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打了鸡血
接下来小组分配完毕，在夜舟的注视下开始相互过招，原本最初并没有多少人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就导致他们有些人明明是可以获胜的，却因为态度而输掉了。
夜舟也没有斥责他们，只是让他们继续去跑步，回来接着训练，最初一段时间还没人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输掉的人开始觉得吃力了。
他们的体力都是不错的，又都有魂力护体，跑步对他们而言都是小儿科，可无论是什么事都得有个度，若是让他们一直跑一直训练，总是重复一件事，即便是再好的心态也会吃不消。
而那些赢了的人则可以在旁边观看，为了刺激对手，夜舟甚至给他们准备了食物。
两个极大的差距就摆在眼前，终于，在过了两天之后，他们的心态炸了。
“啊！我受不了了！兄弟们！别怪我下死手了！哥们对不住了！”
“来吧来吧！今天让你们尝尝兄弟的厉害！”
“冲啊！为了胜利不惜一切！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兄弟！”
路过的千机军：“……”
他们吃错什么药了？
夜舟在一旁看得认真，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阶段的训练算是结束了，他们摆正了心态便是最大的进步，而第二阶段的训练也即将开始。
绿芜走了过来一脸疑惑：“我说夜舟，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以小组进行训练啊？一对一训练不是更能看出问题吗？”
夜舟笑了笑：“我是在训兵，不是在找武状元，并不需要看出他们单独的问题，在战场上讲究的是队伍之间的默契和配合，这也是我让他们组队的原因。”
“在战场上，如何没有配合不听从命令那就是一盘散沙，不必敌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玩死自己，而五人组队可以让他们更快地熟悉队友，同时也方便制定战术。”
“不过问题就在于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我并没有规定每一组该听谁的话，那么他们的配合就会出现更大的问题，严重的时候谁也不让谁，裂痕也就会越来越大，从而给对手带来机会，如果想要破开这个死局，他们必须冷静下来听从队友的安排，如果每一支小组都能做到相互配合理解，那他们的胜算会高足足三成，放在整体的队伍中也是同理。”
闻言，绿芜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夜舟：“你真的好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习惯罢了，多经历几次自然也就会了。”她好歹也在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什么硬骨头没遇到过，最后还不都被她训得老老实实的，眼前这些人在她眼里就是孩子，根本不足为惧。
事实证明夜舟的战术很管用，仅仅五天的时间，原本还懒懒散散的烈焰军顿时跟脱胎换骨了似的，每天早晨也不用夜舟来喊了，天还没亮就自主爬起来跑步，然后分组训练。
毕竟都是战场上的老人，不像新兵蛋子那样需要磨合，小组之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心态容易调整，甚至有越挫越勇的架势，每天营地里都能听到他们要命的呼喊声。
这也引得千机军的人投来目光。
林轩站在千雄身边小声说着：“统领，照这样下去烈焰军都快比过咱们了，你瞧瞧这训练氛围，烈焰军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我们这儿的注意力全给引走了。”
千雄无奈得只想笑：“我也没想到夜舟居然能有这样的本事，我真是愧对将王的栽培，弄了半天我们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年轻的丫头。”
“那咱们怎么办啊，虽说将王不在了，可咱们也不能让千机军毁在咱们手里啊，要不我去跟夜舟商量商量，让她也给咱们这边的人训训？”林轩道。
千雄摇头：“算了，再看看吧，咱们的训练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夜舟的训练方法一对比，显得淡定了些，而且看咱们千机军那些兄弟的模样，估摸着都不用咱们操心，他们自己就会想法子解决的。”
林轩有些听不明白，可千雄都这样说了，他自然是没意见的。
第二天一早，营地里便响起了一阵糙老爷们的呐喊声，将还在熟睡的林轩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我去！搞什么啊！烈焰军都吃错药了？这劲头怎么一天比一天大？咱们也是要休息的啊！”
这下千机军的营帐坐不住了，纷纷爬了起来。
“不行！咱们可是千机军！曾经将王殿下的军队！整个天都就属咱们最厉害了，现在居然被一个烈焰军给比下去了！咱们还要脸不要脸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们把烈焰军的人给打一顿让他们别练了？”
“我滴娘啊！他们天天天不亮就这么嚎，我也睡不着啊！”
“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跟他们一块儿练算了，不然显得咱们偷懒似的，我跟你们说，最近有几个烈焰军的兄弟从我面前走过都昂首挺胸的，那一个个的姿态，好家伙，跟公鸡似的。”
“走走走，一块儿练去！我就还不信了！咱们千机军还能比不过这烈焰军了！兄弟们都给我冲！”
“……”
于是，整个营地算是彻底热闹起来了，天还没亮两支队伍的营帐都空了，口号声和呐喊声响彻荒漠，原本一个烈焰军就够扰民了，现在再加上一个千机军，两支军队跟干上了似的，谁也不让谁，弄得千雄他们都没办法睡好觉。
夜舟靠在营帐门口面带笑意，绿芜一脸困倦地走过来，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夜舟，这不会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你猜？”
“嘶——还好我明智，一早跟了你，不然谁玩得过你啊。”绿芜念叨了一句，然后又回去睡觉了。
这时夏亚也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无奈地摇头：“看来我得给你为奴为仆一辈子了。”
“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强势的主子，不会让你太苦命的。”夜舟笑着说道。
第212章胜利
托夜舟的福，最近一段日子里营地内训练的气氛极好，将士们的提升也愈发明显，夜舟见这些人已经可以自主训练，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头，而是让人去准备了更多的器具和药材，准备做些新东西。
“夜舟，你的身体还没调养过来呢，先歇会儿吧，我瞧你两三天没合眼了。”绿芜有些担心。
“这个时候没有合眼的时间，算算日子妖兽突袭应该就在最近几天了，必须做好所有防范才行。”
“你不是已经训练了那两支军队的人吗？他们的提升也挺高的啊。”
“只有这些还不够，这里只是驻扎地，并非守城的城池，若妖兽真的攻过来了，难道指望这些营帐来做防御吗？我不能拿那么多将士的性命来赌，所以必须做好外部的准备。”
他们没有火炮没有城墙，有的只有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到时候真的厮杀起来，必定血流成河，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景象。
绿芜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无奈和坚持，故此也不劝了，老老实实走到夜舟身边：“那我陪着你，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寻来。”
“你让林轩带人去最近的林子里取木材制作攻防武器，然后再让千雄根据两队将士的魂力分组，尤其是远攻和控制需要分开，然后防御分成大组，再将夏亚叫来，我需要提炼大量药剂到时候进行补给，我一个人人手不够，需要他来帮忙。”
“好，我这就去办。”
夜舟马不停蹄地准备着，她的身体短时间内恢复不了，这个时候若强行动用体内的力量后果难测，即便是治愈系的魂力也帮不了她太多，这个时候只能依靠药剂来做最后的后盾。
夏亚很快赶了过来，主要帮她研磨材料。
夏亚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夜舟不能分心，所以一进来就直接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免要观察一下夜舟的脸色，注意到了对方眼下的乌青，顿时就是一惊。
这个人真的做到了这样的地步，明明只是个小兵而已，可她却比千雄和连敦操心的东西还要多。
不同于那两位统领的职责，这个人更担心的是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夏亚观察了夜舟几天，不敢说完全了解这个人，却已经看透了她对生命的重视，即便是一些跟她没有太大交集的人，她也想尽全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以让她这样在意每一个人？明明什么好处也没有。
许是夏亚盯得太入神了，夜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眸看着对方：“这个时候不要走神，将草药分好后依次倒入器具中，随后我来进行提炼。”
夏亚咬了咬牙：“夜舟，以后你若是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绝不推辞。”
夜舟闻言愣了一眼，原本还不明白对方为何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可等她看到对方的眼神后却忽的明了了，难得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表情。
“上次打赌你输了，要给为奴为仆，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现在你先帮我处理药材，等会儿还有别的事交给你。”
夏亚点头，不再走神。
之后众人又花了十天的时间用仅有的木材制造出简易围墙，虽不具有太大的防御力，但总比没有好，更重要的是做隐蔽功效。
夜舟忙碌了几天，终于在千雄和林轩的坚持下安心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对危险的敏感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当天夜里，一阵窸窣的声响直接将她惊醒。
还不等他开口，外面便出现了火光。
“妖兽开始突袭了！烈焰军千机军准备！”
外面传来呼喊声，夜舟赶紧起身赶到外面，绿芜也赶了过来，道：“这些妖兽还真是够狡诈的，特地选了半夜突袭，还纵火将咱们的营帐烧了！”
夜舟冷笑：“早料到了，之前让千雄召集的人呢？”
“放心，已经赶过去了，还好你准备充分，料到了它们会利用火，所以从远攻魂力中挑选了可以控制冰和水的人让他们待命，这个程度的火势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影响。”
“仅仅是这样还不能掉以轻心，你去将千雄叫来，林轩和夏亚各带一队进行进展突袭，千雄指挥远攻和控制，一定要确保突袭队伍的安全。”
“我这就过去！”
夜舟准备好后也赶到了营地外，他们之前在这里建造的简易围墙起了效用，远攻和控制躲在后面，现在又是黑夜，妖兽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情况怎么样了？”夜舟问。
“目前还在掌握之中，林轩和夏亚已经带队下去了，伤亡可观。”千雄回答。
“既然攻击保住了，后续的支援也得跟上，之前准备的药剂可以起作用了。”
千雄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一片混乱，明明是这样危险的局面，可他却半点不担心，甚至感觉心里有一团炙热的火在燃烧，全身的血液也沸腾了。
“夜舟，自从将王离开千机军后，我就再也没打过这样激动人心的仗了。”千雄说道。
夜舟露出笑容：“只可惜你的腿还需要静养，不然还有更激动人心的时刻等着你。”
“是啊，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夜舟，我很感激你。”
夜舟笑而不语。
战斗还在继续，却已经完全在掌控之内，妖兽群的袭击虽然凶猛，但两支队伍都有备而来，再加上这段日子被夜舟训练得井然有序，轻而易举便控制住了前方的局势。
林轩和夏亚原是对头，此时此刻也只能放下心中成见，配合之下倒像是知根知底的兄弟，双方尤为勇猛。
后续的药剂补给及时，妖兽大军节节败退，一天一夜之后，营地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尸首满地。
“统领！夜舟！结束了！方圆之外已经没有再见到任何妖兽，咱们抵挡住了。”林轩赶了回来，一脸的激动。
“不要掉以轻心，妖兽的数量太大，难保它们不会故意躲起来有待来日，先将队伍撤回休整，然后派出巡逻队进行搜寻。”千雄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
第213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总算平定下来，夜舟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这时夏亚走了过来，连着在战场上厮杀这么久，他的身上难免挂上些伤痕，夜舟见他神情低迷，以为是伤得太重，便道：“我先帮你治伤吧，后面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莫要在这时倒下了。”
然而夏亚却摇了摇头：“整整一天了，连统领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是啊，连敦去哪儿了？他们只顾着分布战局，竟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给忘了。
“说来从前天起我便没瞧见他了，该不会是怕死躲起来了吧？”
“……”
