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6章 鬼门关走一遭
和上次有些不一样，八号别墅倒是多了一些人。
不过多的这些人，都是安排过来打扫卫生，做饭，并非主政大人的宾客。
主要还是韩氏兄弟和那位白先生，跟上回一样。
这顿饭大概也没打算大肆铺张，都是日常家常饭菜，看着也没有各种奢华花哨的菜品。
“小江，听晶晶说，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没事可以常来这边搭个伙。”主政大人呵呵笑道，“反正我家晶晶，前一阵也没少在你家蹭饭，对吧”
白先生笑道：“小江，主政大人对你还真是青眼有加啊。整个星城，能被主政大人邀请到家里吃饭的，可真没几个啊。”
讲真，江跃还真不喜欢这种蹭饭的感觉。就算你主政大人再亲民，再和蔼，总还是不可能跟日常在家吃饭一样随意的，江跃确实不愿意蹭这个饭。
不过他也不傻，笑呵呵道：“有饭蹭，没事我一定常来。”
主政大人大概也就一句客气话，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招呼江跃入座。
“你们大伙都坐啊。”
江跃自然不可能先入座，等这些长辈都入座了，他才拉开椅子准备入座。
“晶晶，之前来这里，好像没见过这些人？”
江跃瞥着厨房和餐厅来往的这几个佣人，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哦，都是我们老韩家很多年的老人，我们刚搬过来没几天，她们过来得稍微晚了两天，负责照顾家里人的饮食起居。”
江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个个菜不断送到餐桌上。
韩晶晶挨着江跃身边入座，亲昵地帮江跃发放碗筷盘碟。
“过几天，我妈和我小婶她们，都会住到这边来到时候就更热闹啦！江跃，你见过我妈的吧？”
江跃还真见过，不过是匆匆一面。
那次江跃送韩晶晶回家，韩晶晶本以为家里没人，正准备在家门口跟江跃说点悄悄话，却没成想家里的门忽然推开。
当时的情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江跃记忆中，韩晶晶的母亲知性中带着几分严肃，显然也是久经官场考验的。
不过这是韩晶晶的家事，大庭广众之下，江跃倒也不便过问。
让韩晶晶颇感意外的是，江跃的目光，时不时朝厨房那边望去，也不知道有什么让他感到好奇的地方。
“江跃，你看什么？”
江跃没回答，目光一路追随着这几个老韩家的佣人穿梭于厨房和餐厅之间。
主政大人也被江跃的反常举动吸引了注意力。
“小江，有什么不对吗?”
“主政，这些人，都跟着老韩家多少年了？”
“少则七八年，多则二三十年都有。小江，难道她们有问题？”
江跃沉吟未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他只是受邀来吃饭的，按理说真不该对别人家的事指指点点。
不过这事要是不说明白，这顿饭江跃还真有点不敢吃。
“小江，你不用有顾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咱们实事求是，不要怕得罪人嘛！”主政大人看出了江跃的顾虑。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江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
“呵呵，这都是你们家的老人，我得多观察一下才好判断，不然冤枉了好人，伤害了你们多年的感情，也不太好啊。”
白先生呵呵一笑，打圆场道：“要不，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我这个酒囊饭袋还真有些饿了。”
“先别吃。”江跃打量着这一桌饭菜，“我也不确定，这些饭菜是否安全。”
“什么？”
桌上几个人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表情变得极为丰富。
他们这边正说着，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佣人，手里拿着抹布，在手上用力地擦拭着，脸上写满了委屈。
显然，江跃刚才的话，她正好听到了。
作为老韩家的老人，她心里很不舒服。
大概觉得江跃一个外人，到家里吃饭那也没什么，可不能说这种伤人的话啊。
我在老韩家二三十年，难道还会害韩家的人不成？
什么叫不确定这些饭菜是否安全？
你一个外人，是不是太不见外，交浅言深了？
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这种离间韩家和佣人之间的关系吗？
“主政，四爷，我这个老妈子没什么文化，说不来什么好听的。我在韩家待了二十多年，都已经忘了自己家，早把自己当成了韩家的人。我做不来什么大事，但也知道，把家里这些小事一件一件干好，就是我对韩家最大的贡献。你们吃我做的饭，也吃了这么些年来，要是不安全，我这个老妈子早就被拉去毙了好几回了吧？”
“黄妈，你看，你这是怎么说的？”韩翼明连忙起身，安抚起这位一脸委屈，流着眼泪的韩家老人。
