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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葬爱叶良辰     我是楚球王txt下载     我是楚球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80章入宫

    “是,谢五阿哥提点。”苏好行了礼,急忙逃离了这里。

    那小心脏莫名的狂躁不已,也不明白为什么,宿主前世嫁给弘历那是皇命,雍正帝怕是随意赐了个妾侍,赐谁不是赐啊,不都一样是侍妾嘛!他也并不宠爱宿主,宿主也只是尽了妾侍的责任侍奉着,何来情爱。

    可怎么偏偏投身在这小女娃的身上后,再见着弘历,那心里竟起了涟漪,现下更是如潮水般翻腾。

    弘历走着走着转过身,望向渐行渐远的苏好。

    她纳闷!她诧异!她不解!

    他何尝不是呢!想他堂堂十五皇子,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之一,鲜衣怒马少年郎,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怎么就突然对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分了心。

    …………

    御花园的天一门外,四处站着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个个的都长得甚是标致可爱,笑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甜美。

    可这都是不认识的,若是谁上前来跟自己打招呼,可就傻眼儿了。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不是那位被狗追的苏好格格嘛!”

    背着身子站那,苏好也听的出,这明显就是在说自己嘛,她微微扭脸瞥了一眼,好嘛,这丫头自己可认得,宿主里的记忆里,清晰的很。

    说话的便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府上的宝贝疙瘩年舒敏。

    她的本事宿主前世可是见识过的,这丫头仗着年贵妃对她的喜爱时常入宫,还经常唤她入宫陪伴,这身为贵妃的族内侄女可就是不一样呢!

    谁家不是祖上有了功勋才得蒙圣宠,让后代得了福荫,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仗着她阿玛在雍正帝跟前当红,又有年贵妃撑腰,便有些嚣张跋扈,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苏好深吸了一口气,不言语,也不理会她,扭过脸依旧看自己的风景。

    “舒敏姐姐,你瞧她,她可真神气,竟然敢不理你!”

    这谁家倒霉孩子,这么爱挑唆,苏好扭过脸瞪了一眼。

    咦,眼熟,该是见过的,可是,到底是哪家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远处走来一位看着病怏怏的少女,还连连咳了几声,但脸上依旧挂着如花般的笑容,“舒敏格格,你就别打趣苏好妹妹了,那事搁在谁身上都后怕着呢,若是你趟了那事,咱们也都只会安慰你,不会落井下石,且,你该是庆幸的,那狗没冲着你去,不然,出事的便是你呢!哪里还有你此刻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余地!”

    苏好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硬是给咽了回去,这个李星月果然还是同她阿玛李卫一样,心性仁善,可嘴上不饶人。

    “星月姐姐安好,有日子不见了。”苏好上前拉着李星月的手行了小礼。

    “你也安好,二公主芳诞那日,恰巧我身子不适,没能去赴宴,后来听阿玛说了你的事,我本想去瞧你的,奈何我这身子病弱缠身,生怕再过了病气予你,便想着等你我都好些了,再找你絮闺

    话呢。”

    “那咱们去小鱼池那边坐着慢慢絮。”苏好拉着李星月便要离开。

    可没人再理会舒敏,她面子便觉得挂不住了。

    “还真是鱼嘎鱼,虾嘎虾,王八嘎个鳖亲家。”舒敏笑的很是得意,斜楞着脑袋仰天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谁都听得出那是在说苏好与李星月。

    舒敏本就目中无人,再加上李星月的阿玛同她阿玛是政敌,这个时候偏又与苏好走的亲近,那就更不待见她二人了。

    丑人多作怪,舒敏这么说是可气,可最气煞的是她身边竟然还有人添油加醋,帮着指桑骂槐,当真贱人就是矫情。

    “呦,舒敏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听着,好像是我刚见过了似的。”

    说就说,还不忘故意笑着一边说,一边撇向苏好与李星月,说完就掩嘴偷笑。

    苏好要扭过脸怼回去,可李星月拉着苏好的手,看着苏好微微摇头,苏好无奈,只得忍了,就当是为了李星月好,别再让人气坏了身子,她向来病弱。

    “舒敏姐姐,呦,你瞧,王八同乌龟爬过去了。”

    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苏好定住脚步,心下一笑,侧了侧脸,冲李星月笑着说道:“星月姐姐,跟我走在一起,你可得仔细着。”

    李星月不明白,皱着眉问道:“为何?”

    “我呀,流年不利,可也就怪了,旁人流年不利都是招脏东西,我呢,偏偏招恶狗,那日被恶狗追,今个,又有几头恶犬偏要冲我乱吠,我本着仁善之心,自也是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就算是恶毒了点,也不过是畜生罢了,何必与她们计较,所以啊,你再见着有恶狗纠缠我,你就躲得远远地,别被恶狗咬了,得不偿失。”

    李星月噗嗤一声便笑了,自觉自己的嘴巴已经不饶人了,不曾想一段时间不见,眼前这个小妮子的嘴巴练就的比自己更不饶人。

    那舒敏等人还没反应过来,都在皱着眉头纳闷,可等着她们反应过来了,苏好早就拉着李星月离开了。

    二人来到小鱼池边,这小鱼池是那年二公主五岁芳诞时嚷着要在御花园里自己养一池子鱼儿,雍正帝便让内务府奉宸苑的人给二公主修葺一个小鱼池。

    所以,这小鱼池不深,站在里面也就能没到膝盖那。

    “你呀,何时变得这般小家子气了,俨然不同你平素里那般淑慎乖巧。”李星月戳了一下苏好脑门,笑了。

    “我不招她,她反倒来招我,一次便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我若还沉得住气,就不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了,哪能那般一点脾气都没有,那还不成了泥人,以后任谁人要欺负撒气都来找我捏上一把呀!”

    李星月掩嘴笑着,两人正说说笑笑呢,不曾听到身后有声响,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有人伸出了罪恶之手,一下子推了上去,苏好与李星月二人根本反应不过来,顷刻间便要往小鱼池子里栽进去。

    苏好先跌落进了小鱼池,也是她方才本能的迈出了一条腿,踩了进去,就只是跌跪在

    那,转身伸手便撑住了栽倒而来的李星月。

    “年舒敏!”苏好一边吃力的顶着李星月,一边愤怒的喊着池边的舒敏,那咬牙切齿的劲,估计再使劲,自己的牙就该崩了。

    宫人听见喊叫,往小鱼池边瞧去,那一瞪眼仔细一瞧,可不得了了,出事了,赶紧的一个个的便跑了过去。

    小鱼池里的苏好撑着劲,要起身,把李星月顶起来,让她安全的站稳,可没想到,李星月是在宫人的搀扶下站稳了,她自己却脚踝处痛的站不住,眼见着就又要再跌回小鱼池里了。

    心想,完了,与鱼儿游嬉是没跑了。

    定住了!

    苏好本来紧闭的双眼,噌的一下子睁开,瞪了溜圆,眨巴着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及时的拉住了自己的手,还挺有劲的。

    怎么?

    “可还好?”

    苏好像是个傀儡娃娃般,被什么扯着了脑袋,连连点头,脸上没了表情,就只是傻愣愣的望着站在鱼池边的五阿哥,紧接着便从他的脸上瞧出了嫌弃之意。

    “五爷,您仔细着,别……”

    话都不给人家机会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凌厉的眼神给瞪回去了。

    那宫人吓得忙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喊着,“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李星月上前伸手,弘历右手使劲那么往回一拉,左手伏在苏好的肩上,等她站稳脚。

    苏好伸手搭在李星月的手上,弘历便立刻松开了手,往后退去。

    苏好被李星月和宫人搀扶出了小鱼池,就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舒敏一眼,那意思大有要跟她没玩的劲儿。

    “苏好,你没事吧!”李星月急忙问着,还不停的来回检查苏好上上下下,生怕身上伤了哪。

    “没事,不打紧,只是衣裳湿了点。”苏好安抚着担心自己的李星月,还关心她的身子,“星月姐姐你没事吧,方才我有没有使过劲儿伤着你哪啊!”

    “没事没事,我好的很,你方才……”李星月刚说到一半,想起来人家五阿哥还在一旁站着呢,赶忙侧了侧身子,行礼,”方才真是谢过五阿哥了,若不是您,怕是苏好妹妹便要湿透了,她身子才刚好,可不能再病了。“

    苏好从鱼池的石台上下来,滋儿的一下子,那给她疼的,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可还是强忍着,有些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动了两步。

    李星月见状,赶紧伸手搀扶,苏好勉强的行了礼,”谢过五阿哥了。“

    弘历站在那,也不回应一声,也不挪动一下,一动不动,就是那么站在那,像是在犹豫什么。

    本来做了坏事后想要看戏的那几位,这个时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也不敢离开,更不敢搭茬了,也都跟着直愣愣的站在那呢。

    这可就尴尬了,这都不说话,都不动,是要干嘛呀!

    众人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偏这个时候,弘历竟然上前一把将苏好抱了起来。

第1081章公主抱

    “你你,五阿哥,你做什么?”苏好懵了,俨然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家雀儿。

    “别动。”

    五阿哥这一声,高冷中带着一丝温柔,严肃中还透着那么一点心疼。

    苏好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震慑力给镇住了,小手不由自主的慌忙捂着小嘴,不敢再吱声了。

    李星月见五阿哥抱走了苏好,心下有些纳闷,可再看向舒敏等人,那满脸嫉妒羡慕恨的表情让人想笑。

    “恭送五阿哥!”李星月故意调高了声调,行了礼后,瞥了一眼舒敏等人便离开了。

    苏好被五阿哥这么一路抱着,中途有侍卫、宫人上前帮忙,他也未曾假手于人,就这么一直抱着她奔着绛雪轩去了。

    到了绛雪轩,五阿哥放下苏好后便吩咐让人拿套干净旗装来,可似乎绛雪轩的宫人都很为难。

    那一个个的奴才普通跪地,颤抖着身子,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苏好探着脑袋看去,半晌才见着五阿哥弘历从内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旗装。

    “来人,伺候苏好格格更衣。”五阿哥说完后,便转身往外走去,临掩上门时还不忘唤了声,“待你换好了衣裳,我再送你回去。”

    门掩上了,那些宫人许久未动,都在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的像是在担心什么,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始一个个的说服了自己再去说服旁人,随后便开始伺候苏好更衣。

    而门外的五阿哥,就站在那,就跟守城门的侍卫似的。

    五阿哥身边的小厮隆古在一旁小声问着,“爷方才为何不让侍卫帮忙搭把手,您自己一人多累啊!”

    五阿哥不言语,隆古瞄了一眼,又问,“爷,您不会是看……”

    “再过三年。”五阿哥悠悠的转过脑袋,看向隆古,“下一届的八旗选秀,她便入册。”

    隆古眨巴着眼睛,完全不明白,“爷的意思是?”

    “御花园偶遇,见她出了事,我抱,那是情理之中,可若是半路上再让旁的侍卫碰了她,待她八旗选秀之时,有些人自是会拿着这档子事去拿捏他们家。”

    隆古眼睛也不眨了,直接直勾勾的盯着五阿哥看,他家爷以前的思路不是这个路数啊!怎么今个这思路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爷!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五阿哥狠狠的瞪了隆古一眼,那欲要发火的脸上,突然又变得,嘴角渐渐上升的弧度,让隆古看着就觉得可怕。

    “不明白,那就等着她做了你主子之后,你就明白了。”

    “……”

    苏好换好了以上,殿门打开了,五阿哥上前将将伸出手去,苏好便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

    五阿哥低头看了看,“脚伤好了!”

    “是,已经不疼了,谢五阿哥劳心了。”

    说什么不疼了,压根就是假的,咬牙强忍着呢!不然,还让他占便宜啊!

    “嗯,那便好,那边回天一门那吧!”五阿哥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苏好紧跟其后,回到了天一门那,苏好很快的便又和李星月会合,仍旧去了小鱼池那边。

    不一会的功夫,二公主便跟随谦妃娘娘来到天一门这,方才来之前似乎就已经得了消息,知道这边出了点状况,这一来,便直奔小鱼池这边走来。

    众人见谦妃娘娘与二公主来了,纷纷跟随上前,恭敬地行礼。

    “你,你怎么穿着大皇姐给我做的新衣裳,我都还没舍得穿呢,怎么竟穿到你的身上了?”二公主的小脸有些不悦,瘪着嘴,皱着眉质问着眼前的苏好。

    苏好将要开口说话,便被突然呱噪起来的狗吠声给阻止了。

    “二公主,您可是不知道呢,方才那乌拉那拉·盈歌是怎么糟践您的小鱼池,祸祸您池子里的鱼儿,瞧瞧,瞧瞧,还厚颜无耻的让人把公主您的新衣裳取来穿,当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舒敏肆无忌惮且声情并茂的胡说八道,那小眼神,当真是随了她那个会耍手段的额娘长氏。

    “你!”苏好气的都快抽抽过去了,可刚要怼骂舒敏,便停住了嘴。

    一旁的李星月楞了一下,这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一股要生吃了舒敏的劲吗?怎么一眨眼就不说了?

    谦妃就只是站在那,笑而不语,眼么前,一下子这就寂静了下来,偏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爱嚼舌根子的人,去了齐妃那报信,这不,听说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着急忙活的便赶来了。

    “是谁,哪家格格这么皮紧,欺负到本宫……”

    这齐妃赶着往前走,赶着嚷嚷着,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谦妃也在这,顿时便停住了不太会说话的嘴,“谦妃妹妹也在啊,我就说呢,这丫头跑哪去了,今个这么大得的事,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原是去了谦妃妹妹那。”

    谦妃虽说比齐妃晚入宫,且又与她同在妃位,可谦妃却比齐妃荣宠更胜,且出身也比齐妃尊贵,齐妃若不是生了二公主,怕也是个在宫里没什么地位的小答应。

    她能一路爬上妃位,当真完全是靠着她这个很是得蒙圣宠的女儿带来的福气。

    “齐妃姐姐既然来了,便同妹妹一起到旁处坐坐先,现下,皇上还未过来呢,贵妃娘娘也没到,走,咱们去那边说说话。”

    “可是,这……”齐妃瞧出来了,谦妃这是成心要拉着自己走开,好让那几个小丫头们自己处理这事,她还真是不好继续叫嚣下去了,只得随了谦妃到旁处坐坐。

    见着谦妃与齐妃都走了,舒敏又上前几步,在二公主面前诋毁苏好,苏好也不做解释,方才她停住嘴,是觉得不能在谦妃娘娘面前喊叫,那样会让人觉得自己没了规矩,且失了分寸。

    可眼下,她着实不知一会该怎么开口同二公主解释,难不成实话实说,这身干净衣裳是你五哥给的,这要是说出了口,那岂不是在用五阿哥打压二公主,对五阿哥和二公主都不好。

    “这事,我记下了,你,乌拉那拉·盈歌,未获得我的应允,便私下穿了我皇姐送我的新衣裳,我虽不是善嫉之人

    ,可也有些小气,不该是你的东西,你便不能随意处置。”

    二公主说完,便瘪着嘴,摆摆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二公主转身要走,舒敏瞧着,这怎么不责罚乌拉那拉·盈歌啊!不行,不成,得让她难堪,得让她当众出丑,得让她被羞辱的无地自容才行。

    “公主……”舒敏将将唤了一声,二公主便扭过脸看着舒敏,那架势像是自己不做个坏人,她就有着誓不罢休的意思。

    索性,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又带有嘲讽之意的冲舒敏说着,“今个,我要选的是伴读之人,可不是恶毒之人,舒敏格格,你不会是因着这听起来音差不多,便把其意也当成了一回事吧!这两者,可差的远着呢!”

    “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甭跟本公主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这事,没了,我说了我已经记下了,你也不瞧瞧今个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撒起欢来,还没完没了,你以为阿玛被器重,你便能目中无人了?你以为有贵妃娘娘护着,你就能只手遮天了?你还差的远着呢,你若再纠缠本公主,今个的选试你也甭参加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舒敏被吓得不敢吱声了,心眼坏,但始终是个孩子,咋呼一下便傻眼了,更是被这么多人瞧着,什么面子都没了。

    二公主得意洋洋的摇晃了一下脑袋,转过身要离开,顺带着,瞪着苏好一眼,苏好瞬间是脊梁骨有丝凉意蹭过。

    这备选未曾开始,便叫停了。

    在天一门处等待着各府世家千金们被逐个通知离开了皇宫。

    苏好也被告知可以离开了,随后便与李星月一同离开了皇宫,回府的路上,坐在马车上她还在琢磨这事,说是要选出一位公主伴读的,可怎么还没选,就结束了?

    难道说,这也能内定?

    还有,承恩公府其她人呢?一直没见着乌拉那拉·雅拉,还有那个死丫头,她们今个都去哪了?