众人无言，对此也不知该说什么，夜舟皱了皱眉，并未在意，说到底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兵，统领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
就在他们打算好好休整队伍时，突然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脸的着急。
“千统领！我在放哨时遇到了一个人！是从天都过来的！他有旨意传来！”那人道。
千雄愣住，这才发现小兵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立即跪在地上：“臣千机军统领千雄听旨。”
“这个时候就不必理会这些虚礼了，千统领，我这次过来是有急召，天都出事了！妖魔大军突然攻城，陛下有令召千机军回天都抵抗妖魔。”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怔住了，连夜舟也变了脸色。
“妖魔大军攻打天都？什么时候的事？”夜舟问。
“就在半个月前，这事来得突然，谁也没个准备，我一接到旨意便赶紧赶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战局怎么样了，千统领，你们千机军是全天都最骁勇善战的，这个时候还是得靠你们啊，你们这……怎么弄成这样了？”
这边的仗刚结束，周遭都是一片狼藉，虽说伤亡都在可控范围内，可将士们到底劳累许久，元气大伤，偏生这个时候下旨将他们召集回去，谁吃得消啊。
千雄嘴角发白，还是接下了旨意：“我们这些休整队伍立即赶回天都！”
“好好好，千统领可一定要抓紧，必须得帮天都解决这次危难啊。”
千雄无可奈何，等送走传旨之人后才露出疲倦之色，看向夜舟：“夜舟，你就留在这儿跟烈焰军一起吧，我带着千机军先赶回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夜舟道。
“不可！天都的战役跟这里的是天壤之别，回了天都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你为了这次抵挡妖兽劳累太久，不好再回去的，况且你的身体还没好，这时候回去也没有多大用处啊。”
千雄实在不想让夜舟去犯险，他跟妖魔过过招，知道其凶险程度，每次大战来临死伤都极为惨重，他们身为千机军，即便死在妖魔手底下也没什么话好说，可夜舟和绿芜才刚来千机军没多久，还是两个小女娃，他实在不忍心。
他也清楚以夜舟的性格一定会跟过去，可他良心难安，怎可让夜舟和绿芜冒着生命危险过去？
然而夜舟却不打算听他废话，径直回营帐收拾了东西就打算走，绿芜自然是跟着的，这让千雄更加着急。
“夜舟！你听我说！这次大战你实在不好掺合进去！这是要人命的事，你没必要牺牲到这样的地步啊。”
夜舟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对方，眼神冷得如初见之时一般：“千统领，你大概是弄错了，我回天都并不是为了拯救百姓，只是为了回家而已，我的家在天都，哥哥也在天都，我回去只是为了我的兄长。”
“夜舟……”
“若千统领跟让我们通路那我们便结伴而行，若不愿，我和绿芜可以自己回天都。”
千雄闻言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咱们一同回去吧，还有个照应，这边的事就只能留给夏亚处理了。”
夏亚眉头紧锁着，他也很想回天都，可千机军和烈焰军不能全都回去，他必须在这里镇守。
“夜舟，一路小心，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们。”夏亚道。
夜舟点了点头，之后便同千机军一同踏上了回天都的路。
在路途中，绿芜还不忘问一句：“夜舟，你回天都真的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兄长吗？”
以她对夜舟的了解，对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战进行，百姓伤亡，她一定会尽全力加入其中的。
然而这次夜舟却摇了头，眼神不像是开玩笑：“等回到天都后，我便带着夜家的人离开，这次大战我不会插手。”
“为什么？”绿芜意外。
“如果是你，你会跟那些妖魔厮杀吗？”
“当然不会！我们是同类……”绿芜的话没说话，却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是啊，绿芜和妖魔是同类，她夜舟又何尝不是呢？夜舟的体内有一部分的妖魔之血，甚至血脉纯净，妖魔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夜舟望着天，眼神有些空洞。
这场仗她打得已经够久了，现在她是夜舟，只想作为夜舟这个身份活下去，她只想为自己活一回。
……
等千机军回到天都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不少尸首，有妖魔的，也有人的，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夜舟看着这些画面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仿佛回到了千年前而已。
此次妖魔大军主攻的是外城的临城，恰巧就是青都学院所在的那座城池。
这次战役的规模太大，军部将所有人召集的人全都叫来了，就连学院里的人也被拉了过来。
夜舟刚一进城门，迎面便遇到了几个熟人。
顾南辞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夜舟，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旁的蓝夏也是，傻傻没有回神，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夜舟看着觉得好笑，抬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夜舟？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顾南辞首先回神。
“不然你以为看见走马灯了不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夜舟问。
“对了！快跟我们出去救夜笙！夜笙作为夜家家主也加入了这场战役中，今早带着一队主力人马冲出去了，外面来报说夜笙重伤，我和蓝夏实在担心，所以打算出去将夜笙带回来！”
此话一出，夜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夜笙在哪儿？”
“就在城外不远处，已经被妖魔包围，要是再晚一些恐怕性命难保！”
话落，夜舟想也不想便直接骑着马冲出了城门，顾南辞和蓝夏都是一惊，也赶紧冲了出去。
夜舟紧握着手，指甲陷进肉里也不管，虽说夜笙只是这具身体的哥哥，可夜笙对她很好，更是偌江仅剩的孩子，无论是感情也好亏欠也罢，她都不能让夜笙出事。
夜舟一路冲锋，迎面遇上的妖魔还没缓过神便直接被夜舟用魂力给削去了脑袋，看得身后的二人都是一愣。
“什么情况？夜舟外出一趟怎么变得这么凶残了？”顾南辞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不光是凶残了……你没发现她的魂力变了吗？她不是治愈系魂力吗？刚才那团黑火是什么？”
蓝夏立即抓住了重点，二人面面相觑，可此时都不是聊这个的时机，赶紧加快速度跟上夜舟的脚步。
过了许久，三人总算找到了夜笙被围困的地方，周围被许多妖魔死死围住，遍地都是尸体，只有一道虚弱的魂力不停做着最后的抵抗。
夜笙靠在树旁已经奄奄一息，他的魂力消耗过量，双眼几乎淌出血来，身体动也不能动，再加上严重的外伤，现在就靠最后的意识来吊着一口气。
他身边的人都已经死了，唯独还剩下一个小暮拼死护着他。
这一刻夜笙是真的后悔，他不该带小暮出来的，小暮是小舟最喜欢的一个下人，若是自己没了，小暮也没了，小舟一人在夜家定会十分孤独。
“小暮，不要再管我了，逃走吧，你是控制系魂力，逃命是绰绰有余的。”夜笙虚弱地说道。
“不要！我不会扔下家主的！我是夜家的下人，是夜家将我送到了青都学院，我怎么能扔下家主一个人逃走！”
“即便你耗在这里也没法救我，留着一条命总比跟着我陪葬要好，别忘了你的主子是小舟，难道你要让小舟一人去面对夜家吗？整个夜家除了我她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能丢下她一个。”
“我了解二小姐！若是我独自走了，二小姐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她就不要我了！我不想被二小姐丢掉，所以我也不会丢掉家主你的！大不了就死在这儿，我一个下人，能死在战场上不亏。”
第214章不会插手
小暮的话让夜笙有些意外，可想想他又释然了，难怪小舟会这么喜欢他，不愧是夜家的下人。
夜笙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双眼无法睁开，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响，小暮也受了重伤，双手发麻，只能靠本能做出反应。
二人都心知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魂力朝他们袭来，瞬间大片的血雾出现在半空中，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妖魔的惨叫声。
感受到有人过来，小暮和夜笙都投去了目光，只见夜舟骑在马上，以魂力为剑，不停地在妖魔中厮杀。
二人见此情形都愣住了，小暮率先回神，压抑了好久的委屈和无助瞬间泄了出来。
“二小姐！是二小姐赶来救我们了！家主你快看！二小姐回来了！”
“小舟……”
夜笙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扯着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便彻底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夜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狠，愤怒的魂力不断往外涌现，巨大的威压让周围的妖魔都心惊不已。
夜舟抬起右手，剧烈的黑火在她的上方越来越茂盛，最后轰的一声朝四面席卷过去，眨眼的功夫，视线内的妖魔全都被黑火燃烧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最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夜舟赶到夜笙身边，直接将人给拉到了马背上：“蓝夏，带上小暮回城。”
“好，你当心！”
救上了人，夜舟他们也不打算在此处多逗留，赶紧带着人回到了城内。
早就准备好的药师将夜笙带了下去，而顾南辞等人却还没有结束，他们作为四大家族的后人，必须参与到战役中，很快他们就得像夜笙那样带领队伍作为主力杀出去。
“夜舟，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去陪着夜笙吧，他找了你很久，这时候需要你在身边。”蓝夏走过来说道。
顾南辞在一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夜舟点头，夜舟原本也是这样打算了，向他们叮嘱了要小心，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人越走越远，蓝夏和顾南辞都皱起了眉头。
“南辞，夜舟还有其它魂力的事一定得瞒住，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夜笙已经重伤了，决不能再让夜舟出去犯险。”蓝夏道。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夜舟上战场的。”
夜舟是夜家的人，若是有这个能力她必须上场，还好外界只知道夜舟是个药师，而药师是不用亲自出去犯险的。
另一边，夜舟跟着药师的队伍来到了夜笙临时的居住地，他伤得太重，即便是顶级的药师也没法让他立即痊愈，好在夜笙的命是能保住的。
其它药师医治完毕后便去了其它地方，夜笙的身旁只有夜舟一个人守着。
她很安静，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看着床塌上昏迷不醒的人，夜舟头一次觉得头疼无比。
人一旦有了牵挂便很难再放下什么了。
夜笙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她放不下的人。
若夜笙是个普通人，她便带着他去哪儿都好，不用掺合到这些事中，可他偏生是夜家的主心骨，而夜家是为天都效力的，他走不了，她同样也走不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夜舟终于起身打算去外面看看战况，这时一个熟悉的人闯了进来，二人迎面撞上。
“夜舟！不……夜奴大人，您回来了？”
来人正是药院的院长孙先生，夜舟看到他后表情变了一瞬，道：“我如今已经占据了夜舟的身体，便不再是夜奴了，你唤我夜舟即可，也不必再用大人两个字称呼我。”
孙先生愣了一瞬，苦笑道：“是，我原本是来看夜笙的，没想到会遇到你，夜舟，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请你帮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大战我不会出手。”
“为什么？”孙先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千年前以一人之力抵挡妖魔千军万马的人会拒绝帮忙。
这可是关乎到天都生死的！这是琉暮陛下一手建立的天都啊。
夜舟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既然一心复活我，就应该知道我体内有什么东西。”
“你是说妖魔之血？那又如何？”
“那你可知道妖魔一族从不残害同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舟直面孙先生，黑色的瞳孔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呈现出金黄色：“我是被当作武器制作出来的，千年前的几十年间从未有人跟我提起过我的身世，他们只告诉我妖魔是敌人，要我一心杀戮，保护这些无辜的百姓，我也的确这样做了，可你知不知道那几十年的时光有多难过？”
“那时的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我的每一个行动都在听从命令，我没有你们后世传的那样伟大，我也不是什么英雄，本质上我只是被你们利用的武器而已，我唯一信任的就是琉暮，为了她的笑容为了她的愿望，她让我杀多少妖魔我就杀多少，她就是我的希望我的未来，可我的未来又对我做了什么呢？”
