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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这个大明太凶猛txt下载     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07章 (第一更,求订阅)

    明太祖初定金陵之时,即改应天府学为国子学。建都南京后,重建校舍于鸡鸣山下,改学为监,故称国子监。

    位于鸡鸣山下的南京国子监,作为大明最高学府,尽管随着永乐十八年,大明迁都北京,改北京国子监为京师国子监,南京国子监盛况远不及过往,在正德以后,日渐衰退。

    不过随着乾圣初年,国都重迁南京后,南京国子监也随之兴盛,到乾圣十年,监生达万人之多。不过与旧时国子监讲主要授经义不同,现在的国子监,力主经世致用之学,尤其是乾圣四年推行分科后,国子监共开办经科、律政科、文科、格致科、农科、工科、商科共七科,尽管看似简单,但基本上构成了一个近代意义的综合性大学。

    在过去的十三年间,随着实学大兴,大批监生通过其他考选途径进入官场任职,其身份已和府、州、县学的廪、增、附生不同,为而他们的身份等同举人,所以作为读书人入仕的“终南捷径”,而深受士子的欢迎,只有一部分人进入官场,但是他们凭借着在国子监学习的近代科学知识,仍然在各行各业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也正因如此,这里才出现“师徒济济,皆奋自镞砺,研求实学”的可嘉景象。

    当然,因为不少人视其为入仕的“终南捷径”,所以这里同样也是鱼龙混杂,既有因祖、父为朝廷效力或死于国事而得以入监的“荫监”,也有由增生、附生选优入监的称“优监”,当然,也少不了报捐贡生的“例监”,就是掏银子捐赠的那种。

    尽管国子监是大明的最高学府,可是朱国强并没有固执的拒绝“报捐贡生”,甚至在他看来,无论是“荫监”也好,“例监”,都是大明的权贵阶层接授现代科学教育的机会,他们学到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他们至少可以受到近代科学思想的影响,从而接受科学、了解科学,进而不会排斥科学。

    事实上,欧洲近代科学家绝大多数都是贵族或者富家子弟,他们为什么有时间、有精力研究科学?

    有钱!

    无论是科学研究、还是试验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支撑,普通人往往会迫于生计寻求就业,而他们不一样,他们会在爱好的驱使下,十数年如一日的研究科学。

    所以,大明的国子监就像西方的大学一样,捐款达标了,肯定能上的,而且捐款不多,二百两而已!

    不过,即便是纳捐的,也得参加入学考试,考试的内容除了经义之外,还有律政、算术、地理等科目。这种考试往往只是摸底考试,淘汰率极少。不过,但凡是能考中府县生员的人,智商都不会差到那去。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有不少士子们忙着会考,温习知识,毕竟,即便是在乾圣十三年,算术、地理、格致之类的知识,也不是每个县学都有名师指导,尤其是偏远府县更是如此。当然也有不少各地的富家子弟则是忙着陪伴秦淮的各国佳人,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

    相比于寒门“优监”,这些富家“例监”的日子,过得爽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那些寒门子弟也觉得这里的日子爽得不要不要的,一来,他们到国子监报道后,就会住进监生宿舍,国子监除了提供免费的吃住外,每人每月还发了三两银子的津贴,当然,这待遇仅限于“优监”和“荫监”。

    前者是靠着才学,后者既有功勋子弟,也有功勋遗族,当然应该照料,至于富家子弟,人家可不在乎这点银子。

    但这样的待遇对寒门士子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无不是心念着陛下的恩典——这银子是内库拨出的,是天子给“门生们”的恩泽。因为乾圣皇帝本人就是国子监祭酒。

    怎么样,这个身份够特别吧!

    这个身份过去可只是殿试第一名才有资格自称,可现在乾圣朝的国子监监生,都可以自称“天子门生”

    当然,对于这些“天子门生”来说,这里更让吸引他们的恐怕还是国子监“文渊阁”的数十万册藏书,这些书籍既有旧时的大内秘藏,也有许多实学书籍,这些实学书籍中,既有朱国强从另一个世界带来晚清翻译的近代科学书籍,也有大明的学者翻译的西方著作,还有他们的研究成果。

    对于许多寒门子弟而言,能在“文渊阁”读上七年的书,就已经不枉人间走一回了。

    当然,作为预备生的他们,只能进入“文渊阁”一楼借阅初级书目,想要更上一屋楼,就必须要通过入学考试。

    乾圣十三年,七月,国子监内,一大群士子正在排队登记取号。

    排着队的士子之中,既然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也有一身布衣的寒门子弟,当然,也少不得那些衣着鲜艳夺目,宛若妇人一般年青士子。

    今天,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白净的笋指递来一份准考证时,负责查验的文员问道:

    “请问姓名,籍贯。”

    “李新鱼,南直隶苏州人士。”

    面上涂脂抹粉、一副女装打扮的青年男子声音很是娇细。

    “你……”

    吏员讶然的抬头看了这人一眼,愣是没有分辨出这相貌美过娇娘的士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子。

    不过,人家总归是见过世面的,在国子监里,像他这样一副女装打扮的“嫩爷”,海了去了。

    后面还有好几……百位哪。

    凭着准考证进入考院,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役员领他们进入考场,而是让他们在全都站在操场。

    “方才副祭通知,今日祭酒将亲临督考,训导诸生,请诸生于操场列队等待!”

    祭酒将亲临督考!

    这可是件好事啊!

    祭酒是谁!

    那可是皇帝老爷子啊!

    众所周知,乾圣皇爷与大明的历代皇帝不同,人家看似性似二祖,但是却喜欢兼职,国子监祭酒,不过只是其中的之一罢了,人家甚至还在军中任职,不是当将军,就是挂名于御前营内,随兵士一同点名。

    “有机会面圣了啊!”

    李新鱼那个激动啊!

    激动之余,他甚至特意拿出巴掌大小的小镜,仔细查看了一下妆容,还好,还好,今天这妆化的够仔细。

    很快,若大的操场上,就黑压压的站满了即将入监的监生士子,都在等着皇帝的到来。

    他们是天子门生。

    刚一进校,就有面圣的机会。

    将来放假回乡时,也能向同窗好友显摆显摆。

    面圣的机会可不多啊!

    就这样,一群年轻的士子,就这么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偶尔的,他们会把目光投向操场边缘,那里站着大队荷枪实弹的羽林卫,他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站在那。

    也正是他们的存在,让这些士子只能站在操场中央,就这么站在那里,等待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尽管头上骄阳似火,但是没有人敢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他们所等的是皇帝,别说是一两个小时了,哪怕就是等上一天,那也是值得的。

    很多人在心中感叹着自己的运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到皇帝。

    等到将来他们老去的时候。也许能坐在庭院里对着孙子说到着这一天,说到着他们人生的高光时刻。

    这人生在世,能有几个人有机会见到皇帝。能够有机会得慕天颜?

    得,那就继续等着吧。

第808章 盛世娘炮(第二更,求订阅)

    七月正值伏暑!

    热!

    上午九点时,火辣辣的太阳就开始灼烤着大地。

    而两千余名国子监的预备监生,就这么在日头下暴晒着,太阳晒得人们直出汗。

    “这天可真热啊!”

    和其它人一样,李新鱼不时的捏着檀香扇扇着风。

    可那点风又有什么用?

    偶尔的他还抬头看着天空,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娇声道。

    “这太阳也太毒了,这样晒下去,非得晒黑了不可!”

    “晒黑?我看得脱层皮……”

    “呀,那可怎么办?媚香楼的雪儿可不喜欢粗人……”

    “其实,她肯定是喜欢“粗人”的……”

    一时间,别样的笑声汇成了一团。似乎大家伙都知道她喜欢“粗人”。

    ……

    人与群分,物以类聚。

    好吃花酒的粉面俏娇……嗯,公子哥们,聚成了一团,那些穿着布衣的士子也聚成了一堆,当然还有一些有钱置办绸衣,却无钱弄搽脂抹粉的人也聚在了那。

    他们讨论着各自喜欢的话题,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皇帝的到来,作为天子门生的他们,要是能得慕天颜,那可是能吹一辈子牛的。

    等到老的那一天,还能得意的对孙子说道——当年你爷爷我可是见过皇帝老爷子的,得过皇帝老爷子招见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够像同窗朋友们炫耀一番。如此种种,这些可都是面子呀,别看他们一个个穿的像伪娇娘一样,可骨子里头还是一个个的俗人,好面子的俗人。

    所有人都在那里等待着,满面的期待。

    而太阳也越来越毒,日头越来越热,可是期待中的皇帝,还是迟迟不见。

    难不成皇帝不过来了?

    这一等就两三个钟头,一直等到正午的时候,许多受不了热的,已经瘫坐在那里,像条死狗似的,就是那些干过农活的寒门子弟,这会也是热得快有些撑不住了。

    皇帝去那了?

    其实,朱国强早就到了,他一直坐在楼上看着,等待着。

    “你看,这遍地女装者,尽是读书人,这股“妖风”要是是不刹下去,那将来势必将是国将不国!”

    冷眼盯着操场上被晒得像死狗一样的“美娇娥”们,朱国强的心里是那个堵啊。

    在另一边的时候,瞧着那一个个搽脂抹粉的“娘炮”,心里就是憋着一团火,不曾想,这股“妖风”在明朝居然也有,更让人恼火的是什么?

    这可是刚经过“甲申之变“后的大明,这才多长时间,当真是好了伤痕忘了痛。

    “陛下,少年好娇颜,实在是再寻常不过,过去读书人读书之余,非得习武不可,否则,这一路上穷山恶水的,谁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风险,强人、盗匪、黑店,没点功夫防身,就是身体差上,那也是不堪远行,指不定一场风寒就死在半路上了……”

    听着方以智的讲述,朱国强不予置否的点点头,人们说什么“读书人手无搏鸡之力”,根本就是扯淡,“手无搏鸡之力”的人,不是碰到强盗土匪死在赶考的路上,就是死在了风寒疾病之中。

    琴、剑、书,这是读书的人赶考的标准“装备”。

    可这一个个的怎么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伪娇娘了。难不成他们就准备在路上碰到强盗的时候跳一段艳舞,色诱一下那些强盗?

    这个画面可真够辣眼睛的!

    “不过,相比于西南,江南的士子赶考倒方便许多,有水运便利的,可以搭乘船只,所以对武艺没什么要求,这也是“服妖”风起于江南的原因,一是百姓富庶,二是交通方便,而现在……”

    看着陛下,方以智说道。

    “这些年,铁路大兴四方,山东、北直、河南、陕西,湖广,先后筑通铁路,士子赶考也好,行商也罢,都远比过去更加方便、安全,所以,这服妖之风……”

    呃……

    方以智的话,让朱国强的心里像吃了一个苍蝇似的,那是一个恶心啊。

    弄了半天是怪我了!

    怪我修了铁路,方便了群众?

    就像后世那些“娘炮”出来的时候,还有所谓的什么“盛世娘炮”的说法,说什么“盛世当出娘炮”,乱世才看肌肉男。这话根本就是……歪理!

    和着只要经济好了,世道好了,男人就该“妖”起来、娘起来。要不然都不能说现在是盛世。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强词夺理的。居然连这样牵强附会的道理都能说出来。

    更要命的是居然还有那么一些人觉得理所当然。

    “妖不妖的朕不知道,可在朕的天下,像这样的“妖风”要是不刹一刹,必定是国将不国的,男子汉就必须要有男子汉的气概,否则,大明男儿如何能征服世界,让全世界都沐浴在华夏文明之中!难不成,就靠这群娘炮!”

    朱国强冷笑道。

    “告诉他们,今个朕另有事务缠身,让他们进场考试……”

    说罢,朱国强又轻声吩咐几句。

    闻者无不是一阵色变,表情无不是复杂至极。

    什么?

    皇帝老爷子不来了?

    我们可是等了……

    等了一上午又怎么样?

    没有人敢出任何怨言,毕竟,非议今上,这可是“大不敬”,至少没有人敢当面非议,私下里的时候难免会说上两句。

    这些被晒的七荤八素的士子们,终于开始排队进场了,众士子开始凭着准考证入场了,要是丢了准考证的话那也就只能站在外面看着别人考了。

    正在排队进入考场的人无不是有些好奇,经历过多次考试的他们,知道按照规矩,入考场之前都会被搜身检查,看看考生身上带没带作弊的东西,比如小抄之类的东西。这样的搜身极为严格,往往考生全身上下都会被查个通透。要是被发现夹带作弊,直接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更有甚者,丢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国子监这边,他们却发现,和往常他们参加过的考试不同,搜身检查的军士大多数只是随便看几眼,检查下准考证就让他们进入了。

    怎么会这么松懈?

    难道就不怕有人夹带小抄?

    在疑惑中,考场门外领头的兵丁冲着各地的准监生们不时的挥手,道:

    “快些,快些……”

    突然,领头的军士手一伸,拦住了其中一人。

    “你等一下!”

    被拦住的那人,穿着一件大红的短衣和修身裙,面上抹粉,相貌娇柔,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更像是女人。

    “好好检查一下他!”

