒,天也亮了,还来了人,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夫人!夫人!”银星轻推着苏好,好半天都不见苏好醒来,她皱眉有些担心,急匆匆的站起身,跑到祠堂外,像是抓紧时间追出去不让谁走。
“逸章,逸章,你等等,先别走。”银星及时的喊住了祠堂外本欲转身要走的人。
而那人便是滕子瑜,他姓滕,名子瑜,字逸章,是前任殿前太尉的外孙,先王在世时挑中他为姬侨的伴读与贴身侍卫。
“怎么?夫人不见了吗!”滕子瑜问着。
银星摇头,看向四周,滕子瑜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笑了,“放心吧,方才我都仔细检查过了,这四下无人,安全得很。”
“不是,我是想说,夫人唤不醒,怕是这一宿给病着了,我瞧那脸色极差,这一宿就那么被绑着跪在这里,会不是冻着了,着了风寒什么的!”
滕子瑜微微扭过脑袋看向祠堂的门,“侯爷已经去过太妃那了,太妃也说了,这事已经算是过去了,人带回去便是。”
“那……”
“太妃昨个也只是说到今个天亮之前不许吃东西,可也没说,今个之后不许她吃,厨房那边我稍后会去吩咐的,翠喜别院的吃食不会缺了,还有,她若身子不适,你便去请郎中,这事,太妃也没说过不行。”
“好,那我知道了。”
“嗯,那我回侯爷那了,你好生照顾着她吧。”滕子瑜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第1043章 三朝回门
银星走回了祠堂里,再次准备叫醒苏好,可是苏好仍旧怎么推搡都不醒,也是实在没了办法,银星只好把苏好背上身带她回翠喜别院。
榻上的苏好一直没醒,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夫人,您终于醒了!”银星急切的问着。
苏好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本能的想坐起身,可那一动,浑身都疼。
银星赶忙安抚苏好,“夫人,您先别着急动,方才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您昨个累着了,这会身子还有些僵硬,得缓缓才能动。”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苏好浑身上下捏着,“你先躺着缓缓,奴婢给您捏捏,等缓和点了再坐起来,然后您吃点东西,我再给您捏捏,大夫说,缓的差不多了,就让我扶您到外面走走,慢慢就能缓过来了。”
“嗯。”苏好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又很是好奇的问,“之前那事她可还有再为难你!”
“劳夫人挂心了,齐溪小姐未曾在刁难奴婢。”
苏好安慰的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你是齐溪院里的侍女,这个时候你来我这,不怕她怪罪你吗?”
“夫人您放心,奴婢不用再回齐溪小姐那边了。”
“真的!”苏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银星笑着点点头,“是真的,昨个侯爷回府后,便知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斥责了奴婢,还说奴婢不配伺候在齐溪小姐身边,便把奴婢给打发夫人您这了,往后,奴婢就是夫人您的人了。”
“那敢情好,有你给我作伴,我也不用跟着傻子似的到处碰壁了。”苏好笑着伸手。
银星上前慢慢地搀扶起苏好坐着,然后继续给她捏着身子。
“那,昨个的事算是过去了吧!”
“是,都过去了,奴婢昨个听见侯爷同太妃说,这事既然已经责罚过了,便过去了,还说,还说……”
苏好看着银星那为难的劲儿,便知道肯定后面没好话了,“还说什么?你说,我不怪你。”
“侯爷还说,要把你赶出侯府不靠那些旁门左道,总能抓住你做出不可饶恕的错处,届时再去王上那里请旨废了你的侯爵夫人之位也不迟,所以,往后那些辱他名声的肮脏手段、鬼把戏通通不许再耍了。”
苏好笑了,似是看懂了这里面的门道似的,过了半晌才又说了话。
"你,其实是侯爷的人吧!"苏好揉捏着双腿,漫不经心的说了那么一句。
她并未看到银星的反应,也没瞧见她那张脸上旁人不曾看见过的表情。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好没心没肺的抬头看着银星,“我是说,其实,侯爷是喜欢你的吧!”
“夫人误会了,为什么要这么说?”银星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尴尬。
“就是这么觉得啊!我感觉你家侯爷斥责你不配伺候齐溪其实是在保护你。”
“夫人为什么会觉得,侯爷是在保护奴婢?”
“哎呀,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苏好确实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就是一转眼的一个念头,觉得可能是姬侨喜欢这个侍女,所以趁机调离恶毒的齐溪
身边。
那些小说和偶像剧里不都是这个样子嘛!
女主被恶毒女二欺负,男主想帮女主可是又不能直接帮,便在旁人面前数落女主,说什么这个不配那个不配,表面欺负,实则,最后都会成功的解救了女主。
“夫人!夫人!”
“啊!”
银星察觉到苏好的神情有些变化,试探的问着,“夫人方才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走了个神。”苏好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身子,“我感觉好多了,下地试试吧。”
“行,不过,夫人先别急,我去把饭端来,夫人先吃点东西,不然没有体力可不行。”
“好,你去拿吧。”
银星端来了饭菜,苏好慢慢地吃了起来,一顿饭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吃过午饭后,银星搀扶着苏好走下床,起初也不敢走太快,就慢慢地在屋子来回溜达,渐渐地可以多走几步,主仆二人便在自家院子里溜达,再后来,苏好腿脚又利索点了,便想出去看看。
“夫人,出府就算了吧,出这个别院走走还是可以的。”
“那行,就去别院附近转转,我是路盲,记住路得多走几回,还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次日一大早,银星便来唤苏好起床,苏好坐起身伸着懒腰,不情不愿的念叨着,“昨个太妃不是让人传话来了嘛,说是看着我就烦,以后都不用我去晨昏定省了。”
“是,太妃那您是不用去了。”
“那你还这么早叫我起床!”
“可是,今个该是您归宁的,侯爷昨个夜里便让人都备好了的礼,也命人去朝堂告了假,这会侯爷虽然还未起,可您得先准备好啊!总不见让侯爷等着夫人您吧!”
归宁!
苏好恍然大悟,对了,这是嫁入侯府的第三天了,老话叫做三朝回门,新姑爷得带着礼物跟媳妇回娘家的。
“好,那赶紧的,咱们收拾起来吧!”
苏好急匆匆的掀开了被子,穿上鞋便下地去洗漱,满心欢喜的想要回娘家。
她对那所谓的娘家人可没感情,更是这原主的记忆里跟家人的关系也不咋地,而她之所以这么积极,完全只是单纯的觉得可以出去了,只要有机会出去第一次,以后就能时不时的打着回娘家的旗号出去找那位秦国的公子了。
任务总归是首要的,在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收拾好了一切,苏好便准备着出门,突然来了一位侍女,她是姬侨院里的侍女,负责来传话的。
“琉璃姐姐来了,可是侯爷有什么话要传?夫人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了。”银星上前笑说道。
“偏厅的早饭都备好了,侯爷让我来传话。”琉璃客气的冲银星笑道,又见有褒氏走了出来,上前行礼,“夫人安好,侯爷请您去偏厅用早饭。”
苏好愣了愣,这大清早的说是要一起用饭,搞什么把戏?
“呃呃。”苏好点头应道。
三人一同去了饭厅,苏好说不出的哪不自在,往那一坐,姬侨也不看她,自顾自的吃着早饭,下人端来碗
筷,苏好也吃了起来。
一顿早饭毫无交流,俨然就是两个临时拼桌的客人一般。
吃完了早饭,姬侨仍旧没说话,站起身便走,苏好见势,赶紧扒拉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抹了抹嘴站起身小碎步跟上前。
上了马车,他还是没说话,像是根本当苏好不存在一般,并且还开始闭目养神了。
苏好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人都没反应,索性她也闭上眼闭目养神了起来。
朦胧中马车颠簸了一下,苏好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姬侨眉心微锁,一直盯着自己看,良久也不见说一句话,可却给苏好看毛了。
“侯爷,你要一直这么瞪着我吗?”