“我不是被妖魔杀死的，我是被她杀死的，是她亲手斩断了我的生路，让我坠入悬崖，就因为我的体内有一部分妖魔的血，我和你们不是同类，仅仅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将我几十年的付出和陪伴全都舍弃了。”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的名号，我只渴望一片宁静，原本我以为将妖魔铲除后琉暮会给我一片宁静，可结局却出乎我所料，你们利用我几十年，让我杀害自己的同类，夜奴是你们的奴隶，做了便做了，可如今我已经不是夜奴了，你要让我将夜舟这个身份也给搭进去吗？”
夜舟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这些话她藏在心中许久，从重生起到现在她都在疑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未来是什么，甚至找不清前路。
她只是想为自己活着而已，不用再背负那么多人的性命和职责，或许无情，但她真的已经累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我为了所谓的你们，杀害同族整整几十年，而结局之换来了你们的背叛，凭什么要让千年后的我再一次为你们着想为你们服务？”
第215章她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夜舟便无力地靠在了一边，她心中有太多的迷茫了，她本能地不想让天都陨落，可她同样也不想认命，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都要被捆绑在所谓的职责上。
现在她只是夜舟，只是一个药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凭什么还要让她付出一切……
孙先生没有想到夜舟会说出这样的话，夜舟的心思不难理解，可事到如今，他们都没有别的后路了。
夜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去清净一会儿，然而还没等她走远，孙先生便追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夜舟黑了脸色：“即便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妥协，你该知道自己的命没那么重要。”
“我知道，我的命据无轻重，或许整个天都百姓的命在你面前也比不上你的自由，可我作为天都的人，作为药院的院长，更作为琉暮陛下创立的药院的传承者，我必须求你，帮天都解决这次危机吧，就像千年前那样。”
夜舟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孙先生，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愚蠢，你明知我最忌讳的就是千年前的事，你不该拿这个来劝我。”
“我知道的，可我不得不这样做。”说着孙先生抬起了头，直勾勾地望着夜舟，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涌现出一抹湿润。
“夜奴大人，琉暮陛下没有背叛您，复活您的旨意是她秘密下达的，她根本就不想让您死，她曾留有密诏，在埋葬她的皇陵处给您留了东西，希望您重生后可以去那里看她，琉暮陛下真的没有背叛您。”
“你以为这时候用这种理由我就会豁出一切去帮你？”
“大人！这是天都啊，是琉暮陛下一手建立的天都啊！这是陛下想让您看到的世界，是您和她一起创造的世界，您不能看着她的心血毁于一旦，求您了，求您像千年前一样保护这个地方，保护天都的百姓吧，等一切结束后，我便带您去皇陵，我相信您到了皇陵之后就会明白的。”
孙先生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即便磕破了也不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天都最后的希望了。
夜舟冷冷地盯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管孙先生要在地上跪多久，夜舟直接绕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孙先生无力地瘫倒在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夜舟离开后来到了大街上，由于战乱，原本热闹的街道上没有一个逗留的百姓，只有数不清的将士和药师忙碌着，不远处还能听到他们痛苦的呼喊声。
这样的场景和声音她明明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早就应该麻木了才对，为什么如今听了见了却还是会如此心痛。
她想抛下一切什么都不顾的，她也已经做好了决定不再顾虑旁人的生死。
明明都准备好了……
夜舟握紧了拳，下唇被咬得淌出了鲜血。
半晌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夜舟？你怎么……”
“顾南辞，下令让战场上的人都回城。”
“什么？”
顾南辞愣住了，蓝夏也是一脸的不解，不远处的绿芜听到了她的话，担忧的表情变成了无奈，然后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夜舟放不下的。
“将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召集回城，带上他们撤离临城。”夜舟命令道。
众人还是不明白：“夜舟你在说什么啊？这样的话临城可就失守了！到时候天都也得失守！”
“我不会让临城失守，听我的命令，撤离！”
“不行！夜舟……”
“千雄！你来指挥，我以夜家的令牌下令，将所有人都带离临城！”
夜舟将从夜笙身上取得的夜家令牌扔给了千雄，同样是四大家族的人，夜笙不在她就能代表夜家，和顾南辞等人的身份同等。
千雄已经完全傻眼了，可对于夜舟的命令还是本能地服从，即刻便开始准备。
顾南辞见状更是慌得不行，只能看向蓝夏求助，而蓝夏也只是静静地望着夜舟：“你有把握吗？”
“只有上天才有把握，我只能让损伤降低到最低，目前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重要吗？”夜舟看向他：“在大局上，某一个人的结果重要吗？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下这一战，我想你也一样。”
蓝夏怔了一瞬，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了，当即将顾南辞拉走，同时帮千雄下令撤离。
半个时辰过后，临城的人就这样全部进行了撤离，蓝夏临走之前看了夜舟一眼，让她务必活着，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城墙上便只剩下夜舟一人了，绿芜站在旁边迟迟没有离去。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绿芜不会杀害同类，同样她也不会离开夜舟。
夜舟微微点头，看着城墙下方企图强行闯进来的一众妖魔，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少有的笑容。
“时隔千年，你们大概已经忘了什么叫恐惧了，也好，想来是千年前的那场屠杀还不足以让你们刻进骨头了，今日，便好好回味回味吧。”
夜舟一跃而下，小小的身影如同一支穿云箭，让人瞧不见踪迹。
底下围聚的都是一群中低级妖魔，它们只会张着嘴胡乱撕咬，见夜舟下来了，便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
夜舟冷笑着，在那一瞬间瞳孔变成了金黄色，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黑色的经脉纹路顺着眼角向下蔓延，后颈处裂开了一条缝，鲜血流淌出来，同时也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
黑色的魂火瞬间从后颈处涌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了一只黑色的凰鸟，凰鸟长啸一声直冲云霄，夜舟就漂浮在半空中，周身已经完全被黑色浓雾所笼罩。
底下原本还狰狞疯狂的妖魔立即感受到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纷纷向后退去，夜舟没有心慈手软，直接开始了屠杀，让鲜血染满了整片大地。
她撕裂了这具身体的禁锢，将血脉中的力量强行提升到极致，虽比不上千年前，但也绰绰有余了，只是这样的法子她的身体是断然撑不住了。
若到最后还是无法处理掉这些妖魔，那她只能引爆体内的血脉，与妖魔同归于尽，巨大的能量一旦爆发，整个临城都将不复存在。
夜舟豁出了一切，如千年前一般，小小的身影不断在妖魔之中穿梭，而此时的一个角落里，祁然正静静地观赏着这一切。
“是她啊，没想到还能再见，也是，天都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不会不回来。”祁然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人，眼神十分专注。
“果然不管看多少次她都很像你，可惜也只是像而已，夜奴，她终究不是你，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你了，既然你死了，这天都，也一并毁去吧。”
祁然笑了一声，温柔的五官此时却冷得可怕，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这个地方，谁知下一刻一道刺耳的声响却从身后划过。
祁然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看着前方，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边一闪而过，然后迅速汇聚到了夜舟的手里。
祁然的表情瞬间变了，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真月……夜奴的真月，怎么会？”
夜舟看着手中的刀愣了一瞬，然后畅快的笑了起来：“你当真是有灵性，莫非是感应到我需要你便自主飞过来了？也好，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使用你了，你就当陪我走这最后一程。”
真月在她手中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夜舟笑着拔出了手中的长刀，两股力量融合在一起，释放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祁然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望着眼前的景象出神。
夜舟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他的眸子中，是那样的熟悉，他曾看过千万遍。
“是她，真的是她，她回来了，时隔千年，终于回来了。”
第216章平息
祁然的惊喜并未持续太久，这时城外所有的妖魔大军都聚集了过来，夜舟的身影在它们面前显得尤为渺小。
她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嘴角便淌出了鲜血，瞳孔中的金色光芒也随即淡去。
果然，到最后她只能与这些家伙同归于尽，也罢，左右她这条命也是捡来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夜舟苦笑，握着真月的手暴起青筋，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的体内炸开，刺眼的光将周遭的妖魔全部扫倒。
夜舟漂浮在半空中，鲜血顺着手臂滑落下来，后颈处的伤口越来越大，她拼尽全力释放体内全部的力量，难以言喻的剧痛几乎将她撕裂。
没过多久，夜舟的意识开始虚无，眼前的景象也不再真实，此时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就在她即将倒下成为妖魔的盘中餐时，一道红光袭来，将夜舟的身体死死抱在怀中。
依靠着最后的一缕意识，她看到了那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轮廓很熟悉，仿佛见过千百遍，然而还没等她看清对方的脸，意识便因重伤消散了。
祁然看着怀中遍体鳞伤的人，眉头紧锁着，眼神中隐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此时底下的妖魔还在叫嚣，祁然冷冷地扫视着它们，庞大的杀气腾然而起，犹如爆炸一般向四周横扫过去。
一众妖魔被强大的威压吓得喘不过气，立即停下了动作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人。
“退下！”
仅仅是一声命令，在场的妖魔瞬间抖了抖身子，一种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敬畏席上心头，这些妖魔没有多少的智慧，只能根据本能行事，再得到命令之后，妖魔大军毫不犹豫地退了兵，没一会儿的功夫城外便安静了下来。
宽广的土地上只剩下一具具尸首和鲜血，祁然收回了气势，稳稳地抱着夜舟回到临城。
夜舟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在城外她的力量耗尽，身体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原本她应该被妖魔撕碎吞噬才对，可一睁眼，她好端端地回到了临城。
虽说身上有很重的伤，可这条命的确是保住了，这怎么可能？
那么多的妖魔，是谁将她救回来的？
夜舟一脸的疑惑，恰巧这时夜笙来看望她，见她苏醒了心中欣喜。
“可算醒了，你也真是够胡来的，怎么能以一人之力去对付城外的妖魔大军？结果弄得遍体鳞伤足足昏迷了十天，要不是孙先生带着药院的药师一直给你续命，你即便不死也得残废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夜笙忍不住责怪起来，可看着床上虚弱的人，他又实在狠不下心，严肃的脸又变得柔情起来，连手上的动作都轻柔得要命。
夜舟眨着眼还有些愣神：“我怎么回来的？外面战况如何了？”