    然后他又嘿嘿一笑道:

    “国家抡才大典,素来只许男子参考,看这人,看着却和妇人无异,难不成是女扮男装,给老子好好的搜!”

    被拦下的士子,虽然被区别对待了,而且又被指责成“与妇人无异”,但他也不敢妄动,只是展开双臂任人搜索。

    几个兵士摸了几遍也没摸出什么,只得像领头的军士复命道:

    “军士,没有发现身上有夹带。”

    “哦?没有夹带?”

    领头的军士冷笑道。

    “我说的是这人会不会是娘们,什么夹带不夹带的!”

    “这位军爷,宋某是男子!”

    军士笑道。

    “既然是男子,又何必穿女装?”

    “男子又岂不能穿女装?”

    被拦下的人大声反驳道,瞧着眼前的军士,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之色,作为读书人的他,骨子里瞧不起这些丘八。

    “我瞧着你倒是更像女人,来啊,脱掉衣裳,让爷们儿看上一眼,省的你在这里鱼目混珠。”

    军士大声喊嚷着。

    “脱!要是还想考试的话,就脱掉衣裳!”

第809章 罢考(第一更,求订阅)

    “脱!”

    是脱还是不脱?

    面对这样的问题,宋子伦整个人都傻了。

    其实在考试的时候,被要求脱衣检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现在是什么?

    脱衣检查,查的不是他是不是有夹带小抄,而是查他是不是男子。

    “这位军爷,我确实是男子!”

    哪怕是骨子里瞧不起这些武夫。可是这个时候宋子伦也不得不服软的揖礼道。

    “我有同乡数人可以为证!”

    “就是啊,昆吾兄确实是男子,前几日我等还一同去秦淮喝了花酒。”

    周围立即有人附和道。

    “秦淮河?一样有招待兔爷的地方!就这样打扮,非男非女的,不脱光了检查,又怎么能分得清楚。”

    领头的军士,说的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是脱还不脱?

    这会的宋子伦感觉自己就是秦淮河上的俏娇娘,人家是面对着银子,脱不脱,而他呢?

    是功名利禄啊!

    在这么多人面前,脱……

    座师在否?

    座师?

    左右看了一圈,不在啊!

    早在乾圣初年,为了避免官场再次出现座师、门生之类的关系网,朱国强特意借鉴了后世的考试制度。

    不设主考官,只设立监考和巡视,那么多监考、巡视官,谁是谁的门生,谁是谁的座师啊。

    分不清楚了,自然也就没有座师、门生了。

    文官为什么会一家独大?

    靠的就是座师、门生、同窗、同年等各种各样的关系,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关系网,就是这个网把他们都网在了一起,什么勋臣也好、武将也罢,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啊,为什么不够看——人多势众。

    可眼下……没有座师,甚至就连巡考官也置于一旁,因为这搜查是由军队负责的,巡考官这个时候……都躲着呢,毕竟,他们都知道陛下打算干什么。

    “当,当真是有辱斯文啊……”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想着将来的功名利禄,宋子伦还是决定忍辱负重。

    脱吧!

    就像是秦淮河上的女子一样,面对银子,那怕是心不甘,情不愿,也会乖乖的在众人面前脱去衣服。

    其实,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和婊子并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区别,要一定说有的话,只能说,有的人甚至还不如婊子。

    就这么脱掉身上的女装,忍辱负重的宋子伦脱去外衣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只感觉自己受到无尽的屈辱时,只听到那人说道。

    “继续!”

    此时,他似乎明白了秦淮河上的妓女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时的难堪了,这,这……何,何必如此呢?

    就在他脱掉上衣后,那军士来到他后面,右手从他后庭花猛的一探......

    “啊......”

    宋子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发出一声不正常的声音,引得周围之人一阵侧目。

    检查的军士拍了拍手,不耐烦的道:

    “原本以为是个娘们,可弄半天,就是一西贝货。可真是……”

    气急的宋子伦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后庭的酸疼倒没什么,最重要是脸面啊.....

    可哪怕是丢了脸面,在这个时候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总归还是要考试的。

    就在他穿衣时,其它穿着大红大紫一副女装打扮的士子,无一例外的都拦了下来。

    “脱衣!”

    脱,还是不脱!

    这是个选择!

    有愿意脱的,当然也有人觉得不能脱。

    终于,轮到李新鱼的时候,他盯着前面穿着布衣男装的考生顺利进场,到了自己这,却被拦下来脱衣,甚至当众手探菊花,就这还不算完事,到最后对方还要来上一句“就是一兔子,挺会夹的”羞辱之言。

    这一切,都他难以忍受,爷是喜欢漂亮有衣裳不假,可更喜欢女人啊。咱一个堂堂读书人,怎么能让你们这些粗人这般凌辱?

    “快点脱掉检查,你这兔子怎么了!”

    李新鱼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突然大声说道:

    “我为何要脱,你等这些粗人,故意针对我等,故意羞辱我等,如此羞辱,实在是有辱斯文,我等断然不可接受!”

    他说的倒是掷地有声,甚至煽动大家到。

    “诸位朋友,你我都是读书人,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凌辱吗?”

    有人第一个站出来闹事,立即引起了其它士子的呼应,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被当众脱光了被检查,这脸可丢大发了,还不如趁机闹上一闹,指不定就不用脱了,当然,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打烂头也不能这么穿啊!

    衣裳再花再绿,也经不起这样的羞辱啊,爷又不是真兔子。

    “不考了!军卒粗野,如此明目张胆的欺侮我等读书人,士可杀,不可辱!”

    现在有人振臂一呼,自然有人群起响应,考场入口处立刻炸了锅,那些穿红戴绿一个个打扮的胜似娇娘的准监生们纷纷汇聚起来。

    “我等士子从各地来此会考,是为国家选才,可是这些丘八却对我等极尽羞辱,让我等当众脱衣,实在是有辱斯文,既是如此,我等便就此罢考!”

    “我等要罢考!”

    “对,罢考、罢考!”

    听着那些娇滴滴的考生们在那里闹哄哄的罢考活动,其它的考生无不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穿的是布衣绸衣,可却是男装,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是一起罢,还是在旁边看着?

    面对这样的变故,众人倒也没有慌神,毕竟,皇帝本人就坐阵于此。

    负责考场秩序军官在得知有人罢考,当场调来数百名官兵入场维持秩序,不料却被那些士子们推搡踢打。

    没有命令,军士们自然不会私自动手反击,只能任由这群“泼妇”似的读书人发泄殴打。

    眼见这些读书人不知好歹,带队军官当即喝令道:

    “全体听令,将这些闹事假娘们全部拿下,如有反抗者,给老子狠狠的揍!就像揍泼妇一样,狠狠的打,让他们知道爷们为什么是爷们!”

    一时间,考场外尽是一片呼喝打骂之声,一个个闹事的“俏娇娘”都被按倒在地了,大红大紫的衣裙无沾满了灰土。

    瞧着这场面,似乎有点儿像是一群兵丁在强*妇人。

    原本没露面的监考官这会不能再装瞎了,盼盼出面劝阻道:

    “将军,不可动手啊,他们都是读书人啊,何必如此啊!”

    “哦?”

    领头的军校瞥了他一眼,道:

    “读书人?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一群男人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这就是圣贤之道?而且居然而煽动罢考,以本人看来,这些人从穿上女装起,就是妄顾人伦的奸徒!如此妄顾人伦者,不加以严惩,将来如为官?难道还要着女装官袍不成!上行下效,长此以往,我大明男儿难道尽是一群伪娇娘不成!”

    这下即便是再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这些军卒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在针对他们,针对他们这些穿女装的。

    这、这世道,怎么这样了!

    巡考官们心中也是纠结啊!

    过去,他们或许接受不了这样的穿法,但也就是有些微词而已,还不至于说的这么绝对。

    “这个,这可如何是好?”

    “事情闹的如此之大,还是等陛下的决断吧......”

    陛下决断?

    又何必到宫中请旨,毕竟,朱国强一直在那边盯着。

    “罢考示威?”

    眉头一挑,朱国强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朱和域,道:

    “和域,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朱和域是他的长子,也是大明的国本太子,现在已十四岁,这两年一直在他的身边见习理政,现在正好趁着此事顺便考验一番他。

第810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第二更,求订阅)

    父皇的问题,让朱和域沉默片刻。

    与大明过去培养的皇子的方式不同,尽管朱和域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跟随在父皇的身边学习理政,但是与大明的皇帝一样,他同样身任军职,需要在军事学校研读军事。

    新明是马上得天下,尽管并不需要马上治天下,但是却需要通过军功掌握军队。也正因如此,身为半个军人的他,对于那些“娘娘腔”同样也是极其反感的。

    此时,面对父皇的发问,他却显得有些犹豫。

    但是片刻后,他还是开口道:

    “父皇,“甲申之变”不过十数年,各地士人就沉迷于奢迷糜烂之风,若是天下男儿尽是如此作女子模样,而不复男子气概,儿臣担心,他日再有异族入侵之时,谁能阻挡?”

    军人最讲究男子汉的气概,要是连那点男子气都没有了,那这个国家可就真的亡了。

    甚至在对东虏,流寇横行的总结之中也罗列出来了一些将领好男风的问题,而在现在的官军中对此也是严厉打击。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此事事关军心士气。

    “是吗?”

    朱国强笑道:

    “父皇,祖宗江山得之不易。世宗后,“服妖”大行于世,世间男儿皆沉迷于此,后东虏行乱,流寇群起之时,其糜烂千里之时,不知多少男儿枉为男儿,反而跪地饮颈以待,那有丝毫男子气概,要是今天任由这种“服妖之风”再起,他日蛮夷四起之时,必定是我大明亡国之时,不加以严惩,祖宗江山之失,不过只是我朱家一姓而已,要是我汉人沦为蛮夷之奴,那我朱家就有大罪于天下了!”

    儿子的回答让朱国强颇以为然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国家抡才大典,焉能容得下他们煽动罢考!”

    朱和域脸色一沉,道:

    “按律为首者当斩,随从者流万里拓殖,以让其知晓,男儿若无男儿之气概,必定不能立足于世!”

    太子不过才十四岁啊!

    惊讶的看着太子,方以智失声惊恐道:

    “殿下,这.....”

    瞥了大惊失色的方以智一眼,朱国强说道:

    “方卿家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臣以为,殿下,殿下,理应为国惜才……”

    不等方以智把话说完,朱国强就打断他的话说道。

    “才?如此之才,不要也罢,本宫十六岁需要进入伍服役,若是军中都是如此之兵,本宫请教方卿家,到时我大明将士如何能挡得住他国的虎狼之师?”

    朱和域反问道。

    “今日“服妖”四起,他日生灵涂炭时,谁会为国惜民?我百姓何辜,居然再遭蛮夷杀戮!只斩为首者,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况且,流放他们于海外,又岂是令其受苦,而是为了让他们明白,男儿为何为男儿,他们生于太平之世,可以沉迷曲乐服妖之中,皆是因为有百万大明军伍,镇守四方,保天下之安定,否则,以他们的做派,不过只是板上之肉而已!”

    “和域说的好,那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只是有人为他们负重前行而已,就以此办理吧!”

    陛下的决定让方以智的心中一寒,自知多说无益,连忙躬身。在他躬身时,朱国强笑道。

    “方卿家,中德是你家长子吧!”

    “回陛下,正是犬子。”

    “这次他在海外的差事办的还不错,等他回任之后,你多与他谈谈,海外蛮夷之地呆久了,自然会有他的见解,看法,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看着方以智,朱国强的心里不禁长叹口气,尽管他很欣赏方以智,但是,这些人总归是过去式的人物,他们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他们不知道,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应该靠什么立足。

    相比于他们,他们的子侄或许更适应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时代!要么吃肉,要是被人吃!

    “方卿家,有句话,朕只与你说一次——我们文明太久了,所以忘记了野蛮的真面。纵观史书,每一次蛮夷入寇,起因是什么?皆因为我们待之以宽,而这种宽容……皆源于妇人之仁!”

    手指着操场上的那些“妖人”,朱国强冷笑道。

    “若是朝中尽是这等假妇人,妇人之仁又如何能不避免,到那时,势必会对蛮夷待之以宽,甚至可能主动撤出我大明将士用血肉开拓之土,到那时,可真就国将不国了。”

    眼睛一眯,朱国强冷笑道。

    “只斩为首者,不足警醒人心,首倡罢考者杀二十人,从众,流万里,令各地官厅清查“服妖”,对此等着“妖服”男子,于衙门前,当众杖二十……”

    什么叫“于衙门前,当众杖二十”,就是脱掉裤子,露出肉来让大家看着挨打,这才是极尽羞辱。

    你们不是喜欢花样美男吗?

    好吧,就让你们看看他那白花花的……是怎么变成血淋淋的!

    羞辱!

    这还是保守的!