“本侯何时瞪着你了,看你就成了瞪着你了?你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苏好歪着脖子,上下打量着姬侨,心里琢磨着,这人怕是有病吧!从早晨吃饭就开始不说话,这上了马车也不说话还装睡,结果等自己睡着了,就开始偷看自己。
难道说,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那你看我作何?”苏好羞涩的笑着,微微低了低头。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看你,有问题吗?”
“那倒不是,只是,侯爷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你怕是误会什么了吧!你与本侯不过是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何来羞涩?”姬侨顿了顿,故意一脸玩味般的坏笑,“莫不是,你当真如市井之人所说,早就对本侯有非分之想?”
刚才含羞带臊的脸上还挂着似有陶醉的笑容,一听姬侨这话,直接心凉了整节,瞬间没了少女心节,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姬侨,又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真懒得多跟他废话,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办法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有效的快速找到那位秦国公子呢!
不等姬侨再说些什么,已经到了有褒氏府外了,车夫停了马车,撩开帘子,二人下了马车,管家出来相迎。
上石阶时,银星本欲上前搀扶着苏好,可刚走两步,就见着自家侯爷上前搀扶着夫人了,她也是稍微楞了一下。
就连苏好都诧异,疑惑的扭过脸看着姬侨。
“侯爷!”
“夫人小心,昨个折腾一宿,你也累得不轻,小心石阶。”
姬侨这话,让苏好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这都什么情况,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怪怪的!什么叫做折腾一宿累得不轻!折腾什么了?
二人进了府里,这前往正厅的一路上,府里的下人侍女都在盯着苏好看,那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说是敌视,明显还有一丝畏惧闪过,说是敬畏,还有不少厌恶展现。
总之是很奇妙的眼神。
一进了正厅,便见着里面站着不少人,一少女几步上前,满脸的无公害笑容,“姐姐,侯爷,你们回来了,妹妹可想你们了。”
苏好淡淡一笑,心下调取原主记忆,原来这个就是原主那位恶毒的妹妹苏禾啊!
“妹……”
不等苏好礼貌的回句话,这个苏禾竟然嘴上喊着‘姐姐’,身体却很诚实的奔着姬侨便去了。
第1044章 这货不对劲
“侯爷,您可是来了,昨个便听说侯爷今个要来,苏禾一早便起来梳洗打扮了,就等着侯爷过来了。”苏禾一脸的谄媚,笑得跟朵花似的。
不,说她笑得跟朵花似的,那都是在侮辱花,她该像只没了底线的狐狸精,那身子一个劲的往姬侨身上蹭,看的苏好从内心散发出来一种冲动。
“她是你姐夫,自家府里,妹妹不必这般拘束,什么侯爷不侯爷的,不用管那些礼数了,就唤姐夫便是了。”苏好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走向前顺势扯开了那双不规矩的手,使劲捏着往跟前一扯。
说到‘姐夫’一词时还故意加重语气,表面上笑着,可那话分明就是在宣示主权,提醒苏禾这是自己的男人。
“苏禾,规矩不能忘,还是要先向侯爷行礼才是。”昱庆笑道,上前行礼。
这便是原主的父亲昱庆,自从原主的生母病逝后,便把宠爱的妾侍邱氏扶了正,还偏爱邱氏所生的次女苏禾,对嫡出的苏好毫不关心,甚至直接散养着。
邱氏上前拉扯了一下苏禾,暗暗瞅了她一眼,像是在嫌弃她没出息,母女二人也向姬侨行了礼。
姬侨方才一直未曾开口说话,就连苏禾吃他豆腐,他都未曾言语,也未有躲避,倒是这个时候,他开了口。
“本侯向来没那么多规矩,苏好既然嫁给了本侯做了本侯的侯爵夫人,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岳父不必这般拘礼,倒是……”
姬侨说着说着停住了,微微侧过身双手环抱着苏好,将她拥入怀里,笑得很是宠溺的看向苏好,“倒是旁人该是好好依着规矩办事的,不然,苏好这侯爵夫人岂不是毫无威严,成了摆设了?日后,出门在外,本侯这张脸又该往哪里摆放?”
不对劲,他今个很是不对劲。
苏好扭过脸仰视着眼前的姬侨,今天这个家伙太不对劲了,在她一个人面前就是冷冰冰的完全当自己是透明不存在的,可在旁人面前,却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优质丈夫的面孔。
这小子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昱庆的明显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像是在不满,却又不像是在对姬侨不满,而是……
“侯爷,您是在说苏禾和父亲、母亲吗?”苏禾直接把疑惑问出了口,那表情就跟纯真少女一般。
邱氏拉扯了一下苏禾,可苏禾却不以为然,很是执拗不高兴的喊着,“侯爷,姐姐根本没有资格做您的夫人,她也不配受我与父亲、母亲施拜礼。”
“苏禾,休要乱言。”昱庆吼了一声,顿时心里有些尴尬。
苏禾还不知死活的还嘴,扭过脸,一脸委屈的喊着,“父亲,女儿哪里有胡言,句句都是实在话,父亲明明是想要让我嫁进侯府的,若不是太后执意选了姐姐嫁于侯爷,今个回门来看父亲母亲的该是苏禾呢。”
这给邱氏吓坏了,急忙上前拉扯着苏禾,小声说着,“快闭嘴,别说了。”
“可是,母亲……”
“那看来,本侯还真得进宫好好叩谢太后才是,也幸是太后做主,这嫁给本侯的是苏好,若是你家二小姐,那岂不是要把本侯的侯府给搅得天犯嘀咕。”姬侨不禁笑道。
这份尴尬怕是昱庆与邱氏是从未有过的吧,这苏禾被他们宠的自幼便目中无人,平日里接触的人多是拉拢且想要讨好他们家的,对于苏禾时而的无礼他们从不在意。
可今个,姬侨的这番话适时的打击了一把他们家,这份难堪早已挂在脸上,掩藏不住了。
昱庆此时不能与靖伯侯翻脸,不是因为姬侨是他的女婿,而是因着太后那边,毕竟自己是太后身边的人,碍于太后对靖伯侯之后要行的计划,他不能打乱了计划。
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先低了头,“侯爷赎罪,是臣教女无方,失礼了,还望侯爷海涵,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
“无妨。”姬侨又突然显得很是大度,像是根本不在意,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本侯只是想说,苏好既然已经嫁给本侯了,便是本侯的人,往后,便不再是你有褒氏一族的人。”
这话把众人都给说愣住了,就连苏好也愣住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姬侨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像是在保护自己,不,更像是在维护自己。
难道说,他这是护妻狂魔上线了?
“苏好,拜别你的父亲吧,虽没什么养育之恩,但也总归是你的生父。”姬侨温柔的握起苏好的手抵在胸口,深情眼神望着苏好的说着这番话。
苏好不知为何,心中暖暖的,更像是有什么在骚动,竟然连想都不想的点点头。
“还有,再最后看一眼这有褒氏的府邸吧,今个是你最后一次再回府了,往后,这种地方你就不要来了,这里的尘埃也不必在沾染,他们不配蹭脏了你的衣裙。”
这话,气不气人!
气人,气的苏禾咬牙切齿,她是装纯真,又不是真傻,这话说的这么直白了,她就算是个小丫头片子,也听得懂那话的意思。
昱庆微微眯眼,方才毕恭毕敬的态度少了半分,笑得也有些嘲讽之意,“侯爷何必如此挖苦臣下一家人?”
苏好跟姬侨学会了不理会别人,直接跪地行了礼,打从心底里觉得,这样的家别说自己了,就是原主也不该再待在这里。
说句不违心的话,待在姬侨的身边,也比在这里强。
这一拜,就当是代替原主叩谢昱庆这位生父赋予的生命之恩吧!