“四爷，要是我对韩家有半点异心，你们把我抓去枪毙了。”
“不能够，不能够。黄妈你别多想，小江他也不是跟你过不去，千万别误会。”韩翼明连忙解释道。
韩晶晶也劝道：“黄妈，江跃他肯定不是针对你。等你以后跟他接触的次数多了，你肯定会知道，其实他性格好得很。”
“大小姐，你不用安慰我。我一个老妈子，心里头觉得委屈多说了两句。我怎么敢误会什么。你们要是觉得饭菜不对，我们再重新做一桌就是。”
本来，黄妈性格其实并不强势，心里头觉得委屈，说了两句，韩家人也给够了她面子让她能够下得了台。
可她心里头的委屈，压根就不是针对韩家人，让她觉得委屈的是江跃。
可江跃这个当事人，就跟没心没肺似的，仿佛压根没听见她的话，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瞥一眼。
就仿佛从头到尾蔑视她这个老佣人似的。
这才是她感到最委屈的地方。
韩晶晶并不傻，看到黄妈目光哀怨地瞥着江跃。
悄悄拽了拽江跃的衣角。
江跃仿佛才回过神似的，轻轻一笑。
“黄妈，你是韩家的老人，算是半个主人了，我这个不速之客，再怎么也不可能针对你啊。”
“我也看出来，你对老韩家忠心耿耿。”
这还算是句能听的话。
黄妈委屈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想说句圆场的话。
江跃却道：“黄妈，你把那二位也都请出来一下，我有点事问问她们。”
黄妈本来多云转晴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还是不信任啊？
“主政，四爷，你们看……这叫什么事？难道我们这些佣人，就是白眼狼？时时刻刻准备着谋害主家不成？”
韩翼明看了看江跃，见他表情平静，并无任何慌乱，但也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不由得深感为难，朝自家二哥望去。
这里二哥当家，还是由他拿主意好了。
“黄妈，你先稳一下情绪。老四，你去把她们两个叫过来。小江估计也不是什么恶意，咱们不妨将情绪放一放，把话说明白说透嘛！要是小江胡说八道，我这个做长辈的，一定会批评他。”
“爸，你这叫什么话啊！是你邀请人家过来吃午饭，现在又要批评人家。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替你中间传话了！”韩晶晶不悦地嘟起了小嘴。
主政大人板着脸：“你这丫头怎么胡搅蛮缠，我又没说现在批评小江！”
说话间，韩翼明已经把另外两个佣人叫了过来。
这两人一直是给黄妈打下手的，年纪比黄妈要小上一些，不过也在老韩家待了很多年头，算得上是韩家的老人了。
“你们都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小江是九号别墅的业主，跟咱们韩家关系很近。他可能有些疑问需要跟你们交流一下。”
主政大人心里更明镜似的，江跃这个年轻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稳重的，虽说有时候会有些冲动，但跟这个年纪其他孩子比，已经算非常稳健了。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跟几个佣人过不去。
可能这里头还真有什么隐情？
主政大人觉得，这里头不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得把事情搞明白才好。
万一家里头出点什么事，后院起火，那可麻烦大了。
江跃并没有拐弯抹角，盯着三人里头最年轻的那位女佣。
“主政，这位是？”
“她是小徐，应该是黄妈老家的同乡吧？”
黄妈点头：“是，小徐是我同乡，也是我带来的。我们是乡亲，知根知底。小徐要是有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
听这口气，黄妈对小徐无比信任，敢拍胸口担保的那种关系。
江跃却不理会黄妈。
“徐女士，请你把裤脚卷起来，把你藏在袜筒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江跃起身，有意无意站在了那位女佣跟前，忽然道。
那个女佣明显脸色一阵慌乱：“你要干什么？你一个外人，为什么在我们韩家作威作福？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我说的是请，可不是指挥你。难道你心虚？”江跃冷笑。
“我心虚什么？”那女佣声音尖锐起来，“我就看不惯你这种颐指气使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很牛气呢？这是主政大人的家，轮不到你说话。没错，我是个佣人，但我也是主政家的佣人！我有我自己的尊严，你说卷起裤脚我就卷起裤脚？你想干什么？你在主政大人家羞辱我们这些佣人，跟羞辱老韩家有什么区别？”
还别说，这位女佣可比黄妈能言会道多了。
至少她在气势上就一点都不弱，不像黄妈那样，感到委屈只能掉眼泪，也说不出啥硬气的话来。
不过，她这表现，在江跃看来，无疑是色厉内荏。
