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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这个大明太凶猛txt下载     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6章 洪承畴的野心(第二更,求订阅)

    崇祯十四年春天,在冰雪尚未消融的时候,一支浩浩荡荡的满洲蒙古大军就从科尔沁杀进了漠北。从那天起,整个漠北蒙古就燃起了烽火,数十万漠北蒙古牧奴被漠南蒙古各旗掠为已有,而占据着漠北的喀尔喀各部在满蒙联军的进攻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只能仓皇而逃。

    夜幕又一次在草原上降临了。

    奴才们搭起了帆布帐篷,这种产自大连的帆布帐篷,比牛皮帐篷更为轻便。而且便宜,至于牛皮帐篷……在盖州双方的易市上,可以换上好几顶帆布帐篷。

    一顶顶土灰色的帐篷间燃起了熊熊簧火。这些撕杀了一天的奴才们烤起了羊肉、牛肉,甚至还烤起了骆驼肉,一时间,营地中到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将盔甲脱于帐篷边的奴才们兴高采烈地说笑着,并且大口吃嚼着肉食,对于他们来说,今个又是一个收获的好日子——又有漠北蒙古的数千牧民在其头领的率领下归附大清。

    不过与外面奴才们的欢天喜地不同,置身于帐中的多尔衮,脸上却没有什么笑色。他所担心的倒不是今天的战事,在他看来,最多到秋天,喀尔喀蒙古就必定会归降他,冬天之前,那怕就是喀尔喀各部的汗王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些兀鲁思、鄂托克的领主们也会自己做出选择——要么冬天饿死,要么归顺大清国。

    自从他领兵入蒙以来,一直都在尽力招降漠北蒙古,毕竟,他所需要的是为大清国打仗的蒙古人,而不是死人。在蒙八旗的帮助下,他们一路逐水草而击,让上百万蒙古疲于奔命,牲口得到了休养生息。

    要是秋天时,牲口还不停消息下来,养养膘的话,一个冬天过后,饿死的可就不仅仅只是牲口了。

    “只要再等两三个月就见分晓了!”

    从帐中走出来,在漠北的略带凉意的夜风中适意地伸了一下身子,多尔衮望着野茫茫、黑沉沉的草原有些出神。见众人没跟着,洪承畴忙掀开帐篷出来,见他沉吟不语,遂笑道:

    “主子,草原上风大,还是回帐吧。”

    此时的洪承畴已经穿上了大清国的官袍,甚至就连头发也剃了,瞧着和满清的官员没什么区别。

    “唉,睡不着啊!”

    多尔衮抿了抿嘴说道。

    “现在各部还没有归顺的消息,这么等下去,那边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主子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德世子一真盯着关内,盯着崇祯的皇位,他必定会抓住机会南下的,”

    “可明廷不是拒绝他了吗?”

    “朝廷越是拒绝,他就越会坚持。”

    洪承畴自信道。

    “今天与去年不同,去年他实力不足,刚刚出山,现在其麾下十数万精锐,眼下流寇流窜河南、湖北等地,只要他领兵以剿寇的名义进入两省,势必会趁机夺两省之权,效仿当初于南直隶所犯暴行,杀官夺府,然后现借口“靖难”,如此大明皇位自然是垂手可得!”

    说罢,洪承畴冷笑道。

    “这么好的机会,谁又会错过?”

    略点下头,多尔衮沉吟道。

    “机会,确实是好机会,只是……”

    皱眉闷哼一声,他又说道。

    “只是他没什么动静,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主子,现在咱们不需要问他,主子麾下猛士谋臣、爪牙之将比之历朝历代,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主子大可不必担心其它,只管按计划行事既可……”

    跟在多尔衮的身后,洪承畴又说道。

    “今年先克蒙古,收漠北蒙古百万人丁为我大清所用,仿效当初对漠南蒙古旧法,重新的分封牧地的方式,对归降的蒙古人加以改组,将一个幅员辽阔的鄂托克,分成几个的鄂托克,把几个小的并成大的,再按照的“盟旗制”将其纳为八旗,到时候,主子麾下必将有不下三十万大军,如此又何愁大业不成!”

    甚至远多于三十万!

    征服漠北蒙古,壮大自身实力!

    这是洪承畴为多尔衮献的第一“策”。尽管他并不了解蒙古,但在这一点他,他倒是与葛尔丹有共通之处,几十年后,准格尔崛起时,葛尔丹就是把征服漠北蒙古视为击败大清的前提,原因无他——就是为了壮大自身实力,为了掠其丁壮为已所用。

    蒙古人与其它人不同,他们说是蒙古人,其实他们可以是匈奴人,可以是突厥人,可以是鲜卑人,总之,谁强他们就是谁,谁征服了草原,他们就是什么人。也就是成吉思汗把他们变成了蒙古人,可漠南蒙古才是黄金家族的正统,至于漠北蒙古曾几何时,也不过是漠南蒙古的奴才而已。

    但无论如何,只要征服了他们,这些人就会铁了心的为大清国效力。这正是洪承畴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相比于人丁稀少的女真人,蒙古人多啊!人多就意味着兵多,兵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下!

    只要大清国能够夺得天下,他洪承畴就不再是汉奸,不再是败类,而是顺应天命的俊杰!到时候,他就是大清国入主中原的开国功臣,必定可以在大清国位极人臣,世世代代享尽荣化富贵。

    不过,要是洪承畴知道自己费尽心机,牺牲名节、为满清效力二十年、几经大战引导满清坐稳江山,只换来了小小的轻车都尉,甚至身后还被满清写进了《贰臣传》,只是念其功大,才将其列为贰臣甲等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然,人没有前后眼,对于现在的洪承畴来说,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帮助主子夺得大清的皇位,然后再入主中原,按他的估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可,到那时,那个人夺了大明的皇位呢?”

    多尔衮担心道。

    “到那时,他尽发举国之兵来讨伐我大清,又该如何?”

    多尔衮反问道。

    “主子,在他兵进京城之前,咱们正好趁机与崇祯议和,等到崇祯调边军与其决战时,咱们再趁他们两败俱伤时,发兵入关,到时又何愁不能入主中原!”

    要是没有朱国强的出现,再过几年,满清就是这么夺的天下,他们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区区几十万人,征服的一个拥有亿万人口国家。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可偏偏他们成功了!

    是谁促成了这一切?

    就是他洪承畴!

    在满人之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大明,同样在汉人之中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满人,正是因为这种了解,才让他总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满清最为重要的建议,最终成就了满清对汉人的奴役。

    “洪承畴,那可是亿万汉人啊!”

    多尔衮感叹道。

    “亿万汉人,以我区区几十万满洲人,又怎么能以小役多?”

    主子的感叹,让洪承畴冷笑道。

    “主子,又何需如此感叹?亿万汉人,也不过是人而已,当年辽东辽民数百万,现在不还是乖乖的做了大清国的顺民?想要他们乖乖的做顺民,有什么麻烦的!把那些不听话的人都杀了,剩下的自然也就乖乖的做顺民了,百姓不过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要是换成其他人听到这番话或许会被吓一跳,但多尔衮只是略微点点头,杀人!这事儿,咱大清国专业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传令兵急匆匆的过来禀报道。

    “启禀王爷,明军以十数万大军,兵分两路犯我大清,一路北上攻盖州,祖大寿出锦州攻大凌河!”

第417章 多尔衮的死局(第三更,求订阅)

    兵分两犯!

    平虏军北上攻盖州,祖大寿出锦州攻大凌河!

    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多尔衮睁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本还像是诸葛亮似的在那里侃侃而谈的洪承畴也傻了眼。

    平虏军北上!

    “他,他不要皇位了,这,这不可能啊!”

    洪承畴喃喃自语时,多尔衮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血色,又一次被人抄了老窝了!

    现在怎么办?

    此时多尔衮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想到现在不过只有区区五万人马分散在各地,多尔衮的心里是那个苦啊。

    人家不过是到蒙古走了一圈,你怎么又捅了人家的后门了!

    还是第二次!

    瞧着洪承畴时,多尔衮的神情也是复杂至极,这家伙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朱慈颖那家伙不会出兵吗?

    “洪承畴……”

    “奴才罪该万死!”

    洪承畴急忙跪下磕头道。

    “奴才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要皇位,实在是想不通啊……”

    “你想不通,本王能想通!”

    多尔衮的脸色冰冷,且没有丝毫血色。

    “搁他朱慈颖的眼里,他是想要灭了我大清后,然后再携灭虏之威,名正言顺的夺天下,你我只算到了龙椅动人心,可是却不曾算到,他朱慈颖的心中所想啊!他曾在威远堡那边对皇上说过那番话——文明的原则是:我们对待野蛮人要仁慈过他们对待文明人,我们不能降格到和野蛮人的水平。”

    凝视着苍穹下的大草原,多尔衮面无表情道。

    “但是我是个异类,我并不觉得自己是文明的一部分,我更加原始,我可以做一些文明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的将士会杀掉你。不仅是你。还有你们所有人,一个不留。而我只需要看着而已。”

    眼帘轻垂,多尔衮长叹道。

    “我们之有笔账要算,在他的眼里,相比于皇位,他更愿意先算清那笔账,这笔账是什么?”

    随后,多尔衮陷入了沉默,已经不需要再言语了,现在他的心里是那个后悔啊!毕竟,他一早就知道了朱慈颖与黄台吉的这番对话,为什么就没有看到这番话里的意思呢?

    从这话里的浓浓杀意,还不明白对于朱慈颖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皇位?

    若是他能平辽,又何愁得不到皇位?

    “他是想要杀尽天下的满洲人啊!在他的心里头,压根就没有想过给满洲人留下活路……他不会让自己后悔的,所以他必定是要算清这笔账,洪承畴,你告诉本王,要是他想杀尽天下的满洲人,本王……”

    扭头看着洪承畴,多尔衮的心里是那个后悔啊。

    如果没有发兵蒙古,又怎么可以会中了那人的奸计,让他阴谋得逞,怎么可能把大清国的腹心敞开于他的眼前,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同样也是这样。

    “王爷,不是咱们没算到,是,是,实在是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洪承畴叹道。

    “去年谁能想到,他在扬州待罪时,会从海路北上趁我后方空虚,直取盛京?眼下,谁又想到,他居然可以不去夺大明的皇位,非要与我大清不死不休啊!”

    洪承畴确实理解不了,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在外辱的面前,自家那点琐碎事又算得了什么?只有一致对外,才是赢得最终胜利的保证。等到击败外敌后,再去夺那个皇位,难道不香吗?

    不香!

    至少在洪承畴等人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于他们看来只有像石敬塘那样为了皇位,甚至不惜割让土地,不惜称“儿皇帝”才是欲为君王者应该做的事情。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他们的眼中,这才成大事者的共同之处。

    “我们错了,错在以常理算他……”

    摇摇头,多尔衮叹道。

    “按常理,他必定会千方进计的入关夺皇位,可要是他能复辽,有此奇功,崇祯无能,他又何愁做不了皇帝。夺不了皇位?”

    现在多尔衮甚至想到了自己,要是当初他与阿巴泰一同南下,趁朱慈颖兵力不足时,合力将其力败于南京,然后攻取南京,尽取明国繁华之地,然后再切断大明的漕运粮饷,有了这样泼天大的功劳,想要夺取皇位,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洪承畴,明军正在进逼盛京,虽说现在盛京城不如过去,可那里毕竟是我大清的京城重地,这次明军要是夺了盛京,恐怕绝对不会再让出来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尽管洪承畴先前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但是多尔衮还是需要这个军师,好去解决眼下的困境。

    “这……”

    面对王爷的询问,洪承畴不禁皱眉,沉默片刻,他才说道。

    “王爷,现在大军回师救援盛京,能来得急吗?”

    多尔衮想了会,只是摇头不语。

    从这里回师盛京,那可是足足两千里,那能来的急啊!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又岂不知道围点打援,这可是大清国最常用的办法。

    “估且不说朱慈颖大炮极多,以炮攻城本身就是他擅长的事情,即便是盛京那边守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等到咱们回师的时候,那边朱慈颖的大军早就在那等着咱们,围点打援,这才是用兵之道啊!”

    大清国这些年是怎么一点点的蚕食明朝的国土,靠的不就是围点打援吗?先围住一个必救之城,迫使明军派兵救援,然后在野战中将其击败,败了援军,守城的将领最后也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可选了。

    攻城?

    城墙那么高,那么厚,谁没事攻城玩啊!

    要打,还是把攻城变成野战,这才是最适合大清国的打法啊。

    “既然如此,那回援盛京,可就是必败之局了!”

    围点打援等的是什么?

    等的就是援军啊!

    把攻城变成野战是大清国的打法,现在同样也是他朱慈颖的打法啊!他的平虏军和其它的明军可不一样,他们可是不怕野战的!

    “以奴才看来,现在明军气势正盛,如果我们非要回师盛京,和他们硬碰硬的话,咱们必定讨不到便宜,所以,以奴才看来,不妨……”

    稍作犹豫,洪承畴往暮色中苍穹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不妨,把盛京让给他!”

    尽管洪承畴的化身不大,但是听在多尔衮的耳中却像是雷鸣一般。

    “什么!让给他,他就不杀我们女真人了?”

    在这一瞬间,多尔衮甚至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投降过来行反间计的,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主意。

    难不成他真的是活腻了?

    “哪怕是咱们把辽东全部让给他,他们也不可能不杀咱们,那家伙为了杀咱们,可是连皇位都不要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洪承畴的心里是那个憋屈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为了报仇,甚至连皇位都不要。那可是皇位,可是龙椅。你朱慈颖和满洲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居然会选择放弃皇位?

