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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这个大明太凶猛txt下载     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1章 平等条约的好处(第一更,求订阅)

    明国人还能攻到岸上来?

    当然不会!

    甚至甘辉压根就没有攻上岸的念头。

    什么是“炮舰政策”?

    简单的来说,就是……轰他娘的!

    几乎是在岸上还击的同时,甘辉就放下望远镜喝令道。

    “升信号旗,还击!”

    刚刚享用完餐饭的水兵们又一次忙活了起来,他们纷纷将火炮炮车后拉,两人一组抬着弹钳,将重达百斤的炮弹抬送至炮口,炮弹塞进炮口的瞬间,一旁的推弹手就用软弹杆把炮弹推进弹膛。

    “放!”

    伴随着一声怒吼,大炮的轰鸣声撕破了天地间的宁静,炮口的冲击波在海面上击起一圈圈涟漪。

    在浓烟与火焰中,炮弹呼啸着飞上了陆地,对于身处堡垒上的塞伊夫一世以及塞义德王子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明军的炮击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和过去一样硬挺挺的站在那里,似乎这就是勇气的象征。

    其它的亚里巴苏丹国将军以及士兵大都是如此,从沙漠中走出来的部落战士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退缩,要么生,要么死。

    神会保佑他们的!

    当一个个炮弹呼啸而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他们的认知中,炮弹……就是一个铁疙瘩而已。

    至于先前海上的爆炸,那肯定是燃烧弹引着了火药桶,船为什么一打就沉,那肯定是船不够结实……总之,人们对陌生的事物,总有其自己的看法。不经过一番刻骨铭心的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终于,炮弹袭来了,不过城墙上的人们并没有等到崩飞的石块,而是迎来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在剧烈的爆炸中,钢铁碎片呼啸着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扭曲的破片打在人们的躯体上,就像是利刃一般把他们的肢体撕的粉碎,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来得急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直接消失在爆炸的冲击波中。

    一轮炮击之后,城墙上、堡垒上尽是一片血肉模糊,曾经还曾挥舞着弯刀,比划手势的亚里巴苏丹国官兵以及城中的男子,被炸懵了,他们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代尽管已经有了爆炸弹,但是很少有人使用,毕竟,相比于爆炸弹的那几块弹片,实心弹落地时形成的多次跳弹以及霰弹杀伤效果反而更好。可他们那曾想到,明军的瞬发引信炮弹,居然会如此的凶残。

    面对着成百上千倒在血泊中,在血泊中挣扎着的伤员,塞伊夫一世懵圈了,他站在那,像傻子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伤者,甚至就在他的面前,还落着一截断臂。

    这是怎么回事?

    而塞义德王子也是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看到海上的舰队又一次发炮之后,他才急忙把父亲扑倒在地。

    “快扒下!”

    在与葡萄牙人的战争中,他也曾遭遇过爆炸弹,尽管威力不大,但是却也知道怎么躲避它们。

    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城墙上、城市中就升腾起了一阵阵硝烟,在剧烈的爆炸中,一座座建筑被炸塌了,就连那座金碧辉煌的王宫,也在爆击中被炸塌了一部分。曾经狂妄的挥舞着弯刀的人们,这会早就忘记了什么勇气,无不是纷纷抱头鼠窜。

    趁着炮击间断的空子,那些刚刚改宗的土生葡萄牙炮手,纷纷向后逃去,企图离开炮位,但是在他们后方押阵的亚里巴苏丹国士兵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挥舞着弯刀砍倒了一排人,一时间地上尽是死不瞑目的脑袋。

    “不准退,谁退,谁死。”

    面对如狼似虎的部落战士,手无寸铁的土生葡人炮手们,只好心惊胆战的重新返回炮位。就在他们往大炮里装填着火药、炮弹时,新一轮的炮击又一次袭来,在剧烈的爆炸中,一些炮位直接被炸飞上了半空,甚至还引爆了城墙上的火药桶,在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城墙被炸塌了一部分。

    趴在地上的塞伊夫一世,这时已经回过魂来了,身经百战的他立即感受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他几乎吼叫着发出了命令。

    “快,快派信使,告诉明国人我们愿意谈判……”

    愿意赔偿他们的损失……

    即便是最固执的人在挨打之后,也会作出相对明智的选择。

    在滚滚硝烟中,一面白旗被升了起来。

    看到那面白旗后,甘辉一愣,

    “他,他们居然投降的这么快?莫不是在骗我们吧?”

    先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要抵抗到底吗?

    甘辉甚至想到了,之前亚里巴苏丹国使节过来是如何义正辞严的指责大明的无理,要求大明撤军,如何趾高气扬的告诉他们——如果不撤退,等待他们就是毁灭。

    可是现在怎么这会就投降了呢?

    这也太快了吧!

    其实,这也不快,在另一个时空中,英桑战争——桑巴给尔就是从亚里巴苏丹国分离出去的另一个国家,苏丹也出自亚里巴苏丹国王室,实际上,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为了保住桑巴给尔这个下金蛋的母鸡,亚里巴苏丹国把首都都迁过去了。

    当时为了迫使桑巴给尔全面停止奴隶贸易,当然也是为了争夺势力范围,英国对桑巴给尔宣战,这场战争前后一共只持续了40分钟,巴伽什苏丹就下令投降了。它保持了持续时间最短的战争的纪录。

    所谓的贝都因部落战士悍不悍勇不知道,反正投降……倒是挺快的。

    “难道有诈?”

    “提督,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丁云冷笑道。

    “况且,他们在海上,即便是有诈又能诈到什么地方?大不了,再炸一轮就是了!”

    “停止炮击吧!”

    放下望远镜说道。

    “毕竟,炮弹也挺贵的,”

    炮弹是挺贵的,所以,才要让他们赔偿军费,这笔钱可不能让大明出了。

    “提督大人,”

    丁云又问道,

    “即便亚里巴苏丹国的谈判使臣就要来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个条约?”

    “条约?”

    眨了一下眼睛,甘辉反问道。

    “什么条约?”

    就是不平等条约啊!

    虽然甘辉堪称是大明“炮舰政策”的开创者,眼看就要从海军提督进步到殖民主义者、炮舰实行者、第三世界人民的屠夫、刽子手了,居然还不知道不平等条约,这可真是不学习的下场。

    “就是和不是大明宗藩的国家签订的条约!”

    丁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说这不是咱们天朝的习惯,但是在唐国,唐国就是这样干的,他们和马打兰打了一仗后,就逼他们签了一个《泗水条约》,迫使马打兰割让了一大片土地,平国也签了一个,听说南天门那边最近也和亚齐签了一个条约,反正无非就是割地赔款之类的内容,还有就是保护明商。”

    “既然大家都这么办了,”

    甘辉一摆手说道,

    “那咱们也准备一个?”

    想了想,他又说道:

    “不过,这个条约怎么弄啊?”

    “简单!”

    丁云接过话说道,

    “末将在南洋巡航的时候,曾经看过唐国和马打兰签署的《泗水条约》,大致的内容还记得,咱们就抄一个,再加上一些内容,再叫他们直接签了不就行了!而且,有了这个条约,他们赔偿咱们军费,就是他们自愿赔偿的,不是咱们硬要的,即便是将来有人在报纸上说三道四,有这个平等、自愿的条约在,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哎呀,这个办法真好,这个“平等、自愿的条约”就是不一样啊!不但对大家伙是个保护,就是对这些蛮夷那也是保护啊!

第763章 大明爸爸别打我,我进贡(第二更,求订阅)

    这边就在甘辉忙着从亚里巴苏丹国的国库里,往舰队的船舱里搬银子的时候。在万里之外的缅甸,这会正处于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在所有藩属国之中,此时统治着缅甸的东吁王朝是最特殊的,他的国土大都曾属于大明,是大明“三宣六慰”的一部分,也就是南甸宣抚司、干崖宣抚司、陇川宣抚司、车里宣慰司、缅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养宣慰司、老挝宣慰司。

    所以从法理上说,缅甸压根就不是大明的外藩,而是属于大明的内藩,也就是和云南贵州等地宣慰司同属于一个性质,都是大明内部的地方自治政权!往前提一百年,他们都在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宣调之下的土司,其长官都由当地部族首领世袭,内部自治,但经济上要承担朝廷的“征役差发”和“贡赋”,土兵要接受朝廷或上级的调遣。虽然这些土司又分为内边区和外边区两种,大明对它们的统治方式和控制程度虽不相同,但它们都是明朝疆域的一部分。

    尽管从嘉靖年间,大明控制土司的“金字红牌”制度被破坏,加之对缅甸处置不当,促使缅甸脱离明朝,莽瑞体自立政权称王,且开始与明朝为敌。虽说后来大明还是把缅甸的骨头给打断了,可也就止步于此了,那个时候大明已经无力南顾,顾不上西南的边事了。毕竟,先是朝鲜,然后是辽东,一个比一个更重要。

    要是大明王朝还和过去一样,压根儿就腾不出手来,那么缅甸的莽达喇王大可不必去理睬什么外藩、内藩——大缅甸东吁王朝非但不吃明朝那一套宗藩朝贡体制,甚至还自己建立了一套,基本这借鉴明朝的金字红牌制度,采取拉拢周围的土司头领的做法。赐予云南边地除车里宣慰司外的其他宣慰司土司“赠以宝带、缅铎”,俨然成为这些地区的君王。

    换句话来说,他说就是想要取代大明在这一地区的统治。过去,大明对此是无暇过问,只能任由缅甸侵占大片西南边疆土地,只能任由他们在那里拙劣的模仿着大明建立起来的金字红牌制度,然后一点点蚕食了一些土司,确立对他们的统治。

    可问题是现在大明朝已经中兴了啊,非但中兴了,而且还从海路把手伸进了缅甸周围。安南的莫家以及南边的占城献国,而且还在湄公河口设了郡县,还有南天门也设立了衙门。

    在阿瓦城内的东吁王朝的君臣们还没意味到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更加可怕的消息就传来了——大明封了一个亲王在马打兰那边。

    还好,离大缅甸够远的。

    对于大缅甸君臣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后来平国也封到了天竺,马六甲也让大明占了,大缅甸周围都有大明的地盘了。

    不过,这时候,缅甸君臣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沐公爷兴师问罪来了!

    其实,几年前,回到昆明后,黔国公沐天波就开始着手准备进攻缅甸了。不过他倒也也没有立即挥师南下,而是一边编练新军,一边收集缅甸的罪状,这罪状那里需要搜集,毕竟早在万历三年,缅甸莽应里就效仿明朝的金字红牌和信符制度,向土司赠以宝带、缅铎,接受他们的朝贡了。

    过去,大明顾不上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这些妥妥的都是罪证啊!

    在收集罪证的时候,大明自然要重建金字红牌和信符制度,拉拢各方的土司头领,重新确立大明对土司的统治,一句话,动手之前先瓦解缅甸的帮手再说。

    面对大明的种种兴动,阿瓦城里的缅甸君臣根本就是无力应对,毕竟现在的东吁王朝早就不是莽应龙统治下的全盛时代了!再后来被大明打断骨头而元气大伤的东吁王朝,又遇上了暹罗的纳黎萱大帝,结果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说,国家也因此四分五裂,直到四十多年前才被莽应龙的孙子阿那毕隆再次统一。

    不过此时的缅甸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实力去东征北伐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东南部与暹罗互相攻伐而已。也正因如此现在的东吁王朝一直奉行“和平政策”,努力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现在国力虽然有所恢复,但是要对抗大明,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至于西洋人,那也是想都不用想,估且不说,四十年前阿那毕隆大王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得罪了葡萄牙人,就是在缅甸设立商馆的英国、荷兰人也不敢招惹大明啊。

    因此现在摆在莽达喇大王面前的选项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低三下四装孙子!

    “莽白!”

    在阿瓦的朝堂上,莽达喇王指了下莽白。

    “王兄!”

    莽白赶忙起身,弯腰走到王兄座前,然后伏身跪下。

    与后世的泰国人见国王一样,这会的缅甸的君臣们见面,也是那样跪伏于地。

    莽达喇问道:

    “看样子,征南将军对咱们缅甸是志在必得了!”

    征南将军就是黔国公,在西南边陲大明的名号响亮,可征南将军的名号更响亮,这是历代黔国公打出来的,也是用调停土司间的冲突以及某些土司的脑袋换来的,即便是暹罗直到现在每年都要派出使臣往黔国公府上送礼。

    “是啊,”

    莽白回答道,

    “从昆明回来的探子过,征南将军的新军已经操练完毕,随时都会发兵咱们大缅甸,那些曾经接受咱们册封的土司现在一个个的都重归明朝了,只要征南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必定会发土司助阵,咱们是不是先打几个土司,重振一下声势。”

    对于那些土司来说,同样是当奴才,他们更乐意当大明的奴才,毕竟都做了几百年了,缅甸人……过去也是大明的奴才,要不是因为早些年大明不问这过的事情,而缅甸太强,他们怎么可能乐意接受缅甸的册封!

