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轻宿的下落2
只要天之氏族的人被灭门，君主就无法再举行祭祀，他们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全族的人都会死，到时候天之氏族才是真的连一个后人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死了，起码能抱住止鱼的母亲，可谁知止鱼的母亲在生产时，力量都转移到了胎儿的身上，她被吸走了太多元气，身体扛不住，很快就咽了气。
“你母亲死后，你就是天之氏族唯一的后人，再加上你完全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和力量，君主即便不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留下你，也得看在你拥有强大力量的份上留下你，我们原以为这样起码你可以安稳地过完这辈子，可谁承想，君主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甚至为此钻研了十几年。”
“他为了能重新进行祭祀，不惜大幅度的研究禁忌炼金术，最近城中一直有世家中人丧命，就是他的杰作，他将那些人的脏器取走，是为了进行血脉献祭，禁忌炼金术可以模拟出天之氏族的力量，他想凭借这个重新开启祭典，而这个祭典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他会杀了你的！”
老先生激动地说着，夜舟却已经完全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跟神都的君主有关。
难怪君主每次看她时的眼神都很阴冷，像是在看一件死物，里面没有半点感情，原来对方从不曾将自己看做他的女儿，而是一件可以利用的祭品。
难怪止曦总是不想让她和君主有过多的接触，原来是担心君主对她下手，也就是说止曦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若这些事都是君主做的，那就不关轻宿他们的事了，那轻宿究竟在哪儿？”夜舟心里疑惑，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茶楼外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外头的百姓围聚起来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夜舟往外扫了一眼，忽的听见一个对话声。
“你们知道吗！听说地之氏族还存在余孽！就是他们用禁忌炼金术杀了世家的人，君主下令全城捉拿，方才已经将所有余孽都抓住了！现在就要带回宫受审呢！”
“真的假的！地之氏族居然还有人活着？我还以为他们早被灭了。”
“那群卑劣的人只能像虫子一样苟且偷生，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活到现在的，不过还好，君主已经将他们抓住了，这次一定要彻底清剿他们，可别再让神都人心惶惶了。”
百姓们谈论得起劲，夜舟的心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地之氏族的人被抓住了？那轻宿……
“老先生！我有事先走了，您自便吧，有缘再见！”
“止鱼！别去，别去啊！”
老先生想拉住她，可茶楼哪里还有夜舟的身影，她立即赶回了宫，现在轻宿他们正在受审，她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君主的议事大殿，里头果真跪着十几个人，甚至清越伏蓝他们也在。
夜舟一眼就看见被押在地上的轻宿，眉头瞬间皱紧，赶紧走上前去：“父皇！这件事有蹊跷，不是他们做的！”
只要天之氏族的人被灭门，君主就无法再举行祭祀，他们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全族的人都会死，到时候天之氏族才是真的连一个后人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死了，起码能抱住止鱼的母亲，可谁知止鱼的母亲在生产时，力量都转移到了胎儿的身上，她被吸走了太多元气，身体扛不住，很快就咽了气。
“你母亲死后，你就是天之氏族唯一的后人，再加上你完全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和力量，君主即便不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留下你，也得看在你拥有强大力量的份上留下你，我们原以为这样起码你可以安稳地过完这辈子，可谁承想，君主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甚至为此钻研了十几年。”
“他为了能重新进行祭祀，不惜大幅度的研究禁忌炼金术，最近城中一直有世家中人丧命，就是他的杰作，他将那些人的脏器取走，是为了进行血脉献祭，禁忌炼金术可以模拟出天之氏族的力量，他想凭借这个重新开启祭典，而这个祭典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他会杀了你的！”
老先生激动地说着，夜舟却已经完全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跟神都的君主有关。
难怪君主每次看她时的眼神都很阴冷，像是在看一件死物，里面没有半点感情，原来对方从不曾将自己看做他的女儿，而是一件可以利用的祭品。
难怪止曦总是不想让她和君主有过多的接触，原来是担心君主对她下手，也就是说止曦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若这些事都是君主做的，那就不关轻宿他们的事了，那轻宿究竟在哪儿？”夜舟心里疑惑，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茶楼外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外头的百姓围聚起来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夜舟往外扫了一眼，忽的听见一个对话声。
“你们知道吗！听说地之氏族还存在余孽！就是他们用禁忌炼金术杀了世家的人，君主下令全城捉拿，方才已经将所有余孽都抓住了！现在就要带回宫受审呢！”
“真的假的！地之氏族居然还有人活着？我还以为他们早被灭了。”
“那群卑劣的人只能像虫子一样苟且偷生，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活到现在的，不过还好，君主已经将他们抓住了，这次一定要彻底清剿他们，可别再让神都人心惶惶了。”
百姓们谈论得起劲，夜舟的心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地之氏族的人被抓住了？那轻宿……
“老先生！我有事先走了，您自便吧，有缘再见！”
“止鱼！别去，别去啊！”
老先生想拉住她，可茶楼哪里还有夜舟的身影，她立即赶回了宫，现在轻宿他们正在受审，她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君主的议事大殿，里头果真跪着十几个人，甚至清越伏蓝他们也在。
夜舟一眼就看见被押在地上的轻宿，眉头瞬间皱紧，赶紧走上前去：“父皇！这件事有蹊跷，不是他们做的！”
第347章谈条件
清越的话让夜舟顿时愣住了，她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相信这些事是他们做的？”夜舟问。
清越不答，紧咬着下唇别开了脸，夜舟见他如此，心中莫名涌上了一股怒火，道：“你和轻宿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他最信任的人，难道连你也不信他？”
“难道是我不想信他吗？他又何曾信任过我？”清越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他瞪着眼，眸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可更多的还是难以言说的悲怆。
“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从小到大我一直信任他，拿他当最重要的人，可他何曾信任过我了？他是地之氏族的人，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事连你都知道，我作为他的朋友却要被瞒这么久？若非君主查明他们的身份，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了！”
以他对轻宿的信任，即便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一定会替对方隐瞒，他在意的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轻宿从来没有完全地信任过自己，甚至他在轻宿心里还比不上夜舟，这样重大的秘密，居然连他也一起瞒着，杀了个措手不及，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夜舟闻言陷入了沉默，她大概明白对方愤怒的原因，本以为是最信任的人，可对方却一直都有所隐瞒，换做是谁大概都不会轻易接受。
可如今情况紧急，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质疑和愤怒中了。
“我知道你生气轻宿不告诉你真相，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朋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无法替代，无论是我还是你，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丢掉性命，清越，他不该去死，那些族人也不该死，必须得想办法救他们才行。”
清越苦笑：“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谁能救的了他们？你也看见君主的态度了，他是铁了心要置地之氏族于死地，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夜舟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有办法，我会救他们的，你相信我。”
清越愣了神，刚想询问清楚，夜舟却已经甩开他的手抛开了。
她一路横冲直撞地来到君主所在的寝宫，宫人畏惧她公主的身份，没一个敢拦的，到了寝宫内，君主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眼前这个吵他清净的人十分不满。
“都说了你救不了那些人，他们是地之氏族的人，不管有没有杀人他们都必须死，你还要我说多少遍？给我出去。”君主道。
夜舟双眉紧皱，不卑不亢地与对方对视，道：“我知道他们是地之氏族的人，可你是神都的君主，想留他们一命并非做不到。”
君主闻言笑出了声，仿佛在看一个什么蠢货似的。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留他们一命？这件事需要一个结果，他们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结果，我若放了他们，谁给外头百姓一个交代？”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我要的只是他们活命。”
“呵，止鱼，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居然敢命令我？我是神都的君主！是你父亲！”
君主脸上的怒意明显，在他看来止鱼只是一个被利用的物件而已，一辈子都得向他低头，如今竟然敢直视他叫板？当真是活腻了。
夜舟已经懒得再和这人维持表面关系，直言道：“我有这个胆子来找您，自然有能够让您听从的筹码在。”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筹码？”
“那就是我自己，我可以成为你的祭品，帮你达成你想要的目的，作为交换，给轻宿他们一条活路，我只要他们活着。”
此话一出，君主的脸色顿时变了，眉头皱出了痕迹，眼神变得阴翳吓人：“你在说什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不需要再打哑迷，我已经知道了关于天之氏族和你的目的，你想得到天之氏族的力量来获得更高的权力，而如今天之氏族仅剩的后人是我，我是你完成这一步的必需品，我可以答应配合你，即便让我丧命也无所谓，只要作为交换放地之氏族的人一条活路就够了。”
君主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敢用这个来和他谈条件？
“止鱼啊止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钝了？别忘了你是神都的公主，一切都在我的掌管之下，你拿你自己和我谈条件，不觉得太好笑了一些吗？我要完成祭祀，从来都没想过要得到你的同意，我若强行将你当作祭品，你又有何反抗的余地？我又凭什么要因为这个接受你的条件？”君主笑着说道。
夜舟闻言也笑了，丝毫不为对方的话慌乱，她抬起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匕首出鞘，她将刀锋对准了自己。
君主看见这一幕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夜舟立即就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瞬间鲜血喷涌，君主已经傻眼了，大惊地站起身来：“你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放心，我下手很准，这一刀没有刺中要害，要不了我的命，可若你不同意我的条件，下一次匕首就会直穿心脏，我可以保证，倘若我真的狠了心要死，全神都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我，您想要看着自己的几瓶提前丧命吗？那你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夜舟太清楚对方的死穴在哪儿了，君主不在乎她的命，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提前去死，这个条件他不得不答应。