    “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咱们还要把盛京交给别人?”

    多尔衮有些疑惑的看着洪承畴。他实在是想不通洪承畴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把盛京城交给别人?

    这未免也太扯淡了吧。既便是现在回师盛京城已经来不及了,也不能就这么把糖糖大清国的都城拱手相让吧。

    他洪承畴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面对王爷的疑问,洪承畴说。

    “所以,关键还是在祖大寿的身上!”

第418章 人的私心(第一更,求订阅)

    祖大寿的身上!

    多尔衮不解的看着洪承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王爷,对于朱慈颖来说,无论是我们让不让盛京,他都必定会夺下盛京,让与不让,没有什么区别。可,如果我们把盛京,让给祖大寿呢?”

    抬头看着洪承畴多尔衮的眉头轻挑:

    “你是想把复辽东这个泼天大的功劳让给祖大寿?”

    收复辽东!

    这可是当世大明最大的军功啊!无论是谁,只要能收复盛京,那就是可以封爵的大功!而且还是泼天大的功劳!

    虽说现在大明的爵位不值钱,连个太监也能封爵,可总归是与国同休的爵位啊!

    “没错!”

    洪承畴解释说:

    “只要我们派人将这件事告知祖大寿,他祖大寿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泼天大的功劳?收复盛京,这可就是复辽的奇功啊!他祖家虽说是辽东第一将门,当年大凌河诈降后,虽然崇祯皇帝没有治他的罪,可是这几年朝廷却一再重用吴家,其实就是以吴家克制平衡祖家,祖大寿又岂能不知?有这样复辽的奇功。他又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况且,盛京在祖大寿的手里,总好过在朱慈颖的手中!”

    “可,不是说祖大寿是他朱慈颖的岳丈,他女儿不是许配给了朱慈颖了嘛?他又怎么可能会夺盛京,惹恼朱慈颖?”

    多尔衮的眉头紧锁道。

    “哼哼,祖家族党甚强,就是他祖大寿不想要这个功劳,祖家的其它人也想要这个功劳,祖家,可不是只有一个祖大寿啊,况且……”

    洪承畴说:

    “要是祖大寿真是投靠的朱慈颖,又岂会不把女儿送过去成亲,他那个女儿可是已十五了,早就到了成亲的时候了,祖大寿……他看重的还是祖家,至于朱慈颖那边,不过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思索片刻,多尔衮道:

    “那咱们把盛京让了出去,咱们怎么办?”

    “王爷,你看……”

    手指着苍穹下的大草原,洪承畴说:

    “以蒙古之大,自然可以作为我大清临时安顿的地方,况且,这几日奴才问过其它人,过蒙古就是西域,那里有漠西蒙古,就是当年的瓦刺蒙古,他们当年被明国屡屡重创后,又在喀尔喀部打击被迫西迁至西域,其人丁不下数十万,既然咱们能收伏漠北蒙古,自然可以收服漠西蒙古,纳其人丁为我大清所用,这样一来自然好过困守辽东,辽东当下不过只是死地而已,皇上为什么弃辽东入朝鲜,就是因为辽东左右皆有强敌环视,只要咱们让出盛京,自然有祖家在盛京替咱们挡着朱慈颖,如此,咱们既能图谋蒙古,也能在将来实力强大后,再谋辽东!”

    “这,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洪承畴的建议,让多尔衮愈发心动:

    “不过,洪承畴,这西域距离辽东可是有几千里之远,即便是咱们征服了漠西蒙古,再往辽东这边打过来的话,到时候,行军数千里,又谈何容易啊!哎,把盛京让给祖大寿倒也没有什么,可这事实在是不好办啊,现在丢的容易,将来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望着多尔衮的面孔,洪承畴心下暗自钦佩他的当机立断了,能够这么果断的放弃盛京,这样的人可真是少见啊!其实,这或许就是爱新觉罗家的祖传的本事了,两百多年后,人家可是动不动的“西狩”啊,那首都丢的是那个麻利。

    “主子,咱们又何必直取盛京呢?咱们跳出了东边,自然要在西边想办法,到时候,山西、陕西,可都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既然过去咱们能入北直隶,那么以后就可以入山西、陕西,可以掠两省的汉人种田,天下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可以作为咱们的屯田之地。只要有十年经营,又何愁大事成?”

    见王爷没有说话。洪承畴继续说道。

    “王爷,这盛京城咱们不是白白的让出来,咱们让出盛京城的条件,就是他祖大寿必须要给咱们让出一条路,让奴才们能够安然无恙的撤到这边,如此一来,对咱们大清国来说,丢掉的无非就是几块地方。可是却保住了人。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大清国来说什么最重要?

    是人!

    是那些奴才们,只要有那些奴才们就不愁打不下地盘。可要是没有了人就全都没有了。那些蒙古人之所以会对他多尔衮唯命是从,可不是因为他多尔衮占据着盛京城。

    而是因为畏惧他多尔衮手下的兵马!

    如果他手下没有那么多兵马的话,哪怕是他多尔衮曾经征服了草原上的蒙古人,那些蒙古人也会立马背叛他。

    这些蒙古人啊……

    其实大家伙儿都是这样,谁又可能会去近卫一个手下没有一兵一卒的人呢?

    只要保住了人也就保住了一切!

    多尔衮突然哈哈大笑道。

    “洪承畴,也就是你,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得这么远?眼下的这个局面,要是没有你,可就真是一盘死棋了,可你这么一下,却又把这盘棋给下活了。”

    这盘棋确实又活了!

    有祖大寿横在他和朱慈颖之间,至少在未来的几年内,都不需要再担心他平虏军了,到时候,需要担心的平虏军的反倒是他的那个好四哥了!

    四哥啊!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次朱慈颖北上,恐怕也有你的功劳吧!

    想了一会儿,多尔衮问道。

    “只要这盘棋活了,咱们大清国也就有了喘息之机了,可,如果他朱慈颖不顾祖大寿的面子,一路杀过来怎么办?”

    “所以,王爷,咱们仅仅只是这么把盛京城让出去,也就是换个一时的安稳罢了。咱们要是想换十年的安稳,就非得和他朱慈颖很很的打上一场,只有把他打疼了,打了伤到骨头了。他才不会往西打过来。”

    看似面无表情的洪承畴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中闪过一道冷色。

    当初要不是他朱慈颖的阴谋诡计,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之所以会投降多尔衮,不都是他朱慈颖逼的吗?

    报仇,这个仇一定要报。

    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洪承畴而言,他早就把个人的仇恨变成了对整个明朝的仇恨。帮助大清入关取代明朝,就是他报仇雪恨的目标。

    当然,在此之前也可以先收点利息。

    “洪承畴,你觉得派谁过去把这件事告诉祖大寿合适?”

    “祖泽润最合适!”

    祖泽润是祖大寿的长子,当年在大凌河随父投降,后来被授三等子,任兵部右参政,上次明军攻克盛京是,他因为随多尔衮一起入关了,所以才没有在盛京被明军解救。

    “王爷,现在祖家除了祖大寿之外当家的就是祖泽溥,可他是祖大寿的次子,要咱们把他送回去,二公子回家了,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他这个次子?到时候祖家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乱起来。”

    洪承畴的建议让多尔衮眼前一亮。

    他当然知道祖泽溥他是大寿的次子,当年祖大寿被围大凌河时,人在京城的祖泽溥上疏,请朝廷速派亲贵大臣督兵解大凌河之围,并愿自带家丁赴辽东救父,以全忠孝,虽死无憾。

    因为两个儿子都在大凌河投降时当了人质,他祖泽溥作为祖大寿身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祖家将的下一任头脑,要是把大公子给放回去的话。

    多尔衮想了想,然后笑道。

    “只放他一个人不行,别忘了咱们的手中还有好几位祖家将哪,不能光让他一个人回去,起码得让他有自己的班底吧。”

第419章 王爷托我给你带个话(第二更,求订阅)

    兵分两路!

    向沈阳发起进攻的,除了平虏军之外,还有左都督祖大寿率领的两万大军尽出锦州。从接到平虏大将军的信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这次进攻,在平虏军出征后,他就令祖克勇及副将杨震、徐昌永等领兵兵进大凌河城。随后他又尽发麾下的兵马出征大凌河。

    终于,又一次兵临大凌河城,看着远处的那座城池,祖大寿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多年前,他就曾兵败于此,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他甚至不得不杀何可纲,大开城门,率众将来到金营诈降。从那时起,到现在差不多十年了,十年来,他做梦都想一洗当日的耻辱。这一次必须要夺回在大凌河城,夺回被东虏夺去的国土。

    “爹,吴三桂称,没有朝廷命令,他是绝对不会出兵的。”

    儿子的禀报,让祖大寿的心底一沉,尽管吴三桂是他的外甥,可他既是明军事重镇宁远总兵,又是辽东提督,统率关外明军。算起来,吴三桂的地位甚至在他之上,对此,祖大寿很清楚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当年,自己被围大凌河,月余不能解围,朝廷便紧急加封吴襄为总兵,命他率师出关营救大凌河。吴襄一下子做了总兵,成了大帅。数年后吴三桂做了总兵,吴襄又被尊称为老总兵,一门两总兵,可是荣耀过祖家了。而吴三桂能够领辽东提督,其实也是朝廷为了平衡辽东将门的举动,为了制约祖家。现在的辽东第一将门,就是吴家啊!

    尽管吴襄是他祖大寿的旧部,虽说吴三桂是他的外甥,可在荣华富贵面前,他们考虑的仍然是自己,就像现在,当祖大寿尽发麾下兵马时,吴三桂却选择按兵不动。

    “我知道了。”

    盯着远处的大凌河城,祖大寿闷声说道。

    “他来不来都没关系,咱们先打下大凌河城再说!”

    骑于坐骑上的祖大寿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冲着一旁的祖泽远令道。

    “立即炮轰大凌河城,最迟明早,我要看到你把城墙打开!”

    “末将遵命!”

    “祖泽淳,你领两千铁人军,一但城破,立即沿轰塌的城墙破城陷阵!”

    “末将遵命!”

    “祖泽清,你领火铳队……”

    “末将遵命!”

    “祖泽深,你领骑兵,散出百里,防止的建奴援军。”

    “末将遵命!”

    “祖泽沛……”

    “祖泽溶……”

    ……

    随着一声声令下,祖大寿一一为身边的将领分配命令,正像史书中满清对祖大寿的形容一样——族党甚强,祖大寿麾下的人马,与其说是明军,倒不如说是祖家军,至于他身边的将领无不是他祖家族内的祖家将。

    祖家军、祖家将!

    或许,这正是这个时代,辽东军的最大的特点。

    就在一众祖家将纷纷领命离开时,突然有十几乘快马赶了过来,初时祖大寿还以为是探马回营,可这队探马却没有穿着盔甲,只有领头的数骑,穿着大连的明铁甲,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祖大寿的亲兄弟祖大弼。

    “大弼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待来人靠近时,祖大寿不禁愣住了,他身边的人同样也是如此。

    “泽、泽润……”

    祖大寿惊讶的喃语时,周围的人无不是惊愕的睁大眼睛。

    “是大公子!”

    “大公子回来了!”

    “是,是,大公子回来了……”

    一时间,众人无不是惊愕的看着来者,十几乘马在丈许外停了下来,祖泽润从坐骑跳下的同时,双腿跪地磕头道。

    “不孝儿给爹磕头了!”

    他身后的十人也是纷纷跪下磕头,他们都是当年在大凌河诈降时,被扣在建奴营中作人质的祖家人,既有他的子侄,也有他的亲族、家丁。

    “泽润,泽润,快,快些起来……”

    不曾想儿子会在这时回来的,祖大寿连忙扶着祖泽润,急急的打量着他。

    “你,你可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立于一旁的祖泽溥,看着爹激动的模样,心思显得有些复杂,严格的来说,他才是祖家的长子,因为爹早年无子,所以才会收叔叔的儿子作为从子,从那时起,祖泽润就是祖家的长子,后来他出生后,也只能排行二公子。无论是对祖家还是对外界,他永远都是二公子,将来继承家业的,也只祖泽润。

    十年前的大凌河之战,尽管担心大哥的安危,但祖泽溥的心里,未尝不是长松了口气,这些年,他一直跟随在爹身边,为的是什么?既是尽孝,也为了将来接过祖家的家业。

    可现在,大哥回来了。

    “小弟见过大哥!”

    不等祖泽溥行礼,祖泽润就一把抱过的他说道。

    “老二,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年爹和我被围大凌河,你上书朝廷愿自带家丁赴辽东救援,这些年就是念着二弟的这份情意,想着将来当面谢过二弟,大哥才在建奴那边苟活至今……”

    言真情切的话语说出来时,祖泽润的目中含着泪水。

    “大哥,这些年可想死小弟了……”

    兄友弟恭的场景落在众人眼中,无不是一阵感动,祖大寿更是老怀欣慰的连连抚须点头,同时握着同族兄弟祖大宣的手说道。

    “大宣,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个正好赶巧了,你们且看我如何拿下大凌河……”

    他的话音刚落,祖大宣就朝着祖泽润看去,两人互视一眼,祖泽润上前说道。

    “爹,孩儿有一件事要和爹说说。”

    “哦?什么事?”