苏好起了身,姬侨未曾再瞧过那些人一眼,眼神一直柔情似水的看着苏好,那视线不曾离开她身上半刻,见她起了身,伸手轻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转身便离开了。
昱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连礼也不行了,直接用冷傲的口气,拉长着声调,喊着,“恭送侯爷。”
苏好随姬侨回府,马车上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姬侨还是同来时一样,闭目养神,但这次,他的那只手一直未曾松开,从上马车到侯府门外,一直那么温柔的牵着苏好
苏好扭过脸看着姬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也不想问些什么,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就连手,她也不想松开,就想这样一直牵着手。
没有多余的情感,只为这份温暖,这份如亲人般的呵护,让心暖了,人也暖了。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姬侨才睁开了双眼,苏好笑着张嘴刚要说话,姬侨似乎又变身了。
他松了手,直接下了马车,不曾说半个字,苏好跟在身后,银星上前搀扶着,可她下了马车后,再抬头时,看到的是,姬侨已经消失无踪了。
苏好的脸上立刻摆出嫌弃之意,就知道他今天不对劲,一会对自己冷淡,一会又对自己百般温柔,还那么维护自己,弄了半天都是假的,那全是演给外人看的吧!
回了府里,这一天都没再见到姬侨,且接连几天,姬侨都不怎么在府里出现过,苏好还让银星去打听,姬侨这几天究竟都在忙什么。
银星打听到,周朝使臣来到晋国,这几日姬侨都在忙这事。
周朝国君是天下共主,晋国、秦国、褒国,还有诸多小国,都不过是周朝的诸侯国,即便年年朝贡,也随时都有被攻打或是除国的危机。
苏好只了解到了这一点,却并不知周朝使臣此次来晋国究竟所为何事。
周朝国君宫生宴请各诸侯国前往欣赏新建成的烽火台,实则是向各诸侯国索要质子,否则可能会面临除国的危机。
然而,一心想要除掉靖伯侯的王上与太后,面对这样一个给力的大好时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于是乎,这几日的早朝上,便有朝臣举荐让靖伯侯代表晋国前往周朝赴宴,对于姬侨来说,临危受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听命。
羽翼丰满时他进可攻退可守,可如今,他准备的一切还不曾成功,自是不能轻易反抗。
所以,他决定冒险前往,这几日,他都在和礼部忙着朝贡的事,也没几天的功夫便要前往周朝了。
这日夜深人静,滕子瑜走进姬侨的书房,上前行礼。
姬侨低头看着礼单,听见脚步声便知是滕子瑜,轻声问着,“事情办妥了?”
“侯爷,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滕子瑜没有立刻回答姬侨的话,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姬侨抬头看向滕子瑜,深吸一口气微微叹息着,“今日的刺客你也看见了,身手比往日的要更利索,若不是咱们多年来一直早有防备,怕是秦后派来晋国的人,早就把我杀几百个来回了。”
“可是,可是您也不必用这种法子送走夫人吧!这么做,虽然咱们知道是假的,可旁人却不知啊!日后免不了要闲言碎语,夫人失了名节,以后可怎么活啊!”
“周朝的事,是我意料之外的,本想着让她脱离有褒氏一族,留在侯府比在哪里都安全些,可没想到,周朝竟然出了这么个难题,这次可是给了王上与太后机会了,我去了周朝,或许就回不来了。”
第1045章手段有点黑
“侯爷,您既然猜到了,去了就有可能回不来了,为何还要送走夫人,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安全点,好歹还有咱们能护着点,再说,再说您,您既是喜欢夫人,又怎么舍得她被人戳脊梁骨,孤苦无依的留在晋国,若有人欺负她,您也来不及救她啊!”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已查明她并非太后派来的眼线,不过是可怜她罢了,再说,若是让她继续跟着我,哪日不幸死于刺客之手,岂不是连累了她,她是无辜的,我本无心伤害他人,她,更不必受这份罪。”
姬侨极力解释时的表情甚是好看,滕子瑜瞧了一眼,又低头笑着,他觉得姬侨是在说违心的话,只是好面子在死撑着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滕子瑜也能理解姬侨的心情,也算能明白他为何要选择这种方式去送走夫人。
她若还是姬侨的夫人,便必须跟随姬侨一起前往周朝,自从三年前起,秦后派来晋国多年的细作便已经找到了秦国国主的幼子。
当年秦国国主嬴嘉迎娶有妊氏之女庄姝为妃,秦王后妦媶便因庄姝得宠而嫉恨庄姝,庄姝生下一子后,秦王后更是一心想要除掉庄姝。
庄姝无意中发现秦王后的预谋,为了保住自己的骨肉,她小心谨慎的在王宫行事,甚至用计谋偷偷将年幼的次子送往晋国,让人暗中保护。
而那个孩子,便是姬侨,姬侨自幼便知道自己并非太妃与晋国先王之子,他是秦国国主的第三子,而太妃也曾向姬侨坦白过她自己的私心,死了孩子的她为了不失宠,便利用了族人找来相貌与自己儿子相似的孩子代替。
一机缘巧合之下,姬侨便成了那个孩子,他与太妃表面上是母子关系,实则暗地里是合作关系。
所以,当秦王后派来的刺客刺杀自己的次数越发频繁,身手亦越发高强时,姬侨开始担心苏好的安危了。
再加上他要前往周朝,这一去是生是死都难料,他不想苏好跟着他冒险,可若是直接休妻,太后未必会同意,到时候恐怕反而还会害了苏好。
索性,便用了最不合适的手段,找来一个阉人,安排银星与之一起演一出戏,一出侯爵夫人红杏出墙记。
只有这样,姬侨才能合理的休了苏好,而对于太后来说,苏好变的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自然也就不再会去理会她,苏好也就自由了。
虽说可能独自一人留在晋国会清苦一些,可总比每天不知何时便要面对刀光剑影,提心吊胆要好的多。
那样,至少还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银星与滕子瑜、姬侨商议好了对策,也跟找来的那个阉人对了戏,生怕出一点纰漏,会毁了苏好。
这一切,便准备在临行前两天进行,只是这中间出了点岔子,是姬侨没有料想到的。
银星按照计划好的行事,端着一碗放了能使人昏睡却不伤身的鸡汤去给苏好喝。
此时的苏好并不知姬侨即将前往周朝的事,这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可唯独瞒着苏好一人,一来是没人愿意来跟她说这些事,二来,是有人等着看好戏,都知道她得跟着去,就等着她去
了周朝出洋相了,到时候准没她好果子吃。
且,苏好还不知道姬侨就是她要找的人,她一直想要完成任务,却没想到,想要找的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来这里也有十来天了,却一直没机会出去寻找,那唯一的线索,怕是也会如大海捞针一般吧!
这正在屋子里想着想着,把那鸡汤都给放凉了,苏好站起身,端起汤碗准备拿去小厨房热一下,刚走到门槛那,不小心绊了一下,左手急忙抓住了门框,才没摔倒。
只是低头一看,汤碗倒是还在手里,只是鸡汤都被晃悠出去了,碗里就剩下一口汤了,这也不值当热了,索性上床睡觉吧。
苏好随手放下汤碗,走到床上躺下,睡前她想去小系统里看看,看看有没有能帮她寻找那位公子的东西。
进入神识中的苏好,轻闭着眼睛,旁人在一旁是唤不醒她的,即便轻微晃动,也不会让苏好立刻从神识中出来。
所以,这让进屋查看的银星,见到空碗,再见了唤不醒的夫人,她自然是误认为那药效发挥了作用。
于是,便按计划继续行事,唤滕子瑜进屋,滕子瑜将那个阉人带进屋里,临走前还不忘威胁那阉人,让他小心自己的脑袋,手脚切莫不听使唤瞎动。
阉人吓得连连点头,滕子瑜冲银星使了个眼色后出去了,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苏好已经从神识中出来了。
听见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苏好本能的心里咯噔一下,可又听见了银星的声音,便没有立刻起身查看,只以为是银星在会情郎。
“你家侯爷真奇怪,怎么还会做这种事?”