    次日,承恩公府便收到了消息,宫里传旨说是雍正帝已经选出公主伴读。

    而这个幸运儿,便是苏好。

    承恩公府的人去了苏好府里,通报这个好消息,苏好得了消息后高兴坏了。

    第二天,便按照阿玛与额娘嘱咐的进宫谢恩。

    谢了皇恩,又去二公主处行了礼,她便要回府收拾行囊了,往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她就得随二公主住在皇宫里的漱芳斋了。

    可苏好这个时候已经等不及想去重华宫看望二格儿了。

    重华宫外,宫人见着是苏好格格来了,忙去禀报,不一会,便有宫人引领着苏好进了重华宫。

    到了静憩轩外,宫人在屋外唱喏。

    屋子里走出了人,怀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苏好看到那个孩子的一刹那,心咯噔一下,她知道那是宿主看见自己女儿的感应。

    那孩子被乳娘给抱走了,可苏好不敢冲动,不能追上前去看,只得按步就班的进行下去。

    “苏好格格,嫡福晋请您进去。”

第1082章论靠山哪家强

    苏好点点头,微微一笑,随着那侍女进了内殿里。

    “苏好给嫡福晋请安了。”苏好上前行礼。

    富察氏淡淡的笑着,抬手唤道,“快起来。”

    苏好起了身,“苏好,是,是来谢嫡福晋的,谢谢嫡福晋送来的几只小兔子,还特地劳五阿哥亲自送去,那小兔子特别可爱,苏好,甚是喜欢。”

    这话,自己都觉得有点违心。

    当然这不是骗人,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有一点点……

    明明是想趁机来瞧瞧二格儿的,可偏偏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只得找了这个由头说事。

    富察氏闻言,先是楞了一下,又笑着伸手示意苏好上前,苏好走上前,站在那,用孩子般的小眼神,童真的小脸蛋望着富察氏。

    “你喜欢就好,不过,我也没有特地让爷给你送去,那日,爷出宫办差事,说是,能路过都统府,便问我头前说要给你准备的小兔子可准备好了,他要了去之后,说是顺便给你送去。”

    “不是嫡福晋特地托五阿哥送来的?”苏好惊讶的问着。

    “嗯,是啊。”富察氏笑着点点头,“不过,不打紧,我们的心意到了,你又喜欢,这便是最好的了。”

    “是,是,嫡福晋说得是。”

    苏好不明白,明明不是嫡福晋特地托五阿哥送去的,为何五阿哥还要说是嫡福晋特地让自己送去的。

    “坐,坐着说话吧。”

    苏好往后走去,实实的坐下,还扭动着小屁股,想要坐的牢固一点。

    “我听说,皇阿玛选了你做二妹的伴读?”

    “嗯,是,昨个得的消息,今个一早便进宫谢恩了,方才也去过二公主那里了。”

    同嫡福晋又说了几句话,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嫡福晋心善,有的没的暗中透露了一些二公主的喜好。

    苏好听出富察氏是在帮自己,她也记着这份人情。

    “那,苏好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苏好起身行礼后,离开了。

    离开重华宫后,苏好往顺贞门走去,偏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一位不想遇上的人。

    从不远处苏好便瞧见了年舒敏,眼睛往旁边一别,心下叹了口气。

    而舒敏也是瞧见了苏好,斜嘴一笑,故意疾步上前,挡住了苏好的去路。

    苏好本想低头自顾自的走,不理会她便是,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想来找茬,自己也是不明白了,她一个豆蔻少女,怎么就老喜欢跟自己这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过不去。

    “乌拉那拉·盈歌!”舒敏扯着嗓子唤着。

    “干嘛!”苏好抬头扬了扬脸。

    “说,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是不是你魅惑五阿哥!所以,让五阿哥在皇上跟前打边鼓,让你做二公主的伴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一个青春少艾,嘴里怎么吐出来的,怎么都是这种不干不净的污秽之语。”

    舒敏掩嘴笑着,直觉得苏好是被自己说中了所以心虚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啊!你

    心虚了?”

    苏好不屑的白了一眼舒敏,压根就不想再搭理她了,随手一扒拉,便把舒敏给扒拉开了,径直上了护城河的小石桥。

    舒敏见势,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苏好,“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苏好烦得很,胳膊一甩,便挣脱了舒敏的束缚,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可越是这个样子,你个舒敏越是不依不饶的纠缠着苏好。

    结果,这一次,苏好手上有些没轻重了,劲儿使大了,一下子把舒敏甩在了石栏杆上,那胸口咣当一下子便撞了上去。

    偏苏好明明听见了舒敏的一声惨叫,她还不回头去望一眼,结果,舒敏羞愤之余,竟在那一刹那下了一个决定。

    突然,咕咚一声,苏好停下脚步定住在那,半晌才回头看去,只见舒敏人已经消失在了石桥上,她懵了。

    等她冲向石栏杆处时,看到的是慢慢在下沉,且挣扎着哭喊的舒敏。

    苏好这下慌了,她伸手想去拉舒敏一把,可是那距离实在是不允许,这可怎么办,又不会游泳。

    慌乱之下,苏好才反应过来没了方寸的喊人来。

    只见一个身影从苏好眼前一闪而过,扑通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紧接着就见着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赶上前喊着,“爷,您小心啊!”

    侍卫们闻声纷纷赶来,见着大人物下了水,一个个的赶紧跟着跳了进去一起救人。

    苏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一群人救舒敏,她突然有种自己闯了祸的感觉,就瞬间觉得天要塌了一般。

    “太子爷,让奴才们来吧!”

    “太子,您快上岸吧!”

    太子!那,刚才那个男子是太子?

    片刻之后,太子弘晖与侍卫们将舒敏救上了岸,随后,就连太医也赶来了。

    苏好仍旧站在那,不知所措,看着那些人忙活着,又把舒敏抬走了,她不知为什么像是没了家的孩子一般,默默地跟在后面。

    那小太监在太子弘晖身旁小声唤道,“爷,苏好格格还跟着呢。”

    弘晖站定后,回头望去,苏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跟着,突然和眼前的人撞了个满怀,砰的一下子,失了重心,身子往后栽去。

    苏好此刻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就连被人撞到了,她都没了挣扎的反应。

    幸好弘晖眼疾手快,身子往前一倾,懒腰保住了苏好。

    “想什么呢!你闯了祸,你可知?”

    苏好整个身子往后仰着,完全是瘫在了弘晖双臂之内,就那么看着自己眼前的弘晖,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知我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力度。”

    弘晖直起身,慢慢将苏好扶起来,松了手,“眼下你就这么离开确实也不合适,不如,你一同去贵妃娘娘那吧!”

    年贵妃!

    完了完了,这回要出事了。

    年舒敏可是年贵妃的亲侄女,年贵妃一直视为亲女一般。

    果然,到了年贵妃见着舒敏被人给抬去了她寝宫里,

    直接便怒了。

    更可气的是,舒敏醒后又哭又闹,在年贵妃面前添油加醋,害的苏好被年贵妃罚跪。

    “你可当真是乌拉那拉家的好女儿啊!你阿玛是怎么教养你的?你怎么就生的如此顽劣,这般看不得旁人你比好!”年贵妃训斥着苏好。

    苏好低头琢磨着事,还不忘伪装自己是个孩子,在那抽泣着。

    就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刚才在石桥上的事,那舒敏被自己那么一甩,给甩进了护城河里,紧接着没多久,太子爷便来救人了。

    更奇怪的是,太子爷前脚跳进去救人,后脚救上岸了,太医便来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难道说,是舒敏的计谋?她是故意的,刚才自己是背着身子,她究竟是怎么被自己给甩出去掉进了护城河,自己根本没瞧见,所以,她完全有可能提前收买了太医,然后再演了那么一处。

    可是,舒敏应该算不准自己会去重华宫吧!

    还有,这个太子也很奇怪,怎么就跳下去救人了呢!

    苏好低着头,跪在那,脸偷偷地扭向弘晖的方面看去。

    “五阿哥到。”

    殿外一声唱喏,打乱了苏好的思绪。

    五阿哥怎么来了?他是正巧来给年贵妃请安,还是……

    “弘历见过太子哥,给贵妃娘娘请安。”五阿哥行礼道。

    弘晖淡淡一笑,唤道,“自家兄弟,又没外人在,五弟不必如此拘礼。”

    “是啊,快坐吧。”年贵妃赔笑道。

    五阿哥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苏好,缓缓走到一侧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来的路上,便听说苏好格格闯了祸?”

    苏好本就心烦得很,再听他这一说,就跟是来看戏的似的,那心里更是委屈了,偷偷抬头白了五阿哥一眼,那小模样跟要吃了五阿哥似的。

    五阿哥瞧见了,心下想笑,却硬是给憋了回去,继续冲年贵妃和太子说道,“弘历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瞧苏好格格那小身子骨,个子小小的,柔柔弱弱的小模样,哪能欺负得了舒敏格格。”

    “弘历啊,你该不是在替这丫头说情吧!”年贵妃笑道。

    “倒也不是,就是好奇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五阿哥笑着笑着,便看向太子弘晖,“听说,当时太子哥正好在场,所以救下了舒敏格格!”

    弘晖笑了一下,并未立刻作答,他的心里也在琢磨着什么。

    “是,其实,的确是有些误会的。”

    说完,弘晖便把自己目睹的整个经过说于年贵妃听,这给年贵妃听的瞬间便尴尬了,那一时间,除了不喜苏好之外,还开始对太子产生了厌恶。

    也不知道这个太子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方才五阿哥未来之前,他的一言一行,还像是在袒护舒敏,本以为他是有意要拉拢舒敏的阿玛。

    可这会,五阿哥就随口那么一说,这太子便撂了实话。

    年贵妃越发开始看不透太子了,可也还得给太子个面子,“原来如此,那倒是舒敏任性了。”

    年贵妃看看地上跪着的苏好,十分不情愿的唤着,“行了,你起来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第1083章 哭闹不止

    “谢贵妃娘娘。”苏好撑着身子起了身,行了礼后离开了。

    “太子与五阿哥也回吧,今个这事就这么着了,舒敏便留在本宫这,稍后本宫让人去她府里保平安。”

    弘晖与五阿哥起了身,行礼后,前后脚走出殿外。

    五阿哥疾步上前,拦住了苏好,那手脚像是想要搀扶或者抱起苏好的意思,可苏好却不知好歹,气呼呼的小手一甩。

    “五阿哥请自重。”

    五阿哥顿时尴尬不已,憋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弘晖在身后斜嘴一笑,上前几步,“我送你回府。”

    苏好扭过脸,脸上挂满了微笑看向弘晖,这给五阿哥看的,瞬间瞪大了眼珠子,心里不舒服的很。

    “还真就是不敢劳烦太子爷呢!”苏好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弘晖也有些尴尬。

    “苏好格格,太子哥也是一番好意啊!你瞧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呢!”五阿哥笑着说这话,可心里却并非这么想的。

    苏好扭过脸白了一眼五阿哥,心里暗暗咒骂这二人,没一个好东西,看着样子都像是想帮自己,可又都暗地里玩手段。

    “二位爷留步吧,苏好告退了。”苏好行了礼后转身离开了。

    弘晖与五阿哥弘历都看着苏好渐行渐远的身影,半晌后没了身影才各自扭过脸,与对方互视,弘历淡淡一笑,未曾言语,只是行了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弘晖看着弘历的背影,那表情渐渐的有了一些变化。

    次日一早,弘历便赶着早课之前去看望二公主,还给带了许多糕点。

    可表面上说是看去二公主,但心里却一直想要打听苏好的喜好。

    “禾雀,苏好格格入宫可有带着近身侍女?”弘历问着二公主的近身侍女。

    禾雀微微摇头道,“未曾。”

    弘历‘哦’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禾雀见着五阿哥那表情,不禁掩嘴一笑,“苏好格格是被皇上选中的公主伴读,虽说是世家千金,可入宫主要就是给公主伴读,自然身边不能带着近身侍女,不过……”

    说着说着,禾雀顿住了,弘历见状急忙追问着,“不过什么?”

    禾雀笑而不语,扭过脸冲着不远处守在书堂外候着的宫女唤了一声,“青枫。”

    青枫听见禾雀唤自己,赶忙上前行礼,“给五阿哥请安。”

    弘历打量着眼前的宫女,不明白怎么回事。

    “苏好格格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入宫又不是做宫女伺候公主的,再说这宫里的规矩也多,公主喜好她也不清楚,所以,身边便给配了这丫头,在公主身边伺候过两年,眼下跟在苏好格格身边帮衬。”

    弘历一下子便明白了,满意的点点头,禾雀未再说话,行了礼后,便回了书堂外候着。

    弘历便向青枫打听着苏好的喜好,随后问好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临近晌午时,诸皇子下了早课,弘晖也去探望二公主。

    恰巧二公主从书堂里走了出来,“太子哥!给太子哥请安。”

    弘晖‘嗯’了一声,眼神却一直在看着书堂之内,来回扫视。

    二公主瞧着不对劲,也跟着看向书堂内,琢磨着他在看什么。

    “太子哥!你在瞧什么呢?”

    “哦,没,没,只是纳闷你那个皇阿玛钦点的伴读哪里去了?怎么也不伺候在你身边?”

    二公主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自家哥哥怎么突然来问起苏好的事了?

    “苏好有一课业不明,追着先生问去了,很快便回来了。”

    弘晖没心没肺的一般又‘哦’了一声点点头,还没说几句便找了托词离开了。

    这把二公主给弄得,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禾雀也察觉出了怪异,还将一早五阿哥来过的事告诉了二公主,二公主不由得笑了。

    …………

    是夜,重华宫的静憩轩内。

    乳娘抱着哭闹不止的二格儿,怎么哄也不见好转。

    炕桌那坐着弘历与富察氏,富察氏愁眉不展,“二格儿这样哭闹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医也唤来了瞧了,也没瞧出什么问题来,她这样夜夜哭闹,哭的臣妾心都碎了。”

    弘历伸手示意,乳娘赶紧将怀里的二格儿地上亲,弘历接过自己可怜的女儿哄着。

    “这好端端的,怎么一到了夜里便哭闹?”弘历一边哄着二格儿,一边问着话。

    那乳娘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二格儿如此哭闹,扑通跪地连连摆手喊着,“五阿哥,嫡福晋,奴婢冤枉啊,这二格儿哭闹,当真与奴婢无关,奴婢今个特地去了太医院让太医给瞧,这生怕是奴婢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才致使二格儿喝了奴婢奶/水跟着生了病,可太医均说奴婢身体健壮,并无什么问题。”

    “那就奇怪了,怎么二格儿白日里倒没事,一到了晚上般哭闹不停?”弘历责问道。

    富察氏微微蹙眉,像是想出什么似的,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担忧的说道,“爷,该不会是二格儿的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弘历闻言,眉心紧蹙,看向富察氏,“不会吧!”

    “这白日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敢出来,一到了夜里,便出来……”

    富察氏说着说着不敢说了,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担忧。

    “那明日便请萨满来。”

    富察氏急忙点点头应道,“是是,明个一早臣妾便去办。”

    翌日清晨,富察氏一大早的便让人去了内务府吩咐这事。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二格儿仍旧到了夜里哭闹不止,依旧宣了太医,别说请萨满了,富察氏还请了喇嘛,也不管用,又请了寺庙的高僧和道士,始终不管用。

    本来二格儿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到了夜里便哭闹,可连着几宿下来这么个折腾法子,二格儿的身子越发显得憔悴,小小的身体消瘦不少。

    而这事,传去了苏好的耳里。

    “什么?五阿哥院里的二格儿病了?”苏好激动地反问着二公主。

    二公主眨巴着眼睛,“谁说是病了,我只是二格儿一到了夜里便哭闹不止,怎么哄也哄不好,太医院里的太医都给瞧过了,都说没病着,除了这些时日里折腾的身子弱了些之外,并无病处。”

    “那究竟是为什么哭闹啊!是不是,是不是宫人孽待二格儿了?”苏好用试探的口吻说着,“我听说,听说二格儿是五阿哥院里一个不受宠的格格所生,她出生没多久,那位格格便一尸两命。”

    二公主先是一愣,心中生出许多疑问,“一尸两命这个词,你是不是用的有些不恰当,我可是听说,那妾侍关佳氏是死于难产的,虽然是两条命都没了,可是你用那词,总觉得像是在说有人加害她似的。”

    苏好收回眼神微微低头不语,二公主深吸一口气,又道,“二格儿虽说是不受宠的妾侍之女,又早早的没了亲生额娘,可她却是养在嫡福晋身边的,且五哥甚是疼爱她。”

    “那岂不是更有可能会有人想要加害二格儿了?”