“你啊，运气好，是祁然救了你，外面的战况你不用担心，妖魔的军队已经撤离了，临城安全了，据哨兵来报，妖魔已经全部离开天都，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犯，你可以安心养伤。”夜笙回答道。
夜舟一听这话愣住了：“祁然？他不是失踪了吗？”
“之前的确是失踪了，可这次天都遇到了这般大的凶险，他就算再掂量不清也是要回来的，正好就见到了孤军奋战的你，顺便将你救回来了，他的腿伤已经好了，有他镇守天都不会再出现这次的惨状。”
夜舟闻言有些迷茫，夜笙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想着应该是刚醒来还不太清醒，便让她好好躺着修养，天都刚逃过一劫，有不少事等着他去处理。
等夜笙离开后，没多久顾南辞几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夜舟不想继续躺着，正要起身出去就被他们迎面撞上了。
几人一惊，赶紧又将她按回了床上。
夜舟：“……”
“你才刚醒应该好好休息！下什么床啊！好好躺着吧，孙先生说你的魂力耗尽，严重损伤了元气，起码得修养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我已经睡了十天了，不必一直在床上躺着吧，想出去透透气都不行？”
“即便是要透气也得咱们跟着才行！你都不知道祁然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看上去有多吓人！你自己摸摸自己的后颈，好深的一道口子，孙先生用魂力和药剂都没法帮你复原，他叮嘱了不让你乱动的，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顾南辞几人是铁了心要盯着她，夜舟只能无奈地叹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这么不放心，便由你们陪着我出去走走可好？一直在屋子里待着我的伤就能好了？”夜舟道。
几人相视一望，最终还是妥协了。
绿芜上前为夜舟披上了一件外衣，随后几人离开房间。
许是昏迷的有些久了，在看到外头的阳光后夜舟竟有些不适应，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连在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
夜舟一路看着外面忙碌的将士们，他们还在处理战后的残局，虽麻烦了一些，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妖魔大军撤离的及时，伤亡已经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了。
夜舟见临城没事，顿时放心不少。
“听夜笙说祁然回来了，他人呢？”夜舟问。
“自从你离开青都学院后，祁然也跟着失踪了，上面找了好久，也幸得这次战乱他才回来，你也知道他的实力是天都最强的，以前受了腿伤不被人待见，如今腿伤好了，王城的人能放过他吗，早将他召回去了。”顾南辞说道。
“不光如此，听父亲心中所说，陛下似乎已经恢复了祁然将王的身份，有意重用他，想必也是被这次的战乱给吓着了，不肯放弃祁然这个活生生的杀器。”蓝夏也附和道。
夜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头，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她许久没见到祁然了，对他救自己回来一事还有些疑惑的地方。
夜舟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你们俩好歹也是四大家族的后人，怎么这个关键的时刻倒显得很悠闲？”
第217章上药
“哪里悠闲了！我们很忙的好不好！还不都是因为听说你醒了我们放心不下所以才挤出时间来看你的！学院里头都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解决呢，我和蓝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顾南辞抱怨着。
“既然你们还有事，便忙自己的去吧，左右我已经醒了，你们也不必再担心。”夜舟道。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
“昏迷久了的人是这样的，况且你们陪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我身边有一个绿芜就够了，等你们忙完之后再来找我吧，反正我又不会跑。”
二人瘪着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眼看着他们走远，夜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向一旁的绿芜：“之前在城外，周遭只有你一个人看清了全程，你可看见祁然是如何救的我？”
当时她身陷危机之中，很清楚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将她救出来还全身而退，城内的其他人也都撤离了，相当于只有祁然一人，即便是夜舟也无法想象此人是如何做到的。
绿芜早就料到对方会问这个，可她也只能摇头：“我虽全程在城墙上看着，可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的视线内，只看见你重伤倒下，然后那个人便突然出现接住了你，紧接着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周围的妖魔便瞬间散了去，像是在畏惧着他，从头到尾那人根本就没有出手，我也很吃惊。”
那可是妖魔大军，居然会因为惧怕而全部撤离，绿芜也没见识过这样的情况，可还没等她深想，祁然便抱着夜舟回来了，之后就是忙碌的一团，她也没将此事告诉别人。
闻言，夜舟皱起了眉，看样子她对祁然还有太多的不了解，只能等她伤好之后再找那人仔细询问了。
二人在外面待了没多久夜舟便回房躺着了，说到底这次她伤得实在太重，就这么站在外头吹吹冷风便有些站不住，那天她过度燃烧力量，如今连治愈系的魂力都使不出来了，虚弱的连个寻常人都不如。
夜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她喜欢安静，身边也没让人来陪，直到入夜，一个身影才缓缓走进了她的房间。
夜舟本以为是夜笙他们，谁知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祁然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站起来的祁然，这人换下了平时文雅的白衣，穿上了一袭红袍，瞧着有些刺眼，再加上对方精致的五官，竟生得不像个人，说是勾人的妖孽都不为过。
夜舟愣了半晌，没想到对方会过来，便问道：“顾南辞不是说你被陛下召回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皇帝将我召回去为的不过就是那些无趣的事，我便让心腹代我去领旨了，我可不愿废那个闲工夫。”祁然无所谓地耸肩，然后笑吟吟地来到夜舟床边坐下。
夜舟还是很疑惑：“你找我有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现在入夜了。”
“所以呢？”
“……”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面对祁然那招牌的笑容，夜舟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人。
祁然也不逗她了，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药膏，说道：“这是孙先生交给我的，是用来治疗你后颈处的伤口，那个伤口没法用魂力医治，你又受了重伤没法亲自为自己治疗，所以只能依靠这些外物。”
说着祁然便扶过夜舟的身子打算帮她上药，夜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的手指轻触到自己的肌肤时，她才猛地一颤，本能地将人给推了出去。
可她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直咧嘴。
祁然无奈地笑了：“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不……我只是不明白，孙先生为什么要将药教给你？这种事让下人来做不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她跟祁然根本没有熟悉到可以相互上药的地步，他俩都好几个月没见了，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实在不适应对方如此亲密的动作。
祁然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是我路过的时候遇上了孙先生，得知他给你送药，便将这活儿揽了过来，反正之前你也曾帮过我，治好了我的旧疾，现在给你上药就当是报恩了。”
“再者我们同为四大家族的后人，我与你兄长夜笙也很是相熟，多照顾你一些也是应该的，还是说……”
忽的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趁夜舟不注意直接凑到她面前，双眼弯成了月牙状，大概是离得太近了，夜舟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深情？
“还是说你对我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不想与我有亲密接触？你是在心虚？”祁然笑道。
这下夜舟更加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后才急忙摇头，谁知这一摇头又将伤口扯到了，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因为疼痛更显苍白。
祁然见了皱眉，也不逗此人了，直接将她按在了怀里上药：“行了，我同你说笑的，其他人都去忙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外人接近，你我好歹也算有些交情，我给你上药并无不妥，你才刚醒，这伤一时半刻也好不了，老实呆着别动就是了。”
祁然上药的动作出奇的轻柔，由于常年征战，他的手上早就磨出了厚茧，触碰到夜舟的后颈时有明显的摩擦感，这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顿时身体有些紧绷。
倒不是对祁然的亲密而心动，只是她活了几十年，与她有过身体接触的人屈指可数，当年也只有琉暮能亲手为她上药，现在突然换成了一个男人，她有些不适应罢了。
半晌过后，祁然终于上好了药，然后将夜舟按在床上让她休息。
夜舟也老老实实地躺着，虽没什么睡意，可她也没法到处乱动。
原本她想着就这样安静地闭目养神，谁知她在这儿等了半天都没见祁然离开，霎时表情有了变化。
“你还有别的事？”
第218章我中意你
听着对方明显在赶人的话，祁然失笑，又故作伤心的问：“你这是想赶我走？我特地给你上药不是应该对我心存感激吗？”
“……抱歉。”
“看在你伤还没好的份上我便不同你计较了，看你这样子大概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你我也许久未见了，不如我陪你聊聊？当是解闷了。”
夜舟本想说不用，可祁然一直用温柔的笑容面对她，她一直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一种诡异的力量，每当人看见他这个表情时，都会本能地遵循他的意思，无法违抗。
最终夜舟还是答应了，偌大的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祁然倒是很安静，不像顾南辞那般话多，也不像蓝夏那样整日冷着一张脸。
夜舟的眼眸忽闪了一下，问：“听说在我离开学院不久后你就失踪了，你去了哪儿？”
“不过是四处走走罢了，你都能悄无声息地离开，我失踪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们两个似乎不能同一而论吧？
夜舟不解，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失踪便失踪了，可祁然却不会，夜笙他们都曾说过祁然一心都在战事上，是一个责任心极重的人，一旦他重新有了回战场的实力便会毫不犹豫地请令回边界。
可他却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怎么看也不是他的性格会做的事。
然而祁然显然不打算过多地谈论这个，夜舟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还好这次你回来的及时，多谢你救了我的性命，若你晚到一刻我只怕就死无全尸了。”
祁然闻言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嘴角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其实我早在妖魔大军攻打临城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没现身而已。”
“什么？”
“我为天都奋战多年，最后因受了重伤无法再效力而被夺去了权力，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你认为我还会那般愚忠地为君王豁出一切吗？”
祁然笑吟吟地说着，明明是一句肯定的话，却好像真的在询问夜舟。
夜舟有些愣神，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祁然很相似，得到的回答自然也是一样的。
“可你最终还是出现了。”夜舟道。
“是啊，就跟你一样，可我跟你不同，你为的是天下人，而我为的只有你一个。”
“什……”
这下夜舟彻底怔住了，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昏迷太久脑子受了损伤，她怎么愈发听不懂对方的意思了？
祁然笑着望向她，床头的灯火摇曳在他的眸中，温柔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坚定和深情，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夜舟看不懂的情绪。