这种事?苏好听的好奇起来,更是不动声色的闭着眼睛,静静聆听着。
“不该问的莫要再问,有些事,你知道的多了,脑袋可就不知会滚落到哪了。”银星斜嘴一笑。
不对劲!
苏好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银星向来温柔可靠,可今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再说,听着意思,他俩也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更像是……
“行了,差不多,你可以脱衣服了。”
唉呀妈呀!好羞涩啊!这就要脱衣服了?
等等,不对啊,在这屋子脱衣服?她自己不是有房间吗?翠喜别院那么多屋子,去哪个屋子不好,却非要在这?她就不怕自己被什么动静给惊醒了,看见了,破坏她的好事?
不对,不对。
正琢磨着这事奇怪呢,便听着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又突然有黑影挡住了苏好的光线,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屋里的灯烛亮度是很明显的,若不是有什么人站在床边上,是不会挡住那些光亮的。
“行了,我这就去侯爷的书房,你赶紧脱好了衣服在榻边准备着吧!”银星说完,不忘恶狠狠的瞪着那阉人,“别忘了,仔细着你的手。”
那阉人吓得连连点头,应着,“是是是是是。”
银星走了,走出屋子后还掩上屋门,那阉人移动不敢动的就在床边坐着
,还就只坐了一个小边边,也不敢回头去看,呢脖子扭动都不敢扭一下。
苏好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想越不对劲,噌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见着一个只着了一男子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你是谁!”苏好喊完之后,坐起身咣当就是一脚踹上前。
那人猛地被人给那么一踹,扑通一下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整个人跟没了魂似的,被吓得不轻,爬起身跪在那便不停地哀求着,“夫人夫人,不是小的的错,小的也是逼不得已,是,是侯爷,是侯爷要小的这么做的。”
苏好逼问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了姬侨的计划后,瞬间就被气炸了。
但她也只是知道姬侨的计划,却并不知姬侨此计划的目的,火冒三丈的便冲着姬侨的书房去了。
而此时,银星正在按照计划走流程呢,前脚刚进了内院,瞄了两眼两旁回廊准备散去的下人后,便张嘴喊着,“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夫人……”
话都没喊完,就感觉一个人气冲冲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且还嫌她挡了道,扒拉了她一把,银星张大嘴巴愣住在那,声音也逐渐降低了,“夫人……来了……”
书房里的姬侨,听到银星的声音,那前半段的确是按照说好的喊得,只是怎么喊着喊着后面就没声了呢?
这书房里的几个管家正在那给姬侨报备府里的各项事宜,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是这些人不知内情,都是被制造出来的见证人罢了。
姬侨觉得不对劲,站起身便往书房外走去,可还没等迈出书房门,一个人就噌的一下子蹿了出来,他本能的想要制服,可还没动手,便闻到了那特殊的香味,他记得那是苏好身上的香味。
手及时的收了回来,却被苏好用力的一推,失了重心,屁股先着了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些管事的懵了,就连姬侨和滕子瑜都懵了。
她不是该昏睡过去了吗?怎么会醒着?还气势汹汹的来了书房!
难道说,银星,事没办成?
“姬侨,你混蛋。”
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是都认为侯爷不喜夫人,他们也不敢上前把夫人怎么样,更不敢轻易开口叱责。
滕子瑜见势,急忙打发走了那些管事的,关上了书房门,躲在了外面,让他二人闹去吧。
银星担心别院里的那位会闹出事来,急忙跟滕子瑜知会了一声,滕子瑜亲自去解决那个人,而银星则留在书房外守着。
一来,防止旁人来偷偷或是想要进去。二来,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侨,你太过分了,不,是恶毒。”苏好怒火中烧,从未有过的愤怒,恨不得把姬侨扒皮抽筋。
姬侨看着愤怒的苏好,脸上立刻展露出愧疚之意,可他不解释,不狡辩,更不做任何回答。
啪!
“你卑鄙,你无耻,你个混蛋,你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恶毒的大大大大混蛋。”苏好骂着骂着开始滴答滴答的掉下了眼泪。
第1046章 共渡难关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没怎么你,就算是你讨厌我,要休了我,你直接了当点,一纸休书给我不久得了,可你倒好,你竟然这么龌龊,用这种方法污蔑我,陷害我,你的狼心被狗吃了吗?”
姬侨的胳膊微动,像是要抬手,可是有缩了回去,苏好哭着哭着突然直接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膝哭得更凄惨了。
姬侨的手伸了出去,距离她的发髻很进,可是,犹豫了一瞬后,他还是收了回来,直直的站在那里,守着她。
她若是没了这侯爵夫人的身份在身上,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了,先不提有褒氏府,就说自己这独自一人去寻找秦国公子,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守在外面的银星跟着着急,她很想冲进去替侯爷解释,可是又担心会乱了侯爷的计划。
处理好那个阉人之后的滕子瑜赶了回来,也在门外守着。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了?”滕子瑜皱着眉揪心的小声问着。
银星苦着脸,无奈的微微摇头。
半晌,里面没再有争吵声,只是听见夫人的哭泣声,又过了许久,苏好打开了书房门,哭着冲了出去,头也不抬的推开傻愣愣站在的二人。
滕子瑜楞了一下,往书房里望了一眼姬侨。
姬侨一个眼神丢了过去,仰了一下脸,唤了声,“逸章。”
滕子瑜立刻明白了侯爷的意思,赶紧追上前,一下就打晕了苏好,银星急忙上前帮忙搀扶着苏好。
苏好醒来后,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头一阵阵的剧烈疼痛,更是看见自己眼前的银星时,情绪一下子又没能控制住。
“夫人,您醒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夫人,您听奴婢解释。”
“我不听,你出去啊!你这个叛徒。”苏好坐起身掰扯着银星伸上前本欲扶着自己的手,一阵推搡,就是不想再理会她了。
银星扑腾跪地,哭了起来,“夫人,奴婢知道,这事让夫人难堪了,更让您伤心,可是,侯爷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您若要怨恨,只管对奴婢发脾气,要打要骂都随您。”
“你是他的人,你跟我解释什么?你这个叛徒,枉我真的以为你是好心,不愿陷害我才没帮着那个齐溪,原来,这不过是你与你家侯爷的计谋。”
苏好委屈的哭着,指着银星继续埋怨着,“打从一开始,你家侯爷就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我看他是担心那个齐溪陷害我会惹出事端来,才让你出马,表面上是帮了我,其实就是不想让齐溪出事。”
“夫人,您误会侯爷了。”
“误会!笑话,哪里有什么误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银星咬咬唇,她答应过侯爷不让夫人知道真相的,可是此刻她又不愿见夫人曲解了侯爷的心意。
“侯爷是真的有苦衷的,他真的是逼不得已,但绝对不是为了齐溪小姐,侯爷对齐溪小姐很是厌恶,平日里待她客气,那全是因着太妃的面子,所以,您真的误会了侯爷,侯爷对您是一片真心啊!”
苏好抽泣着,
只觉得可笑,她为什么要哭,为了这些人,她不值得掉眼泪,摸了一把眼泪,讥笑道,“误会?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误会什么了?逼不得已,说得简单,就算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也断不能这么坑我吧!这是要把我往死了整啊!”
不行,不能再让夫人这么误会下去了,否则这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索性,心一横,牙一咬,银星把一切都说了。
可她并没有把侯爷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是说了侯爷的苦衷,虽然用了这种下作的手段,可初衷却全无恶意。
苏好听着银星的那些话,心中半信半疑,若是说,太后与王上忌惮靖伯侯的羽翼逐渐壮大,要派人暗杀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那些刺客又不是太后与王上的人,那又是什么道理?
“那,那些刺客究竟谁派来的?”