    苏好这话让二公主找不出问题,她说的没错,一个没了生母的孩子,养在嫡福晋身边,被万般宠爱着,难保不会引起其她有子女却并不得宠的妾侍嫉妒眼红。

    “二公主,您好歹也是二格儿的姑母,该去瞧瞧的。”

    “嗯,这倒是,起初五哥并未曾告诉旁人,后来孩子瞧不好,萨满、喇嘛、高僧、道士统统都请了,还是不管用,都说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纠缠着二格儿,这事,如今闹得宫里都知道了,我也是该去瞧瞧的。”

    苏好与二公主去了重华宫,重华宫这几日可是热闹的很,轮着番的有人去看望二格儿。

    今个这去的时候,赶着年贵妃与谦妃也在,只是苏好她们去的时候正好赶着是夜里,其她人刚好都离开了。

    众人轮着哄着二格儿,可都不见好转,太医曾嘱咐,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二格儿的嗓子要经受不住被哭喊哑了。

    这才是众人最担心的事情。

    二公主也有模有样的去学着哄二格儿,或许是有着些血缘关系,二格儿哭闹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大了,可是还是怎么哄都不肯睡,一声音小些放在床上便又哭闹起来。

    “好在啊眼下这天是冷起来了,若是夏日炎炎的,二格儿还这般哭闹,怕是要中暑的。”年贵妃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富察氏看向苏好,瞧着她那焦急的眼神,不知为何,不由得便想起了二格儿的生母关佳氏。

    “苏好格格,不如你哄哄试试。”富察氏唤道。

    弘历看向富察氏,又看向苏好,苏好闻言心下激动不已,故作镇定淡淡一笑回道,“是。”

    她走上前,接过乳娘怀里的二格儿,哄了起来,渐渐地二格儿竟然不哭了,这给所有人都看愣了,只觉得太神奇了。

    最后,二格儿竟在苏好的怀里睡着了,还笑着甜甜的样子,像是做了什么甜美的美梦一般。

    “这,这可当真是不可思议啊!”荣妃道。

    年贵妃冷哼一声,怎么都看不上自己的这个族内侄女,起了身唤道,“二格儿既是谁了,那本宫也该回了。”

    谦妃闻言,也赶紧的跟着起身,“那我也该回了。”

    年贵妃与谦妃离开了,二公主看的新鲜好奇,不肯离开,非要凑热闹。

    苏好见着二格儿睡得很实了,便又还给了乳娘,乳娘抱着二格儿便往床榻上放去。

    也真是见了鬼了,二格儿一往那床上放下,便又开始哭闹不止。

    所有人都不理解,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1084章 处心积虑

    也实在是没了旁的办法,苏好只得这些日子里都宿在重华宫,每日夜里哄着二格儿睡觉,虽说二格儿这样不哭闹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半个月过去了,二格儿依旧如此,若是苏好不抱着她,她依旧哭闹不止。

    这日夜里,苏好离开二公主后,便去了重华宫。

    二格儿的屋子里,富察氏坐在那,见着苏好来了,才放心的离开。

    “你来了便好,今个爷在书房要忙一宿,我这还要去伺候爷,二格儿这边劳你操心了。”

    “嫡福晋哪里的话,能帮上忙也是苏好的荣幸。”

    富察氏笑着点点头,像是很欣慰一般,随后便离开了。

    而今个,富察氏的近身侍女却留在了这里。

    “苏好格格,奴婢今个候在这,若是格格有什么吩咐,便只管言语就是。”

    苏好抱着二格儿,抬头看向秋罗,秋罗是富察氏的陪嫁侍女,照理说,嫡福晋就算是要留下个人帮忙,也不会把自己身边最得力,最知根知底的人留下啊,那可毕竟是她们家的家生奴才,那最是一条心的了。

    “也没什么要帮衬的,待会哄睡了二格儿,我也就便直接在这炕桌睡下了。”

    秋罗上前伺候着茶水,嘴里还说着好听的话,无非便是辛苦了之类,再不济便是拍马屁,可随后她又说了些话,倒是引起了苏好的注意。

    “我们家嫡福晋甚是疼爱二格儿的,别瞧着二格儿不是嫡福晋的亲生女儿,可是嫡福晋待二格儿同她自己所生的而二格儿一样疼惜,这些时日里,光操心二格儿了,二格儿那嫡福晋有些日子没去瞧了。”

    “嫡福晋贤德,待庶出子女如视亲生,那是格儿们的福气。”苏好说着说着笑了,又继续说道,“五阿哥膝下就只有三个女儿,旁的皇子早就儿女成群,倒是你们家爷不着急。”

    “怎么不急,可这儿女也是急不来的啊!”秋罗低头瞧着二格儿笑着,又继续说道,“爷就这么三个宝贝疙瘩,可紧着疼呢,那些没福气生儿育女的妾侍们,哪个不着急啊,要么争宠要么求孩子。”

    “求孩子?”苏好抬头看向秋罗。

    秋罗顺势收拾起炕榻另一侧,铺好了被褥,像是有一搭没一搭似的说着,“可不是嘛!之前侧福晋高佳氏便曾向爷提过想要抚育二格儿,可惜,爷当时便拒绝了。”

    “为什么?”

    “这奴婢便不知了。”秋罗笑了笑,又道,“不过,想来高佳氏也是有什么难为之处吧!毕竟她是兵部右侍郎高朴之女,又有已逝的慧贤皇贵妃娘家撑腰,入潜邸多年一直无嗣,还不得宠,偏也是不得宠的妾侍格格倒是生完一个又一个的,我若是侧腹肌高佳氏,我心里也急,若生不了,自是要赶紧从旁的妾侍手里养一个来的。”

    这话,无疑提醒了苏好,她抱着二格儿身子往里挪了挪,倚靠在那,琢磨着。

    从宿主的记忆中看到了那位高佳氏平素的趾高气昂,不把其她妾侍放在眼里,就连嫡福晋富察氏她都不当回事,处处给人气受。

    有些事就得细细琢磨,

    一点点的去剖析,这些事一连串的连接在了一起之后。

    苏好开始对宿主关佳氏当年的死,开始产生了怀疑,甚至到现在二格儿的哭闹不止,或许,也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正在这心思这些事呢,富察氏身边的宫女玉蝉走了进来,说是五阿哥要吃宵夜,点了名的想吃秋罗做的甜品,秋罗被唤走了。

    苏好也打发了在屋里伺候二格儿的乳娘和宫人、宫女,她把二格儿轻轻的放置在炕榻之上,盖上了小被子。

    随后,苏好便去检查二格儿床上的被褥,果然,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了问题。

    起初,苏好检查时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可当她绞尽脑汁在想这事时,越想越困,脑子越乱,想着想着一头栽倒在床上了。

    倒下去的那一瞬,苏好嗖的一下子又窜了起来,只觉得背部又疼又痒,可却并不是疼的痛心刻骨那般,也不是痒的抓心挠肺的那种,就只是像是被数根银针扎了一下。

    当时有点疼,揉两下便不疼了,随后,便有点痒,但挠几下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苏好很诧异,又以身试被褥,一头栽了下去,又是那种感觉。

    这就奇怪了,刚才明明都摸过了这些被褥,都没问题啊!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赶着疑惑,赶着伸手又去摸,还是没有什么感觉,苏好一点点的加重力度,往下按压摸索着。

    终于,在褥子中间的部位,摸到了一些问题,从褥子中发现了如针尖般细小的刺,可惜,弄不出来,只能隐约看到一丢丢,看上去像是某种仙人掌的刺,但这种东西,怕是这里没有吧!

    那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又是谁这么精细的缝纫在褥子里的呢?

    次日,苏好依旧如往常一样,先是去了二公主那,与二公主去上书房书堂读书。

    那事,她谁也没有说,毕竟这事还未曾调查清楚,实在不宜泄露出去。

    只是带了晚上,苏好再来重华宫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重华宫的宫人、宫女闲聊,问及了关于二格儿被褥之事。

    “我瞧着啊,二格儿的褥子也脏了,怎么也不见你们给换一下啊!”

    宫女甲答道,“苏好格格您可别误会了,咱们可是不敢偷懒的,二格儿的被褥、小枕头,奴婢们可都是定期更换的,哪里干等着脏了再换。”

    苏好轻拍着怀里的二格儿,笑道,“那我怎么瞧着最上层的那个褥子颜色有些脏了?”

    宫女乙答道,“那可不是脏了,侧福晋送来时,就是那个颜色的,不过那花色倒是好看的很,很是新奇。”

    “是吗?”苏好低头淡淡一笑,又道,“这旁的被褥你们都更换,那侧福晋送来的这床褥子怎么不见你们更换啊!”

    宫女甲脸上显得有些为难,咬了咬唇后答道,“那可是侧福晋亲手缝制,是人家侧福晋的一番心意,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敢轻易便给更换了,不过,奴婢们也是都很小心谨慎的,几乎是每隔两三日便要拿出去暴晒敲打的,所以,不会脏了,二格儿用的也能安心。”

    “你们时常拿出去晾晒敲打?”

    宫女皆点头回应,苏好心下不由得的笑了,怪不得没人发现呢!就算是宫人当初怎么检查都不会察觉那褥子有问题,这隔三差五的便晒一晒,那褥子自然柔软蓬松了。

    那些宫人们可不敢谁在二格儿的褥子上,即便是随手按压铺平时,也不会使劲压下去,因为那样只会让本来已经松软舒适的褥子再次被压实了,没人会那么做的,这是常识。

    看来,这事恐怕真的是与那位侧福晋高佳氏脱不了干系了。

    高佳氏向来善嫉,这么多年来一直无宠无嗣,就像红桑说的那样,这种时候,要么就得争宠赶紧生一个,可惜她不行,就是不得五阿哥喜欢。

    那么,便只能抚育妾侍的孩子,把她们的孩子攥在手里。

    五阿哥眼下只有三个女儿,大格儿和三格儿都是人家嫡福晋富察氏所生,哪轮到她高佳氏抚育。

    那这算来算去,便只剩下二格儿了,二格儿的生母也是个不得宠的妾侍格格,还早早的便死了,虽说暂时养在嫡福晋富察氏身边,可那也只是祖宗规矩摆在那,庶出养在嫡室身边没毛病。

    所以,高佳氏便去向五阿哥讨要抚育二格儿的资格,可惜直接便被五阿哥给拒绝了。

    这孩子要不来,那便想办法故意陷害嫡福晋富察氏,让所有人都觉得嫡福晋是不喜庶出的二格儿才不善待她,二格儿如此哭闹,时间久了,自然不会再让嫡福晋抚育。

    届时,高佳氏便能伺机再去讨得抚育二格儿的资格,怕是那个时候,五阿哥也不会再拒绝了。

    毕竟依着祖宗规矩算下去,庶出子嗣要么嫡室抚育,要么位分高家世尊贵的侧福晋抚育,五阿哥的身边除了嫡福晋富察氏,便只有一位侧福晋。

    想到这,苏好的心里不由得一颤,开始替这个孩子担心起来。

    如果不除掉高佳氏,怕是日后,高佳氏还是会想旁的办法争夺抚育二格儿的资格,若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这么个折腾法,二格儿的小身子骨指定吃不消的。

    可想法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蹦出来的啊!

    …………

    是夜,重华宫,弘历书房内。

    “爷,札克丹侍卫回来了。”

    书案前低头看着书的弘历,闻声抬头看向隆古,“让他进来吧。”

    “是。”隆古答道。

    “等等!”弘历又唤住了隆古。

    隆古回身望去,“爷,还有旁的吩咐吗?”

    “去告诉嫡福晋,我晚些过去,让她先用膳吧,不必等我。”

    “是,奴才这就去。”

    隆古出去了,札克丹进了书房,上前行礼,弘历摆手示意起身,“这回,一去就是几个月,可查到些什么?”

    “爷,奴才找到了卿霜的父母。”

    弘历先是激动了一下,又沉稳的问着,“找到了?”

第1085章 暗中调查

    “是,卿霜是富察格格的陪嫁婢女,可汉家女的老家不好找,起初找到她的家乡后,奴才发现她们家里的人都搬走了,奴才多方打探才查出了下落。”

    “你继续说。”弘历的眉心处渐渐的皱在了一起。

    “卿霜的父亲病逝,当年为了给她父亲筹医药费,卿霜的母亲把她的弟妹都给卖了,可还是没能救得了她父亲。”札克丹说着说着,顿住了

    弘历看着札克丹,微微蹙眉,“有什么你便说,别说一半留一半。”

    “是。”札克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卿霜的母亲说,当们她们一家人被人接到了京里,在一处小院里过活,还有人每天都看着他们,后来,卿霜出了宫,他们一家人才没有再被人看着,一起回了老家,又因一些事辗转颠沛流离。”

    弘历看着札克丹,紧促双眉,“就这些?再没点别的了?”

    “不,还有。”札克丹继续道,“奴才找到卿霜时,她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就连她的母亲也在数月前病逝了,所以,她如今已经没了一丝牵挂,便对奴才说了当年的实情。”

    弘历从札克丹这得知,原来当年妾侍格格富察氏的死,当真是被人加害的。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侧福晋高佳氏,当年她因不得宠而心生怨气,偏妾侍格格富察氏也不得超,却能生完一个后不久再次有孕。

    这使得高佳氏更加怨恨,于是便把这份怨恨强加于富察氏的身上,她利用卿霜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让她给有着身孕的富察氏喝下退娠药。

    果然,没过多久富察氏便出了事。

    卿霜为了保命出卖了自己的主子,富察氏一死,身为陪嫁侍女的卿霜也自然没必要再留在宫里了,于是便离开了皇宫。

    对于高佳氏而言,她跟班不担心卿霜会出卖自己,所以并未对她杀人灭口。

    也幸是高佳氏没杀人灭口,不然,哪能追查到当年的真行呢?

    “你可有把卿霜带回来?”

    札克丹皱着眉头,微微摇头,“奴才的确想着将卿霜带回来,可是,路上舟车劳顿,她没能抗的过去,死在了路上。”

    那这就没了人证,仅凭札克丹听来的空口白话,怎么能去治高佳氏的罪呢!毕竟高佳氏一族,眼下在朝前也是有名望的,不能随意动之。

    这对五阿哥来说,是一个难题。

    夜里,五阿哥去了静憩轩。

    弘历对富察氏向来相近如宾,对于他来说,除了一些特殊政事之外,没什么是不可以跟富察氏说得。

    包括,他那种调查富察氏之死这事。

    “我私下让人去查这事,你,心里可有什么忌讳?”弘历挑眉看向富察氏问道。

    富察氏稍有些委屈的笑道,“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淑琰何时变成爷口中那样的女子。”

    弘历默默地低下了头,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像是心里稍有安慰,“你是我的嫡妻,地位……”

    “爷,淑琰是想要爷给予更多的宠爱,可那并不代表,这个想法便会把淑琰变成一个善嫉

    、心肠歹毒的女子,爷莫要再说伤淑琰心的话了。”

    弘历甚是欣慰,其实他知道,富察氏是个好妻子,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从未有过怨恨嫉妒。

    “富察氏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子,向来温顺,她的温柔可人以及她的乖巧是真的,不是假的,对待淑琰也甚是守礼,更从未用过任何不干净的招数去争宠,她就是一个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妾侍,即便不得宠也从无怨言,至始至终秉着待爷最真的一颗心活着,可是……”

    富察氏顿了顿,弘历看向她,好奇她要说什么,“可是什么?”

    “可是,淑琰实在不懂,爷明明是喜欢她的,但为何平素里总是装作漠不关心,更不想去宠爱她呢?难道,爷心里有什么忌讳?”

    这话问的弘历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要怎么说,难道,要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不成?

    “不早了,歇息吧。”

    瞧着弘历不想再继续说下了,富察氏便也不再问了。

    翌日,晌午过后,二公主小憩,趁着这个空档,苏好去了重华宫。

    静憩轩内,苏好同嫡福晋富察氏聊着天,言语之中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富察氏打发走了宫人,“现下没旁人了,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在我这,你不必遮遮掩掩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那苏好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富察氏淡淡一笑,点点头,苏好直截了当的便说了自己查来的事情。

    “哦!竟有此事?”富察氏的表情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且还笑着说道,“这大概是什么误会吧!侧福晋虽然骄纵,目中无人,可这种事,她该不敢做吧!”

    苏好听着富察氏的话,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再看向富察氏,仔细观察这她的神情与眼神。

    看来,嫡福晋早就知道此事了,或许,那日是故意留下红桑,让红桑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那么一提那事,可实际上,怕是这次是嫡福晋早就安排好的吧!

    可是为什么?她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去告诉五阿哥?平素能看的出,嫡福晋是真心疼惜二格儿的,可是,如果高佳氏为了一己私欲而加害二格儿,她该是恼怒的,早该去五阿哥那说这事的。

    怎么,怎么就没去呢?还要暗中把这事捅给我知道?难道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不不,不可能。

    “苏好格格?苏好格格!”

    苏好被唤了几声,慌忙回过神,“是,嫡福晋,苏好方才在想事情。”

    “你方才说的,可有证据?”