    要不是因为当初为了废除家奴,特意颁布法令禁止以本族为奴,朱国强甚至想把这些“伪娇娘”都送到教坊司去。别以为明代的只有妓女,在开放的明朝时期,不但有官方妓院,而且还有公开的男妓院,悬‘长春院’匾额;而女妓居所,则称‘不夜宫’——盖取意于苏东坡诗:‘风花竞入长春院,灯烛交辉不夜城’。所谓的名士之中也有不少人是所谓的“分桃之士”。

    可惜了……

    现在大明已经没有教坊司,至于什么所谓“长春院”,也早就在官府的严厉打击下被取缔。

    当然,朱国强之所以会特意加重惩戒力度,其实是为了朱和域,他的建议是不错,可是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对于外界来说,太子年少便如此“苛责”总不是什么好事,那怕是朱国强压根就不在乎那些人的感觉,可做为父亲,对儿子难免会有几分溺爱。

    所以,还是让外界见识一下朕的手段吧!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第811章 帝王之术(第一更,求订阅)

    国子监的一场风波,二十人人头落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乎?

    但必定会血溅三尺!

    二十人被斩,数百人流徒……

    于大明而言,顶多只是报纸上的些许文字而已。

    那怕是大明没有文字狱,可几十个脑袋,几百人被流放的现实,也让不知多少人为之瑟瑟发抖。

    朱国强从来没有想过要驯服士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容忍士人站到皇权之上,更不会容忍士人操纵帝国权柄。

    皇权的权威总需要他人的脑袋去提醒。

    至于那脑袋全乎法度乎?

    谁在乎!

    尔是暴君!

    暴君当杀人!

    谁在意!

    身为暴君,当然要不时的杀杀人,提提醒,提醒世人——皇权的神圣!其实,朱国强之所以会这么做,说白了,就是因为大明的文官权柄太大!

    大到,那怕是做为一国之君。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也不得不通过一些手段去掌握权力,去提醒世人,何为君主。

    明朝的皇帝有多难当?

    不说其它人,就说号称最有手段的嘉靖吧,“大礼仪”之争时,嘉靖派的太监,一见到礼部尚书毛澄就长跪磕头,苦苦哀求说:“皇帝的意思是,人生于世,谁无父母?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呢?”毛澄愤然答道:“我虽然年老,但也不能毁了礼仪,只能不参加讨论罢了。”

    堂堂大明皇帝,竟然要对一个尚书如此忍让与屈从,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明代皇帝的**皇权问题。不少人以为,明太祖朱元璋废除了宰相制度,最大程度地加强了**皇权,但是,实际上用内阁代替宰相,皇权是大大降弱了,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明代内阁在形成与演变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套比较稳定的制度惯例。内阁成员不是皇帝直接任命的,而是必须经过推选,不经过推选的内阁是没有合法性的。

    其次,内阁有封驳权,皇帝下的旨意,内阁认为不合理就可以驳回,让皇帝重新考虑。例如,景帝朱祁钰想要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因为内阁有封驳权,他竟和自己的亲信想出了一个主意,送钱给阁臣贿赂他们。皇帝向大臣行贿,可以称得上千古奇谈。

    而嘉靖的屈从,也是因为他下的旨意三番五次被内阁驳回。再次,内阁更多的是对文官负责,而非对皇帝负责。如果他们为了迎合皇帝而违背大多数士人的意志,就必然要承受各种压力,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得罪整个文官集团的下场是什么?

    身败名裂,家产被抄,子孙受罪。

    严嵩也好,张居正也罢,无论他们的初心为何,是为私也罢,为国也好,但都是前车之鉴。

    大明朝有几个人敢充当这类的角色?

    而皇帝得不到文官的支持,他的意志也就无法贯彻。在有宰相的时候,皇帝能够和宰相以及附属宰相的文官集团结成联盟,实行对国家的统治管理,这是多对多的局面,而废除宰相之后,皇帝就必须独自面对庞大的文官集团,这是一对多的局面。这样的制度安排,结果可想而知,表面上皇帝还能保持自己的权威,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文官集团的傀儡。

    朱国强当然不会做傀儡,所以他才会在文官团体中埋了几个伏笔,一个是设立内务府,这是让非科举正途的“特简幸臣”有出仕的机会。而科举出身的官员,则通过以同年、师友、门生、故吏等关系为纽带,形成了庞大的利益团体,在排挤非科甲出身的官员自然是同气连枝的。所以,这些“内府特简幸臣”就是皇帝的天然盟友。第二,就是兵部武勋制,就是兵部尚书必须要由五军都督府推荐现役勋臣出任,当内阁与不能满足皇帝的要求时,或者内阁与勋臣集团有冲突时,兵部尚书可以直接向皇帝请辞,同时五军都督府不指定继任人。从而导致六部不完整,首辅只能率内阁以及六部尚书总辞。

    由此朱国强可以用这一招来“绑架”文官,让文官不至于一家独大。但是这依然还是不够,所以除了通过“内务府”特简官员,勋臣分化之外,偶尔的敲打,总是在所难免的。

    原本的朱国强还寻思着,怎么样找借口敲打一下文官团体,那些罢考的监生,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可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监生……那也是士人。

    那怕就是大学化的国子监,也是文官集团的一部分。

    皇权之威必须以他人的鲜血来灌溉!

    无非就是杀几个人而已。

    不值一提……

    对于皇帝来说,又有那天不用朱笔勾决几人。

    老山皇家园林的一处临湖的行殿,窗纱轻摆,湖畔轩案上,香炉中散发着淡淡檀香,身着轻纱的宫装的妇人,看着远处的山水,时而挥毫书画。

    躺于一旁的朱国强,只是笑看着正在泼墨挥毫的董小宛,虽然她已经是年过三十,可却是女人最美艳的岁数的。

    她是自己强抢来的!

    呃……

    不对,当初自己领兵北伐辽东时,柳如是假自己的名义抢来的,其实,也就是抢来几个名妓而已。要不是她帮自己“强抢”了几个女人,又怎么能迷惑阿巴泰他们,让自己顺理成章的到了沈阳,抢了黄台极的女人。

    想着玉娘、大玉儿、小玉儿她们姑侄三,可……真润啊!

    可惜,如今她们已经年老色衰,年华不在了!

    可惜之余,朱国强的目光落在小宛的身上,想着有些日子没去如是那是,应该过去陪陪她了。

    心思浮动间,却见董小宛轻声道:

    “陛下,臣妾听说陛下前些日子因“服妖”一事流放了不少国子监的监生?”

    “确实。”

    “国子监的监生,也是颇具才学的,只是因为穿上几件衣裳。就这样流放了,岂不可惜了?”

    瞥了一眼董小宛,朱国强笑道:

    “再有才华的人,要是没有男儿气概,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人不要也罢,况且……”

    看着董小宛娇美的容颜,朱国强轻笑道:

    “和嘉,也十二岁了,算算再过几年也就是要就国了,就国后,国内总得有几个人才吧,那些人虽说是“伪娇娘”,可要是磨砺上几年,性情改一改,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和嘉是董小宛生的儿子,尽管因为出身的关系,她只是宫中的昭仪,但母凭子贵,将来和嘉总归还是要就国的,听着陛下的安排,她那娇美的面容露出一阵欢喜,惊喜道:

    “陛下,已经给和嘉选好封国了?”

    朱国强点点头,道:

    “嗯,和嘉他们已经不小了,开府封国,总归是难免的,不过,小宛,朕知道你喜欢书画,可和嘉将来总归是要打天下的,至于书画,这可不是开国子君的正业啊,你这个当娘的,可得想清楚。”

    陛下的话让董小宛浑身一阵僵硬,身子一动不动的愣了片刻后,才低声道:

    “臣妾明白了......”

    看着她那副紧张模样。朱国强突然笑了笑。

    “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大明在,他们就是到了海外就国,也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有大明在自己的儿子还能成为李后主?这当然不可能,毕竟,大明的舰队可不是摆设。

    有需要的话,大明也是可以出手的,毕竟自己可是当爹的。儿子们要是打不过了,当爹的当然要亲自出场。

    不过,就眼下来说,似乎还没有这个需要,毕竟,那些封国的军队对土人可是全面压倒性的优势。

    “其实,朕之所以会鸡蛋里挑骨头,把那些人扔到海外去,也就是想给孩子们多弄些大臣,毕竟,愿意主动去的士人可不多呀。”

    他们不愿意主动过去,没关系。那就想办法逼着他们过去。逼不过去,还可以流放啊……

    其实说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帝王的心术而已。

第812章 打屁股?是打脸(第二更,求订阅)

    中秋节后,苏州府。

    一串人犯,被官差押送着去府衙大门前。那些犯人有男有女,于府衙门前无不是哭天抢地的,嘴里大喊着冤枉。

    看似有男有女,可实际上,却都是穿着“服袄”的男子,他们原本和过去一样,穿红戴绿打扮似女子一般在街头招摇,可却不曾想被巡捕直接扣拿了。只有少数消息灵通的人,把似女子般的衣裳往柜子里一丢,躲过了一劫,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被拿下,等待他们的将是在衙门前公开行刑。

    谁让他们不遵守朝廷的政令?

    古往今来,什么时候有上百士子被脱掉衣裳,光天化日之下打屁股,过去,生员可是免刑的。

    “大人,我等冤枉啊!”

    衙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百姓们手指着被按扒在地的公子、少爷们,言语间是那个兴奋。别看这些普通百姓平常对这些个公子、少爷们很是客气,可实际上那客气也就是言语上敬而远之罢了,甚至他们不少人是被富绅大家盘剥的对象,那里能谈得上“敬”。

    原本的这些公子、少爷们穿着的不男不女的就惹人眼烦,现在被拉到衙门前打屁股,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于是衙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他们在被脱掉裤子打尼股,这些百姓无不是乐呵呵等着看这些人吃瘪。甚至还怕事不大的吆喝着什么“瞧着是女人,不知脱掉裤子有没有卵子”之类的话题,刺激着这些公子少爷。

    “教谕何在!教谕何在!”

    “教谕何在!”

    大喊着冤枉的公子少爷们纷纷大声哭喊道。

    “我等身为生员,被如此羞辱,教谕焉能坐视……”

    好嘛!

    这个时候,知道喊教谕了,别说他们喊了,就连立于衙门前,面色铁青的苏州知府阎应元也跟着喊道。

    “教谕何在!”

    只见一个五十几许身形瘦削的官员,面色难堪的上前一步行礼。

    “下官在!”

    看着行揖的教谕,阎应元不禁长叹口气,士子着“服妖”本身只是寻常事,可现如今,陛下将其称为“亡国之兆”,除了要惩治士子,还要追究教谕的责任,说起来,真正冤枉是谁?

    “尔身苏州教谕,却任由士子着“服妖”,堂堂男子,却尽做女儿相,如此有辱斯文之举,尔却不加教导,实在是有负教谕之责,今令尔辞职以谢苏州父老,尔可心服!”

    “下官有负教化之责,有负父老,理应辞官!”

    一时间,众人无不是哗然。

    原本还想要为自家子侄求情的乡绅,无不是一阵哑然,姑且不说这是皇命,就是人家一府教谕都被罢官了,还出面求情,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得,这打必须得挨了。

    “诸位!”

    只见苏州知府阎化元盯着周围的乡绅问道。

    “此等人犯身为男儿,却着女装,尽做女儿相,不伦不类,非但有辱斯文,更败坏民风,今日当众处罚,尔等可有异议?”

    连教谕都被罢官了,况且这些生员,乡绅们那里敢有丝毫意见,无不是纷纷说道。

    “知府大人处事公道,我等绝无异议!”

    其实,这话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做官,阎应元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做官的人,出身辽东“平虏大将军府”的他,可以称得上是从龙功臣,可做了十几年的官,却仍然还是从四品的知府,甚至就连这个苏州知府,还是因为旧时将军府的同僚照顾,特意把他调到苏州,从这样的大府调任,最不济也是一省布政使,如此才有机会名达圣听,重新进入中枢。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着实不假。

    没办法,谁让他当年的同僚,不少都是从龙功臣,现在不少都位于中枢,甚至有做到一部尚书的。

    不过,朝中有人好做官不假,但是阎应元显然不会做官,会做官的话,就不会一次当众打这么多人的屁股,这打的那里是屁股,分明是脸!

    是苏州本地乡绅的脸!

    他要是会做官,提高透出个风声,然后打上几个人意思一下,对付一下也就得了。可惜……他不会!

    冲着众乡绅微微点头,阎应元冷哼道。

    “行刑!”

    一声令下,衙前广场上,数百士子被脱去衣衫裤子,露出屁股,就是一顿竹笋炒肉……不对,应该是木棍炒肉。

    那怕是衙差们留着手,那怕是打出的只是皮外伤,可是这样的打法,着实让人难堪至极。

    棍肉接触的声响就像是耳光似的,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打得众人脸上无不是“啪啪”作响。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啊!

    过去,他们穿着女装,尽作女儿相,没有人觉得有辱斯文,那怕是当爹的、当叔伯的接受不了,也没啥!

    现在,他们更接受不了,他们接受不了这样脸面被打得啪啪作响。

    这那里是打屁股,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啊!