“夫人,这个,奴婢不能说,但是请夫人相信奴婢,之前不说,是为了保护夫人,侯爷不想夫人受牵连,现在不能说,是时机还不成熟,夫人一定要相信奴婢的话,侯爷,当真是没有一丝想要害夫人的心,若不是周朝突然来了这么一档子事,侯爷是绝不会想出这种办法送走夫人的。”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送走我?”
银星将一些朝局之事分析给苏好听,苏好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半信半疑,可是仔细一听再一分析,这事似乎也的确只能如此。
只是心里总是过不了这个坎,还是多少怨恨姬侨的。
苏好打发走了银星,她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静下心来仔细再去推敲一番这些事。
她究竟该怎么办,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若是跟着姬侨去了周朝,能不能回晋国都是个未知,还怎么去寻找那位秦国公子?
再一想,不行,不能被休了,她若是没了这侯爵夫人的身份在身上,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了,先不提有褒氏府,就说自己这独自一人去寻找秦国公子,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到时候别说是一年半载了,怕是十年八年她都别想离开这里了,还有可能会老死在这里,那,那到那时……
不行,绝对不行。
或许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想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有个合适的法子。
次日一早,苏好便起身洗漱,银星一宿没合眼,一直守在屋外,见夫人出来了,赶忙上前伺候着。
梳妆台前,银星小心谨慎的为苏好梳理发髻,想张嘴问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良久,苏好清了清嗓子,说了话,“昨个我想了一夜,待会你去侯爷那,就说今个他忙完了边来我这,我有话说。”
“是,是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
傍晚时,姬侨忙完了事回了府里,直接去了苏好的别院。
饭菜已经备好了,苏好坐在那,低着头在想什么事情,那样子唉声叹息的让人心疼。
“侯爷,您回来了。”银星上前行礼,随后便与滕子瑜出去了,并掩上了房门。
姬侨坐下后,低着头,眼神瞥向脚底,没有言语,苏好也没有说话,良久这二人也未曾交谈半句。
“昨个……”
“昨天……”
两人突然一起开了口,苏好抬头看向姬侨,姬侨也抬头看向苏好,见苏好要说话,急忙说道,“昨个是我的不是,那事的确不该那么办,可是我,我实在是……”
“行了,不用解释了。”
姬侨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苏好,不用解释了,为什么?她不生气了?
“你可是还在怪我?”
“是,我是还在怨恨你,可这事,先搁在一边,眼前,要紧的是解决周朝的事。”
“周朝!”姬侨皱眉,“你都知道了?”
“是,所以,我找你来一起商量一下这事。”苏好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着。
姬侨连连点头,“你说,你说,我都听你的。”
“我随你一起去周朝。”
“可是,那很危险,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冒险,我……”姬侨顿住了,像是后年的话难言启齿一般。
苏好突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姬侨,他那副样子像极了犯了错误的孩子,乖巧且讨好的模样并不讨人厌了。
“危险!哪里不危险?是有褒氏的府邸,还是这侯府,有人想你死,也不见得便有人想安生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签了这份契约。”苏好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推到姬侨的面前,“我随你去周朝,共渡难关,但你也要答应我,从周朝回来后,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姬侨本能的想问她要的人是谁,什么人?可又咽了回去,“你确定吗?跟我去周朝真的很危险,即便是周朝的人能放我回来,也不见得回了晋国就安全了。”
“还是那句话,如今这世道,哪里都不太平,现在我是不是你的侯爵夫人,都不见有人想我安生了,所以,与其咱们分道扬镳,倒不如先绑在一起,至少还能互相帮衬。”
说完,苏好自己都笑了,“虽然,可能我帮不了你什么忙。”
“不,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
苏好好奇的挑眉看着姬侨,笑问,“什么?”
“没事,没事,我的意思是,能一起去周朝,总归是不会多给周朝君主一个刁难的机会。”
“那好,你既然同意了,那就签了吧,然后赶紧吃饭,早些休息才能尽早赶路。”
姬侨连连点头,拿起那张契约,连看都不多看一眼,走到书桌边上,提起笔便签了字。
吃过晚饭,苏好便打发姬侨离开,可瞧着姬侨那表情像是不怎么想离开似的。
次日一早,靖伯侯便启程了,文武百官相送,这远赴周朝是大事,一些仪式性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前往周朝随行的侍卫中,有姬侨暗中培植的人,也有王上与太后派来的人,这一路上姬侨等人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第1047章死里逃生
而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苏好的身边,即便是夜里休息,也守在苏好的马车旁边。
前怕狼后怕虎的度过每一天,然而最担心的始终还是会来的。
已经进入周朝地界后,那些刺客似乎更加肆无忌惮的出现了。
而这一次,保护苏好的同时也增加了难度,随行队伍中姬侨的人本就不多,即便是还有手下随行暗中保护,也不能跟的太紧。
出了事,等他们跟上前也得一点时间。
再加上,王上与太后派来的人,见到有人刺杀靖伯侯,他们并没有及时的帮忙,反而都躲到了一边任由姬侨的人与那些刺客厮杀。
有人杀了苏好的马车上的车夫,驾车远去,姬侨与滕子瑜杀出重围冲上前营救,却不料马车被一块石头咯了一下后偏离的方向。
结果,直接从山崖边滚落下去。
这连人带车一起摔落悬崖,恐怕凶多吉少了。
姬侨的暗卫赶到后,及时救了姬侨等人,刺客尽数被杀,被活捉的刺客也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苏好。”姬侨跪在崖边喊着,有种像是冲动的要跳下去一般。
滕子瑜急忙上前拦着,生怕不拉着点,他家侯爷就掉下去了,“侯爷,小心。”
敌人都击杀完了,那些看眼的侍卫才上前来,一个个的假惺惺的妆模作样,还提醒着靖伯侯赶紧继续赶路。
这不是纯等着找死嘛!这个时候姬侨怎么可能有心思继续上路,他满脑子都是赶紧去寻找苏好。
姬侨站起身,眼中的怒火已然掩盖不住了,那微妙的气场也让那些方才躲了起来的侍卫们,顿时心生恐惧。
姬侨缓缓转过身,冲暗卫头领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就明白了,转身便开始斩杀那些侍卫,随后,其他的暗卫也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瞬间那些侍卫便要被杀光了,滕子瑜眼疾手快,几步上前拦下几个暗卫,留了几个活口。
“侯爷,咱们得留下几个活口,否则,若是周朝的事解决之后,回了晋国无法交代,也没有人证。”
姬侨凝眉思索着,滕子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王上的人都死了,回去如何解释?这不是躲过了狼窝又掉进了虎口!
对,不能让诡诸那个家伙有机会让他拿这事问罪。
姬侨冲滕子瑜微微点了点头,滕子瑜拱手行礼,转过身冲那仅剩下的几个侍卫呵斥着,“你们奉命护送侯爷前往周朝,路上遇了刺客,你们竟然不帮忙,侯爵夫人出了事,你们还催促侯爷即刻上路,难道说,那些刺客是王上派来的不成?所以那个时候你们才坐山观虎斗?”
几个侍卫吓坏了,看着自己同伴们的尸首,一个个的跪在地上颤抖着。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侯爷,侯爷饶命啊!”
他们在求饶,这个时候谁还敢造次,同伴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们几个虾兵蟹将,哪里有反抗的能力,除了求饶,别无他法了。
滕子瑜冷笑一声,指着那几个侍卫喊道,“侯爷仁慈,留你们几个的狗命,继续随行,不过,回了晋国后,你们该知道如何向王上禀报。”
侍卫们异口同声道,“是是是,属下知罪,属下等知道该怎么说。”
滕子瑜的剑抵在一个侍卫肩上,笑问道,“你说,王上若是问起此事,你会怎么说?”
