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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尼尔全文阅读

作者:荼萧荣     橘尼尔txt下载     橘尼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伪装

    宗政正宗可不是傻的,他知道代顿·史丹和这里的大部分队员根本就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还不及dd的万分之一,大概连一个摆设都算不上吧!他们只是碍于帕希尔夫的面子,才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表现。

    段位较高的代顿·史丹依然可以对宗政正宗笑脸相迎。只是这种笑容仅仅体现在了嘴角的弧度上,单看他的眼神的话,仍旧是个充满了邪恶的无耻混蛋。

    我还以为您花那么大的价格换来的,至少会是一位有得分能力的球员。代顿·史丹语气嘲讽地说道。

    我们球队需要的正是像他这样的人才。帕希尔夫款款而谈。

    宗政正宗立在这俩人面前,感觉被折煞得不轻。

    不愧是您,还真是独具慧眼呐,我们这些俗人都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才能……代顿·史丹说着,瞥了两眼左右的队员们,就像是在为大家而发的声。

    帕希尔夫倒是毫不介意,继续用他独到的慵懒口气说道:还行吧,毕竟是汤姆·布朗看上的人不会有错。相信我爸也会非常欣赏他的,是不是啊代顿?

    人都搬出自家父亲了,代顿·史丹除了点头以外哪还敢随意发言。

    看来,这代顿背地里不是很服面前的这位年轻老板,但对帕希尔夫的父亲却是心怀敬畏。

    那我们就等着看他在球队中如何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了……代顿·史丹示意地对着围在两边的队员们说,随后瞅了眼宗政正宗,玩笑说道:我们本来都以为你是走后门儿进来的呢!

    宗政正宗很配合地笑了笑,谦虚道:我也想走后门,可惜找不着。

    哦,说起来,我也算是认识你的母亲。见过两次面……帕希尔夫说。

    宗政正宗听到母亲二字,瞬间被打乱了心神,他只能尽力维持原样,不被看出破绽,但这大约是无济于事的了……这个男人在决定用他之前,必定已经将他的身家背景查了个底朝天,不只是帕希尔夫,还有那个代顿·史丹应该也已经对他了如指掌……

    哦对了。帕希尔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坐在那儿歪头瞧着宗政,若有所思地道:你的那个名字也太难念了,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好呢……

    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宗政说。

    帕希尔夫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想想看,嗯,我以后就叫你维维安了。他说。看那样子,像是根本没多想,一定是早就想好了的。

    呵、维维安……一旁的代顿·史丹嗤之以鼻地笑,这不是你以前养的宠物狗的名字吗?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的机会。

    帕希尔夫对代顿毫不在意,只是继续抬着一对棕色的眼眸观望着宗政正宗的反应,后者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开口应道:嗯,你喜欢就好。

    那好!帕希尔夫拍了下大腿,倏地一下站起来,心满意足地扬了扬眉毛,随后对着代顿小声地吩咐下去:你帮我好好安排一个房间,还有,维维安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宠物狗,而他现在已经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一员了。好好待他,确保你的人不会欺负他,过一会儿我会去检查他的安顿情况。

    帕希尔夫说完走后,代顿又故意地打量了宗政正宗两眼,再次的嗤之以鼻:维维安……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似乎认定了这就是一条狗的名字。

    随后他把‘维维安’托付给手下一名言语不多的黑衣男子,自己和帕希尔夫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宗政正宗见到这位黑衣男子,其显然不是一名球员,很可能是门卫、安保或者司机之类的身份。在他缄默的引领下,宗政也算是大致了解到了坎特队队员们活动的区域和位置。

    最后,他被带出了主场馆,带进了一栋供员工和部分球员们休息用的宿舍楼里。

    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足以能够看出坎特队的财大气粗。这里说起来是个宿舍,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栋高档精良的酒店式公寓。踏进了底楼的大堂,遍地都被厚实而柔软的地毯填得满满当当,踩起来很是舒服。

    黑衣男子为宗政正宗取得了一张房卡后交到他手上,便算是完成了代顿·史丹交代下来的任务,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宗政正宗只好按照那房间号所示,独自一人来到了宿舍的第九楼……

孱弱

    宿舍里的配置也不错,不比全新装修后的西德尼球馆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很干净,想必每天都有人打扫;那些包括电脑在内的用品和摆设,也都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吱——”

    是小黑六号震动的声响。

    宗政正宗若无其事地摸出六号,抵在胸前,低头看了一眼后,又立刻关掉荧幕揣了回去。

    刚刚六号的屏幕上,分明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是摄像头。

    根据刚才的角度来看,位置应该是在七点钟方向的天花板处,也就是卧室睡床上方的角落中。在那个位置,应该能够拍到整个卧室的全景。

    小黑六号又震了一下,宗政正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再拿出来看,他知道摄像头不止那一个;六号一共震了四次,或许是说明它在屋里头发现了四处摄像头。

    宗政正宗毫无防备地打开了房中的台式电脑,什么破绽都不做的话,反而会引人怀疑。他点上搜索栏,缓缓地打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谭倪亚(tania)——宗政正宗的亲生母亲。就是帕希尔夫说认识的那位;就是在宗政五岁时抛下他,和a国某知名企业家另立门户的那位。其实,她的家中本就不缺钱,优秀的商人基因让她成功继承了a国的上市公司,个人资产也绝不比她的现任丈夫逊。

    当然,这些都与宗政正宗无关,除了那条说她已经来到陆维里的报道外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条报道,令他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李楷会觉得他是为了女人而来到这里。

    宗政笑了笑,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比他自己更关心自己母亲的消息。

    正想着,电脑屏幕上突然就弹出了一只对话框,是帕希尔夫。宗政还算迅速地点下了接通键,随后他看见屏幕上方的摄像头亮起,对话框变成了帕希尔夫的自拍画面。

    “维维安。”他这么叫他,笑着问:“怎么样?新家的感觉如何?”

    宗政自然只能说好。

    “你现在收拾一下出来,待会一起去吃晚饭。”

    他的样子像是正在路上,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宗政只能说好。

    结束了这通视频通话后,宗政正宗找出了一块创可贴,将显示屏上方的那个摄像头给贴了起来。事实上这对于被监视的房间来说毫无意义,但他就是刻意做给屋子里的其它眼睛看的。

    完事后,他走进卫浴室,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表。

    总不见得连卫生间都有监视系统吧?他想。不,对没有下线的人来说,还真有可能这么做。同样住在这里但没有小黑六号的球员们,一定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视。

    他们为了赚钱,在不知不觉中就出卖了自己的人身自由与**。

    宗政正宗又联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他不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有没有可能改变这支球队?不管怎样,这都是他来这儿的目的,必须得试试。

    不幸的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尴尬处境,远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这儿的人打招呼的方式很独特,宗政刚出房门就遇到一位。

    在正常地说完‘嗨’以后,他们会直接跟你来一个亲密接触。

    比如此刻的这个男人,宗政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被他飞起的膝盖骨给狠狠地顶了一下!

    睁大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亮,身体断线似地瘫软下去,大约在持续了数秒的无意识之后,思想与痛觉才缓缓地随着光明一同袭来。

    男人就这么利落地将他这个毫无防备的新人给k.o了,当然,即使有所防备,也吃不消这样‘热情’的招呼方式。

    唔......他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起来,整个胃好像都缩成一团并剧烈抽痛着令他生生作呕,若不是侥幸此刻胃里空无一物,恐怕他会忍不住吐个一干二净。

    男人冷眼下瞰趴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身躯,嘲笑且鄙视地吐出一词:废物。便走出走廊。

    宗政抬起头,发现另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他不敢大意,捂着腹部强行直起身子,刚想开门进屋,脑后的头发就被人一把抓住,房卡也掉在地上。他被迫抬起头看向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这人的招呼方式比刚才的那位还要恶心,竟然张开大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脸;男人手指的力量不轻,宗政咬牙强忍想要反抗的冲动,只是理智又无畏地盯着对方。

    男人虽然松了手却没有走开,而是开口吐漏出侮辱性的话语,并抬手拍打他的脸颊……

    干什么呢!

    直到一个明显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彻底阻止了男人的无耻行径。

    维维安,没事儿吧?