    终于,二十棍结束后,听着场中众人的哭喊声,看着周围乡绅难看的脸色,瞧着围观百姓们乐呵呵的模样,面色铁青的阎应元沉声道。

    “今日非是本府意欲羞辱尔等,实在是尔等全无羞耻之心,堂堂男子汉,何必尽作女儿相,如此,实在是亡国之兆!……”

    其实,原本阎应元就不喜男儿穿女装,在他看看既然是堂堂男儿,自然应该有男子气概,可偏偏民风如此,虽然屡次训导,可这些人却是屡教不改,非得上达圣听,让陛下动了怒,见了血,一个个的才知道醒悟吗?

    再给他们一教训吧!

    但愿他们能记得住!

    “来啊,把他们身上“服妖”脱下,全都烧掉”

    得!

    扒了裤子打屁股不说,还得扒掉衣裳,一把火烧掉。

    古有“焚书坑儒”,今有“焚衣坑儒”,虽然是此“坑”非彼“坑”,可是那一堆火烧起来的时候,看着那大红大绿的女装在火焰中燃起的场面,恨得那一个牙痒痒啊!

    这脸全没了!

    挨了打的公子、少爷们,无不是神情难堪的看着那火,任由一阵阵哄笑声从周围传入耳中……

第813章 一切有朕在 (第一更,求订阅)

    几经周折,几经反复,有人被斩首弃市,有人则升官晋级,有人则丢官罢职,亦有人则贻笑四方。

    于乾圣朝来说,区区几十人的脑袋,不值一提,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服妖之风”将不复见于中原。而这一切全是乾圣皇帝圣心独运,乾纲震断的结果。

    当然,对于这样的“圣心独断”,大明必须要习惯。

    坐在龙椅上,朱国强的精神显得十分疲惫。“圣心独断”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就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亲历亲为的。

    就像现在,在张煌言调至湖广巡抚时,作为皇帝的他,必须要加以接见他。

    对于张煌言,朱国强一直都极为看重,要不然也不会让其出任湖广巡抚,毕竟,湖广可是仅次于南直的大省。

    “张卿家,你明天就要去湖广任职,可有什么想法?”

    面对陛下的询问,张煌言想了想说道。

    “启禀陛下,这两年于朝中,臣一直在考虑着“丁亩合一”的办法,过去,咱们大明的土地清量不清,即然去年,大明的土地已经完成清量,这次臣到湖广后想在那试试那个“丁亩合一”,可是,臣又一想,湖广是朝廷的财源重地,不能让它出了乱子。但是,这些年,每年都有数十万人丁迁往海外?依臣看来,要是再不推行“丁亩合一”,地方的丁银难免会日益亏空,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臣以为“丁亩合一”已经势在必然,非推行不可!”

    所谓的“丁亩合一”其实就是“摊丁入亩”。其实,早在乾圣初年,朱国强就曾考虑过推行“摊丁入亩”,但是那个时候,国家初创,既没有准确的地亩数,也没有人丁数,推行“摊丁入亩”自然也不现实,毕竟,“摊丁入亩”的核心是首先要掌握“丁口数”以及“田亩数”,然后才“有丁可摊,有亩可入”,要不然,所谓的“摊丁入亩”,非但不能减轻百姓负担,只会加重负担。

    所以,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朝廷一直在“清查田亩”,一直在核查“丁口”,现在只需要额定某一年的“丁口”,比如乾圣十三年的“丁口”,然后将丁银按人头以县为单位平摊到一县的地亩之中,如此就能减轻个人负担。同时,将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通过非常复杂的计算,揉到一起来平摊给全民。这种做法肯定问题无数,但比大户躲避丁役,全让小民承担更进步,至少能让贫苦百姓喘口气。

    当然,这都是假的!

    其实,张煌言压根就没有提到减轻百姓负担,甚至就连朱国强也没有提,而且“

    摊丁入亩”减轻百姓负担,本身就是“伪命题”。“摊丁入亩”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是提高了税收的稳定性,避免了历朝历代因土地兼并造成的税基减少现象,至于老百姓负担多少不在统治阶级考虑范畴之内。况且任何政策都有优点缺点,地主转嫁地租是必须的,就如同工人到工厂工作,工厂主会自己掏腰包交各种税收?肯定是从工人的劳动价值中扣除的。

    就像二十一世纪的房东一样,征收房产税后,房东干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加房租”,房东可能会自己掏腰包缴获“房产税”吗?房东不会那么干,地主同样也是。

    满清在推行“摊丁入亩”的同时,不也是公开宣称的“租无所出,赋从何来”,鼓励地主加租,有的地方甚至加租到八成,完全且彻底站在地主阶级一边了。所谓“摊丁入亩”损害地主利益就是“螨遗们”胡编乱造的童话故事而已。真正受到损失的,还是地主阶级下的广大佃农。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种政策推行之初势必会引起乡绅地主的反弹,这也是张煌言担心的会出乱子原因。

    况且,大明与在满清不同,大明有广阔的海外殖民地啊!

    地主加租的结果是什么?

    会有更多的佃农离开大明!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满清“摊丁入亩”只会加重百姓的负担,而朱国强推行“摊丁入亩”,只会加重地主的负担——有什么比加了税后,想加租却不能加、不敢加更痛苦。

    当然,这也是推行“摊丁入亩”的原因,实行的“摊丁入亩”并不是一种“德政”,而只是为了财政收入的稳定,改变一下征收方式而已。对于满清来说,他们想的是“天下有贫丁而无贫地”,才“稍均于地”。而对于大明而言,为了避免是大量人丁迁移海外税源流失,所以必须要“稍均于地”。

    至于什么“德政”不过只是哄一哄三岁的儿童罢了,可问题是,许多人居然相信。

    就像许多人相信“房产税”可以遏制房价,相信地主阶级都是有良心的,摊丁入亩”后,地主是不会转嫁成本,给佃农加租的。

    可问题是……地主阶级什么时候有良心过?

    “乱子……”

    沉吟片刻,他笑道。

    “办事,就不要怕出事,到了湖广后,你只管大胆地办事,这件事。干好了,朕在全国推行;出了事,朕也会为你撑腰,绝不会让你过不去的。”

    说着给其撑腰的话,朱国强的目光一闪,笑着说:

    “不过,你说的对,湖广乃国家财赋的重地,无论如何不能让那里出了乱子。事情要办,乱子可以出,但是朕不信,大明的天下,还能出了乱子!”

    大明朝的天下乱不了!

    对此,朱国强有着极为自负的自信,因为军队站在他这边!

    其实,所谓“仁君爱民”从来都是虚假的,一名合格的君主,必然超然于各派系之上,能控制平衡好各派的势力,借力打力,让各派政治势力处在一种相互平衡的、互相牵制的状态,以此共同确保中央朝堂的稳定。

    一名合格的君主绝不会成为任何一个政治派别的代言人,无论你怎么决策,都要给人一种感觉“君主永远是好的,坏的永远是大臣”。这是对君主能力的最高要求。这样即使决策失误时,不至于让怒火朝向自己。

    至于“仁君爱民”……本身就是假相,皇帝首先考虑的从来不是“水”,而是怎么从水里捞更多的鱼,这才是水与舟的本质。至于什么“载舟”什么“覆舟”,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关系罢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把“摊丁入亩”伪装成“德政”,而这种伪装势必会引起“地主阶级”的反对。毕竟,或多或少,他们总会有那么一些损失。

    “陛下,所言甚是……”

    张煌言连忙答道。

    随后,朱国强又与张煌言聊了很多,大抵上都是如何在湖广推行“摊丁入亩”事情。

    临到最后,看着张煌言,朱国强又一次强调道:

    “到了湖广后,你只管大胆地办事,一切有朕在!好了,你下去吧。”

    做皇帝的一定要给臣子们撑腰,尤其是要给那些敢办事儿的臣子们撑腰。为什么在崇祯朝的时候,到最后没有人敢办事儿,说白了就是因为当皇帝的的顾忌太多,有时候甚至不给办事的大臣撑腰,甚至会拿办事儿的大臣出来当替罪羔羊。你说像这样的皇帝会有人认真的给他办事吗?

    但是搁在朱国强这里,大臣们压根儿就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心,皇帝肯定会给他们撑腰的,哪怕就是办错了事儿。也会哈哈一笑了之,至于办事时得罪了人,也没关系。

    一切有朕在!这句话让人多放心?

    皇帝这么一说,张煌言当然是感激涕零的退了下去……

第814章 帝国的阴影 (第二更,求订阅)

    朝廷里头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这句话当然有它的出处,那怕就是在乾圣朝,有些朝廷大事,这边刚定下来,那边很快就会传出来。

    就像很多时候很多小道消息和所谓的谣言流传一样。总归是有它的出处的,有时候一些谣言,其实还真不一定是谣言。

    就像张煌言将于湖广试行“丁亩合一”的消息,这边还不等他上任,那边消息就在南京传开了。

    丁亩合一!

    对于这个词,南京的士宦们并不陌生,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谈论几年了,其实摊丁入亩,取消人头税和徭役,官绅一体纳粮,并不是满清弄出的“新政”,而从明朝就开始实行了。明朝之所以没有完成,因为任何一项政策,它的发起到完成都是需要时间的。

    在历史上,大明没有去做,并不是说大明的士绅们阻止,也不是因为阻力太大。而是因为时间,因为环境,在东虏入寇,辽东局势紧张时,没有任何人敢在税赋上大动干戈,为啥?

    那个时候稳定第一。

    要是大动干戈了。或者一通操作猛如虎,指不定国家就亡了,就像20世纪北方的那个邻居一样。那家伙可不就是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呢?

    不过只是短短几年的功夫。堂堂世界第二强国就成了昨日黄花。自我改革变成了自我解体。

    越是面对危机,就越需要改革,越需要改革,就越需要谨慎。“治大国如烹小鲜”,古人的话自然有它的道理。

    这些年,大明朝的朝政日益安稳,有关“摊丁入亩”之类的改革议题自然一再被官员提及,现在于湖广试行,倒也不出乎人们的意料。虽然不出乎意料,但却仍然在南京引起了一阵轰动,毕竟,这件事牵涉到不少人的身家。

    “咱们这位爷啊……”

    又一次,李化熙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历史的变化难免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就像李化熙,他现在并没有机会名列《贰臣传》,究其原因不是说他有多忠。

    而是因为,他没有机会。远走漠北的多尔衮当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于甲申攻入京城,然后横扫大江南北。自然的,李化熙也就没有了投降的机会,当然也就不会名列《贰臣传》了。

    作为大明的“忠臣”,他甚至一路从地方做到中枢要员。不过,骨子里他对陛下的一些施政方略,还是有诸多不满的。

    “哎,这可真是视乡绅士宦如刍狗啊!”

    坐不像坐躺不像躺的的李化熙,躺在窗边一边看着报,一边念叨着。甚至就连朋友进来时,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视乡绅士宦如刍狗?又岂是今年才有的事情,这些年,不也是以驯化我等为乐,咱们这位爷啊……”

    “咱们这位爷眼里头,可没有咱。”

    李化熙瞧着刚进屋的友人,坐起身来的时候,便听他又继续说话了:

    “可不就是没有咱们,你说说,这些年办的事都是什么啊!甚至就连子侄们穿个衣裳,都能当成理由杀几个人,他这那里是杀头啊,分明就是变着法的收拾咱们,过去,都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你瞧现在?现在到好,你说还有一点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意思吗?”

    “共治天下?”

    来人冷笑道。

    “都奴隶乡绅如此了,还共治天下,这简直就是笑话……”

    “咳,你啊,你啊,说话也不看看地方。这些话,又岂是咱们能说的。有些事,只能咱们心照不宣,是不能明说的……”

    李化熙的话,让来人长叹一声道:

    “唉,心照不宣,不能明说的,你说,咱们大明朝,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模样了。”

    一声长叹后,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到最后,那人突然说道。

    “其实,成这副模样,总归还是我们忍得,我们只以为今上不同于大明历代君王,性能似二祖,便想着退一步,可眼下来看,却是步步退缩啊!”

    “步步退缩?”

    李化熙反问道。

    “要是不退的话,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就是因为大家都这么觉得,所以今上行事才会肆无忌惮啊!可大家就没有看出来,今上也是在一步步的试探着吗?”

    “试探?贤弟啊,今上的试探和世宗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打屁股,可今上……真得会杀人啊!”

    真的会杀人!

    这就是乾圣皇爷和别人的不同,从景泰起,朝臣们就已经试探出了皇帝的底线,因劝谏皇帝而遭受廷杖,或者被贬官,便是被贬到数千里外,那也是可以邀名买直的,就是被当场打死还能留下清名——可这毕竟只是极少数,那些个太监也不敢下死手。

    可今上不同,他是真的会杀人!

    人死了!

    一切都没啦!

    幻想着能留下清名?

    清名顶个屁用!

    这可是不知多少人用脑袋试出来的,还想去试今上?

    谁愿意拿脑袋试啊!

    “可是这样步步退缩,总不是长久之计,现如今奴隶乡绅如此,我等要是再不有所反应,只恐怕将来……”

    一声叹息后,他又说道。

    “将来,就再没有将来之事了!”