“倒是伶牙俐齿。你要尊严，不想卷起裤脚，那也行。这一大砵汤，是最后端上来的。要不，你先盛一小碗喝掉？你只要喝这么一小碗，我立刻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你女佣面色再次一变。
“我！我不喝！你这是欺人太甚！我不是犯人，凭什么这么羞辱我，逼迫我？你们如果看不惯我，大不了我辞工不干了！我现在就回老家！”
这女佣跺着脚，歇斯底里地吼着，扭头就要赌气离开。
江跃冷笑摇头，却没有阻拦。
到了这个份上，只要韩家这两兄弟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问题。
倒是那黄妈，忽然一把拽住那个徐姓女佣。
“小徐，你不要走！你是我带来的人，人家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黄姐，这个事跟你没关系，我不想连累你。”
黄妈却毅然摇头：“这个汤，我陪你喝，我们一人喝一小碗。如果汤有问题，算我瞎了眼，我陪你一起倒霉。如果汤没问题，我也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看得出来，黄妈这个人还是非常重情谊的。这一手也算是非常讲究，既顾全了同乡的情谊，又给主家有个交待。
哪知那个小徐却面色一沉，重重甩开黄妈的手臂。
“我不喝，他们这是逼迫犯人，我就算被枪毙，也不接受这种侮辱。”
黄妈被甩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苍白。
江跃上前一步，挡在她和那徐姓女佣跟前：“黄妈，你的好心善良，错付了人啊。你觉得她是你的好同乡，知根知底。可你看到的，未必还是你那个善良可靠的同乡啊。”
江跃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
尤其是那个徐姓女佣，脸色尤其难看，嘴里骂骂咧咧，迈步就走。
江跃似乎早就料到她要逃跑。
伸脚稍微一点，正好准确无误绊在她的小腿上。
徐姓女佣身体一倾，正要扑倒在地，忽然身体跟装了弹簧似的，诡异地弹了起来，手里居然多出一只针筒，朝江跃一把扎了过来，
论打斗，她可就差远了。
她的动作其实已经够快，但是在江跃看来，却跟放慢动作似的。
江跃手掌在她手腕上快速一切一拿。
一声惨叫，这女佣的手腕就被江跃拧脱臼了。手上的针筒也跟变戏法似的，落在了江跃手中。
江跃将针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韩处，这玩意你应该知道吧？”
“是氰化物？”老韩骇然变色。
第0297章 托孤？
这东西并不罕见，老韩这个职业，对这些东西自然不会陌生。
老韩皱着眉头，快速上前，摸出一副特制的手铐，一边扣住那徐姓女佣脚腕，一边扣在手腕上。
这么一来，整个姿势就显得很拧巴，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则根本不可能逃遁得了。
老韩也顾不得避嫌，在这女佣身上搜查起来。
不多会儿，就搜出了好几件证据。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含有剧毒，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绝不应该出现在主政大人的家中。
老韩一一将这些东西检查一遍，送到主政大人跟前，低声讲解着这些毒物的毒性和危害。
可以说，这里头任何一种毒物，但凡摄入，除非现场就有抢救措施，才有一点点希望可以救活。
大概率上，一旦摄入，必死无疑，
这会儿，之前还护着徐姓女佣的黄妈，彻底傻眼了。她整个人彻底崩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了对方的帮凶，差点就害死了主政大人一家。
“你……你这天杀的白眼狼！你竟然真的下毒？韩家对我们这么大的恩情，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你良心不痛吗？”
黄妈脸色煞白，愤怒、自责、绝望种种情绪，让她陷入崩溃当中。
之前她还因为江跃的一句话，觉得委屈，觉得伤心，还在主政大人面前掉眼泪，甚至还替小徐辩解。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表现有多蠢。被人给卖了，还替人数钱。
“黄妈，你也别自责。这个人，她未必就是你的同乡。”
黄妈一脸错愕，眼圈通红望着江跃，心里头既内疚，又感激。
要不是这个年轻人强行出头，这次可就闯下泼天大祸了，真要是那样，她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罪啊。
“老韩，还记得复制者吗？”
老韩凝重点头：“小江，你说她是复制者？”
“对。”
“你进门时就看出来了？”
“我们跟复制者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对复制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人身上的气息，隐隐约约让我有些似曾相识。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观察了这么久，才确定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