    帕希尔夫看着宗政,只见他脸色发白,脸颊上还有几道粗鲁的指印。

    帕希尔夫只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冷声道: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他转头就走。

    他带着‘维维安’坐进了自己专用的座驾。

    饿吗?他问。

    不饿。宗政摇摇头,刚才被人无缘无故踹的那一下叫他食欲全无。

    帕希尔夫回头看向他的脸:你疼吗?说着,用手指背触上他的脸颊。

    不疼。宗政转头看向帕希尔夫不动声色地躲开那手,嘴角带笑地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帕希尔夫没有想到他会像这样毫不介意地开口并炯炯有神地注视自己,他对他点点头,回以微笑。

    你还记得卡格拉尔吗?宗政直白地问。

    卡格拉尔……帕希尔夫轻蹙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很耳熟一名字。

    果然不记得。宗政心想,胸中顿时萌生出更多的想法……

    帕希尔夫实在想不起来,他每天都要看到无数个人的名字,从不会刻意去记得哪一个。

    没什么。宗政无所谓地说道:那是格兰德同人队的事,已经与我无关。

    帕希尔夫细细地端详着身旁的这个年轻人,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一会儿我让人去把你的行李拿来。他非常肯定地说道:你以后,就和我一起住。

不爽

    等到段封尘知道宗政正宗不在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人早已变成蝴蝶飞走了。

    他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更多的是无法理解。走下球场找出手机,想要给宗政去个电话,问问他到底上哪去了?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李楷给打断了……

    他根本就没带手机。李楷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宗政正宗的手机。

    段封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李楷,发现。后者的面孔上有着他从未见到过的表情,这种表情和他当初骗他有鲨鱼时的不爽神情又不一样,是一种极不符合他性情的冷落。

    然而这样不同寻常的李楷并没有出现几秒就又变回了队友们熟知的那个李楷。

    唉、管那么多呢,反正过不了两天就又回来了。

    听李楷这么一说,大家都信以为真。日子照过。

    只是这些日子里,另有些人发现了:习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对李楷来说,‘宗政正宗走了’应该是个深刻事实才对,偏偏他还老犯一些低级错误。比如:遇到了什么事就会冒出要去找正宗一起的想法,正宗的名字偶尔也会脱口而出……这样的情形不算频繁,也就是每天一两次吧……

    如果队员们连队长这些反常都注意不到的话,那便对不起好队友这个称谓了。

    趁着李楷掉线,他们在背地里暗搓搓地谈论起来:

    如果宗宗真的过两天就回来了,那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段封尘不懂。

    这只能说明……他是在担心他回不来!齐遇大胆断言。

    那我就去把他找回来。段封尘说。

    问题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上哪儿去。伊力亚斯说。

    大家再次陷入沉思。

    照他这么说的话,就是李楷知道了什么并有意瞒着大家了……

    我觉得小队长可能是比我们多知道一点什么。南东良心地说:只不过,他可能自己也不确定,等确定了以后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对于这样的事,麦德·强森往往选择在暗中观察,他也不让玛莉去多说什么;对于宗政的离开,强森教练也很无奈。所幸是现在还不到赛季,只要他们记得按时训练,便可以暂时放任他们去自生自灭。

    某一天的傍晚时分。

    伊力亚斯受到了艾医生的启发,准备再去找李楷喝上一杯。

    结果李楷当场就拒绝了他:我才不去。我说过不陪酒的。

    他之前好像还跟谁说过再也不喝酒?还说如果再喝就变成那啥来着?

    伊力亚斯不依不饶地缠上他。

    李楷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被生拉硬拽上了顶楼。

    现在的同人队拥有专属的吧台和酒柜。只不过,那酒柜会像自动贩卖机那样收费,里面的酒还都不便宜。

    伊力亚斯研究了一遍酒柜里的存货后,选了瓶杜松子酒。边上的冷冻格中有一堆石头样的小四方体,将它们放置杯中,可以让酒保持冰镇的同时又不被冰水给稀释。

    两位就这么品起酒来,李楷并不拒绝纯饮,他的身体总有某一个部位在渴望着被酒精侵蚀。

    伊力亚斯觉得没有白花冤枉钱,这52度金酒的口感不错,清凉爽口、辣中带甜,就是这一瓶下去之后怕是要上头。

    不过就算是上头,他也能保证神智清醒,总比李楷那种有问必答的逗比模式要好。甚至都不用你问,他就自个儿招了。

    我觉得,他是个很麻木的人。李楷说:事实上他在有些方面是真的很麻木,但我知道那是出自他的一种自我保护的系统……

    哈?你在说啥啊?伊力亚斯听的云里雾里,明明刚刚还在聊什么球队比赛的事。

    他是一个习惯在感情方面选择性麻木的人。

    李楷认真地说。

    伊力看着他,生出疑问:你有事吗?

    我觉得我有错。李楷说。

    我觉得你有事。伊力说。不止他一个,所有人都觉得他最近有事。伊力叹了口气,问:你错哪儿啦?

    不知道,但肯定是哪错了……李楷严肃地寻思道。

    伊力亚斯也跟着严肃起来,盯着李楷看了一会儿,你先别说话,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说着,抓起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喝多了吗?

    没有。

    面对这果断的回答,伊力亚斯沉默了两秒,看来人的酒量迟早都是要升级的。行,那咱继续?

    接着两杯下肚,伊力觉得有些吃力,很快他就后悔了为什么会相信李楷说的鬼话?这已经不是醉不醉的问题了,他现在怀疑他的死活。酒量差而不自知说的就是这种人!

    总算是给他喊醒了……

    李楷微睁双眼,无神地枕在手臂上。伊力亚斯知道这叫什么,他这叫做酒精摄入过度导致的脑颞叶功能麻痹与丧失,俗称:断片儿。

    很快的,伊力亚斯就更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把他叫醒?

    这睁着眼的‘尸体’可比闭着眼的要吓人得多,紧接着李楷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并非死人,并使整个画面变得更加惊悚。

    大约是摄入的液体太多,无处挥发;多余的部分,被从身体的某处挤了出来。这些多余的液体,从李楷的内眼角处溢出,在鼻梁上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后,无意识地滚落到大理石的吧台上……

    伊力亚斯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灌这哥们喝酒了,因为每次倒霉的都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终于把人搬到了房门口……

    喂,你房间密码多少!伊力摇晃着李楷问道,侧耳凑到他嘴边去听:嗯,房门密码,什么?1111?

    手指飞快地在七号房的门把上按下了四个一。

    门“哔——”了一声。

    次奥!不对啊!伊力亚斯看了身旁的‘行尸走肉’一眼,彻底打消了从他嘴里套话的念头,干脆地把李楷拖进了自己家。

    第二日一早。

    这哥们儿便又是那精神抖擞的好汉一条,丝毫记不得半点脑颞叶失灵之后的事。

    暂不说伊力亚斯,酒醒之后的李楷确实是倍感爽朗,前者见了之后只觉得昨日买的那瓶好酒没有白费。

    可惜的是,他这样爽朗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一个恶心的事实给摧毁了……

讨好

    终于。

    非常成功地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好吧,其实宗政正宗对于自己被请去帕希尔夫的私人……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名词来形容这个土豪的家才好?自从他们开车进入了大门开始,似乎已经开了有十分钟了。究竟是怎样一个家,进了大门还要再开十分钟以上?或许我说这是一座城也不为过吧。

    总之,宗政正宗对任职当天就能踏进这个家的大门而感到十分意外。

    然而,这个意外在他们驶进门的那刻起,就被出现眼前的奇景给冲散了,只剩下成堆的惊叹。

    看来这个家的主人是一位非常热爱动物的人啊。若不是帕希尔夫说这是他家,宗政一定会以为他们来到了一座熠熠生辉的野生动物园。

    在橘红色落日余晖的笼罩下,在依旧微微泛青的平静湖面上,神秘的黑天鹅们将自身完全融入进景色之中,宛如最唯美的行为艺术家。

    在乘坐的迈巴赫驶过层层自然景观,那在许多片白色玫瑰园映衬下的、有着向日葵花蕊色的宏伟建筑物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宛如一幅栩栩如生的传世油画。

    宗政正宗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里能成为未来的世界遗产。

    进到了帕希尔夫奇迹一般的家中,前来迎接的是这个家的总管:一位中等身材、面貌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女性。她身穿得体的黑色西服,棕色的皮肤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深刻纹路,面对主人和客人的时候她总是面带和蔼的笑容。