此时君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还是头一遭，他堂堂一个君主，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开什么玩笑。
“怎么您还要迟疑吗？是无所谓我的死活，还是不相信我真的下得去手？”说着夜舟的匕首又向里面深入了一节。
君主大惊失色，赶紧阻止：“够了！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等祭祀完成，我会放了那些人，你满意了？”
第348章商议计划
得到了君主的妥协，夜舟这才取出了匕首：“多谢您的配合，请您记住这句话，他们的性命就关乎到我的性命，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父皇休息了。”
说完，夜舟便立即转身离开了寝殿，君主坐在椅子上被气的脸颊发紫。
“好你个止鱼，敢算计到我的头上！别以为这样就能算了！”
……
离开寝殿后，夜舟立即赶往了关押轻宿他们的地牢，看守地牢的守卫原本还想拦一下，结果直接被夜舟掀翻在地，看着对方那双阴翳的眼睛，他们实在不敢拦了，赶紧退下。
地牢内，轻宿正坐在角落，他的眸中无光，仿佛一个被玩坏的玩偶，一动不动，早已失去希望，夜舟走到他面前，轻宿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这才抬了一下眼眸，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顿时怔住。
“止鱼……你怎么……”
“我说过我会救你们的。”
“你疯了？你救不了我们！我们的罪名已经被坐实了，就算真的找到证据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光是地之氏族这个身份君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何必再将自己也搭进来？”
夜舟皱紧了眉头，眼神认真严肃，一点不给人质疑的机会，冷声道：“我说了能救就是能救，连我这个外人都没放弃你们的命，你身为地之氏族的直系后代难道就放弃了吗？既然是你们族人的领袖，那就得做出领袖的样子，你要顾及的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
“止鱼……”
“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他们不都是你的族人吗？他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你自己想死，但他们呢？你要让他们跟着你一起死吗？你能为我一个外人着想，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族人着想？”
夜舟的话像是一把粹了毒的刀子一样狠狠地刮在轻宿的身上，他又如何不知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可说到底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少年，说他自私也好无能也好，他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可有些事他就是做不到。
可夜舟跟他不同，夜舟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别人，她就是基于这一点被创造出来了，就算现在已经变了，这一点也早就刻进了思想中，无论变成谁都改变不了，在她眼里责任是最重要的。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我什么也做不到。”轻宿垂下眸子。
夜舟见此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神色，将手轻轻放在对方的肩上，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你并非一个人在承受，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救你们的，我会和你一起承受，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轻宿抬眸看她，心中百感交集，他看了眼一旁缩在角落里的其他人，这些都是他仅剩的族人，他们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即便不为自己，也应该为他们拼最后一把。
片刻后，轻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眸中再次浮现出光芒，道：“我会尽全力护住自己的族人，无论付出什么。”
夜舟满意地露出笑容：“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计划，我向君主说了自愿成为祭品帮助他获得力量，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完成祭祀，而你们是地之氏族的后人，天生就拥有禁忌炼金术的本领，你们是参与祭祀的最合适的人选，很快君主就会找到你们，让你们也参与到祭祀大典中，我需要你设计一个暗阵，在祭祀进行的同时发挥力量。”
轻宿闻言怔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双眸瞪得老大：“你是想让我将暗阵藏于祭祀中，君主举行祭祀的同时激发暗阵，从而破坏祭祀并且重伤他？”
“不错。”
“这样太冒险了！先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即便不会被发现，且成功了，他可是君主啊！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一旦暗阵激发，君主非死即伤，到时候神都可就大乱了，弑君这样的罪名可不简单，别说是他们这些地之氏族的人了，就算是止鱼这个公主也活不了。
夜舟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他身为君主为了得到力量不惜触碰禁忌炼金术，这样毁坏声誉的事你认为他会告知天下吗？他必定会隐瞒下来，况且我让你设计暗阵原本就没打算让他有翻身的余地。”
“你……你是想弑君？”
夜舟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君主是止鱼的父亲，可不是她的父亲，况且这个君主也从未将止鱼当作女儿看待，既然对方不在乎她的性命，她又何必心软给对方留活路呢？
即便君主不死，她也要将那个人从君主的位子上拉下来，只要对方不再是君主，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总之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可以了，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即便只有一成的成功率也只得一试，若不成功，左右也是一死而已，还会比现在更糟糕吗？”夜舟道。
轻宿愣了愣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已经是阶下囚，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止鱼是个公主啊，明明还有大好的日子，却要牺牲自己与他们这些人牵连在一起。
轻宿捏紧了拳头，坚定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我的族人，也不会辜负你，我会设计好暗阵，只要祭祀启动，君主必定重伤。”
见对方终于提起了一丝生的希望，夜舟这才放下心来，她又叮嘱了对方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开地牢。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再也没出过寝殿，并非她自己不愿出去，而是君主已经下了命令，将她软禁在殿内，对外说是夜舟和轻宿关系匪浅，担心她被人蛊惑，可实际上却是安排了人给日日给她灌药。
这是专门给祭品准备的药，连续服用，药效会蔓延至全身，让她在祭祀时能够更好地承受力量。
每次夜舟被灌药后都会呕吐不止，可药一旦服下，会瞬间融入身体里，她能呕出来的也只有一些酸水罢了。
第349章祭祀开始
夜舟半躺在床塌上，身体虚弱无力，周围的宫人早已被遣散，她只怕现在咽气了都不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夜舟微抬着眼皮，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潜入进来。
“夜舟！你怎么样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是偌江的声音。
夜舟这才睁大了眸子，偌江来到她身边，只是几天不见而已，夜舟的身体消瘦了许多，脸色发青，双眼也变得混浊了许多，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过来了？”夜舟问。
“自然是因为担心你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主突然下令将你软禁起来，还将周围伺候的人全部遣散，连我都不能靠近半步，若非清越他们帮我引走了看守的人，我也进不来这寝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偌江道。
夜舟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关于自己的计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若中途出了差错，起码也不会牵连到别的人。
偌江见她不语，便知道她的打算，立即道：“你若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地牢里问轻宿，你会突然这样定然是与他有关系，若他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只怕会一五一十地向我述说清楚。”
夜舟闻言一惊，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别去，地牢已经被君主下令死守，你虽进的去，却会传入君主的耳中，到时候他会将目光放在你身上，你会陷入危险之中。”
“你若不想我陷入危险，就直接告诉我真相，也省得我去犯险，还是说你压根就信不过我？”
夜舟无奈，她怎么会信不过这个人，偌江是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整个神都她唯一可以毫无保留的只有此人。
“罢了，我若不告诉你只怕你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向君主说了甘愿成为他的祭品，从而换取轻宿他们的性命。”
夜舟将所有的一切都和偌江说了个清楚，天之氏族和地之氏族，以及君主接触禁忌炼金术的事，凡是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偌江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当她听到夜舟计划拿自己去犯险的时候，顿时就炸了。
“夜舟你疯了吧！你居然甘愿去做祭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凡是祭品你见过哪几个活下来了？就算你让轻宿设计了暗阵，可那有将你自己算进去吗？暗阵激发后你作为祭品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偌江可是炼金院的天才，关于炼金术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了解，即便是禁忌炼金术她也知道些理论，自然也能从中发现问题。
这个计划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可最大的问题就在夜舟的身上，她是作为祭品出现的，而暗阵隐藏在原本的祭祀当中，也就是说暗阵的激发会将夜舟也算在内，到时候受影响的不光是君主，还有夜舟，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来救人啊！
夜舟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之处，可她既然主动提出这个计划，就没在乎自己的这条命。
“偌江，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未来吗？那我就赌一把，我赌这次我能活下来，若活不下来，则说明未来是可以有变数的，我要是真的因此丧了命，说不定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至于轻宿，就劳烦你帮我照看着，千万不要让他走上那条路。”
这次的计划她也没有什么把握，可她知道未来，知道自己是因什么而死的，那她的命就绝不会在这里断送，为此她敢去赌一把。
偌江被她弄得没了办法，她清楚未来不会被改变，夜舟不会有事，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担心，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太冒险了。
“偌江，我能信的人只有你，若你不愿帮我，就当作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明哲保身，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夜舟道。