    尽管祖泽润还没说话,祖大寿已经猜出来,恐怕和他们回来有莫大的关系,看着祖泽润身后的十几人,欣喜之余,心思不由一沉,多尔衮这个时候放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祖家还有不少人在黄台吉那边,哎……要是他们没有随其出征,恐怕早就像祖可法一样被世子爷救回来了!

    不过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而且是在眼下的这个时候。突然之间,祖大寿的心思一沉,他意识到这些人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总归是回来了。天知道这些年,主到时候没有一天不希望接回当年被自己留在大凌河的亲族弟兄,和皇太极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回来的,对于皇太极来说,他们就是他手中的筹码。

    当然,对于多尔衮同样也是如此。可为什么现在多尔衮会把他们给放回来?

    尽管心里怀揣着各种疑惑,但是祖大寿还是欢喜的领着儿子进了大帐。

    片刻后,大帐中静的出奇,简直就是落针可闻,祖大寿手拿着多尔衮的亲笔信,眉头紧锁。

    “爹,多尔衮的信里说的是什么?”

    祖泽溥问道。

    “二弟,王爷,不,多尔衮说要把从大凌河直到盛京,把这些地方都让给咱们祖家!”

    祖泽润的话音一落,帐中众人无不是惊愕的睁大眼睛,随之又是一阵狂喜。

    盛京是什么?是大家伙的军功,是大家伙儿的前程啊!

    而且眼下盛京城甚至不需要大家伙儿去打。那多尔衮直接就把盛京城送给了他们。

    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去?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就唾手可得的军功,这样的好事到哪找去?

    “爹,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祖泽润看着爹说道。这可是多尔衮送给他的回家大礼,对祖家来说这是是机会,对于他而言更是一个机会,毕竟他已经离开主家十年了。

    就在这时,祖泽溥反问道。

    “爹,好是好,可是大将军那边怎么交待?”

第420章 到东京去(第一更,求订阅)

    大将军那边怎么交待?

    祖泽溥的问题,让祖大寿等人,无不是陷入了沉默,就连原本已经表态的祖大弼这会也陷入了沉默。s

    “是啊,打从二公子和大将军见面,人家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咱们,这一年多,单就是明铁甲就给了咱们上万套,还有火铳、大炮,火药,甚至就是粮食……”

    祖泽清顿了顿,才说道。

    “就连粮食,咱们还和人家借了十万石粮食,这些可都是人情啊!”

    人情!

    或许辽东将门中的不少人都是极为看重家族利益,可他们同样讲究情份,他们之所以愿意出兵配合,说到底也是为了还那份人情。

    “人家平虏大将军可没亏待过咱们啊。”

    确实没有亏待过啊!

    见众人都没有沉默了下来,祖世祥站起身说道。

    “末将以为,与大将军种种不过只是私情,而收复辽东,收复沈阳却是大义所在,我祖家世代为国戍守辽东,焉能因私废公?”

    道出这句话后,祖世祥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祖泽润,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这也是他站出来为其说话的原因。无论如何,祖泽润都是他的兄弟。

    因私废公!

    祖大寿在心里略点下头,却没有说话。

    当初授意祖泽溥去大连,甚至答应把女儿嫁给大将军,说到底为的也是祖家的将来,将来万一大将军要是再进一步,祖家可就是从龙功臣了,届时必定会像英国公一般,与国同休不说,祖家也将享尽世代荣华富贵。

    但是……这有风险啊!

    造反,不对,靖国难是有风险的,尽管祖大寿明白朝廷肯定挡不住平虏军,可这其中的风险却不能不考虑,万一大将军要是个愚忠的人呢?

    他不是!

    可万一是呢?

    那到时候还有祖家什么事?

    况且现在朝廷一味的捧吴家来平衡祖家,久而久之,辽东还会再有祖家吗?

    可要是夺下了沈阳,收复辽东呢?

    到那时,祖家就是复辽的第一功臣,即使是不能封国公,封个伯爵也是没问题的,有了复辽之功,祖家自然可以像当年李家一样镇守辽东,至于吴家……吴家到时候也就是门下一走狗而已!

    只是大将军那边……

    就在祖大寿犹豫时,帐外突然有人进来禀报道。

    “启禀左都督,大凌河城的建奴降了!”

    什么!

    猛然站起身来,祖大寿愕然的看着传令兵,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凌河城降了!

    “爹,现在大凌河城已经降了,接下来往沈阳的一路上,只要爹愿意,大可一路长驱直入夺沈阳,沿途各城的建奴都会弃城而逃……”

    祖泽润笑道。

    “只要三五日功夫,就可以为朝廷收复沈阳,立下不世之功了!从此之后辽东平定,我受了几十年苦的辽民也能重新过上太平日子了!”

    对于大凌河城投降,祖泽润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在他来这的时候,就已经有信使往大凌河等地送去了王爷的亲笔信,令他们弃城撤往草原,当然,也不是不战而逃,总还是要象征性的打一打的。

    这不但是祖家的荣华富贵,同样也是他祖泽润重归祖家的垫脚石,有了这块垫脚石,有了复辽之功,他才能再次在祖家站稳脚,至于二弟,朝着面色极为难看的二弟看去,祖泽润心说。

    “对不住了,老二,大哥才是祖家的大公子啊!”

    “传令下去,发兵沈阳!”

    终于,在反复权衡后祖大寿做出了他的决定,他的话音刚落,祖泽溥就激动的质问道。

    “爹,我们这么做的话,如何能对得住大将军!”

    面对儿子的质问,祖大寿闷哼道。

    “我等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收复辽东是朝野期盼之事,我又岂能因私废公,为一已之私毁掉了我大明朝野数十年来的复辽之愿。”

    面对父亲的决定,祖泽溥愣了好一会,看着帐中众人那副欢喜模样,他最终还是长叹口气,相比于将来,眼下复辽的功劳才是泼天大的功劳啊,人人都能得到封赏的奇功!他们又怎么可以不能欢喜?

    “爹……”

    伸手示意止住祖泽溥,祖大寿说道,

    “不要再说了!”

    直到众人都离开之后,祖大寿才仍然留在帐中的祖泽溥说道。

    “泽溥,为父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

    顿了顿,祖大寿没有说下去,而是吩咐道,

    “你去一趟大将军那,告诉他让他择吉日娶你小妹过门吧。”

    说罢,他又拍了拍祖泽溥的肩膀道。

    “泽溥,你都这么大了,应该明白的,祖家……我得先考虑祖家啊!至于大将军那边……”

    摇头长叹后,祖大寿便朝着帐外走去。

    沈阳城啊!

    那可是祖家上下百余口将来的前程啊!

    几乎是在祖大寿挥师直指沈阳的同时,沈阳城内的费扬果看着手中的信,脸色却是变幻不定,尽管他只有二十岁,但作为先皇最小的小儿子,他仍然被多尔衮任命留守盛京,在得知平虏军北上后,他就开始加强城防,并且多方打探平虏军的动静,但是现在,十四哥的信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十六叔,十四叔是什么意思?”

    见十六叔半晌都不说话,邓什库便直接问道。

    他是多罗贝勒德格的儿子,当年因为莽古尔泰谋反一事,被削了宗籍,也就是多尔衮与黄台吉决裂后,才重新得到重用,当然,邓什库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十叔,在历史上,应该在去年就因为不知名的大罪,被凌迟处死。但历史的变化,却让他保住了性命。

    “十四哥,让咱们让出盛京城!”

    “让出盛京城!”

    邓什库惊讶道。

    “让给谁?”

    “让给祖大寿!”

    “十四叔怎么了?难道疯了不成,怎么能把盛京城让给祖大寿,那咱们呢?”

    别说是邓什库会惊得口不措言,费扬果的内心同样也是惊愕不已。

    “城内外所有八旗一率西迁至草原!”

    “什么?到草原上,十六叔,十四叔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们怎么能不守盛京城了?那可是咱们大清国的都城啊。”

    “就想的是要把这仗打赢。想的是保住咱们大清国的天下,而不是区区一座盛京城。”

    尽管这样不太能够理解十四哥的这个决定,但是费扬果仍然选择相信死十四哥,并在这么多兄长之中只有他是真心实意的待自己,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轻视他。

    况且在信中十四哥个已经告诉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现在的大清国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大清国了,两年前,大清国压着明国打,但是现在,却是明国压着大清国打,如果不好好谋划的话,就是这么死守死城,到最后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大清不是大明。于大明来说,哪怕死个十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都没有什么大不了。道可要是换成大清,损失个几万人,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伤筋动骨了,甚至可能是要亡国的。

    为什么去年要你上去招抚那些生女真。不就是为了增强实力吗?就是因为盛京是大清的都城在这里死守的话,到最后不定就会赔上几万人马。

    那样的话,大清可就全完了。

    当然,这一切,费扬果并不需要和邓什库解释,毕竟这事关十四哥的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心里这么盘算着的时候,费扬果直接烧掉了那封信。

    十六叔的举动,让邓什库知道他可能再解释什么,于是便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费扬果说道。

    “咱们,去东京!”

第421章 好学的鞑清(第二更, 求月票)

    所谓的东京,就是辽阳,早些年曾经是建奴的伪都城。

    几乎是在费扬果率领两万大军离开盛京,增援辽阳的同时,潜伏在盛京城的内线,就将大量的情报送到了大将军府,送到朱国强的面前。

    盛京、辽阳等地正在尽量迁移军民撤向草原。

    撤向草原……

    盯着地图上的辽阳,朱国强的眉头锁成了一团。

    多尔衮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道他有什么阴谋?

    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朱国强还是决定谨慎一些,立即命令道。

    “给杨御藩传令过去,让他谨慎一些。”

    崇祯十四年六月二十,辽阳城外。

    费扬果回头朝着辽阳城看去,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已经放弃了守城,如果要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那就在这里打吧!

    堂堂正正的和明人打一仗,向明军,当然也是向那些兄弟们证明,他同样也是努尔哈赤的子孙。

    费扬果身边的旗手高高举起了大纛旗,一众巴牙喇亲军拱卫在他左右。很快,就有传令兵过来禀报道。

    “贝勒爷,约莫万余明军,正在接近大军!”

    真的来了!

    费扬果心说:这一仗来的正是时候。既然十四哥想让自己给明军一个教训,那正好了!

    “传统下去,让奴才们都好好地休息,吃些肉干。”

    费扬果传令后,辛苦了大半个白天的八旗兵丁们也不多话,纷纷坐下休息,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就是肉干,这是他们与蒙古人学的,战时吃肉干更顶饿。

    第一次指挥这么大战阵的费扬果也没休息,而是带着自己的巴牙喇亲军在阵前不时的奔跑着,要是看到那一处炮垒堡篮筑的不对,就会跳下马,然后直接丢下几个竹子编的篮子,吩咐奴才们一会往里的可填入沙土,这种类似现代的沙包的堡篮,在野战中的作用很大,可以在短时间内构成一座“城堡”。

    就在他于阵前奔跑时,突然隐约的听到火铳发射声音从前方传来。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白甲兵胯下的战马猛的惨叫一声,将那个白甲兵摔下马去。

    一旁的白甲兵见状立即护着他,大声对说道:

    “贝勒爷,前面危险,尼堪的在打火铳,快躲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费扬果就大声说道。

    “胡说,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打个鬼,他有火铳,咱大清国也有!”

    大清国确实有火铳,而且火铳也真不少,而火炮的历史更为久远。

    其实满清一直都很重视火器,如果谁以为东虏是靠弓马娴熟或者说仅凭重步兵打遍天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从努尔哈赤那会,东虏就一直重视火器,毕竟,他们的对手大明就擅长玩火器,后世本溪一带的威宁营,本身就是辽东明军最重要的冶铁所和铳炮作坊啊。刚打下威宁营,努尔哈赤就命令投降的汉官和工匠铸造大炮。到天聪四年时,后金就开始试制红夷大炮,而在孔有德、耿仲明率领上万火铳兵和炮兵,携带大量的火铳和红夷大炮归顺后金后,后金的火器部队就相当强大了。

    甚至,得益于威宁营一带优质的低磷铁——这正是近代英国海军横行大海的原因之一,满清的冶铁所制作的火器,对大明拥有极大优势的。

    低硫、低磷的原料制作出了精良的火器,况且还有满清的严厉督促,威宁营出产的兵器盔甲本身就极为精良,毕竟糊弄他们可是要杀头的!

    而去年入关在德世子的火枪、火炮面前吃了大亏后,满清上下对火器的重视,更是又上一层楼。他们先是费尽心机弄明白了红衣大炮打开花弹的秘决,同时又开始大造石发,最终在威宁营那边上万汉人工匠的努力,他们不但造出了就造出了几万支石发铳。然后就像黄太吉办新军似的,多尔衮也练起了火铳兵。

    火铳兵里既有满人,也有汉人,李定财就是汉人,他原本是北直隶人,十几年前,黄台极破墙入关时,不过十五岁的他和其它人一样被掳到了关外,从那以后就在主子的庄子里当阿哈,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甚至就是现在,他的后背上还是伤痕累累的。

    为了能活下来,为了好好的活着,他千方百计的讨好主子,终于得到主子的信任,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成天被人打,而是拿起了鞭子监督其它人干活,原本的,他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干下去,将来主子赏个媳妇,生几个孩子给主子当差,要是生个漂亮女儿,那可就发达了,把女儿往主子家一送,那可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可就在去年,王爷一声令下,他非但当了兵,而且抬了旗,成了旗人。是大清国的火铳兵,由朝鲜的铳手手把手的传统使用火铳的方法。脑子灵活的他,学东西很快,很快完全掌握了的铳术。能在百步之外击中人形大小的靶子,甚至甚至可以百发百中!