    “那你想怎么办?”

    “不是我想,而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要是不试上一试,搏上一搏,只恐怕将来会后悔的!”

    他沉吟片刻又说道。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这次殴击着“服妖”的士子,不知多少士子身受其害,要是能加以鼓动的话,那些年青人性情冲动,总能办一些事情。”

    看着友人走出去的的背影,李化熙自言自语道:

    “哎,总还是有人不怕死啊……”

    其实他倒也不是一个怕死,他只是不想参与到这些破事儿之中。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这个陛下和历代大明皇帝的不同吗。

    他们现在这么干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他的心里又冒出了另外一个念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呀。

    也许,可以再去试探一下皇帝的底线,也许现在咱们那位皇帝的性情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了吗?

    毕竟天下已经承平这么多年了,人总是会变的呀。

    就这样,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场阴谋正在那里酝酿着,在这个帝国的阴影之中,毒蛇是永远存在的,它正吐着信子,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等待着,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第815章 以死明志(第一更,求订阅)

    “瞧见没有,那就苏家的三公子……”

    刚一出门,苏明言就隐隐觉察到人们在看着他。

    不止一个人!

    似乎所有人都在冲着他指指点点的。

    他们在说什么?

    难道……

    尽管屁股早就不痛了,可当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他却觉得一阵脸热。甚至就连屁股也发烫。

    面红腚热……

    实在是难堪啊!

    “苏少爷……”

    和往日一样,不知不觉间走到勾槛院附近时,立即就有熟悉的龟公招揽,可心不在焉的他,那有什么心情去宿娼。

    “苏少爷……咦,这苏少爷怎么走了?”

    龟公瞧着匆匆离开的苏明言疑惑道。

    “为啥走了?你不知道,咱们这位苏公子看似好风流,可实际上却是“分桃之士”,你没瞧见,当初挨打的时候,他的裤子一脱……”

    身后的话声,让苏明言的心头不禁涌出一团火来。

    老子,老子……

    “我说呢,过去这苏公子怎么那么好女装,穿得比园子里的姐儿还妖艳……”

    看似随口的一句话,让苏明言愣住了。

    整整几天,苏明言都没有出屋,几天后的清晨,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苏州,径直去了无锡。

    次日傍晚,置身于东林书院前,看着东林书院的石碑坊。

    苏明言不禁长叹道。

    “今上如此羞辱我等士人,可恨天下士人谁人敢言!万马皆喑……这世道,我士人要是不仗义直言,只恐怕国真将不国了!”

    可怎么言?

    苏明言自问道。

    “明言啊明言,如何敢言,这十几年,又有几人敢言?当年阉党横行霸道时,我士人风骨如何?今日暴君在位,天下士人因何不敢言?”

    暴君专横!

    谁人敢言?

    无人敢言!

    过去,大家敢说,无非就是买直邀名而已,是吃准了陛下不会杀人。

    而现在呢?

    陛下真的会杀人啊!

    伴君如伴虎,可要是老虎关在笼子里,有什么可怕的?

    但乾圣皇爷这头虎……就在你身边笑看着你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天苏明言真的醉了,在无锡的勾栏院里,与友人相聚的他喝得是烂醉,当然免不得胡说一气。

    什么暴君专横,

    什么万马皆喑。

    什么士人风骨。

    什么风骨皆无。

    到最后,又是一句无非死尔!

    总之,在妓女的怀中,正如当年的东林前辈一般,充满诠释了那句“**不忘忧国,忧国不忘宿娼!”

    总之,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说白了也就是在**巫山的抵死缠绵中,偶尔谈之罢了。

    人醉了,会干糊涂事,兴许是醉了,兴许是在新罗婢的温柔乡里迷失了,苏明言提笔写了一篇文章,文章里心尽在士人风骨无存的讽刺,尽是对暴君专横霸道的咒骂。

    然后,不顾友人的劝阻,苏明言摇头晃脑的来到了东林书院,随后将文章张贴于书院石坊上。

    这种匿名的揭贴,在乾圣年后,已经很少见了。毕竟,现如今有报纸,又何必写“揭贴”这种大字报之类的东西。

    随后,摇头晃脑的他,又走到池塘前的白墙下,想了想,然后径直取笔在白墙上写道“风声雨声读书声,万士无声;家事国事天下事,关士屁事……”写完这几个字,得意之余,苏明言就是一阵狂笑。

    “哈哈,关士屁事,关士屁……啊……救命!”

    脚下踩着的青苔一打滑,人就径直摔进墙边的池塘,本身就不会水,而且又喝得烂醉的他,甚至都来不急呼救,就沉入了池底……

    次日清晨,人们在东林书院石坊上发现一份揭贴,随后又有人指着书院前的池塘惊喊道。

    “有人跳湖了!”

    苏明言死了!

    是跳湖明志而死!

    到底怎么死的?

    没有人在意。

    但是在许多士人口中,苏明言是明志而死!

    以揭贴讽刺天下士人无骨!

    再跳湖明志!

    这苏明言,真不愧是……

    要是苏明言泉下有知的话,必定会说——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公子我不想死!

    可失足坠湖的他……死了!

    有时候,对于活人来说,死人可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身为苏州人的苏明言跑到无锡的东林书院以死明志!

    这是何等的风骨啊!

    一时间,生者无不是纷纷传颂着他于妓院中的“忧国忧民”之言。“**不忘忧国,忧国不忘宿娼!”东林前辈都是如此啊!

    为何于东林书院跳湖寻死?

    万马皆喑!

    士人风骨无存!

    朝中奸党横行!

    忧心如焚啊!

    所以才会以死明志,警醒世人!

    这可是真义士啊!

    一时间,江南土林,无不是传颂着苏明言之名,当然,少不得也说起了他是如何被“奸党”羞辱……

    数日后的无锡显得很是热闹。

    东林书院中,来自各地的士子在书院中设起了灵堂,那是祭奠苏明言的灵堂。东林书院周围非但白幡成片,墙上更是贴满了揭贴。

    不得不说,士人总归还是有那么几根骨头的。

    这些匿名的揭贴上不仅说道着暴君昏庸无道,甚至还言道着暴君好色,强抢妇人的昏庸行径。

    至于什么废除家奴。什么设立内府,盘剥天下。

    什么广设税卡,勒索商客。

    什么分派税吏,征收矿税。

    总之一句话,敲诈勒索横征暴敛远胜神宗。

    至于昏庸好色,更是古之罕见,什么以掳俘虏酋之妇充实宫室,什么以妓女侍寝淫行纵乐,什么强掳民妇入宫……

    总之一句话,就是隋炀帝再世,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这位爷的昏庸无道。

    隋炀帝是好色,是昏庸不假。

    可人家没有羞辱士人吧!

    人家没有把士人的裤子脱下来打屁股吧!

    隋炀帝总没有把“亿兆华夏之民,远逐异域,以异域之钱粮供皇室享乐”吧,没有“流宗室于异域,不顾宗室亲亲之谊”吧。

    总之一句话,这个乾圣皇帝简直就是集古今中外昏君于一身。到最后,所有的揭贴上都有一句“上虽有大功于天下,可焉有以马上治天下乎……行仁义,法先圣……上宜退位于太子!”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恰恰就是在一次反扑!

    是士人最后的反扑!

第816章 最后的反扑 (第二更,求订阅)

    反扑!

    即便是大多数参与者,也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这股逆流的一部分,而他们之中的相当一部分人,不过只是激于“一时义愤”。

    以东林书院为中心,四周尽是白幡,来自各地的士子哭灵祭奠“自杀明志”的友人之时,又把祖师爷孔圣人的牌位请了过来,对着孔圣人进行“哭庙”。

    在愤慨“哭庙”的同时,又有人振臂疾呼道:

    “今上专独,虽大功于世,可却视我士民为刍狗,于朝专独,于民苛虐,置皇明祖训仁政于不顾......”

    疾呼声是振聋发聩,闻者无不是大声疾呼响应。

    这样“哭庙”的场景已经好些年不见了,为啥,因为报纸的流行,让士人有了另一个发声的渠道,有明一朝,“哭庙”不仅是江南一带流传已久的传统,在大江南北,即便是北方各地也是屡见不鲜,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宣德后,大明经济日益发达,各地文教兴盛,作为社会监察力量的乡绅士子,在官府有不法之事不当之举,往往都会聚集文庙向祖师爷孔圣人哭诉,以“哭庙”申告的方式,让官府不敢小视。

    “哭庙”并不是南方独有,文教兴盛也不是江南独有,至于有人歪曲什么“江南独有”,根本就是扯淡,江南文教兴盛不假,士林庞大不虚,可有明一代,南直隶出过几个辅臣?

    南北分榜不是假的,况且每个省都有相应的名额,江南从来没有“垄断进士”,江南士林为什么庞大?说白了,就是进士名额少,难考,读书人太多,乡间“闲士”太多,闲人多了,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而“哭庙”与其说是江南的传统,倒不如说是大明士人的传统,有明一代,确实也发挥了一定的社会监察作用,但同样,官府也不止一次被所谓的“滔滔民意”给绑架。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报纸的风行,不但取代了类似大字报的“揭贴”,同样也取代了“哭庙”,成为了民意诉达、社会监察的主要手段。

    可这一次,从各地云集而来的士子,却借着死人之名,再一次重拾旧时传统,与其说是有人振臂一呼,群起响应,倒不如说是,经过十几年的打压之后,早就感觉到危机的乡绅士林作出的最后挣扎。

    也难怪他们会挣扎。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乾圣皇爷的软刀子一刀刀的割在他们的身上。

    从废除家奴到打击投献。让不知多少乡绅士宦之家大伤元气。接下来这位乾圣皇爷又干了什么?

    清丈田亩、足额纳税。

    这些年,乾圣皇爷可是没抄折腾大家伙,其实,朝中为官的“乡党们”也曾好言相劝过,但是终究不起作用,这位乾圣皇爷一意孤行啊。

    而且他和大明其它的皇帝不一样,他手里有兵!

    而且还好杀!

    得!

    大伙就都忍着吧。

    可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几年,土地清丈清个差不多了,又有消息传出来,陛下要“摊丁入亩”,往后大明不再收“丁银”了,把丁银都摊到田亩里了。

    那怕是目前仅仅只是在湖广试行,也足以让众人为之警觉了,现在是试行,可接下来呢?

    接下来恐怕就是要推行全国了。

    一但推行全国,吃亏的可就是他们啊!

    过去他们家中有良田万亩不假,可有功名在身的他们压根就不需要交“丁银”,这笔银子不是按人头交的嘛,现在倒好,直接把丁银摊到地里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这,这根本就是奴隶乡绅啊!

    皇帝昏庸无道!

    想着前阵子刚挨的板子,念着过去的“好日子”,气愤难当士子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不满,纷纷借机发泄出来了。他们将孔圣人的牌位请了出来,借着死人之名集会哭庙了。

    在领头人慷慨激昂的演说后,立时有士子跟着疾呼道:

    “陛下的摊丁入亩新政,实乃夺民之财,坑民之举,如今朝中奸臣当道,若奸臣不去,大明将暗无天日!”

    在场士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辞间皆一副忧国忧民的痛心疾首之状。

    至于这份慷慨激昂,这份忧国忧民,

    有几分是忧国,几分是忧民。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反正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份慷慨激昂不过只是做秀而已。

    一时间,这场因“死人”而起“哭庙”,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立即席卷了各地,甚至不断有揭帖张贴,要求暴群退位,太子袭位。

    当然,更多的言语却是希望皇帝能够幡然醒悟,回头是岸,重新与士大夫共天下!

    骤起的风波,迅速传到了京城,这种事情没有人敢隐瞒,况且,都有人在寻揭贴说,让陛下退位了,这还了得。

    这已经不再是“大不敬”了,而是板上钉钉的谋逆了!

    在接到禀报时,朱国强还在后宫陪着陈小宛,享受着难得的闲暇,在接到禀报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事有些蹊跷。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这事确实蹊跷啊。

    哭庙、揭帖……

    虽说这是明朝士林最常用的手段,可问题在于,他们早就知道,在自己这边这些手段是屁用没有啊,早些年他们不是哭过嘛?

    顶个屁用。

    到最后不还是杀得杀,流得流吗?

    这才过多少年?

    就一点记性都没有?

    可现在,他们又办了相同的一件蠢事,他们当真以为自己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这人头又不是韭菜,割了是长不出来的!

    “你怎么看?”

    在御书房内,正翻看着奏折的朱国强头也不抬的问道。

    “臣以为,此事不宜深究。”

    垂首立在陛下的面前,石磊直接了当的答道。

    “为什么?”

    石磊的回答,让朱国强的眉头一跳,反问道。

    “那些人,可都是已经吆喝着让朕退位了!”

    朱国强冷笑道。

    不恼火,那是骗人的,这江山是老子一手打下来的,他们居然敢让老子退位,简直就是的

    “陛下,这件事表面上是几个士子,但是未尝背后没有人操纵,那些操纵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陛下退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当然什么好处都没有?已成看来,他们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陛下而已。”

    “所以,就不宜深究了?”