江跃倒没有说谎。
一开始他还真就是有些怀疑罢了。
通过各种细节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女佣确实有些诡异。
随后他用借视能力，关注此人的一举一动。
他人在餐厅，根本看不到厨房的情况。但是借视技能开启，却可以做到人在餐厅坐，却能清楚观察到厨房的情况。
如此一来，这人的一些小动作，也就尽收眼底了。
而江跃随后把她们叫到一块，几句话一问，通过窥心术，更加看出此人心虚无比，完全是色厉内荏。
老韩叹道：“是我疏忽了，差点误了大事啊。”
“小江，我们老韩家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欠不欠人情，江跃倒是不在意。
就算是陌生人，遇到这种事，江跃也不会坐视不理。
主政大人倒是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因为遭遇一场变故而失态，不愧是一方大员的城府涵养。
这份养气功夫，让江跃都颇感佩服。
倒是那个黄妈，此刻真是痛不欲生，几次喊着不想活了，对不住韩家，请求主政大人处分她。
主政大人却是轻描淡写道：“黄妈，你别自责，像小江说的，作恶的也不是小徐，是怪物邪祟，跟你更加没有关系。”
“是我糊涂，我差点成了罪人，刚才还觉得委屈，还想着跟小江评评理，我真是该死。我是老糊涂啊。”
“黄妈，先不忙自责。这个小徐，你们一直是在一块的么？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问罪定责现在反而是其次，关键是搞清楚这个复制者是怎么混进来的。
根据此前的经验，复制者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逼问得出消息。
所以，还得从其他渠道了解情况。
黄妈大概也知道事关重大，努力回想着。
“我们其实每天都在一块，除了睡觉不在一个屋里，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一块。我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跟往常差不多。”
“来这里之前，你们这些天在什么地方？”
“我们……”
“小江，我们韩家在星城有其他产业，来这之前，她们一直在另一处地方，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老韩主动解释道。
江跃叹道：“那就有点不对劲了。总不能说复制者渗透到你们韩家的产业，你们一无所知吧？如果是这样，那更应该引起警惕。”
堂堂大家族，还是星城主政。竟然被怪物邪祟这么轻松渗透？？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渗透，有第一次，谁能保证没有第二次？
黄妈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个把星期前，我们几个人一起去逛了一次街。那次我们在街上逛了半天，逛了商场，买了衣服。在那期间，我们短暂分开过。”
“详细说说。”
“当时我们逛商场，在很多家店试了衣服，试着试着大家就分开了。后来我们是通过微讯联系上的。我记得当时有个细节，小徐最晚出现，而且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看上去衣服还有点凌乱。我们当时以为她被人欺负了，还问过她。她当时没说什么。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沉闷。”
“她平时最爱买买买，她有个儿子正上中学，每次都会给她儿子买很多东西。而且她平时的性格很乐观开朗的。所以我们才会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江跃和老韩对望了一眼。
心想情况多半就发生在那个时段吧？
“韩处，看来形势比我们想象中更严峻啊。我们还在猜测，人家暗杀的棋子都已经安排到你们身边来了。我看这八号别墅的防卫也就这样，你们想过没有，真要有人再动了这份心思，打算在这道子巷别墅动手，你们怎么保证主政大人的安全？”
江跃当然知道，八号别墅几个暗处，安排了几个保卫人员。
可真要起了突发事件，这么几个人手到底够不够用，绝对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按理说道子巷别墅是绝对安全的。
可现如今局势这么混乱，谁能保证道子巷别墅里头就没有潜伏着居心不良之辈？
尤其是经历了九号别墅之争，江跃对道子巷别墅的安全问题抱有极大怀疑。
“老四，这里的事你先安排一下。”主政大人招呼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白先生，小江，陪我去书房坐坐。”
“我也要去。”韩晶晶忙道。