    这样的一身本事,让他在众多新兵中脱颖而出,甚至也正因如此,还得到了王爷的赏赐——除了像其它人一样,赏一百多亩地之外,还赏给他一个女人,甚至还告诉他,只要将来他立了功,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赏给奴隶。

    大清国是没的俸禄的,按照当年皇上的说法就是大清国不像大明有那么多银钱,不能像大明那样发俸禄,但是可以发给庄田、奴隶。他的主子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满洲兵丁,可却也有十几个奴隶,几百亩田地,那日子过去就是寻常财主也比不上,况且去抢西的时候,也能抢到不少东西。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子自己也能像主子一样得到这一切——土地、银子、娘子、奴仆……

    只要立下功劳,就能得到这一切!

    当然,当初王爷之所以那么慷慨,就是因为看重他用火铳的本事,是想要千金买骨,是想告诉他们,只要好练火铳,为大清国效力,土地、银子、女子和奴隶都会有的。

    在关内吃了火器亏的多尔衮对火器的重视远超外界的想象!

    一回到盛京,就立即命人造铳铸炮,甚至准工匠中的能手直接入旗,赏给奴隶田地和奴隶,之所以对他们如此优待,就是为了让他们打造出更好的火器。

    同时还尽可能多的增加火铳兵,而李定财正是因为王爷的重视,才飞黄腾达的,不但得到了土地和奴婢。而且还摇身一变,从奴隶变成了官员,负责指挥和训练几百汉军的火铳兵。

    这下子李定财的干劲儿就更足了!

    曾几何时,他不过只是任人蹂躏的奴才。而现在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主子了!

    这样的好事儿到哪找去?

    咱王爷对咱们这么好,是为知己者死,那里还有不好好为王爷练兵?

    经过五个来月的严格训练,李定财手底下的汉军兄弟,都已经练出来了!他们无一例外地学会了如何操作火器。非但学会了使用火铳,甚至还学会了如何使用刺刀。

    在这个时候,他们之所以学习的这么快,进步的如此飞速,说白了,就是因为如果不进步的话,他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这就是王朝初期和王朝末期最大的区别,两百年后面对那种百年从未有过的冲击时,之所以选择保守,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而现在他们之所以选择学习,是为了建立自己的统治。

    所谓的我大清骑射立国其实不过也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听听就可以了。火枪,当他们发现火枪厉害的时候,自然就会选择他……

第422章 枪队枪毙要先挨枪毙 (第三更,求月票)

    正午的阳光撒在了干涸的土地上,风中带着些土腥味。

    辽阳的大平原上两支军队正在严阵以待的对峙着。

    马背上的杨御藩轻蔑的看着对面整齐排列着的清军。从他们整齐的队列可以看出这支清军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而且他们的军阵,还挡在堡篮的后面。

    看起来模样倒是挺周正的。不过即便是如此,杨御藩仍然在心中冷哼道:

    “哼,这些鞑子,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们以为用堡篮作墙,就能挡得住咱们吗?而且还把部队摆成这样的方阵。这不是摆明了请咱们教训他们嘛。既然如此就成全这些鞑子吧。”

    杨御藩抚须笑道。

    “开炮!”

    与平虏军各镇一样,鹰扬镇除了有二十四门九斤山地榴弹炮外,还有三十六门十八斤臼炮,这种重量只有一百四十多斤的臼炮,因其轻便且射速快而倍受明军的欢迎,一直都是平虏军的克敌利器。要是说它有什么不足的话,恐怕就是它的射程与九斤山地榴弹炮相仿,不过只有千米,所以明军往往只能在七八百米外就实施炮击。

    几乎是在明军的臼炮开火的瞬间,一直观望着明军的费扬果看到那一团团烟雾时就大声喊道。

    “趴倒,趴倒……”

    即便是头再铁,也铁不过明军的开花弹。

    面对明军的炮击,所有人都理智的选择了趴在地上,这是躲避炮击的唯一选择。建奴的学习速度很快,至少在这个时代,他们总是会主动的在战场上的敌人学习,毕竟,不学习是会死人的。

    这个可是真死!

    而且死的是自己,死的不是汉人。

    “找死!”

    从望远镜中看到建奴的方阵趴在地上时,杨御藩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只见他颇为得意的说道:

    “出击!”

    在隆隆的炮声划破天际的同时,徐临山深吸一口气,右手齐腰托着枪托,枪身靠着肩膀与战友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随着军鼓手的鼓点前进,他身边的弟兄并没有多少新兵,即便是徐临山,当初也是在金州前线见过血的,所以大家都显得很是镇定。在他们踩着鼓点行进时。耳边不断的传来炮弹呼啸而过的声音。

    密集的炮弹像是雨点似的落在建奴的阵地上,大片大片硝烟在清军的阵地上升起,即便是相隔里许,他们仍然能隐约的看到有建奴被炸飞上天。

    在臼炮震耳欲聋的吼声中,在一发发炮弹不断落在清军头顶的同时。鹰扬镇的七千多名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清军的阵地逐步逼近,枪在肩上,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步兵方阵踩着鼓点前进的。紧随其后的十二门九斤山地榴弹炮,它们作为机动火炮,伴随明军前进。在距离只有四百米左右时,炮兵忙活着把火炮推到炮位上。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被炮火压得喘不过气的清军阵地上有了动静,先是响起了沉闷的号角声。

    也应该有些动静了!

    不过,在明军的猛烈炮火下,建奴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要稍一抬头,就会被弹片削去脑袋,只要敢站起身来,就被炮弹炸飞上天。

    尽管只有三十六门臼炮实施了炮击,但是在一分钟内他们却打出了将两百发炮弹,如果建奴没有趴下的话,仅仅只是这样的炮击就足以把他们炸到崩溃!

    但是在猛烈的炮火中,那些建奴却大都是一动不动的趴着。

    “稳住,稳住……”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手持长枪的队长,不时的横着长枪,维持着队列的整齐。

    两百米!

    终于,在接近到百米距离的时候,臼炮的炮击停止了,毕竟,在清军的阵地前方百米内的范围内还有十几个弹坑,臼炮的准头很差,至于射程把握的也不是多么准确。剩下的就交给野战炮和步兵了。

    几乎是炮击停止的同时,徐临川看到建奴动了起来,说实话至少有那么一瞬间,徐临川还真有点担心不长眼的子弹打到在自己的身上。可即便是有些担心,但是他仍然机械的跟着战友向着敌人前进。

    眼看着建奴已经以堡篮后方重新组成了方阵,在相隔百米左右的地方,长官们下令停止前进了。

    “举枪!预备……”

    随着长官的口令,徐临川和他的战友们纷纷将火枪抵在了肩膀上。

    “放……”

    随着连长军刀挥下的那一刻。徐临川扣动了扳机。火枪激起硝烟挡住了他的视线。在枪身猛烈后座的瞬间,他就立即从腰包中摸出一发子弹,咬破纸壳,将火药倒进枪管,然后塞入弹子,用通条压实……

    “放……”

    随着长官的号令,他身后弟兄不断的扣动扳机,枪口喷出的烟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仍然却显得极为冷静,沉着的举起了火枪。

    “放!”

    刹时火枪再次吐出了一团和着焰火的白烟。这次透过烟雾,他甚至能够看到建奴的方阵中倒下去了一片人,不过建奴也没有站在那里挨打他们同样也在用火枪还击,一时间,战场上的枪声如新年的鞭炮似的连绵不绝,硝烟笼罩着整片战场,在徐临川的身边,不断的有弟兄被击中,发出惨叫声摔倒在地上,而且建奴的炮手也没有停下来,不断的朝着他们的阵列发射炮弹。

    因为距离很近的关系,徐临川甚至能够看到炮弹呼啸着从前方飞来,然后一头扎进横队当中,溅起数道耀眼的红光。

    有的弟兄被拳头大的弹丸直接击中胸口,甚至都没有发出惨叫就倒了下去,而去势未尽的炮弹又会撞进第二排兄弟的腰胯,然后再砸中第三排弟兄的膝盖,接着它会再次跳起,在另一队三排的横队中扫撞着不幸的弟兄,被砸中的弟兄无不是立刻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处露出白色的骨头渣子,骨头渣子上还挂着血肉。

    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排成升旗的队列继续向前,在这个时代,排枪队枪毙首先要挨枪毙。

    不仅要挨枪毙,甚至还需要挨炮决!这是排枪队枪毙的必然。对于队列中的士兵来说,他们必须要忍受这一切,必须用一种麻木不仁的态度面对炮弹,子弹。

    不过,相比于建奴的实心弹炮击,对于建奴来说。伴随明军进攻的九斤山地榴弹炮的炮弹更致命,他们打出的是瞬爆的榴弹,榴弹触地的瞬间,就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钢铁破片呼啸着在空中飞舞着,就像厉鬼在嘶吼似,在冲撞入鲜活生命的瞬间,就把他们的血肉撕的粉碎,骨头也变成了碎屑,炮弹爆炸后的瞬间小的如四射的子弹,大的如同超音速飞行的利刃,所过之处都被切得稀烂,到处都身受重伤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人在血泊中呻吟着,蠕动着,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了!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炮击无疑是最为致命的,对于很多人而言,同样也是陌生的,毕竟在冷兵器的时代,在战场上,几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伤亡。

    毕竟,无论是箭还是刀枪,对不可能把人削成碎片,可是炮弹的破片不同,在爆炸的瞬间,爆炸的冲击波就能将附近的人撕得粉碎,至于那些破片,就像飞行的绞肉刀一样,他们呼啸的在空中飞行着,这些各种模样但是裂口却想锯齿一样扭曲的破片被撕碎,试图阻挡在它们前方所有的**……

第423章 费扬果的伏兵(第四更,求月票)

    相隔三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看着清军在炮火下遭受的损失越来越惨重,杨御藩不禁裂了裂嘴道:

    “鞑子就是鞑子,那怕就是玩了火器,那仍然还是鞑子。”

    还真以为用了火枪,就天下无敌了!

    冷笑余之余,当此时对面的一面大旗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隔得很远,而且战场上又是硝烟弥漫。但杨御藩依然看清了那面大旗上的镏金大字,尽管那字并不是汉字,是建奴的仿效蒙古文弄的字。可那也是建奴的帅旗!

    多罗贝勒费扬果!

    瞬间杨御藩觉得自己的内心在沸腾着。

    击败两万建奴!

    活抓费扬果这将是件什么的功劳啊!

    不对,不是活抓,是全歼建奴,杀了费扬果!

    对,世子爷说了,此战不留俘!

    这是老天爷给他杨御藩的机会啊!

    他黄得功立过功,他牟文绶也立过功,三总兵里头,也就是自己寸功未建。要是错过了自己必将抱憾终身。眼见建奴已经损失惨重,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命令道:“传令全力进攻!全歼建奴!”

    几乎是进攻的号角吹响的瞬间,与杨御藩的相对站着的费扬果,此刻的他置身于一片堡篮泥垒间冷眼看着对面明军,看着奴才们在炮火中挣扎着,在炮火中,不是没有人逃,只不过他们刚想逃跑,就有骑兵冲过一箭射死,或一刀斩于马下。

    大清国的军法严苛,砍头都是最轻的。

    “敢后撤者,本人斩首,家人分赏披甲为奴!”

    每一次,斩杀逃兵后,都会有人大声吆喝着,身后的惨叫和督战队的喊声,让李定财吓的头皮有些发麻,只能站在泥垒后面,麻木的装弹,射击,尽管身前身后的泥垒挡住了不少弹片,可难免还是会有崩飞的破片在空中呼啸着,然后将那个倒霉蛋的脑袋打碎,要是有个炮弹落到泥垒之间,附近的倒霉蛋肯定会被炸的粉碎。

    “轰”的一声,隐约的伴随着一声巨响,在感觉到气流袭来的瞬间,在一阵尘土落在身上的同时,李定财看到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臂落到眼前。

    紧张的咽口唾沫,李定财匆忙的给火铳装弹,好不容易装好子弹,用通条压实后,他看到明军正步步朝自己的大本营逼近,他急忙端起火铳瞄准,射击。尽管他击倒了一个人,可是明军却仍然端着刺刀不管不顾的朝着他们冲来。

    一旁的邓什库见情势不妙连忙说道:

    “十六叔,这,这快撑不住了,咱,咱们撤吧……”

    “邓什库!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军法无情!”

    费扬果大声嚷嚷道。

    “别忘了,你也是努尔哈赤的子孙,别给太祖皇帝丢脸!”

    费扬果大声嚷嚷道,对于他来说没有比战场更能让他兴奋的地方了,从十几岁的时候,他就随军出征,只不过在黄台吉从来不愿意用他,那怕是每次出征时他都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黄台吉顶多也就是说一句“知道了”。

    五年前,黄台吉破长城领兵南下,在延庆大败明军时他又一马当先,甚至险些被明军一炮击葬,可事后黄台吉却训斥他只知武勇,不知谋略,如果不是十四哥站出来为他说话,指不定鞭子就落到他的身上。

    同样是太祖的儿子,凭什么他连个贝勒都不是?

    归根到底,既是因为额娘的出身卑微,也是因为黄台吉不想让自家的兄弟立下什么战功。

    甚至就是这个多罗贝勒,还是去年十四哥为他“请”的,这么多兄长中,就只十四哥拿他当兄弟,既然十四哥要给明军一个教训,那就是拼着死,也得报答十四哥。

    “可,可,十六叔,再,再这么下去,咱咱会都死在这的!”