    “嫡福晋,证据这种事,有时候也是得抓现行的,咱们自己凭空拿出去,旁人必是会说闲话的。”

    苏好站起身,在富察氏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富察氏便淡淡的笑着,唤宫人去请了五阿哥来,还唤来了侧福晋高佳氏,庶福晋侯佳氏,以及其她两位妾侍格格。

    没过多一会,这些人便都来齐了。

    弘历坐在炕榻边上,看着另一侧的富察氏,“

    你把大家都唤来作何?”

    富察氏不失优雅的淡淡一笑,“爷,待会您便知道了。”

    说完,便冲红桑使了个眼色,红桑微微行礼后,与瑞香、结香出去了,不一会又回来了。

    瑞香、结香将那床褥子铺在地上,富察氏指着那褥子笑着,随口说道,“太医昨个说,二格儿这褥子太松软,睡起来不适,眼下二格儿最合适睡硬床。”

    富察氏赶着说,赶着端起茶杯,抚了抚茶盖,冲高佳氏身边的侍女锦葵笑道,“锦葵啊,那褥子是你家侧福晋的一番心意,要不,你帮着把褥子压实了!”

    锦葵闻言,心下一惊,普通跪地,显得慌张起来,“奴婢,奴婢不敢,那,那可是侧福晋亲手缝制,奴婢怎敢……”

    富察氏的声调瞬间从轻柔之声,转变的有些许威严之意,那茶杯往桌子上砰地一放,“我方不是说了嘛,正是因为是你家侧福晋亲手缝制的,才唤你去压的,不然,旁人也不敢啊!”

    弘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向来了解富察氏,既然这个时候她要这么做,必然是有她的道理。

    “怎么!嫡福晋支使不动你,你只听你家侧福晋的话?”弘历挑眉看向锦葵

    高佳氏见状,瞥了一眼富察氏,心里有些犯嘀咕,可脸上却仍旧保持着镇定,“姐姐,您这么办事可不好吧!怎么说,那也是妹妹亲手缝制的啊,是对二格儿的一番心意,您可倒好,怎么就让人直接扔在了地上,还要让妹妹的人去踩踏啊!”

    富察氏斜嘴一笑,条,挑眉看向高佳氏,不屑道,“什么叫做直接扔在地上?妹妹方才没瞧见吗?瑞香、结香把地面清理干净后,还特地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垫子,才把褥子放上去的。”

    弘历从未见过自己的嫡福晋这般过,她平素待人亲切,这种口气的话更是从未说过。

    “再说了,妹妹啊!姐姐也只是让锦葵压实了那褥子,可也没说是要用脚去才啊!”

    高佳氏怒视富察氏,冷笑道,“那姐姐的意思是?”

    “锦葵,去,跪在那褥子上。”弘历直接发了话。

    吓得锦葵直打哆嗦,这哪敢不从,可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自家侧福晋在那褥子做了手脚,她也有份的,若是真的出了事,自己也是难逃一死的,毕竟,那伤害的可是皇室宗嗣。

    锦葵缓缓走上前,每一步迈的都无比艰难,像是要赴刑场一般。

    高佳氏微微垂下头,别过脸,像是在担忧什么,手也跟着不自觉的动着,不是揪着绢帕,便是摆弄茶杯、茶盖。

    这些小动作,都被五阿哥和富察氏看在眼里。

    锦葵在褥子边上站定,缓缓跪下,富察氏冲红桑使了个眼色,红桑便冲锦葵喊道,“锦葵姑娘,你动一动,别往那一归便跟没事人似的,来回挪动一下,哦对了,最重要的还得是中间那部分。”

    锦葵的身子瘫软无力,差点一头栽倒,硬撑着往中间挪动,起初她的脸上那五官凝聚,像是在忍着什么,可没一会功夫的便听到了锦葵的惨叫声。

    紧接着便见着她栽倒在一旁,疼的呜呼哀哉,跪也不是,瘫也不是。

第1086章 跪

    高佳氏彻底慌了神,五阿哥凝眉怒目看着,他像是看出点什么来了,可却并未立刻发话。

    “瑞香、结香,看来锦葵姑娘不诚心,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喜为二格儿做事,才跪了这么两下,便委屈的不行,你们二人倒是上前帮帮忙啊!”红桑高声喊道。

    瑞香、结香笑道,“是。”

    两姐妹上前将锦葵拖拽回了那褥子上,死死地压着她,让她来回挪动膝盖。

    这带刺的东西若是一下子扎下去了,不动也就罢了,忍忍,那疼痛感便过去了,可这要不停地来回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拔出来,周而复始下去的,啧啧啧,那叫一个痛不欲生啊!

    富察氏抿了一口茶,低眉看着一旁盘子里的果子,“那褥子,侧福晋缝制的时候,你没少帮忙,要说起来,这褥子倒也是有你一份功劳的,这该赏的也得带上你一份。”

    锦葵听出了富察氏那话的意思,更看清了眼下的形式,看来她要自保,便只得出卖自己的主子了。

    “五阿哥恕罪,嫡福晋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有罪。”锦葵哭喊着。

    高佳氏闻言,心下咯噔一声,激动地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指着锦葵喊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瞎说。”

    “高凝馨!”弘历厉声喝道。

    吓得高佳氏扑腾跪地,弘历死死地盯着高佳氏,趁机威吓她,“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事没人说,旁人便不知道了?你这恶毒的心思,究竟还要施展多久?当年,富察氏的死,难道还不够你悔恨终身的吗?”

    富察氏一听,愣了,她知道高佳氏想陷害自己争夺二格儿抚育权,却不知,她竟然是害死富察氏的罪魁祸首!

    锦葵闻言,更是担心不已,与其那些事被人查出来后受到牵连,倒不如先一步说了,兴许,还能留条活路。

    “五阿哥,五阿哥饶命啊!一切,一切都是侧福晋的注意。”

    这一下子,全撂了。

    弘历当即便让人把高佳氏身边所有的宫人打发去了慎刑司,挨个审问,一个个的受不住刑,没有一个不撂实底的。

    这事闹到了雍正帝那,雍正帝让五阿哥与嫡福晋自行处理此时。

    高佳氏被弘历打发进了慎刑司,玉碟除名废为庶人,而朝前那,她的阿玛兵部右侍郎高朴也因此事受了牵连,表面上是平调去了叶尔羌办差,可实际上是变相贬职。

    苏好算是替宿主富察氏报了仇,按照套路剧情,她得去慎刑司看看那位嚣张跋扈的高佳氏。

    不然,光凭她在这里帮着宿主逆袭,可宿主却不肯恢复斗志唤醒剩下一魂两魄投身于原主身上,那自己这任务等同是没完成,自己也别想离开这里。

    她差青枫去慎刑司打探,看是否能进去看看高佳氏。

    可是,青枫却无功而返,说是人家慎刑司那边也没说不让进,也没说让进,只是打发了她先回去,然后再说。

    可这再说,是怎么再法,要再多久?

    前脚青枫离开了慎刑司,后脚青枫托问的那人便去告诉了自己的管事姑姑。

    而这位管事姑姑私下里是太子弘晖安插

    在慎刑司的人,她把这事传去了太子弘晖的耳里。

    毓庆宫,弘晖书房内。

    “太子爷。”

    “何事?”

    “苏好格格想进慎刑司。”

    “慎刑司!”弘晖凝眉疑惑着。

    冬青点头应着,又问道,“奴婢是否要睁一只眼闭一眼放她进去?”

    “她可有说要进慎刑司看谁?”

    “苏好格格没有亲自去,而是让宫女青枫去打听的。”

    弘晖微微点头,琢磨着这事,半晌后问着冬青,“你之前说,老五那改了主意,要毒死高佳氏?”

    “是,这事,五阿哥已经请示了皇上,皇上虽没有正面应允,但也说了任由五阿哥处置。”

    “那好,那就等着老五的人处置了高佳氏后,再让苏好格格去。”

    “是,奴婢知道了。”

    冬青离开了毓庆宫,她回了慎刑司,安排着五阿哥的事。

    然后又去了漱芳斋。

    二格儿的事解决了,她也能安稳的睡好每一夜了,而苏好,尽管她不想离开二格儿,可也没什么说词,只能暂时又搬回了漱芳斋,与二公主住在一起。

    入夜后,用过晚饭的苏好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发愁。

    这时,青枫进了屋子,上前小声说道,“苏好格格,慎刑司的一位管事姑姑来求见。”

    苏好蹙眉,抬眸看向窗外的天色,都这个时辰了,慎刑司来人,难道说是因为白日里她让青枫去打听慎刑司里的高佳氏,被人察觉出什么了?

    是有什么消息了?

    “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你白日里去求的那人?”苏好问道。

    “并不是,白日里奴婢去问的是刚入宫时与奴婢交好的小姐妹,这会子在屋外等着的是我那小姐妹的管事姑姑冬青。”

    “冬青?”

    青枫点点头道,“是,她是慎刑司里的一位管事姑姑,恰巧这次犯了事的高佳氏与她身边的宫人,都归冬青姑姑负责管理。”

    “那,那先请进来再说吧。”

    “是。”

    青枫出去了,冬青跟随着青枫进了屋子,上前行礼。

    冬青也直截了当,说是五阿哥已经下令要毒死高佳氏了,所以,苏好进不进去也没人会去说什么了。

    冬青算好了时辰,与苏好定了时间后,便离开了。

    次日,苏好按照之前说好的时辰去了慎刑司。

    苏好进了一间昏暗恶臭的屋子,宫人点了烛灯后便出去,青枫也跟着出去了,在外面候着。

    而此时的高佳氏奄奄一息,刚吐了毒血,嘴角的血缓缓地往下流着,她抬头看去,不由得冷笑着,“苏好格格可真是有意思,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来慎刑司?”

    “怎么?我来瞧瞧一个恶毒之人的下场,有什么问题?”

    “你!”高佳氏恶狠狠的

    盯着苏好看去,又咳了几声,吐了口黑血。

    “高佳氏,你可还记得你养的那只恶犬吗?”

    高佳氏伏在破烂木床上,紧锁眉心,看着眼前笑容里藏着冷艳高傲的苏好,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眼前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那说话的语气、气度,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你还敢提我的狗,如果不是你,它也不会被皇上命内务府的人给活活打死。”

    苏好斜嘴一笑,不以为然,“我也喜欢狗子,可爱、忠诚,只可惜,它有了一个恶毒的主子,便变成了一头恶犬,最终,命是丧在了你的手里,而非是我。”

    “可笑!”

    “不过……”苏好走到之前宫人端来的干净凳子旁边,端着身子缓缓坐下,又继续道:“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培养出了一条恶犬,又怎么能害的乌拉那拉·盈歌跌入荷花池,你害死了她,她便要回来同你索命。”

    索命二字,苏好加重了语气,只见高佳氏心下一惊,明明不明白苏好在说什么,可却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你,你在说什么,乌拉那拉·盈歌,不就是你自己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好了,我是富察·宁佳。”苏好斜眼瞅向高佳氏,那眼中像是有着要爆发出洪荒之力一般的利器,冒着火光冉冉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你,你说什么?你是,不,不可能,富察氏,富察氏已经死了不是吗,你怎么可能是她,咳,咳咳……”高佳氏不相信,激动之余又猛地吐了一口黑血。

    “你可知何为因果报应?你害死了我,让我与我的女儿永生不能再相见,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不过……”苏好阴冷一笑,眼神中似是充满了诅咒,那一瞬,高佳氏眼前的苏好像是一下子变成了她曾经让自己嫉恨的富察·宁佳。

    “你,是你,真的,真的是你!”

    “是啊,我可得谢谢你呢,你若是没有纵容你的恶犬四处撒野,也不会把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害死,可也正因为是她被你害死了,我才被上苍怜悯,让我投身在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是你自己,你自己亲手给我制造了这个回来复仇的机会,为了我,也为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孩子,更为了无辜的乌拉那拉·盈歌,让我回来复仇,你的死,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不,这不可能,你不是,你不是。”高佳氏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几句话,反反复复的肯定又否定,像是已经疯了,或已经崩溃了。

    苏好站起身,面无表情,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告诉你,是让你死个明白,下辈子若再有幸做人,要记得何为何为恶有恶报,因果循环。”

    高佳氏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没了半点表情,咣当一下子跌在了炕桌上。

    或许,高佳氏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闭上了眼睛,可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死了,而苏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只不过是睡了一夜,当苏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了。

    还真是看出来是来做任务的了,就连日子都是这么一夜之间便能刷的一下子过去两年。

    这不,眼见着八旗秀女选秀便该临到苏好了。

第1067章 热河行宫

    而这近两年时间的相处,苏好与二公主俨然已经成了闺中好姐妹,当然,二公主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前阵子,雍正帝还提及此事呢,虽说并未立刻做什么决定,倒是先给未出阁的二公主册封了爵位,成为了有封号的和硕和孝公主。

    漱芳斋的戏台那,晌午小憩过后,二公主唤来伶人唱曲。

    二公主坐在那,抻着身子,小声问着苏好,“苏好。”

    苏好扭过脸,看向二公主,眨巴着眼睛,二公主笑道,“苏好,到了年底你便该准备参加明年开春的八旗选秀了,你心里可有能看得上的人选?”

    呵!这二公主倒是问的直接。

    “公主,您这么问,让苏好怎么回答?这简直是送命题啊!”

    二公主掩嘴偷笑,随后任由她怎么套话,苏好未曾直接正面回答那问题。

    “唔,对了,今个我听皇阿玛说,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带着她的小女儿入京朝贡,许是会在京中多留些时日,你说,皇阿玛是不是有心想要给人家的女儿指婚啊?”

    苏好笑道,“或许是吧。”

    “那你觉得,会把那位格格许给谁?”

    “这些事,可不是苏好这种官家子弟能去揣测的。”

    “哎呀,我就随口一问,你也就随口一说,说过了,咱们也就听一乐,权当没听过。”

    “可这事,势必是要牵扯到前朝政事的,哪能随意揣测。”

    “怎么你还不信我啊!你是怕我给你说出去?”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就说说看看,我虽是公主,可我的婚事也不是由得我做主的,你说说吧,我也好心里有些数,将来皇阿玛给我赐婚时,我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苏好掩嘴一笑道,“倒也是。”

    “那你说说。”

    苏好不想多说什么,可二公主与自己交好,这都张嘴让自己说了,若是再有保留就不合适了。

    “人家格格是郡王之女,正经八百有封爵的四品多罗格格,皇上自是不会让她去给谁做侧室。”苏好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诸位皇子,这眼下未有嫡室的便是太子爷与六阿哥弘昼。”

    “太子哥那是因着敬宪皇后,也正是你姑母病逝,才将婚事推迟了,不然早就该是迎娶了嫡福晋的人,不,该是有太子妃的呢!”

    “是啊,可这也是事儿赶事儿了,不过,虽说六阿哥是裕妃娘娘所生,但也不一定要光看皇子本身地位。”

    “那你这意思是?”

    “皇上若是将那位格格赐婚于太子爷,那便是常理,没什么特别的,可若是赐婚给了六阿哥,那可就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也猜测皇阿玛想废太子?”

    “这等事,我可不敢乱言。”

    苏好看向二公主笑着,二公主也开始笑了起来,半晌,姐妹俩没再讨论这个话。

    不日后,那位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带着她的小女儿入京了,雍正帝还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晚宴。

    而后

    ,雍正帝还命太子弘晖带着那位蒙古格格到京城四处游玩。

    翌日,弘晖一早便去等候那位蒙古格格,他还怕人家蒙古格格一个姑娘家的会害羞,特地命人去请了二公主一道出游。

    当然,他还请了苏好一同去游玩,只是苏好的脑子里只有她的任务,所以婉拒了。

    游玩的路上,二公主看出了弘晖的面部表情是有些失落,便坏坏的去打趣他。

    “太子哥可是在想着毓庆宫里的几位妾侍?”

    “胡说,你就这么看你哥哥的?”弘晖蹙眉笑道。

    “那太子哥便是在想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弘晖似有些心虚的反问着。

    二公主掩嘴一笑,心想,若是没在想着谁,便不会是这个回答,还傻傻的要反问,这就是明显的做贼心虚,生怕别人猜出了他在想谁。

    “太子哥,眼见着天越来越热了,这几日咱们是都在西苑玩耍,不过,过不了多久也该去热河了吧!”

    弘晖挑眉,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妹的意思是?”

    “五哥的二格儿可招人喜欢了,尤其是苏好,虽然高佳氏的事都过去了,可她如今还是习惯时不时的便去陪伴二格儿,数着日子,二格儿眼见也都三岁了,好似从未跟随五哥去过热河吧!”