“你跟着四叔。”主政大人一向和颜悦色，哪怕是对自家女儿，也很少板着脸说话。这一次，他的口气却显得颇为严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韩晶晶很少见到父亲如此严厉，翘着小嘴，虽然心头委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眼巴巴地望向江跃，大概是寄希望于江跃能给求个情。
“你看小江也没用。”主政大人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江跃无奈地朝韩晶晶摆了摆手，示意回头再说。
三人来到书房。
主政大人叹道：“小江，今天多亏了你，这是救命之恩啊。”
白先生也点头：“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走眼了。后生可畏啊，不服老还真不行。”
“言重了，你们大概也想不到这么多年的老人会出问题。”
主政和白先生都无奈摇头，显然他们多多少少有些郁闷，同时也产生了明显的危机感。
之前知道形势恶劣，可也没想到危机转眼之间就到了眼前。
敌人都图穷匕见了，他们甚至敌人来自哪个方向，到底谁是敌人都没怎么闹明白。
“小江，昨天我跟万副总管见面了。”
这倒不让江跃觉得意外，当时江跃离开之前，有人来邀请主政大人过去，肯定是要跟万副总管见面的。
只是两个不同阵营的大员，就算见了面，也肯定尿不到一壶去。
江跃猜测，见面的过程只怕不会多愉快，气氛也不会多融洽。
“万副总管昨天拍了桌子。”
江跃笑而不语，拍桌子又怎么了？都这时候了，拍桌子管个屁用。江跃倒不心疼万副总管的手掌，他更心疼桌子。
“小江，万副总管想让我对你施压，被我拒绝了。他为此很不高兴。不过这不要紧，不管官做到什么位置，基本的原则不能丢，对法与理不能失去敬畏。你有九号别墅的继承权，有郭先生的遗嘱为证，法理上你站得住脚。”
“我估计，他下一步应该会采取更强硬的措施，小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更强硬的措施？”江跃笑道，“我很好奇怎么个强硬法？总不能用炮弹把九号别墅给推平了吧？”
“那倒不至于，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除非失心疯，不然肯定不会干。再说，这也不是一个大区副总管就能拍板的事。”
“我听说，万副总管身边，有几个奇人异士，或许，这会是他下一步要打的牌。”
江跃微笑道：“这两天是有这类人物在我九号别墅周围窥视，只要他按规矩出牌，这牌我可以陪他一直打下去。”
“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白先生一旁感慨道。
“白先生说得有理，小江，万副总管的态度已然很坚决。不管是明枪暗箭，你都得有心理准备。”
“多谢主政提醒，我这个做晚辈的，也冒昧说一句，主政大人也得防备某些人狗急跳墙。先前的事，应该不是一个意外，我估计对方说不定已经盯上主政大人，一步不成，没准下一步棋子又启动了。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主政和白先生对望一眼，神情复杂。
“小江，我私下里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言重了。”
“小江，我不是跟你客气。就像你说的，现在局势复杂，谁也保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太平年代，我这个主政基本不可能遭遇什么不测。可现在么……盯着我这个位置，想取而代之的人多了去。有些人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立刻拔除我。所以，今天的事，确实给我敲响了警钟。”
“万一哪天我遭遇不测，小江，我拜托你，替我照顾晶晶，行么？她是个单纯的孩子，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她卷入这些勾心斗角当中。”
这……
算是托孤吗？
难怪不让韩晶晶进来。
“主政，事情还没严重到这一步吧？”江跃苦笑道。
“我是说万一！万一有那么一天，小江，你能答应我么？”
“老韩家偌大势力，难道不比我一个毛头小子更靠得住么？”江跃还是理解不了。
“唉，小江，看来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啊。”主政叹道，“也不怪你，我这个主政，外人看来似乎是身居高位，却没能为你做点什么。平白无故道德绑架你，确实也有点强人所难。”
“主政，倒不是强人所难。如果哪一天晶晶真需要我帮忙，不用主政开口，我也必然义无反顾。”
“好！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人。小江，不是我悲观，现在的局面，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一旦我表明态度去做这些事，那些看不见的明枪暗箭会疯狂地朝我招呼过来。这一点觉悟，我必须得有。”
“可是，这些事，我又必须去做。我身为星城主政，星城的安危，星城人民的安危，无论如何我得扛在肩上。如果这件事必须有人扛着炸药包去干，我这个主政责无旁贷应该冲在最前头。”