“属下,属下如实禀报,路上,路上遭了劫匪,咱们与之拼杀,其他,其他同伴不幸身亡,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其他侍卫随声附和着,“是是是,就是这样的,属下等也差点被贼匪所杀,幸好侯爷救了属下等人。”
“那便好,你们都记住今日你们所说的话,否则……”
“是是是,属下等不敢多言了。”
姬侨转身离去,他们一行人奔赴山下去寻找苏好与银星,可用的时间太久,马不停蹄的赶路,也用了一天的时间,直到天都暗了才走到山崖下。
可是除了破旧损毁的马车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姬侨焦急万分,迫切的想要尽快找到苏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姬侨等人漫山遍野的寻找苏好与银星的踪迹,可是始终无果。
夜里,滕子瑜安抚姬侨,并让他先行前往周朝。
姬侨自是不肯的,可是为了大局,他还是听了滕子瑜的建议,带了一小部分的人从小道继续前行。
而滕子瑜则带着暗卫继续去寻找苏好与银星,而姬侨带着一份担忧继续上路前往周朝都城。
…………
苏好的马车虽然跌落山崖,但好在被参天古树挡了一下,她和银星从马车里被抛了出来,从树上滚了下来,虽然都受了伤,但却并未危及生命。
且还被人救走了,只是,当苏好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失去了记忆,不仅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还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也给忘记了。
“小姐,你醒了。”一侍女上前说道,搀扶起欲爬起身的苏好。
苏好的腿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根本不能动,一动就疼,她依靠着身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侍女。
“你,你是谁?我……”苏好摇晃着头,她是谁?怎么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我是谁?这是哪?”
“阿璃小姐,您没事吧!郎中说你摔伤了头,可能会有些记不得从前的事,不过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会慢慢恢复的。”
阿璃小姐!
苏好疑惑的皱着眉,屋子里其她的侍女出去唤了人进来。
一长者住着拐杖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满脸慈祥的笑容,还心疼一般的喊着,“阿璃啊,你可是醒了,你这都昏迷三天了。”
“你又是谁?为什么唤我阿璃?我叫阿璃?”苏好皱着眉头,还在一个劲的摇晃着脑袋,试图想起什么。
她始终有种个感觉,她不属于这里,而且,心里还有一种焦急,一种急迫要去做什么事情似的。
“阿璃,你就别着急了,知道你迫切想尽早进宫,可是,你眼下这个样子怎么进宫,还是先养好身子吧!”一女子进了门,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劝着。
“你们到底都是谁啊!为什么都唤我阿璃,我,我应该不叫阿璃啊
!”
长者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又笑着转过脸冲侍女、下人使了个眼色,都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那位长者,与方才的那个女子以及苏好。
女子上前坐在一旁,凝视着苏好。
苏好从这女子的表情中看出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可还是伪装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阿璃,我是你阿姐啊,我是阿瑶啊!你不记得我了吗?”阿瑶笑道。
“阿瑶?你是我姐姐?”苏好压根就不信,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眼前的人,绝不是她的亲人,她一点亲人的感觉都没有。
长者把此来周朝的缘由说了,与其说是说出的,倒不如说是编了个故事给她。
不过,有些事倒是真的。
这个长者与叫阿瑶的女子都是岷山氏一族的,岷山氏是东方小国,周朝君主欲攻打岷山,岷山氏国弱力薄,不敢与周朝为敌,表示愿意称臣纳贡。
岷山氏探知周朝君主是一位好色暴君,投其所好,选了美女阿瑶进献请降。
这半路上救了摔落悬崖的苏好与银星,见苏好有几分姿色,便心生一计,担心阿瑶一人不足以魅惑的住周朝君主,索性便决定把苏好也进献于君上。
他们本来还在担心这个女子会反抗,没想到她竟然失忆了,正好能按照计划行事了。
“我,真的叫阿璃?”苏好反问着,她还是不相信,倒不是不相信那个周朝的君主是个坏人,只是,怎么都感觉自己跟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
可是,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谁,现在身上还有伤,腿伤的不能动弹,就算身子好了也不知道能去哪。
眼下也只能先如此了,在他们这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苏好只是被告知要入宫献舞讨好周朝君主,却不知,他们打的注意是把她送给周朝君主做妃子。
“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有种在担心什么人的安危?”苏好看着长者问道。
长者语塞,不知该怎么编了。
倒是一旁的阿瑶反应快,“是啊,你该是在担心咱们的母亲了,这若是咱们献舞不成功,怕是咱们岷山氏一族必会被周朝君主血洗的,母亲本就不受父亲宠爱,终日惶恐度日,这次,母亲和弟妹们就指望着咱们能献舞成功,也好解救岷山氏一族呢!”
“唔,原来是这样啊!”苏好点点头,似是真的信了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里,苏好一直在这个驿馆养伤,而烽火台的夜宴定在七日后举行。
本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摔伤了腿哪有那么快就养好了,可岷山氏竟用一种神奇的药膏连着为苏好又搓又揉的使用了五天,她的腿便已经好利索了。
不仅如此,苏好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并与阿瑶一起练习舞步。
这日,所有诸侯国的代表齐齐来到烽火台,这烽火台是周朝君主为了他的宠妃褒姒所建。
这烽火台表面上是军事所用,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博褒姒一笑,让她烽火其诸侯。
而烽火台不远处,建了一座行宫。
第1048章她还活着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进入这座行宫,他们在感叹这旷世美景的同时,也在心中咒骂周朝君主。
当然,队伍之中还有姬侨在内,只是人太多了,他跟本看到不队伍中有他一直在挂念的苏好的身影。
直到,轮到岷山氏上台献舞时,他才远远地看到了与苏好神似的女子。
苏好跌落山崖时,脸上伪装扮丑的东西被蹭掉了,现下,姬侨所看到舞台上的女子,与新婚之夜的苏好一模一样。
起初他并不确定那个岷山氏的女子便是他的苏好,虽然换了发型,换了衣裙首饰,就连妆容也不像是苏好喜欢的。
可他还是怀揣着希望,希望自己没有看错。
整个宴会上,姬侨如坐针毡,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看的翘首以盼,希望能有个机会和那个女子说上句话,确认一下她究竟是不是苏好。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夜宴结束,众诸侯国的代表又都被送回了驿馆里。
夜深人静时,他翻墙爬瓦,夜探整个驿馆,这驿馆太大了,想要一下子摸清楚哪个国家在哪个院子还真是没那么简单。
到了次日,姬侨才算彻底的摸清楚了这个驿馆。
只是,苏好等人并未居住在驿馆,而是头天夜宴结束后,便被留在了行宫。
“进献宝物?昨日入宫他晋国不是已经交了朝贡了吗?”宫生搂着怀里的宠妃褒姒,眼神游走在她的曲线之间,扶着乌黑亮丽的发丝,闻着他的体香。
侍卫答道,“是,君上,臣下也是这么问他的,可那靖伯侯却说,今日要进献的宝物非晋国国主之意,而是他本人的私人珍藏,有意献给君上。”
姬侨以进献宝物为由请求入宫,而行宫里的周朝君主宫生正在与他宠爱的妃子嬉戏,得知晋国靖伯侯求见,他似有疑惑的问着那侍卫。
宫生瞥了一眼侍卫,斜嘴一笑,“他倒是有心了。”
褒姒依偎在宫生的怀里,撒娇道,“君上,不如唤他进来,瞧瞧他那所谓的宝物是什么,若是君上不喜,咱们不也正好有了合适的由头了吗?”