    但费扬果只是满不在乎的笑道:

    “死!死了又有何妨,要是当年你爹他们一个个都怕死,又那来的咱们大清国的天下!况且,咱们不一定会死!”

    这次费扬果并没有带头冲锋。因为他知道这次冲锋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上一次阿济格就硬冲了过去,结果呢?几千精锐就那么死在明军的铳口下。

    或许费扬果非常年青,但是在兄长们的打压下,他一直在学着怎么打仗,而每一次冲锋陷阵后,皇上的训斥,同样也会让他不断的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错,也正因如此,尽管才二十岁,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却极为老辣。

    甚至于,他还一再的抛出诱饵,一个令明军将领心动的诱饵!在整个过程中,他不断的隐忍着,一直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的时机的到来。

    现在,明军终于倾巢出动出了!

    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

    拿着望远镜冷冷的扫了一眼战场,盯着已经倾巢出动的明军,费扬果冷笑道:

    “况且输赢还没个定数,你怎么知道咱们就败了,眼下仗才刚开始。”

    目光微微收敛,费扬果对邓什库说道。

    “打信号给聂克塞,他可以出动了!”

    所谓的信号,实际上就是响箭,当数支响箭划破长空,朝着辽阳城的方向飞去时,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它们,可是在两三里外的辽阳城城墙上,号兵一听到响箭,就立即挥起了令旗。

    在狭窄的街道上,早就按奈不住的聂克塞大声吼道。

    “杀光明狗!”

    作皇四子汤古代的长子,年过四十的聂克塞十三岁时就随军出征,从来不觉得明军有什么厉害的,尽管这两年大清国在明军身上吃了大亏,可是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张口就是“明狗”。

    他一直在等着这一战,尽管是皇家宗室可他不过是去年袭了父镇国将军爵,阿玛是皇四子,可却只是一个镇国将军,阿玛的爵位为什么越来越低,不还是因为黄台吉。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就能够一雪前耻,为阿玛正名!

    其实,这几年聚集在多尔衮身边的大都是他的兄弟、子侄,因为黄台吉的继位后对兄弟们的打压,至于所谓的“独爱多尔衮”,更多的是因为多尔衮会做人,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掩饰在内心深处!

    可其它人不同,只要稍有表现,动辄削牛录、削爵位,甚至直接处死。也正因如此,当多尔衮与皇台吉决裂后,才会有不少兄弟子侄都站在他的一边。

    擅长用骑兵的聂克塞一直被费扬果当成“奇兵”掩藏在后方的辽阳城内。既然是奇兵,那就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投入战场,而现在,当明军全阵投入战场的时候,就是费扬果等待多时的机会,

    一直隐藏在辽阳城内的六千骑兵随着聂克塞的一声令下,像闪电似的冲了出去,他们在城外,一边冲锋一边聚集成一股洪潮,随后又分别从左右两翼绕围过清军的主阵,朝着正在进攻的明军飞驰而去。

    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这一大片浩浩荡荡的八旗骑兵手里挥舞着各种兵器,有长刀,有骑枪,当然也有他们最擅长的骑弓,满清不一定是骑射立国,但是蒙八旗肯定擅长骑射。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就那么纵马奔驰,不过他们的队列显得有些凌乱,根本就谈不上什么队列,瞧,模样倒是有点像是三五成群,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一只浩浩荡荡的骑兵奔驰时,仍然掀起了一大片在喧天的尘烟。

    这些骑兵一出现,就成为了改变战场态势的一支生力军,而他们同样也是费扬果埋伏下的伏兵……

第424章 瞬息万变(第一更,求月票)

    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其它任何一支明军不同,平虏军尽管是一支近乎纯火器化的部队,但是每个官兵训练中,都被灌输了“敢于刺刀见红”这一思想,毕竟在这个“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的时代,刺刀突击决定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当进攻的命令的下时,这些在训练场上每天都要练习千百遍刺枪术的战士们,立即以右手紧握枪托,枪口向上,左手握着枪身,然后长官的命令和哨声,就像训练时要求的那样,坚决且勇猛的发起了冲锋,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呐喊。

    一时间,战场上尽是一片喊“杀”,在气势上堪称是勇猛至极,毕竟,这一切都是经历了上百年血战积累的经验,在冲击肉搏时,首先就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这种义无反顾的气势,正是刺刀冲锋的核心所在。

    这样的气势如果换成一支意志不紧的军队——比如一百多年后的清军,他们必定会丢盔弃甲往后逃窜,但是现在的建奴,正是事业上升期,不,刚开始进入下滑期,这些刚从山林里出来没几年的蛮夷,那点蛮不畏死的勇气还是有的。

    那怕就是八旗的汉军,那也是如此,毕竟八旗该有的待遇,他们统统都有!田产、包衣、女人,该有的他们一样都不少!况且还有严酷的军法约束,往后退一步,那可是真的会砍脑袋的。

    可以世袭给子孙的待遇再加上毫不留情的军法,让他们在炮火中坚持了下来,同样让他们在勇猛的有如排山倒海的刺刀冲锋中,坚持了下来,不但坚持了下来,甚至于他们还上起了刺刀,准备要和明军肉搏。

    肉搏!

    咱大清国没怕过谁啊!

    肉搏!

    这可是咱大清的专业啊!

    尤其是那些去年刚归顺而来的生女真,他们中甚至有不少都是相貌与他们截然的不同的苦夷人,也就是所谓的“阿伊奴人”,多尔衮招抚生女真部落甚至一直朝福到了库页岛。

    他们穿着厚重的盔甲,拿着狼牙棒、斧头、虎枪之类的兵器叫嚷着。

    或许后人并不知道,在建州崛起之后,满清用来陷阵的重步兵就是所谓的“生女真”,甚至努尔哈赤都形容他们是“力可搏虎”,而在明军的记载中“鱼皮鞑子”,就是满清招降黑龙江两岸的生女真,无一不是悍不畏死,以一敌十的狠角色,每战,这些不知生死的“鱼皮鞑子”必定都是用来陷阵破阵。

    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而这些生女真……是真不知道死啊!甚至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满清还刻意的让这些人保持贫困,以维持他们的战斗力,征召他们投入到各个战场,从大小金川到新疆,这些从穷山恶水中走出来的生女真,从来都是满清的一张王牌。

    明军义无反顾的气势让这些人也跟着兴奋起来,他们叫嚷着,嚎叫着,甚至双眼通红,满面期待的等待着主子的一声令下,杀尽敌人,然后主子自然会赏赐给他们布匹、铁锅……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主子并没有下令,面对明军的冲锋,尽管他们的气势足以压倒一切,可费扬果的目光变得亢奋的同时,却又露出冷笑,在明军冲近泥篮筑墙的瞬间,他大吼道。

    “发炮!”

    随着一声令下,垒篮后方那些操作佛郎机的建奴,立即点着药捻“嗤……”药捻窜出一团火星,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巴掌大的孔洞间,突然喷射出一团团白烟,而白烟中和着有如雨点般的铅子。

    建奴开炮了!

    建奴的炮手打的是霰弹,有如雨点般的散弹,当头盖脸的迎面而来。

    在过去的战争中,建奴曾缴获过不少的佛郎机,因为火器不足所以费扬果特意把这些佛郎机下发到军中。不过他并没有任由炮手随便开炮,在火铳兵射击时,他们一直在等待着,直到明军挺着刺刀逼近时才突然打响。

    这些佛郎机打出的3钱霰弹或许在远距离击不穿重甲,但是在区区十几丈,甚至几丈远的近距离上,对于仅只有胸甲的火枪兵而言,成千上万的霰弹仍然是极为致命的。

    一阵硝烟之后,徐临川看到身边的弟兄,瞬间被放倒了三、四十个。每一个人身上至少都挨了好几个弹丸,腥红的鲜血顺着铁甲上的弹孔涌冒出来。

    瞬间,就倒下的一片!

    一下子,原本正在冲锋的明军就全被打懵了,不少人都用惊愕的眼神地看向还在冒烟的炮口,而与此同时,建奴迅速换上子铳,佛郎机炮又一次也打响了,轰地一声,从炮口喷出了三十多两三钱的铅弹,就像许多文人描述的那样,佛郎机一出横击数十丈,将冲近的战士们连人带甲都打成了筛子。

    瞬间,猛烈的冲锋就是为之一滞。

    “主子,明军完了,明军完了……”

    在费扬果身边的将领,无不是兴奋的嚎叫着,这一仗打的可是痛快啊!原来明军也会有这一天啊!

    谁说只有明军会玩火器,咱大清国玩起来也不差啊!

    “还没完!”

    费扬果得意的冷笑道。

    “等聂克塞杀过来,这支明军咱们吃定了!”

    ……

    这是……

    几乎是在下属发现大队骑兵突然杀入战场的瞬间,杨御藩只觉得后背冒出一股冷汗,他甚至感觉有些晕眩。

    今天三十六岁的他,也算是戎马一生,早在二十年前,就跟随父亲一起参与了平定徐鸿儒白莲教教乱,因俘获匪首夏太师被授予了沂州卫镇抚之职。十八岁时,又被提拔为曹州守备。

    可以说是少年得志。尽管是世袭武将,可作为一名武官,他的职责不是去享受太平的,他的官位同样需要出生入死的战功来换取。

    二十年来,南征北战,可像今天这样的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原本,他相信自己已经触碰到胜利的尾巴,可谁曾想战场上的变化居然如此莫测,就在自己夺取胜利的最后一刻,原本看似不堪一击的建奴,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握。

    “军门,咱们上当了!”

    跟在爹身边的杨玉,惊愕的看着从左右两翼杀来的清军骑兵,急声喊道。

    “军门,实在不行,咱们就……”

    不待一旁的下属说完,杨御藩就厉声喝道。

    “我等要是撤了,又如何能对得起阵前的弟兄!”

    说罢,杨御藩盯着形势逼人的战场,非常大声说道。

    “我等世受国恩,只知杀虏,今天之败,皆杨某轻敌所致,王宽德,你立即组成方阵接应撤下来的弟兄,杨玉、杨衍,你们随我一起杀过去,掩护弟兄们撤下来!”

    “军门,末将一人即可,何需军门亲去……”

    不等的杨衍说完,杨御藩就厉声道。

    “难道你敢不从军令!”

    “叔……”

    看着五叔决然的脸色,杨衍长叹一声。他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们是军人,世袭的不仅是军职,还有他们血液里流淌的对家国的责任,今天这一仗是败了。可是绝不能愧对弟兄们。

    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叔叔撤了,也必定会被追究责任,那怕就是勉强保住性命,也会失去军职,没有了军职,也就没有了杨家。

    “军门!”

    不等王宽德说话,杨御藩已经跳上了马。

    “一会,我领骑兵杀过去,挡住建奴,掩护弟兄们撤退,我已经心存死志,你只管急速发炮阻敌接近步兵,全力掩护弟兄们撤下来,切毋以我等为念!明白吗!”

第425章 红色枪骑兵(第二更,求订阅)

    “末将明白!”

    王宽德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杨御藩已经领着五百多骑杀了出去。在他率领着骑兵杀出去时,对于身处一线的官兵来说,他们却是在枪林弹雨中挣扎着,在他们面前是挥弹如雨的佛郎机,或许它的射程很近,但是它的射速却很快,尽管他们后方的榴弹炮不断的用实心弹、榴弹攻击建奴的垒篮筑成的土墙,可却并没有阻挡清军的炮击。

    面对这样连绵不绝的炮击,原本决然冲锋的战士们在弹雨下不断的倒下了,即便有弟兄们冲过去,他们面对的却是穿着重甲杀出来的建奴——数队穿着重甲的建奴叫嚷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语,从垒篮间杀出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斧头不顾一切的砍杀着明军,距离远时用钢头的虎枪猛刺,近时用狼牙棒、斧头砍杀。

    用刺刀劈开建奴的斧头时,徐临川的双臂被震得发麻,但他仍然拼尽全力踏步猛刺。

    “杀……”

    尽管刺刀刺偏了,但仍然刺到了那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单手持斧就朝他砍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那还有机会抽枪,在丢开火枪的瞬间,徐临川猫腰冲扑到那人腰胯间,然后猛的抱住他,再用力起腰一抛。

    人就飞了出去。

    “啊……”

    在人飞落到地上的瞬间,徐临川已经摸出了匕首再次扑了过去,趁着那人人被摔懵的功夫,匕首从盔下的缝隙中刺到了脖颈,在他用力绞切脖颈的同时,浓稠的鲜血就像喷泉似喷得他满脸是血,整个人就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似的。

    战场上的撕杀就是以命相搏,容不得一丝的心慈手软,更容不得分神,刚杀倒一个人,看到那边有兄弟与建奴撕杀,他就直接抄起地上的虎枪,端着它像挺着刺刀似的冲杀过。

    “杀……”

    拼尽全力的踏步突刺,令虎枪直接刺穿建奴的盔甲,差点将人穿个通透,尽管没有刺进胸膛,可是在收枪时,在徐临川拼尽全力绞动枪杆时,那人惨叫着便失去了气息。

    “骑兵、骑兵……”

    就在弟兄们拼命与建奴撕杀时,突然,震耳欲聋的马蹄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未等徐临川反应过来,只是抬头的功夫,他们就看到远处杀来的骑兵。

    就经这时,他们听到到后侧方传来的声盖云霄的呐喊声和马蹄声。

    这是杨御藩率领的骑兵,尽管只有区区不到六百骑,但是一马当先的杨御藩还是率领着他们义无反顾的朝着左翼的建奴骑兵杀去。

    “步兵交替后撤,步兵交替后撤……”

    在骑兵们挺着长枪迎击建奴的骑兵时,他们不忘对着战场上的步兵下达命令,除了处于胶着状的战士,其它人的战士们立即互相掩护着开始后撤,不是仓皇的溃退,而是交替掩护后撤,尽管平虏军主张进攻,但他们的训练科目中,同样也有战场后撤的训练,甚至这比进攻更重要,毕竟,战场上的大溃败,往往都是由无组织的溃退的导致的。

    “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五人一组,一组后退,一组掩护……”

    身为士长的徐临川,持枪大吼着,吼喊着身边的弟兄,无论是不是本队的战友,在后撤时都必须遵从就近服从的原则,在他指挥着前组的弟兄交替肉搏掩护时,他看到一马当先的总兵,已经迎头撞上了建奴的骑兵。

    丈五长的骑枪,被杨御藩夹在左侧腋下,他的手臂只起控制方向的作用,他身边的近六百骑后也都是如此,数百根骑枪枪头的红绸就像是天地间的一道红云一般,在空中掠过一道道晚霞光。

    在他们的面前,数千建奴的骑兵叫嚷着朝着着他们冲来,尽管是以一敌十,但所有人都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在看到明军的骑兵绝死的冲击时,费扬果惊愕的睁大眼睛

    明军的拼命一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更让他想象不到的是,在冲锋的骑兵主阵中,一名骑兵高举着总兵旗。

    阳光下,那面书写着“杨”字的帅旗,就紧紧的跟在杨御藩的身后,在东方的战场上,这面将旗就是中军旗,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中军旗是绝不会轻动的,而现在它却随着杨御藩一同移动着。

    “是明狗总兵!”