“夜舟，我之所以会出现只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受伤，更不能看着你死，我的这条命已经不属于天都了，从此以后我的目光只想追寻着你一个人。”祁然认真地说着。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我钟情于你。”
“……”
霎时屋子内陷入了沉静，起初夜舟在听这人说话的时候便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苗头，可她怎么也没料到此人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她更不理解的是他们二人的交集实际上并不算多，对方怎么会中意于她？
看着夜舟震惊又呆滞的表情，祁然觉得心情大好，他也没有逼迫着对方给他答复，原本他说这些也只是想告知夜舟他的心意而已。
“罢了，你早些休息吧，直到你身体完全大好之前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明日天亮我再来看你。”
说罢，祁然便一身轻松地离开了房间，倒是将所有的压力和疑惑全都甩给了夜舟。
夜舟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闭眼躺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心道要么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对方的脑子出了问题。
……
之后的三天里，祁然果真每天都会来她面前报道，简直比一日三餐还要准时，原本夜舟是不想在意的，可奈何对方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就连身边的顾南辞他们都看出不对劲来了。
正午时分，夜舟正坐在屋内休息，顾南辞和蓝夏突然就推门进来，夜舟还以为是祁然又来了，直到看到这两人的脸才松了口气。
“你这什么表情啊？我和蓝夏来看你你不高兴？”顾南辞坐在对面问道。
“没有，我很高兴，今日怎么有空了？”
“战乱之后的事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青都学院恢复课程，我和蓝夏都得回去，便将手头的事交给了别人处理，本想这两天多来看看你的，谁知每次来祁然都在这儿，我们也不好打扰。”
说着顾南辞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夜舟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说起这个，最近祁然往你这儿走得也太勤快了吧，你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也没看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啊，甚至直接违抗了陛下的召回旨意。”
“谁知道呢，大概是担心我吧，夜笙身为家主有太多事要处理，没法亲自照顾我，祁然便替他多看了我几眼。”
夜舟没有跟他们说起祁然对她说过的话，不然以这两人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麻烦。
顾南辞闻言憋了憋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得了吧，要说忙祁然身为将王可比夜笙忙多了，再说论跟你的关系，夜笙要真的想拜托谁来照顾你，也应该先轮到我和蓝夏啊。”
夜舟瞥了他一眼：“所以你是在吃祁然的醋？你若想照顾我直接来便是，我又没赶你走。”
“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夜舟笑了笑，也不逗他了，看向屋外：“今日天气不错，我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出去走走吧。”
“也好，咱们好久都没一起出去玩过了，我去将小暮找来，外头新开了一家酒楼，今儿我请客了。”
顾南辞爽朗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起身打算往屋外走，谁知还没走出几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径直朝着他们走来。
“这不是孙先生吗？您没回药院？怎么来这儿了？”顾南辞惊讶道。
“我是来找夜舟的。”
第219章琉暮的皇陵
夜舟看向孙先生，大概是年纪大了，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疲倦，可眸子里的坚持却显而易见。
她微微挑着眉头，对对方的来意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孙先生应该有重要的事要同我说，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们一同出去。”
“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有……”
顾南辞本想抱怨两句，一旁的蓝夏却拉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顾南辞愣了一瞬，最后跟着蓝夏走了：“那我们就先回学院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过来。”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夜舟才将目光落到对方的身上：“你找我有事？”
“之前我说过要带您去琉暮陛下的皇陵，现在您醒了，也能四处走动了，便去看看吧。”孙先生道。
夜舟闻言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必了，既然已经是千年前的故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说实话夜舟不怨琉暮，毕竟从前琉暮就是她的一切，所谓的失望和不甘也早在重生后的几个月里被慢慢消磨了，她只是不愿再将伤疤揭开，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故人的尸首。
见夜舟拒绝，孙先生却有些慌了：“大人！您一定要去！琉暮陛下给您留了一些东西在那里，陛下去世前曾下过旨意，除了每一任药院的院长没人能靠近她的皇陵，我想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大人若执意不去，以后恐怕也会后悔。”
孙先生的态度十分强硬，夜舟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轻呼了一口气。
算了，去看看也好，她也不想总被琉暮的过去牵扯，这一去就当是斩断曾经了。
“带路吧。”夜舟道。
孙先生心中一喜，立即带夜舟坐上了回天都王城的马车。
这一路便是将近五天的路程，好在孙先生准备得当，否则以夜舟目前这个身体怕是早支撑不住了，等她走下马车的时候脸色都还有些苍白。
琉暮的皇陵是单独设立的，就在距离王城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很幽静，四周的风景也很好，的确是琉暮会喜欢的地方。
夜舟是第一次来王城，只可惜此时的她实在没什么观察的心情，一提到琉暮，她的情绪总有些起伏，如今马上就要见到对方了，莫名有一丝慌乱涌上心头。
没过多久孙先生就将她领到了皇陵内部，里面建造的很宏大，除了入口处有几个守卫之外，里面空无一人。
夜舟被带到了最后一个密室，孙先生止步，打开石门后便不再向前了。
“里面就是琉暮陛下的棺椁了，陛下有令，除您以外所有人都不能进去，即便是我也一样，我就在这儿等着您。”孙先生道。
夜舟点头，缓缓走了进去，石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水晶棺椁，她来到棺椁旁，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
毕竟是天都建立者的尸首，药师特地用特殊药剂为尸首做了防腐处理，即便隔了一千年，琉暮的尸首也没有腐烂，瞧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这张脸对夜舟来说实在有些陌生了，她被琉暮杀死的时候对方才二十出头，模样俏丽笑容明媚，而眼前这人却是七老八十的年纪，不过眉宇间还是有年轻时的样子，依旧貌美。
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吧？
夜舟心神一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盯着琉暮的尸首看了太久，她控制着自己挪开目光，开始在石室内观察起来。
孙先生说琉暮在这里面给她留了东西，可她看了这么久，似乎什么也没发现，除了四处堆放的金银财宝。
琉暮总不会给她留了一棺材的钱吧？
夜舟觉得可笑，认为是孙先生会错了意，刚打算转身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向水晶棺里的人。
这棺材未免太大了一些，躺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躺下两个人……”
夜舟心头一跳，急忙走到琉暮身边，就着那水晶棺直接躺了下去。
她睁着双眼仔细观察棺材的内部，果然在水晶棺的反面看到了几行字，霎时表情僵住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睁大，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似的，甚至身体都有些发抖。
片刻过后，一滴泪水从夜舟的脸上划过，过了许久，她离开了棺椁，径直走了出去。
孙先生刚想追上去询问，却被夜舟那一身的冷气给吓住了，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孙先生问。
夜舟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可您的身体……”
“我没事，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不敢，那过会儿我再来找您。”
说完孙先生识趣地离开了。
夜舟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大街上，原本安静的四周变得嘈杂起来，可夜舟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她来到了王城的广场上，那里有一尊雕像，是琉暮的雕像，从天都创立时就有了。
夜舟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泪水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浸透了她的脸。
棺椁上的那些文字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握紧双拳，斑斑血迹顺着手指往下流淌，就像眼泪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气转凉了，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
夜舟没有回头，她早就察觉到了一直有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着她，也猜到了对方是谁，只是懒得戳破罢了。
事实上祁然一路都跟着她，他一早就听说了夜舟被孙先生带走的事，也大概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便一起跟了过来，自然也看见了夜舟所有的动作。
祁然原是不想打扰对方的，可见她一动不动，便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谁知这一拍他便看到了对方的表情，顿时身体僵住。
二人谁都没开口，他看着夜舟泪流满面的脸，心脏抽痛得厉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她杀了我，我虽不恨她，却对她失望过，不甘过，可我唯独没有怀疑她是否另有隐情，说起来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够了解她。”
“我以为她是在利用我，最后又因为我的身份而厌弃了我，可事实上，她到死都在为我考虑。”
“为什么偏偏要瞒着我？让我带着对她的失望和怨气离开？”
夜舟看着琉暮的雕像，声音因悲伤而沙哑，她少有流泪的时候，也不屑展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态，可此时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仿佛要将埋藏起来的心全部剥开似的。
巨大的情绪起伏影响了夜舟的身体，最终她意识虚散倒了下去，祁然及时将她抱入怀中。
对方身体的温暖蔓延到他的身上，可他还是觉得冷得吓人，最终苦笑了一声。
“我到底还是赢不过她，即便她已经死了千年了，你也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第220章释然
‘夜奴，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无论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
‘可如今我的时限到了，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一起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可现在我却不得不先走一步。’
‘我从一出生就站在万人之巅，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子民付出了太多，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自由地活下去，不再受任何束缚。’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重生，但我相信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只可惜那时我已不再你身边，不过没关系，你的身边一定会出现比我更好的人。’