    帕希尔夫称她为塔玛拉,她称他为主人或少爷,也有时是先生。

    把那房间收拾好。维维安要住下了。

    好的,先生。

    除塔玛拉之外还有许多雇佣人,负责各个区域的都有,但因为环境太大的原因,几乎看不见其它佣人们的身影。

    塔玛拉走后,又是两人的时间。

    看来帕希尔夫是当真要让宗政正宗留在家里,不仅是同住而且一同吃喝。虽然这很奇怪,但他也只能尽力讨好自己的老板。

    当然,仅仅讨好是远远不够的,他们需要更多的了解,了解一位不了解的人,不是通过阅络上能查到的资料那么简单,必须真心实意地去接触。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了解都是必须的。

    本来有个晚宴想带你一起去的,但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今天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帕希尔夫说。

    他说的随便还真不能算是随便,不说那私家大厨的定制菜单,光是这瓶红酒就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不过这些都不是令宗政正宗感到诧异的地方。

    该怎么说呢,我真的很荣幸能跟您一起共进晚餐。宗政眉毛轻扬,不可思议地说:只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员工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其他人当然不会有这个待遇。帕希尔夫肯定又坦诚地说: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属于我的人。

    你这话我没法接……

    宗政正宗无语但不失礼貌地微笑。

    帕希尔夫毫不介意又毫不掩饰地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夫亲生前我从来都没在意过家里的生意和业务,以至于,现在我所拥有的公司里的人都不是真的在为我工作,你是第一人。

    如果您已经接手父亲的公司,那他们自然就是在为您工作。

    不对,他们都不是我要的人。

    此时此刻的宗政正宗还不能够完全理解帕希尔夫这句话的含义。

    他不得已喝下了一杯价格不菲的红酒,没有让人在多加,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漫长的晚餐之后,帕希尔夫让塔玛拉把宗政带到了卧房。这里的一间房间大概能有别人的一层楼那么大,一进屋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薰的气息,似乎有着安神的效果。

    宗政正宗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清醒之后,开始梳理之前获得的信息。

    希尔夫家族依靠石油为主业起家,如今在各行各业都有投资,全a国最火的三种球类竞技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其中橄榄球和棒球队的发展成熟,已经在各自联盟中拥有数一数二的地位,坎特队与之相比仍处在萌芽阶段,所以才格外重视。所以如今坎特队的现状,基本也可以反映出他们家族集团的情况。

    宗政顿悟:哦、怪不得坎特队总有用不尽的替补选手,原来是通过别的球队输出的选手。

    其中,还有一些很重要的联系没能想明白的。宗政决定先在这个既没有安全隐患也没有监控设备的家里住着,总会有机会让他去了解……

    四月二日早晨。

    格兰德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风徐徐地吹过,带来新鲜的大海气息。

    伊力亚斯从自己卧室的地板上醒来……是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地板上?不论怎么想,睡在地板上的都应该是烂醉的李楷才对。此刻,那人显然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

    总觉得屋里气氛不是太好的伊力亚斯打开了窗户,好让自己的卧室也透透气。

    再见李楷,人已跑完晨跑、冲完澡,神清气爽地站在麦德·强森的边上;完全没有一点宿醉后的模样,还灿烂地冲着伊力亚斯挥手打了个招呼,朝他走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伊力亚斯问。

    六点多吧。李楷答,顺便凑上去悄悄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啊?

    呵呵……伊力露出邪恶笑容:你觉得呢?

    我肯定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哎、是你把我带到你房间去的?李楷怀疑道:你没有趁我喝醉然后……

    你想的还挺美啊。伊力亚斯打断他,鄙视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我会睡在地板上?

    可能是……你昨晚喝醉了没注意吧?不用在意。说完,他宽慰地拍了拍伊力的肩膀,继续跟强森教练说事去了。

    宗政不在的第一天。

    就多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来。

    麦德·强森把日常琐碎交给了表妹玛莉·加布里埃尔,他不想给他的球员们增加太多不必要的负担。

    但是,要来那么一位新队员的事,该怎么跟他们说呢?

    强森见李楷看起来心情不错,心想:干脆就趁现在直说了吧。

矛盾

    【差点被炖成鸽子汤……】

    强森教练在百般犹豫之下,将李楷领进了教练室。

    李楷见他这样,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干脆说:哈哈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不好意思啊。

    麦德·强森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试探性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走了吗?

    啊?哦,你说正宗吗?李楷琢磨了片刻,回答道:他没说……不过我尊重他的选择。

    强森教练瞧他面色淡定,语气听起来也比较清新自然。接着又问:那你还记得,卡格拉尔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楷明显愣了一下,敛起嘴角说:记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苏霏雅拍的视频至今还在网上永流传,他想忘,全网民都忘不掉。真是耻辱……

    他作为底薪球员,被调派到我们队了。强森教练用最直接的方式说了出来,令人意外的是,李楷在惊讶之后竟是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不怀好意地说:呵呵,那就让他来好了。我刚好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不爽。说着,他将双手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强森教练对他这样的轻易接受并不能十分放心。

    你想等人来了找人报仇啊?强森问:你能打得过人家吗?眼神中满是怀疑。

    教练,你过分了啊,竟然这么看不起我。李楷埋怨。

    等到队员们都知道还有这么一茬之后,分分表现出了心理上的不适。那人看起来和恩修不同……当然一面之缘也不能断定一个人的性质,对卡格拉尔,当然还是前任同事的恩修更有发言权。

    他说:他去坎特队的时候,卡格拉尔也是新人。据说以前是橄榄球队的,作为被淘汰的四分卫,因为身体素质被代顿·史丹看中,带进了坎特队。

    队员们听得浑身不适,原来他根本不是打篮球的啊,怪不得技术那么烂。

    不适的同时又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那种人会到格兰德来?

    宗政正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明明连手机都没有带。

    别说的他好像被坏人绑架了一样。他比我们有想法,不会有事的。李楷再次轻易地搪塞过去,这说法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事实上,作为朋友,他根本不知道宗政的现状,不知道他已经在‘世界遗产’中住了下来。

    几天后,冷空气袭来,连万年晴天的格兰德岛都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雨丝。

    卡格拉尔来到格兰德同人队的这天,刚好是清明节;屋外风雨交加,就仿佛是他带来了这样冰冷的风气。

    在正式入队之前,他先殷勤地拜访了麦德·强森教练;后者表示,不会去操心他的人际关系,他需要自己去和队友们化解矛盾。

    卡格拉尔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李楷是收到强森教练的消息后才赶到私教室的,完全没想到在那里等他的会是卡格拉尔。

    他搞不懂强森教练这唱的是哪一出?愚人节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吧!或许,他就是存心要帮他约架?

    卡格拉尔面对明显不悦又戒备的队长小李,以他的方式展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看的后者寒毛直竖。

    要我怎么做才能够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卡格拉尔说,带着那瘆人的讨好笑容。

    李楷冷漠道:嗯?我们有过什么关系吗?

    那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你对我的印象?卡格拉尔接着问,向李楷迈近一步,等了一会儿,不见答复。铁了心又说:那你打我吧!

    李楷想了想,答道:算了。以前你在陆维里做的事随风而去了。现在你来了格兰德,我对你的印象就从现在开始。

    真的吗?卡格拉尔兴奋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到谅解。

    嗯。就算你是来当卧底的。

    ……我、我可不是来当卧底的啊!你、你想多啦,哈哈哈!

    见到卡格拉尔尴尬上脸,完全不懂如何掩饰的样子,李楷嗤笑着想:哼、就这点智商,怪不得当不了四分卫。

    我开玩笑的,知道你无处可去。

    听李楷这么一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此这般,卡格拉尔终于成功地潜入了格兰德同人队,成为了一名替补球员。本以为他会就此低调一阵子,好好地做一个卧底,没想到他脑子不好,惹麻烦的能力倒是不小。

    没来两天,他便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宗政正宗的消息,全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新队友们。

    得知宗政已经加入了坎特队的段封尘,克制不知体内的洪荒之力,立刻找到了他们的李楷队长。

冲突

    是你让他走的吗?