偌江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夜舟：“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必定得将你狠狠教训一顿！既然你都已经计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会盯着你们的动向，不管结局如何，我会做好善后，要是你真的没命了，轻宿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夜舟笑着点了点头，将一切都打点好，她也就可以放心接受一切了。
……
在这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夜舟依旧每日没囚禁着，偌江时不时会溜进来看她，瞧见夜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她到底是无可奈何的。
两天之后，寝殿内突然闯进了几个人，夜舟抬眸看了一眼，心中明了，君主终于开始动手了。
夜舟被带到了皇宫的地下，君主早就秘密在这儿建造了一个用于祭祀的祭坛，巨大的圆盘上，轻宿和其它的地之氏族族人站在各个角落，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进行祭祀的东西。
夜舟被放到了圆盘的中心，轻宿看到她的模样后惊了一下，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夜舟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没过多久君主从外头走了进来。
“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君主笑吟吟地说道。
夜舟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带着笑意：“多亏了父皇这些天的照顾，我感觉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见对方还有心思说笑，君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还真够嘴硬的啊。”
“这一点应该是遗传父皇的吧？”
君主冷哼一声：“行了，我也懒得与你浪费时间，既然你心甘情愿成为祭品，那就得做好承受结果的准备，祭祀马上就开始了。”
说完君主便走到了圆盘外，他安心地坐在椅子上观看着这一切，这半个月里他已经将地之氏族的人安排好了，这样的祭祀要承受的力量太大，他自然不会自己动手，由这些人来是最合适的选择。
轻宿皱了皱眉，首先走上前去，他用鲜血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阵图，其他人也照着他的动作行动，十几个人口中默念着口诀。
第350章危机时刻
不知为何，夜舟在听到这些口诀后就觉得浑身不适，头痛欲裂，仿佛里面有千万只虫子在爬行，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要撑不住，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看着夜舟痛苦挣扎的样子，轻宿顿住了，担忧之下不知该如何时候，这时君主大吼一声：“停下做什么！给我继续！止鱼服用了半个月的药物，身体对禁忌炼金术会产生反应，这样才能更好的激发出她体内的力量，这点痛苦是必须要承受的，早些弄完她就能早些解脱。”
轻宿闻言这才继续行动起来，随着禁忌炼金术的进行，每个人下方的阵图突然释放出幽暗的光芒，鲜血开始往圆盘中央蔓延过去，最后连接成了一点，就在夜舟的脚下。
刹那间，无数的光点在她的体内炸开，偌大的空间内涌出磅礴的力量，君主看到这一幕立即站起了身，双眼瞪得老大，神情痴迷狰狞。
“成功了！这就是天之氏族的全部力量，只要得到了这些力量我就能拥有更高的权力！我将不只是神都的君主，我可以踏平这个天下！快！这些力量转移到我的体内！”
君主大声命令着，轻宿立即行动，在原有的阵图上又绘制出了一个相反的阵，瞬间另一道光芒涌现出来，穿过了夜舟的身体直冲向君主。
这一刻夜舟体内的力量都开始往君主的身体里输送，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夜舟感觉自己的骨肉像是被剥离了一样，完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她拼尽全力将目光投向轻宿，侯着会意，立即割破手掌在阵图上重新描绘。
刹那间君主身上的光芒变成了血红色，原本稳定输送的力量也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轻宿见状大喜，他知道这就算是成功了，很快君主就会被禁忌炼金术反噬。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道红色的光很快就消失了，而他和其它地之氏族的族人脚下却忽的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阵图。
轻宿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君主才终于出声：“你以为我就这么愚蠢？会被你们这些孩子给算计了？想算计我，那就让你们尝尝这后果！”
夜舟脸色大变：“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早就猜到了你们要在祭祀上动手脚，所以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在你们的脚下绘制了反向阵图，一旦有人要做手脚，反向阵图就会启动，不光能抵消你们制作的暗阵，还能将你们体内的力量全都输送到我的身体里。”
“想用这点小动作来对付我？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今天就让你们全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会是你们无与伦比的骄傲！”
话落，轻宿等人的脚下释放出光芒，无数的随后他们的身体就同夜舟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力量正在流失，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夜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怎么也想不到君主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如今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连轻宿他们也要一起丧命，一旦祭祀完成，整个神都就没有能阻止他的人了。
夜舟不停地挣扎着身体，想逃离阵图的控制，然而这都是无用功，她的力量已经被送出去九成，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半晌过去，地之氏族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只剩下一个轻宿，他看着自己的族人，心如死灰。
夜舟咬了咬牙，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进来，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拿起长剑硬生生刺进了君主的喉咙中。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力量的输送突然中断，君主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
夜舟失去力气倒在地上，她撑起最后的力量看向前方，只在君主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止曦……”
君主转过身去，鲜血染红了全身，他张着嘴，几个残破的音节从口中跳出。
“你……你怎么能……背叛我？”
止曦冷着脸，手里的剑却不曾松开：“我早说过的，父皇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止鱼的主意，我答应过月姨会照顾好她的女儿，谁也不能碰她。”
“你……你竟敢……”
“父皇，神都君主这个位子你坐得已经够久了，现在也该让别人来坐坐了，您年纪大了，好好休息吧。”
话落，止曦猛地收回长剑，鲜血喷洒了一身，君主扭曲地瞪着眼睛，却已经无法再开口，他直直倒在血泊中，眼睁睁地看着止曦离开，死不瞑目。
夜舟看着这一切，止曦一步步朝她走来，将她抱在怀里。
“止鱼，我来救你了。”
夜舟皱着眉头，此时止曦的眼神格外冷冽，与平时的模样大不相同，她突然有些反感，却无法挣脱对方，很快她便失去全部力气晕了过去。
……
夜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神都已经完全变天了。
偌江一直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了立即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夜舟……你终于醒了，我很担心你，还好你终于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偌江声音颤抖，眼眶红红的，能看到明显的红血丝，想来最近都没休息好。
夜舟又看到熟悉的人，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这种感觉很清晰，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自己还活着。
“我昏迷多久了？”夜舟问。
“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
夜舟愣住，有些意外，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止曦杀了君主，之后便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是一个月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君主怎么样了？”夜舟问道。
偌江叹了口气：“君主死了，现在坐在君主之位上的是大公主。”
“果然是她……”夜舟低喃着，回想起当时止曦的眼神，心中莫名有些不适，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轻宿呢？还有他的族人？他们在哪儿？既然君主已经死了，那他们应该安全了吧？”
第351章无法改变的过去
原本应该是很简单的问题，可偌江却迟迟没能回答得上来，夜舟见她逐渐垂下了眸子，顿时发现事情不对，立即抓住了对方的手：“怎么回事？是不是轻宿他们出事了？他们在哪儿？”
“夜舟……你冷静点，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没好，不能这么激动。”
“你先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儿！”
面对夜舟的质问，偌江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夜舟，我说过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什么意思，君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君主是死了不错，可轻宿他们的身份是不会变的，君主的死太蹊跷，大公主为了稳定人心，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百姓们需要一个答案，所以……所以大公主将所有的一切都按在了地之氏族的身上，轻宿……已经被驱逐了。”
此话一出，夜舟的身体顿时僵住，一股恶寒席卷全身，那种无力感像是坠入了一个黑洞，她奋力挣扎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驱逐，明明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么难过？
原来过去真的无法改变。
可轻宿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却是他们？
“轻宿的族人呢？”夜舟问。
“他们没能承受得住祭祀的力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只有轻宿，他体质特殊，天分极高，撑了下来。”
偌江迟疑了片刻，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大公主也是无奈之举，轻宿虽然被驱逐，但好歹留着一条命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夜舟闻言却笑了：“你认为这真的是一个好的结果吗？他的族人全都死在了他面前，还被神都驱逐，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要怎么承受往后的痛苦？若这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好结果，他又怎么会在天都创造新的族类做出那些事？现在这个结果，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居然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地之氏族的人。
一个身份，真的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结局吗？
夜舟从不是个信命的人，她也不接受这样的命。
她强行从床上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偌江见状赶紧拦住她：“你要去哪儿！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
“去找止曦，去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去让她将轻宿带回来！”
“你疯了吧！大公主现在已经是神都的新君主了，她下的命令是不会收回的！”
“那也要向她问清楚，在她眼里地之氏族的命就这么不重要？难道他们就不是神都的百姓了吗？天下人是天下，难道一人就不是天下了吗？”