    跟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他就很快的便明白了。

    “谢二妹提点。”弘晖抱拳笑道。

    次日,弘晖还真就在雍正帝跟前说了些什么。

    然后,雍正帝便下令今年早些动身前往热河,还吩咐内务府提早操办为诸皇子家眷子嗣备好一切。

    本来再过一个月苏好便要因职责跟着二公主前往热河,她起初还在内心纠结、挣扎,怕是不能常见到二格儿了。

    这下子,一听说五阿哥会和嫡福晋富察氏一起带着二格儿去热河避暑,那可就高兴坏了,从被迫无奈去热河的心情,一下子转成了迫不及待跟着去的心情了。

    前往热河的事,内务府紧急操办起来了,忙忙碌碌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和蒙古格格诺敏也跟随着去了热河。

    自打到了热河行宫,弘晖除了偶尔去上书房之外,朝中之事几乎没去参与了,基本全程陪着那位蒙古格格穿梭于热河行宫每一个角落。

    二公主与苏好偶尔也参与其中,也正是每次苏好出现,让那位蒙古格格看出了太子对苏好格格的态度,让她察觉出了一些道道来。

    这夜,那位蒙古格格博尔济吉特·诺敏去了自己阿玛的屋子请安,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阿玛,这婚事不能拖了,得赶紧跟皇上去提。”

    札萨克郡王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你怎么又突然这么着急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可是,阿玛,眼下形势不容许了。”

    诺敏格格把这几日自己的所见学给自己的阿玛听,并分析了一些形势。

    对于女儿的那些分析,札萨克郡王也赞同。

    看来,这事还有些棘手啊!”

    “这太子的嫡妻悬空,谁不想做这个太子妃,三年前,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病逝,皇上才不得已将太子的婚事推迟了,一直未曾指婚,眼下这都三年过去了,是该指婚的时候了,那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咱们真得当机立断了,阿玛!”

    札萨克郡王连连点头,“是是是,女儿说的是,明个,明个我便去皇上跟前提这事,我的好女儿啊,你不用担心,太子一定是你。”

    翌日一早,札萨克郡王还真就去了雍正帝那,把这婚事给提了。

    也是雍正帝这段时日里也在想着这事,恰巧札萨克郡王提了婚事,雍正帝便顺水推舟做了决定。

    可弘晖获悉这个消息后,那内心变不淡定了,在自己个的书房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子。

    就连他身边的近身小厮与婢女都搞不懂,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太子爷这是怎么了?是不喜欢那位蒙古格格不成?”婢女更根皱着眉头问着身边的图鲁。

    图鲁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太子爷的婚事哪能自己做主,哪里来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有想娶不想娶的。”

    “那咱们爷这是不想娶那位蒙古格格?”

    图鲁看向太子弘晖,微微蹙眉摇摇头,“我看倒不像,娶这位蒙古格格的好处太子爷自是心中有数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咱们爷心里还想娶一位。”

    “昂?”更根惊讶不已,微微扭过脸看向太子,嘴里又低声念咕着,“该不会是那位吧!”

    “哪位?”图鲁小声道,又拉扯一下更根,提醒着她,“你可别胡说,那位!那位成日里往五阿哥那钻,怕是早就打上五阿哥的主意了。”

    更根微微咬唇,眼神中像是有些不屑,“她凭什么看不上咱们爷,咱们爷可是太子,那将来是要继承大统做皇上的,五阿哥至今没有爵位,日后能不能封王那还得看咱们爷的呢!”

    这话刚说完,图鲁便要拉扯她,让她谨言慎行,可还不等说话,弘晖便一阵风似的冲着他们来了,吓得他二人直接跪地磕头求饶。

    可再一抬头,就见着太子早已如风一样的男子,一溜烟不见了。

    太子急匆匆的去了沁玉轩,而沁玉轩现下所住的便是苏好。

    宫人禀报太子到访,苏好有些懵了,照理说,这个时候天色都黑了,身为男子的皇子们去女眷所居之处还是有些不妥的。

    可是既然人家太子都来了,那指定是有什么急事,不然,就是为了避嫌,也完全能等到第二日再来说吧!

    “苏好见过太子爷,太子万福金安。”

    “苏好格格请起。”弘晖站在那,也不上座,就那么来回看着屋子里的人。

    苏好眨巴着眼睛,脑袋跟着拨浪鼓似的就没闲着,怎么看这个太子,怎么觉得怪怪的。

    “不知太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嗯,嗯。”弘晖答非所问,就那么来回看着屋子里的人,嗯了几声。

    这是要做什么,问了也不说,也不坐,到底要干嘛!

第1068章 最奇葩的告白

    沁玉轩的宫人看出了道道,一个个的行礼退下了,苏好看着他们都离开了,这才恍然大悟。

    “太子爷请上座,现下屋里也没旁人了,大子大可不必避讳什么。”苏好站在那招呼着弘晖,可弘晖始终不肯上座,就站在那。

    可这回,他开口说话了。

    …………

    太子身边的人有不少是旁人安插负责盯梢的,其中包括他的兄弟姐妹,甚至一些朝中大臣的人。

    当然,弘历也不例外,他也在太子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只是,也就是盯着瞧瞧太子都做了些什么,不敢太过分。

    这边太子有了行动,那盯梢的人自然要去禀报的。

    “爷!”隆古缓缓走上前唤道。

    弘历未曾抬头,仍旧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籍,只是淡淡的唤了声,“何事?”

    “太子那边有动静了。”

    “是,皇阿玛赐婚一事?”

    “是。”

    弘历微微一笑,动了动身子,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要迎娶的是那位蒙古格格?”

    “正是,可是……”隆古欲言又止。

    弘历不急不慢,他并未想到会是关于苏好的事,缓缓抬头看向隆古,“怎么?还有旁的事不成?”

    “盯在太子身边的人说,说是,说是太子得知要迎娶那位诺敏格格后,便立刻去了苏好格格那。”

    “什么!”弘历这个时候才瞪起了眼珠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太子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就对苏好上心了。

    不,不是突然,弘历微微眯眼,表情中露出了洞悉一切的感觉,或许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打起苏好的主意了。

    “可曾有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倒没有,实在是不敢再靠近了,不过,盯梢的人说,太子去的时候表情是忧心忡忡,出来的时候更是垂头丧气。”

    弘历不禁噗的笑出了声,又赶忙收回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小丫头可不会因为他是太子,便能瞧得上他,这几年的相处,这丫头的玲珑通透,我早就吃透了。”

    翌日,弘晖这心里怎么都觉得有个疙瘩在那塞着,解也解不开,他仍旧不死心,还要找苏好说一说。

    去了沁玉轩后,被告知苏好格格去了临景轩看望二格儿去了,弘晖这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临景轩外,刚巧苏好走了出来,也是到了时辰要去陪二公主去上书房了。

    “太子爷!”苏好刚从临景轩垂花门绕出来,便瞧见了太子,能不愣住嘛!

    尤其是想起了头天夜里拒绝人家的那事,更是有些尴尬了。

    太子随手一撩,所有跟着伺候的宫人、宫女都往后退去。

    两个人就站定在那垂花门那,苏好是想跑都不敢跑,也不能跑啊!

    “太子爷万安。”苏好行了礼,低着头回避着太子的眼神,“时辰,时辰差不多了,苏好该去二公主那了。”

    “你今个可以不用去了,我已经派人去二妹那吩咐过了。”

    “昂?什么!”苏好懵逼了,这是闹哪样?

    弘晖抓着苏好的手腕便往前走着,苏好被这么拖拽着实在是不舒服,脚底下还踩着花盆底,这顿时就有种想踹上一脚的冲动。

    可谁让人家是太子呢!苏好只能忍了。

    前脚苏好被人拖走了,后脚五阿哥走出临景轩,远远地看着一群人乌央乌央的,问了宫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急忙跟在身后一探究竟。

    一架上旁,弘晖追问着头天没有问完的问题。

    “我对你的诚意,难道不能打动你的心吗?”

    “……”苏好一脸茫然。

    先不说任务的事,就当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是这个乌拉那拉·盈歌格格,听着太子这话,真的很想给他俩耳刮子,还打动她的心?

    这跟问,你感不感动,不敢动,有什么区别?

    这一顿胡搅蛮缠,弘晖的问题想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没有得到自己的预想的答案,便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为什么?我是太子啊!是,是将来的皇上,你如果做了我的侧福晋,日后,最低也是个妃位,不出三个月,我必会晋封你为贵妃,待你生下皇嗣,我便晋封你为皇贵妃。”

    “皇贵妃!”苏好呵呵一笑,“那皇后又算什么?这皇贵妃等同副后,除非皇后病逝或是未册封皇后,否则,就根本没有皇贵妃一说。”

    弘晖也愣住了,他的确没想到这个问题,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想自己登基后把嫡福晋册封为自己皇后,他只是想着日后如何给苏好一步一步的送上高位。

    “太子殿下,您这大饼画的甚好,只可惜,苏好并不喜欢。”

    “你为何不喜欢,天下所有女子无不想如此,怎么到你这里,偏就不稀罕了?”

    真是受够了,怎么讲都不听呢!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万一给这位太子惹急了,来个霸王硬上弓,拿自己岂不是吃亏了?

    “太子殿下,其实,其实苏好早已心有所属。”

    “你心里有人了?可是……”

    “是,苏好知道,未曾参加八旗选秀,是不能与其他男子有什么的,所以,苏好只是暗恋,暗恋着,偷偷喜欢着,从未曾对他说出口。”

    弘晖微微眯眼,压着心中的不悦,问道,“既然他并不知你钟情于他,你又为何要拒绝我?”

    “额,是,是那个。”苏好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急切想到想出合适合理的说词来。

    “你究竟心中钟情之人是谁?”

    “是,是五阿哥。”

    苏好随口便这么一喊,只想着尽快敷衍过去,可却没想到……

    “你……”

    这声音好像还挺熟悉的,苏好回头看去,五阿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天啊!这种尴尬的场景貌似在不少偶像剧里见过。

    怎么办?怎么办?

    “公主一定等着急了,苏好先行告退了。”苏好此刻只想逃离现场,极其敷衍的给太子与五阿哥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

    剩下那二人站在那,愣着神,又互相看了看彼此,头一次,他们兄弟之间一句话也不说便擦身而过。

    弘历离开后,便奔着烟波致爽殿去了,隆古跟在他身后,追问着,“爷,您这是要去皇上那?”

    “是。”

    “可是,爷去皇上那做什么?”

    弘历径直往前走去,不曾言语,隆古又问,“爷,您该不会是想去皇上那求赐婚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爷,这事,您可得想清楚了啊!”

    “什么意思!”弘历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隆古。

    “爷,就说那苏好格格明摆着就是太子看上的人,这两年越发明显,且那苏好格格还是敬宪皇后的族侄女,早晚得是太子爷的侧福晋,您若是跟皇上要了苏好格格,日后势必会与太子生了嫌隙。”

    “那又如何!我总不能看着苏好就这么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吧!”

    隆古紧促双眉,自家爷的想法与思考方式何时跟老百姓一个思路了。

    “爷,这可不该是您说的话,您是出自皇室,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难道您还认为这皇室男子所娶的女子皆是嫁给了心爱之人?”

    隆古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自古至今便没有,别说皇族男子身边的女子,就是皇室里的女子也没有一个是嫁给了心爱之人,这种痴人说梦的话,爷您以后可别再说了。”

    “尽管世人如此,可唯独她不行,我要让她嫁给她喜欢的人。”弘历很执着,说完便转身径直离去。

    其实,弘历也是冒着被斥责的危险去求雍正帝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皇阿玛并没有立刻斥责或是反对,而是……

    “什么!皇阿玛,这,这……”

    雍正帝凝眉瞪着弘历,“怎么?你不同意!你不想娶苏好格格?”

    “不,不是的,皇阿玛,只是,这,这二妹怕是会不同意吧!”

    “这事,朕便交给你了,你若办成,苏好格格便是你的侧福晋,你若办不成,朕便把她指婚给弘晖。”

    雍正帝不提弘晖便罢了,那这事便是个困难,可这一提弘晖,弘历便憋着劲儿了,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了。

    弘历是向雍正帝请旨将苏好赐婚于自己,可没想到雍正帝反而让弘历去说服二公主嫁于年羹尧之子年熙,这下子,可给弘历难为住了。

    二妹那丫头向来不喜欢年羹尧那个老家伙,更是对他家女儿年舒敏也没个好印象,这怎么可能愿意嫁给年羹尧的儿子啊!

    越想这事越觉得是自己的皇阿玛给自己下了个套,他倒是不愿得罪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便让他这个儿子去触霉头。

    悠悠哉哉的一天过去了,弘历的脑子里想的全是二公主和年熙这事,他连套说词都没想出来,抓耳挠腮的不知怎么办。

    到了晚上,弘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春好轩。

    二公主见自己的五哥来了,也是有些好奇,可也没多问什么便张罗着招呼五阿哥。

    兄妹俩东一头西一头的扯了半天闲话,啥也没说到,二公主总算是忍不住了。

第1069章 赐婚

    “五哥,你来我这,是不是有什么要说啊!”

    “昂?没,没啊!”

    “不对,五哥,你今个特别反常,一点也不像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二妹,真没什么。”

    弘历始终开不了口,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事,是实话实说,还是……

    “五哥不愿说,那边请回吧!”二公主噘着嘴,站起身,“不说以后都不要说,你说的,以后我统统不理会了。”

    “是,不是,我想娶苏好,可是皇阿玛说要你嫁给年熙,我才能去她。”弘历急眼了,激动地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一连串的给秃噜出来了。

    “好。”

    “……”

    “怎么了?我都说好了,五哥你反倒这副表情。”

    “我,我,你刚才说什么?我说的你听懂了吗?”弘历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看着二公主问道。

    二公主眨巴着眼睛,笑道,“当然听懂了啊,而且听的很清楚,你想娶苏好,可是皇阿玛想我嫁给年熙,所以,你是来做说客的。”

    二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点头,“嗯,我答应了,我愿意嫁给年熙。”

    弘历眨巴着眼睛,瞬间有点心疼自己的妹妹了,“可是,可是你向来不喜欢年羹尧,又与年舒敏不和,你,还愿意嫁到他们家?”

    “额,那自然是愿意的啦,你想啊五哥,等我嫁过去了,那年羹尧不得天天把我当祖宗供着啊!到时候我可有的是机会欺负年舒敏了,顺便把当年她欺负苏好的仇一起报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

    “二妹,我知道我是可能是有些自私了,竟然答应皇阿玛用你的婚事去换取纳娶苏好,可是,可是我……”

    “五哥,你还是这般婆妈了。”

    “我是不想你委屈了你自己。”

    二公主会心一笑,微微低头,略显羞涩,那一刹,弘历才恍然大悟。

    “那个,你日后娶了苏好,可要疼她爱她,不许欺负她,不然,我可就罪过了。”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苏好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守护着她。”

    弘历把成功说服二公主的好消息告诉了雍正帝,雍正帝大喜,即刻便草拟圣旨赐婚。

    二公主甘愿下嫁年熙,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好姐妹,而另一方面是其实她心里一直喜欢年熙。

    只不过,二公主并不知年熙的心里也一直爱慕她,而他们二人心中都认为苏好是二人的红娘。

    随后,雍正帝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将苏好赐于弘历为侧福晋,并且婚礼与二公主在同一天,皆皇宫出嫁。

    而这个旨意,让有人开始暗中猜测,弘晖的太子之位有可能被撼动。

    热河行宫,临景轩。

    “嫡福晋,舒敏格格求见。”

    富察氏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舒敏格格?是那位年大将军府上的格格?”

    “正是。”

    “她来做什么?”

    瑞香回道,“说是今个随年家大公子入热河的,去叩谢皇恩。”

    富察氏微微一笑,“叩谢皇恩,怎么到了咱们临景轩这了!”

    “舒敏格格说是来恭贺五阿哥的。”

    这话,可让富察氏的脸色变了,“恭贺五阿哥?我看她不像是来恭贺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那,福晋,奴婢把她打发走?”

    富察氏随手一抬,微微摆手道,“不必,我倒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花样出来。”

    随后,年舒敏在瑞香的引领下进了内殿。

    “舒敏给嫡福晋请安了。”

    “快起来吧,往后都亲家了,不必这般拘礼。”

    年舒敏笑着起了身,往那一坐,“要说还是嫡福晋贤良淑德,不然怎么能做五阿哥的嫡福晋呢!”

    说着说着,年舒敏抬头看向富察氏,叹了口气。

    富察氏看去,心下一笑,冲年舒敏问道,“怎么了这是?舒敏格格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既然嫡福晋问了,年舒敏也不藏着掖着了。”

    “嗯,你但说无妨。”

    “这乌拉那拉氏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突然被皇上给赐为五阿哥的侧福晋了!嫡福晋,您可得小心谨慎了,这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此话怎么讲?”

    年舒敏愣是把当年备选二公主伴读的事给添油加醋的说了,那事,富察氏早就知道了,她当时并未有什么,就算是现下那事被年舒敏变着花样糟践的没了故事的影子,富察氏也不曾皱一下眉。

    富察氏也是出自名门闺秀,家族早在几十年前便被抬入满洲正白旗,正经八百的上三旗贵族出身。

    她自幼饱读诗书,学的是贤良淑德、三从四德,做的是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对于年舒敏那套把戏,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如今拿年舒敏与苏好比起来,她更乐得苏好嫁给五阿哥,至少,苏好那丫头心慈仁善,能好好的与自己一起抚育五阿哥的子嗣,且还不会如这个年舒敏一般处处挑事非。

    “嫡福晋!嫡福晋!”