    段封尘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说的人家莫名其妙,李楷花了两秒左右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觉得我不让他走的话他就不会走是吗?李楷没有表情地说。

    难道不是吗?段封尘的声音仍旧埋怨。

    呵呵、李楷突然笑了,道:巧了,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

    段封尘看着李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不信宗政正宗会自愿地跳槽到陆维里,这绝不可能。

    对此,其他队员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在旁静观其变。

    我做不到。段封尘倔强地说:你们也许无所谓他在不在,但我不行。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

    无奈又捉急的队友们,当然是上前好言相劝,纷纷想要拦住他的去路,不料听到的却是李楷放任的话语。

    你们让他去吧。宗政需要他的陪伴,坎特队又刚好需要一个得分后卫。一举两得。

    伊力亚斯扶额,轻声劝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段封尘听见李楷的话后,意外地回过头,坚决否定道:我说过了。我是要去把他找回来,因为我不相信他是自愿的……

    他走的那天早上我看到他了。

    一个动听的女声打断了段封尘的惆怅。她于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他的面前,肯定地对他说道:他和我说了,他是自己想走的。

    “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我是自愿要走的。”

    艾一当时还对宗政的这话感到莫名其妙,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明白他的意思。

    段封尘一时语噻,咬咬牙,最终还是满腹纠结地跑了出去。而悄悄地猫在门背后的卡格拉尔,将这种种的一切都记录在案。

    事后,老朋友们都劝李楷,叫他不要生气。

    他要解释多少遍才能证明自己没有生气?只不过就是有朋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懒得废话的李楷干脆躲进了一间鲜少被人光顾的休息室里。碰巧,看到了正安静坐在屋里沙发上玩着拼图的马克西姆。

    人们有时候真的很需要这种看起来永远处在状况外,不会多话却又有问必答的好朋友。

    是卡格拉尔告诉你们的吗?李楷问。

    马克西姆点头承认。

    他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李楷接着问。

    马克西姆思考一阵,放下了手上的拼图,回答说:他叫我们不用担心前队友,说他和他们老板的关系特别好,同吃同住,还用爱称称呼对方,根本不像是刚认识的,就像是老夫老妻。

    屋里的气氛,冻结了好一会儿,李楷无语地撑着额头。

    这么离谱的话你们也能信……说着,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你干嘛去?马克问。

    揍他。李楷扬了扬拳头。

    那我也去吧。马克说着,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事实上。

    确实和帕希尔夫同吃同住,外加如影随形的宗政正宗;除了前者吃喝玩乐都带着他以外,甚至连出门谈生意都带着他……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每一次去球队,也都是跟在帕希尔夫后面看人颜色;而帕希尔夫几乎都是点个卯就走,宗政并没有和球员或工作人员们单独交流的机会。

    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当日子像这样,过完了两个礼拜。

    宗政正宗除了第一天被人调戏外都没有和坎特队的人有过什么交集,相反倒是因为亲切的态度,和帕希尔夫家里的佣人们相熟起来。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在这所大房子里有一些规律或习俗。比如,总管塔玛拉总会准时准点地亲自更换主人和客人卧房里面的香薰;除此之外,宗政还发现,有一处其它佣人从不会涉足的书房,也只有总管塔玛拉才有资格进入整理或打扫。

    某日夜里。

    帕希尔夫建议用过晚餐后的宗政正宗出门散步,宗政称要先回屋一趟,于是便正好遇上了前来更换香薰的塔玛拉。他一贯彬彬有礼地向她道了谢,并聊起了关于香薰气味的话题。

    塔玛拉也是这样在这时,第一次询问了宗政的称谓。

    在这之前她一直称他为先生,她总不能和帕希尔夫一样直呼他的名字‘维维安’,至少也要称呼姓氏。

    宗政正宗趁机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其实并不叫维维安,这令塔玛拉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的色彩。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开口说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维维安

    当夜。

    宗政正宗身处在由玫瑰花墙围绕而成的迷宫中,回想起了帕希尔夫的话:

    “想要走出去,就必须遵从月亮的指引。”

    他抬起头,暗紫色的夜空中那一弯狡诈的月亮,正在对着他笑。

    维维安……

    在帕希尔夫还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曾送给过他一只雪白色的小豹子,名字就叫做:维维安。

    可惜的是,维维安没活多久就回到它的豹豹星去了……

    塔玛拉如是地告诉他。

    她说她无法想象帕希尔夫曾是多么的喜欢那一只小豹子,反正在维维安离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养过其它任何宠物。

    为什么帕希尔夫要称他为维维安呢?这原因,可能只有帕希尔夫自己知道。

    那他究竟是要就此回头,还是要继续前行?

    看宗政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心中根本不存在这般困扰。

    在他身边的白色玫瑰,于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妖冶。

    即便这月亮如此奸诈,他也只能不断向前……

    ……

    春暖花开的五月,即将到来之际。

    那开得随处可见且散发着刺鼻香气的小黄花儿,总算都要一颗一颗地凋谢入土了。

    刚被李楷他们痛揍过一顿的卡格拉尔,也总算是学会了这低调两个字该怎么写。原来李楷不是不报,只要让他找着一个合适幌子,就能揍人揍得大义凛然。

    紧接着,东部的排位赛也将要如火如荼地展开。

    赛季首战是定在五月二日的那场,星火燎原对战克里克闪队的比赛。

    格兰德同人队的首站对手是上赛季排名殿后的约克洋奇队,似乎不是一位令人堪忧的对手;相比之下,陆维里坎特队的运气稍显不佳,首战便遇上了难缠的路林风凉火队。

    比赛将至,陆维里坎特队内部的气氛大不如前。居心不良的代顿·史丹甚至将出谋划策的重任全权托寄托在了宗政正宗身上。

    理由是:格兰德同人队不是大败过路林风凉火一次吗?那么,宗政正宗贡献作战计划的话,坎特队一定也能大败路林一次。

    宗政微笑应对,深知这属于刁难的范畴。

    他也很清楚,虽然帕希尔夫曾说过自己是他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会帮自己解围。他召唤自己到来,只是想要利用自己罢了……

    嗯。我同意你们的说法。帕希尔夫说道:那么这次比赛就由维维安全权负责吧。你们每个人从现在起,都要给我好好地服从他。

    ……

    宗政无语,努力地不表现出异样。帕希尔夫的这一番话着实令人尴尬,看似是在给他放权,实际则像是在把他推进更深的坑里……他顿时就觉得,一旁代顿·史丹的眼神更加毒辣了,可帕希尔夫却毫不介意地转过头,继续对着他说:

    维维安,如果有人敢不听你的指挥,你就来告诉我。

    宗政表面笑而不语,胸中已然波涛汹涌。

    在这之后,当他回去仔细地研究过坎特队的球员配置之后,越发地觉得崩溃。

    这胜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此时的他,甚是想念自己的好友李楷。

    尤其是想念他的那句话:

    “你要走的话你们就带着尘尘一起走吧,我宁愿他做我的对手……”

尝试

    陆维里坎特队的远投能力和他们的取胜几率一样,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宗政正宗当即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如果,此时在这的是段封尘本人,估计真的能救他们于水火……

    他越发能够理解代顿·史丹和坎特队队员们对自己的恨意了。

    要是他让我们输了怎么办?代顿·史丹如此向帕希尔夫发问,这个他显然是指宗政。

    你就能保证赢吗?帕希尔夫的不答反问,也令对方无言以对。

    宗政正宗当真认真地展开了工作。坎特的队员们心里不服,却不敢不配合他的工作,不然下场不会只是丢掉饭碗那么简单。

    一位有远投能力的选手会成为坎特队打败风凉火队的关键。巧就巧在,坎特队往常的外线担当正好是那位被宗政踹过致命一击的费尔南德斯……

    宗政日复一日,就像个打工仔一般,带着一如既往的和气去工作;只是他公事公办,并不曾为之前做过的事向谁道歉。他认真的为他们分析那些该有的战术,看他们训练并提出意见。

    若是能让他们了解到,不靠肮脏战术也可以赢球的道理,他便不虚此行。

    他很认真,也很努力,可惜他不是指雁为羹的神人。

    最终,陆维里坎特队以96比99的比分输给了路林风凉火队。

    虽然这小差距的比分算是惜败,但败终究是败,再怎么可惜都不值得歌颂!