    率领左翼骑兵的聂克塞握着马缰兴奋的叫嚷着。

    “围上他!”

    他的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加快了速度,这可是一个总兵啊!

    在他的身边,建奴的骑兵或是双手握枪,可是挥舞着手中的闪着寒光的马刀,或者抽弓待射,建奴的骑兵大都来自草原,或者是由蒙古人训练,他们的战术自然也是蒙古式的,他们更擅长灵活的双手握枪,而不是夹枪冲锋,这也决定了他们的骑枪较短。

    也正因如此,面对长出数尺的骑兵,冲在最前方的建奴骑兵难免还是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啊!”

    在双方撞击的瞬间,那道漂亮红色霞光就直接刺入了前方的建奴,瞬间,天地间就扬起一片血雾,尽管建奴的试图用骑枪杀敌,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一排又一排冲击。

    把骑枪夹在一侧腋下的杨御藩,在即将接敌时,眼睛与枪尖形成一条直线,瞄准着建奴的胸膛,构成了一直线,在撞击的瞬间,枪尖直接没入建奴的胸膛,马背上的建奴随之被撞飞下去,借助这个冲击力,枪尖脱离了尸体,在空中挑起一段红色的血雾。

    血色的雾雨,在空中飞扬着,与枪头的红绸汇成了炫目的火红。

    在有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中,这些排成数十排义无反顾冲杀过去的骑兵,就这样夹持着长枪,在这种骑兵的密集队形冲锋中,夹枪尽显它的优势,就像马其顿的长枪阵一样,这些整齐划一的骑枪,汇取成了一柄,像一柄锋利的长枪似的,猛的刺进了建奴的骑兵之中。

    这样的冲击,对于建奴而言无疑是极为致命的,不过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看似气势汹汹的建奴骑兵就被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只有在明军的骑兵整队掠过时,附近的建奴才有机会双手握枪刺上去。

    在锋利的长枪从侧翼面刺入明军骑兵身体的同时,他身后或者身侧的骑兵,就会挺持长枪直接撞上这个建奴的胸膛,“碰”的一声,在枪尖撞穿他的盔甲的瞬间,他就直接飞了出去,刚刚没入胸膛的枪尖,在惯性下脱离开他的身体,在他被撞飞的同时,鲜红的血从盔甲上孔洞间喷涌着,当他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摔到地上时,后面的战马没有一线怜悯的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踏而过。

    在这样的骑兵冲锋时,无论是明军也好,清军也罢,坠马就意味着死亡。即便是侥幸活下来,也会遭到马蹄踩踏,最后变成一堆不可分辨的肉泥。

    这种整齐划一的枪骑兵冲锋,在刚毅碰撞的时候确实杀伤力十足,真是大有一副锐不可挡的势头,如果有足够的骑兵这样不断地发起波浪素的冲锋,也许嗯,场上的结果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但是他们不过只有几百人。对于绝对优势的敌军骑兵的反攻。他们很快就陷入了重围之中,已经整齐划一的骑兵队列被分割被切散,面对陷入混战的现实,这些骑兵们纷纷将手中的长枪变成标枪投掷向敌人,在敌人的惨叫中声中,他们或是拿出双管火枪,或是抽出马刀与敌人陷入混战之中……

第426章 骑兵队,冲锋!(第三更,求订阅)

    尽管在近距离的时候,这些骑兵们手中的双管火枪给八旗骑兵造成了非常大的伤亡。

    但是,火枪也有打尽的时候,在这样的混战之中,有时候马刀火枪更为致命。

    面对四面八方杀来的敌人,他们只能用马刀抵挡敌人的袭击,给尽量的重新汇聚在一起,重新发起进攻。

    “必胜!”

    又一次,陷入重围的杨御藩手举着长刀,大声呐喊着,

    他身上明亮的盔甲已经沾满了鲜血,血顺着发须滴淌着。尽管陷入重围,可是当他朝着另一边看去时,看到前沿的弟兄们,正在交替的掩护着撤退,而右翼追击的骑兵已经陷入弹雨中,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必胜!”

    在总兵的呐喊声落下时,他身边的骑兵们,也跟着发出呐喊声,陷入重围的骑兵们,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吼叫,一时间声震云霄,他们的吼叫声几乎遮挡了战场上的一切声响。

    数百名骑兵用这种吼叫来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最后一丝的恐惧,同时义无反顾的挥舞上手中的马马,向着近在咫尺的建奴冲杀过去。

    此时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他们也不曾想过要退!

    混战!

    在这样的混战时,长枪变成了废物,所以当他们把长枪当成标枪掷出去之后,马刀成了唯一的选择,尽管马刀劈砍不动盔甲,可是这些战士们早就习惯了以戳刺为主要攻击方式,甚至就连同笔直的马刀刀尖,也是特意为戳刺增强的,微微呈“t”字棱型。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刀尖轻易的没入了敌人的胸膛,相比于他们,建奴的兵器是多种多样的,甚至还有流星锤之类的兵器,他们叫嚷着用流星锤等重兵器击打着明军,在一个弯着腰的躲过敌人的流星锤时,刚想举起闪烁着寒光的马刀戳刺时,从背后袭来的狼牙棒直接的砸到了他的身上,在巨大地惯性下直接将他撞下马……

    陷入重围的杨御藩,并没有想着要撤退,他之所以亲自率领骑兵冲锋,就是为了给步兵撤退争取时间,至少在他们撤回去之前,他只能在这里坚持着,在持续的冲杀中,他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不断的有人倒下,尽管这些人并不是杨家的家丁——他的家丁,早在去年的整编时,就已经被打散到各地,可却都是追随他一年多的弟兄,他们追随着他,在建奴骑兵围攻下,左突右杀,看似想逃,可实际上却是一直粘着对方,不让他们分神去追击步兵。

    “爹,这样不行啊!”

    跟在爹的身边,杨玉双手握着短枪的他大声喊着。

    “是啊,五叔,咱们的人太少了……”

    杨衍也跟着大声说道。

    人少,意味着对方完全可以派出一部分人马牵制住他。而现在,曾经的五六百骑,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久经战阵的杨御藩又岂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看到远处的那面大纛旗,那里是建奴的中军,手中的马刀直指上天。

    “必胜!”

    又一次,杨御藩策马冲了过去。

    “必胜!”

    伴随着一阵绝然的呐喊,两百多名已经疲惫至极的骑兵,向着建奴的中军发起了冲锋,他们盔甲缝隙间露出红衣,随着战马的奔跑,在汇成了一道道红色。就像是一道彤云似的,义无反顾的向着前方冲锋着。

    “怒尔达,你领一队人马……”

    就是聂克塞准备分兵时,他看到的这伙明军居然朝着十六叔的中军杀去,见状他的心头一寒,立即大声嚷道。

    “快,围上去,堵住他们!”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攻击明军步兵,但是聂克塞还是担心十六叔的安危,毕竟,这伙骑兵太他么的不要命了,区区几百骑居然敢粘着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万一要是十六叔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怎么和十四叔交待啊,那时候,别说是什么功劳了,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蠢货!”

    一直关注着战场的费扬果,一见聂克塞居然领着左翼的骑兵,追击这股散骑,他就厉声吼道。

    “快,传令给右翼的海纳,让他不惜代价的冲击建奴主阵!”

    说罢,他就亲自跳上了马,他身边的旗手高高举起了大纛旗,一众巴牙喇亲军骑着马拱卫在他左右,随着他向着那股明军骑兵杀了过去。

    现在,只有迎上去,才有机会挽回一切,策马迎敌时,费扬果大声对身边的奴才喊道。

    “杀过去,告诉聂克塞,让他只管围攻明军溃兵!”

    战场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尽管费扬果计划好了一切,可是他却没想到聂克塞会在临头一脚时突然改变了他的计划。

    “爹,他们跟来了!”

    杨玉回头看着追击的建奴骑兵,大声喊道。

    只要他们跟来了就好了!

    盯着迎面杀来的建奴,盯着那面多罗贝勒的大纛旗,杨御藩平举着马刀,就像是先前夹枪冲锋时一样。

    后有追击,前有迎敌!

    正正好!

    “必胜!”

    “必胜!”

    义无反顾的迎敌,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一抹红色,就这样直接与白色撞到了一起,在双方撞击的瞬间,他们就拿出了以命相搏的势头,没有花招,没有格挡,只有最原始的以命相搏,已经疲惫不堪的骑兵们,甚至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迎上敌人长枪,然后拼命的叫喊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的把马刀刺进敌人的身体。

    他们中的一些人也会趁机用火枪攻击着敌骑,只不过只有寥寥数人的火枪还没有打空,更多的人只是在那里凭着意志,以命相搏。

    “杀!”

    终于,那面大纛旗与总兵旗相撞了,还不等费扬果冲过去,他身边的巴牙喇亲军就已经围攻上去了,在一个巴牙喇亲军刚刚握枪要杀向平举着马刀的杨御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杨玉就握枪迎上去,格开建奴的骑枪,他又握枪斜刺,一下就将那人刺倒在马上,不等他喘气,旁边又有人杀了过来。

    在巴牙喇亲军迎击明军时,费扬果并没有直接上冲上去,而是领着其它人试图绕过这队明军骑兵,给聂克塞下令,可就像猜到他的心思似的,那队明军骑兵在其杨御藩的率领下,左突右攻的一直阻挡在他们之间,让两边根本无法会师,而且在铳炮声不断的战场上,他们的嘶喊也没有什么意义。

    “放前、放前,干掉他们!”

    被粘住的费扬果大声喊道,他身边的骑兵立即举弓就射,“噗!”闪着寒光的羽箭砸进骑兵的队伍中溅起了点点血花,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死死的粘着这些骑兵,不让他们有会师的机会。

    一排又一排羽箭像夏日的风暴一样,飞上半空中,然后对着这区区一两百的明军将士倾泻而落,尽管很多时候破甲箭被被盔甲弹飞,但是他们的战马却没有盔甲,不少战马在中箭后便大声嘶叫着,将马背上的骑兵摔下马来。

    战场上的态度就是这样的瞬息万变,机会往往是瞬间即逝,只要能够粘住他们,其它的弟兄就能撤下去,对于杨御藩而言,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弥补自己的错误!

    大错已经铸成,只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了。

    在这样的冲杀之中,他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了,甚至只剩下了不到百余骑,眼见已经无法在阻挡建奴时,他扭头朝着东南方看去,在那里弟兄们已经组成了几个空心方阵,已经有很多弟兄都安全的撤了下去。

    成了!

第427章 战场父子情(第四更,求订阅)

    “爹……”

    气喘吁吁的杨玉咧着嘴,不过只有十七岁的他嘴唇的绒胡挂着血珠,也许是口渴着的关系,他伸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爹,咱,咱们成功了!”

    成功了!

    猛的勒住马,杨御藩朝着建奴看过去,然后他哈哈大笑道。

    “玉儿,今个随你爹一起为国赴死了……啊!”

    他的话声未落,突然一声惨叫,人就要摔下马去,和刀背对着爹的后脑勺猛击的杨玉急忙抓住爹,然后对杨衍喊道。

    “表哥,你们护着我爹走!”

    不等杨衍反应过来,他就大喊一声。

    “骑兵队!杀虏!”