“夜舟……”
“你想问我什么？”
突然，止曦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夜舟和偌江立即停止声音。
一个月不见，止曦已经换了身衣服，她现在是神都的君主，连眼神都更像一个王者了。
止曦扫了眼面前的人，眉头微皱：“你才刚醒过来，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大夫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反正还没死，以后总有休息的时候，我有话想问你。”夜舟道。
“是关于轻宿的事？”
夜舟点头，止曦看了眼旁边的偌江，偌江会意，随后离开了寝殿。
殿内就只剩下止曦和夜舟两人，止曦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又给她倒了茶水，动作很是轻柔。
“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先喝口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为什么要将轻宿驱逐出神都？”
止曦挑了挑眉：“偌江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明明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为什么要让无辜之人承受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你不觉得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吗？”
夜舟的眼神冷得刺骨，止曦早就料到这一天，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缓缓说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地之氏族触碰禁忌炼金术是事实，他们一族原本就是这样起家的，禁忌炼金术的确是歪门邪道也是事实，天都禁止禁忌炼金术更是事实，仅仅是这个身份就够将他们处死了。”
“我知道你和轻宿是好友，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可轻宿不是我的好友，我没有必要为他着想，我之前是神都的公主，现在是神都的君主，身为皇室，就应该为自己的子民着想，虽说祭祀的事是由父皇而起，但你要清楚，皇室可以有丑闻，但决不能有这种能动摇地位的丑闻。”
“一旦祭祀的事宣扬出去，毁掉的不只是父皇一人的名声，还有整个皇室的可信度和人心，到时候神都不会再有人信仰皇室，有心之人有机可乘，神都会陷入一片战乱之中，而战乱会带来的后果就是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作为君主，我必须避免这样的结果出现，所以舍弃一小部分人，保住大部分的人，这就是我的选择，轻宿是地之氏族的后人，这个身份就是这件事最好的遮羞布，为了神都的安定，他必须作为替罪羊，原本他应该被处死，但看在你和他的交情上，我只是将他驱逐出去，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止曦和夜舟的身份不同，所站的角度也不同，或许夜舟会认为止曦这样对轻宿不公平，可她却必须要为整个神都着想。
夜舟咬着牙，她无法说出止曦的做法是错误的，作为一个君主，止曦舍小保大是为了神都的安定，而她只是作为轻宿的朋友对此感到不公而已。
看着陷入沉默的夜舟，止曦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止鱼，你是神都的公主，你的一切都是为了神都安宁，神都的百姓有千千万，不止轻宿一个，你可以与他相交，可在抉择面前，你必须要懂得取舍，希望你不要怪我。”
“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体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这些日子少出些门。”
第352章行动
安抚完夜舟止曦就打算离开，就在她要走出寝殿时，夜舟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父皇的计划。”
虽是疑问，但夜舟说这句话时的口气却是完完全全的肯定，止曦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想说什么？”
夜舟冷冷地看着她：“你早知道父皇要举行祭祀，也知道他会拿轻宿他们下手，你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解决，却选择隐藏到最后，趁他不备杀了他。”
“你是为了能更好地坐在君主的位子上吧？同时也要为你弑父弑君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所以轻宿他们的存在就成了你最好的挡箭牌，你将一切都推在他们的身上，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神都的新君主，我说的对吗？”
夜舟直视对方，她无法忘记当初在昏迷前看到的止曦的眼神，那种得逞后的轻松，以及对权力的渴望，她是不会看错的。
话说到这里，止曦突然笑了起来：“你真是昏迷太久了，脑子还没清醒，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这种胡话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
说完，止曦离开了，只留下夜舟一人在空旷的寝殿内。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在止曦的计划之内又能如何？对方是神都的君主，她不可能为了替轻宿讨回公道就将这一切公之于众，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就像止曦说的那样，神都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一旦事情闹大，会死的就不只是地之氏族了。
……
夜舟以养伤为由一个人在寝殿里待了很长一段日子，这段期间她哪里也没有去，除了偌江外谁也不见，止曦知道她心中的酸楚，也没多管，想着过段日子冷静下来也就好了，可夜舟这一关就是好几年的时间。
三年的时间里，她很少开口，就连清越他们来了都没用，众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轻宿而伤身，只有偌江和她自己清楚，她们是在等。
寝殿内，偌江坐在床边，夜舟就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象，暖阳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给整个人都增添了一层光晕。
二人谁都没开口，过了许久，一阵微风吹拂进来，撩起了夜舟耳边的细发，她终于回神，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光亮。
“他是不是开始行动了？”夜舟问。
“是，轻宿去了你说的天都，自从他被驱逐后，就一直在研习禁忌炼金术，他已经找到了创造妖魔的方法，天都已经陷入一片血海当中。”
偌江受她所托去天都看过一眼，那样的场景，红得刺眼，即便是她也是头一次看见，不由得心里发寒，原来夜舟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创造出来的。
在那种见不到希望的地方，熬了那么多年……
“你说得没错，过去是改变不了的，那就只有顺其自然，按照原先的路走了。”夜舟道。
偌江皱起了眉，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你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已经是时候了，我在神都待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该回去了。”
偌江知道，对方是要按照原先的计划，让清越将她的心脏带去天都，创造出那时的夜奴，虽都是计划之内的事，可偌江心中还是觉得痛苦万分。
“帮我将清越找来吧，这件事还得他去做。”
偌江点了点头，离开了寝殿，待她走后，夜舟才收回了目光，她拿出一直放在怀中的匕首，仔细擦拭着。
没过多久清越走了进来，他已经两年没看见夜舟了，如今终于得见，心中自然高兴。
“你这家伙，硬生生将自己关了这么多年，我和伏蓝都要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感觉怎么样？心情有么有好一点？我瞧你消瘦了好多，这两年里没好好用膳吗？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清越并未注意到对方的一样，走到床边满脸都是笑意。
夜舟看着他，两年的时间里，对方的五官看上去愈发健朗了，少了一丝稚气，活脱脱的英俊少年郎。
看见这样的清越，夜舟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不想从前那般洒脱了。
清越见了心里有些疼，但还是保持着笑意，道：“伏蓝也挺想你的，她最近有了意中人，咱们去给她掌掌眼吧，那傻丫头要是被骗了就不好了。”
“你知道轻宿现在在做什么吗？”
话落，清越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
“轻宿……不知道啊，他都离开神都好些年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打听过他的下落。”
夜舟的声音轻轻的，听得人心里不是滋味儿，事实上清越的确打听过轻宿的下落，也知道对方都做了些什么，他本想去阻止，可这些年不见，轻宿变了太多，早已不是他能劝得回来的了。
“止鱼，我知道你还挂念着轻宿，可他都已经被驱逐出神都了，只要他不在神都犯事就好，做了什么也不干咱们的事，你不要再想着他了。”清越道。
夜舟闻言一笑，手里握紧了那把匕首，声音清脆而幽远：“清越，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
“噗！”
清越还没回神，夜舟突然抬手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刺眼得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在床上，红成了一片，清越看着这一幕愣住了，瞳孔猛地放大。
“止鱼！你在做什么！大夫！偌江，快喊大夫啊！”清越惊慌地大喊，赶紧上前捂住对方的伤口止血，可夜舟却拉住了他的手。
“清越，那里的场景你应该是见过的，轻宿是无辜的，那里的百姓也是无辜的，不能让轻宿再错下去，害死更多的人命，一定要阻止他。”
“你先别说这个了！你受伤了，要赶紧叫大夫来止血啊，偌江到底却哪儿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不在！”
清越慌得不行，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已经失去一个朋友了，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夜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忍，可有些事必须得做。
第353章回来了
“清越，你听我说，如今轻宿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禁忌炼金术，靠寻常方法是阻止不了他的，止曦也不会让我离开神都，可我必须得阻止他。”
“你要怎么阻止？”
“将我的心脏带下去，给那里的领主，让他们创造出一个可以和妖魔对抗的人，我是天之氏族的后人，只有我的力量能与他相抗衡。”
清越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样做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原本也没打算活着，清越，你是唯一可以帮我的人，帮帮我，一定要阻止轻宿。”
夜舟简直残忍到了极致，不光让清越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面前，还要让对方带着她身体的一部分去创造一个全新的人。
夜舟一死便可以了事，可清越要承受的却远不止这些。
清越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为什么重要的人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止鱼……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从失去轻宿中缓过来，为什么连你也要走，不要逼我好不好？”清越恳求道。
夜舟抓住他的手，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泪痕，她努力扯着笑容，可苍白的脸却越来越病弱。
“对不起，这样的痛苦要让你一个人来承受，对不起……这是我亏欠你的，对不起……”
“止鱼……不要……”
最终，夜舟还是咽了气，她死在了清越的怀里，鲜红的血将整张床榻都染成了赤红色的一片。
清越神情恍惚，双眼无法聚焦，整个身体像是麻木了一样，只有眼泪不停流淌着，过了半晌，他才抱住夜舟的身体，泣不成声，而此时偌江就瘫坐在寝殿的门外，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一点哭声露出来。
……
清越到底还是按照夜舟的嘱咐去做了，止鱼公主的死在神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止曦不敢置信，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夜舟已经彻底咽气了，甚至连心脏都被人带走。
她不相信夜舟是自缢而亡，立即下令寻找那个带走夜舟心脏的人，最后却什么发现都没有，那时清越早已带着夜舟的心脏去往了天都。
偌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嘴角的笑意变得淡漠不少。