    可是,敏感的代顿·史丹却发现了球员们的不同,他们没有太多输球后的不爽,反而有些愉悦?某些主力球员看起来甚至对宗政正宗有了些许改观……

    代顿见状,立刻趁机给球队放了两天的假,打发他们回家去了。

    格兰德同人队的比赛将在后天举行,宗政知道,那天正好也是段封尘的生日。五月二十日。

    去年的那一天,格兰德同人队被卷进了尿检风波,又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要如何应付这坎特队,自然不会有人提起要过生日这一茬。宗政也是在翻资料的时候无意发现是他的生日,于是他象征性地给他送去一只插着一颗草莓的纸杯蛋糕,并看着他很快乐地塞进了嘴里……

    呵呵呵……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宗政便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久违的走心笑容……

    第二日一早。

    宗政正宗是被什么东西给压醒的。

    醒来发现那东西是帕希尔夫……

    天知道为何他会在自己床上?!

    他当作一切如常,移开了那人的手臂,起身洗漱、换衣。完事后,他回到床边,看见大老板本人仍躺在这间卧房的大床上,搂着他睡过的枕头……

    维维安……帕希尔夫沉浸在梦中呢喃。

    虽然这位老板经常自说自话闯进他的房间,但像这样上错床的错误尚且还是头一回发生。宗政只好装作没看见,悄悄地溜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自从知道了维维安的来源后,宗政心生芥蒂,不想再和帕希尔夫有更多的接触。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他在想些什么。

    不接触是不可能的,毕竟还要一起共事。

    五月二十日。

    当宗政回到房间,想独自一人观看比赛的时候。

    帕希尔夫进来了。

    宗政抬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眼神中传达出了怎样的一种情绪,会令来者误解了他的心中有愧?

    没关系。帕希尔夫大度地说道:这很正常。我可以陪你一起看。现在的格兰德是我们最重要的对手之一。

    无奈宗政只能和他一起看起了昔日队友们的比赛……

    帕希尔夫甚至饶有兴致地吩咐塔玛拉让厨子搬出了一套丰盛的小吃,边吃边看起来……

    哈哈哈,没有你,他们都投不进球了吗?帕希尔夫玩笑地说。

    呵,我可没有那么重要。宗政正宗谦虚地回道。

    那一场比赛。

    格兰德同人队最终以109比100的比分,在客场取得了胜利。

    在约克市的赛场中,前去为段封尘庆祝生日的球迷不计其数。

    五月二十一日。

    坎特队的短暂休假也结束了。

    宗政正宗去到队里,做起了打杂的工作。

    既然没有让球队赢得比赛,那自然也就失去了指挥权。一切都如此自然。

    就连代顿·史丹都自然而然地差遣他去整理储藏室。

    可见,以后真要变成一个拎包小弟了,还会帮人系鞋带的那种……

    宗政正宗这样想着,真就听话地去收拾起储藏室来。

    这里的储藏室一共有十几间。看这第一间的程度,倒不是很乱,一看就是不缺人打理的样子。宗政无语,想那无聊的代顿·史丹或许就是想趁机折辱他一下。

    很快的,他的这一想法便得到了证实。

    在他真正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剥夺了光明……

忍耐

    一片漆黑。

    宗政还没有来得及看见来者的面孔,就被一块黑色的布袋子罩住了头部。顿时,眼前的一切都沦为令人心生恐惧的黑暗。

    袋子口勒在了他的脖子上,勉强供人呼吸的同时还附赠了一股陌生又蛮横的气息。

    宗政努力平复着这不太清爽的气息,强行地令自己镇定下来。仍旧健在的听觉告诉他,走进来的远不止一两个人。

    此刻的他,从肩膀到手臂都在被这些不明来路的人紧紧拉拽着,身上的衣物也开始被人用力地撕扯。

    他能通过这些除视觉以外的感觉判断出身边至少站了五六个人。而这些人们,除了会从鼻子里发出一些嗤嗤的笑声外,再没有任何对话或言语,只是不停跟他动手动脚,这让他很难分辨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

    ‘啪啪’两声。

    上身的衬衣被人从胸口处粗暴地扯了开来!继而被从身上整件地剥了下来……

    在明确反抗没用处的情况下,不反抗也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虽不反抗,但他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抵触和挣扎。

    他们就是想要让他觉得羞耻。

    或许,他应该表现的更加窘迫一些,让他们如愿以偿?

    宗政默默地说服着自己:

    抛下自尊,将自己置身于极度的弱势之中,让对手防不胜防。

    想通后,他趁着这些人将自己**的身体按到冰冷的墙面上之际,颤颤巍巍地张开口,用战栗的声音乞求道:请……请你们不要伤害我……

    桀桀的怪笑越发瘆人。

    然而,这些人没有再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举动,也没有做出什么容易留下证据的行为。

    他们,就只是帮人脱光了全身的衣物后,推倒在地,再用大桶的冷水浇了给他‘洗了个澡’而已。

    嗯,仅此而已。

    片刻之后,这间储藏室里又回到了起初的宁静。

    安静到,能听见水滴滴落后的声响。

    宗政正宗跪坐在湿滑的地砖上,自行解下了全身最后仅存的一块布料——黑色头套。

    不得不说,这块布料的防水性还不错,他的头发没怎么被水沾湿。

    在确定了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之后,他看着身旁水桶叹了口气。

    何必呢,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蠢事……

    他根本就不用在意这些。说不在意自己被人羞辱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并不在意羞辱自己的那些人。

    他想着,也自我安慰着。

    捡起地上那摊湿透的衣物,手动拧掉上面的水……等半干之后,才重新穿回身上。这初春的天气算不上暖和,这么一折腾,给他冻得够呛。

    按理说,那些人越是觉得他懦弱胆小,那形式就会对他越是有利。可是,如果一直如此逆来顺受的话,像这样的事就会隔三差五、没完没了地重复上演。

    他不想再承受这些。

    他想,肯定还会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最终,他决定趁机翘了今天的班。

    第二日。

    一切都照常进行。

    宗政正宗也装作无事发生过一样,和帕希尔夫一起来到了坎特队。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带上了小黑六号。平时,他常常故意将小黑六号忘在帕希尔夫的家中;伪装成一台在平凡不过的手机,对六号来说轻而易举。宗政也很庆幸昨天他没有带着六号出来,不然万一给人砸坏了,那真叫血亏。

    代顿·史丹见到宗政之后,便爽快地打了招呼,后者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这演技绝对算得上是与他偶像同等的影帝级别。)代顿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观察过帕希尔夫的面色后,先发制人地对着宗政说道:昨天,你真是辛苦了啊。还帮忙打扫了储藏室。其实这些事,交给清洁工去处理就好了嘛。

    这话,宗政没法接。

    他在心中佩服这只老狐狸的手速,能将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乱响。看来他是料定了自己断然不会将昨日之事捅破,而是会像无数被迫害者一样,诉说无门、无凭无据、在纠结和痛苦之后闷不做声的独自忍耐下来。

    很多的犯罪者都会抱有对方不敢报案的侥幸心理,但这老狐狸不同,他是精心算计过的。

    即使自己说出昨天发生的事,也指证不了任何一人,现场没有痕迹,身上没有痕迹,走道里的监视器也不会留下痕迹。他们的行为也不算太过分,应该只是想给出一个警告。

    像这种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身的弱点,那他们定会肆无忌惮地做出壕无人性的事来。

    你竟敢让维维安去打扫房间?

    关键时刻,帕希尔夫总能替他解围。宗政尴尬笑道:那没什么,都是小事。

    就这样,宗政低调老实地度过了一天。他在见到了队里的每一位队员,还有一些替补的替补,他尽量多地带着六号走遍场馆的每一个角落。在有效的范围内,小黑六号就可以做到一些操作;最后的结果,会在宗政独自一人的时候展现出来。

    当晚。

    当宗政正宗一人回到卧房,拿出了小黑六号,屏幕上登时出现的竟然是他自己的不雅照!

    一张裸照……

    这实在算不上是好看,即使是全裸出镜也绝不能被称为是什么行为艺术。

    可是看宗政正宗淡漠的眼神,就仿佛照片中的人并不是他本人。

    他甚至还看着看着,就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就算是有了这枚铁证,也不至于这样高兴吧!

    这或许可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位非常自爱的人?

    竟然能看着自己如此这般的耻辱照片,自得其乐?

    这模样看起来甚是疯癫……

    没想到的是,他紧接着又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把它发出去。他如是地说道。

帝国

    在确认过房间的隔音效果和没有监听设备的情况下,宗政一本正经地和六号进行着对话。

    宗:喂,我可没有让你把我的裸照发到推特上!

    6:那你是想在哪里发表呢?

    宗:发表你妹啊?你想什么呢?