    走了神的富察氏回过神,缓缓看向年舒敏,淡淡一笑,“就这些了?”

    “嫡福晋,这些还不够啊!您还嫌少啊!舒敏都替您着急,您说,若是日后这个苏好嫁给五阿哥,还不得日日糟践您,惦记着您的嫡福晋之位啊!”

    “她若是惦记我的嫡福晋之位,那你呢?你又惦记着什么?”

    这一问,给年舒敏吓得楞了一下,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我?我,我没有啊!嫡福晋,您说什么呢!舒敏听不懂。”

    “年舒敏,你既然都不藏着掖着了,那我也不跟你逗闷子了,说实在的,若是身为侧福晋的能安分守己不招惹事端,就算把这嫡福晋的位置让出给她又何妨?”

    “什么!嫡福晋你……”

    “换句话说,那些处处惹是非,恨不得把我们爷潜邸的妻妾子嗣搅的翻天覆地的人,别说是侧福晋了,就连给爷端洗脚水都不配。”

    年舒敏心下气愤,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冲着她去的,可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此跟这个不识趣的嫡福晋闹开了,只得隐忍着。

    “或许,嫡福晋有自己的想法,是舒敏多事了,想来嫡福晋也不需要金玉良言了。”年舒敏起身行礼,“那舒敏先行告退了。”

    年舒敏说完便转身要走,富察氏站起身,毫不客气的便冲着背着身子的年舒敏喊着,“收起你的金玉良言,这般虚情假意的到处挑事非,让人瞧着便恶心,往后别再乱嚼舌根子,尤其是说苏好与五阿哥的是非,你不配。”

    年舒敏心下咯噔一声,当即停了脚步,忍下这口气,她满脸不悦被人羞辱一般的低头离开了。

    回了府里的年舒敏发着脾气,把屋子里的珍奇摆件全都砸了个稀巴烂,年羹尧得知后,赶紧来看自己的宝贝女儿,看着那些好东西被砸的碎的都成渣了,那心疼的不得了。

    可再看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么生气,那些东西也就不在乎了。

    问过女儿,这才得知,原来她竟然是嫉妒乌拉那拉氏嫁给了五阿哥为侧福晋。

    年羹尧当即便反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要嫁给太子,即便是不能做太子的嫡福晋,也要嫁给太子。

    但年舒敏说什么都不肯,一定要嫁给五阿哥,若是不能嫁给五阿哥便去死。

    年舒敏被年羹尧禁足在府邸里,不许她出门,可光这样根本关不住一个一心想要跟别人攀比的疯子。

    …………

    “皇上啊,舒敏跟那个苏好格格不对付,这个事情您也是知道的,这个,这若是舒敏嫁给了五阿哥后,夫妻不能和睦,再让那个苏好格格给欺负了,可怎么办啊!”年羹尧似是委屈的苦着脸,跪在那垂泪说道。

    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跑出的府邸,竟然还进了宫,自己个跟皇上求赐婚。

    这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一个八旗少女,未曾参加选秀便自己跑去了皇上跟前求赐婚,这成何体统。

    “行了,甭跟朕面前哭丧着脸,这事,朕并没有打算责怪年舒敏的意思。”雍正帝说完,又冲着年羹尧喝道,“怎么,你还没完了,你觉得朕是在害你不成?”

    年羹尧装着哭唧唧的表情,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相信皇上都是为了奴才好,可……”

    这话没等说完,年羹尧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去,微微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

    雍正帝很是淡然,笑着微微点点头。

    年羹尧愣在那半晌,等着回过神后,赶忙行了大礼离开了。

    宿主未投身于原主身体里的一魂两魄,当年在高佳氏死后,回来了一魂。

    而前不久,竟然在拿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又回来了一魂。

    现在飘在外面的还剩下一魂,苏好手里紧紧抓着那道圣旨,心里说不出开心。

    “格格,您还在看那圣旨啊!”碧霄一边掩嘴笑着,以便上前行礼,身后紧跟着春羽。

    苏好回头看去,高兴的说道,“你们怎么入宫了?”

    碧雯俏皮的笑着,“内务府的人说,格格可以带两个陪嫁侍女,夫人便把我们姐妹俩给给送过来了。”

第1070章 成婚

    这话刚说完,便听着让人最讨厌的声音传进了耳里。

    “呦,咱们苏好格格可当真是好福气呢!”

    苏好嘴角本来洋溢的笑容瞬间没了,眼前出现的就只是一个实实在在让人看着就讨厌的年舒敏。

    “我来给侧福晋贺喜了,恭喜你啊。”年舒敏说着说着,突然噗嗤一笑,掩嘴道,“哎呀,我怎么差点忘了,明个,也是我出嫁的日子呢!”

    真不明白这个年舒敏是真的喜欢五阿哥,所以才想嫁给他,还是单纯的想跟自己作对,非要嫁给五阿哥来恶心自己。

    竟然,还在同一天出嫁,也不明白雍正帝是怎么想的。

    不过好在,她没得了与二公主一同从宫里出嫁的殊荣,也是二公主去跟雍正帝撒娇,说什么都不肯跟她一起从宫里嫁出去。

    雍正帝也是爱女心切,就这么点小要求,也就答应了。

    “好了,我该回了,我也得好生准备着了。”年舒敏说完,斜嘴一笑,白了一眼苏好,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佟佳氏上前劝着苏好,“别跟她置气了。”

    “额娘,我懒得跟她置气,哪有那么多气,若是没事就生她的气,我还不得被她给活活气死啊!”

    “往后,你们二人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要侍奉一个丈夫的。”

    苏好尴尬一笑,这事,当真不是那么回事,她铁了心的要嫁给五阿哥,那是因着二格儿,不嫁入五阿哥潜邸,哪有那么多借口常常伴在二格儿身边啊!

    至于那个年舒敏,不管她是真喜欢五阿哥也好,还是就是想跟自己作对也罢,都随她好了。

    等着嫁过去了,也不跟她争宠,她爱干嘛就干嘛,只要不妨碍自己做任务,怎么都可以忍她。

    “对了,额娘,星月姐姐怎么还不来啊!她说过会早些过来帮我上头的,怎么还不见她来啊!方才,雅拉姐姐都来了,这会子正帮我去查看婚服呢!"

    佟佳氏微微蹙眉,“还没来?不会吧,李星月与你向来交好,她该是最先到的。”

    “是啊,额娘,要不你差人去瞧瞧?”

    “好。”佟佳氏随后转身出去了,苏好在屋子里继续打扮粉饰。

    耳房那,去打听的宫人回来回话,一脸愁容,让佟佳氏看去,不禁心中一颤。

    “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夫人,是,怕是要出事了。”

    “怎么回事,快说。”

    那宫人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本来李府的人不想张扬出去,可见着是宫里来的人,又自称是佟佳氏夫人差遣来的,便说了实话。

    李星月,怕是不行了。

    …………

    “格格。”年舒敏身边的陪嫁侍女谢春急匆匆的上前唤着。

    “这眼见着及时就到了,你找方才去哪了?”年舒敏瞪了一眼谢春。

    谢春冲着其她使女唤了声,“及时快到了,还不赶紧都下去准备起来,待会迎花轿的便该来了。”

    “是。”众人纷纷行礼离开。

    年舒敏瞧着谢春那样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格格,李府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

    “李星月,病逝了,可是李府的人把这事慢下来了,今个是二公主大婚,又是五阿哥迎娶侧福晋的吉日,李府的人不敢把这消息传出去。”

    “我呸,这个丧门星,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选在今个,这不是在给我添堵吗?”

    说完,年舒敏又冲谢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曾买通了李府的一个下人,这消息是方才他来传的。”

    “消息准确吗?”

    “准确,奴婢就怕有纰漏,特地又让人去打听了。”

    年舒敏斜嘴一笑,那阴冷的面孔上写满了邪恶,方才她还嫌弃李星月死的不是时候,这会子,她到暗暗庆幸,这个李星月当真会挑时候死。

    “去,让人把这事传去乌拉那拉氏那里。”

    谢春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年舒敏见她不动弹,急忙催促着,“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

    谢春半晌才明白过来,不禁笑道,“是,奴婢这就去,保准让那位苏好格格哭的肝肠寸断,没心思成婚。”

    果不其然,那谢春急匆匆的离开了府里,买通了宫里的人,把这消息急赤白脸的便传去了苏好那里。

    也是佟佳氏一个没留神,没能掌控现场,就去查看一些物品的空档,一宫人钻了空子。

    “格格,外面有宫人说是替李府来传话的。”

    碧霄看了一眼正在为苏好插宫花的青枫,又看了看苏好,苏好一听是李府传话来,那指定是李星月了。

    “让他进来。”

    那宫人不一会便进来了,晏新兰激动地冲着那宫人问道,“星月姐姐怎么还不来,李府让你传什么话来?”

    “回格格的话,李府出了大事,李家千金已于半个时辰前病逝了。”

    苏好刚端起一个小茶盏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一听这话,当即便懵了,手里的茶盏呯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宫人十分笃定,连连点头道,“是,奴才不敢胡说,李府不愿张扬此时,一来是二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二来又是五阿哥纳娶侧福晋的日,这个关口丧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只是想着格格您与府上千金交好,情同姐妹,这事,不能瞒了您,所以,才让奴才来说了这事。”

    “你退下吧。”

    苏好打发走了那宫人,在屋子里坐立不安,说什么都要去送送李星月,虽然自己不是真的原主乌拉那拉氏,可好歹在这个世界里的这段日子里,最好的几个姐妹中便有她一个。

    “格格,您这是要去哪?”

    青枫见着苏好起了身,要往外走去,及时拦住了她,“格格,您可不能冲动啊!”

    苏好转过脸,掰扯着青枫拉住自己手腕的手,“不行,我得送送她,送她这最后一程。”

    青枫扑腾跪了地,死死地拽着苏好不让她走,碧霄、碧雯见势,左右为难,想帮着自家格格吧,却又怕闯了祸。

    “格格,您这去送了月格格,却要害了无数人。”

    “我只是去看看,就看一眼,看一眼我便回来。

    ”苏好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格格,您现在是去了,可是您想过没有,今个是什么日子,即便是您不在意那些,可旁人呢!皇上若是知道了您去了丧事,这,这若是怪罪起来,受牵连的可不止是乌拉那拉府,恐怕就连李府的人也得受牵连啊!”

    青枫是见过世面,且明白事理的人,那话细细一分析很是在理。

    今个这种日子,即便是自己不忌讳不讲究那些,去了丧事现场,可回来后呢!二公主也是今个嫁人的,且还是同自己一起从宫里出嫁。

    还有五阿哥那,就算是他不跟自己计较,那个年舒敏也得趁机害自己一把,届时她再连同她阿玛和年贵妃一个鼻孔出气。

    怕是到时候,真的要连累了李府的人了。

    碧霄与碧雯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方才青枫那一席话,她们也是听明白了的。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在了地上,这事,他们一个个的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到最后闹出了事,一个也别想逃。

    最终,苏好还是被劝住了,她带着那份伤心出嫁了。

    这事传去了弘历耳里,弘历也是知道了李星月病逝一事,可他在纠结此时要不要告诉苏好,本打算先瞒着此时,待到夜里无人时,再偷偷带她去吊唁。

    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早一步告诉了苏好。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把这消息吞到肚子里吗?怎么,怎么还是让她知道了呢?”

    “爷,这事,奴才去查了,不是李府让人传的话,是,是舒敏格格让人传的话。”

    弘历听完这话,那手立刻便紧紧地攥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嘀咕着,“这个女人当真同阿玛一样让人生厌。”

    “爷,现下怎么办?”

    “可有人安抚苏好?”

    “苏好格格现下倒是没做什么冲动的事,许是被宫人们给劝住了,毕竟,若是苏好格格做了什么让人冲动的事,那些奴才们也不好过。”

    “去,让嫡福晋带着二格儿去,这个时候,只有二格儿能让她静下心来平心静气的完成这场婚礼。”

    “是,奴才这就去办。”

    婚礼照常举行,一切规矩按步就班,并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自古至今洞房花烛都是两个人的事,从未有过出现第三个人,今个,五阿哥纳娶侧福晋倒是开天辟地的一改这个说法。

    吃了酒宴,弘历来到了苏好的喜房外,本该还有些流程的,只是他知道此时的苏好内心是悲伤的,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怕是她根本没有兴致去做。

    索性便免了,打发走了多余的宫人。

    而屋子里,苏好与二格儿坐在炕榻边上。

    今个二格儿格外的乖巧懂事,不哭不闹,不多话,苏好抱起二格儿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眼泪不自觉的便一直往下淌着。

    弘历进了喜房后,见着苏好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掩上了房门,走到了炕榻边,慢慢地坐了过去,静静地看着苏好,尽管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可视线还是不想离开她。

    弘历上前,将苏好轻轻拥入怀里,就这样温柔的搂着两个娇小的人儿,一个是他在意的人,一个是他和曾经在意的人所生的女儿。

第1091章算账

    就这么静静的守了苏好一夜,一夜未曾合眼。

    而另一边,重华宫的另一间喜房里。

    榻上端坐着一位笑的满脸开了花似的新娘子,年舒敏,她满心欢喜的等着五阿哥,因为她知道,今个五阿哥一定会来自己这里。

    就算一开始五阿哥打定去苏好的房里也不怕,等他进了那间屋子,看见满脸悲伤惹人厌烦的脸后,便会唾弃她,来到自己的房里。

    可惜,这也只是年舒敏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她的异想天开。

    这夜,年舒敏一夜未眠,苦苦的等候着五阿哥。

    当次日,天亮了之后,她才知道,五阿哥是去了苏好的屋子,并且安慰守护了她整整一夜。

    “一夜未眠?”

    宫人脸色为难,“是,舒敏侧福晋,爷昨个宿在,唔不,是坐着守在苏好侧福晋的身边,整整一宿,且未曾合眼,方才刚唤了宫人备下洗漱。”

    年舒敏咬牙切齿,暗暗咒骂苏好,手揪着自己的旗装使劲扭扯着,视图把想要咬死谁的劲儿都使在手上。

    “行了,你退下吧,也给我准备洗漱,待会便要去敬茶了。”

    “是。”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乌拉那拉氏,竟然敢拿李星月的死去争宠,拿这事拴住了五阿哥的人。

    宫人退下了,年舒敏站起身,看向窗外,遥望着苏好喜房的方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乌拉那拉氏付出惨痛的代价。

    刚进门的侧福晋自是要给长辈和嫡室晨昏定省,去了熹贵妃和皇上那,接下来的便是去给富察氏行礼敬茶。

    富察氏今日说的话,处处都是在针对年舒敏而去,年舒敏自己个也听出来了,可她此刻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公然与富察氏作对,只得暂时隐忍。

    随后,其她妾侍给两位侧福晋见礼,众人坐着也没多说几句话便都散了。

    苏好回了自己的寝殿,让人去备些吊唁的东西,然后吩咐碧霄。

    “待会你去嫡福晋那领了腰牌,出宫一趟,你就实话实说,莫要扯谎,就直接跟嫡福晋说我差你去李府吊唁。”

    “是,奴婢这就去。”

    苏好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想来星月姐姐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她一定会理解自己此时的苦衷,不能亲自去吊唁实在是自己也难受。

    偏在这时,有宫人来嚼舌根。

    她从宫人那得知,年舒敏去了年贵妃娘娘那请安后,在御花园咒骂李星月,说她死了也要跟自己作对,什么时候死不好,偏要在自己大婚当日。

    一听着这些话,苏好恨得牙根都痒痒,就算是李星月生前与年舒敏不对付,可如今李星月都已经病逝了,她竟然还这般跟已逝的人过不去。

    尤其说的,还是苏好的好姐妹。那火,噌的一下子便蹿到了脑顶。

    苏好气势汹汹的便奔着年舒敏的寝殿去了,刚巧年舒敏从御花园回来,年舒敏这一下子便瞧见了自己的死对头,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啪啪!

    苏好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两巴掌,这把舒敏给打的是又气又惊,瞪大了眼珠子捂着脸,看向苏好。

    “你,你,你敢打我?你,你凭什么我?”