“一切都在往正轨发展，你很快就要消失了。”偌江道。
夜舟在一旁轻轻地点头，她死后一直是灵魂状态，虽看不见，但偌江还是用炼金术感应到了对方的力量波动，以此来确定她的位置。
接下来只要等夜奴创造成功，夜舟的灵魂就能回到她原本的身体里。
偌江半蹲在地上，将脑袋埋进了胳膊中，短短的时间里神都变了样，她好像失去了好多。
“我看过了血流成河的天都，它跟你描述中的完全不一样，在千年后，那个地方真的会变得一片美好吗？”偌江问。
夜舟没法回答她的话，即便开口了对方也听不见，偌江知道的，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她突然很厌恶神都这个地方，在这里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那个没有杀戮的天都，呵～我都忘了，我会去的，我还会在那里嫁人生子，你会变成我的女儿，我还会有一个很聪明的儿子。”
“千年的时间好难等啊，好想快点到那一天。”
“夜舟……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下一次见面，就是千年以后了，我该怎么办……”
偌江的声音开始发颤，带上了一点哭腔，夜舟愣了一下，心中的酸楚越来越重，可她却无能为力。
二人在一起待了许久，突然，一阵白色的光出现在前方，这道光芒是真实的，就连偌江也能看得道。
她愣住了，抬眸望去，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时夜舟拉住了她的手。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一点温度，偌江愣了愣神，感受到对方要离去，她立即顺着白光去追，也不知追了多久，忽的依稀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她认出来了，那就是夜舟。
“夜舟……夜舟！”
听见偌江的呼唤声，夜舟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笑容，随后周围的光发生了变化，一个个陌生的场景开始环绕。
偌江站在原地根本不知该怎么办，下一刻陌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夜舟的身体，把夜舟还给我！”
“休想！她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夜舟，只有我止鱼！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止鱼像是疯了一般怒吼着，黑色的浓雾在半空中围绕，其他人早已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止鱼的力量完全乍现开，他们根本不是动手。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出现在止鱼的身上，众人见状纷纷愣住，止鱼突然开始痛苦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强行塞进了她的身体里，这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很疑惑，祁然紧皱着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神情，顿时心里一怔。
“那是……夜舟……夜舟回来了？”
“什么？”
夜笙大惊，急忙看向不远处的女子，此时对方的表情在不断变化，好像里面有两个意识一样，他心中一喜，的确是夜舟，一定是她回来了。
夜笙要冲上去找夜舟，可随着止鱼的一声痛苦的怒吼，周围的白光消失了，他也被震了回来。
光芒消失，那些陌生的画面如风般消散如烟，偌江站在原地，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看到了……”
此时的另一边，止鱼痛苦地捂住心口，嘴角淌出了猩红的血，金色的瞳孔在不断变化，意识正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着，让她痛得无法忍受。
“占了我身体这么久，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夜舟的声音在她体内响起，不光她听到了，周围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再次听到这个语气，轻宿和清越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她。”轻宿道。
第354章争夺身体
止鱼脸色大变，她本以为对方已经消失了，可为什么还会出现？
“你……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应该消失了才对，你不可能还在！”
“这世上可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能在我的身体里，我自然也能回来。”夜舟语气轻快，终于回到自己身体的感觉很不错，只是她暂时还控制不了，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起码她回来了，止鱼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压制。
此时止鱼的心里愤恨不已，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地挤出这个身体，再这样下去她将直接消失，而不是再度陷入沉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她不甘心就此消失，明明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明明一开始就是你先占据了我的身体！如果不是你，我和轻宿就会在一起，你却利用我的身体夺走了他，还害得他被驱逐，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什么也没做错，你占据了我的身体这么多年！我如今不过是要抢回来而已！这天经地义！”
止鱼愤怒地嘶吼着，夜舟内心淡漠，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夺回这具身体，否则止鱼一定会杀了祁然他们，她可还没大度到让出自己的身体由别人为所欲为。
夜舟暗中汇集力量，拼尽全力争夺这具身体的所有权，止鱼痛苦挣扎着，可这具身体明显更适应夜舟的灵魂，她在里面犹如一个异物，被不断排出体外。
这个过程十分难熬，不光是止鱼，夜舟也同样能感受到痛苦。
她半跪在地，嘴里已经满是血腥味儿，眼前一片模糊，鲜血涌出，模样十分骇人。
众人看着这副模样也心中焦急，夜笙生怕对方会出事，恨不得立即冲上去。
“小舟！这该怎么办是好，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吗？”
尹淮夙眉头皱紧：“夜舟和止鱼正在争夺身体，我们不能靠近，否则只会影响到她，虽痛苦了些，但也只能让她自己抗过去了。”
“可是……”
“不用担心，我相信她，她一定会抗过去的。”祁然开口，语气虽平淡，但目光却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夜舟的身体。
尹淮夙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攥紧的拳头以及滴落下来的鲜血，她明白，这个人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担心夜舟，可现在他们除了等什么都做不到。
夜笙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死死盯着前方。
止鱼用尽全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担忧的神色，只是却并非是担忧她的，这些人担心的是夜舟，是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人。
她突然觉得悲凉无比。
她堂堂神都公主，到最后竟然谁都比不过，甚至连轻宿和清越都站在另一边，明明他们才是从小长大的人，为什么……
“凭什么……她在你们心里就这么重要吗？明明都是同一个身体，是我还是她有什么关系！所有她会的我都能做到，我拥有比她更强大的力量，凭什么最后你们却都要选择她！轻宿，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比不上她和你的几个月吗？”
止鱼大声质问，泪水已经浸润了整张脸，她真的好不甘心，其它所有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可轻宿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为了这个人她什么都愿意放弃，为什么对方却看不到她的真心？
轻宿眉头紧锁，这么多年过去，他记忆中的止鱼一直停留在那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将二人融合在一起，不管怎么样，他真正爱着的只是占据止鱼身体的夜舟。
“当初是我利用了你，我从未对你有过真心，我看见了你对我的好，可那并不能让我爱上一个人，我和夜舟相处的时间虽只有几个月，可她却明白我心中的无奈和痛苦，和她在一起时我可以毫无保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我对她深爱不已。”
“止鱼，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将你变成这样的也是我，你若恨我，我都认了，即便是这条命给你也无妨，可这是夜舟的身体，她所珍视的人都在身边，你将夜舟还回来，让她和自己珍视的人团聚，所有的恨意和不甘我都愿意独自承受。”
千年来，轻宿的神情从未如此认真过，止鱼愣住了，她没想到轻宿竟然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看着夜舟和别的人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公无私了？
止鱼苦笑起来，像是要将体内的脏器都笑出来一样，眼角泛起泪花，这声笑是给轻宿的，也是给自己的。
“好啊……你们都这么喜欢夜舟？真好，不过是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强盗罢了，竟然能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重视，太可笑了。”
“止鱼……”
“你们休想！”突然止鱼神情大变，瞳孔浮现出金色的光，五官完全狰狞：“你们这么喜欢她是吧？我偏不如你们的意！这具身体我用不了，她也别想用！她不过是从我的心脏里衍生出的一只虫子罢了！既然我注定要死，她也别想活着！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她！”
说完，止鱼直接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磅礴的黑雾不断从她的体内涌出，所有力量都在往外泄，偌大的皇宫被这阵余波震得发颤，周围的人都被掀翻在地。
轻宿和清越见此情形脸色都变了：“快阻止她！她在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这种力量超过了身体的承受能力，无论是她还是夜舟都会被撕裂！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了！”
众人闻言大惊，祁然首先冲了上去，他死死地抓住了夜舟的身体，用自己的力量压制对方，可现在操控身体的是止鱼，她冷笑一声，右手猛地一刺直接贯穿了祁然的身体。
“祁然！快躲开啊！”夜笙大喊，可祁然哪里肯松手。
这具身体不光是止鱼在用，夜舟就在这里面，他不会松手，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会陪在夜舟身边。
第355章尘埃落定
祁然望着面前的那双眸子，里面蕴藏了许多说不清的情绪，他仿佛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他心里想的那个人，终于他露出了笑容，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动人。
“夜舟，你终于回来了。”
夜舟猛地一顿，熟悉的感觉包围全身，心中那股思念不断流转，她心里泛苦，却又被温暖包围着。
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都会等着她，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她该心满意足了。
夜舟抬起手抱住了对方，祁然一愣，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随后剧烈的光芒炸开，将二人淹没其中。
……
夜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见自己熟悉的人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她回到了天都，看到了身边的人，这些人都在等着她回来，她在人群中不断搜寻，只想看到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身影。
终于她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他，夜舟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想拉住对方，可祁然却突然走了，对方的脚步很快，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她的心里头一次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这次她不断向前追寻着，只求能追上那个人，就像祁然一直追寻她的那般。
“祁然！”
夜舟猛然惊醒，坐起了身子，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久光斑才逐渐散去，她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周围的摆设有些眼熟又好像哪里不同。