    可现如今大明不一样了,非但重新册封了他们,而且还给他们送来了盐巴、棉布、铁锅之类各种稀缺的东西,大明可比缅甸人大方多了。

    其实,那怕就是没有大明赏赐的盐巴、棉布、铁锅之类的同样,缅甸境内许多土司,也都是亲明的,毕竟几百年的统治都习惯了。东吁王朝的所谓“统一”,其实就是对土司的册封以及象征性的纳贡而已,至于在缅甸境内建立了全面有效的官僚统治……那是没影的事儿。

    甚至就是在此之前,在接受缅人的宝带、缅铎时,许多土司仍然主动的向沐家进贡,毕竟,而明朝和黔国公沐家在缅甸北方的影响力一直没有消除,土司们脚踏两只船,是再正常不过的。

    在历史上,李定国之所以能在云南边陲坚持,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亲明土司们不断的向他们提供物资。

    现在,大明不过只是喊了一句——“儿郎们”,那些土司头人们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昆明,重新变成了大明的忠臣,嗯,和沐家的故旧了。

    所以,只要沐公爷挥师南下,一纸令下,那些土司就会立即派出大量的土兵,到时候,甚至都不用沐公爷动手,单就是土兵,就能把东吁王朝给收拾了!

    用了几年的时间,重新收了各个土司头人的心,又收集好罪证的沐公爷,终于迫不及待的兴师问罪了。

    罪,就是缅甸胆大包天,居然敢赐大明土司头人宝带、缅铎,这根本就是谋逆。

    这罪名怎么样?

    妥妥的诛九族的大罪。

    而且是铁证如山。都这样了要是还不兴师问罪,大明的脸面往哪里搁?

    面对这样的“问罪”,莽达喇当然不肯了,要是搁他爷爷的爷爷那,估计还能蹦哒一下,现在考虑到大明的实力,莽达喇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仗打不得。

    非但打不得,还得尽快消除“误会”,要不然等到沐公爷派兵过来的时候,他的脑袋肯定也就保不住了。

    “不,不,不......”

    莽达喇摇着头对兄弟说,

    “现在不是问罪土司的时候,......咱们得向大明称臣了!要不然,征南将军一到,咱们非身死族灭不可!而且要快,慢了,恐怕就晚了!”

第764章 敲骨吸髓 (第一更,求订阅)

    以王弟的身份被委派出使大明的莽白,就是历史上制造咒水之难的那位。不过现在他还是王弟。而且也不会再有一个明朝皇帝流落缅甸了。

    不过,明朝皇帝倒是已经把兵派到缅甸了!

    就在莽白离开阿瓦王城的时候,大明的信使就已经在南蛮地的山林里策马奔腾了,他们给各土司带去了征南将军的令信——令其召集土兵,听从调令。

    沙廉曾是四十年前缅甸从葡萄牙人手中夺回的地盘,靠近后世的仰光。当莽白在这里登上大明的商船时,他已经得到征南将军信件的抄件了,他看得是心惊肉跳啊!

    不是信件用词有多严格,而是飘飘的几句话——让土司派土兵听调,干啥?

    讨伐缅甸军民宣慰司。

    因其不臣!

    就这么几句话,就让莽白感觉到害怕了!

    没有了那些土司派出的土兵,单靠缅甸人自己,压根就挡不住明军的进攻。

    现在那些土司非但不会再帮缅甸,而且那些早不甘心受缅甸统治的土司必定会欢蹦乱跳的派出土兵,四下袭击缅甸,趁机向大明表忠心——给大明当狗总比给缅甸当狗更幸福吧?

    到时候,征南将军都不用亲自进攻,缅甸也得元气大伤不可。

    所以莽白立即和明商商量,高价雇佣了一艘明商的快船,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使团和礼物向大明进发了,为什么不用缅甸自己的船,传统的缅甸船只不够结实不说,也不适合远航啊。

    为什么不走云南,然后一路向北进贡?

    莽白害怕啊!害怕半道上被征南将军给害了!

    这位历史上对永历君臣极其凶残的缅甸王子,这会心里只剩下一个情绪,那就是恐惧了。

    船是纵帆快船,尽管比不上飞剪船,可航速倒也不慢,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南天门。

    不过在南天门,他却被拦下了——大明海,不是他想进就进的,即便是外藩使臣也需要得到许可。

    也正是在南天门,他终于见到大明——一个与云南截然不同的大明。

    此时的南天门,已经拥有十数万汉民以及数十万土人奴隶,到处都洋溢着盛世的气息,当然这些移民也都是尚武好战——毕竟,在海外他们有时候要用刀把子来耕地。

    莽白还发现,不要说沐公爷的军队,就是这里的大明官军对缅甸都是极有威胁的,而且他们只需要三天就能抵达沙廉,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从那里一路逆流北上,然后攻下阿瓦城……

    这简单比征南将军南下,还要容易啊!

    就在莽白焦急不安的等待着进入大明的许可时,南天门总督府派来了一个官员,官员倒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当过翰林的陈名夏。

    现在陈名夏在总督府里任通事,为什么让他当这个官?

    是因为他陈名夏当过翰林啊,南天门这地方那天没有蛮夷过来,什么使臣之类的偶尔也会有人过来,一般人当通事官,又怎么能让蛮夷感受到大明教化?当过翰林的陈名夏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不会说蕃话?

    没有关系,府里有有不少精通各国语言的通译,那些蛮夷自己也带有通译,

    直接对他说道。

    “缅甸军民宣慰司实为大明内藩土司,不能按外藩之礼入朝,出示大明授予印符验印后,既可直接入境进贡,贡使可带有信件。”

    “有,有,有……”

    莽白连忙说道。

    还好,还好,当年大明赐的缅甸军民宣慰司的大印还没丢。出访前王兄专门让汉语通译写了一封信,盖上了那个大印。

    “嗯?这是……世宗皇帝赐的?有新的吗?”

    新的?

    怎么可能有,在莽应龙大帝继位后,那里还在明朝的赐印,自己都称王了!印当然是自己的。

    “这,这个不能用?”

    “按律,没有新印,一率不得入境。”,

    莽白顿时有点懵逼,这可怎么办?

    “那怎么才能得到新印?”

    莽白又问,

    “我得问谁要?”

    有通事跟着把他的话翻译成汉语。

    通事官员听了哈哈大笑道:

    “自然应该是云南通政使司!”

    闻言,莽白傻眼了。

    到云南去讨印?他要是到云南,非得让征南将军给砍了祭旗不可!

    还要印呢。

    看到莽白傻了眼,陈名夏说道。

    “贡使请回吧。”

    “回?回那?”

    莽白急声说道:

    “我们想到南京给天子进贡啊,你们不能挡着我们啊?”

    “这进贡又是岂是你想贡就贡的,请回吧!”

    陈名夏一挥手,沉声道。

    “既然尔等不是商队,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离开南天门!”

    “你们,你们怎么能不准我们入朝进贡呢?”

    莽白听完通事的翻译,脸色都青了。

    “这是天朝法度!”

    陈名夏沉着声道。

    “天下这么快想给大明当狗的海了去了,这大明的狗又岂是你说当就当的!”

    能做大明的狗是最大的荣幸啊!

    这话可早就传遍天下了,说者以此为荣,大明也也是习以为常。

    大明的狗,那可真不是说当就当的。

    能当上那肯定是荣幸!

    陈名夏哼了一声:

    “当真是化外蛮夷,真以为大明的狗是说当就当得了,来人,护送他们离开,二十四小时内不离开南天门,以海盗论处!”

    “你,你……”

    气急攻心的莽白怒声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王子动了怒,周围的缅人纷纷抽出短刀,怒视着这个明朝官员。搁他们的眼里可没有大明天朝,只有缅王。

    “你们想干什么?”

    见状陈名夏倒也没有丝毫惧色,而是沉声喝问道,

    “难道你们还敢谋反不成!”

    陈名夏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不敢不敢......”

    莽白还真不敢,那怕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背信弃义的发起“咒水之难”,但眼下,在大明的地盘上,他就是再恼火,也不敢对大明的官员动手。

    “还不快把刀收起来!”

    莽白倒也是能屈能伸,连忙请罪道。

    “请大人恕罪!”

    “哼哼,尔等蛮夷不知教化,居然敢向大明天官挥刀相向,要是不加以严惩,大明天威何在!”

    从通事的口中知道这位大明官员话里的意思后,莽白的心思一沉,急忙长鞠道。

    “求大人恕罪,我等都是来自化外之地,不知教化,求大人恕罪。”

    “恕罪?要是就这么恕了罪,我大明天威何在?”

    通事官员盯着莽白说道。

    “按我大明律令,敢向官员挥兵相向者,以谋逆论,尔等虽不知教化,可行同谋逆,不加以严惩,如何教化蛮夷?”

    厉声厉色的训斥,让莽白的心里是那个恼火啊,可偏偏还不敢表露。

    这可是头肥羊啊!

    既然是个肥羊。那就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敲骨吸髓,绝对不能手软了。

    其实吧。陈名夏倒也不是一个什么贪官。毕竟他现在所任的职务关系到大明的脸面。这样的位置要是由贪官掌握,那还得了。

    哪怕他就是一个区区小吏,那也不能贪。

    可奈何?这一次他可是奉令来贪污。

    为啥,因为眼前这小子送上门儿了呀。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从南天门过去。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敲诈他一通而已。

    不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而是为了刁难,为了……为了把他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

    毕竟人家大老远的来这一趟总不能让他满载而来,原样而归吧。

    得,那就敲诈一下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莽白一边求着揉,一边摸出了一叠大明的银票,不露声色的递了过去。

    “你这人啊,就是不识教化。”

    接了银票,陈名夏笑道:

    “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既然都来到了,说说为啥要去天朝啊。”

    他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为了继续敲诈呀。

    不给对方以希望,又怎么可能敲骨吸髓,把他榨个干净呢?

    得,还得继续努力!

第765章 主人与狗(第二更,求订阅)

    当莽白在南天门被陈名夏吸骨敲髓的敲诈勒索时,缅甸正在迎来一场剧变……

    云遮雾障的西南丛林之中,尽是参天古树,绵延千里的丛林下昏暗不见天日,甚至让人望而生畏。绿色挟着浓厚的湿气扑面而来,丛林实在太绿了,绿的让人窒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里只有绿色,绿树、绿草、绿藤、绿地、绿苔,就连空气都是绿的,雨水也是是绿的,那怕就是连毒蛇飞虫都是绿的,整个儿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绿色沙漠!

    就在这样的绿色世界中,此时却行进着一支队伍。这是一支奇特的队伍。

    他们全部是黑布短衣,手执藤牌短刀,乱哄哄的队伍之中,还有几头大象,大象的身上驼着粮食和器甲,周围的兵卒们手执长矛,虽然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帜,但从发式装束上却使人认出是这是某位土司的军队。

    “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地方?”

    “回头人话,还要两天。”

    “传令下去,再走快一些,最晚明天晚上,就要与天军汇合。”

    随着一声令下,这支千余人的队伍又一次加快了行进的脚步。与此同时,在南蛮地绵延千里的丛林之中,还有其它数十支土兵队伍也在朝着天朝大军所在的位置行进着……

    与此同时,还有一支队伍已经赶到了密松,相比于那些少则数百人,多则四五千人的土司兵团,瑞丽江南岸的密松周围的这支大军,足足有二十五六万人,尽管这支大军看似浩浩荡荡,可实际上,兵丁的年龄各异,既然小到十五六岁的黄口,也有发须皆白年过六十老人。

    半个月前,为了抵抗大明的入侵,缅王莽达喇动员了全国所有的力量,非但所有年满18岁都被征召,连同十五六岁的黄口以及年过六十岁的老人也被征召了,不过,所谓的“全国”,其实也就是缅人以及过去一百多年完全征服的几个土司的而已,至于其它的土司,他们也在领兵赶过来,不过他们是要赶到北岸,赶到大明天军那边。

    不过即便是如此,密松河畔的这支大军,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毕竟,这是支二十五六万人的大军啊!

    非但人多,单就是战象就有多达五百多头。

    此时,面对着这支大军,即便是内心畏惧明朝的莽达喇,看着这支规模宏大的大军时,也忍不住胆气为之一壮。

    “这样一来,征南将军必定会知难而退了吧!”

    “大王放心,今天我大缅尽发举国之兵与明朝隔河相对,沐公爷必定会知难而退的,”

    莽达喇身旁一位穿着儒袍,手持孔明扇的书生颇为得意的说道。

    “只要大王的信使到了对岸,给足明朝面子,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

    手摇孔明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手策划了沙定洲叛乱的临安府生员汤嘉宾,在叛乱平定后,他与家人逃到缅甸,进入缅甸王廷,成为莽达喇的谋臣,其实,在缅甸也好、暹罗也罢,都有一些落魄士人做其幕僚,其中自然难免有人数典忘祖。而汤嘉宾就是这样的人,当年他策划沙定洲叛乱是为了权力,而现在,同样也是为了权力。

    “可万一要是征南将军铁了心要南下又该如何?”

    莽达喇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王不必担心,沐家看似是大明的黔国公,可实际上却一直为大明所提防,他们绝对不会为大明火中取粟的,虽说这次他沐天波看似率领三镇近五万大军,可这五万大军里,还有一镇警备队,可这一镇兵根本就是他沐家的私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冒着把自己的家丁赔上的,他这次南下,不过只是迫于皇命,只要大王服了软,明朝人把金字红牌重新发于各土司,他必定会撤兵的,毕竟,损兵折将于沐家来说,绝没有丝毫好处!”

    “但,但愿如此吧……”

    莽达喇和缅甸王廷宫臣无不是纷纷点头,打从几十年前,沐天波他爷爷领几千明军重创数万缅军后,缅甸的骨头就被大明给打断了,面对大明……实在是提不起抗争的勇气啊。

    “威廉上尉,你领火枪兵、铜炮部署于前岸,一定要让明军看到咱们有多少大炮!”

    明军打仗全靠火器!