‘我只希望，重生后的你能为自己活着，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你不只是一个武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一定可以有更美好的人生。’
‘这一天一定会出现的，不管要经过多少磨练和时间，你一定会重生，未来的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地走下去……’
“琉暮！”
夜舟猛地惊醒，熟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冷汗连连。
她看向周围，房间有些熟悉，显然她已经回到临城了，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舟有些愣神，这时房门被推开，夜笙走了进来，见她醒了脸色才稍稍好转。
“醒了？小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任性了？明知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居然就跑到王城去了，临城距离王城有足足好几天的路程，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难道你是真不想要命了不成？你想将夜家都丢给我一个人？往日的稳重沉静去哪儿了？”
夜笙一上来就对夜舟开始训斥，明明气得不行，却又不舍得将话说得太狠，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夜舟顿了一瞬，问：“是孙先生送我回来的？”
“当然不是，是祁然送你回来的，孙先生隔了两天才赶回来。”夜笙回答。
“祁然？”
对了，她晕倒之前好像的确见到过祁然，倒是将这个人给忘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正好那天祁然也去了王城，在大街上时凑巧遇见了你，这才在你晕倒时及时将你送了回来，你昏迷了好些天，他也不放心便一直在这里侯着，等会儿我将他叫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夜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应声，夜笙又向她嘱咐了一些其它的才缓缓离开。
没过多久，祁然便进来了，大概是夜笙去找过他了。
祁然的脸上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只是气势似乎比之前要冷冽一些，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夜舟歪着脑袋，微微露出笑意：“夜笙说这次又是你将我送回来的，多谢。”
“不必谢，正好路过罢了，总不好叫你一人晕倒在大街上还无动于衷，孙先生给你医治过了，说你情绪起伏过大，影响了体内的元气，这下又得多修养一阵子了。”祁然道。
“还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养伤的日子总是有的。”夜舟笑着回答。
祁然定睛望着她，明显感觉到夜舟此次醒来发生了些许变化，似乎对什么事情释然了一般，即便是虚弱状态，眼神也轻松不少。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祁然道。
“天都一切太平，夜家也平安，我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祁然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自顾自地为夜舟准备了茶水，将对方照顾得无微不至。
夜舟感念此人，却也不曾多想，只当是受了夜笙的嘱托。
事实上她的心情的确不错，在皇陵内她看到了琉暮为她留下的东西。
虽只是只言片语，她却明白了对方所做的一切，也明白那时琉暮为何要杀她。
一切只因自己的身份，她有妖魔的血脉，虽说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在人族生活，被教养得十分忠心，可血脉这种东西到底是改变不了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那些创造她的人原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等她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后，自己即便能留住一条命，也必定会痛苦不已，生不如死。
琉暮知道这件事，可当时的她才二十出头，虽为统领，却也没有那么高的权力，更何况事情关乎到妖魔。
琉暮自知护不住夜舟，便狠了心直接杀了她，随后又创办药院，秘密让药院制作复活夜舟的方法，只为让她自由自在地活着。
现在的夜舟只是夜家的二小姐，知道她身份的也只有孙先生，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活着，也不会再被人利用。
这便是琉暮为她做的一切，琉暮从一开始就未曾放弃夜舟。
而知晓了这一切的夜舟，自然也就释然了，她最在乎的无非只是一个琉暮，只要琉暮没有丢弃她，她便可以面对一切。
察觉到夜舟的好心情，祁然的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手里的茶杯已经被捏出了一条裂缝。
“等你伤好之后可有何打算？”祁然突然问道。
夜舟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离开天都也有一段时日了，夜笙找我也找得辛苦，等伤好之后我大概会回青都学院去，反正熔衡之方我也去过了，是时候过一段松快的日子。”
“这样也好，天都的日子很适合你。”祁然道。
“你呢？陛下既然恢复了你将王的身份，此后你便要重新领导千机军去边界镇守了吧？”夜舟询问。
祁然冷笑了一声：“我又不是蠢货，怎会不清楚陛下只是想要利用我为他效力，虽说皇命不可违，可偷懒还是可以的，我已经以修养为由向陛下递了消息，近半年都会留在天都，也会回青都学院。”
“半年？这样的要求陛下也应允？”
“他没有资格不应允，当初王城的人是如何过河拆桥怠慢祁家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我的身子好了，陛下心中有愧，又担心我逆反，自然不敢强逼我回去。”
第221章回到学院
祁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不同之前的温和，此时的他更有一种贵气，让人无法不遵从他的指令。
夜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
“之前我便听顾南辞他们说起过你的事迹，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认为你就是天都的支柱，只可惜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受了伤，性子被磨平了许多，如今再见到你，我倒能明白顾南辞他们所说的意思了。”夜舟道。
祁然听了这话后眉头微挑了一下：“如此说来，曾经那个温柔的祁然和现在你面前的祁然，你更中意哪一个？”
夜舟眨眼：“这两个不都是你吗，没什么区别，你性子不错，与你相交倒是我的运气了。”
祁然苦笑了一声，想听的哪里是这样的答案，不过他也没有追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次临城一战，消息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虽说妖魔大军是我逼退的，可也多亏了你舍身拖住了时间，原本上头应该给你封赏，可夜笙不想让你太过引人注目，便让人将这事压了下来，倒是将功劳全都算在了我的头上。”祁然道。
夜舟并不感到奇怪，她倒是认为夜笙做得不错。
“夜笙希望我能当个无忧无虑的夜家二小姐，会做这样的决定也是正常的，反正我也不爱王城那套规矩，随他去吧。”
“你倒是看得开，千机军那边的嘴也已经封死了，这个消息传不出去，等你伤好之后便能回学院去。”
夜舟点头：“劳烦你这些天的照顾了。”
祁然微微一笑，又同夜舟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夜舟在这间屋子里足足修养了一个月，等孙先生再三确定她的身体无恙了才准许她回学院去，如今的夜舟虽还没好全，体内原本的力量无法使出，可治愈系魂力还是能用的，只要不太勉强体术也没有问题，便收拾了东西回到青都学院。
顾南辞等人早就听到了消息，大清早就出来迎接了，夜舟一踏进学院大门，便瞧见周遭一堆的人，看起来似乎都是在等她。
“夜舟！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我跟蓝夏简直都快长草了，实在是无趣！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们也有乐子了。”顾南辞一脸兴奋地说着。
蓝夏也难得露出笑容：“这一个月里南辞每天都在念叨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若你再不回来我的耳朵便要遭殃了。”
夜舟勾起唇角：“你们如此想着我，倒是让我十分感动，不过这周围的人会不会太多了一些？这阵仗莫非都是被你们叫来迎接我的？”
“虽然你消失了好几个月，可之前你在学院早就已经打出了名气，在这儿也算得上一个家喻户晓的人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来看热闹的人自然很多，不过他们也不完全是来看你的。”
“哦？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夜舟好奇地问了一句，还没等顾南辞回答，周围的人突然就开始骚动了起来，然后迅速移动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了。
夜舟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很快从人堆里发现了两个特殊的女子。
要说为何特殊，那便是这两个女子都生得尤为美丽，即便是夜舟这种对长相不太在意的也能够一眼注意到她们，并且这里头的其中一人还十分眼熟。
夜舟记性好，自然记得那人，当今皇室的五公主，尹怀雪。
有些日子不见了，模样倒生得愈发好了。
至于另一个人，便有些眼生了，不过她身上穿的料子绝对是王室千金才用得上的，首饰和配件也都价值不菲，就连顾南辞和蓝夏这种四大家族的后人也不会这般将奢华露于表面。
模样瞧着倒是温和，不似尹怀雪那般张扬。
夜舟有些感兴趣了，问道：“那个穿蓝色裙子的女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你在外头养了这么久的伤没见过很正常，那人名叫奈晚，是药院孙先生的孙女，半个月前刚回学院，今天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大多都是为了她们俩来的，你也是正好撞上了。”顾南辞道。
闻言，夜舟眉头轻挑了一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叫奈晚的女子，对方似乎也很快注意到了她，只见她拍了拍身边的尹怀雪一下，随后二人的目光都朝着她投来。
奈晚神色不变，可尹怀雪的表情却直接冷了不少，甚至眼神还有些狰狞。
夜舟皱了一下鼻子，刚想离开，却见尹怀雪和奈晚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
“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活着呢。”尹怀雪一来便面容不善地讽刺着。
夜舟笑容不变：“许久不见，五公主的性子还是如此热烈，难为公主殿下还记得我。”
“哼，当初你在学院的时候做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本公主对你自然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有劳公主记挂，不过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公主还在学院里？难不成你已经成了青都学院的学生？”夜舟问。
尹怀雪冷哼道：“本公主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你的行踪自然不需要我多管，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药院了，告辞。”说罢，夜舟便直接绕开了二人，没有半点留恋。
尹怀雪恶狠狠地咬着牙，怒瞪了她一眼：“这个臭丫头还是这么讨厌，要不是她是夜家的二小姐，本公主早杀了她，哪里还轮得到她如此张扬放肆！”
一旁的奈晚有些不解：“怀雪，那个女子是谁啊？你怎么这么讨厌她？莫非她对你无礼了？”
“你说呢？别看她表面正经，实则无耻至极，当初她还在学院的时候便设计接近顾南辞和蓝夏，后来又黏着祁然和他交好，一个女子居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你说她能是什么好人吗？本公主就是看不惯她。”
奈晚闻言愣住：“你说她和将王殿下交好？将王殿下不是从来不与女子亲近的吗？”
“所以说这个臭丫头有手段，肯定是她不要脸非要凑上去，那时祁然的身子又不好，推脱不了不就只能由着她了？这个夜舟离开学院都几个月了，现在突然回来，还不就是得知祁然的腿好了，想回来巴结？”
“她怎么能这般无耻？”
“谁说不是呢，所以本公主绝不能如她的意！奈晚，你同祁然是旧相识，你可要劝劝他，可别让他被夜舟给骗了。”尹怀雪嘱咐道。
奈晚闻言笑了起来：“这是自然，随后我便去见将王殿下。”
第222章关系不错
顾南辞二人将夜舟送到药院后便离开了，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夜舟心中不免有些恍惚，药院的其它学生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夜舟性子冷，从前也不曾与这些人说过话，如今回来了他们也不敢凑上前，好在柏灏等人一听到夜舟的消息便赶紧赶了回来，刚一进教室便激动地朝夜舟冲了过去。
夜舟反应快，一个侧身躲过了他们的拥抱，定睛瞧着摔倒的几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我身子可还没好，你们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可我吃不消。”