而自己则穿着一身亵衣坐在床上，她看着自己的手，骨瘦如柴，身体也虚弱无力，像是一具枯骨。
夜舟愣了神，想要下床，可稍微一动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
这下夜舟彻底慌了神，这具身体有些不对劲……这是她的身体吗？为什么这么虚弱？她的魂力呢？为什么使不出来了？手上的那枚魂晶也不见了。
难不成她又重生了？这次又是占据了谁的身体？祁然呢他们呢？莫非又来到了一个千年以后？
夜舟慌乱得不行，恐惧弥漫在心头，这时外头的人听见声响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人后愣了两秒，随后就跟疯了似的往外大喊。
“来人啊！王妃醒了！快来人啊！快去将王爷叫来！”
丫鬟喊得有些夸张，好像夜舟醒来时个多么稀奇的事一样，夜舟还是没能回神，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夜舟？”
夜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紧回头，正对上了祁然的双眸。
对方的脸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她记忆中要成熟冷冽了不少。
她愣愣地望着对方，疑惑地歪着脑袋：“祁然？”
祁然顿了两秒，下一刻便冲上来将夜舟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夜舟……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我等了你很久。”
祁然激动不已，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夜舟给勒死，她的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么一抱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你先松开……松开我，我想吐。”
祁然闻言这才赶紧松手，眼里满是喜悦之意：“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我得一直守着你的身体呢。”
夜舟长舒了一口气，不解地问：“这还是我的身体吗？为什么虚弱成这样？我的魂力也使不出来了，其他人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现在有一连串的疑问，祁然挑了挑眉，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夜舟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整整两年。”
“……”
夜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两年？”
“没错，两年前止鱼想和你同归于尽，但最后她无法支撑住，先你一步魂魄消散，我趁机稳住了你的身体，可那时你的力量已经完全被释放了，只剩下一口气在，我虽保住了你的性命，却无法让你醒来，包括你体内的力量也消失了，现在你成了一个普通人。”
祁然的话让夜舟久久不能回神，她这一睡竟然直接睡了两年，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祁然见她呆住了，以为是因为失去力量而不敢，便轻轻搂住了对方，安慰道：“别担心，现在一切危险都消失了，即便没有力量也没关系，你是我的王妃，还是夜家的二小姐，整个天都没有人敢害你，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照样可以耀武扬威。”
夜舟闻言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什么叫耀武扬威？我何时耀武扬威过了？”
“是是是，你没有耀武扬威，我的夜舟是全天都最温柔善良之人。”
夜舟扬起嘴角，整个人都窝在祁然的怀里，再一次躺进这个熟悉的怀抱，她心里有些感慨，在神都的几年，回来后又昏迷了两年，她有太久没这样安心地和祁然待在一起了。
“我没有因为失去力量而难过，只要你还在，有没有力量也无所谓，当个废材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夜舟道。
“没错，可你有一点没说对，即便没有了力量，你也绝不是废材，你是这世上最聪慧的人。”
夜舟心里高兴，闭上眼安静地任由对方抱着，偏偏就在这时，一群不开眼的家伙闯了进来。
“祁然！听说夜舟醒了？”
房门被用力推开，一行人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霎时间屋内寂静一片，夜舟和祁然的身体顿时僵住，祁然眯起眸子瞥了一眼屋外的几人，眸子中暗藏地杀意太过明显。
顾南辞等人被盯得心里发毛，赶紧后退了几步，倒是尹淮夙毫不畏惧，直接走了进来，甚至将夜舟从祁然的怀里扒开，担忧地问道：“夜舟，你怎么样了？你都昏迷两年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夜舟轻轻笑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居然这么久才醒来。”
“你啊，没事就是万幸的了，还好你撑住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说着尹淮夙就抱住了夜舟，死活不肯撒开，顺便还瞪了一眼祁然挑衅。
夜舟无奈地笑着，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轻宿和清越呢？他们在哪儿？”
第356章结局
夜舟问出这句话后，屋内的人瞬间都陷入了沉默，就连祁然也移开了目光。
夜舟顿了一下，眼神慢慢沉了下来：“怎么了？他们俩出事了？”
“轻宿离开了。”祁然道。
“离开？去哪儿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说起来他会做出这个选择在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本以为轻宿在得知夜舟就是他爱的那个人后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夜舟夺过去，可就在两年前那件事结束后，轻宿突然找到祁然，告诉对方他要离开的事。
祁然看着夜舟，眼神有些复杂：“他说只要知道你平安没事他就已经满足了，他很爱你，可同样他也清楚，你心里有别的人，他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对他而言你是拯救了他的人，你能够高兴快乐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事。”
“所以他离开了，不会用任何东西来束缚你。”
轻宿对夜舟的爱意要比他们想象中的炙热纯粹，他最大的希望就能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而他也清楚，夜舟能留在天都，和祁然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既然如此，他欣然放手。
夜舟有些愣神，虽说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可那几个月的相处还历历在目，她已经将轻宿当作自己的好友，见好友独自离开，她自然百感交集。
“那清越呢？他怎么样了？”夜舟问。
这次祁然没再回答，尹淮夙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清越就在王府里，可是……他无法来看你了，你最好自己去一趟。”
夜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换了身衣裳后，便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这里是祁然特地给清越安排的，是一个单独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现在是春季，花开得正好，一切都显得美好圆满。
夜舟走进屋内，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彻底僵在原地，半步也动不得。
清越的头发不知何时全白了，他靠在窗边，双眼微闭着看着窗外的风景，神情是那么平和。
即便如此，夜舟也能感觉出来，清越的气息很微弱，之所以还有意识，只是靠着什么东西吊着命而已。
“清越……”
夜舟唤了一声，清越听到声音，投来了目光，可那双眼睛根本就没有落在夜舟的身上。
“是夜舟吗？你来看我了？放下我就听到下人在喊你醒了，可我不能亲自来看你。”清越露出灿烂的笑容。
夜舟走上前，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果然，清越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已经看不见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清越笑着摇头：“你以为我今年多少岁了？即便是神都的人，能活到上千年已经是长寿了，我又不像轻宿那样有禁忌炼金术可以维持生命。”
人总有生老病死，夜舟明白这个道理，她的身体是止鱼的一部分，寿命远比普通人要长，可即便这样她心里也痛得要命。
清越看不见对方此时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伤感，他伸出手轻抚着夜舟的脸，手指触碰到对方的五官，描绘着轮廓，像是要将对方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这千年里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想着早些老死可以少受些罪，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还希望自己能活得长久一些，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你，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话。”
“夜舟……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能在神都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
夜舟控制不住泪水，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泪水变得发红，她紧紧地握住清越的手，身体微微颤动着。
“对不起，是我将你牵扯进来的，我原本不该嘱咐你做这种事，如果我没有求你，你应该在神都活得很开心，对不起。”
清越轻笑起来：“别自责，我从来没怪过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你对我而言很重要，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你，我想我这辈子也圆满了。”
“清越……”
清越扭过头面向窗外，祁然说这个方向看外面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花海，这个角度是最好看的。
“夜舟，外面的花海像不像神都的蓝瑟花榭？以前我们经常在蓝瑟花榭赏花喝茶，那时还有伏蓝，我们几个都跑到天都来了，只将她一人留在那里，她大概要恨死我们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吧？我好像依稀能看到轮廓，大概是你醒了的缘故，我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
“以后等我的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出去逛街喝酒怎么样？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这身老骨头。”
“夜舟……”
夜舟强忍着泪水不敢哭出声来：“我在，我在这儿。”
清越的笑容逐渐消失，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落在了夜舟的手上，他的手还触碰着对方的脸颊，那份温暖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夜舟……我好想再活几年，好想再看看你，好想再和你去外面赏花闲聊，好想以前在神都时的时光……”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清越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夜舟的呼吸停滞，看向眼前的人，清越已经闭上了眼，面容安详。
这一瞬间夜舟终于抑制不住那份难过，她抱住清越的身体，泪水浸润对方的衣裳，可即便这样，对方也不会再有反应了。
清越离世，王府给他办了丧仪，找了个最安静优美的地方，周围种满了花，是他最喜欢的花海。
夜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修养身体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对清越离世的悲伤。
众人知道她心里难过，这些天都格外安静，好在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夜舟的身体已经好转不少，起码独自走动是不成问题的。
这日夜里，祁然陪着她去院子里走动，忽的几声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随后刺眼的光在夜空中炸开。
夜舟愣了愣神，抬头望去，无数的烟花映在她的瞳孔中，漂亮到了极致。
夜舟看得入神，祁然从身后轻轻抱住她，闭上眼享受这片美好。
“以后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每一天每一夜都会陪着你。”
第357章有孕