    火器,咱大缅也有啊,而且还不少呢!

    甚至就连操作火器的都有不少是西洋人,要不就是西洋人和缅人生育的后代。

    “请大王放心,只要明国人看到我们的大炮之多,他们必定不敢冒犯我们!”

    穿着一身胸甲的威廉曾是英国水手,十几年前受雇于缅甸,负责训练缅甸的炮队、火枪兵,一直深得缅王的信任,在与暹罗人的战争中,曾多次立功。甚至被封为缅甸的万户侯。

    但,其实,他也就是个精通炮术的水手而已,至于战术……

    浩浩荡荡上百门大小各异的铜炮摆出来的时候,对岸的明军傻了眼,上到征南将军,下到普通的兵丁,都惊呆了。

    “佛祖保佑,这缅甸人是不是傻了!”

    放下望远镜,沐天波喃喃道。

    “他们是想把大炮都送给咱们吗?怎么就这么把大炮隔到咱们眼皮下面!”

    “将军,不会有诈吧!”

    “是啊,他们至少应该用土篮炮垒挡一把吧,这样一排排的摆在那,根本就是……”

    “就是为了给咱们看的!”

    在黔国公府的家将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众说纷纭时,李定国放下了望远镜。

    “莽达喇之所以会尽发全国之兵,甚至就连黄口小儿也被其征召,弄出这么大的阵势,与其说是要和咱们决一死战,倒不如说是想要向咱们示威,蚂蚁多了啃死象,将军,他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啊!”

    两年前,李定国奉皇命被调往西南镇守府,在离开南京时,就曾从陛下那里知道了他此行的任务。不仅仅是镇守黔滇两省,还要重建三宣六慰,嗯,还有一件事,就是平衡沐家。

    大明在西南暂时离不沐家,而且陛下也不打算推倒沐家,但将来的南蛮地是绝对不容沐家插手,怎么办……

    也就是相机行事了!

    “他们想的倒是美!”

    沐天波冷笑道。

    “知难而退,即便是本公答应了,朝廷也不会答应!况且,伪王不除,缅人不靖,各土司又怎么可能引以为戒,怎么可能真心归伏我大明。”

    当然沐天波也不可能答应。毕竟他同样也需要靠着这场战争重新树立征南将军的威望,过去征南将军只需要一纸号令就可以号令整个南蛮地。

    但是在过去的百年之中,征南将军的威望却在一点点的消失。归根结底因为什么?

    说白了还是因为没有杀人没有打仗,古往今来,对于一族来说,所谓的威望从来不是给了他们多少恩惠,而是杀了他们多少人。

    杀的人越多。威望自然也就来了。而且还要时不时的拿那些异族的脑袋过来提醒一下他们。

    就像养狗一样,必须要时不时的踹上两脚,提醒那些畜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要不然那些畜生就会忘乎所以。

    过去沐天波可以不去考虑这些,可以关起门来,当他的总府,但是现在不行,过去他哪怕想去提醒,朝廷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现在他的机会来了。现在他必须要用那些人头来提醒所以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

    “那咱们干脆就将计就计吧!”

    李定国开口说道。

    “先示弱吧,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第766章 打断他们的骨头(第一更,求订阅)

    明军信使四处传信各土司!

    各土司尽发土兵!

    木邦土兵正在赶往密松。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条条与各土司所有关的情报都汇集到莽达喇的案前,那些土司纷纷纷纷派出了土兵助阵,而且一些过去吞并的地盘,像孟养宣慰司等地也发生了叛乱。

    “要尽快让明朝撤军才是,他们再不撤的话,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莽达喇忧心如焚的说道。

    “何止是大乱子啊,现在明军只有不到五万人,他们之所以没过江,是因为咱们有三十万大军在这,可要是那些土司都派兵过来,他们援军恐怕不下五六万人,到时候他们可就有十万大军了!”

    几个廷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缅甸有三十万大军!

    这个是号称罢了,即便是现在的二十余万大军,那也是尽发全国男丁,从十四五岁的黄口小儿到六十几岁的老丈,别说是父子兵了,甚至很多都是祖孙三代都被征召了。

    实际上,二十几万大军中青壮顶多也就是十万而已。要是明军有十万,那明军肯定会杀过瑞丽江的。

    “汤嘉宾,那边可曾联系上征南将军?”

    莽达喇连忙问道。

    “请大王放心,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征南将军身边还有镇守使,得避开他才行……”

    在汤嘉宾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莽达喇还在那暗自祈祷着佛祖保佑,让明军的军营中疾病传播,往往,这种祈祷都是非常有效的,别说是远道而来的明军,就是缅甸和暹罗打仗时,军中也经常有疾病传染,不过像明军那样远道而来的外地人,更容易感染疾病,那怕是在旱季,也是如此。

    事实上,这压根就不需要佛祖保佑,因为在这热带雨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甚至是大军打仗最大的敌人。几十年前,暹罗人兵围阿瓦城时,眼看就要破城时,军中疾病流行,非但死了数万暹罗人,就连他们的大王也染病死去。

    暹罗人都是如此,况且是这些从北方过来的明军,他们肯定也会水土不服,然后疾病横行。

    再然后……甚至都不需要动手,他们也就知难而退了。

    也许是心诚则灵,也许是莽达喇的祈祷真的派上了用场,有探子禀报明军的营寨中有许多人染病。

    “佛祖保佑啊!最多半个月,明军肯定就会撤军了!”

    莽达喇激动不已的发誓回到阿瓦城后,会再建一个金塔,以感谢佛祖的保佑。

    在这里作战,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活着的敌人,而是地形、气候,尤其是疾病。

    “这下征南将军,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和咱们谈判了!”

    在莽达喇得意洋洋的说道,既然明军军营之中疾病流行,那么接下来只要自己给征南将军足够面子,让他有办法回去向大明的皇帝交代。这场战争自然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佛祖保佑啊!”

    就在他又一次说道着佛祖保佑时,他压根就不知道,在数十里外的江滩上,一支明军在土人向导的引领下,轻装简行武装囚渡越过了瑞丽江,迂回到了缅军的后方。

    其实,莽达喇那里知道,所谓的“军中疾病传播”不过只是沐天波放出了的风而已,是为了掩饰下一步的举动。

    “许校尉率领的部队已经抵达缅军后方,既缅军的警惕性不高,晋西伯为什么不愿意夜袭?”

    沐天波疑惑道。

    相比于大明的职业军团,缅甸的这群“农奴兵”压根就不够看的,甚至难挡明军一击,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沐天波就主张强袭,但李定国却不赞同。

    “夜袭,肯定能一击溃敌,但是黔国公,眼下二十几万缅军都齐聚于此,要仅仅只是击溃敌军,他们逃回去肯定还能重整旗鼓,战事不知道会延长多久。想要一战定乾坤,就非得把他们尽歼于此地,彻底打消他们重整旗鼓的念头!”

    既然要打,那就要彻底的把他们的骨头打断。而不是拖拖拉拉的留下什么后患。

    盯着地图了,李定国想了想,从新调整了部队的部署,然后才说道。

    “明天上午吧!”

    ……

    次日清晨,

    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芬芳。平静的瑞丽江面笼罩在一层轻纱中,偶尔有几只水鸟贴着水面飞过,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串串涟漪。

    江边栅墙上的缅兵兴许是还没有睡醒,虽然拄着长枪可却不时的打着阿欠,在他身后数十个栅栏大营中,那些来自各地的缅兵,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了,这些或是穿着各色服装,或是打着赤膊的缅人,其实,大都是只是平民,他们平时为领主种地,在出征时为领兵打仗。说是平民,可按大明的标准,也就是农奴罢了。

    这些人互相招呼着,拥挤在那等待着领取饭食,在排队的时候,他们还会说着笑话。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和昨天一样的清晨。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在江对岸,明军同样在忙碌着,一门门旋风火箭炮被架设在距离江边不到百米的树林后方,炮手们将上千发炮弹装进发射管……

    在炮手们忙碌着的时候,远处一群土人打扮的土兵,正好奇的看着这一切,领头的正是,孟养宣慰司土司思华,五十年前孟养宣慰司被缅人占领,他的爷爷和部分属民逃到了大明,从时起就一直寄人篱下,原本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返回孟养了,甚至他都已经打算和他爹一样在大明终老了,可是黔国公把他招到了昆明,告诉他——朝廷要用兵缅甸了,他可以回孟养了!

    “只要朝廷大军赢了,就能回孟养了!”

    思华默默的祈祷着,如果不赢呢?

    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吼喊,官军的阵地中传出一阵啸声,一团团和浓烟接连腾起,在遮天蔽日的浓烟中,上千支旋风火箭拖曳着滚滚浓军朝着江对岸飞了过去。

    ……

    “哈哈,敏明,我听说,咱们不用打仗了,”

    “为什么?”

    “明军的军营里有很多人上吐下泻,而且还在发烧……”

    “佛祖保佑,真的吗?”

    “真的,再这么下去,也许很快,他们就自己撤军了……”

    “撤军?不太可能吧,”

    在缅人的营寨中一队正在吃着饭的缅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天时,空中突然像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树笛声,那声音听起来非常急促,

    “这是什么?”

    加陵抬头朝着天上看去,只见空中一道道烟迹,不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随后附近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上千枚旋风火箭犹如一条条怒吼着,咆哮着的火龙,从天而降,倾刻间就将缅人的营寨全部覆盖在炮火之下。

    密集的旋风火箭落下的瞬间,营寨里的缅人就像是置身于地狱中一般,在剧烈的爆炸中,数以千百万的钢铁破片在升腾的烟雾飞散着,扭曲的破片就像是一柄柄飞刀,收割着附近的生灵,那些正在吃饭的缅人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直接被炸飞上了天。

    这轮炮击来得快,去得也急,不过只是数秒的时间,剧烈的爆炸停下了,在烟雾中中尖叫着,哭一刹那间,一阵比一阵凄厉的惨嚎声音,就瞬间此起彼伏着,

    很多还没有完全被轰杀阵亡的缅兵,浑身是血淋淋的,倒卧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哀嚎着,求救着。

第767章 一边倒的屠杀(第二更,求订阅)

    又是一轮炮击!

    与先前的火箭炮不同,一发发臼炮炮弹拖着有些沉闷的啸声从天而将,强大的爆炸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土石碎块狂暴地冲击着这片已经被蹂躏过一遍的大地。

    泥土和烟尘随着暴烈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那些摆放在营寨里的大炮,就像根木头棍似的被气流轻松的吹走,升到半空中,然后砸落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气体和浓烈的烟尘,那些侥幸从炮火中幸存下来的缅人都被呛得大声的咳嗽起来。

    这些缅人被这种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况给吓坏了,他们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他们趴在地上颤抖着,咳嗽着,哭喊着,尖叫着,在绝望中祈祷,在佛祖保佑声中,被一发落下的炮弹砸中,然后灰飞烟灭……

    在剧烈的爆炸声,那些被炸飞到半空的肢体和肢体中流洒出来的鲜血,像下雨一样落下,血雨和碎肉落在缅人的身上,让他们再次发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尖叫。

    与第一轮的火箭炮突袭不同,这轮炮击明军用是的六年式轻型臼炮,它的结构类似于后世的迫击炮,只不过铁铸的身管更重,射程更近,不过因为轻便,而深受步兵的喜爱,尤其是在西南,步兵喜欢它甚至远超过九斤山地榴弹炮。

    此时,它的高射速、大威力都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身处这片炮火之中的缅人,无不是惊恐的望着周围升腾烟柱,剧烈的爆炸声就像是雷神的轰鸣似的冲击着他们脆弱的心灵,呛人的火药味呛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猛烈的冲击波带着致命的破片在空中飞舞着,撕开他们的皮肤、血肉以及骨头。

    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地狱!

    一些被这一切给吓得崩溃的了缅人,甚至惊恐的抱着头那里到乱窜,他们大声的尖叫着,但是很快,他们就倒下了……

    而更为致命的却是大象!

    那些在爆炸中被惊吓到的大象,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他们挣脱了绳索,在营寨中横冲直撞,踩踏着那些趴在地上躲避炮击的缅兵,轻易的将他们踩成肉泥,周围的缅兵纷纷翻滚着躲避着大象的踩踏,同时祈祷着大象去死。

    似乎他们的祈祷得到了应验,那些发了疯的大象就死去了——他们的躯体挡住了太多的弹片,有一些倒霉的大象甚至被炮弹直接击中,庞大的躯体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有如滚雷般的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三分钟。

    三分钟以后,明军终于停止了炮击。

    但是那些缅人真的被吓坏了,他们的耳朵里爆炸还在不断的回响着,他们的心里炮击还在继续,地面也还在不断的颤抖摇晃。

    而在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在血泊中挣扎着,肢离破碎的伤者,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红色的大地,这会更红了。

    “快,快逃啊……”

    加陵回过魂来,直接向着被炸毁的木墙外逃去,类似的人有很多,不知多少缅人在这几分钟的炮击中被炸没了魂,被炸丧了胆气。

    毕竟,他们本质上,只是一群自带刀枪的农奴而已。

    “逃吧!”

    数以千计缅人选择了后逃,但是,他们逃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他们面前,不知从那里来的明军,已经部署好了阵地——一队队手持火枪的明军,正虎视眈眈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放!”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列队而立的明军立即扣动了扳机,在密集的枪声中,灼热的铅弹呼啸着飞向了缅兵。子弹撕碎了他们的血肉,击碎他们的骨头。

    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军官的指挥下,明军不断的交替射击,后装线膛枪的射优势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打出一枪后,蹲在地上的赵六并没有理会头顶上传来的枪声,他径直掀开枪尾的活门,将一发纸壳弹装入弹膛,关闭活门后,迅速塞上火帽。

    “距离400!”