    6:我妹妹七号不需要发表。

    宗:我也不需要发表,谢谢。

    6:可是你在一分钟之前还说要把‘它’发出去。

    我的意思是……宗政顿了下,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可以把它发到管理层的内部邮箱里……

    六号沉默了片刻后,应声道:那好吧。

    嗯,就用那人手机的ip发出去。宗政补充道。

    可以,如果你能提供拍照者的ip地址的话。

    你没有记下来吗?

    没有,因为你没说需要记住别人的ip地址,我只记住了他们的手机型号,好让你查出他们是谁。

    宗政断然道:我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没必要。知道了以后他还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那只会更麻烦。

    寻思了一阵后,他又继续低声地对着六号说:知道手机型号也可以,就伪装成他的手机型号,然后连用场馆的公用wifi发出去。顺便,再以同样的方式,给我们家那位大老板也发一份。

    现在可以确定的几点是:昨天羞辱他的那些人就在今天见到的这些人中间,可能不全在,但基本上都在。他们敢做不敢当,包括代顿·史丹在内,绝不会想让他们的顶头上司知道这件事。

    经过一些日子,宗政也越来越能看清帕希尔夫和代顿·史丹之间的关系;他本可以更早就发现其中的奥秘,但是他不可避免的以貌取人了……

    帕希尔夫这人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深不可测。

    若不是有小黑六号黑掉了他所有的私人手机,宗政仅靠平时这样近距离的相处一定还会继续将他当成一个不太有权谋、仅凭喜好做事的纨绔子弟……

    然而,在不断地深入真相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明,帕希尔夫的那些表面形象只不过是他的一种个人伪装。

    那么,为何像这样一位身居高位者,还需要惺惺作态地来伪装自己呢?

    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高位者。

    他从小就知道,他们家不仅仅是有钱,还有着掌握人生死的权利。比起用‘家族’来形容他身处的环境,也许‘帝国’这个词会更适合一些。

    帕希尔夫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世,所幸在那之后,他的父亲没有让任何女人成为他的继母。或许他的父亲并不是好女色之人,又或许比起一位妻子他更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帮他处理各种事物的助手。

    若是遇到碍于身份、颜面、情面之类不方便去做的事,都会交给这位助手去做。他曾将他视为自己最忠诚的一位朋友,又或是有着生死之交的兄弟。这一位朋友兼兄弟的助手的名字就叫做:代顿·史丹。

    直到现在,帕希尔夫也相信代顿·史丹是忠诚的,他对他那已死去的父亲有着绝对的忠诚。

    他曾在宗政刚来家里时就坦白过这些,称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宗政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真正不想要的是什么。

    他名正言顺地直接继承了父亲的遗产,但那不是整个帝国的全部,那只是表面上80%的股份。这里的表面指的是见得光的部分,其余的20%及见不得光的部分仍旧由代顿·史丹在负责操作。

    在他潜移默化的努力渗透中,已经渐渐改变了最初作为继承者时的窘态。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当宗政正宗看到小黑六号同步到的,帕希尔夫手机里,那些每一天都在不断更心的健康数据样本时,才真正确信了他的某些心意。

    那些健康数据并不是帕希尔夫本人的,而是代顿·史丹的。

    宗政无法相信他是因为关心代顿·史丹的身体,才需要每天都监视其身体的健康数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帕希尔夫真正不想要的,正是代顿·史丹这个人。

战争

    依我看来,这场权利战争的最后赢家一定会是帕希尔夫,而不是那个看起来老奸巨猾的代顿·史丹。因为他从来就没把对方当做敌人,他最多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位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要凑热闹的难缠的少爷;殊不知,人家什么都懂,甚至连他老人家每日的血压高低都了如指掌。

    谁输谁赢,于宗政正宗来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因为那位代顿·史丹只是三观不正,姑且算不上是奸臣或反贼,帕希尔夫从没有让他忘记过他作为一名下属的身份;所以帕希尔夫容不下他的原因,一定也包括看不惯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这从当初卡格拉尔的事件就能看出,二人的处事风格和态度皆不一样。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也是帕希尔夫的一种伪装色,目的就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完整的权利。

    对此,宗政不得而知。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既定事实可以证明帕希尔夫比代顿·史丹更加心存良善的。

    只是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且这些人已经确确实实危及到了他身边的朋友们……

    他便别无选择,只能艰难地蹚进这一摊浑水之中。

    还好他不是个脆弱的人。从来都不是。

    大不了就是去和他们相互利用一下。如果事情真就如他所想**不离十的话,那么帕希尔夫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果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太多,那也无妨,最多就是再被人看一次笑话罢了。以后他再低调小心一点便是。

    宗政如是地想着。

    至于他的那些不雅照片,一定要确保让那两位老板都能看见才行。

    像这样的事……

    总是想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宗政再次看向小黑六号编辑好的那封匿名邮件的配图,叹着气,不忍直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能帮我打个码吗……

    他捂着脸,羞耻难当地说。

    六号尊重了这位当事人的选择,当即用黑色长条形码掉了他的眼睛和某部位,瞬间令整幅画面看起来、更加不堪入目了……

    为此,宗政蜷在角落的靠背椅上,自闭了一整晚。

    好在,之后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匿名邮件发出后的第二天一早,代顿·史丹很快就从坎特队的经理那里得知了这个意外的消息。他当即叫他不要声张出去,随后又自行上网删掉了那封邮件。他以为只要他不上报,帕希尔夫就会像往常一样,一无所知。

    结果,偏偏在他们正享用下午茶的温馨时刻,帕希尔夫随手用查阅了自己的私人邮箱……

    身为一位领导,他果然没有令宗政正宗失望,很适时地表现出了绝不姑息的愤怒,就连刚从武夷山运来的新鲜茶叶都没能逃过一劫,被他整箱踹翻在地。

    他突然联想到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他的维维安一面,连拨了好几个电话都联系不到,气恼之中,他对着代顿·史丹放下一堆狠话:给我查出究竟是谁干的。包括所有参与的人,或是知情不报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如果、如果让我发现他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再也看不见这支该死的球队了。

    代顿·史丹凌乱了。

    帕希尔夫确实能做的出这种事来。以往,但凡他遇到什么不想要的东西,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让代顿·史丹想不到的是,帕希尔夫竟会为了那么一个家伙抛掉整个坎特队?

    惊讶归惊讶,戏还是要照做。

    他明确地赞同了帕希尔夫的话:你说的没错,这太过分了!代顿·史丹痛心疾首外加十分坚决地说道:这事儿就交给我吧。必须得一查到底!

    是的,他必须要好好查一查了,这队里面的内奸究竟是谁?

    宗政正宗则是借机看了一出好戏。

    如果不是那裸照的当事人,那就更好了……

    当然,他也只是这样想想,他并不相信会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代顿·史丹的手下并不存在什么内奸,即使有,也绝不会是他查出来的那位。至少,在宗政眼里,那位因背锅而被赶出陆维里的‘摄影师’能算得上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好汉了。

    可惜了啊,又有谁能想到他自己的裸照会是他自己发出去的呢?

    在这次事件之后,坎特队的替补中走掉了不少人。虽然宗政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当时袭击他的那些人,但他的目的确实都达成了。

    这场战争,他暂且算是扳回一局。仍要注意的是遗留下来的一些隐患,比如,他和帕希尔夫之间的关系就彻底被人给妖魔化了。

    在传说中,他成了一个能让帕希尔夫不惜一切的男人……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帕希尔夫自己肯定也能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可他却毫不介意也毫不避讳,在外时几乎都不让宗政离开自己身边。

    他这么做究竟是想要保护属下?还是想故意坐实那些魔幻谣言?宗政不得而知,也无能为力。

    在此期间,坎特队战胜了刚在格兰德大败过一次的约克洋奇队,顺利地进入了b组。

不满

    格兰德同人队两连胜,凭借实力和运气轻松地进入了a组。

    宗政正宗看了两场比赛的直播。第一场在五月底,一场在六月中旬。虽然他们都赢得轻巧,但宗政却看出来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种违和感。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在,造成了什么影响?他第一次思考起自己的重要性。

    替补不足的坎特队进入b组之后的战绩是一胜一负,以几分之差败给了大城市也不算是败得难看。

    不得不说,这无疑是宗政正宗带来的改变。为此,帕希尔夫本来是高兴的,但这番高兴却又因那同一人物截止到了昨天下午为止。

    昨天下午,帕希尔夫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处理一些无聊的事务。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六月底的炎热气氛。他很不喜欢夏天,心情莫名就烦躁起来。

    最终,他抛下了那读到一半的文件和合同,他需要立刻去一年四季都有雪的室内滑雪场里降个火。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

    帕希尔夫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房,却在里面发现了正在看手机的宗政正宗;后者见他回来,连忙将手机揣回了裤兜里,自然地解释道:

    我正想找你呢。

    帕希尔夫没吱声,斜睨了宗政一眼,径自朝自己的书桌走去。

    从没有人敢擅自进入他的书房。

    你看了我的电脑?