    朱国强反问道。

    “不是不宜,而是不必,但是必须要向他们表明态度,表明陛下的态度。只要向他们表明态度也就行了。”

    石磊的话,让朱国强沉默了好一会儿,

    仅仅只是表明态度就够了吗?

    “陛下,他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十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他们所要对抗的并不是陛下的某一个政策。而是陛下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一个阶层!

    这个阶层并不是用资本来划分的。不仅仅是士绅富人,其中甚至还有很多所谓的寒门子弟。

    他们现在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为了经济上的利益。而是为了对抗“驯服”,是对皇权的反抗!

    在另一个时空中,满清之所以没有面对强烈的抵制,是因为……他们入关的时候就已经用屠刀驯服了一大批人。

    而这样的驯服,正是朱国强没有进行的。

    说句难听的就是杀的人还不够多。可是,杀人能够解决问题吗?

    当然不能!

    皇帝就像驯兽员一样,他的目目的是让野兽臣服于自己,而不是杀了野兽。

    尽管石磊没有明说,可是朱国强也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说白了,他这个皇帝和那些人就像是一个棋局上的两个棋手。而那些站出来的人,就是棋子……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甚至那些人之中都没有什么所谓的书香门第士家大族,都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棋子而已。

    这场棋该怎么下?

    其实这场棋再简单不过。沉默片刻,朱国强说道。

    “想和朕下棋?他们还不够资格。”

第817章 血淋淋的信号 (第一更,求订阅)

    有那么一些人总是会妄自尊大。他们以为自己是棋手,可是实际上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不公平的对决,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下棋的资格。

    没有经过朝会,没有君臣的讨论,只有一道冷冰冰的中旨。

    中旨直接下到五军都督府,那怕是内阁有封驳权,皇帝下的旨意,内阁认为不合理就可以驳回,让皇帝重新考虑。可按照文武殊途的原则,他们仍然不能插手军事。

    在乾圣朝皇权从来不是摆在那里的牌位;毕竟,有了刀子的皇权,才叫皇权!

    一道中旨之后,镇守府立即调动大军,南直隶本身就是防御重镇,不过只一天的时间,在朝野震动于无锡的动荡时。

    军队,就已经的行动了起来。

    皇帝想要专权,必须要手握刀把子!

    而那些人之所以不配合皇帝面对面下棋,正是因为皇帝的手中掌握的刀把子。

    而这正是朱国强自信的原因!因为咱的手中有刀啊。

    这天和往常一样,无锡的东林书院内外,各地云集的士子们,仍然以祭奠为名聚集着,而他们并不知道,刀子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伴随着大队人马的行进,路上的青石板隐隐颤抖,官兵们的皮靴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东林书院逼近,靴底的铜钉踩踏着石板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着。

    正在疾呼着“今上专独”的士人们不禁面面相觑,互视一眼,道:

    “是什么动静?”

    与此同时,有士子从书院外狂奔回来,惊呼道:

    “有官军往书院赶来了!他们甲胄齐全,荷枪实弹携铳,足有数千人之多!”

    聚集在东林书院的士子们无不是神色仓惶,他们大声喧哗着,个个脸若死灰,很多人己经打定跑路的主意,甚至有一些眼皮利索的人已经偷偷逃离了现场......

    皇帝派兵了!

    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同样在意料之外,不过仍然有人固执的厉声道:

    “诸君不要惊慌,我等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岂能被一群武夫吓倒?朗朗乾坤,青史铁笔之下,孙某不信陛下会再肆意妄为,杀戮我等士人犯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又有一位士子也是高声道:

    “不错!今日我等在东林书院,当年东林义士不畏强暴,反抗阉党权奸,最终青史留名,我等当以东林先贤为楷模,为民请命,激昂大义,虽蹈死而不顾!”

    他的话立即引起一片欢呼,东林书院是什么地方?是东林党的起源之地,当年东林士人不屈于阉党的义举,至今仍然让不少士人引之为傲。

    又有人挥手高呼道:

    “我等就在此等候,看今上和其麾下那群武夫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杀我等士林之人!”

    “对,我等当效法东林前辈!以死相争!”

    ……

    一队队官军如潮水般的涌入了东林书院,将士子们所在的地方团团围困了起来。

    一道石坊成了两者的分界线。

    一边是试图效法东林的士子。

    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官军!

    没有德高望重的乡绅参与,只有年青的士子,他们既有生员,也有举人。站在前排的人无不是大义凛然的冷眼直视官兵。

    皇帝有兵是不假,可他真敢在东林书院大开杀戒!

    陛下难道就不要天下的读书人了?

    手按长剑的军官冷着脸,打量着这些士子,偶尔的他们目光会投向一旁边,看着那边的“揭贴”,然后沉声道:

    “陛下有旨,尔等聚众名为祭奠,实为谋逆,按律理应处斩,但念及初犯,若趁早醒悟,可宽大处置……”

    可宽大处置!

    陛下的让步,让那些士子无不是长松一口气,在他们看来,似乎自己已经赌赢了,陛下他不敢杀尽天下读书人啊!

    一些考生闻言无不是面露喜色,看来今上也有畏服的时候啊!

    齐聚于东林书院的士子们立即得意道。

    “实为谋逆,我等士人关心国事,何来谋逆之说,何来罪过之说!”

    “正是,国事家事事事关心,实为读书人本份……”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皇帝的让步,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软弱。

    面对士子的反应。领头的军官目光一冷,沉声喝道:

    “将作乱之人全部拿下,押出书院,等待处决!”

    一众官军立即蜂拥而上,试图抓捕前排的士子。

    “这些丘八动手抓人了啦……”

    士人们立即大声疾呼道,并且蜂拥而上试图反抗官军,但是他们显然不是这些官兵们的对手,面对他们的反抗,官兵们直接用枪托猛砸士子,然后将满面血污的士人捆绑起来。

    书院前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闻迅赶来的无锡知县、教谕等人无不是愣住了,被惊的面无人色,喃喃道:

    “陛.....陛下,真、真的动手了......”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有士子高举孔圣人的牌位大声疾呼道:

    “先师孔圣啊!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吧……”

    可是那个木制的牌位显然没能保护他们,一枪托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将其连人带牌位都踹翻在地。

    领头的军官沉声喝道:

    “将所有人全都拿下!”

    枪托的托击声,与士人的惨叫声,还有官军铁靴的踏步声,在东林书院中回响着,灵棚被掀倒了,一个个士人被拿下来了,那些他们看不起的武夫,不但用枪托击打着他们,而且偶尔的还会用巴掌抽打他们。

    书院中的动静,让围观的人们无不是为之心惊胆战。

    一场骚乱很快被平息了,之所以能平定的如此迅速,说白了就是手段霹雳,于过去大明朝对待士林纷乱的手足无措完全不同。

    以至于各地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

    当天下午,一切都结束后,上千被捕的士子们被捆压于大门外,士子周围是官军列阵站立,在军阵前方跪着数十名带头闹事的士子。

    围观的乡绅们无不面露异道,暗道:

    “莫非他们要动手杀人不成?”

    百姓们同样也是驻足观看,在那议论纷纷的,有些年青的士子互相联络着,想要出手声讨救人。

    而带头的军官,取出一道令旨,高呼道:

    “陛下有旨:尔等枉读圣贤书,事君不忠,妄议国政,妄议君上,实为大逆,按律斩决……”

    说完,军官就沉声喝道:

    “拔刀,行刑!”

    铿的一声,数十官军立即拔出佩刀。

    “斩!”

    阳光下,一阵白光闪过,数十名跪地的士子,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喊冤,脑袋就伴随着一阵血污喷溅滚落在地上……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看着地上的尸体,很多围观的人都傻了眼。

    “怎、怎么会会如此......”

    “不,不教而诛,是,是为……”

    不少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就这么被砍了脑袋,不应该三司会审,不是应该……

    但现在,这些人就这么被杀了。其实这就是一个信号,这些人的脑袋就是在告诉他们背后那些是试图在这个棋盘上下棋的那些人……你们压根儿就不够资格在这个棋盘上下棋。

    只不过这个信号是用血淋淋的脑袋发出的。

    见这么多读书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被杀,无锡知县更是面色苍白,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自己未能及时处置此事,现在导致这么多士林中人被杀,这,这可真是罪过啊!

    更重要的是陛下!

    恐怕陛下对他也是怨言的。

    上不容于陛下,下不容于士林,想到这里,无锡知县的身子不禁晃了晃……

第818章 阁老改行拆迁工 (第二更,求订阅)

    次日朝会。

    面对各地的禀报,面对数百士子被杀的现实,朝廷众臣都傻了眼,那怕是当年也曾发生过哭庙一事,也曾有士人被杀,被流。

    可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想到,陛下会再次动手杀人,而且直接跳过了朝廷。

    于是在朝会上,立即引起了轰动。

    “滚!”

    勃然大怒的朱国强,指着刑部侍郎李化熙大吼道:

    “将此人削职为民,立即逐出南京!”

    “陛下三思!”

    群臣纷纷劝阻。

    宋学朱也帮着求情说:

    “陛下,各地士子聚众,陛下派兵驱散,虽无不妥,可不审而杀,实不符律法,百官奏事,并无不妥之处。即便李侍郎触怒龙颜,贬官即可也,不应削职为民。”

    连一向在内阁当神仙的李建泰,都忍不住发言:

    “陛下,不如将此人调至远方担任杂职。”

    路振飞也跟着说:

    “陛下,可贬他到承化,担任县学教谕。”

    一个刑部侍郎,可是实权京官,正经的进士出身。居然被远远贬去承化,那可是大明新征服的南蛮地,到那种地方担任县学教谕,直接被打为末流杂官。

    简直是往死里惩罚啊!

    但是朱国强仍然不接受,李化熙看似忠臣,可实际上,在另一个世界,这小子可是名列《贰臣传》的主,对于这样的人,他早就有心惩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正好趁机把他赶出去。

    可即便是如此,也太便宜此人了,怒吼道:

    “不允,必须削职为民!”

    李化熙究竟干了啥?

    他也就借着东林书院一事,拿律法说事而已。大家都在议论,并无任何不妥,况且,他身为刑部侍郎,谈谈律法,也是理所当然,但他偏偏提及了皇帝擅发中旨,不审而杀,有违大明律。

    朱国强就直接炸毛了,死活要将此人削职为民。

    “大明律,朕告诉你,朕即是法律,不审而杀!有违大明律!他们揭贴令朕退位,已经是大逆不道,朕没有诛其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而你居然和朕谈什么律法,朕问你,是那门子大明律教他们敢妄言帝位!”

    盯着朝中的众臣,朱国强冷笑道。

    “这些无君无父的贼子,不杀不足以警世人,他李华熙身为刑部侍郎,居然如此不分轻重,实在不配为官!着将其削职为民,流承化省!”

    好嘛,不但削职为民了,而且还要流放。

    看着殿中的众臣,朱国强当然知道,这一次是士林的反扑,所以他才会快刀斩乱麻,断然绕开了朝廷直接派兵,杀人、流放,一系列连环手段使出来,就是要向他们清楚的传递一个信号——朕是不会屈服的。

    “另,所有参与闹事者,革除功名。举族流放承化以及海外各地!”

    冰冷的话语,让众臣在惊诧之余,同时心头又是一紧,陛下,会止步于此吗?

    会继续追究下去吗?

    “臣有事奏!”

    就在这时,内大臣陈长庚持笏上前道。

    “说吧,什么事。”

    朱国强淡淡道。

    手持笏板的陈长庚道:

    “陛下,臣以为,参与闹事之人理应重罚,而其口口声声继承东林精神,更是荒谬至极,此事非得深究不可。”

    作为内务大臣的陈长庚自然深知陛下的想法,陛下对所谓的“东林党”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既然是“皇家走狗”那就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

    深究!

    众人一听,无不是诧然的看着陈长庚,这家伙可真不愧是皇家走狗啊!深究此事,他就不怕招罪于天下士林吗?

    可……他怕吗?

    其实,陈长庚还真怕,得罪天下士林的后果是什么?

    或许在他身上不会有任何后果,可是将来他的子孙呢?那怕是他的子孙可以像他一样以“幸臣”的身份进入官场,可将来的上司同僚却是士林中人,到时候所有的恩怨都有可能落到他的子孙身上。

    所以,那怕是作为“皇家走狗”,陈长庚同样也有他的顾忌。只听他说道:

    “参与闹事妄言帝位,行逆之心昭然若揭,又以东林之人自居,所以臣以为东林书院当毁,不毁不足以昭告天下!”

    尽管宋学朱等人被陈长庚的这个建议吓了一跳,可是他们旋即明白了陈长庚的意思——毁掉东林书院,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怕是东林书院于东南士林中有着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可这总比深究他人的责任更好吧!

    至于东林党,至于复社……目前确实还有几位东林党和复社出身的官员,那边确实不好交代,可这件事要是止步于此的话,就能保住大多数人!

    要是彻查下去,指不定这就是乾圣朝的大案了!