    在长官的命令中,赵六调整着表尺,瞄准前方的缅兵,扣动了扳机。

    枪托撞击着肩膀,枪口烟雾弥漫……

    这就是打仗吗?

    赵六不知道,出身于军户的他,祖上随沐英远征云南,随后就一直在云南屯田,尽管日子过得越来越破落,可倒也勉强能维生,作为军户……是要打仗的,还好,历代国公都喜欢征土兵打仗,再后来,就是募兵。

    军户……种田就行了。

    可是后来,他眼红啊!

    八年前,沙定洲叛乱时,官军平定后,在王弄土司改土归流,重设卫所,参与平乱的官兵,不但都分到了至少百亩以上的田地,甚至还分到奴婢。那时,谁不眼红?

    可眼红也没办法,乾圣朝早就废除了旧军籍,他们早就是民户了。也正因如此,在国公爷招募新兵时,赵六才急匆匆投军,为啥啊?

    不还是为了重归军籍,为了那一百亩的世袭的免税军田吗?

    军户免役,军田免税赋。

    这样的好事到那找去!

    心念着当兵的好处,赵六迅速的装填着子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从六百米到一百米,尽管缅兵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冲过来,但是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他们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在明军的横队前方,散落着数以千计的尸体。

    ……

    在得知退路被阻断之后,莽达喇整个人都傻眼了,和其它人一样,他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状,尽管他住在密松城内,可城风也落下了不少炮弹,最近的一发炮弹,甚至直接在距离他十几丈远的地方爆炸了。

    惊魂未定的他倒也没有被吓倒,而是命令将军们整队备战,阻挡明军过河,也就是在这时,明军的炮击又开始了,尽管效果远比不上前两轮,可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几乎所有的将军都只剩下一个建议——撤退!

    “大王,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啊,他们只用大炮就炸死了咱们几万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过江,就这么隔着江炸,也能把咱们全都送到西天去。”

    “是啊,趁着明军还没有过江,拼尽全力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咱们大缅就还有机会,那怕他们明军能追阿瓦,还能追到沙廉吗?”

    “大王,只要特上几个月雨季就来了,到时候,都不用咱们打,佛祖就把他们收拾了……”

    雨季!

    在战争中雨季才是真正的恶梦。

    不是因为雨,而是因为疾病。还好,缅甸足够大,即便是让明军占领了阿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到雨季到来之后,漫延的疾病会让他们主动撤军的,当年暹罗人浩浩荡荡十几万大军包围阿瓦城的时候,到最后活着回去的有多少?

    就在莽达喇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国相说道。

    “大王,明军是追不到沙廉,可是他们的舰队能打到沙廉!也许,他们的舰队已经出现顾沙廉……”

    国相的提醒,让莽达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没有一丝血色!

    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现在的大明和过去不一样,过去大明只能从云南往南打,而现在……在南天门,在马六甲,在科伦坡,那些地方可都是明国人的地盘啊!

    明国的舰队,连葡萄牙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撤也不是,打也不是,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莽达喇大声说道。

    “先撤下去,至于其它等撤下去了再说!”

    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够被明军抓住。至于其他等以后再说。

    “可是大王,咱们的退路上有明军!”

    “冲过去!”

第768章 那就负荆请罪吧 (第二更,求订阅)

    “咚、咚……”

    清晰的鼓点在密松南部的水田间回响着,伴随鼓点,一队队缅兵排个还算齐整的队伍,向着南方行进着。与普通的缅兵相比,这些缅兵非但服色相同,甚至他们还使用着火枪。

    火枪方阵、长枪方阵!

    这是妥妥的西班牙方阵啊,至少看起来模样有点儿像。

    作为亚洲最早与西方世界接触的国家之一,缅甸人的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不仅如此,在缅甸军中还有不少西洋雇佣兵。这是传统了,毕竟在整个16世纪,任何缅甸势力想要崛起,都免不了雇佣葡萄牙士兵作战。经常与他们为敌的暹罗人,同样依赖葡萄牙枪炮与防御技术。

    不过,这支火器部队只有少量西洋人,大都是缅人,但仔细观察的话,他们的相貌与普通的缅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多少带着一丝混血儿的痕迹。

    其实,他们的祖父或者父辈,确实是葡萄牙人,或者葡土混血儿,四十年前,阿那毕隆领兵十万打下沙廉后,将全部的葡萄牙俘虏都带回阿瓦城,这些俘虏被单独组织成一个村庄,成了缅王的火器部队。他们可以继续保留自己的生活方式与信仰,但除了日常谋生之外,不能改变自己的职业属性。这也是缅甸地区的军事统治传统。除了国王的近卫军外,所有兵种都来自特定的村庄。其中既有象兵村庄,也有骑兵和步兵的村庄。现在新建立的火器村庄,同样也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旗帜上才会有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保持队形!”

    万户侯威廉大声喝令着,尽管他是英国人,可他却是这支两千人的火器部队的指挥官,这也是缅王用人的技巧,让他们率领异族人,可以防止外国将领坐大。

    现在,作为国王手中的王牌,他和他的火枪兵将负责撕开明军的防线。

    这应该很简单。

    “停步,保持队形……”

    走在队列前方,威廉的身边还跟着个旗手,举着面红色的带有十字架军旗。听见他的命令,持旗兵立马摇起了手中的旗杆,后面跟着的士兵见了,全都停下了脚步。

    在相隔半英里的距离上,威廉用望远镜观察着明军的防线。

    “明军的横队看起来很单薄,完全没有纵深。”

    “万户侯,明军好像也没有长枪队,”

    “似乎很容易攻克……”

    威廉身边的几名军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怕是他们的父亲是葡萄牙人,他们非常了解火器和西洋战法,但是他们的知识水平,仍然停留在四十年前,在过去的四十年里,他们一直和外界半隔绝着。

    当然不知道,刺刀已经取代了长枪,燧发枪取代了火绳枪。其实,他们也能接触到一些信息,只是国王压根就没有给他们换火器的念头。

    “他们好像是没有携带大炮?”

    威廉找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到明军的大炮,这个发现,让他的内心那是一个激动啊,原本他最担心的就是明军的大炮,可是现在,他眼前只有一道单薄的,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冲破的防线。

    至于水稻田中的尸体……

    那些土人根本就不会打仗。

    “他们没炮,咱们有,用大炮轰开他们的防线!”

    威廉得意道。

    随着一声令下,缅人的大炮轰鸣了,数十门大小青铜炮此起彼伏的朝着明军的防线轰击着。

    与此同时,用不着长官下令,明军的炮手也立即给予了猛的还击。不过,他们攻击的并不是缅军的大炮,而是直接用六年式轻型臼炮朝着火枪兵打了一轮急速射。

    “呼……”

    当炮弹呼啸而来的时候,威廉他们都被吓到了,怕什么来什么,他甚至惊愕道。

    “大炮?他们的大炮在什么地方?”

    “快,趴下去……”

    在那些混血火枪兵匆忙趴下时,炮弹已经落了下来,依如之前在江边一样,剧烈的爆炸后,冲击波裹杂着破片、泥土飞散到周围,一些还没来得急趴下的缅兵直接被弹片削成了两截。

    伴随着一声声猛烈的炸响,一个个升腾烟柱,剧烈的爆炸笼罩着这片土地,在呛人的硝烟中,这些喘不过气来的缅兵惊恐的承受着这一切,甚至直到死,他们也不明白,明军的大炮是那来的?

    或者说,明军的炮兵在那?

    在后方的环形工事里!

    当环形工事里的炮手接连将炮弹塞进炮管,炮弹呼啸而出的时候。前方的明军步兵,也开始了战斗。

    在鼓点声中,赵六随着鼓点向前行进着,尽管偶尔会有炮弹落在横队中,但是那个铁疙瘩想在稀落的横队其中一个目标,并不容易,至于跳弹……这是单列的横队,跳弹也就是跳个空而已!

    一轮急速射来得快,去的也快。

    有如暴雨般的炮袭结束后,惊魂未定的威廉立即驱赶着火枪兵们重新列队,那怕是他们的周围都是残肢断臂,尽管很多伤员在血泊中挣扎着、哭喊着,可是他们仍然还是匆匆忙忙的排成了队。

    看着明军逼近了,他们纷纷将上了弹药的火绳枪放平,透过火绳冒着的些许青烟,他们看到明军在距离三百码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们要干什么?

    在这些混血缅兵的疑惑中,他们看到明军举起了枪。难道他们要在这个距离开枪?

    距离这么远能打得中人吗?

    和战友们一样,举枪,调表尺,瞄准了已经三百米外的敌人。

    “放!”

    随着一声大吼的传来,队列中的军官手中的军刀斜指向半空。然后就是一阵火枪的轰鸣,三百米开外的缅军火枪兵,顿时就倒下一片。

    “这,这怎么可能……”

    威廉他们无不是傻了眼,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明军的火枪兵居然可以在三百码外打中他们。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重新装弹后的明军又打出了一轮齐射,不过是接连两轮齐射再加上一轮急速炮袭,缅军的这支两千余人的火器王牌,只有不到一半人还站在那里。

    “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在缅军的火枪队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后面两排的火枪兵已经有人悄悄的向后逃了过去。

    “放!”

    军官们再次下令,然后又是一阵火枪轰鸣,横阵前硝烟弥漫!

    连着挨了三轮齐射的缅军火枪兵已经陷入了混乱,不少意志崩溃的缅军已经开始向后逃窜了。

    看到时机成熟,军官们大声命令道:

    “上刺刀!”

    甚至都不需要冲锋。这只被缅甸君臣寄予厚望的火器部队就崩溃了。

    面对这样的溃败,莽达喇整个人都傻了眼。

    现在怎么办?

    逃逃不掉,打打不下去。难不成就在这里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又有明人廷官说道。

    “大王,明国兴师问罪,其实也就是来问罪而已,只要大王服了软,重新臣服与大明想来以天朝的大度,应该是不会追究大王责任的。”

    其实大明对待这些土王倒是挺宽容的。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哪怕战败了,也会好好加以安抚。发给他们,硬性让他们安心做大明的土司。

    因为有这样的先例,其他的大臣们当然也不反对,毕竟这是大家能够保住性命的唯一选择。

    莽达喇连忙点头说道。

    “就按先生说的办吧。”

    既然是以下臣的身份要投降,当然不能够再派出信使什么的了,这显然不能代表诚意,于是莽达喇亲自出面了,甚至身上还披着些荆条。

    负荆请罪,别看这货没有读过什么汉书,可是规矩还是懂得。

第769章 投降了?那就屠了吧 (第二更,求订阅)

    投降了!

    当所谓的“缅王”莽达喇按照明人廷臣的建议,脱掉衣服背负荆棘,伏身来到大明军营前投降的时候。

    沐天波笑了起来,得意之余,对莽达喇自然也是好言安慰一番。所谓的好言,无非就是“天朝宽宏,必定会既往不咎”,诸如此类的话,让缅甸君臣,无不是长松了口气。

    这似乎还真是天朝的习惯。

    就在莽达喇等人幻想着明朝天子下旨训斥后,再给他们发一个“缅甸宣慰司”的小方印的同时。这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已经结束了,

    无数的缅兵战俘,像是被赶鸭子似的赶到了大营里,其实,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大营,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急出营列阵,这场“大战”就随着莽达喇的投降而结束了。

    他们为什么出了营?

    逃出去的!

    现在又都被赶了回去。

    这是一场甚至让人感觉有些乏味的“大战”,没有废多少力气,缅军就崩溃投降了,而明军基本没什么伤亡。

    战役出奇顺利,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号称三十万的缅军除了国王的近卫军外,其它的军队根本就是提着刀枪的农奴,缅甸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就像是打群架的混混一样,配个人场。

    第二,明军的炮火太猛烈,而且在战斗打响前,就直接迂回到后方,切断了缅军的后路,在猛烈的炮火下,农奴兵薄弱的意志一下就被轰没了。毕竟,在很多时候,他们也就是被拉来配个场面而已,什么时候见过遭受过这的地狱般的炮击。

    至于第三,在过去的差不多三百年里,缅人一直都是大明的土司,也就是最近一百年才崛起自立,但骨子里对大明还是心存敬畏的,在意志崩溃后,投降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大明这边呢?

    从领兵南下直到莽达喇的投降,大明官军竟然只有个位数伤亡,而且还不是战死的,一个中暑热死,一个往土司所传信坠亡,还有一些染上了热带病成了病号。连带各地土司匆匆忙忙派来助阵的仆从军,伤亡也不过百人,还是他娘的在赶路时,在路上染病或者累死的。

    这他么的叫打仗?

    这还真是打仗,中南半岛的缅甸人和暹罗人,就用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战斗力打了他娘的两百多年,最后郑大王甚至只用几百华人同乡就打成了“暹罗王”,可惜后来让人给篡位了,篡位的就是那个非主流国王他祖宗。

    此时正有人统计战果,李定国皱着眉头朝还在四处观察着,看着那一座座战俘,说道:

    “沐国公,此次俘虏足有二十万人,以国公看来应该如何处理?”

    晋西伯的话,让沐天波疑惑道:

    “什么如何处置?”

    眯眼盯着那些俘虏,李定国语气冷冽的道:

    “理应尽屠!”

    尽屠!

    这可是二十万人啊!