    这是一句明显的试探,宗政正宗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力证清白:我没看,也没动。这样说,也不知道帕希尔夫愿不愿意相信?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个突如其来的话题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我喜欢食肉动物。帕希尔夫如是说道。

    宗政正宗不知道他这话题是几个意思,心中的忐忑顿时又密集了一圈……

    好在,他那后续来的还算及时。

    帕希尔夫坦白说:在他小的时候,曾养过一只名叫维维安的小豹子。后来突然有一天,维维安就彻底消失了,他一直都忘不掉它……

    说着,他招来宗政,并向其展示了一直摆在他书桌上的那张照片。

    宗政总算是见到了维维安的真面貌:是一只浑身雪白且遍布黑灰色斑点的幼小豹子,有着厚实好看的毛皮和一条又粗又长的大尾巴。

    维维安就是在夏天走的。帕希尔夫继续道:我当初不顾它的死活,就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宗政没话可接,只能像个心理医生一样安静地听。

    所以我不喜欢夏天。帕希尔夫仰起头枕在了椅背上,慵懒地说:我想跟你一起,离开这里,飞远一点,去看雪。说完,他就沉默起来,像是在等待对方的答复。

    无奈宗政只好答:呵呵,这个想法很好。只可惜我们还有比赛……

    那种事,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不去。他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本来看向天花板的眼神移到了宗政身上。所以你是宁愿留在这无聊的球队也不想和我一起度假么?

    我不是不想旅行,只是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宗政平静地回答道。

    帕希尔夫依旧是缄默地靠在那,将他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一番,遂笑了,道:你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吗?见对方不明所以,他又看似大度地解释起来: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更不要说像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了。说着,他站起身来,释然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里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就继续,好好地为我工作吧。

    是啊,自己选择的局,跪着也得走出去。就算最后,他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他此刻的安然无恙是因为受到了庇护,这样的庇护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这世上总会有人不满。有些人停止不满,有些人才刚开始不满。

    帕希尔夫的不满带来的是一系列强人所难的要求。

    把衣服脱了。

    宗政正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惜没有,没有想到他会在办公室里对他说这种话。好吧,不管在哪里说这种话都不算太正常……

    宗政当然不会听话照做,他立在原地,看着帕希尔夫不紧不慢对他说出下一句话:在这里,没有人会违背我说的话。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你。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不论是什么,只要你开口。

    宗政正宗无话可说。他知道,他已经做不到继续留在这里去讨好这个男人了。

    帕希尔夫了然一笑,道:明天我会离开这里,去n国待一阵子。今晚回去你也收拾一下,我会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住处。

    七月一日。

    帕希尔夫乘坐专机,独自离开了陆维里市。

    宗政正宗也离开了那个像是世界遗产一般的庇护所,他本以为他会再次搬进第一天去过的那栋队员公寓,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天下午,他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被代顿·史丹找的人带到了新的住处。当那辆送他来的车开走之后,宗政望着眼前的这番光景,不由得苦笑起来……

牢房

    七月一日。

    帕希尔夫乘坐专机,独自离开了陆维里市。

    宗政正宗也离开了那个像是世界遗产一般的庇护所,他本以为他会再次搬进第一天去过的那栋队员公寓,可是这现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天下午,他被代顿·史丹找的人员带到了传说中的新住处。送他来的一辆电动车丢下他之后,便逃也似的开跑了;留在原地的宗政望着眼前的这番光景,不由得苦笑起来……

    竟然还能在陆维里市找到这种地方?

    想必定是哪位有心之人,为了他,特意费尽心思准备的。

    这恐怕能算得上是整个陆维里市里最破败的贫民窟中的某条街……

    宗政正宗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总觉得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打量着自己。

    通往新住所的必经之路是一条又窄又暗的巷子,宗政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朝里面走去,不料阴暗角落之中的一处黑影还是跟上了他……

    宗政有所察觉,却不敢轻易地回头,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似乎也加快了脚步紧跟了上来。随着那人的接近,宗政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份吐息……

    这尾随之人,是一位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又没什么分寸的精壮青年。他的肤色暗黄、眼睛很小、鼻子很大,深色油腻的头发像是两年没洗的样子……

    此人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伸出手一把握住宗政的手臂!后者大惊却未失色,脑子里飞速地分析着现状,而男人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你是新来的吧,是我喜欢的类型呢!男人说着,像一块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他的表现猥琐,令人心理生理都极度反感。

    只是宗政暂且还不清楚这货是什么来头,不好随意反抗,免得惹火烧身变得更惨……

    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在这儿,我会罩着你的……男人一边说,还一边用粗糙的手掌顺着他露出的手背往上摸索:只要你,从了我。

    宗政倏地抽回手,恶心了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字来:滚……

    呵呵,我就是喜欢你这样高冷的类型。我今天一定要和你**。

    宗政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出来……

    这什么世道啊?

    刚来没几分钟就遇上这种东西?

    他此刻已然无法成功甩开这货逃出巷口,对于这种无脑痴汉,想必抵抗也只会进一步激起其淫邪的征服欲……

    在拼死抵抗和放弃抵抗都不合适的情况下,他突然心生一计,干脆就那么投怀送抱地送了上去……

    哦、我懂了……他贴近男人耳边悄声地说道:你和我一样,都是hiv的感染者……

    这谎刚一出口,宗政的脑子里就炸成了一摊!他失策了。

    万一这货要是真的有艾滋病毒的话怎么办?那他岂不是就地给自己挖了个坟么?!

    好在,他虽然倒霉,但还不至于那么倒霉。

    男人偏就信了这个鞋。他并没有东洋的武士精神,也没没有宁死都要和人**的气魄,他受到了惊吓,一把推开宗政知难而退了。

    宗政最好那货能去告诉这里所有的住民说他是一个有传染病的病人,这样或许会让他少掉一些麻烦,总有人会碍于这传染性对他避而远之……

    想着想着,宗政心事重重地走上狭窄的水泥楼梯……

    他的新住处在三楼。

    光看那锈迹斑斑的破铁门就能想象到里面有多么简陋。

    利用酸涩的钥匙进入了房间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还有待提高……

    他也曾因为贫穷住过不少简陋的房间,但是,用简陋显然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用破败可能会更适合一些。

    在充满阴气的水泥墙面的笼罩下,能看到两根快要脱落的日光灯管,下方还有一张铺着木板的铁床,锈迹斑斑的那种。

    走进狭小的卫生间,这是一个若有选择机会他绝不会涉足的地方,可惜他没有……

    发白的手指拧开了墙上的水龙头,黄色带有锈味的液体流了出来,好一阵之后,才逐渐变回正常的水应该有的清色。

    一时间,宗政竟分不清楚,这里的水和现在的自己究竟哪个更干净一些?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监狱一定也比这里更适合住人。

低调

    宗政正宗大约也不是人。

    他很可能是一个狼灭。

    他竟然能真的在那种废墟住了一晚,而且还真的睡着了觉……

    在我看来他或许是有些过于唯命是从了。上工时也任劳任怨地帮人打着杂。当代顿·史丹假装关心地询问他新环境如何时,他想了想,答:不错。

    起初他的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令人心生疑惑,直到他将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地透露给了了知心领导代顿·史丹。

    宗政说自己想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帕希尔夫直接沟通,代顿称帕仍在上万公里外的远方,有什么想法和他说也是一样。

    宗政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说道:我这些天,想了很多。然后发现之前的自己确实有很多做的不够专业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放下之前的球队和朋友……他……和你们会不高兴也是合情合理的……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好,我希望你们,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代顿信了。

    因为他说的这些话,本来就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一个失了宠的‘宠物’毫无骨气地想要挽回主人的心意,似乎全在情理之中。

    毕竟,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凡人们,排着队想要来巴结他的这位主子;若是能得到他的青睐,基本就等同于坐拥一切了。代顿心想:这小子之前装得再怎么超脱也还是长了一颗凡心。