几人从地上爬起，柏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是我们太激动了，居然将这事给忘了，孙先生跟我们说过你的身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怎么也不养好了再回来？学院内人多眼杂，可别加重了伤势。”
“我已经休息了一月有余，若再躺下去反倒受不了，倒不如回来，几个月不见，你们瞧着似乎变了不少。”
夜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一眼，这些人同她的年纪差不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脸上的稚气倒是退却了不少，反而多了一丝稳重。
水拓骄傲地扬起下巴：“这是自然，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有好好学习药剂和修炼魂力，我们几人的实力可有了很高的提升，就连孙先生都夸我们有天赋！”
夜舟闻言笑了：“原来是这样，看来当初我并没有看错人。”
“先别说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才出现一次，正好今日药院也没什么要忙的，咱们可得好好聚聚，这次妖魔一战，咱们药院出力不少，上面特地嘉奖了药院，咱们也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次了。”
“就是啊，以后在学院里所还有谁敢看不起咱们药师，我第一个就不服！”
几人说说笑笑，到底年纪不大，气氛也十分欢快。
夜舟笑而不语，忽的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蓝衣女子，听说她是孙先生的孙女叫奈晚，她也是药院的学生？”
几人愣了一下，齐齐摇头：“当然不是，奈晚的魂力不是治愈系的，而且她原本也不是咱们青都学院的学生，这次来学院只是为了将王殿下。”
夜舟愣了：“祁然？她和祁然认识？”
“当然认识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奈晚跟将王殿下是旧相识，关系很好的。”
夜舟眨了眨眼，她还真不知道这事，原本她也没怎么打听过祁然的事，不过对于祁然跟奈晚的关系，她的确有些吃惊。
见夜舟不说话，一旁的水拓继续补充：“奈晚可是我们天都出了名的天才，实力不在尹怀雪之下，且她模样姣好，又是孙先生的亲孙女，身份也尊贵，天都不少王公贵族都对她有好感，每天上门提亲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然而人家心里只有将王殿下一人，婚事是一推再推，虽没明着说过，可谁都知道她是非将王不嫁了，将王也与她关系不错，天都内只与她一个女子关系好些，只是将王要驻守边界，对婚事也不上心，故此一直没个表示。”
夜舟听明白了：“奈晚喜欢祁然？那祁然可喜欢她？”
“应该是喜欢的吧，将王原本的性子可不像现在这样，从前他腿还没受伤的时候冷得像是座冰山，性格阴冷，最不喜女子接近，就连男子也只和四大家族的人有来往，奈晚可是唯一一个能和他说得上话而不被打飞的女子，如此不同肯定也是喜欢的。”水拓道。
夜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我瞧着那个叫奈晚的的确不错，和祁然倒也相配。”
“可不是嘛，这两人可算天都的金童玉女，那是天生的一对，从前将王一直忙着战事没空办婚事，如今他闲下来了，奈晚又正好来了学院，估摸着这次怎么都得将婚事定下了。”
“没错没错，我还听说陛下原本想立刻让将王回职的，谁知将王竟拒绝了，要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修整，外界都在说他是为了完成和奈晚的婚事，我看八成就是这样。”
“咱们的将王殿下也要成婚了啊，他怎么也是天都第一强者，这一成婚不知有多少女子心碎破灭，啧啧啧，想想都可怜。”
几人越说越起劲，夜舟只是笑笑，也没太在意。
不过还是不免好奇祁然和奈晚成婚会是个什么样子。
奈晚是孙先生的孙女，孙先生在复活她的事上出力不小，这场婚事她倒也喜闻乐见。
就在夜舟胡乱思索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教室外，霎时耳边响起了一阵阵窸窣的谈话声。
夜舟抬眸望去，只见奈晚已经出现在了教室了。
夜舟挑眉，真是说谁谁到啊。
奈晚显然是冲着夜舟来的，娇美的小脸浮现出笑容，缓缓走向夜舟，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贵气，很是得体。
“方才你走得急，我还没和你仔细说过话，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我爷爷的得意门生，还是夜家的二小姐？”奈晚道。
夜舟点头：“有劳你特地记住我。”
“我爷爷的性子我知道，你既然能成为他的得意门生，想必很是厉害，听说你的体术也很优秀，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幸与你切磋一下。”
奈晚自信大气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贵族小姐，要说她是皇室公主只怕都没人会怀疑，甚至比尹怀雪要顺眼得多，只是这个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深意。
夜舟能感觉出来，却并未放在心上，只露出淡淡的笑容：“自然没问题，只是我受了重伤身体还未好，若要切磋只怕得等伤一段时间了。”
“这个无所谓，只要你记住就行。”
奈晚直勾勾地盯着夜舟，温和的眉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和自信。
夜舟眉头微挑，刚想再说些什么，祁然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你来了？”
第223章祁然的交易
祁然的声音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立即将目光转向了他，奈晚自然也是，在看到来人后，她立即收起了凌厉的眼神，如同温顺的小鸟一般朝祁然走去。
“殿下，您怎么来这里了？我正想去找您呢，这么久的日子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祁然看了奈晚一眼，微微笑着：“是吗，不过我现在还别的事，你若有什么话还是等我有空了再说吧，若实在要紧，可以让我的下属传话。”
说完，祁然便绕过她走向夜舟：“我原想同你一起来学院，怎料你竟走得如此之快，甚至不曾提醒我一声，莫非这些日子的照顾都白费了？”
“这样的小事我自己能解决，怎好劳烦你。”夜舟道。
祁然眉头微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你可有空陪我去外面走走？”
“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
夜舟眨了眨眼，看祁然这眼神应该不是在说笑，她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奈晚，对方正死死地盯着她这边。
夜舟心中叹了一声：“既然是重要的事，那就走吧。”
祁然满意了，领着夜舟便离开了药院的教室，奈晚原本想一起，可祁然根本就没有搭理她一下，奈晚就这么被扔下了，顿时脸色铁青。
等离开教室后，二人便走向了一个幽静无人的小路，夜舟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忍不住问：“你和奈晚的关系很好？听他们说你这次回来要同她完成婚事。”
祁然顿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觉得呢？”
夜舟耸肩：“我一个外人跟你们的事没有关系，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你认为我会娶奈晚吗？”
“不会吗？你不喜欢她？”夜舟反问。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夜舟愣了愣神，方才水拓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啊，难道信息有误？
夜舟沉思了片刻，仔细地问：“你真不喜欢奈晚？可她好像很喜欢你。”
“她喜欢我关我何事？莫非每一个喜欢我的女子我都要娶了？那我祁家恐怕装不下。”
夜舟：“……”
夜舟无语凝噎，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不喜欢，便早些同人家说清楚，我瞧着奈晚对你的心思倒是明显，外头都以为你会和她在一起，当心白白伤了别人的心。”
夜舟只是随口说一句，然而祁然在听到这话后眼神却暗了下来。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夜舟都以为这人是不是睡着了，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祁然才冷声问了一句：“外面的传言没错，这次我留在天都就是为了完成婚事。”
夜舟不解：“和谁的婚事？”
“和你。”
“……什么？”夜舟怔住了，愈发反应不过来。
祁然说道：“我早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陛下曾不止一次要为我指婚，只是我一直拿边界的事务搪塞他，可这样的理由用不了太久，如今我已经闲下来，陛下再一次动了心思，这次我躲不过去。”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想迎娶你，让你做我的王妃，打消陛下的念头。”
祁然说得很直接，夜舟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她还是万分的不解。
“为什么要选我？你若是想随便找个女子成婚，有很多选择，奈晚不就是最佳的选择吗？”夜舟问。
祁然闻言笑了：“奈晚对我心思过重，我既然对她无意，便不能耽误她，多余的感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一旦我给了她这个希望，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失望难过，我完婚只是为了免除麻烦，和她成婚是在给我找麻烦。”
“而你不同，你对我没别的心思，我想你应该对其它人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有像你这样能划分清楚感情的人我才能放心，并且你是夜家的二小姐，我与夜笙关系一直不错，娶了你就当和夜家联姻，本质上是有利无害的好事，也不会有太多牵扯和牵挂。”
祁然知道，如果自己明着说出对夜舟的感情，以对方的性格断然不会同意，只有用利益商量，他才有一线希望。
而祁然的猜测显然是正确的，夜舟眉头一紧，道：“这样做对我没有好处，你要免除麻烦应该去找其他人，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你又怎么会认为我会答应？”
“若是我可以给你好处呢？”
“若是身外之物就免了，夜家不缺这些东西。”
“我当然不会用这些俗物来掂量你，有一样东西你绝不会拒绝。”
“什么？”
“名刀真月。”
话落，夜舟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后皱起眉头，眼神中带上了一些审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然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把真月刀，若是你答应成为我的王妃，和我完婚，我可以帮你将真月取来，将它送给你。”
上次城外一战，真月感应到夜舟的危险便强行赶了过来，可等夜舟昏迷过后，真月便被祁然给悄悄送回去了。
真月对于天都来说意义非凡，若是无缘无故消失了一定会引起混乱，夜舟也从未想过真月还能回到自己的手上，如今听祁然这番话，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月已经是天都的重要藏品，你要如何将它送给我？皇室只怕不会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手上。”夜舟道。
“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只要你和我完婚，我保证一定会将真月交给你，并且皇室也不会说什么，怎么样？你可愿同我做这个交易？”
祁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引诱，他有万全的把握。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琉暮最了解夜舟的便是他，如今琉暮已经死了，整个天都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他也清楚真月对夜舟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无论如何夜舟也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果然，夜舟在听到这话后陷入了迟疑和纠结。
她从未成过婚，也从未对谁有过别样的心思，自然不敢想象自己成婚会是什么样子。
可真月对她很重要，若是能拿回真月……
第224章夜笙的不满
“我答应，只要你能帮我得到真月，我便和你成婚。”
夜舟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千年前的羁绊她已经不剩什么了，唯独真月，那是和她一起浴血奋战过的‘战友’，若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东西求而不得，那就只剩真月。
祁然扬唇一笑，对夜舟的回答很满意。
“三天后祁家会向夜家提亲，我会在半个月内完成婚事，成婚当晚真月会送到你手中。”
夜舟点头，脸上没多大表情，她倒是看得很开，反正她从未感受过情爱，这辈子应该也不会爱上谁，更不会成婚，若夜笙执意要让她嫁给谁，身边这人倒是个绝佳的选择，只不过……
夜舟抬眸看了对方一眼：“你会选我做这笔交易当真只是因为利益？”
“你猜？”祁然微笑。
夜舟不答，之后大步离开，独独将祁然一人留在原地。
祁然靠在一旁的树上，静静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容。