天亮，外头的一阵嘈杂声响将夜舟给吵醒，她撑着浑身的酸痛从床塌上爬了起来，胡乱地套上一件外衣，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院子里。
“夜舟你算醒了！我说你最近也太松懈了吧？起得一天比一天晚？难不成你半夜都不睡觉的？”
刚一踏出房门，顾南辞就朝她冲了过来，最近这段日子青都学院给了假期，顾南辞和蓝夏他们闲了不少，便整日来找她打发时间，若是以前夜舟自然有这个精力陪着他们闹，可最近她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自从你们来了我没一天睡过好觉。”夜舟道。
“这都正午了你还没睡醒？你这是要死啊？”
蓝夏急忙拉住他，道：“顾南辞你闭嘴吧。”
“我又怎么了？”
蓝夏赶紧给了个眼神，往夜舟脖子后面瞟了瞟，顾南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就发现夜舟脖子后边有好几个红印子，像是被虫子咬了似的。
“怎么最近将王府虫子很多吗？你脖子后面被咬了好几个包。”
夜舟、蓝夏：“……”
夜舟收了收衣领，懒得搭理这小子，让人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然后她就自己躺在上头晒太阳了。
“最近祁然不在府中，你们别总往我这儿跑，男女授受不亲。”
顾南辞瘪嘴：“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啊？从前咱们也没少一块儿说话，现在有了祁然就将我们给撇下了？”
“祁然是我夫君，你们是我什么？”
“我们是你兄弟啊！”
夜舟闻言笑出了声：“是是是，兄弟，那能否让你们兄弟歇会儿？安静点成吗？”
顾南辞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蓝夏给拉住了，蓝夏将人拉到一旁，小声道：“我看夜舟是真的累了，你还是安生点吧。”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还是找个药师来给她瞧瞧吧。”
“我瞧着她这模样不像是有事，倒像是……”
说到一般蓝夏突然停住了，顾南辞赶紧退了他一下：“倒像是什么你赶紧说啊！”
“倒像是有了身孕了。”
“……”
话落，顾南辞顿时傻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立即就看向夜舟那边，大声问：“夜舟！你有身孕了？”
蓝夏：“……”
夜舟被他这一嗓子瞬间喊清醒了，双眼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是蓝夏说的！他说你好像有身孕了，你自己没什么感觉吗？”
“废话，我又没怀过孕我哪儿知道有什么感觉。”夜舟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自己也开始狐疑起来。
她最近身体的确有些不对劲，不光嗜睡，吃得也多，而且情绪易怒暴躁，怎么都跟平时的自己搭不上边儿，她以为是最近祁然总外出她心里不高兴才会这样，可仔细想想，她不至于这般小性子的。
蓝夏见状也走了过来，道：“要不我去请个药师来给你看看？”
夜舟想了一会儿，身孕是大事，马虎不得，便立即朝对方点头：“赶紧！去把全城最好的药师给我请过来！”
这一闹动静实在太大，蓝夏和顾南辞都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几乎将王城内所有的药师都给请来了，就差没进宫请太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府内就站满了人，所有的药师排了一条长队给夜舟挨个儿检查，得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恭喜王妃，您有喜了。”
三人：“……”
夜舟沉默良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这些药师都送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夜舟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
“你这什么表情？有喜了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我这就让人将祁然给叫回来，娘子都怀孕了他还总外外头跑！成什么体统！”顾南辞道。
“没错，记得给夜笙写信，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高兴。”蓝夏附和。
夜舟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她不想怀孩子，只是这事儿她没经历过，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当人母亲似乎是件挺麻烦的事，况且她这样的能做好母亲吗？孩子在她手里头当真不会出事？
夜舟越想越心慌，最后索性将顾南辞和蓝夏这两个叽叽喳喳的人给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怀疑人生。
然而没过多久，尹淮夙听见动静来到了将王府，夜舟可以不见其他人，这人却是要见见的。
“听说顾南辞和蓝夏将城内的药师都请到将王府了，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你病了？”尹淮夙问。
夜舟苦笑两声，道：“我近日总是困倦，便请了药师来检查一下身子，他们说我有身孕了。”
“……”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饶是尹淮夙也不由得愣了两秒，随后瞳孔睁大：“你有身孕了！可是真的？没弄错吧？”
“那么多药师都这么说，想来是不会错了。”
“那……祁然可知道这事？”
夜舟摇头：“他最近时常不在府中，毕竟他是将王，身上有要职在身，总不好时刻都在府里头。”
尹淮夙闻言笑出了声：“难得你如此贤惠，这般为他考虑，只是这消息总得让他知晓才行，不过说起这个，你都怀有身孕了为何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夜舟无力地趴在床塌上：“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教养孩子，心里总担忧得很。”
尹淮夙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种小女儿家的模样会出现在夜舟的身上，不过女子有孕后总会胡思乱想，性子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不用担心，你可是将王妃，身份尊贵，害怕教养不好孩子，无论是你还是你未来的孩子都能在天都横着走，没什么好担心的。”
夜舟长叹了口气，便也不胡思乱想了，尹淮夙又安慰了她几句，见她情绪好些了才慢慢离开。
只是在她离开将王府后，表情却瞬间冷了下来，瞳孔中闪过一道阴寒的光，心中有百般不甘和怨恨。
第358章琉暮
当天夜里，尹淮夙独自进了宫，自从两年前的那件事结束后，皇帝被救了出来，皇后的阴谋未能得逞，之后皇帝就下令废了皇后将她幽禁起来，而尹淮夙因有功，被留在了王城，甚至还修建了公主府，如今她已经是皇室中最尊贵的公主，深得皇帝重用。
这个时辰皇帝原是应当就寝了，可尹淮夙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寝殿内，顿时将他惊醒。
“是你……你怎么来了？”皇帝惊慌地起身，眼里满是惊恐。
尹淮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害怕吗？身为皇帝却畏畏缩缩的，半点没有皇家的样子。”
身为皇帝，被自己的‘女儿’教训了，他也觉得面上无光，可偏偏他不得不这样做。
“您教训的是……不知您深夜进宫，是有何要事？”
尹淮夙冷哼一声，也懒得绕弯子了，她逍遥地坐在一旁，在皇帝面前仿佛她才是主子。
“我要你下令将祁然调离王城，短时间内都不必让他回来了。”尹淮夙道。
皇帝一愣，万分不解：“为何要将将王调走？最近两年天都很太平，即便是边外也没有需要将王亲自出马的地方啊。”
尹淮夙不耐烦地皱眉：“让你去做你只要听从命令就是，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皇帝身子一颤，急忙点头附和：“是，我明日就下旨将将王调离王城。”
“顺便给我安排一个药师去将王府照顾夜舟，务必将她给照看好了。”
“是。”
叮嘱好这一切后，尹淮夙才放下心来，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皇帝叫住了她。
“淮夙……不……不是，琉暮陛下，您既然回来了，何时接管这天都呢？”皇帝小心翼翼地问。
尹淮夙瞥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抢你天都皇帝的位子，我对这位子早不感兴趣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都毕竟是您一手创立的，我等都是您的后人，即便我们一辈再怎么努力，与您都有着天壤之别，由您接管天都是最好的结果，且百姓也不会有异议的。”
尹淮夙闻言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眯起眸子：“你倒是很大方啊，居然肯将管理天都的权力给我？你就不会舍不得吗？”
“不敢，您是天都的创始者啊，我怎么敢和您抢。”
尹淮夙冷笑：“行了，你既然已经做了天都的皇帝，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坐稳了这个位置，我早已经不是琉暮了，现在是尹淮夙，你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犯不着对我如此恭敬。”
“陛下……”
“况且比起做天都的皇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尹淮夙怔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消失在了寝殿内。
……
第二天一早，尹淮夙就来到了将王府，她特地让小厨房做了些吃的带来，都是夜舟平日里喜欢的，然而等她到了夜舟的房间，却发现她正撑着下巴脸色阴翳，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尹淮夙笑了笑，走上前去：“都说有身孕的人应当高兴些，否则会影响到孩子，你怎么还一直愁眉苦脸的？”
“今早宫里传旨，将祁然临时调离了王城，所八方地界最近不太平，需要他去镇守，我看这根本就是胡说！祁然是从前的妖魔之主，即便现在换了具身体，他对妖魔依旧有可以碾压的力量，有他在，妖魔岂敢来犯！这个皇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
夜舟一脸凶相，她原本就因为怀了身孕情绪不稳，如今自己夫君都不在身边了，可算点燃了她的怒火，若非她现在是将王妃，不好做的过火，她非闯进宫里将皇宫给炸了！
看着对方一脸怒意的模样，尹淮夙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你也不必如此生气，父皇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祁然本事高，即便去了八方也很快会回来的。”
夜舟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尹淮夙坐在她身边安慰着，将食盒递到她面前：“尝尝吧，都说有身孕的人饭量大，试试这些合不合你的胃口。”
夜舟瞥了一眼，神情稍微柔和了不好：“你还真是尽心啊，连我的口味都知道，将王府的下人都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挑，无论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往嘴里塞，那些下人就算再细心也察觉不到你的喜好。”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尹淮夙笑了笑：“我不是有琉暮留下的册子吗？上头写了你喜欢吃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夜舟脸上的怨气瞬间消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连这个都记下来了？”
“琉暮陛下对你一直很上心，别说是你的喜好了，就连举止动作，每个习惯都记了下来，有了那本册子，我对你的了解可比祁然还多。”
夜舟闻言笑出了声：“说起来也不知是怎的，最近我总会想到琉暮，想起曾经在她手底下听她命令时的模样，都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大多都快忘了的，最近却愈发清晰。”
“大概是你同她心有灵犀吧，你能一直记着她，她一定很高兴。”琉暮笑着，忽的眼眸中的笑意淡了一瞬，道：“夜舟，那本册子上还记录了一些她想和你做的事，只可惜她已经离世多年了，这些事没能做成，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为了弥补这个遗憾，能否请你陪我做完这些事，就当了了她这个遗憾了。”
夜舟愣了愣，欣然同意：“自然可以，你与她长得如此相像，倒真有她的风范，她没能完成的事由你来完成也是好的。”
见对方同意了，尹淮夙笑得格外开心，之后她便带着夜舟离开了将王府。
王城里有不少新鲜的东西，尹淮夙带着她去了酒楼听戏，去了山崖观景，还去了猎场狩猎，短短一天的时间做了不少事，还好夜舟的身体调养得不错，否则还真承受不住这些。
等二人做完一切后，已经是黄昏，尹淮夙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下去。
第359章琉暮离开
“夜舟，你会永远记得我吗？”尹淮夙突然问了一句。
夜舟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当然会永远记得，怎么突然问这个？”
“即便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很久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记得吗？”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我的记性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差，我连千年前的事都记得，自然不会忘了你，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地说起这个了。”