    宗政看着代顿那张满意的笑脸,自知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就这样吧。

    此刻他宁愿被人家当成是一个受到宠幸后又不识抬举最终遭到抛弃的男宠,也不愿意再生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来。

    谁能想到,之前宗政在帕希尔夫家借住的时候,六号曾有意无意地收集到了他们家中的无数黑料……或许用黑料远不足以形容那些,用让人永远不能翻身的犯罪事实会更恰当一些。

    他暂时不会将它们曝光出去,至少在完全撇清自己的嫌疑之前,他不会那么做。

    在决定那么做之前,他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

    这一赛季的分部赛中,陆维里坎特队已经累计了三胜三败的成绩,仍剩下一次挑战的机会。

    宗政希望他们可以用这次机会去挑战格兰德同人队。这样,说不定他就有机会能够回去了……但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在这废墟之中住上一段……

    好在,在购入了各种生活用品之后,这里的环境总算能赶上劳教所了,除了没有热水这一点以外。

    在搬进来的这些天里,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的宗政正宗,每天洗澡都用着即使在大夏天里也还是嫌冷的冷水。这直接导致了他在某天早晨醒来之后换上了感冒,喉咙和脑仁都疼的一批。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请一天假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位客人。

    宗政没精打采地望出去,只见是那位初次相见就恨不得脱下裤子的无脑痴汉。此人大约就住在附近,每次上下班时总是能瞥到他的身影。没想到,这回竟然上门来了。

    被那敲门声吵得头痛欲裂的宗政心想着死了算了,便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男人一进屋便富有激情地握住了宗政的肩膀,能看得出他在努力表现出亲近的同时还不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拜托了!男人低下头,恳切的请求道: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你有事吗……宗政被他搞得不明所以,瞅见他手中那印有药房字样的袋子后,哑着嗓子说:放手,有事说事。

    好!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男人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故事的大致就是,他朋友的一个小帮派中有一个小弟和另一帮派的成员发生了一点冲突。他朋友在想如何保这小弟的时候被小弟坑了还背了个黑锅,随后还被对方帮派的人干进了医院……

    十分钟后,男人还没有说完,宗政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所以,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不是马龙白兰度……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教父,但你还是可以帮我报复他们!男人说着,从袋中掏出了一个全新未拆封的医用针筒……

    宗政瞥了一眼,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当我的血是生化武器吗……

    你懂我!男人欣喜地睁大了睁不大双眼,大方地将药房的袋子递了过来,只见宗政脸色难看,并没有接手的意思,男人接着又抱怨起上天的不公。

    害!像你这样长得美又善良又正直的人竟然会染上这样的不治之症……而那种做尽了坏事没有一点良心的人却仍在哪儿逍遥快活毫无顾忌的活着!

    这不都是很平常的事吗……宗政心道。

    你放心吧!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在你最后的日子里,只要你用的上我,我绝对是有求必应!我就是你的保镖保姆,你吃喝拉撒、就算你想和我睡觉我也……

    行了……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宗政心力憔悴地打发他道。

    你……你这是答应帮我了!?

    宗政不置可否。他并没决定要给他血,但也不是不能给,反正他的血也没毒……比起现在惹更多麻烦,还是继续蒙混一天是一天吧。

    他想着,兜里的手机小黑六号突然传出了频繁的震动,应该是未知的呼叫。他盯着男人拿出六号,后者终于识相地退了出去:好、那就好!我这儿不急,你慢慢来,慢慢来!

    等男人彻底走后,他才接起这通电话。

    听着听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一片,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有一位女士,想约他在这个周末相见。

    (悄悄说一下:才发现上一章被和谐了两百多字,现已修改,再不行的话……只能靠你们自己遐想了。)

身世

    【本来想发特别篇的。但我希望大家能过个快乐六一。老规矩,二次修改加字数。】

    二〇二六年的七月十五,宗政正宗的亲生母亲又出现在了。

    虽说这里用了又字,但他已经记不清她上一次出现是在几年以前,可能是在高中?也可能更早……他只记得她每次出现的时候他的状况都不太好……就像现在也是,他看起来还是像个无依无靠的贫穷学生一样,窘迫又不堪一击……

    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没有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而是约了一个恰好的时间地点,等他过去。

    他的理智在说不想去,想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但他也就是想想,他没有能力拒绝……

    在他心底里,始终都是想去的。

    打电话来的是一位男士,不只是从哪里问来的他的手机号。他后来又来电话说谭倪亚最终将时间确定在了周五,又提前了一天。

    宗政干脆用他病态十足的声音跟代顿·史丹请了两天病假,他想后天去的时候,自己至少应该像个人样。

    他先把所有的衣裤都送去干洗,之后买了一些感冒药回到这间破水泥堆成的废墟里……想了想,他又跑出去理了个齐整又显嫩的发型(本来就没有邋遢和显老过),以他这种干净文雅的形象在a国估计都没有正经人敢卖烟给他。

    该做的都做了,闲暇之余,他躺在那和地板没啥区别的硬板床上,顺便想了一想她可能会在见面时和自己说些什么……

    七月十七日,约定当日。

    宗政正宗靠着冰美式和感冒药,自认精神饱满地现身在了约定地点。

    那是一幢不太高大却很有a国特色的办公楼。里面走出一位一袭黑衣的安保样男性给到访者开门领路,除此之外,再没有看见别的员工。

    从电梯下来,又穿过了一条有着冷白色光线的走廊后,他总算是在一间会客室中见到了那位阔别已久的亲生母亲。

    谭倪亚盘着黑色的长发,脚下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背影看起来非常年轻;她转身一见到来人,便露出了热情又亲切的笑容。

    那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面孔,没有刘海和鬓角的发型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依旧难以掩饰十足的女人味,略显妖娆。

    宗政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向她打招呼的,他只记得,谭倪亚笑着抬手摸上他脑后刚修剪过还带有美容院气息的短发,拇指也轻轻地抚过他的耳廓……

    这算是爱抚吗?记忆中他还从未受到过母亲这样的待遇。

    还像个孩子一样。她低声说。

    宗政似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愣怔在那,任由自己幻想中的场景在眼前上演……

    这种感人的相逢画面并没有继续发展,谭倪亚按自己的节奏继续进行下去。她走到小型吧台前,倒出两杯白兰地来。

    宗政礼貌接下酒杯,并没有喝酒的意思。

    不能喝点茶吗?他想问,但没问出口。他和她之间仍旧是这样的生分。但她并没有觉得不妥,自然而然地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啊,现在的这份工作挺辛苦吧?

    他并不知道她对他现在的状况了解多少,只是答说:还可以,我只是个临时工而已。

    这回答却挑起了她的兴趣。

    临时工?她挑眉道,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的老板可没拿你当做临时工吧?

    嗯……你说的是,帕希尔夫吗?他说你们见过两次面。

    是啊!谭倪亚略提高了一些音调说:是见过两次,我想要见他还真不容易。要托你的福了!

    不信任。是会在某个瞬间产生的情绪。

    宗政瞬间明白,她这次约他应该和自己那老板脱不了干系;他也瞬间了解,自己无法再在她面前有过多的暴露。事到如今,他只好对她的意愿继续询问下去。

    原来,她在陆维里市开了一家新分部,就是这里。她一直都想要带着公司的新专利,加入帕希尔夫在海洋开发项目中的艾芬豪计划。奈何后者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合作意向,所以,她很希望她这位深受对方青睐的儿子可以替她牵起这条红线……

    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难吧。她说得轻巧,令宗政脑袋疼得嗡嗡作响。

    她说的,就好像他是帕希尔夫的什么人一样……只要在他耳边说上几句就可以了……

    他做不到……应该说,就算做得到也不想去做那样的事……

    他遂拒绝了她: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遭到拒绝的那人,脸上的表情当即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只因为,她和他的思维并不处在同一纬度。她只觉得他是有意在拒绝她。

    她自以为聪明地说:你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像一位商人一样抬高了姿态:你就直说好了。

    他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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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尼尔介绍:
商界精英x篮球新星……拥有高起点的他们,抛下一切选择理想。最终是功成名就,还是事与愿违?——请看这个不太现实但很真实的故事。架空,无现实中任何实际球星与球队。无穿越、无重生、无异能、无女主。橘尼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橘尼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橘尼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