褒姒说完,挑眉一笑,似有暗示之意,宫生捏着褒姒的下颚,笑道,“还是爱妃懂本君的心思,这主意甚好。”
说完,便随手一摆,冲那侍卫喊道,“去,宣他进殿。”
姬侨带着宝物,在宫人与侍卫的引领之下,进了大殿,先是违心的上前行礼。
一番马屁之后,献上了宝物,那东西的确是个好物件,宫生爱不释手,不停地夸赞靖伯侯。
并没有发生自己预想见到的事情,褒姒的心里暗暗不满,“君上您得了宝物,便不要臣妾了。”
褒姒撒着娇,魅惑着宫生,宫生见势,一收捧着宝物,一手将闹脾气的褒姒搂入怀里,“爱妃,本君怎么会不要你了,不会的,来,本君好好疼疼你。”
姬侨心下暗笑,只觉得这个周朝君主该千刀万剐,如此昏庸暴君,骄奢淫逸,怎么能活的如此顺心如意。
“君上,臣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姬侨决定趁胜追击,直接进
入主题。
“说。”宫生看也不看靖伯侯一样,闻着怀里美人的体香,笑得贼眉鼠眼。
“昨日岷山氏的舞让臣下甚为惊叹,臣下随行队伍中也有几位舞优,本想进献于君上的,可是昨日这么一瞧,怎么都觉得拿不出手了,所以,想向君上讨个人情,请岷山氏调教臣下的几个舞优,这样一来,那些女子也好有资格服侍君上。”
“哦!”宫生直起身,饶有兴致的看向靖伯侯。
褒姒见势,心下气愤不已,咬牙切齿的在宫生身后恶狠狠的怒瞪着靖伯侯,又提那两个岷山氏。
昨个夜宴结束,君上便把岷山氏两姐妹直接留在了宫里,他就惦记着是个心事,若不是自己耍了手段留住了君上,怕是昨个晚上便已经去宠幸那两姐妹了。
这个时候,这个靖伯侯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对不成?又在君上面前提起那两个贱人,难不成,这晋国与岷山氏一族私下有了什么交易?
“君上!”褒姒一把拦腰搂住宫生,来回用身体蹭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娇嗔念叨着,“君上不是要疼臣妾吗,咱们回寝殿吧!”
褒姒吊起了宫生的胃口,宫生此时也顾不上靖伯侯了,直接大手一挥,唤道,“本君准了,让人带你与你的人去岷山氏那。”
“臣下,谢过君上。”姬侨违心的跪地行礼谢恩。
宫生压根懒得再搭理他了,抱起褒姒便一番大笑后离开了大殿。
而姬侨等人在在侍卫与宫人的引领之下,前往岷山氏等人的别院。
当他看到那位被唤做阿璃的女子时,他立刻便确定,阿璃便是他的夫人苏好。
那长者听说是君上应允让岷山氏调教晋国靖伯侯带来的舞优,便很是客气的招待靖伯侯,可姬侨趁四下无人时,直接跟那长者说明了来意。
“她不是阿璃,是本侯的夫人,是你们救了她?”
长者心虚,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教授舞技的阿璃与阿瑶,心下慌了神。
“侯爷,侯爷在说什么?老朽听不懂,那是我岷山氏头领之女阿璃,怎么会是侯爷的夫人,这未免有些可笑。”
姬侨斜嘴冷笑,“您岁数年长,阿侨称您一声世伯,可世伯也要好好想清楚再作答才是,若是君上得知此事,不知岷山氏一族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长者怔住了,被这么一激,气的动了气,轻咳了几声。
“当然,世伯救了阿侨的夫人,理当该谢谢的。”姬侨站起身,恭敬的行礼,“若是日后岷山氏一族用的上阿侨的地方,阿侨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姬侨直起身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若是世伯执意不愿将夫人还于阿侨,阿侨也只好向君上禀明此事了。”
这时,阿瑶像是感觉了什么,在长者咳了几声后,急忙走了过来。
“侯爷这是作何?”阿瑶上前一边行礼,一边护到了长者身前。
姬侨瞥了一眼阿瑶,又看向不远处笑的眉飞色舞的苏好舞动着身姿,扭过脸,一板一眼的冲阿瑶说道,“阿瑶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侯大概能猜的出,你们为何如此,本侯也能理解你们
的苦衷,可也请你好好想想,本侯的夫人大难不死,难道就活该要被你们利用不成?”
阿瑶阴冷一笑,像是毫不畏惧眼前的靖伯侯,“侯爷说笑,阿璃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我们是一个母亲所生,她怎么就成了你的夫人了,若侯爷执意如此胡搅蛮缠,那咱们大可去君上那里说理去,阿瑶倒要看看,君上信谁的?”
“你!”姬侨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不好对付,更是在她的强硬态度之下,想到了一些事情。
恐怕岷山氏不单单只是想让苏好献舞那么简单,怕是她们想要把苏好献给那个昏庸的周朝郡主,看来,好声好气的是讨不回媳妇了。
冲动了,此刻的姬侨才发现自己竟然冲动了,他该先回去从长计议的,不该如此没有计划的来要人。
姬侨离开了,可在不远处的苏好见着他的身影时,有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他是谁?为什么那身影似曾相识?
“你们都回吧,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学下去了。”阿瑶走向那些舞姬与阿璃,轻声唤着。
那些舞姬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随后行了礼离开了。
苏好微微蹙眉,好奇的看向阿瑶,“阿姐,怎么了?她们不是君上派来学习舞技的吗?”
阿瑶没有回应,苏好又问,“阿姐,方才那个男子是谁?长老似乎也认识,我还瞧见他同阿姐与长老行礼呢!”
阿瑶看向苏好,似笑不笑道,“那是晋国的靖伯侯,方才那些舞姬也是晋国人。”
“唔,原来如此。”
“你记得他吗?”
“谁?”苏好疑惑的看向阿瑶问道。
“没事,咱们回去吧。”阿瑶笑了笑,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有那么一瞬,她曾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并没有真的失忆,而是与晋国的那位侯爷闹了什么别扭。
不过,若这个女子当真是那个靖伯侯的夫人,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这事被周朝君主知晓后,恐怕会对岷山氏不利。
前脚姬侨离开没多久,后脚君上便派了宫人传唤。
岷山氏的长老与阿瑶的心里都明白,此来周朝的目的是什么,阿瑶心中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逼着自己接受这份命运,就像她自己曾说过的那样。
她的生母虽是父亲的嫡妻,可始终不受宠,父亲一直偏爱妾侍,甚至有将母亲废位,扶持妾侍为正的想法。
若不是那些族内的长老们反对,怕是自己与母亲以及弟妹们早就没了活路了。
如今,她被选送入周朝,这是她的命,也是一个可以拯救母亲与弟妹们,以及整个岷山氏族人的机会,她不能错过,更不容有失。
阿瑶冲宫人唤着,“劳这位公公回禀君上,就说方才刚教授完舞姬,现下我同妹妹梳洗过后便去。”
那宫人点点头,客气的行了小礼离开了。
阿瑶看向一旁正在梳洗的苏好,心中闪过一丝犹豫,本想着以自己一己之力未必就能赢得周朝君主的欢心,没想到半路遇上这个倾城倾国之貌的女子。
第1049章 救人一命
这才有了私心,想要利用她,只是不曾想过她竟然有着侯爵夫人的身份,如果说继续隐瞒这一切,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不知是否会连累了岷山氏一族。
“阿姐,你在想什么呢?”苏好走上前,观察着在思考事情的阿瑶,“阿姐,君上唤咱们去呢!”
阿瑶回过神,点点头嗯了一声。
而此时的倾宫之内,有宫人正在向宫生汇报着什么,且还避着周朝君主的宠妃褒姒。
褒姒远远地看着,心中生出疑惑,也不知道那宫人究竟在和君上说什么?
“春香。”
“奴婢在。”
褒姒看向侍女春香问道,“你方才可曾听见君上都在说什么?”
春香摇头回道,“奴婢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褒姒挑眉问道。
春香附身上前在褒姒耳畔嘀咕着什么,只见褒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叨着,“我就知道,君上还在惦记着那姐妹二人。”
那宫人走后,褒姒起身行礼道,“君上,妾身方才不慎打翻了茶水,弄湿了衣裙,妾身先退下换身衣裙去,稍后便来。”
宫生走上前,一把搂过褒姒,笑道,“那爱妃可要快去快回呀。”
“是,君上。”
褒姒离开了大殿,她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寝殿更衣,而是去了某处,一个岷山氏会途径的地方。
阿瑶与苏好在宫人的引领之下前往大殿,却在此处遇上了周朝君主的宠妃褒姒。
“娘娘安好。”“娘娘安好。”
阿瑶等人见宫人向褒姒行礼,也跟随着上前行礼。
褒姒冲自己身边的宫人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便明白了什么意思,上去就把欲站起身的阿瑶与苏好给死死的摁住,不让她们动弹起身。
苏好愣住了,抬头冲着褒姒喊道,“娘娘这是作何?”