    年舒敏说完,便伸手视图掌捆苏好,势必要把刚才那两巴掌的侮辱讨回来,可惜,却被眼疾手快的苏好一把给拦下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的使劲。

    “你,你松手,你放开我,乌拉那拉氏,你疯了吗?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我阿玛,告诉皇阿玛与年贵妃娘娘。”

    苏好手上的劲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越发用力,年舒敏被掐着的手腕都感觉快血液不流通了。

    “你松手啊,乌拉那拉氏,啊,你弄疼我了,我要去告诉……”

    “好啊,你尽管去啊!我倒看看,如若皇阿玛知道了你是如何咒骂一个已故之人,他会如何看你,如何看待你的阿玛,年大将军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就算与李大人政见不合,也不该教养自己的女儿仇恨李家之女,就连人家因病早逝都不放过,还要在背后咒骂人家,你当真是心肠歹毒的如蛇蝎一般。”

    年舒敏心下一惊,诧异,自己咒骂李星月一事,乌拉那拉氏是怎么知道。

    “你,你胡说。”年舒敏一边挣扎着手腕,一边微微低头避开苏好的眼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年舒敏,你好自为之。”

    苏好说完便随手使劲一甩,把舒敏给甩的猝不及防,一下子失了平衡摔倒在地,苏好狠狠地瞪了年舒敏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年舒敏瘫坐在那,好半晌都没缓过乏来,若不是宫人经过,搀扶起她,怕是还要在那地上瘫坐着呢。

    这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为什么平白无故便要被乌拉那拉氏打,她凭什么打自己。

    气愤的年舒敏决定去年贵妃那处告状,结果,她添油加醋,避重就轻说了个大概,年贵妃自然是恼怒了。

    到了夜里,雍正帝来年贵妃这,年贵妃便那事又给编排了一番学给了雍正帝听,可似乎……

    “皇上,这个苏好侧福晋当真是不容小觑的,明明是同舒敏那丫头一同嫁入潜邸伺候的,都是五阿哥的人,那便是自家姐妹俩,怎么就不能和年舒敏好好说话呢,非要动手打人,这个苏好侧福晋当真是目中无人呢!”

    “哦!是吗?”雍正帝站在那,任由年贵妃为他更衣,对于她说的那事,也是不冷不热的。

    “可不是嘛,皇上是没瞧见,舒敏那丫头脸都被打肿了,眼泪巴巴掉着,臣妾看着都心疼,那个苏好侧福晋怎么下得去手啊!再说了,新婚那夜,五阿哥明明是要去年舒敏那丫头的屋子去的,若不是苏好侧福晋耍了手段,硬是把五阿哥给弄回了自己房里去,啧啧啧,这个女子当真是不容小觑。”

    雍正帝看着自己眼前的年贵妃,淡淡一笑,不由得问着,“若朕没记错,舒敏侧福晋是你亲侄女。”

    “是啊,皇上没记错。”年贵妃一下子反映过来什么,忙哭嘤嘤的喊着,“莫不是皇上是觉得臣妾在偏袒舒敏那丫头!”

    “那为何,朕听着你方才那些话,倒真像是那个意思呢!”

    年贵

    妃尴尬的掩嘴一笑,“臣妾是对事不对人,这事,就是那苏好侧福晋做了错事,臣妾怎能还护着她,若是如此,岂不是等同在欺君!”

    “年贵妃,方才你给朕讲了个故事,朕也给你讲一个如何?”

    年贵妃愣了,眨巴着眼睛不明白雍正帝什么意思,可又不敢问,只得点了点头。

    结果,雍正帝将这事的前因后果想了出来,听的年贵妃都懵了,因为这其中有些事,是年舒敏并没有告诉她,或者说,是欺骗了她的。

    她虽然并不喜欢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这个侄女,但并不敢在雍正帝面前做的太明显。

    但是没想到年舒敏竟然利用自己不喜欢乌拉那拉氏,去陷害并处处打压乌拉那拉氏,那自己不仅被她当枪使,还在皇上眼里成了一个恶人。

    雍正帝说完那些话后,便又把衣裳给穿了回去,离开了年贵妃的寝殿。

    次日,年舒敏见年贵妃没来唤自己去,便自己主动去了年贵妃那。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年舒敏上前行礼,可年贵妃并未曾理会她,一直低着头抚着茶盖当她不存在一般。

    年舒敏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怎么了,也不敢请一起身,那姿势保持了许久,腿肚子都酸了。

    “娘娘,可是在生气,不知舒敏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惹了娘娘生气?”舒敏又故意小声唤着,“姑母!”

    年贵妃抬眉看去,眼神里充斥着不悦,那眼神让年舒敏瞬间便觉得不安,有些惊慌不已。

    “你还真是演了一手好戏,舒敏,你当真是让本宫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贵妃娘娘,是,是在说什么?舒敏,没有听明白。”

    年贵妃一口气跟连珠炮似的把年舒敏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其中还说了不少不当听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年舒敏。

    骂也骂了,年贵妃的心里也舒畅多了,可年舒敏就惨了,那眼泪哗哗的流着,却又不敢哭出声,只是跪在那任由年贵妃口吐芬芳。

    “往后,记住了,少招惹那个乌拉那拉氏,她再不济也是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一族,皇上说什么都会顾及着已逝的敬宪皇后,别再给本宫惹事了。”

    “年舒敏知错了,以后,以后不敢了。”

    “行了,退下吧,最好这段时间也少来本宫这,本宫得罪了皇上,且得哄着呢。”

    年舒敏跪地实实在在的行了大礼后,才敢离开。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再触怒自己的这位姑母年贵妃,却把这些气都算了乌拉那拉氏的头上了。

    本以为在宫里好歹还有姑母年贵妃能照应自己,结果,却因为乌拉那拉氏从中作梗,害的自己没了这个好成荫的大树。

    对,一定是乌拉那拉氏,一定是她在年贵妃的跟前说了什么。

    可她到底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让年贵妃突然就转了性子帮着她,不帮着自己了呢?

    想着想着,总觉得这些事烦心,自己还委屈的和,年舒敏便去了御花园散散心,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092章 挑唆

    恰巧遇上了正在逛御花园的太子妃,那位诺敏格格,自打雍正帝下旨将蒙古札萨克多罗郡王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册封为太子弘晖嫡福晋,大家私下便已经开始唤这位诺敏格格为太子妃了。

    年舒敏见太子妃迎面而来,笑着上前行礼,“太子妃万福金安。”

    诺敏斜嘴一笑,言不由衷的唤了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阿哥身边的舒敏侧福晋啊!”

    年舒敏低头行礼,并未察觉出诺敏对她态度并不友善,甚至还有那么点敌意。

    “行了,起来吧。”

    “谢太子妃。”

    既然年贵妃靠不住了,那自己便得寻个新靠山,虽然这个太子妃不见得就是个好靠山,不过倒是可以先拉拢一下,以免日后好利用起来。

    “太子妃这是在逛御花园!”

    “你瞎啊!这都要问?”

    年舒敏微微蹙眉,怎么觉得有股火药味。

    “是舒敏的不是,那,不如让舒敏陪太子妃一起逛逛吧!”

    诺敏斜嘴冷笑,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嗤之以鼻与不屑。

    “就凭你!你也配!”

    “太子妃,舒敏,舒敏没有得罪太子妃吧!不知太子妃为何如此待舒敏,可是有什么误会?”

    “笑话,误会!你也好意思是误会!你让你阿玛去皇阿玛那里求赐婚于太子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个误会了?”

    “我,我没有啊!”

    “行了,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年舒敏想攀高枝,一年前木兰秋狝时,你还曾故意栽倒在太子的怀里呢。”

    “那个,那个真的是个误会,太子妃,您可千万别误会,舒敏的心里只有五阿哥,对太子殿下断断不会有什么私心的。”

    “也不知你的生母是如何教养你的,竟把你生养的如此饥不择食,太子这边没戏了,便开始专攻五阿哥,真是当真不知廉耻。”

    说着说着,诺敏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也是了,大概是随了你那个汉人生母吧!那个靠手段上位的贱婢潘氏。”

    “你!”年舒敏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怒火中烧,顿时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越演越烈。

    “是啊,我就是如此,不过,不及某人。”年舒敏阴冷一笑。

    “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

    “当然不是,你跟乌拉那拉氏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她那身本是,别说是太子妃你了,就是我自己也是自愧不如的呢!”

    诺敏微微蹙眉,她当即便想起了当初初来紫禁城时,她便瞧着太子弘晖对那个乌拉那拉氏很不一般。

    “你这么说,是,是什么意思?”

    “难道太子妃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当然是乌拉那拉氏与太子的事了!”

    年舒敏把自己从收买的宫人那,以及阿玛何砷那听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编排了一番,讲给诺敏听,诺敏的表情立马就变了,那醋意大发。

    本以为当初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或许太子是为了稳固自己太子之位,再加上乌拉那拉氏是生母敬宪皇后母家亲侄女,所以多加照顾。

    但自从乌拉那拉氏嫁给了五阿哥,自

    己那种担心和误会才迎刃而解。

    可如今,听了那么多事后,才发现,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误会了,而是自己根本就被蒙蔽了双眼。

    气愤不已的诺敏回了寝宫,去了弘晖的书房,这一进了书房便打发走了下人。

    弘晖见诺敏来了,虽然内心并不喜欢她,但是还是愿意以诚相待,并笑脸相迎。

    “怎么了?可是宫人办砸了什么差事,惹你不高兴了?”

    弘晖起身上前,拉着诺敏的手,诺敏冲着弘晖喊着,“我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弘晖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诺敏是怎么了。

    “你问,我一定绝无虚言。”

    “你是不是还喜欢这那个乌拉那拉氏?”

    “……”弘晖懵了,诺敏怎么会知道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敢回答了!是不是你还喜欢着那个乌拉那拉氏?是不是,是不是啊!”

    诺敏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开始拉扯摇晃着弘晖。

    “你先冷一下,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一定是还喜欢着她,一定是,不然,你为什么不说。”

    诺敏有些神经病,也有些歇斯底里,明明是她要弘晖说实话,弘晖要说了,她却又不让人家说。

    “不要闹了!”弘晖的耐性有限,一把推开诺敏呵斥着。

    “你,你竟然敢推我?就连我阿妈都还未舍得动我一下,就算是我犯了天大的错误,他至多是责备两句,你,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为了那个贱人动手打我!”

    啪!

    这一巴掌,才叫做真正的打,但打的虽然清脆响亮,却并未用力。

    前脚弘晖打了诺敏一巴掌,后脚诺敏便懵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

    弘晖打完就开始有些后悔,可是他还是很生气,“不要用那个词称呼她,你若再出言不逊诋毁她,我就……”

    诺敏捂着脸,瞪着眼睛瞅着弘晖,冷笑道,“你就,你就怎么样?杀了我不成?”

    “你,无理取闹。”

    弘历不想跟诺敏吵架,这样的吵闹毫无意义。

    他是还喜欢着乌拉那拉氏,只是,他知道,乌拉那拉氏已经嫁给了自己的五弟了,他能做的就只是把她放在心里的最深处。

    弘历的背影越走越远,诺敏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打砸书房里的东西,嘴里还不同的咒骂着苏好。

    她越想越气愤,怎么都觉得乌拉那拉氏不能留,太子的心里太在乎那个贱人了。

    如果不除掉乌拉那拉氏,恐怕日后只会成为自己与太子之间的一个绊脚石,只有她死了,才能让太子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不想想那个贱人。

    “呦!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这是要打算帮太子殿下拆了书房重新盖建不成吗?”

    书房外传来并不熟悉的声音,诺敏扭过脸看去,竟是年舒敏那个女人。

    “毓庆宫何时任由旁人如此里出外进。”诺敏看见年舒敏便来气,“来人啊!”

    尤其是想着方才御花园时,她那个故意气自己时的模样,越想越可恨。

    “太子妃

    ,您先别着急啊!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跟着您来嘛!”年舒敏眼嘴笑道,满脸的诡异。

    宫人闻声进了屋子,可太子妃却犹豫了,又轻轻一抬,随手一摆,把人又给打发走了。

    或许,她同年舒敏是一类人的缘故,听到年舒敏那么说,就觉得会有什么能于自己有利的。

    屋子里就剩下了这二人,年舒敏也不客气,未曾行礼,也未曾在说什么,直接便坐下了。

    诺敏也坐下了,看着年舒敏喊道,“说吧,你再打什么鬼主意。”

    “我啊,就猜到了,太子妃您回来质问太子殿下后会是这个结果,不管您说什么,怎么好声好气的说,但凡只要是在太子面前再提及那乌拉那拉氏,必是会把太子给气走了。”

    “你,你是故意的,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还要什么?”年舒敏只觉得正中下怀一般的可笑,“我若是不说,太子妃您能知道这些事吗?”

    “你……到底是来想说些什么的!”

    “那我开门见山,咱们都是一类人,其实大可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除掉乌拉那拉氏。”

    “你要怎么做?”

    “杀了她。”

    诺敏心下一惊,以她发恶的程度,还当真没有想到要杀了一个人的地步,她微微转过脸看向年舒敏,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的狠毒,且也胆子够大,这都敢直接说出来。

    “初为人妇,怎么舒敏侧福晋的嘴里除了打便是杀,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像是你杀过人似的。”

    “我还真是没杀过人,这想法,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已想出来的,否则,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即便是我再爱闹腾,也不过是就是些平平无奇的欺负人手段,可这个乌拉那拉氏把我逼得不得不杀了她,这便怨不得我了。”

    “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就不怕我出卖了你?”诺敏挑眉笑道。

    “不怕,因为太子妃您对乌拉那拉氏的恨意,不见得就比我少到哪里去,她若能死了,你我都是最大收益者。”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再过几日便是谦妃寿辰,家宴之上,你只要看到我跟你使眼色时,你举杯敬酒,引起大家注意都看你便是,剩下的事,便是我的事了。”

    “你只要我这么就行了?不用做的其它的事?”

    “是,就这么简单。”

    “这种事,旁人什么人都可以,何必非要我亲自去做。”

    “你是刚进门的太子妃,满蒙结亲,那是大事,你张罗的事,大家必给面子,就算是皇阿玛也得给你三分面子。”

    诺敏微微点点头,笑道,“倒是有道理,好,这事,我帮你,剩下的便要看你的了。”

    这二人合作,若是天衣无缝,那苏好便必死无疑。

    日子过的快,也就三五天的功夫,便到了谦妃的寿宴正日子了。

    大殿之内,观赏歌舞,一会举杯互敬,一会谈笑风生。

    诺敏的那双眼睛,就一直来回或有或无的盯着五阿哥那桌呢。

    本来诸皇子的侧福晋是没资格参加这种正宴的,但是苏好与年舒敏身份特殊,一个是给二公主做过伴读情同姐妹,谦妃宠爱二公主,自然是爱屋及乌的多给了苏好几分面子。

第1093章 下毒

    而另一位,是年大将军的宝贝女儿,且又有年贵妃给撑腰,自然也得给几分面子,也邀请了来参加寿宴。

    当然,只是旁人并不知,眼下年贵妃已经不待见年舒敏而已。

    诺敏远远看去,怎么都不见年舒敏跟自己使眼色。

    没瞧见想看见的,倒是看见了不想看见的,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太子弘晖,他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五阿哥那桌的方向看去。

    “太子,您看的是不是有些远了?”诺敏死死地盯着弘晖,“怎么,眼前的舞姬不够美吗?非要看着最后面的舞姬?”

    诺敏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假设性的在提醒着弘晖,可弘晖根本不想理会她,那脑袋微微往那边一转,或者说只是偏了一下,随后,又扭回去继续看着苏好。

    诺敏气的快要抓狂,她也开始不停的饮酒。

    远处,五阿哥那桌那,年舒敏小声问着身边的侍女,“太子妃的酒,可好生调配了?”

    “侧福晋放心,已经安排好了,现下喝的便是了。”

    “那,汤羹呢!也准备好了吗?”

    “侧福晋放心,马上便上。”

    年舒敏满意的嗯了一声,笑了笑,然后冲着诺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诺敏看着年舒敏,终于收到了信号了,她也回了年舒敏一个信号。

    接下来,年舒敏见着去敬酒回来后的五阿哥,便拉着在他耳畔小声嘀咕着。

    年舒敏起身,从侧殿离开了大殿。

    五阿哥冲富察氏与苏好说道,“我与年舒敏有些事要说,稍后便回来。”

    弘历跟年舒敏前后脚的离开了。

    诺敏站起身,冲着雍正帝与谦妃,以及众人敬酒,那话说得那叫一个好听。

    把满蒙一家亲什么的都扯上了,搞得众人以示尊重,都跟着站起了身。

    而此时的舒敏的侍女,并未曾跟着年舒敏出去,而是留在那,就在等这个时候,趁人不备,所有人的注意力与眼神都看向太子妃诺敏时,她偷偷将毒药滴进了苏好眼前的汤羹里。

    待大家都坐下时,那侍女早就已经离开了,根本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与消失。

    歌舞继续,欢笑声四起,众人又开始各自聊各自的,互相敬酒。

    富察氏端坐在那,眼睛看着大殿中央的舞姬,可是话却是明显在和苏好说,“我听宫人说,这些日子里,一直把二格儿带在身边?”