    不知道在涉及到多少人。

    还是陈长庚有手段啊!

    东林书院是死物,至于东林党……早就是死人了。

    追究死物的责任,不就保住了活人!

    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陈长庚,朱国强笑了,还笑的很开心!

    他当然知道,陈长庚的用意,毁东林书院,不过就是一个象征,事件不扩大化,不变成乾圣朝的“胡唯庸案”这是必然的选择。

    但仅仅只是杀几个人,流放一些人,并不足以向天下表明态度。

    毁书院……

    这也是一个选择。

    陛下的笑容,让陈长庚的心中大定。其它人也从陛下的笑容中明白了陛下的想法,于是纷纷表示赞同。

    就是毁掉一个书院而已!

    东林党……过气了!

    东林书院,毁就毁了吧!

    朱国强当然知道陈长庚有私心,可,但凡是人又怎么可能没的私心。于是便笑道:

    “既然无人反对,那此事就依卿家所奏去办吧!”

    朱国强当然不会让陈长庚亲自去办,作为“皇家的心腹”他无疑是称职的,现在他把东林书院抛出来取信各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是时候给他挪一挪位置了。

    往那挪?

    肯定是进内阁了。

    让他进那个就意味着要有人出来,谁出来更合适?而且让他们出阁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理由倒是好找,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自己选择离开。

    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比如说去把当下的这个差事,虽然东林已经没落,但是在大明朝它却是一座丰碑。

    不知有多少士人以复兴东林为己任。在这种情况下,可不是谁都愿意去才会东林书院的,毕竟东林书院就是一个象征。

    是东林那个丰碑的象征,这同样也是朱国强决心拆毁它的原因。

    不仅要拆毁它,而且还要把它夷为平地。但这肯定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非但不讨好,甚至可能会成为士林公敌。所以这个才是无论是谁去干。都肯定会得罪很多人。至于交给地方官去办,指不定他也就是象征性地砸掉牌坊的一个角,摆个样子给朝廷一个交代也就够了。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在大明朝当班儿的可是没少干,就像张居正禁毁书院那会,地方上也不就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得了。

    谁会当成真?

    哪怕就是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儿都必须要派出一个钦差大臣过去亲自办理。而且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必须要足够显赫才能够威慑众人。

    目光落在几个阁臣的身上,朱国强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李建泰的身上,见陛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李建泰不禁一愣,在他暗叫不妙时,只听陛下说道。

    “拆毁东林书院一事就由李卿去办吧!”

    “陛下……”

    不等李建泰多言,朱国强已经摆摆手,道:

    “就劳烦李卿亲自去一趟无锡吧,好了,朕还有要事处理,你们下去吧。”

第819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第一更,求订阅)

    被点了将的李建泰连想死的心都有。

    他可是堂堂内阁辅臣,居然被点了这个差事,这个差事可是吃力不讨好啊!

    可是他却没有其它的选择。

    陛下为何点我的差事?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尽管实在是想不明白可李建泰还是在当天就动身往常州府无锡而去。从南京乘船南下,一路顺风顺水不过两天功夫就抵达了无锡。

    来到了江南士林心中的圣地,东林书院。

    此时的东林书院牌坊外的青石板上似乎还带着些许血污,不过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教学。

    但是书院的牌坊下却聚集着不少乡绅士子,他们无不是神情愤慨的看着李建泰,看着这位大明的辅臣。

    “阁老非得毁东林书院不可吗?”

    领头的乡绅在牌坊前问道。

    “此,皇命也,皇命不可违!非毁不可!”

    答话时,李建泰抬头看这座东林书院。

    其实,他年青时,也曾与诸多东林党人是朋友。可……这是皇命啊!

    可惜了……

    看着这座始建于北宋的东林书院,李建泰不禁长叹口气。

    万历三十二年,由东林学者顾宪成等人重兴修复并在此聚众讲学,宣传东林党的政治理念,自那以后,东林书院成为江南地区人文荟萃之区和议论国事的主要舆论中心。

    而闻名一时的东林党,正是发自于此,现在……

    “还请阁老通融一二!”

    有乡绅士子长揖请愿道。

    其实,在历史上,大明也曾禁毁过书院,比如张居正就曾禁毁过书院,不过那种“禁毁”,无非就是在书院上贴张封条而已,反正山高皇帝远,大家配合着作场戏就是了。

    “吾奉皇命在身——书院非得尽毁为白地,片砖片瓦不存!”

    李建泰冷声道。

    “来人,动手!”

    阁老一声令下,只见一群官兵举着锤头等物冲进东林书院,开始拆毁东林书院,那些年青的士子纷纷试图阻止李建泰折毁东林书院。有的士子不惜大声咒骂李建泰是“士林败类”是“朝中奸臣”甚至还拿起砖石砸向他。

    对此,李建泰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他们辱骂,可心中的苦楚,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知道这些读书人的德性,只要他大喝一声,这些人势必也就气弱了。

    可是……

    哎……

    长叹口气。

    看着动手拆除书院的兵丁,李建泰想到了年青时与东林党人结交的一幕幕来,忍受着周围的辱骂,他心道。

    “陛下,这是让我尽集士林仇恨于一身啊!”

    感叹着帝王的手段,盯着书院,李建泰的目光一冷,冷哼一声。

    “将书院全部拆掉烧了!”

    一群官兵立即行动起来,将东林书院砸毁的同时,又用火油浇满整个书院,再以干柴助燃。

    不过片刻之后,整个东林书院就化作一片火海,大火足足烧了一天,最终完全化作一片瓦砾场,这座所谓的“士林丰碑”就这样被一把大火烧成了一片白地。

    面对这种惨状,不知多少士子为之嚎啕大哭,朝野听闻后也大为惊骇,而与此同时,朝廷又下旨继续查封以东林继承者自称的“复社”以及其创办的《东林时报》,至于东林书院旧址,则被铲平重建为公园,变成了无锡县的第一座公园。

    一场看似浩浩荡荡的风波,就这样以士林的败退而结束,士林的反扑非但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变成了一个笑话。也让所有士林中人明白了一个道理——大明的皇权就是皇权!

    这个皇权不仅不可能“垂拱而治”,而且还会用刀子提醒世人——皇权的神圣。

    乾圣十三年,将进腊月时。

    因烧毁东林书院而名扬天下的李建泰,在接连三次上书请求致仕后,终于得到的批准。

    在致仕还乡的路上,经过扬州府时,正好看到一串犯人,被官差押送着送到码头。那些犯人有男有女,一路哭天抢地,嘴里大喊着冤枉。

    他们都是因为子弟参与揭贴行逆而被诛连,等待他们的将是流放承化。

    谁让他们的子弟不好好读书,反而聚众闹事?

    至于承化,这是近几年的主要流放地。

    作为大明征服的第一块“南蛮地”,在缅甸臣服之后,在杀人立威的同时,大量的移民在女人、土地的诱惑下,移居缅甸,移居承化,这片大明新的行省。作为大明最新的行省,那破地方比云南更原始落后,瘴气遍地,蛇虫密布,绝对属于蛮荒之地。

    甚至就连同李定国本人,也在承化府染病,要不是有奎宁特效药,恐怕也得病死在那里。

    不过对于大明来说,征服这片土地是大明扩张的必然,现在是缅甸,将来就是老挝,那地方比承化还要落后,在承化设省后,老挝宣慰司的诸多土司,已经先后被迫顺归大明,同意大明在老挝设立卫所。

    这种归顺,完全是仗势欺人。

    老挝,只在面对大明时,叫做“大明老挝宣慰司”。

    其实他们私底下自称“南掌国”,这些家伙背着大明君臣,早以国自称了。期间还被安南入侵,被迫沦为安南属国,相当于大明的属国的属国,同时又是大明的羁縻领土。这些年,老挝没少被安南欺负,在设立承化省后,大明就派遣天使一番威逼利诱,让老挝同意大明在老挝设立卫所。

    如今,大明在老挝驻兵一万五千余人,以卫所形式在老挝各地耕种开拓,就像当年大明军队在贵州屯田一样,正是靠着那些卫所的军户,以及后来随之而来的汉人移民,大明实现了对西南的征服。

    尽管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未来的老挝就像贵州一样,会被一点点的蚕食,在整个南蛮地,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了处于分裂中的安南以及暹罗了。

    作为阁臣的李建泰当然很清楚,按照陛下的旨意,长江以南的流放犯人,全部发配到承化以及老挝充实汉人数量。陛下打算花二十年时间,向承化省以及老挝“移民”一百万人,到时候,这世间也就没有什么老挝了,在当地建立行省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当然,就目前来说,大明主动开拓的还是承化,眼前这些被流放的士绅大族,都是大明教化承化的种子,是儒家文化的种子,他们将在当地传播语言和文字,或许百年之后才能开花结果。

    哎!

    突然,李建泰长叹一声。

    听着父亲的长叹,他的儿子便问道。

    “父亲因为何事长叹!”

    “咱们这个陛下啊……”

    摇摇头,李建泰没有继续再下去,帝王不仅有心术,更有手段,就像用他一样。

    用他去拆东林书院是为了什么?

    与其说是需要一个朝廷重臣去威慑四方,倒不如说是用一下而已。

    从无锡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得很明白了。陛下之所以会让他去无锡,无非就是……想借他最后再用一次。

    他去拆毁东林书院,承担着天下士人的怨气,然后呢?

    剩下的自然是功成身退了。

    这点儿由不得他不愿意。哪怕是明明知道陛下的心思。他也必须要这么做。

    这个皇帝或许会给大臣撑腰,但是有时候当大臣的必须也要有自己的牺牲。

    就像眼下,他必须要做一些事情,比如要顺着避一下的意思去做一些事情。哪怕是要去背黑锅。还好,眼下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幸好陛下那个人还念着旧情,至少可以保证一点,将来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儿子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啊。”

第820章 去欧洲吧(第二更,求订阅)

    乾圣十三年冬,阁臣李建泰致仕,内务大臣陈长庚进入内阁。这一人事变化,似乎宣告着内阁的“相权”已经完全为“皇权”所掌握,毕竟,过去阁臣大都是经廷推而出,而乾圣朝的内阁却都是由皇帝“特简”,甚至不给吏部,九卿,六科一起举办会推大典的机会。

    披着内阁外衣的“相权”,在乾圣朝被彻底削弱原本就是事实,只不过,陈长庚以“内务大臣”入阁,更是进一步彰显了这一切。不过,尽管如此,在大明政坛上也没有引起多少风波,毕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乾圣皇爷的独断专行,习惯了他的霸道。

    当然,身为首辅的宋学朱很郁闷,他这个首辅,应许是权力最小的内阁。其实,他的权力还真不少,除了不能制约皇权外,大多数时候陛下都是“垂拱而治”,大明的政务依然是由内阁负责。

    专权并不意味着揽权,其实,朱国强从来都不是一个勤奋的皇帝,更不可能像朱洪武、朱老四那样一心赴到朝政上,更不可能像崇祯那样,勤到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朱国强反倒更像是“木匠皇帝”,像天启皇帝那样“不务正业”,比如,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呆在长江对岸的离宫,与木匠皇帝沉迷于木匠活中差不多,朱国强同样也沉迷于科学研究之中。

    不仅他沉迷其中,甚至他还鼓励大明的贵族们研究科学。其实在这个时代,科学作为烧钱的“爱好”,对学者们的要求是什么?不是在有多么聪明,而是必须要有钱,有钱进行的研究。

    相比于普通人,贵族们既有时间,同样也有金钱支持他们的研究。其实,在大明的宗室里也有这样的人,比如那位号称“天潢中之异人”让藩王给胎弟的朱载堉,就是一个研究学者,他的发明涉及音乐、天文、历法、数学、舞蹈、文学等,不仅是个重量级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大百科全书式的学者。

    不过这么一个重量级的科学家,在中国历史书里连提都不提……毕竟,大明宗室嘛,养猪的,能出什么人才?就是有人才,也得给他飘没了。

    不过朱载堉虽然让出了藩位,但是其子孙仍封东垣王,作为其后代的东垣王朱由彬,同样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宗室,不过与其祖上不务正业从事科研不同,他反倒对航海充满了兴致。

    如果说成祖之后,大明是“防藩如防虎”,那么到了乾圣朝,几乎等于废除“藩禁”,甚至不惜裂土,封藩王为诸侯。从乾圣二年,唐王请求移藩海外,到乾圣十三年。大明已经有唐、鲁、平、周、襄、代、定、永等国先后移藩,而在现在在中都演武的还有蜀、赵、淮、崇、郑五国宗亲演武,他们都已经上书皇帝请求移藩海外了。

    大明现在是没有藩禁不假,藩王不再像过去一样,一辈子关在王府里头当个华丽的囚徒。可谁知道这种宽松能维持多久?

    高皇帝在位的时候,藩王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到了建文呢?

    过去,大明的那些藩王们觉得海外是荒凉之地,孤无罪何必封于万里。但是现在,当他们看着唐王、鲁王他们一个个的在海外当起了诸侯,那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爽。

    再小的诸侯,那也是诸侯啊!