“你我的时间还长，只要将你锁在我身边，早晚你都是我的。”
……
祁然动作很快，且为了能早日将消息传到王城，他一早便安排了人将成婚的消息放了出去，原本最初众人只以为是小道消息在胡说八道，然而三天后青都学院便多了一批人，众人这才发觉出不对劲来。
夜舟照常坐在教室内听着柏灏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百无聊赖之下看了眼窗外，没过多久，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便走了进来。
或许用闯这个字更为恰当。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夜舟循着动静望去，只见以千雄为首的千机军井而有序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夜舟开口，面前的人立即半跪在地。
“属下千雄奉将王之命来迎接王妃，夜家主已经在外等着了，王妃请吧。”
千雄的态度十分恭敬，将周围的人都惊得不行，夜舟眉头轻挑，扫了眼声势浩大的千机军，明白这都是祁然一手准备的，心中不禁冷笑。
“劳烦你们来接我，走吧。”
夜舟起身跟着这些人离开教室，直到他们走远，教室内都还一片寂静，谁都没反应过来。
柏灏等人呆滞地眨了眨眼，愣了半晌后面面相觑。
“方才那些人的打扮好像是将王手底下的人，他们刚才叫夜舟什么？”
“王……王妃？”
“是我理解的那个王妃吗？”
“不然还有那个王妃？”
“……我去！这什么情况！”
瞬间，整个药院都炸开了锅，随后没多久，青都学院全部沦陷，千机军来接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各个分院，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跑出来看热闹，然后就瞧见夜舟在一队人马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学院广场，而迎接她的正是夜家家主夜笙。
夜笙在看见妹妹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虽说极力掩饰，但夜舟能明显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僵硬。
“祁然的动作挺快啊，大老远就将你从内城带到了这里，舟车劳顿累着了吧？”夜舟道。
“你倒是突然关心起我了，不似从前般嘴硬。”夜笙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夜舟察觉到了，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随后夜笙叹了口气，语气轻柔了些：“不是祁然将我带来的，是他向夜家提了亲，我原想多问一问，谁知他完全没有要同我商量的样子，直接下令来接你，我便自己赶过来了，看你这模样，祁然之前跟你说过这事？”
“提过一句。”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况且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
“那你就答应了？”
“难道不能答应？”
夜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可将夜笙给气得不轻，可这里是学院，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盯着，他即便再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叹一口气将话给憋了进去。
“罢了，你先随我回夜家，祁然要在半个月以内完婚，夜家二小姐的婚事也不能草草举办，赶紧跟我回去准备着吧。”
说罢夜笙直接转过身走出了学院大门，夜舟等人跟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祁然的这一手准备算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迎娶夜舟的事，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室的耳朵里，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难怪祁然要这么着急地完婚，大概是怕出差错。
马车内，夜笙的表情依旧不太好，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夜舟注视着他，问：“你的脸色有点难看，你不希望我嫁给祁然？”
夜笙皱了皱眉：“祁然是个好归宿，他与夜家关系亲密，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也是天都顶尖的，将你嫁给他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可同样盯着祁然的人也很多，皇室有意给祁然指婚，却不会愿意看见得利的是我，以后一定会从中作梗，你在担心这个？”夜舟道。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夜笙的确不愿意让夜舟和祁然在一起，之前愿意是因为祁然的腿废了，皇室不再盯着他，他夜家和祁然同属四大家族，就算祁然成了废人也没人敢明着编排算计。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作为普通人过完这一生，不需要有太多的曲折烦恼，被废的祁然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了，祁然的腿好了，甚至实力远超从前，皇室马不停蹄地恢复了他将王的身份，目的很明显。
以后皇室王城都会有许多算计落在祁然的头上，而身为他妻子的夜舟将要面临什么，夜笙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祁然这家伙私自做主，完全没有商量的态度，带上聘礼就直接闯进了他夜家，这哪里是来求亲的？根本就是来通知他的！他怎么可能同意？
婚期还安排得这样急，才半个月的时间，夜家上哪去准备？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此着急地就嫁出去他能乐意才怪。
夜笙越想越生气，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直接变得铁青，整个马车内一片冷气，还好没有旁人在，不然只怕都直接吓晕过去了。
第225章好白菜被猪拱了
夜舟见状有些无奈，她也清楚夜笙都是为了她，微叹了口气后道：“我不爱祁然。”
夜笙愣住：“那你还同意这婚事？”
“同样我也不会爱上别人，夜笙，我这辈子大概永远也不会爱上谁。”
夜舟撩起帘子望向外面，天气晴好，外面形形**的人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安宁又美好。
她的眼神平静，语气十分认真，夜笙有些没反应过来，夜舟又道：“我感情淡薄，从出生起便没对谁有过男女之情，对我来说夫君是谁都无所谓，若有朝一日必定得嫁人，知根知底的祁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若是不想嫁人，不嫁便是，我又不会强行为你指婚！”
“你当然不会，可皇室呢？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结亲的机会。”
夜笙顿了一下，沉默了，也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他们出身于四大家族之一，除开皇室，整个天都最尊贵的就是他们，皇室一向有联姻的习惯，只怕早就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他们身上，只是一直没出手罢了。
皇室中有诸多皇子，保不齐哪天就会下旨将夜舟指给其中一人，夜笙能拦得住一次两次，却无法拦住一辈子。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家主，就算权力再大，也不能保证可以永远跟皇室抗衡，他们兄妹二人的婚事早就是可以预见的。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嫁给祁然啊，你知道上面有多少人在盯着他。”
“我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夜笙，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平凡地活着，这个天都我很喜欢，绚丽繁华，生在这样安宁的地方，若只能普普通通地过完这辈子岂不是浪费了我这条命？”
夜舟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依旧望着外面，一向暗淡的瞳孔忽的出现了亮光，那是夜笙从未见过的释然。
“既然活了这一场，我便轰轰烈烈地活着，权力也好力量也好，我只会踏向高处，能拽进手里的绝不放开，既然我这辈子无法爱上谁，那不如选一个能和我并肩而行的人，我虽不够了解祁然，可我信任他的实力，也相信他的品行，我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且不会背叛的合作者，整个天都，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选定了他，无论皇室刁难也好，诸人找茬也罢，我和他同心一体，便能将所有人都掌控在手中，比起浑浑噩噩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更能激起我的血性。”
从前她迷茫于自己的存在，找不到前路，像是无根的浮萍漂浮于世间。
现在不同了，她向重新活一场，不再畏惧其它，不辜负这具身体，也不辜负将她复活的所有人。
既然要活，那就活得灿烂绚丽，这也是她会答应祁然的最重要的一点，祁然是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夜笙听完他的话后愣住了，似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有如此的豪言壮志。
回想几个月前，夜舟明明还只是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小姐，仅仅几个月的功夫，她愈发和从前不同了。
夜笙垂下了眼眸，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原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只愿让她安稳一生便好，可如今看来，夜舟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甚至要比他坚韧得多，他的担心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夜笙苦笑了一声：“罢了，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是夜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即便天塌下来了，我也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绝不会背叛你。”
夜舟看向他：“我很感激你，也很感激母亲，感谢她给了我这条命。”
“你这傻丫头，你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说这些做什么。”夜笙笑着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头，掩去了眼底的哀伤。
几天过后，夜舟等人都回到了夜家，自从她去了青都学院后便再没回过这里，如今回来，心中倒是感慨。
只不过这夜府跟从前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夜笙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上次祁然来提亲后便自作主张将夜府好生整改了一番，说是要让你轰轰烈烈地出嫁。”
一说起这个夜笙的气又上来了，脸色铁青，指甲恨不得陷进肉里：“说起这个祁然，他的腿好了之后便愈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若他的态度稍微好些我也不用像现在这般生气！你好歹也是我唯一的妹妹！他若是诚心要迎娶你！好生同我说便是了，谁知竟直接带着东西通知我，半天没有商量的意思！他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还将婚期定得这样紧急！半个月的时间我要如何让你好好出嫁？想起这个我心里就有气！夜舟！你给我挺好了，就算你嫁过去了也是我夜家的人！断然不能让那小子白白占了便宜！听到了没！”
夜笙一脸怒气地说着，夜舟觉得无奈，耸了耸肩：“行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自家养了十几年的白菜突然被猪拱了的确不乐意，消消气吧。”
“你知道就好，还有……”
“你方才说谁是猪？”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夜舟回头望去，只见祁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夜府，顿时挑了挑眉。
“你怎么来了？”夜笙问。
“听下人说夜舟已经到内城了，便过来看看我未来的王妃，谁知一进来便听到了你二人的聊天。”
祁然笑盈盈地说着，随后慢慢走到夜舟面前，探下身子靠近对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夜舟，就差整个人扑上去了。
“你方才说谁是猪？”祁然又问了一遍。
“谁娶了我谁是，你若不满意，可以退婚，我是不介意。”夜舟毫无畏惧地回盯着他，面无表情。
原以为祁然会因此小怒一下，谁知他在听了这话后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格外开心，甚至抬手揉了揉夜舟的脑袋。
“我娶你是娶定了，你若说我是猪我也认了，只不过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下次在骂我之前先好好想想吧。”
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