尹淮夙摇了摇头：“我只是害怕，怕你将我忘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可以忘记我，唯独你，我想一直被你记在心里。”
尹淮夙的笑容格外苦涩，夜舟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拉起对方的手就往大街上走去。
“既然你这么怕我将你忘了，那我便去找个画师，将你我画在一起，以后我将这幅画好生保管，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了。”夜舟道。
尹淮夙怔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
最后二人让画师画了两张画，一人一张，只要有了这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对方忘了。
当夜，尹淮夙留宿在将王府，夜舟嗜睡，早早地便就寝了，可尹淮夙却是无法安眠，她睁着眼，心中有说不清的情绪涌动，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
即便是到了后半夜，她也没能睡着，只得起身悄悄走到了夜舟的屋内。
看着床塌上安睡着的人，尹淮夙的眼睛里才勉强泛起了光。
“夜奴……我原是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如今，我已经到极限了，我终究不是神都的人，没办法像他们那样将灵魂保存得这么久，这些年里我换了许多具身体，可身体能换，灵魂却在日渐虚弱。”
“我终究不像祁然那样可以一直护着你陪着你，说来我也只是个寻常人而已，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想带你看看一个有颜色的天都吗？我做到了，可我还想再多陪你一下。”
“以后……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可护得住自己？不过这也不需要我来担心了，你身边还有个祁然呢，那家伙虽讨厌了些，但对你的情谊却不比任何人少，有他护着你，我也该放心了。”
尹淮夙伸出手轻轻拂过夜舟的脸颊，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却一直不敢滴落下来，她在屋子里待了许久才离开。离开之前，顺便拿走了之前让画师画的画。
“以后还是不要再想起我了，早些忘了也好，我原就是在千年前就该消失的人，这画我就拿走了，免得你想起。”最后尹淮夙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房间。
第二天，夜舟起得很早，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今早起来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顾南辞和蓝夏来看她，见她眼下乌青，顿时惊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大概是祁然不在吧，昨晚睡得不安宁，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夜舟问。
“自然是来照顾你啊，尹淮夙走了，她特地嘱咐过我们要照顾好你，千万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你都不知道！那家伙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是的，就差没逼着我们发誓了！”顾南辞忍不住告状。
夜舟闻言愣住：“尹淮夙走了？她去了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蓝夏道：“说是去外头游历江湖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舍不得，你可还怀着身孕呢，若是情绪不稳伤着孩子怎么办。”
说起尹淮夙对夜舟的关心，让他们两人都忍不住讶异，这人操心得比祁然还多，活像个老妈子，明明和夜舟相识的时间还不如他们长，却对人家了如指掌，甚至连夜舟的习惯都能背下来，他们二人实在比不过。
夜舟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即便有了身孕也不至于脆弱到如此境地吧，她还真是什么心都操，罢了，你们在这儿坐这儿，我进去换身衣裳，今日天气不错，你们陪我去外头走走？”
“难得你有心情外出，我们自然奉陪。”
夜舟笑了笑，转过身去，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脚步怎么也挪不动了。
顾南辞二人瞧见不对，赶紧扶住了她，却见她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身体抖个不停。
二人大惊。
“夜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动了胎气了？”
夜舟摇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
蓝夏皱眉：“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最近还是有些寒气，你怀了身孕，今日就不要外出了，好好歇着吧，听说祁然马上就要回来了。”
“好，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你们自便吧。”说完，夜舟踉踉跄跄地回了房间，大门被重重关上，将外头的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他们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夜舟关上门后，靠着门瘫坐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她自己也算不清是什么时候知道尹淮夙就是琉暮的，一开始是觉得眼神动作相似，后来竟和她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合，尹淮夙知道她的口味她的喜好，甚至连每一个习惯都了如指掌。
她怎么可能相信对方说的那些鬼话，仅凭一本册子就能将一个人了解到这种地步？
她一直知道的，只是从来不敢拆穿，害怕是自己多想，害怕希望变成泡影，就算将琉暮当作尹淮夙也没关系，只要这个人还在就好。
可如今，连这个人也离开她了。
若不是生离死别，琉暮永远都不会离开她身边，从这两天对方的反常她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那种痛苦远比想象中要清晰得多。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琉暮总会替她打算，自己一个人消无声息地消失，让她不至于再度经历那种不舍。
夜舟埋着脑袋，肩膀不停耸动，呜咽声在房间内回荡，却只有她一人承受这等滋味儿。
第360章五年后
戏听，现任妖魔之主，曾是前任妖魔之主祁然的心腹，在祁然沉睡后他接替了这个位置，如今也有一千多岁的年纪了，这一千年来他恪守前任老大的宗旨，不停跟天都的人作对，以占领天都复兴妖魔一族为首任，行事果断狠辣，绝不手软，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高级妖魔，今日却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那就是他的手下绑了一个人过来，还是个女人，还是个不太好对付的女人。
戏听看着下方的女子，寻常人看见他早就吓得跪倒在地了，偏偏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笑吟吟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得东西一样，脸上哪里有害怕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手下都忍不住敬佩。
二人对视了许久，终于戏听憋不住了，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妖魔的领地？”
“我叫夜舟，天都人，原是过来玩的，不巧走错了路，迷路了就被你们抓回来了。”夜舟十分配合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戏听闻言脸色当即黑了。
来玩的？这女人疯了吧！来他们妖魔领地玩？闲自己活太久了不成！
“你可知我是谁？”戏听问。
“知道，我听说过你，你是现在的妖魔之主，叫戏听。”
知道你还不下跪！
戏听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千年来的沉稳就要在这个女人面前破功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妖魔之主，为何不害怕？妖魔和天都可是死敌，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夜舟故作惊恐：“怎么会不怕，我怕极了，所以我很配合你们，一点都没有反抗，就怕你们一个不高兴把我给撕票了，我都这么听话了你们应该不会杀我吧？”
众妖魔：“……”
“我记得你们从前是吃人的吧？现在还吃人吗？人好吃吗？你们是生吃还是煮熟了吃啊？除了吃人你们还吃其它东西吗？一天要吃几个呢？”
众妖魔：“……”
夜舟一脸好奇地问出了一堆问题，将在座的所有妖魔都给问愣住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问他们这种问题，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心腹觉得不对劲，立即凑到戏听耳边道：“老大，这个人不简单，看她陷入危险还能如此沉着冷静，必定有十足的信心保命，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放过这个人？那我妖魔一族的颜面何在？”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属下认为还是先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再下手比较好，依我看可以先将她囚禁起来，然后拍人慢慢套她的话，将她调查清楚了再杀也不迟。”
心腹说得很有道理，这女人邪门得很，还是先打探清楚再说吧。
“你们将这个女人带到地牢里给我关起来！当心别让她跑了！”戏听道。
一旁的小妖魔立即上前将夜舟给押了下去，说起来妖魔一族的地牢还挺精致的，跟他们天都的完全不同，说是地牢，但里头什么都有，床、被褥、还有书架，简直就是个小屋子。
夜舟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不由得新奇，四处乱看，押送她的妖魔们都心里犯嘀咕，怎么这个女人跟以前见过的那些被抓来的人完全不同？
夜舟独自坐在地牢里，觉得怪无趣的，便将主意打到了外头那几个看守的妖魔身上，温柔地说道：“你们整日在这里待着怪无聊的吧？过来咱们一起聊聊天？”
看守：“……”
一个天都的女人和妖魔聊天？疯了吧？
见他们不动，夜舟不肯放弃，伸出手朝他们勾了勾：“别害怕嘛，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又不会吃了你们，难不成你们还担心被我算计了吗？我是真的挺无聊的，你们坐着也无聊，反正我又逃不出去，咱们就聊聊呗。”
看守的妖魔愣了一下，狐疑地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每天守在这儿的确挺无聊的，最近天都和妖魔一族很安静，已经有五年没开战了，他们都好久没看见天都人了，心里也觉得新奇。
而且这个女人还长得挺好看的……
妖魔们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放下警惕，一起围了过来。
夜舟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我们天都和你们妖魔都好久不开战了，应该没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呢。”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只是暂时和天都和解而已，等我们养精蓄锐够了，还是要开战的。”小妖魔说道。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和天都开战？你们都打了上千年了，不嫌累吗？”
“怎么可能不累！这又不是一千年前，那时候妖魔还比较低级，拿天都的人饱腹，是为了生存，后来吃的变多了，谁没事吃血淋淋的人啊，咱们妖魔也是有素质的好不好！你说你们天都的人吃又不好吃，拿来看苦力也不顶用，打了又能有什么用啊，我们也烦。”
“那为什么还要打？”
“那不是老大的命令嘛，他说了必须打，我们这下做下属的还能反抗不成？”
夜舟还是不解：“那为什么戏听又非要打？他跟天都有仇？”
“倒也不是，老大也是遵从了前任老大的意志，完成前任老大未完成的事而已。”
前任老大？那不就是祁然？
这下夜舟彻底来兴趣了，追问道：“那为什么你们的前任老大非得和天都开战呢？”
“这个啊，就说来话长了，主要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哦？你们仔细说说？”
妖魔一听，纷纷起劲，又凑得近了一些，像是说悄悄话似的，其中一个妖魔首先开口。
“据说啊，我们前任老大从前喜欢过一个天都的女人，那个女人可厉害了！还是个将军呢！长得也好看，跟我们前老大绝配，只可惜当时两族正在开战，前老大和那个女人注定是敌人，就这么打了好些年，不过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们老大就因为这样喜欢上那个女人的，还把人家抓回来，准备让她做夫人，可惜最后又将人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