    也是一国之君啊!

    于是乎今年一下又有三国请求移藩海外,而郑国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对于东垣郡王朱由彬来说,他倒不怎么愿意去海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个亲宗到了海外能干什么?

    以郡王的身份为郑国开疆?

    或者统率舰队?

    这是郑王的想法,毕竟,朱由彬是宗室中少有的专心研究航海的人,这样的人不统帅海军,什么人统帅海军?

    可即便是郑王给了他人生目标,他却不怎么喜欢这样的目标,只能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也就是在海州的海军中参与操练时,从那些海军军官中的口中,听着海外的奇闻逸事。

    让朱由彬的心思浮动了起来。

    世界那么大,我为何要拘泥于郑国呢?

    为何要拘泥于宗亲?

    我可以驾巨舰纵横四海,到大海上探险啊。

    也就是从这时起,他一边在海军中历练,学习驾船、航海,炮术,一边盯着世界地图,盯着那片未知的世界。

    其实,原本他在河南怀庆府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在河上学习驾船了,在海州见习半年之后,已经掌握航海技术的他,终于按奈不住内心的想法,一个人来到了南京。

    在朱由彬抵达老山的离宫时,乾圣十三年的第一场冬雪刚降下来,尽管皇帝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但他是宗亲,自然可以例外。

    穿着一身海军军装的朱由彬长揖见礼后,就对皇帝说道:

    “陛下,臣请陛下允许臣留在大明!”

    “哦?东垣郡王可是不愿意出海到海外去?”

    朱国强皱眉道,让藩王去“造福”世界人民,这可是他的既定策略啊,世界那么大,需要他们这些藩王去“造福”啊,你这小子,怎么能掉链子呢?

    不对,按辈份,朱国强不能称他小子。

    “陛下,臣不是不愿到海外,而是想以大明海军的身份出海闯荡!”

    以海军的身份出海闯荡?

    朱国强愣了愣,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东垣郡王想去何地?”

    朱由彬回答道:

    “欧洲!”

    欧洲!

    在朱国强诧异时,只听他说道。

    “陛下,自陛下登基后,大明于海外联系日益紧密,虽然我大明船只纵横四海,可却不曾有一船一舰驶往欧洲,臣以为大明要“扬国威于四海,拓波涛于万里”就非得派舰船出访欧洲不可!”

    你看,宗室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就盯住了一个可以名垂青史的差遣。

    去欧洲啊!

    现在已经是乾圣十三年了,西历的话应该是1657年了……

    过去为什么没有去欧洲,一来是因为航海技术,二来嘛,还没有那个必要,可是现在……差不多也是时候出访欧洲了。

    让欧洲感受到一下天朝上国的氛围。

    让宗室率领舰队过去,这倒也不错,毕竟,欧洲那帮家伙,不仅看重实力,同样也看重血统。

    想了想,朱国强又说道:

    “那你可知道,出海风险极大?”

    朱由彬答道:

    “臣心意已决,即便是埋骨他乡,亦不后悔。”

    看着表着决心的朱由彬,朱国强笑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你所奏,你暂且留在南京,朕着令海军都督府筹调舰队,待准备好之后,再出访欧洲。”

    “臣谢主隆恩!”

    就这么简单?

    其实,朱由彬都准备好了很多理由,甚至他都准备好了银子,要是这事儿皇帝不同意的话,他就自己掏腰包买船,然后去欧洲!

    “东垣郡王,出访欧洲,此事关系甚大,等东垣郡王将来功成回朝了,朕就在承化封你一府之地。”

    什么?

    朱由彬惊讶地看着陛下,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几年陛下确实在承化省封了不少郡王,那些郡王既不同于过去的亲王,也不同于诸侯。他们的地位有点类似大明国初的亲王,掌握着分封之地的军政大权。

    不过那些郡王可都是……就在朱由彬惊讶的不知道作何回答时。又听陛下说道。

    “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正兑现诺言之时!”

    朱国强哈哈大笑道,对于功臣他从来都是不吝于赏赐的。

第221章 从此以后变得能歌善舞……(第一更,求订阅,求支持)

    想要激发人们的热情,最简单的是什么?

    也就是金钱的刺激了。

    但有时候,人们的热情是源自于内心的渴望。

    驱使着朱由彬作出远航欧洲这个决定的,无疑就是他内心的热情,与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在大多数时候,热情与渴望正是驱使人们做出某些决定的最大动力,功名利禄反倒是次要的。

    对于李欣白而言,他压根就不在乎银子,也不乎什么功名利禄。

    毕竟李家本身就是扬州大户,虽然不经营盐业,但却也是妥妥的土豪。与其它的土豪不同,早年间他曾从军,追随陛下往辽东任军职。

    崇祯十四年因伤残的退役后,回到扬州后,他继续过起李家三少爷的日子,只是李家的大门上除了进士及第的牌子外,又多了一块“钦赐荣勋”,表明着李家有人从军立功。

    除此之外,人们对李家三公子也就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多年来,他一直隐居在城外的别业中。

    他不看重功名利禄,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既有功名,也不差银子。剩下的也就只有热情了。

    几乎每天,李家的别业里都会传出枪声,对此,周围的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三公子又在试枪了。”

    被枪声吓到丫环轻声说道,

    “哎,咱们这个三公子,打从辽东回来,就迷上那些东西了……”

    丫环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时,急促的枪声嘎然而已。

    在后院的沙袋前方,李三放下手中的摇杆,然后自言自语道。

    “用铜筒的话,故障降低了不少,就是太贵了一点。”

    “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

    一旁的郑则林说道。

    “这个钢筒虽说看起不便宜,可它是固定在这条布带上的,打了一条布带,直接塞一发子弹,就像佛郎机的子铳一样,它就是小号的子铳而已,看似贵,可是能反复使用。”

    “说的倒也是。”

    李欣白笑道。

    “二弟要不要试试。”

    说话的功夫,他就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从枪边让开时,他的步姿有些异样,在朝鲜与东虏的交战时,他很不幸被一发炮弹击中了左腿,尽管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失去了左腿。

    尽管平虏军对伤残士兵的安置很好,但他还是选择了回乡,毕竟,扬州是他的家乡,在回乡后,他就一门心思扑在武器上。在医院的时候,看着身边受伤的弟兄,他的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造出一支可以顶一百个人的连发枪。

    他听人说过这种枪,有不少人信誓旦旦的说过,陛下在济南时曾用过它,但它到底是什么模样?

    谁都不知道。反正就像鞭炮似的“叭叭”打个不停。

    在扬州,李欣白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进展,直到郑家那个“不务正业”的二公子找上门来后,才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

    “三哥见过鞭炮吗?”

    “你想啊,你的这个连环枪要是打普通的子弹,肯定连不了,可子弹要是和鞭炮一样呢?”

    “把子弹用绳子捆扎在一起……”

    在郑则林的建议下,他仿造鞭炮的模样,制出了纸壳弹。

    硬纸壳、绳子、布带……直到现在的钢壳。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还是这架枪的“机关”,其中的机关,他用了整整五年,才完善了设计。

    “咚、咚……”

    随着郑则林摇动枪身后方的摇柄,它又一次欢腾了起来。

    尽管只有一支枪,但是子弹却仍然像是雨点似的飞了出去,在沙袋前方的靶子打出一个个孔洞。

    要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必定会吃惊于它的射速,在郑则林射击时,李欣白喊道。

    “加快一些……”

    郑则林的右手加快的转速,枪声更急促了。终于,在一条弹带打空后,郑则林问道。

    “怎么样?有多快?”

    “一分钟的射速应该不下300发!”

    “差不多成功了吧!我爹下个月要去向陛下展示皇家公园的图样,可以托他把机关枪呈给陛下。”

    郑则林他爹是大明最知名的园林大家郑元勋,老山的离宫就出自他的手笔。

    “再试试,先打个几千发子弹再说。”

    ……

    半个月后,在江北皇家离宫的如茵的草地上,坐在炮车的后方,李欣白显得有些紧张,他一边把弹带装进弹膛,一边解释道。

    “陛下,它是用手动操作,弹带供弹,它的发射机构是由一对星形棘轮组成,棘轮之间就是弹膛,有些类似转轮枪,发射时射手用手转动机匣尾部的手揺曲柄。曲柄每转动一圈可以打出2发子弹弹,其中曲柄在3点钟和9点钟位置时是装填动作,在6点钟和12点钟位置是发射动作。它的结构非常简单,而且容易维修。而且射速可以根据射手摇动的速度来控制,最高射速可达到每分钟350发。但缺点是操作时间长了人会受累,从而影响射速……”

    听着他的解释,朱国强笑道。

    “空口无凭,先操作一下看看!”

    其实当郑元勋说一个子侄制造出“机关枪”时,朱国枪足足愣了好一会。

    机关枪!

    这东西……好啊!

    当初在济南的时候,自己可就是凭着两架马克沁打赢了最关键的一仗,不过从那之后,马克沁就被珍藏了起来。

    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因为数量太少,枪支太老。甚至就连同卫队的莫辛纳干也换了下来,原因无他——子弹。

    现在这边还无法制造金属弹壳,主要还是因为铜弹壳太贵,而是易燃纸壳弹用着也很爽啊,暂时还没有换装金属弹壳的必要。

    但是现在,却有人制造出了机关枪,这简直就是……看着这个装在小炮车的手摇机枪。朱国强不禁有些感慨,不能小瞧这个时代的人啊。

    它不是多管的加特林,它是单管的,甚至它还是使用弹带供弹,布弹带装着一个大拇指粗的铁筒,铁筒装有火帽和易燃纸壳弹。

    从看到他的瞬间,朱国强就意识到了一件事——从此之后,有不少人必定开始能歌善舞,爱好和平了。

    咚、咚……

    枪声,连绵不绝的枪声响了起来。

    听着这有如一曲欢快的音乐的枪声,尽管他的节奏并不像马克沁机枪那么稳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可以像马克沁机枪一样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时代。

    当它出现在战场的时候,必定会改变人们对战争的认知。

    这简直就是……一曲死神的欢腾。甚至都不需要去想象,都能够清楚的看到在未来的战争中。会有成千上万的敌人倒在他的面前。

    然后呢更为重要的是,它的出现意味着小谷的步兵可以轻易的摧毁大量的骑兵,至于靠着愚昧和野蛮武装起来的敌人,在他的面前同样也是不堪一击的,毕竟勇气无法抵挡子弹,人的数量永远也无法和子弹的数量相比。

    能歌善舞、热情好客、爱好和平。在他的面前,所有的蛮夷都会变成这样的。他们会露出笑容,放下手中的刀剑。然后展露出自己的另外一面,从此之后,书本中也就有了自古以来能歌善舞,热情好客,爱好和平的***了。

    还是机枪好啊!

    机枪就是完美的乐器,可以让那些桀骜不驯的人在这个乐器面前变得能歌善舞,可以让野蛮人放下手中的屠刀,变得爱好和平。

    世界上有比机枪更为完美的乐器吗?

    没有了!

    听着欢快的机枪声,感慨良久的朱国强不禁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这哪里是机枪,分明是乐器呀。”

    想了想他又说到。

    “先造出一些,朝廷最近准备派船队出访欧洲,像这样的乐器一定要带上几个。让那些欧洲人见识一下,有机会的话,让他们在这样的乐器面前跳跳舞,学习一下舞蹈,毕竟咱们大名可是礼仪之邦啊,到了那里教教他们唱歌跳舞的也是彰显天朝气度嘛。”

    这样的感叹之后,周围的人无不是一阵愕然。他们显然无法理解皇帝陛下的这一种感叹。

    乐器?

    他是乐器吗?

    他当然是乐器了,他是能让人能歌善舞的乐器,只不过是你们还没见识过吧。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这个梗,不过没有关系。很快他们就能够理解。毕竟,它的出现将会改变一切。很快,所有人都能够见识到它的威力。所有人都会知道野蛮人是怎么样在他面前变得能歌善舞起来的。

    不过朱国强并不准备先让那些游牧民族在他的面前变得能歌善舞,爱好和平。相比于那些不堪一击的北方游牧民族,现在,朱国强更希望欧洲人,那些自以为是自诩为文明,可实际上野蛮非常的欧洲人来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能歌善舞,什么叫做文明,对野蛮的全方面碾压。

    他们不是自诩为文明人吗?

    那就让他们表演一下舞蹈吧,到时候大明的机枪手可以在一旁给他们伴奏,让他们在欢快的曲乐声中跳着他们所擅长的舞蹈,然后向世界,不,向大明表现出他们爱好和平的一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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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054/ 第一时间欣赏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作者:无语的命运所写的《这个大明太凶猛》为转载作品,这个大明太凶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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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柳如是、陈圆圆、董小宛……你们别歪楼好吧!……好吧!听你们的!对她们要狠!对他们更要恨上加狠!这个大明太凶猛,对文官比流寇还狠毒,打女真那更是一个凶残,从东洋到西洋,来一起尝尝大明凶猛的铁拳……欢迎加入凶猛群:150536833vip凶猛认证群:150536544这个大明太凶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大明太凶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