褒姒见势,冷哼一声,恶狠狠地上前掌捆了苏好一巴掌,苏好心生怨气,刚要张嘴便被阿瑶唤住,“阿璃!”
阿瑶知道这个褒姒是周朝君主的宠妃,素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周朝君主后宫的妾妃无人不怕她,更是无人不恨她。
甚至,前不久周朝君主宫生竟为了褒姒,废黜君后申楽和太子宜臼,欲改立宠妃褒姒为君后,褒姒所生之子伯服为太子。
“娘娘,可是阿瑶与妹妹的礼数欠缺什么?初来周朝,宫中规矩未曾参透,若有冒犯,还望娘娘恕罪,”阿瑶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岷山氏一族在打什么鬼主意,当真以为我好欺负?”褒姒咬牙切齿道。
“娘娘,我等岷山氏能有什么鬼主意,不知是否是娘娘误会了什么?”阿瑶笑道,其实心里清楚这个褒姒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绕弯子,告诉你们,这周朝的后宫不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岷山氏以为把你们两个狐媚子送进宫里,便能保住岷山?痴人说梦。”
褒姒说完,斜嘴一笑,摆摆手,紧接着便有两个侍女上前,轮番掌捆苏好与阿瑶。
一侍女还一边掌嘴,一边喊着,“今个只是给你们个小小教训,若还留在周朝不滚回你们的岷山,有你们好果子吃。”
“娘娘,娘娘。”一宫人从远处跑了过来,见势吓得赶紧行礼道,“娘娘息怒,不管岷山氏怎么惹了娘娘,都等岷山氏见过了君上之后,娘娘再找她二人算账也不迟,眼下君上催的紧,让奴才来瞧瞧。”
宫人顿了顿了,咽了口唾沫,有些惊慌的又补了一句,“娘娘也不想君上看出什么来吧!”
褒姒闻言,瞥了一眼那宫人,抬手斜嘴一笑唤道,“罢了,让她们先去见君上吧!”
阿瑶拉着苏好起身,疾步跟着那宫人去了大殿,路上她还不忘嘱咐苏好,“切记,一会君上若问起你的脸,一定不要说实话。”
“可是,阿姐,为什么?那个褒姒如此蛮横,咱们又没有招她惹她,她竟如此待咱们……”
“让你不要说,便不要说。”阿瑶停下脚步,气的怒瞪着苏好。
苏好心里委屈,可姐姐既然这么说了,只得咬着唇忍了,“是,阿姐,我知道了。”
那宫人低头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岷山氏果然好气度,想来,日后必能深得君上欢心。”
阿瑶苦笑,与苏好继续往前走去。
起初还在想,一会若是君上瞧见她二人的脸时,该怎么编这个瞎话呢!等到了大殿时,却被告知先回去,君上此刻正在与大臣议事,又没时间见她们了。
阿瑶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与苏好离去。
这不过都是褒姒预先设计好的,是她命人去唤来了大臣缠着君上议事,不然,她怎么敢这个时候去拦截岷山氏姐妹,对她们打骂威胁。
次日,宫人传话去岷山氏那,说君上邀请众诸侯国使臣游湖,而岷山氏姐妹可与君上同乘一艘画舫。
行宫之外的湖面上,无数艘船只围着一艘画舫,而那艘画舫便是周朝君主宫生的画舫。
画舫之上,阿瑶与苏好为宫生献舞,宫生的眼神时刻盯着面前的两个美人,几乎忘了自己的怀里还有个褒姒。
褒姒仰视着宫生,看得出他此刻人虽在自己的身边,可心早就飘去那岷山氏姐妹俩的身上了,她气得咬牙切齿,暗暗诅咒岷山氏姐妹二人。
片刻之后,宫生站起身,撇下身旁的褒姒,被苏好优美的舞姿引得神魂颠倒,他端着酒杯往前走去,围着苏好与阿瑶绕着转圈,将酒一饮而尽。
那眼神之中已经完全流露出对姐妹二人的不怀好意,苏好此刻也感觉被宫生盯得浑身不自在,默默地顺着舞姿别过脸,避开宫生的眼神。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宫人冲上前,一把抱住宫生,往边上挪动,众人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刺客?
只听宫生吓得大喊大叫,咕咚一声,宫生被那宫人拖着一起掉进了湖里,画舫上的众人慌乱不已。
“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褒姒慌乱之余拼命地喊着,她冲上前去想跳下去救君上,却又不敢跳下去。
周遭的几艘船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在翘首张望,并张牙舞爪的比划着。
而姬侨所乘坐的船只在船队的后侧方,他听到其他人在议论,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听到有人大喊‘有刺客’时,他才开始慌乱,担心苏好会受牵连出了事。
咕咚!咕咚!咕咚!
侍卫们接连跳进了湖里,潜下湖底捞人,可那个宫人用绳子将自己和宫生绑的死死的,还在怀里踹了一大块石头,完全是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直直的往下沉去。
姬侨也跳下了湖里,拼命地游了过去,心中暗暗祈祷着,苏好千万不要出事。
这个时候,旁人都不知道谁沉到湖底里了,而画舫上的苏好了被阿瑶拉到了一旁,稳稳地按住在那。
若是这个时候,那个宫生可以死于这湖底,那岷山氏岂不是便可以避免一场浩劫了吗?
让他死,让他死,深深的沉入湖底吧!
“阿姐,你为何拦着我?”苏好很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被阿瑶拦着却动弹不得。
“好生待着,别动,否则,咱们会被诬陷是与那人一伙的。”阿瑶说道。
“可是……”苏好有丝犹豫,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冲动想要救人,可这种要救人的冲动却似乎不是来自自己的心里,而是有个人在对她轻声喊着什么。
过了半晌,宫生才被侍卫与姬侨打捞起来,救上了画舫,而此时的宫生因在水里时间太久了被呛了不少水,生命迹象微弱。
“快,快快传御医。”褒姒跪在浑身湿漉漉的宫生身边哭喊着,又抬头看向四周,叱责道,“你们都愣在这里作何?还不赶快靠岸传御医!”
姬侨站在那,退后了两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暗暗低头笑着。
苏好扯开阿瑶的手,站起身,冲上前,“不要这样摇晃君上,你会害死他的。”
姬侨方才见着苏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坐在一旁,便早已放心,于是并未曾冲动的过去与她说话。
然而,此时苏好冲上前欲救宫生的样子,让姬侨惊愕。
“你要做什么?”褒姒一把推开上前靠近君上的苏好,“贱人,你竟敢加害君上?”
姬侨见势,担心褒姒趁机做些什么,上前一把搂住苏好往后扯去,一来能挡住欲上前拿下苏好的侍卫,二来也能避免褒姒趁机发难。
“娘娘,还是赶紧靠岸请御医要紧。”姬侨急忙喊着。
褒姒回过神,赶紧又转过身抱着宫生摇晃着,“君上,君上您醒一醒啊,您不能出事啊,君上,君上。”
苏好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一抱,先是楞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是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立刻推开了姬侨,喊道,“你放开我。”
随后,她又走回宫生身边,冲众人喊着,“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苏好跪在地上,一把扯开褒姒,指着褒姒喊道,“你若再这样,便会害死君上,这罪名你可能担待的起?”
褒姒愣住了,恶狠狠地眼神中带着讥笑,“放肆,何时轮到你个贱人说话。”
“终日只会魅惑君上沉浸在你的温柔乡里,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