    然后就一马当先的朝着建奴杀去,其它的骑兵一见,都是跟着喊一声“杀虏”!义无反顾的随着他冲去。

    “走啊……”

    杨玉一边走一边喊着,

    “杀虏!杀……”

    远处的喊声,让杨衍哭喊着“啊……”,他一边哭,一边拼命的用鞭子抽着战马,与十几名骑兵护着五叔冲出这片战场。

    “啊……”

    泪像雨一般的流着,身后的喊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微。

    “杀……”

    从马上摔下来的杨玉挥着手中的刀,呼喊着朝着建奴杀去。

    “杀虏……”

    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流星锤猛的落在他的身上,胸甲凹陷下去一大块,人向后摔倒的时候,他躺在地上,内脏已经被砸碎的他,嘴里不停的涌着血,泪从眼中流淌出来,

    爹,我好疼啊……

    疼啊……

    看着天空,泪水蒙了他的眼睛,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爹无数次对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世袭的军职,只有世袭的武勇,只有武勇,才能让杨家一代代的把军职传承下去……

    “娘……”

    声音慢慢的微弱下去,即便是如此,他的手仍然在那里摸索着,终于,他握着一柄刀,意识模糊的他把刀放到胸前,手无意识的在刀身上摸着什么。

    那柄满是血污了的长刀上,又能摸出什么来呢?满是血污的手指,在刀身上摸索着,似乎也是在那里擦拭着,终于,他摸到了上面的一个字。

    忠!

    那个字上的同样沾满了血污,他摸着那个字,似乎想用指尖勾勒出那个字来,但他的手指慢慢的不能动了。

    “爹……娘……”

    在他气息将尽时,身边最后一个骑兵倒下了,他就那样柱着刀,跪在那里……

    看着跪在那里的明军骑兵,费扬果骑在马上,他就那么盯着他们,盯着这些死去的明军,突然之间他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

    就是这些明军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就是他们的绝对反击,就是他们的拼死一搏。

    一人搏命,十人难挡!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的这句话。

    “十六……”

    不等聂克塞说完,费扬果就猛的用刀背往他的脸上一砸,然后大声说道。

    “撤!”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

    在徐临川撤下来,刚与弟兄们组成空心方阵,用刺刀结阵的瞬间,他的面前立刻就有数千名骑兵不要命似朝着他们的方阵冲来。这些手持长矛、马刀、弓箭齐声呼喊着的骑兵丝毫不介意飞溅的周围横飞的弹片将他们的同伴打倒,也不介意眼前的刺刀墙,他们远远的用长枪抛向明军,一枪掷去至少能穿透两三人。

    眼见着如此多的骑兵排山倒海着同时朝自己冲过来。徐临川的手心和鼻子上都不禁蒙出了汗水。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这训强烈压迫,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那种恐惧让他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正当徐临川脑子一片空白时一旁队长沉着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举枪!”

    而对面的骑兵也快冲到他们鼻子底下了。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终于可以看见对面大批的骑兵象镰刀掠过的麦地般被击落。被子弹击中的身体在风中抽搐着……

    就在这时,突然原本像是浪涛似的建奴就像是洪水似的,来得急去得快,突然之间撤退了,

    在撤退的时候,费扬果撤得果然而决绝,一点都不耽误,稍微轻点战场之后。就立即从战场上撤下去,甚至还从辽阳城撤了下去。

    片刻后,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消失了,在这片旷野上,伴随微风袭来的硝烟味,其中混杂着浓密的血腥味,血腥味就这样笼罩在天与地之间,甚至就连风都无法吹散他。

    结成方阵的战士们闻着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他们愕然的看着已经退下的建奴,先前最动人心魄的一幕这个时候已经结束了,可战士们仍然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步枪,他们沉默不语、一方不发的看着退去的建奴!

    他们撤退了!

    我们赢了!

    可是却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

    在战斗结束之后,在肉眼可及的视野内,零零落落的散布着无数人与战马的尸体,而尸体间还有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死尸丛中哀哀悲鸣,滚滚的浓烟从战场中升腾着,直升到半空中。

    我们胜了……

    可却没有人欢呼胜利……

    所有人都很疲惫,他们重重的坐在地上,甚至没有力气去庆祝胜利。

    庆祝什么呢?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死尸,有弟兄们的,有建奴的,突然之间,有人放声痛哭起来,片刻之前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现在却没有任何气息。

    死去的人,就这么死去了,他们的姿态各种各样,他们死的方式也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忠诚,或许,这种忠诚不是对于国家的,但是对于他们之间,这种兄弟的情份也就足够了!

    “啊……”

    躺到地上的徐临川突然放声大吼起来,他身边的许多兄弟都倒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泪水从杨御藩的目中流出来,他就那么躺在那,痴痴的看着天空,泪水不住的流淌出来。

    “爹,为什么要打仗!”

    “杨家生下来就是打仗的……”

    儿啊……

    杨御藩的心里哭喊着,那是他的小儿子啊,娇小,娇小,最宠,最疼的就是老小啊……泪水流淌着,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想死的冲动。

    泪水顺着脸流了下来,可内心的伤痛却弥补不了……

    建奴撤了,一切都结束了,杨玉同样也结束了,就那样结束在那里了。

    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机,他的胸口被流星锤砸碎了,内脏被挤碎的他,早早的就失去了性命,在他的身边,围着上百个倒下的骑兵,他们的盔甲上扎满了羽箭,那些曾明明亮的盔甲上沾满了血污,在满地的尸体中,只有极少数骑兵仍然活着,但是他们大都是身受重伤,仍然在忍受伤口的剧痛,除了极少数人之外,那些身受重伤的人只不过是生命消逝时仍然承受着伤患的痛苦。对于久经战阵的人们来说,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他们纷纷拿出匕首,在弟兄们的感激中,把刀刺进兄弟们的大动脉,对于伤者而言,这是最后“怜悯”了。

    坐在儿子的身体边,杨御藩一句都没有说,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儿子的尸体边,将他身上的盔甲脱去后,用衣袖擦去儿子唇角的血污。

    “玉儿啊,玉儿啊……”

    泪水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朝着周围看去时,看着满地的尸体,还不到四十岁的他,在这一瞬间,似乎白了头发。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只有这一仗,输的最惨,不仅让许多弟兄送了命,甚至就连同他的儿子,也随之失去了……

第428章 大清国要西迁 (第一更,求订阅)

    当牟文绶赶到辽阳时,战场上的尸体都已经被埋葬了,那些阵亡的弟兄已经已经就地安葬战场附近,一个个书写着他们姓名的木制的墓牌就那么坚立在原野上。

    连绵不绝,足足五千多人!

    五千多条性命啊!

    即便是对牟文绶来说,他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愕然的看着连绵不绝的坟墓,尽管曾经经历过江北近乎全军覆没的打击,可却没有想到,眼下鹰扬镇会遭受这样的惨重的打击。

    在牟文绶找到杨御藩的时候,看着坐在墓牌前的老弟兄,他静静的坐了下去。

    他也是父亲,他也曾失去了儿子。

    看着似乎在一天之中白了头发的杨御藩,他想要出言安慰,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失去,所以才会明白这种痛苦,那是痛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玉儿死了……”

    半晌,杨御藩才说道。

    “是被我害死的……”

    “杨老弟……”

    “我害死了这么多弟兄,足足五千六百二十一人……”

    嘴上念叨着这个数字,杨御藩的目光中闪过痛苦。

    “他们都是当爹娘的一把屎一把尿的养活大的啊,我,我……”

    曾几何时,对于杨御藩来说,他并不在乎弟兄们的性命,即便是打仗难免有死伤,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今天,在他失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后,他总算是体会到了那种痛苦。

    这可是五千六百二十个家庭啊!

    ……

    在接到禀报时,朱国强愣了很长时间,怎么会这样?

    是杨御藩冒进吗?

    不是,他是按计划行军,一路稳扎稳打,看起来稳妥非常。

    是清军太强吗?

    同样也不是,就算是清军玩起了火器,那里会是明军的对手?

    可为什么会败了?

    “轻敌了。”

    在放下几名行军参军的报告后,朱国强说道。

    是杨御藩太过轻敌了,他以为只要有了炮击,就能轻松解决建奴,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会设有“伏兵”,甚至主动示弱,就等着他的冲锋。

    幸亏他反应的快,要不然损失只会更惨重。

    “打仗,还是要稳扎稳打啊!”

    世子爷的话声落下时,阎尔梅于一旁说道。

    “世子爷,杨御藩不仅仅只是轻敌,而且是私心太重,一万对三万,这样的兵力悬殊,他应该稳妥一些,可是他……”

    不等阎尔梅说完,朱国强便伸手止住他说道。

    “辽阳之败也算是给咱们提个醒,让大家别以为有了枪炮,就能横行霸道,轻敌的,又何止一个杨御藩啊!”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闷,并不仅仅是因为伤亡的惨重,在为那么多战士的牺牲惋惜。

    杨御藩确实有私心,可他的私心完全是因为轻敌所致,为什么会轻敌?

    “从当初在济南南下后,咱们打仗都慢顺风顺水的,甚至就是我自己,也是轻敌加自负……汉军满万不可敌。”

    颇为无奈的长叹口气,朱国强的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教训不仅仅是杨御藩的,同样也是在给自己提个醒。

    有了击发枪、榴弹炮就无敌了吗?

    建奴现在也有火炮,也有火枪,他们同样也在学习,一开始的那种降维打击,或许用残酷的方式展示了文明之间的巨大差异,但是现在,经历了一年的学习后,建奴已经适应了那种打法。

    他们会挖战壕,会筑堡篮,当然也会用火器,造火器。除非能够一直保持武器的绝对领先,否则很快前年以来的那种“降维打击”就会慢慢的消失。

    也许,建奴会变成另一个俄罗斯……想到克里米亚战争中,装备落后且制作粗糙的俄罗斯,面对英法两国的进攻,他同样给英法两国带来了极为惨重的伤亡,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更惨重。

    看来要加快线膛枪的装备速度了!

    必须要保持一定的技术优势,技术优势才是汉军以一敌五的根本原因啊!

    在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盯着杨御藩请罪的报告,想了想朱国强还是吩咐道。

    “以我的名义给杨御藩去封信,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安慰一下他的丧子之痛。可惜了,那小子是个不错的年青人啊!”

    即便是现在,朱国强仍然为杨玉感到可惜,他见过那个年青人,在南京初次见面时,他还不到十六岁,尽管在大连的整军过程中,朱国强通过晋升家丁等方式,把所谓的杨家将、牟家将、黄家将,其实也就是他们的亲族家丁,分散到各个部队,但是考虑一些传统,朱国强还是同意杨玉留在父亲身边,至于他的长子杨珍,一直在是大将军府的侍卫,这既是某种信任,同样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人质。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这同样也是出身,就像满清的许多官员都是“御前侍卫”出身一样,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军事贵族,怎么样保证这些世袭军官的忠心和战斗力,御前侍卫就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可惜有明一代,从来没有这样的选项。

    其实,这些世袭军官如果用好了,本身就是对抗文官体制的利器,就像满清用八旗权贵平衡文官一样,最终文官驯服成了奴仆。当然他们靠的不仅仅是平衡,刀子才是驯服的根本,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只有平衡的权力才是稳固的。

    也正因如此,朱国强一直在尝试着打造他的“军事贵族”,而以军官的子侄为侍卫,就是某种尝试,而这也许他对这些人非常了解。

    想了想,朱国强又吩咐道。

    “让杨珍过来一趟,我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几乎是在鹰扬镇伤亡过半的消息传来的同时,祖大寿就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出大凌河城一路东征,过辽河套直指沈阳,也就是满清所谓的“盛京”,沿途所向披靡,建奴无不是“闻风丧胆”“弃城而逃”,浩浩荡荡的大军沿途驻扎城池,曾几何时,努尔哈赤、黄台吉用了近二十年攻克的辽河西诸城,先后被祖大寿“克复”,待过辽河套时,其麾下的两万人马,只剩下万五千人马,其它的兵马……都去接收诸城了。

    当祖大寿的大军越过辽河套时,在伪“盛京城”内同样是一片混乱,从各地聚集过来的满清十数万军民,就这样匆匆的撤出了辽东。

    置身于盛京城头,费扬果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城里中很多地方都是空着的,去年明军的在离开盛京时烧毁了包括皇宫在内的所有建筑,整个城市完全被烧成一片赤地。

    尽管,十四哥重建了不少建筑。但是,眼下这座城池的仍然有不少地方都是一片空地,而现在却又要把这里给放弃了。

    哎,费扬果忍不住长叹口气,但凡有一丝可能,谁又愿意这样把都城拱手相让呢?

    可是现在对于大秦国来说,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十四哥不果断的做出这个决定,而是在这里和明军杀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两败俱伤,恐怕都是最轻的,甚至可能会兵败于此,辽阳的那一战让费扬果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大清国绝对不是明国的对手,大清国要是想击败明国,就必须要不养生息,养精蓄锐,积聚实力,只有如此才能在将来击败明军,应该说是平虏军!

    至于其他的明军,怎么可能是大清八旗的对手?

    眼下这里的一切,说起来也就是临时交给那些人,让他们为八旗。临时看个门而已,过几年再把它拿下来。

    “这城……就先交给祖大寿了!”

第429章 祖家的首功啊 (第二更,求订阅)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手握马缰,面对眼前的这座城池,即便是直到现在,祖大寿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启元年,老酋在萨尔浒战役取胜后,又打的是沈阳,沈阳城高池深,防御坚固,老酋里应外合,以城内蒙古人内应,打开城门,砍断桥绳,放下吊桥,虏兵越壕入城,占领了沈阳城,自此之后,整整二十年啊!”

    感叹一声,祖大寿的目光变得狂热。

    “二十年啊!今个沈阳城总算是又重归我大明了!”

    复辽!

    二十多年来,自从老酋谋逆夺据辽东以来,无数辽人做梦都梦想着这一切,而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就在祖大寿感叹时,有一队骑兵匆匆赶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他的从子,也是祖家的长子祖泽润。

    “禀报都督,沈阳城内已经是空城一座,建奴见都督领兵来攻,已经早早的弃城而逃了!”