    苏好微微扭过脸看向富察氏,“嫡福晋这不是眼见快生了嘛,我怕二格儿老是吵闹,害的您不能好好休息。”

    “别给我瞎接话,你明知道我是想要说什么。”富察氏看向苏好,话像是生气了,可脸上并未有不悦。

    “苏好不知。”苏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内务府多次催促,那好事帕子是给你们放上了,第二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我知道你疼爱二格儿,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可是圆房这事不能再耽搁了啊!”

    苏好微微别了一下脸,“年舒敏那边,爷不是也没去过吗?”

    “她那边是爷不愿意去,可你这边,那是因着爷尊重你,知道你因李星月的事还没缓过劲儿来。”

    “是啊,星月姐姐是我的好姐妹,她这一走,我,我这心里。”

    “可这事都过去有段日子了吧!你也不是要为她守孝,怎么还那这事说事。”富察氏说完便叹了口气,“侧福晋黄氏这两年身子骨越来越差

    ,太医也说了她得静养,这往后伺候爷的事指不上她了。”

    “那,那不是还有庶福晋苏氏吗?”

    “庶福晋苏氏妹妹刚诊出喜脉,这一年也不能伺候爷。”

    “那还有其她妾侍格格呢!”

    富察氏扭过脸,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苏好,“我这眼见便该生产了,年舒敏那爷不愿意去,爷心里心心念念的便是你,你如不愿意,我倒想问问了,你入潜邸为何?”

    “我……”苏好尴尬的微微低头,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冲着二格儿来的吧!她压根就没看上孩子她爹。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富察氏甩下一句话后站起身,走上前给雍正帝行礼,“皇阿玛,儿媳身子是乏了,坐不住了,便先行告退了。”

    雍正帝连连点头,慈祥的很看了看富察氏的肚子,又抬头慈爱的说着,“好好好,快,快回去歇着吧!”

    富察氏走了,她走的时候,苏好都没敢抬头目送她离开。

    前脚富察氏走了,后脚二格儿的乳娘便抱着二格儿回来了。

    雍正帝一眼便瞧见了,指了指二格儿的乳娘,喊道,“怎么又把噶卢岱抱来了,不是抱回去睡了吗?”

    乳娘也是为难,这孩子不知今个怎么了是,带回去后,就是怎么哄也哄不睡,还哭闹不止,如今都三岁了,都好久不犯哭闹不止的毛病了。

    “回皇上的话,二格儿哭闹不止,就是不肯睡,奴婢实在没了办法,才哄着她说来找苏好侧福晋,二格儿这才稍微好点。”

    雍正帝点点头,谦妃在一旁笑道,“时间还早得很,也怨不得噶卢岱不想回去睡,不如让她就在这多待会。”

    “嗯,倒也无妨,喜庆日子,偶尔晚睡些,没什么大碍。”

    雍正帝摆摆手,乳娘将二格儿抱到了苏好的身边,二格儿钻进苏好的怀里,“母亲,阿玛,阿玛呢?”

    二格儿自打会说话后,便管富察氏唤作额娘,管苏好唤作母亲,其她妾侍二格儿从来不唤,顶多唤声她们的位分。

    苏好抬头看了看殿门那,也是,这刚才五阿哥被舒敏给带出去说是有事说,这都出去有一会了吧!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他俩找一小树林,然后……

    “母亲,母亲,你在想什么?”

    “额……”苏好瞬间觉得自己有够尴尬,怎么这么污,赶紧冲着一旁的乳娘喊着,“你去瞧瞧,爷哪去了,就说,二格儿来了,闹着找阿玛,让他先回来陪一会噶卢岱,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是,侧福晋,奴婢这就去。”

    “母亲,这个是什么啊!好香啊!”二格儿指着桌子上的美味汤羹问着。

    苏好笑了笑,“小吃货,你又馋了?”

    二格儿点点头,苏好端起汤羹喂食。

    这美味汤羹才喂下去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二格儿便口吐鲜血,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迹象。

    苏好当场吓蒙了,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成了这样,这整个身子都瘫软无力了。

    “啊!啊啊啊啊,噶卢岱,噶卢岱,啊!”

    “来,来来人啊!快,快传太医。”富察氏见苏好话都快喊不出来了,急忙喊着。

    远处的雍正帝与谦妃、年贵妃、熹贵妃等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站起身看着。

    随后,才听到了,有宫人喊着,“不好了,噶卢岱格格中毒了。”

    这一下,这大殿之上的人就慌乱了。

    侍卫听见中

    毒这个词,第一反应就是蹭蹭往上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快水泄不通了。

    弘晖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想要加害二格儿诬陷乌拉那拉氏。

    苏好硬撑着身子站起来,想要抱着二格儿去找太医,这个时候的苏好的确是慌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在干什么了。

    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特别想喊,都让开,快让开,快喊太医。

    腿已经瘫软的苏好根本站不住了,就在她要摔倒的那一霎,太子弘晖及时上前接住了苏好。

    “图鲁,快,抱噶卢岱格格去后殿。”

    图鲁应声后,上前抱起噶卢岱格格便往后殿去。

    弘晖搀扶起苏好,苏好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天都要塌了,她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身体里的那位宿主的反应,自己就算这段日子和噶卢岱格格相处再多的感情,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强烈。

    只有这孩子的亲生母亲,她的潜意识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个身体,已然已经不能受她自己的控制了,苏好就在那一瞬之间,直接晕了过去,整个人要往后瘫倒。

    弘晖并没有来得及多考虑一秒,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可就在那一瞬,众人惊愕,而他的发妻诺敏,也在年舒敏精心炮制的药物下,直接是去了理智,竟然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是她在大草原上时,她的阿玛给她的礼物,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

    这一刀,突如其来的横插而去,众人看傻了眼,都来不及多看第二眼,那刀子便明晃晃的消失在了眼前。

    等着再看到那把刀的去向时,已经插在了太子的左胸下侧处。

    这场寿宴,可真是当真不一样了。

    先是一个皇孙中了毒,然后,又有太子妃行刺太子?

    这是一场闹剧,还是一场悲剧。

    大殿之上的人,包括诸位皇室亲王、郡王以及其家眷,还有些朝中重臣,没有被放出去,而是都禁足在了宫中。

    刺杀太子可是大事,谁知道这些人之中有没有同党。

    这事,交给了宗人府,当然,先由宗人府去查,随后,雍正帝自然还要自己再审问一遍。

    后殿的几处屋子那,一边是抢救噶卢岱格格,一边是抢救太子的,另一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苏好。

    说是今个大殿乱成一锅粥,还当真是不夸张。

    雍正帝在外面来回躲着步子,“查,给朕彻查此事,噶卢岱到底是吃了什么中的毒。”

    说着说着,又突然转过身,看向地上的大臣,“太子妃,太子妃那也要彻查。”

    噶卢岱格格是回天乏术了,就是华佗在世,恐怕都救不了她了。

    而太子弘晖,也没有什么好消息,经过一夜救治,太医告知雍正帝,太子妃的匕首,十分锋利,可谓是削铁如泥。

    再加上太子妃实在是下手太狠,那一刀下去,直接伤及了太子的脾脏,恐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被关在宗人府里的诺敏,眼下,可没有了她那个蒙古郡王的庇佑了,即便是蒙古郡王之女,在这里,恐怕也得吃点苦头了。

    刑,是一定会给她上的,只是,到还算是留了些颜面。

    也是那些看管牢房的女衙役们多留了个心眼,人家这位可是赎身尊贵,挨打正常,可却不能打的太夸张。

    “博尔济吉特氏,你就快点招了吧!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第1094章 彻查

    “就是啊!你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刺太子,那可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看见的啊!你就是再怎么想法子编故事狡辩,也是不可能的了。”

    “对,还不如赶紧的痛痛快快的招了,把这事前前后后交代清楚了,也好交给皇上定夺。”

    “对对,你说,早招供,早定夺,兴许,你那位郡王阿玛还能救你一命啊!”

    “可不是嘛,你说你在这死鸭子嘴硬有什么意义。”

    诺敏何曾挨过打,弘晖之前的那一巴掌,就足够诺敏受的了,就那还疼了好半天呢!

    这会子,在这宗人府的刑房里,随便两下,诺敏就支撑不住了,再加上,舒敏给她暗中下的猛药,这会功夫,她渐渐清醒了。

    只是,更没有什么力气说话。

    “放,放了,放了本宫。”

    “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摆架子啊!”

    “我看啊!她是不进棺材不落泪。”

    另一边,苏好醒了,她睁开眼后,无力的身躯挣扎着说得第一句话便是。

    “二,格儿,二格儿呢!她,她怎么样了?”

    宫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一个个的全都跪下了,呜呜的哭着,那哭的是一个惨啊!

    只有一个宫女强忍着,抽泣着,小声说了句,“噶卢岱格格,殁了。”

    苏好听了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直接,又晕了过去。

    这回,这一晕,就直接晕到了次日清晨了。

    而这时,五阿哥已经守在了苏好的身边了,苏好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五阿哥见着苏好挣了眼,赶忙上前照顾着。

    苏好醒是醒了,可人却跟没醒似的,就那么直勾勾直视前方,老半天没反应,除了两个眼珠不停往下淌着泪水之外,你会误认为这人死了。

    五阿哥看着心疼,想和她说说话,可是,他知道噶卢岱的死,对向来疼爱噶卢岱视为亲女的苏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爷,皇上那边让人来传话了,说是,博尔济吉特氏招了,让您也一起去听听。”

    苏好一听这话,激动的噌的一下子要坐起身,可是身体却不怎么听她使唤了,五阿哥赶忙上前搀扶,劝了劝,“你这身子,现下吃不消的,还是先别过去了,稍后我再回来告诉你。”

    “不,我要自己去听,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害死噶卢岱。”

    富察氏皱着眉头,看了看五阿哥,微微点了点示意着。

    五阿哥叹了一口气,吩咐着,“你们先扶嫡福晋回去休息。”

    躲在屋外的年舒敏开始揪着衣襟担心起来。

    随后五阿哥抱起了苏好往大殿赶去,年舒敏偷偷地跟在后面。

    大殿之内,该来不该来的人,都来了。

    雍正帝见五阿哥抱着苏好侧福晋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心里多少也是能理解她的心情的。

    待所有人座毕,雍正帝让人把博尔济吉特氏是带了上来。

    这人被架着拖了进来,看着有些半死不活的,可是又没怎么见着像是受了大刑的样子。

    许是娇生惯养惯了,随便吃点皮肉之苦,然后又没吃没喝的,还不让睡觉,这一晚上这么个折腾法,就是随便一个大老爷们,怕是也得有点吃不消的。

    “博尔济吉特氏。”雍正帝大声唤道。

    诺敏瘫跪在那,连行礼的力气的都没了,也压根没了行礼的心死了,只能勉强硬撑着力气应了一声。

    “是。”

    “朕问你,为何要刺杀太子?你可是太子妃,有何理由要害太子!”

    “罪妇,并无杀夫之心。”诺敏缓缓支撑着身体抬起头,望向雍正帝,“皇上,宝,诺敏深爱太子殿下,怎会舍得杀他?”

    “那你又为何要对太子下此毒手?”

    诺敏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如此卑微,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怎么能够连片刻也不思考一下,就敢当着皇上和那么多人的面去刺杀苏好。

    结果,太子还为了保护苏好,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让她受伤。

    诺敏缓缓看向一侧的苏好,笑了,笑的十分悲凉,手慢慢地抬了起来,指向苏好,“我要杀的是她,是她这个贱人。”

    这话,五阿哥听着,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女人?

    若不是皇阿玛亲自在审问此事,他真相踹死了博尔济吉特氏。

    “苏好侧福晋于你何干?好端端的,你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可太子喜欢她,她都,都已经嫁给五阿哥了,太子,太子还惦记着她,而我,而我却从未得到太子的片刻温柔。”

    诺敏把自己的说得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反而苏好是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

    这些话,五阿哥越听越想打人,心下更是开始一揪一揪的了

    因为,他知道,太子喜欢着苏好,一直喜欢着,甚至,至今仍旧喜欢着。

    否则也不会,在那种紧要关头,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要转过身去,护住她。

    这当时的事,是事后,他与年舒敏回来后,宫人学给他听的。

    他吃醋,他嫉妒,可同时,他还是想感谢他的大哥,如果他没有牺牲自己,或许……

    诺敏即便说得再可怜,所有人的心里也清楚,那都是她的嫉妒造成的,是她不理智的嫉妒,是她无畏的妄想,是她的骄纵蛮横。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刺伤太子终归是事实,即便她的目标是乌拉那拉氏,但她已经不能再稳稳地做着他的太子妃了。

    博尔济吉特氏诺敏,即日起玉碟除名,废黜太子妃之位,遣送回蒙古,次日启程。

    雍正帝没有直接赐死了博尔济吉特氏,是因多方考究,才隐忍了没有杀她。

    还能活着再回到自己阿玛额娘身边,那还真是她命大啊!

    诺敏承担着刺伤太子的罪责,同时,她也将毒害噶卢岱的罪名背在了身上。

    她没有出卖年舒敏,只是说自己收买了宫人在乌拉那拉氏的汤羹里下了毒,本是想毒死乌拉那拉氏的。

    结果没想到,噶卢岱格格会吃了那汤羹。

    博尔济吉特氏被关押在了慎刑司,年舒敏得知后,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可是,夜里她辗转难眠,总是担心,这个博尔济吉特氏会突然反悔。

    于是,她托了阿玛何砷在慎刑司安插的人,收买了慎刑司看管博尔济吉特氏的人,混进去看望博尔济吉特氏。

    昏暗的屋内,突然有了亮光,又被人很不客气的唤醒,博尔济吉特氏抬头看去,那宫人的身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格格,您得快着点,这眼见着,天便该亮了。”

    “行了,我知道了。”

    那宫人出去了,窝在木板床上的博尔济吉特氏一动不动,眼睛迷离着。

    “你来作何?怎么,是怕我出卖你,想要来杀人灭口不成?”

    “诺敏格格这是什么呢!你若是想出卖我,今日在大殿之上,便什么都跟皇上说了,何必要在这遭这份罪?”

    诺敏浑身瘫软无力,还是适当的挪了挪身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侧卧着,看向年舒敏。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并且,好好谢谢你。”

    说完,年舒敏便起了身,实实在在的给博尔济吉特氏行了个大礼。

    诺敏有些懵了,她承认,她的确是看不懂年舒敏,这个女人很是狡猾。

    "现在,我不过是个空有贵族出身的阿玛和额娘而已,我那多罗格格的爵位也被皇上废黜了,你见我,不必行礼,倒是我,该给你见礼的。"

    “我方才给你行的大礼,那是我该着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是你给了我机会,如果你供出了我,我便再也没了杀了乌拉那拉氏的机会。”

    诺敏微微蹙眉,冷笑道,“你还想着杀她?太子都为了保护她,差点死在了我的匕首之下,你还能有什么机会杀她?”

    “多活一天,我就多一次机会,只要能杀了她,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好,就冲你这份志气,我这罪名背在身上也没白背,值得了。”

    “诺敏格格,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乌拉那拉氏的。”

    “好。”

    年舒敏离开了,她放心的离开了。

    她知道,天一亮,便会有宗人府的人来安排着送走她。

    只要在离开紫禁城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博尔济吉特氏把嘴巴闭上,老老实实离开,自己就安全了。

    因为,在郊外,她早就安排好了杀手截杀,绝对让她一命呜呼。

    苏好还沉浸在噶卢岱格格的死中,本就是大活人,还是个可爱的孩子,才那么点点,说死就死,还是被毒死的,自己又抚养了一段时间,认识感情动物,怎么可能不悲伤。

    再加上,这内心,一方面是宿主的其他魂魄与情绪牵动着她,也跟着伤心难过。

    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她的任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她任务中的一环,这一环断了废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苏好才终于肯从床上下地走动一下。

    重华宫的所有人都照顾着她的情绪,弘历还吩咐宫人把噶卢岱用过碰过的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不让苏好看见,生怕勾起她的伤心处。

    “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些你爱吃的,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每日就几口清粥,人根本受不了的。”弘历心疼的劝着苏好。

    苏好看看五阿哥,苦笑一下,说道,“那,我吃过饭后,能去看看太子殿下吗?”

    弘历顿了顿,他们吃醋,或许说,他吃醋但是却不生气。

    “好,那我让人去毓庆宫支会一声。”五阿哥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太医说,太子哥需要静养,动弹不得,所以,若是要有人去看望,得提前去支会一声,让人准备着。”

    五阿哥说完,便往苏好的碗里布菜,还言不由衷的说道,“我想这,你若去看太子哥,他一定高兴。”

    苏好慢慢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待她吃过饭后,弘历便陪着她去了毓庆宫。

    弘晖身边比较有资历的一位妾侍格格那木都鲁氏已经在屋外候着了。

    “五阿哥吉祥,苏好侧福晋吉祥。”那木都鲁氏微微施了小礼。

    苏好在弘历的搀扶下,回了小礼。

    随后,便跟着进了屋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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