    心头一颤,沐天波迟疑道:

    “这有些不好吧?这,这莽达喇可是降了!”

    晋西伯……这小子可真不愧是西贼出身啊,嘴巴一张,就要杀二十万人!

    见沐天波有些迟疑,李定国便解释道:

    “国公不必迟疑。陛下欲收南蛮地设立行省,轻易把这些缅人放掉,必定后患无穷!缅甸的地就那么多,要么是咱们种,要么他们种,杀了他们,才有地分给咱们的人!”

    “那把他们分给军户作依附民,为军户耕田不好吗?”

    沐天波说道。

    其实在乾圣元年平定土司叛乱时,大明在王弄土司、武定土司等地推行的授田制,也和缅人的授田制差不多,将土地分给军户时,土民两三户一家也成军户家名义上的佃农,实际上的依附民,毕竟在土司,土民是依附于头人首领的,现在则变成了大明的军户。

    如此一来,云南的军户可比内地的军户舒服多了,在内地军户大都需要自己耕种,在云南,妥妥的都是家有佃户的小地主啊,而且地还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土地。

    “这当然是好事!”

    李定国笑道。

    “可也不见得是好事,今时不同往日,伪王为了抵抗咱们,征发了几乎全部的男丁,放他们回去,缅人元气无损,如果留着,万一将来他们谋反,恐怕不好控制。全部杀掉之后,不但可以把土地分给官兵,而且还可以把房屋、女眷分给官兵,数代繁衍后,缅人便尽数皆为华人,如此岂不是更好?”

    看着他李定国三言两语的决定了二十万人的性命,沐天波仍然有些心存不忍道。

    “那能否释放一部分?将年幼、年长的放掉?”

    “唉!国公仁义,在下实在是不如国公,古之伐国,不杀黄口,不获二毛,于古为义,于今为笑!”

    李定国仍然坚持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将他们留着只会生出无数祸患!而且缅人当年为我大明内藩,行以叛乱,要是不加以严惩,又如何能令各土司信服,要是南蛮地各土司不畏天威,今日平了缅人,他日亦会有其它土司谋乱,非得以霹雳手段,震慑诸土司不可!”

    李定国为什么坚持杀俘。

    并不仅仅只是这几个原因,更深层的原因是西南诸土司大都是只知昆明的“总府”而不知官府。“总府”是黔国公世爵的一般称呼,换句话来说,就是只知沐国公,不知大明朝廷,

    这次杀俘就是为了树立起大明在南蛮地的威仪。让人们知道,南蛮地是大明的南蛮地,

    “可惜了,这么多上好的劳力……”

    听后叹了口气,沐天波闭着眼挥手道:

    “行逆当斩,这是大明法度,既然于国无益,那便悉数斩杀吧!”

    见沐天波面上似乎有些不快,李定国建议道。

    “此事既然是定国力主,那就由定国一已承担吧,国公世居西南,不益弄脏了手!”

    原本就不愿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沐天波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的晋西伯了!”

    说罢,沐天波便转身离开了,在离开后,他悄声对身边的家将吩咐道。

    “你们传个消息于各土司,就说总府力劝镇守使莫杀俘不成,抱病在床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各自的心里想着什么。

    在沐天波离开后,李定国命人喊来了率领土兵过来助阵的各土司长官,对他们听从朝廷命令领兵助剿的举动自然是大加赞赏,那些压根就没出力的土司们,当然是一副惭愧状,都说着什么“天军威武,我等来迟,未能给天军效命”之类的话语,对此李定国自然是哈哈大笑道。

    “既然你们有心为朝廷效力,朝廷又岂能不体谅,这样吧,这些俘虏……”

    提到“俘虏”时,李定国特意顿了顿,只见众土司无不是面带喜色。土司间冲突,争地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掠夺人口,就像缅甸与暹罗之间的战争,动辄都将整村、整城的百姓掠走为奴。在南蛮地人才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源。

    “按大明律,乱逆当斩,他们既是谋逆,理应处斩,此事就由你们代劳了!”

    瞬间,所有土司的脸色无不是骤然急变。

    杀,杀俘……

    而且还,还这么多人,这些人可都是上好的劳力啊!

    就在这时,只见孟养土司思华跳出来抱拳道。

    “多谢镇守使开恩,能给我们给朝廷效力的机会,实在是我等的福气!”

    看吧,这觉悟多高!大明就需要这样的奴才。像他这样的奴才越多越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多多益善。

第770章 识时务的沐天波(第一更,求订阅)

    在南蛮地的骄阳下,在人们的哭喊声中,在数千名俘虏被带到了一个个巨大土坑边,被按跪在坑边的俘虏们哭喊着、祈求着。他们的身后,站着各自各土司的土兵,他们的手中一把把长刀在阳光中折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刀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

    随着一声令下,土兵们一刀砍在了那些俘虏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毫无阻滞地砍下了俘虏的脑袋,喷出的鲜血在风中四溅,身首分离的瞬间,尸体被踢进了坑中。

    ……

    哀嚎声,呼喊声,刀锋砍断颈骨时的声响,以及人头尸体跌落土坑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起来,只看得那引起土兵都是面如土色,那怕是即将轮到他们动手去的杀那些缅兵。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惊恐的,畏惧的,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明军士兵,目光中也充满了敬畏!

    明军居然如此凶残!

    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在远处的帐蔓间,李定国邀请着土司们一起欣赏着缅人宫女在草席上欢舞,饮酒,时而在对他们的忠心大加赞赏,尽管笑声响声一片,但是空中的血腥味,仍然让土司们无不是面色煞白。

    眼前这血腥一幕,已经刻到了他们的心里,尽管他们面带笑着,可是端着酒杯的手却在颤抖着。那怕是他们对缅人充满敌意,但是也不曾想过进行这样的杀戮。

    而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位侯爷居然如此冷酷!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杀掉这么多的俘虏,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奴隶啊!

    为什么要杀了?

    可惜,可惜啊……

    可也就是在血腥味传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天朝威仪的神圣不可冒犯。

    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李定国的面上带着笑容,从今以后,南蛮地就尽归大明了。

    至少在未来两百年内,这些土司都永远不敢生出叛心!

    无他!

    怕死而已!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土司手上都染着缅人的血!将他们生出逆心时,必定要考虑另一件事——其它土司的群而攻之时,会不会把他们这样推出去全砍了脑袋!

    “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诸位,可知道,大明天威如何维持?”

    放下酒杯时,李定国笑问道。

    “陛下有言,天朝之天威必须时常用叛逆的鲜血来提醒世人!”

    李定国的提醒,让众土司无不是一阵愕然,这,这也是太吓人了!

    “来,诸位,为大明天威贺!”

    “为大明天威贺!”

    一时间应声如云,废话,谁敢不应?

    谁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去提醒别人敬重“大明天威”。

    当天,夜幕降下时,密松城外出现了几个巨大的坟茔,而与此同时,缅甸君臣被北送南京问罪,当他们还在半路上的时候,李定国的捷报就通过“日光信号反射器”上报南京五军都督府,在捷报后还有一份给陛下的密折——“三宣六慰尽复,此地男少女多,望多派移民,可发媳妇。”

    朝廷回复很简单“土酋贼心难防,为防反复,应杀之!”,一句话,决定性了缅甸君臣的将来,在缅甸君臣抵达昆明后,在昆明郊外的金蝉寺,也就另一个世界吴三桂绞死永历皇帝的地方,缅甸君臣百余人被杀,女眷入教坊司。顺便说一句,历史上把永历献给吴三桂的莽白,虽然在南天门被陈名夏一番敲骨吸髓的勒索,好不容易回到沙廉,可也没逃掉,就被当地土官拿下了,甚至都没有北送到昆明,就直接被斩首,人头送给了明军当了他的投名状。

    至于李定国的密折,皇帝的回复也简单,三大字——“知道了”。

    ……

    三宣六慰尽复!

    接下来怎么办?

    朝廷改缅甸为“承化”,取意“承奉天运,进行教化。”,李信调任承化布政使,负责在在当地清查田亩和人口。设承化镇守府,李定国调任承化镇守府,封晋西侯。黔国公沐天波,功勋卓著,加官太子太师。

    大明官兵就地屯田、驻守,军勋田外,另赐田百亩,各方土司另有封赏。

    期间,当然有官员书呈内阁,要求彻查李定国杀俘一事,五军都督府上书为其辩解——“缅人暴虐,各方土司无不深处其苦,缅人兵败后,土司趁机报复,尽杀俘虏,晋西侯处置不力,理应罚俸一月。”

    这样的解释谁信?

    这样的结果就岂能服众?

    可这个结果却被内阁接受,至于处置不力,罚俸一事则被陛下轻轻的一句。

    “晋西侯边域远征,实为不易,罚俸一事可免。”

    于是,大明的史书里就堂而皇之的作了记录——“缅人暴虐,各方土司无不深处其苦,缅人兵败后,土司趁机报复,尽杀降俘。”

    杀俘?

    谁杀的,土司杀的。

    大明……大明天朝,又岂会干那种事情?

    乾圣十年,五月,承化已经进入了雨季,每天大雨不断。

    一条多浆船从乾德府,也就是旧时缅甸王城阿瓦河出发北上,船上装着满船的珍宝器物,缅甸王室积累百年的财宝,有一半被皇帝分赏给众将,作为此战的统帅沐天波当然分到了大头,不过,对此,他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置身于甲板之上,沐天波凝视着远去的乾德城,看着雨幕中河道两侧绵延百里的水田,一言不发的他只是默默眺望着。

    官兵就地屯田!

    皇帝的一道旨意,让近四万明军无不是欢呼雀跃的高呼万岁。

    屯田,意味着军田荣赏,因为是边域又加倍奖赏。不仅如此,就连田地上的依附民,也一并赏给他们。

    那些依附民,虽说是缅人,可因为男丁被征召,死于战火,剩下的都是妇孺而已,这意味着,他们非但有了大片的产业,而且还有了肯干活的当地女人做奴婢,这样的恩赐不可不谓之丰厚。

    那怕是那些女人对占领者有敌意,可……堂堂天朝天兵,还能怕几个娘们?敢使性子,往屋子里一塞,床上一丢,拾掇几次,自然也就听话了。

    官兵们高兴啊!

    可是沐天波笑不出来,因为有一镇兵,是他沐家的啊……那些家将、家丁,现在全都变成了大明的军户了,从今以后,和沐家再没什么关系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留在了这,还不有少家将都随他回到了昆明,但是沐天波的心里憋屈啊!

    皇帝怎么手这么狠啊。

    当初不是说,让他建一镇家兵嘛?怎么建成了,而且也打下了缅甸,一下子家兵变成官军。

    即便是对陛下心存感激,沐天波的心里,也难免心生不满啊!

    可再怎么样,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帝王的手段莫过如此,还好,沐家倒也没亏什么本。

    太平盛世的……家兵,指不定就是催命符。

    “听说陛下,准备在承化安置一些宗室?”

    身后的家将说道。

    沐天波说道:

    “好像是有此事,不过只是郡王、将军、中尉之类。”

    想着那些龙子凤孙要被安置在南蛮各地,沐天波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至少相比之下,他在昆明的日子可是好多了。

    “以宗室治边域,陛下倒也是尽得。”

    沐天波不知道的是,陛下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平衡他们家在西南的影响力,未来的南蛮地就是大明的新江南。旁边有一个沐家,或者说沐家在这边的影响力太大,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如果他能够识时务的话,未来的大明朝肯定会有他们家的一席之地,但是……不过,沐天波识时务。

第771章 与民同乐,发老婆(第二更,求订阅)

    又是一年“万寿节”,乾圣皇爷的生日,自然要普天同庆,要接受万国来贺,要赐宴群臣。

    宫中又多了几位皇子,皇女也多了好几位,如今四海承平,内忧外患皆除。当然也没有人建议皇帝什么要远离女色。

    众所周知,乾圣皇爷好风流,如今依然不改。

    刚从西洋回来国丈平海侯郑芝龙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入宴会大殿,勋臣、百官纷纷见礼:

    “侯爷安好!”

    “诸位安好。”

    虽说为大明拓土千里,可郑芝龙倒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礼,全无半点倨居傲慢。

    已经升至通政太常的张同敞,则行礼道:

    “国丈功绩,自古罕有。难得身居高位,却亲自出海万里,扬国威于异域,更为难得的是,虽身在异域,却不忘忠君之事,献蕃女于宫中,教陛下领悟西洋风土人情,真乃为臣子之楷模也。”

    张同敞是张居正的曾孙。曾祖父被诬,张家世荫尽夺。崇祯十三年得以明辨,以武荫补锦衣卫,后改中书舍人。历史上曾转辗江南各地,欲为匡扶明室尽力。最后与瞿式耜同时慷慨就义于叠彩山。

    现在,他当然不可能与与瞿式耜共同赴义。

    虽然文官不能弹劾武官,可秉性耿直的张同敞见到郑芝龙,倒也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为啥啊!

    这货身为国丈,干的都是什么事?

    从天竺回来,你就回来吧,皇帝自然会论功行赏。这老东西倒好,居然献了蕃女十余人。

    既有天竺的公主,也的贵女,还有波斯的佳丽,说是为了让陛下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以便决策于万里之外。

    可没过几天,那位公主就成封了才人,那几日宫中可是夜夜笙歌。

    这简直就是想让陛下当昏君的节奏啊!

    而早陛下刚登基那会儿,张同敞就相信陛下是千古难得的圣君、明君,可奈何身边的奸臣不少,郑芝龙就是如此,他自己女儿可还要宫里,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来?