    话这么着说,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是祖大寿军威所致,可他们又岂不知道内情,这城是多尔衮“送的礼”,至于为什么送,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多尔衮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他要的是时间,大家伙要的是功劳!

    眼下,这复辽之功,可不就落到大家的身上了吗?

    “把仪仗打出来,进城!”

    在往城里走去时,看得意气风发的祖大寿还是忍不住朝着南方看去,注意到大哥似乎有些走神,祖大弼便轻声问道。

    “大哥是担心泽溥?”

    在大家伙往这边来的时候,泽溥就领着亲信家丁去了大将军那边,说是要亲自向大将军请罪。

    “算算日子,他应该快到大将军那边了吧!”

    祖大寿自言自语道。

    提到大将军时,他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心底自语道。

    大将军啊,老祖这次是对不住您了,可……将来要是有机会的话,必定会报答大将军的!

    ……

    在祖泽溥率领着百余名亲信家丁赶到海州卫之前,朱国强就已经通过内卫得知了建奴放弃辽东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人感到震惊的同时,同样也让人感到愤怒。

    “好,好一个忠心为国!好啊,好一个祖大寿,大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末将就领兵把沈阳城给大将军夺下来!”

    别说是其它人,就是素来脾气平和的钱德功,这会也是恼怒至极。

    原本沈阳城可是大家伙的囊中之物,可不曾想却突然被人摘了挑子,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恼火。

    “就是,大将军,他祖大寿不过只有区区一万多人马,只要派一镇兵过去,必定能打下沈阳!既然咱们上次能打下来,这次同样也能打下来!”

    周围的人无不是满面愤慨之色,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恼火,被摘的不是桃子,是他们的军功啊!

    他们的军功啊!

    众所周知,平虏军说是平虏大将军麾下的兵马,可实际上他们都是无品无衔的临时工啊!

    对!

    就是临时工,和晚清的湘军、淮军一样的以乡兵为主体组织起来的临时工,这些总兵之中,除了陈无敌、钱德功以及杨御藩、黄得功、牟文绶之外,其它的总兵都是……私授的。

    其实,也谈不上私授,毕竟,但凡有兵马就要有官佐,可问题是平虏军的官佐在朝廷那边没挂号啊,他们本质上还是乡兵啊。从制度上讲,平虏军可不是帝国的经制军队,而是济临时之急的“募勇”,也就是“临时工”。

    想要官身怎么办?

    只有凭军功!

    只有凭着功劳才能获得官身,总兵如此,其它各级官佐也是如此,除非是原本就有官身的。

    这功劳从什么地方来?

    打仗啊!

    复辽!

    收复沈阳城,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啊!

    可谁曾想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而且还是让一路偏师给夺去了!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恼火啊!

    到手的军功就这么让人给摘了桃子。

    不说别的,大家伙现在心里头就有一个念头——干他娘的!

    众人的态度,让方以智不由站也来阻止道。

    “大将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要是大将军真的出兵沈阳,那可就正中多尔衮的奸计了!”

    阎尔梅也急声阻止道。

    “大将军,虽说祖氏背信弃义在先,可要是我等出兵,那可就是让多尔衮的奸计得逞了!”

    相比于各镇总兵们的激动,将军府的参军们却显得很是冷静,在他们的纷纷劝阻时,朱国强冷笑道。

    “不是多尔衮的奸计,是洪承畴的!”

    洪承畴!

    又一次,朱国强在心里骂起了姓洪的这狗东西了!

    在另一个时空中,就是洪承畴那个狗东西,在满清入关时,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为满清东西走招降了江南,又在西南以五省经略的身份,切断了永历与内地的联系,最终粉碎了永历朝在西南的抵抗。

    尽管朱国强从没有和洪承畴接触过,可是他也最了解这个时代最了解洪承畴的人。

    与其它人投降满清后,往往心存异志不同,洪承畴投降满清后,对满清可谓明心服口服的,被俘投降后就一心一意为了大清国卖命,绝对没有贰心。在另一个世界中洪承畴的理想就是帮着大清国入主中原,一统天下!

    洪承畴为什么会怀摧着这样的理想,甚至就连做梦都想帮着大清打败流寇和大明。说白了就是为了实现一统天下于满清的局面。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去写历史,把自己写成开国功臣,民族英雄啊!

    这样有理想有信念的铁杆汉奸。当然会千方百计的助满清灭明!自然会献出奸计来。

    说起来,在另一边人家还真成功了。君不见人家的府邸那可是教育基地,门前还给他立起了牌坊——“辅国堪称真学士、爱民即是大英雄”,人家可是有利于祖,有益于人民,有功于国家的历史杰出人物,还要把他的先进事迹编入教材。

    你瞧,人家洗的多白!

    在另一边,别看他的主子都把他列入《贰臣传》,可他的主子亡过之后,都有人给他洗成了真学士、大英雄了。

    香!

    真香!

    真他么的香!

    胜于庙算的洪承畴现在自然也是怀揣着这样的理想——助我大鞑清一统中原,然后把自己洗白成开国功臣。

    有这样宏图大业作为精神支柱多好!

    剩下的事情,自然是鞠躬尽瘁了!

    “他姓洪的真以为他是诸葛亮吗?”

    他有想当诸葛亮的念头,可是他有诸葛亮的脑子吗?

    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别说他不是诸葛亮,哪怕他真的是当世武侯,自己眼里头也就只是蒋干而已。

    “他以为用一个小小的盛京城就可以让我和祖大寿拼个鱼死网破,可他也不想想?我在乎吗?不过就是个城而已。”

    仅仅只是一座城而已,与朱国强来说,他从来都不在意一地一城的得失,他在意的是什么?

    是最后的胜利,是如何彻底的解决建奴!

    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大将军,现在有祖家,恒在咱们和建奴之间,咱们就是想要去打建奴,也得从他们的地盘上过,这样的话,就等于把后路交给了别人,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就全完了。”

    “祖家……”

    面对这样的提醒,这确实也是事实,把后路交给这样不可靠的盟友,怎么可能放心?

    沉默了片刻,朱国强冷笑道。

    “他们祖家这次可算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倒要看看摘桃子后,他姓祖的准备如何收场!而且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第430章 鞑虏必须毁灭(第一更,求订阅)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以为夺下了沈阳城,就是复辽第一功,就能让他们祖家重新恢复辽东第一将军的地位,他想得是挺美!”

    冷笑一声,朱国强道。

    “可是只要他占着沈阳一天,就要为咱们大明守一天的边,他这个第一将门,能不能撑得住辽东的半边天,还是两可之间!这沈阳城,可不是说占就占的,至于这个桃子,摘下来容易想吃的肚里可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和其它人不同,朱国强压根就不恼火。

    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至少他料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毕竟这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在这个时候摘桃子几乎是必然,况且,还是对方故意让他们摘的。但是,对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坏处!

    “沈阳这个桃子让人给摘了,确实可惜,可大家伙别忘了,在出兵之前,咱们最担心的是什么?”

    看着愤愤不平的众人,朱国强反问道。

    “大将军当时担心他们会向其它地方逃窜,反时候反而会遗留后患,影响下一步大局……”

    想到战前推演时世子爷的担心,陈无敌皱眉道。

    “现在他们确实逃患了,而且实力未损,这岂不是后患更严重?”

    “没错!”

    朱国强点头说道。

    “那个时候,我们所必须面对的是什么?是逃窜后的建奴对边境的不断袭扰,我们的力量将会被这种袭扰所牵制,往北,那可是有几千里浩瀚的山林土地,那里都有可能成为建奴藏身之地,我们的军队很有可能会疲于奔命,但是现在……”

    话声稍顿,朱国强突然笑了出来。

    “在洪承畴的建议下多尔衮选择了西征蒙古,他试图通过征服蒙古来壮大自己,可实际上,他不过就是选择了一条末路而已,只要他一路向西,咱们就知道他的目标在什么地方,他不再是行踪不定的溃敌,他看似是在效仿铁木真,试图通过西域来壮大自身,然后再征服我们,但是他忽视了一点——时代变了!!”

    政治家可以犯罪,但是绝不能犯错!

    多尔衮作出了错误的决定,不是因为其它,只是因为——时代变了!

    相比于的西伯利亚的蛮荒,蒙古高原以及西域反而更适合明军的进攻,多尔衮自己把满清送上绝路!

    “至于祖大寿……”

    笑了笑,朱国强说道。

    “有他在这里替我们守边,至少在未来的几年内,咱们不需要担心建奴犯边,至于……我们,我们可以把力量用在另一个方向,别忘了,黄台吉还占领着朝鲜,即便是我们击败了多尔衮,也要解决黄台吉,现在无非就是把目标换成另一个而已,调整一下位次罢了!”

    其实,对于朱国强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多尔衮或者黄台吉,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满清,只要是满清,就要的消灭他们。

    先前之所以会答应黄台吉,说白了,不还是为了他的那么一点银子,想要趁着建奴摇身一变成海寇袭击日本的时候,趁机捞上一把,现在……既然多尔衮逃了,正好腾出手来收拾黄台吉,至于日本,大不了将来自己过去抢他们。

    “大将军是要收复朝鲜吗?”

    原本因为盛京这个桃子被摘,心怀不满的众人倒是又有了兴致,或许打下朝鲜的功劳比不上盛京,可再怎么着也是军功。

    先复辽土,又收旧藩,况且,活抓虏酋长这个功劳也不比夺下盛京那座空城小多少啊!

    打朝鲜,不对,打占据朝鲜的建奴,那也是一样的人人有功拿!

    “那多尔衮怎么办?”

    钱德功试探着问道。

    “怎么办?先让他得意猖狂几日,等回头咱们再收拾他。”

    朱国强冷笑道。

    “他们别以为躲到了大漠中就安全了,他们可以在那休养生息,积聚力量?但那是作梦,一旦我们腾出手来,就要倾尽一切力量打击他们,直到把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灭,我们与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不死不休的!总得来说,从今以后,任何一个试图损害我们的,挑战我们的,我们都必须要用死缠烂的韧性,去彻底的解决他们,且将余勇追穷寇,只有彻底死去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绝对不能因为他们退去了,就安全了,……“戎狄人面兽心,一旦微不得意,必反噬为害。””

    盯着屋中的众人,朱国强沉声道出了他的观点。

    “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对待满清,对待任何一个企图进犯我们的人绝不是仅仅只是驱逐而已!汉强赶走了匈奴,可晋时乱华五胡正是由匈奴揭开序幕,唐代赶走了突厥,可直到开元年间仍然进而犯边。我大明未灭蒙古,自开国以来,蒙古皆为我大明九边之患……”

    提及匈奴、突厥以及蒙古、女真的时候,朱国强自然想了另一个帝国,罗马帝国,罗马帝国是如何对待他的敌人的呢?

    迦太基必须毁灭,于是真的就被灭了,被灭得无影无踪!

    当罗马人选择了异邦人就是被征服的奴隶时,罗马的强大是有目共睹,当它变得仁慈之时,甚至为了安抚异邦人给予他们公民权的时候,罗马帝国也就随之衰退了,帝国之所以伟大,从来不在于他的仁爱,而在于他们的残暴。

    只有残暴才能威慑所有的敌人,当然所谓的仁爱,不过只是手中的胡萝卜罢了,先用大棒往死了收拾,然后再给根胡萝卜安抚一下,但帝国就是帝国!大棒才是帝国存在的基础。

    迦太基必须毁灭,于是真的就被灭了,被灭得无影无踪!

    而这种不死不休的、死缠烂打的韧性,正是他们崛起的根本。

    或是生存,或是毁灭,一旦面临威胁,就立即倾尽全力,直到将对手彻底毁灭。

    但是相比之下,中原王朝却缺少这种死磕的韧性。即便是与匈奴死磕了几百年,仍然心存着一丝幻想,许其南归,安抚部众,可幻想的结果呢?五胡乱华匈奴第一个打头阵。甚至就是对蒙古,把他们击败后,也是尽量安抚,比如朵颜三卫,原本想养成看门狗,可最后朵颜三卫为患边关上百年,到最后干脆降了满清,与满清一起劫掠中原。

    “鞑虏必须毁灭,而且要被灭得无影无踪!”

    世子爷的这一番血腥味十足的话语,让众人的表情无不是微微一变,尽管在此之前世子爷就曾对黄台吉说过一番斩草除根的话语,但是现在他的这番话,指得那里是满清,而是所有人!

    一般情况下,中原王朝与周围民族的战争,都是少数民族主动挑起的。几千年来,中原王朝对边疆民族一直缺乏必要的好奇心,对他们的领土也没有野心。历史上对待他们通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羁縻”,也就是说,被动应付,委曲求全,甚至可以用女子、用金钱和布匹收买。

    可收买能换来和平吗?

    显然不能!

    跪是跪不来和平的!

    谁都不知道,这次在海州卫进行的商讨意味着什么,至少意味着一点,从此之后,大明,不,平虏大将军会对建奴、对蒙古、对所有的可能威胁到大明的鞑虏不死不休,直到将其彻底毁灭!

    就在朱国强与众人谈论调整作战部署,屋处却有幕僚闯了进来。进来的刘汉仪脸色显得有些局促,见世子爷盯着他,他他喘了几口粗气,才禀报道。

    “启禀,启禀大将军,营,营外来了个女的。她说,她说是您没过门的老婆!过来寻夫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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