    献美色于皇帝!

    这是人臣干的事吗?

    要是搁过去,估计张同敞早就弹劾了,眼下不能弹劾,但他还是讥讽道:

    “要是我大明武将都如侯爷一般,想天下佳丽必定尽入南京了。我辈能身逢此世,何其幸也!”

    瞧,这讽刺的,一句话就直接把郑芝龙的功劳变成了“邀宠献媚”。

    要是换成其它人,估计当场也就顶回去了。

    可郑芝龙是谁?

    海贼王啊!

    脸皮厚的……一般人真比不上。他哈哈大笑道。

    “张太常所言甚是,”

    双手抱拳,郑芝龙吹捧道:

    “我等能身逢此世,何其幸也,陛下登基十年,逐东虏于漠北西域,灭缅甸设行省,占城、高平皆献国于大明,虽说如今西域未复合,可大明疆域却已拓尽天涯之地,早已经远迈汉唐,值此盛世确属我辈之幸啊。”

    大明现在的疆土,如果把甘辉拿下的那点地盘也算在其中。

    那么,大明的疆土确实已经远超过历朝历代。那怕就是西域和漠北仍然东虏的手中。

    但是沿长城一线,皆是大明土地。

    而东北,包括后世的科尔沁蒙古全是大明的领土,北直到后来的外兴安岭,东至库页岛,南临鲸海也就是后来的日本海。

    至于西边的青海和西藏,早在明初时就已经设有都司管辖,还在西藏设置了许多卫所和千户所,官制均由明朝统一设立,且俸禄也由明朝统一发放。而且还通过册封法王笼络西藏上层僧侣,现在的乾圣朝就是继承了之前的管辖权,进一步巩固了对西藏的控制而已。

    至于南边,交趾虽然还没有完全控制,可名义上却是属于大明的国土,吞并也是早晚的事情。至于老挝宣慰司则为大明羁縻地,将来势必会设立老挝布政司,参照以前贵州的情况,进行蚕食同化。

    再往南台湾岛已经设立府且,再往南,有南天门,往西有归化,有西海,有西上海,就连波斯湾的出海口,也在大明的控制之下,随着移民的到很快那里就会成为大明在半岛扩张的据点。

    甚至就连同太平洋的彼岸——大名鼎鼎的加利福尼亚,也成了大明的领土,就这,这不包括唐国、平国、鲁国等诸侯国。

    如此庞大的疆域版图,当真称得上远迈汉唐了!

    郑芝龙说这话倒也不夸张,那怕这话是为了回应张同敞的讽刺,可却也让所有人的心气着实一振。

    西域现在还不是……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郑芝龙三言两语言把张同敞的讽刺消于无形,也让这场文武冲突变成了对大明疆域的议论,就在众人讨论着的功夫,皇帝终于来了,群臣立即恭贺天子寿诞。

    “众卿平身!”

    朱国强这阵子倒是特别高兴,不是生日,万寿节,年年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是这阵子,喜事着实不少啊。

    先是收复缅甸的喜讯传来,接着郑芝龙又送来了一份“平等条约”,然后又进献了一群天竺和中东佳丽,再加上皇二十一子、二十二子先后出世。

    这喜事可谓一桩接着一桩。

    高兴之余,在缅甸王宫缴获的珍宝送到南京,朱国强下令在帝国博物馆展览,与万民贺的同时,还特意让人将与亚里巴苏丹国签订的“平等条约”展示出来。

    这可是大明与外国签订的第一份“平等条约”。

    日本……那是藩国,不是外国!

    要是说有的倒霉事,也就今年雨水严重,沿江、黄淮接连发生水灾,夏粮减产,数百万百姓遭灾。幸好现在国库充实,有充足的财力赈灾。除此之外,全国大抵上还算风调雨顺。

    宴必舞乐,君臣观之。

    这几年,随着波斯舞、天竺舞的传入,大明的舞乐在吸收异域舞乐的基础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甚至唐时“打令”舞也开始于士宦之家再度盛行,就是在宴会中行酒令时跳的舞蹈,与西洋的交际舞有所不同,但也有相似的地方,也是一种带有交谊性的邀请舞。

    在典乐声中,朱国强不时的与跟众臣闲聊趣事。

    不过,不能只是闲聊趣事,国事也要关心,正在饮酒时,朱国强突然问宋学朱:

    “听说今年大水,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朝廷安置可有什么难处?”

    宋学朱急忙拱手回答:

    “回禀陛下,数百万人流离失所,不过只是报界夸大之词,按目前的统计,遭灾百姓计116万余户,失家者45873户,皆已经得到妥善安置。”

    陛下用“听说”时,宋学朱就急忙回禀了详细数字,这个听说,肯定是听报纸上说的。

    朱国强点头说道:

    “一定要好生安置,切勿不得出现变乱。”

    李建泰则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但如今圣天子在位,朝廷拨粮百万石赈灾,百姓无不感念陛下恩德,又怎么会生出变乱来,即便是有少数光棍汉居心叵测,不等他们闹出事来,百姓自己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一旁特意前来贺寿的沐天波,连忙说道:

    “陛下,既然内地有光棍闲汉,不妨将其尽数发于承化,承化女多男稀,令他们组成家庭,如此自然不用再担心光棍闲汉闹事了,而且也可以充承化人口。”

    朱国强点头道:

    “行,就这么办。”

    翌日,朝廷颁发政令,令各地官厅统计老大未婚的光棍闲汉,愿意到承化的,官府可代为选亲,简单的一句话——愿意去承化的,政府发老婆!

    消息一出,举世轰动!

    官府发老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好事啊。

第772章 摊上好事了,官府发老婆了(第一更,求订阅)

    这阵子李招财的心情那是相当不错。

    虽说睡在破土地老爷的香阁里头,甚至就连同地也卖了,成天靠着乡亲们“接济”过日子。

    可这日子舒坦啊。饿了就在村子里晃荡晃荡,在狗嘴里头抢口食吃。要不就是问乡亲们讨口饭吃,撑不着,但也绝对饿不死。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他愿意,往城里一去,报上名不出一个月就上船出海了。

    背井离乡?

    去海外谋生?

    那是人干的活吗?就是因为不想干活,他才过到现在这份上。

    其实,原本的他家里过去也不差啊,虽然没有良田百顷,可却也是有几十田的小康之家。可经不住他折腾啊。

    其实,他倒也不坏,但也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农夫,只是那种没心思种田,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爹娘在世的时候,还有人管着,爹娘先后离世,李招财着实过了几年的舒坦日子,日子为啥过的舒坦,卖房子卖地啊!

    再后来,啥都没有了,就只能在土地老爷的香阁里窝着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心思去干活,要不然,到附近那个老爷家里打个长工,也够过活的。可他不成,干活?

    那是人干的事吗?

    于是就过上了现在这样的日子。

    平常他最喜欢的就是听人说什么闯贼、献贼这他们的事了,当然,他也比不了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那些人。人家就算是当混混那也是做大哥的。而他没那能奈,就是有也不敢去干造反的事情,缇骑的马鞍旁可不缺地方挂脑袋,拿自己的脑袋换人家升官发财,干这种事的人得多蠢啊!

    顶多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本乡本村大都是一门一族的亲戚,即便是偷只鸡摸条狗,也就是挨上顿打,遭两句骂。没有谁因为他偷鸡摸狗喊来缇骑。

    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听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他们那号人物的事啊,虽然真让他杀人放火他也没胆量。但经不住那些人说着什么,当年闹闯贼的时候,不少像他这样的混混三五成群的在乡间里晃荡着,也不是去杀人放火,也就是耍个无赖,到地主老财家里吃个大户,骚扰一下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

    当然,要是抓着机会,尝尝肉味,那也是寻常的事情,至于官府?天下大乱的时候,还有官府屁事啊!

    那种日子才是日子啊,领着几百上千的流民,冲到地主才财家里吃喝……直到把他家的粮食吃完了,吃空了为止。

    逢着灾荒的时候,官府通常是不管这种事情。这种时候,不出民变就要谢天谢地了,激民造反?糊涂!吃大户就吃呗……反正又不是吃自己!

    那日子好啊!

    可那种日子也就是听人家说说,毕竟都是十年前的老事了,现在还不等他去吃,缇骑就杀过来了,把脑袋往马鞍旁边一系,妥妥的功劳啊。

    得,还是想想得了!

    不过,现在吃不了大户,但是能吃着官府,今年遭了水,官府设了粥棚,向灾民施粥。

    那粥不仅管饱,而且还不用讨!

    这日子,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又一次,端着破碗朝着镇上的粥场走去时,他并不知道,昨个村子里的李老财,按辈份那货得喊他一样叔,已经把他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二流子一个。

    搁在村里是祸害,这样的人,送到承化去吧。

    那边不是发媳妇嘛。这也好,让六爷家有个后,六爷黄泉之下,也是会瞑目的。

    “哎呀,也不知道今个的粥里有没豆子,那豆子倒也是挺香的……”

    端着碗,排着队领粥的功夫,只见两个缇骑走到他的面前。

    “你叫李招财?”

    “回,回军爷话,小,小的叫叫李招财。”

    李招财战战兢兢的答道,

    难不成昨个偷看九嫂子洗澡的事案发了?

    “那就好,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带上铐子?”

    闻言,李招财的手一软,碗摔掉在地上。

    “军爷,我冤啊,我冤啊,她洗澡的时候,小的我就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啊……”

    在这一瞬间,李招财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十年前,缇骑从面前经过的那一幕,马鞍旁边挂着十几个血淋淋的脑袋,他写出竹淋了几里地呀。那一幕吓到他到现在都不敢忘。

    俺得个娘啊,完犊子了,咋就轮到我了。

    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

    半个月后,就像赶牲口似被人从火车车厢里轰了下来,李招财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又被缇骑驱赶着朝着一座大院子走去,院子里挤满了人,瞧他们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不比他好多少。

    大明没有乞丐——乞丐早就被送到海外或者东北等地去了。这些人都是村里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按照朝廷的政令,为整治民风,各地官府将社会上不劳动的游手好闲者加发逮捕,这些人被逮捕后,即被送入各个港口的待发所。

    前脚进了开封的待发所,后脚就有人驱赶着他们排队,不排队?看守一棍就抽了上去。不一会,他们就排成了队,虽然队伍还是乱七八糟的,可倒也好看了一些。

    “你们都听好了,往后的半个月里,你们要在这里受步操,受训练,半个月后,一律发往承化省,还想像过去那样游手好闲,不劳而获,门都没有……”

    站在人群中李进财傻了眼。

    承化省?那鸟地方在那啊?

    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这边训话的长官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乱了起来,可等待他们又是一通乱棍。

    搁这地方,没有人和他们讲理,

    挨了打的众人,只得服软的去洗澡,身上洗的不干净,再挨几棍,直到洗干净了,才领到一身“丘八衣”,字如其意,就是当兵的衣裳,说白了就是用帆布做成的类似类似军衣军裤,款式类似19世纪中后期的军装。

    这种军装比传统的军装更适合军队,厚实的帆布不仅耐磨,而行动更灵活,不过从平虏军那会就一直不怎么受民间待见。

    直至前些年,有军户别出心裁,照着它的样子做成帆布服卖给苦力穿。因其耐磨耐洗,颇受搬运工、苦力的欢迎,很快就在底层百姓中流行起来,叫它什么的都有,什么“苦力裤”、“苦力衫”之外,最流行的叫法就是“丘八衣”,无他,最早就是从军队里传出来的。

    换上一身“丘八衣”装的李招财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为啥?

    太干净了。

    衣裳干净不说,身上也干净。

    上回洗澡是啥年月的事了?

    在待发所期间,这些人每15人编成一队,选出一人任队头,每天到附近进行体能操练或队列、行军训练,甚至还要学习火枪的使用,以及简单的刀术。为什么要训练,承化那地方是新附未靖的地方,万一要是有叛乱,这些人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每天的训练,把李招财都累得像条狗一样,可他却不敢抱怨,这里头的军棍可不留情。

    那些军爷打军棍的时候,嘴上还说着。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训练,等到了承化省,那边官府可是发老婆的,你搁在这地方,是个娘们都不会嫁给你,让你不知福,不知福……”

    那军棍打的是啪啪作响……

    经过短期集训之后,李招财他们终于登上了前往承化的大船,在上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嘀咕着。

    这官府,还能真发老婆不成?

    天底下那有这种好事啊!

第773章 别走,东家涨工钱(第二更,求订阅)

    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又是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小六子,停停车。”

    马车到了自家的地界后,丁可泽对车夫吩咐道。

    待马车停稳了,他从马车上走下来,瞧着眼前这片将要收获的高梁地,他的心里是那个美啊。

    “小六子,你瞧着没有,今年的这个收成,一亩地至少得多打个一斗半斗的吧!”

    “回老爷话,少说得多打一斗。”

    小六子如实答道。

    “一亩多打一斗,咱丁家有两千八百亩,差不多就是将近三百石,五成的租子,就是……嗯,多收一百五十石租。”

    这日子……好日子啊!

    丁可泽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得意间,他又吩咐下人取出一根雪茄来,划着火柴点着雪茄,吸了一口。

    “小六子你打听打听,问问周围有谁家要卖地,咱买下来,将来这都是留给丁家子孙们的家业啊!”

    指夹雪茄的丁可泽显得好不得意,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些富绅喜欢抽这种“燃灰白如雪”、“烟草卷如茄”的雪茄了,不一样啊!

    就像咱丁家,那也是不一样啊!

    这雪茄如此,这马车,同样也是如此。再过几十年,丁家不定也是家有良田万亩的大家了。

    “老爷,这两年风调雨顺的,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卖地啊。”

    “卖不卖由不得他们,回去让管家翻翻帐,看看谁家欠着账,既然风调雨顺的,也是时候收收租欠旧帐了。”

    丁可泽笑道。

    其实,丁可泽倒也不是恶人,历史上满清入关时,他曾变卖全部家产募兵抗清,最后全家皆战死军中。虽是忠义之人,可毕竟脱离不了那个圈子,贪婪也是人的秉性。

    ……

    时光匆匆,又是一年风调雨顺。

    和六年前相比,当初丁可泽从临沂城带回来第一辆四轮马车,现在都成了大路货了,那怕就是寻常的财主,也有辆既能装货,也坐人的四轮马车,甚至当年标新立异的雪茄烟,现在本地县城也有得卖了。

    甚至就连同丁家的田地也从当初的不到三千亩,变成了四千亩。对于这一切,丁可泽倒是欢喜的很。

    “六子,过两天就要收庄稼了,今个把家里的长工、短工都喊上,东家我请大家伙吃饭,让再去割几十斤肉,肉要肥一些,炖上一锅,让他们好好吃上一顿,到干活的时候,好好的干活……”

    东家请长工吃饭,这是寻常的理,要是待长工差了,长工自然的会换个东家,尤其是在收种庄稼的时候,就必须要请长工好好的吃上几顿,这样长工才会下力气干活,他们要是不干活,地里的活,眼睛看不出来,磨起工来,东家可就倒了大霉了。从种到收,稍微起点歪心思,那少打的粮食可就不是一两石了。就像后世的很多小工厂主在工人返乡回来前后,都宴请工人,发红包一样,为的是来年继续在他厂里干活。

    相比于此,现在花的是小钱。

    喷香的大肉、满桌的饭菜,成坛的烈酒……

    这一切说是东家的厚待,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他们好好干活,往日里大家喝酒的时候,喝的是畅快,可是今天郑伟他们的神情却有些不对劲,他们偶尔会把目光投向东家。

    正和家里的几个老长工喝着酒的丁可泽,也注意到郑伟他们那边和平常不同,于是便主动走了过去。

    “郑伟,你是丁家的当家把式,这一年你可没少受累,来,老爷敬你。”

    郑伟连忙举碗喝了酒,然后面带难色道。

    “东家,有,有件事,俺想和你说一声。”

    “啥事?可是家里有什么难处?要是有难处,你只管说,你说长工,可也算是丁家的人,老爷我能帮忙肯定帮忙。”

    东家的话说的这么客气,让郑伟一阵为难道。

    “东家,俺想等这季庄稼收好了,就不干了。”

    “什么!”

    尽管惊讶,丁可泽却看似平静的说道。

    “哦?可是置了田产?忙不过来了?”

    不会啊,这小子种庄稼是个好手,可问题他好吃喝,没有什么积蓄啊,都大三十的人了,还没娶着亲哪。

    “不,不是,这不是官府说,到承化省官府给许亲嘛,俺寻思着这也老大不小了,所以,想到那边碰碰运气。”

    “哦,是这样啊……”

    丁可泽点头道。

    “也好,也好……”

    尽管家里走了一个种田的好把式,可他只是长工,又不是家奴,想拦也拦不住啊。

    “东家,您放心,欠东家的钱,俺走之前,肯定还清。”

    郑伟拍着胸脯说道。

    其实,他已经攒够银子了,当然也不是攒的,就是把家里那两亩田卖了,除了祖宅外,其它的都卖了,反正以后到了承化那边,官府不但分地,还分婆娘,这样的好事到那里找去。为什么留下祖宅,但凡出海的人,有几个没抱着衣锦还乡的心思。将来,万一发达了呢?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留下那三间破房子,等着将来衣锦还乡的一天。

    他不行,万一他儿子、孙子发达了呢?

    一个样。

    至少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个窝。

    “这不急,不急。”

    其它人见状,无不是站起来说道。

    “东家,俺也打算和郑大家一起去。”

    “还有俺……”

    “还有俺……”

    瞬间,丁可泽的脸都青了!

    这一走,可就是一小半的长工啊,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走?

    你们一个个都走了,那丁家的田谁来种?难不成让老爷我自己吕开袖子下地去干那些活儿?

    偶尔得下地帮衬帮衬也不是不行,那也就是摆个样子而已,但真要是干起活来,还是得靠你们啊。

    要不然老爷我能给你们吃这么好?

    “诸位,诸位,我们丁家待诸位可是不薄啊,你们咋就一个个都要走呢?难不成都要去那个承化不成?”

    “老爷是待我们不薄,可俺们家里就那么一点田,想娶媳妇全靠运气,甚至要打一辈子光棍,到了那边,官府给发媳啊!”

    有人在一旁答道。其它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你们可得想清楚,那边就是遍地都是女人,也有发完的时候,等你们到了那边,指不定地早就发完了,女人也早就嫁给别人了!况且,背井离乡的那有本乡本土的过得舒服,海外有发达的不假,可古往今来客死他乡那就更多了,要不这样,大伙儿要是不走的话,明年涨一成的工钱……”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像他这样好的东家了,我这可是直接给大家伙儿涨工钱呀。

    现在你们总没有走的理由了吧?

    面对东家“苦口婆心”的劝说,郑伟他们却铁了心的说道。

    “东家仁义。可是再怎么样,即便是长了这一层工钱,大家也就是勉强过活而已。也比在家吃个半饱,到了那边,能吃饱饭不说,还有媳妇发,搁家里头指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他的话声落下之后。周围尽是一片附和声。

    “就是啊,承化没地了,还能到其它地方,海外那么大,到处都是要人的地方。”

    “可不是,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指不定会过的更好。”

    人心是会变得,过去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是打死不离乡,走来走去,也就是在本乡本土的晃荡着。但是现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尤其是充满那么多的诱惑。人心有怎么可能不发生变化?

    长工们的决定,让丁可泽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世道啊?

第774章衣冠又双叒叕南渡(第一更,求订阅)

    宁波。

    和大明的很多港口一样,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移民出港。尽管自从上海开埠后,曾经热闹非常的宁波港日趋萧条。但这里仍然是大明最重要的港口之中,或许它不再是湖丝、苏绸、松江布等货物的输出港,但是作为浙江最大的港口,仍然颇为繁华。

    与北方港口不同,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抵达中转所。这些百姓大都是被转为民户的旧军户,他们拖家带口来到海宁港,想要移民去南洋闯荡。

    乾圣初年,作为“乾圣新政”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旧卫所的解决,大量名存实亡的军户转为民户,尽管当时朝廷对军田加以清查,但这也是笔算不清楚糊涂账,普通军户田产既有就被军官侵占的,也有他们自己变卖的,即便是军官侵占的,也有在过去几百年间多次转卖的,既有卖给世袭军官的,也有世袭军官卖给百姓,买田的既有乡绅,也有寻常百姓,就算是朝廷清查的力度很大,但是最终还是不得不让步——有相当一部分田产经过多次转卖、分割,早就成了小民百姓的私田,收回来,那些小民百姓就会无业无产,沦为流民。

    最终在裁撤卫所的过程中,也就是收回了不到三成的军田,可即便是如此,那也是费时长达六年,直到三年前才算理了个清楚。与北方的军户大量死于东虏、流寇不同,在南方还有大量的军户存在,这些田产微薄的军户,尤其是沿海军户,是最早的水手,甚至早在乾圣之前,就到海船上去赚钱糊口。

    在“旧卫裁撤”后,没了军籍的约束,深知海外并不是什么“瘴疫恶地”的他们,立即带着全家出海,不再像过去困在卫所等死了!

    这个现象,不止出现在浙江,从山东到广东的沿海地区到处都是。毕竟,无论是沿海军户也好,民户也罢,原本就是地少人多,很多人甚至完全是靠做佃户为生,对于他们而言,“下南洋”是最好的选择。

    过去很多人想走而不知道怎么走,毕竟,那怕就是身处沿海,成天听说谁谁谁在海外发了财。可也就是听说而已,即便是想上船,到什么地方上船?怎么走?船费几何?

    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人们望而却步。消息闭塞,沿海的百姓和内地的百姓,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顶多也就是多一点“听说”而已。

    但是乾圣元年后,报纸风行于世,报纸的出现让消息闭塞的百姓,终于弄明白了如何下南洋,尤其是在官民合作的“船票佃农”制度下,许多人纷纷在报纸上发广告,招募移民,为移民购买船票,以换取未来二十年的三成地租。

    而在唐国立国后,为充实人口也派遣海船于沿海去招募移民。随后平国、鲁国等国藩王就国海外时,也是纷纷招募移民。

    他们的开价都差不多,往往都是授田百亩,能识文断字多分配五十亩,当然,得自己开荒耕种,政府免费发给种子,免费租借耕牛,移民们要开荒就行,五年之内免税免租,五年后开始缴纳三成地租偿还船票,连交十年,毕竟,他们的船票是大王或者商人垫付的。

    反正一句话,只要去了海外就是地主。

    而乾圣九年,新设立的承化省却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开价——普通移民除了土地之外,还许配媳妇。

    这条件一开出来,立即在大明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村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这件事的。从田间地头,到茶馆酒楼,从学堂教室到衙门公房,无论是身份如何,无论男女,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官府给穷汉发媳妇了!

    这件事讨论的热潮甚至超过了事件的本身,为啥啊?

    古往今来,男女事一直都是热门,君不见明朝的小说里大都写这个,那怕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影视剧里、小说中,谈的也是情,说的也是爱,其实核心还是男人与女人的那点事,男人凑到一起,谈的是这个,女人……嗯,也是如此。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荒诞不经”的决定,给大明带来了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移民海外,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人们所熟知的事情,不再是报纸上写的,也不再是“据说谁谁发了财”的传闻或者新闻。而是第一次,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

    其实,也就只是十几万人在承化搂着了缅人媳妇而已。

    但是“官府送媳妇”在各地引起的轰动与热议,带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移民潮。甚至就连普通农民也跃跃欲试,特别是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等省份,因为这些地方人多地少,佃户负担着沉重的地租,尤其是朝廷对田赋的清查,更是让乡绅地主逃税不得,为了弥补损失,地主们纷纷加租,导致佃户的日子更加艰辛。

    在这种热议之中,看到移民海外有那么多好处,一些勉强维持生计的佃户动了心,纷纷跑去报名出海。

    伴随着这股热潮,有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佃户荒,原本还寻思着怎么加租地主们,突然发现一个怪像——长工们辞工跑了,有些佃农也跑了,这是怎么回事?

    至少在乾圣九年,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没弄明白。毕竟,相比之下,人还是很多的。特别是南直隶本身就有大量失地少地农民以务工或者手工业为生,偶尔的有长工佃农紧张,那也只是一时,毕竟南直隶,尤其是江南,地不是一般少,人不是一般的多。但是在移民潮出现后,在短短两三年内,就有一些地方出现了佃户紧张的情况。

    是困守祖地贫困潦倒一生,还是海外一搏?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选择。“树挪死,人挪活”由此深入人心。

    随着越来越多无地、少地的长工、佃农纷纷出海,地主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怪事,非但长工越来越难请了,就连同佃户租的地少了不少,甚至地主们要上门游说佃农多租点地。

    土地闲置,那也是要交皇粮国税的。无奈之下,为了招揽佃农,地主们只能纷纷降低地租,没法子,你不降,别人降啊。

    这是怎么回事?

    稍作疑惑后乡绅、地主们就发现了原因——移民潮让越来越多的人去了海外。与是乎,地主们纷纷向悬牌的乡绅们诉苦,在家的乡绅们给在南京为官的同乡、同僚写信诉苦的同时,又联合起来向各地父母官们施压。地方父母纷纷上疏朝廷,请求禁止百姓出海,否则沿海之地无人耕种。

    朝廷中枢,响应此事的还真多,就连宋学朱都说:

    “他日陛下开拓海外之利,为了缓解中原流民之苦,以南洋之粮接济中原之需,此为大善,而今时天下百姓皆蹈海逐利,长此以往,若任由百姓蹈海海外,只恐怕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既无御敌之兵,既无在册之民。”

    对此,朱国强只是笑道:

    “故土难离,但凡有一口吃食,百姓又岂会远离故土,若非豪绅盘剥过重、兼并吞食,百姓焉会背井离乡,去那海外蛮夷之地谋生?”

    按后世史料统计,从乾圣九年到十九年的这十年间,至少有300多万各地百姓移民海外。六成部分去了南洋,三成多去了天竺各诸侯国,还有少部分去了大洋彼岸的豫章郡,由此,华夏移民又一次开启新一轮的文明扩张。后世学者将其“乾圣衣冠南渡”,与史书中的衣冠南渡的“南来频洒泪”不同,这次是主动的,而不是迫于战乱被迫南渡……

第775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第二更,求订阅)

    乾圣十一年秋。

    田里的穗子一天一天地黄了起来,谢云安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天多过一天。

    家里有一百多亩的田的他,是那个忙啊!补晒簟,修风车,请这个来打禾,邀那个来扎草,一天到晚,他都是忙得笑迷迷的。今年的收成确比往年要好上不少,一百五十多亩田,至少可以收四五十担谷子。

    这可真是好年头啊!

    再过个四五天的功夫,这田里头就尽是一片金黄了,四五十担谷子,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啊!

    “大肉炸好了吗?可不要误了活,那些打禾客得吃到大块的肉,才好好的干活。”

    打禾客大都是从外地过来的,每年的秋初总有一批这样的人来:挑着简单的两件行李,三五一伙地在乡间穿来穿去,专门替人家打禾割稻子,工钱并不算多,但是要吃一点儿较好的东西。

    白米饭不说,还要配上大肉。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谢云安最心痛的时候,叫这么几个帮工实在是不划算啊!工钱之外,一大碗一大碗的白米饭,一块块的大肉,都给那些打禾客吃进肚里去了。让人瞧着都看得眼红。

    哎,说到底,还是家里的人丁少,要儿媳妇争气,连生几个儿子,等他们长大了就再不用叫打禾客了,自己动手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眼下,就是再心痛,也得请打禾客,不请,谁来收谷子?

    不过今年似乎和往年不同,往年打禾客自己就找上门来了,今年怎么到现在,打禾客还没上门?

    心里疑惑着,谢云安瞧着自家的谷子早已黄熟得滚滚的,再不打下来,就会一粒粒地自行掉落。

    “这帮打禾客,可真是没规矩。”

    嘴上骂上,谢云安只好跑到大堤上去叫外帮打禾客。

    等他到了大堤上,才瞧着像他一样来寻打禾客的人可真不少,好不容易碰到一伙,还不等他开口,就被旁人加价请走了。

    这是咋回事?

    本来一天一百文的工钱,硬生生的涨到了一百五十文,就这都等不到。

    “加钱,加工钱,一百八十文!”

    急得心里冒出火来的谢云安,加了三十文工钱后,终于请来报四个打禾客,前后两天的功夫,田终于已经打完,平白比往年多差了十几两银子作打禾工钱的的谢云安,心里是那个堵啊。虽然多打了几十担谷子。

    可是这心里头不痛快啊。

    类似的事情,一年多过一年。

    在报纸上看到过,家人的信里也看到过。

    在工部任职的戴苍,在收到乡人寄来的信时,沉默了良久。怎么会这样?

    “归根到底,还是越来越多的百姓移民海外啊!人少了啊。”

    放下了信,戴苍自言自语道。

    作为朝廷官员的他,当然知道这两年的“移民潮”确实让不少地方佃农、长工大量流失,但没有谁能阻挡这一切,毕竟,这是皇帝倡导的,可该怎么办?

    “过去江南的种田讲究精耕细作,为什么这样?因为地少人多,这样能提高产量。可是现在许多劳力远走海外,劳力贵了,怎么办?一是在用大牲口代替人,二就是要改良农具。”

    面对好友的询问,鲁言答道。

    “我在辽东任职时,辽东的军户,一户可以耕种百亩良田!”

    “这个小弟听说过,一户百亩,小弟请兄台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件事,这一户人家,怎么就种百亩良田了?”

    戴苍疑惑道。

    “辽东的军户与关内不同,关内的军户可以招佃农、长工,辽东那边只能靠自己,所以他们就只能大牲口,就是养马,用马耕田,用马耕田比用牛更快,甚至要快上好几倍,再加上他们用的铁犁,就是那种双轮双铧铁犁,别瞧它有几百斤重,而且用两至三匹马才能拖拉耕田,可是问题是速度快,一百亩地,两三天的功夫就犁完了,除了双轮双铧铁犁之外,他们还有……”

    鲁言认真的介绍着辽东军户的耕种农具,那些农具都是朱国强用另一边带来的图纸生产的,都是简单的畜力农具,通过与骡马的配合解决了辽东军户的耕种问题。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农具仍然没有普遍传播开,因为需要大量的畜力,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够提供充足的畜力。

    “关键还是大牲口啊!”

    良久戴仓才说道。

    “在南直隶,养马不好养不说,就是水牛,一家一户能有一头水牛,就已经不错了,一家两三头……”

    想了想,他又说道。

    “绝无可能。况且就是养得起,那种铁犁也不一定适合咱们,而且打禾收谷,都离不开人,即便是种下去了,收的时候怎么办?”

    面对好友的疑惑,鲁言笑道。

    “那就想办法了,指不定可以设计一种机器,代替打禾客。”

    “用机器代替打禾客?”

    戴仓惊诧道。

    “这怎么可能?不用人怎么能打禾收谷?”

    “不是说不用人,而是尽量少用人,比如一个人,用机器顶三四个,甚至十几个、几十个人。”

    “这怎么可能?”

    自饮了一杯酒,鲁言笑道。

    “怎么不可能?你去过纺纱厂,那蒸汽纺纱机一台机器可是能顶上千人,你说,搁过去,你能想到吗?机器可以纺纱,为什么机器不能打禾收谷呢?”

    “这不一样!”

    戴仓反驳道。

    “原本这纺纱就要用纺车……”

    “原本……往前再数一两千年,可不一定有纺车。”

    鲁言笑道。

    “你瞧吧,往后这去海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劳力只会越来越少,佃农、长工们都走了,这些田谁来种?谁来打禾收谷?谁来插秧?要是不想办法弄出机器来办这些事情,要不然,北方不说,江南的田地非得都搁荒不可,没有了佃农、长工,这田谁来种啊。”

    “这,这可能吗?”

    戴仓惊诧道。

    “怎么不可能,反正有南洋米呢!况且,走的都是少地无地的佃农、长工,还有很多寻常百姓留在这,但是你我之家呢?”

    好友的反问,让戴仓傻了眼,戴家那也是良田千亩啊。

    要是没人种,这田成了什么?

    这,这可怎么办?

    “承化,也就是这两年有夷女婚配而已,将来这阵风过去,自然也就结束了。”

    “可是风一起,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谁也说不准,即便是没有夷女,但是有夷女啊!有地总是会有人过去的。”

    这一夜,戴仓整整一宿都没睡。他想了很多,直到黎明前,一夜未睡的他,眼前突然一亮,立即写了一份。“请制机器疏”。

    古往今来,大臣的一道奏折可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是皇帝的一封旨意却可以改变一个国家。在戴仓上疏时,他没有想到他的奏折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很快,皇帝就颁布诏书,宣布设立机器奖金,任何人只要设计出革新意义的机器,非但可以得到皇家专许权的保护,而且还可以获得从1000两到50000两的奖励。

    机器的范围并不局限于某类,其涵盖了从工业到农业以及交通、军事等各个方面,基本上,就相当于一部“机器鼓励法”,就是告诉世人,只要你研究出一台具备实用价值的机器,就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个法案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别说是戴仓,就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朱国强,也无法预料,毕竟,在他看来,这不过只是为了推动人们投身科学的热情。

    “从今以后,书中肯定是有黄金屋了!”

    看着报纸上刊载的诏书内容,朱国强颇为得意道。

第776章 大明,你快把大清逼死了(第一更,求订阅)

    大明颁布的“奖励机器法案”在乾圣十一年,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法案,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它。甚至就连同那些身在大明多年的探子,也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大明每年都会颁布许多法案。

    奖励机器。

    对大清国有用吗?

    对于潜伏在大明长达八年的曹达来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机器于大清国有什么用,相比于机器,他更关心的是大明的火枪是怎么造的?火炮是怎么铸的?

    诸如此类的东西,都不会写在书上。哪怕就是写在了书上。一般人也接触不到。

    不过大明的火枪作坊可不少,在那些火枪作坊里,只要在作坊里呆上几年,自然也就能学会造火枪,其实,曹达本身就火枪作坊里当学徒。

    这一当就是八年。

    等回到大清国,咱爷们怎么着也得是工部的六品官起步!

    曹达每每总是如此对自己说。

    这一说,就是八年。

    在过去的八年之中。他确实学了一手制造火枪的好手艺。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学到。

    其实他应该庆幸。毕竟在过去的八年之中,可是有不少满清的探子被砍了头。至少他是安全的。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两个月后,曹达终于随着一艘明船来到日本,来到了石见,这里说是日本,可实际上却是大清国的都城,那怕是没有都城之名,可也有都城之实。在大海海商私制的海图上将其称为“东清”,为啥叫东清,因为在西边还有一个“西清”。说白了,都是丧家之犬而已。

    “哎呀,这里和过去可真不一样了!”

    下船后,看着眼前的石见城,曹达惊喜道。

    八年前离开石见时,这里瞧着还是倭人的城市,可现在瞧起来和大明的城市倒也没有多少区别。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恐怕就是街上的路人了,男人都留着辫子,瓜皮帽子下面露出半截金钱鼠尾。

    那可是大清国的特色呀!

    “这,这辫子瞧着咋就嫩不舒坦呢?”

    尽管曹达的话声不大,可还是让一旁的大清官吏听到了,那人立即用生硬的汉话嚷嚷道。

    “你这明人懂什么,这是咱大清国的气度!”

    那人的汉话说的生硬,一听就是个倭人,可提及大清国的时候,那也是满面的骄色。

    “您说的是,是小的嘴误,嘴误……”

    曹达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不过他一嘴的京腔,倒是让周围的日本人颇为羡慕。

    满清攻进日本后,面对的情况和过去截然不同,军中既有满人、也有蒙古人,还有汉军,朝鲜兵,再加上倭兵。整个多国联军。

    这支大军说什么?

    还像过去一样,说女真话?

    估且不说,两三万汉军八旗抵触,就是四五万高丽八旗,那也是有抵触情绪,而且抵抗情绪是非常强烈。

    至于倭兵嘛……那会还没有在乎他。当然他们在乎不在乎的也没有人会在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建议下,大清国也开始说起了汉话,写起了汉字,为啥不要什么“国语骑射”,说白了,就是这群丧家之犬早没了那种心气,稳定第一,军心第一。

    汉军八旗也好,高丽八旗也罢,他们都不排斥汉语、汉字,至于日本人,同样也是如此。

    于是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被视为“胡虏”的满清反而把汉语带到了日本,至少是部分地区,日本人已经开始说起汉话了,当然他们也享受起了新潮雅正,留起了金钱鼠尾辫。

    而最受欢迎的汉语是什么?自然是“京腔”,这里的“京腔”不是后世所谓的“京片子”,而是“南京官话”,这个是正经的大明官话,不是南京方言。至于那个“京片子”,一百多万满人说的话……是正宗的吗?反正有那么些年,那个所谓的“京片子”就是“漏刀的”,革命的时候,在有些地方那种发音是会掉脑袋的,比如西安。

    会说一口的南京官话,在“东清”那肯定是高人一等的。况且这位爷还是一身明人打扮。

    这是妥妥的明商啊!

    高人一等的主!

    隔咱们大清国谁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等明商二等满三等军旗四等倭嘛。

    原本还厉声厉色显得“大清气度”的那位,瞧着这人的身份,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可不一般啊。脸色立即变了变。

    和颜悦色道。

    “往后注意就是了,这里是大清国,你是明人不假,可也不能乱说话。”

    谁是明人啊!

    咱爷们正经的旗人!

    曹达的脸上有些不悦,可却也没表现出来。在离开港口的时候,心里还愤愤不平寻思着。

    “咱是正经的旗人,什么明人,你是明人,你们全家都是!咱,咱可是有主子的,咱可是上三旗的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化妆成明人,那也是为主子办差,这次回来,皇上必定是要招见的……”

    作为一个探子,他当然没有机会受到皇上的诏见,以他的身份,能见着位贝勒爷,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大清,他都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已。

    八月的天不但入了秋,而且天气也很凉。石见城内明样的宫殿内,已经点起了地龙宫殿里倒也是极为暖和。

    坐在御案上的豪格,一直绷着心思在想事情的,几年前,黄台吉身故后,作为皇长子的豪格继了位,当时的大清国是什么情况?

    只有不到八万八旗兵和朝鲜绿营逃到了对马,仓促之间夺下对马后,满朝的军民吃什么?用什么?都是问题。皇阿玛只得亲自领兵进攻日本,长门、石见、周防、安芸……打下这些地方之后,大清国总算是站稳了脚,可当时又是什么情况?

    倭人时而叛乱,各地不稳。怎么办?

    除了以剃发分顺逆之外,就是到处说着什么“满日亲善,一德一心”,而且还让官员、八旗娶日本女人为妻为妾。不娶也没办法啊。当初盛京等地被明军占领了,不知多少人的家眷被明军掠走了,虽说在朝鲜时大家抢了一波,可不够啊。

    于是乎,在日本“满日亲善”倒是先通过女人实现了,至于男人,抵抗的当然被杀了,不抵抗的,现在大清国不但是高丽八旗,还有日本八旗。不少无主的浪人为大清国效力,这些年,大清国就是靠着日本八旗,在日本打出了一大块地盘。

    可即便是如此,豪格还是放心不下啊!

    为啥放心不下。

    “范文程,你说,明国平了缅甸之后,会不会对日本用兵?”

    即便是身在日本,豪格也不敢放松对大明的警惕,没办法,心虚啊,那怕是这些年,大明对他们视若无睹,可他骨子里害怕明国打过来啊。甚至皇阿玛到死的那天,都忧心忡忡的担心大清国这边打下日本,那边明国就会打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大清国不敢统一日本的原因——害怕啊!

    “皇上,这事可真不好说。”

    范文程看着皇上已经看完了探子送回来的密信,就小声提醒说,

    “他们现在打不打过来不知道,但是将来肯定是会打过来的,毕竟咱们和他们那可是生死之敌!”

    范文诚的话让豪格整个人的肩膀猛的一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清国都逃到这么远了,为什么大明就不放过大清呢?

    “皇上,其实,咱们还可以另外做些打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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