现在星城的局势，表面看着还算平静，其实已经暗流涌动多时，就像一锅慢慢煮开的水，终于要沸腾了。
这就好像一个火药桶，一旦引燃，肯定会有无数人炸得尸骨无存。
“小江，如果某一天真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你一定要去投靠军方。我跟中南大区军方童老将军是故旧之交。只要军方实力尚在，这大章国的天，就翻不了。”
江跃暗暗吃惊，听主政这口气，对接下去的事看来是真的没有太大的信心啊。
这也难怪，那个地下势力发展如此迅猛，在星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力恐怕已经远超主政大人的预估。
白先生负责调查这件事，肯定也搜集到了很多不利的消息。
现在留给主政大人的选择，大概只有一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勇士也！
第0298章 黑市奇葩
和主政大人这一番私人谈话，让江跃对形势的严峻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按照目前这个节奏，江跃甚至觉得，没准哪一天斗争明朗化，这道子巷别墅都可能成为战场。
堂堂星城主政，也算是高官了。暗杀的手段竟然已经渗透到家里，这不仅仅是给老韩家的人敲响警钟，也给江跃敲响警钟。
人家连星城主政都敢动手，他一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伙，有什么不敢动的？
事实证明，诡异时代，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哪怕贵为星城主政，哪怕一句话可以调动无数人马，哪怕出入都有贴身保镖，面对无孔不入的暗算，也难保一定不遭殃。
唯有不断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最真实可靠的选择。
经这么一闹，这顿午饭算是吃不成了。
江跃惦记着黑市之行，出了书房，便向主政大人提出告辞。
经历了刚才的风波，韩晶晶有点惊魂未定，但还是坚决要跟江跃去黑市。
好在主政大人并没有反对。
“去吧，别给小江惹事就好。”
“爸，你说什么呢，好像人家天天就知道惹事似的。”
“小江，这丫头要是给你添乱，回头你告诉我，我一定狠狠批评她。”主政大人笑呵呵对江跃道。
“言重了。”江跃才不会把这种客气话放在心上。
两人出门前，韩晶晶还是走到父亲跟前：“爸，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照我说，你还是要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你说调就调啊，你以为你爸是中南大区总督？放心吧，你爸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有了这次教训，不会再重蹈覆辙。”
仿佛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主政大人还特意送江跃和韩晶晶到门口，脸上笑容不减，淡定从容。
“小江，出门在外，多加小心。”韩翼明拍拍江跃肩膀，又看了一眼韩晶晶，示意他多照顾韩晶晶。
“会的。”
两人一路从八号别墅走到道子巷别墅门口。两人身影刚出现在门口，童迪那肥硕的身躯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班长，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童迪肥胖的脸上，略有些发白。
“肥肥，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见鬼了?”
“鬼倒是没见着，可你们小区门口是不是换了一批小鬼，难缠得很。凶巴巴的，好像要吃人似的。我寻思着前两天才来过，怎么翻脸不认人？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童肥肥，你现在才知道自己看着像坏人吗？我以为你一直有自知之明的。”
“晶晶，就算你跟班长勾搭上了，也不能这么中伤诽谤我啊。我一直以为，在晶晶你心里，我一直是那美丽的白月光啊。没想到新人变旧人，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了，哎，人心不古啊！”
“死肥肥，你成心想把我说吐说吧？鬼跟你新人变旧人啊？你个死肥肥在本小姐眼里，算了……看来江跃的面上，不打击你了。”
“晶晶，你听到吗？我的心啊，就跟玻璃杯似的，碎了，彻底碎了。”童肥肥作痛苦状。
“好了，别闹，你们还真当自己上幼儿园啊，斗嘴还上瘾了？”
江跃对他们这种交流方式早就见怪不怪。
四处看了看，黑市的人应该还没来。
童肥肥气哼哼瞥了小区门口一眼，吐槽道：“说真的，你们小区这些安保怎么回事啊？不让我进去就算了，还凶巴巴的要赶我走。我在门口张望一下，他们竟然拉动枪栓威胁我。我报你们的名字，他们态度更恶劣，真是岂有此理。”
“难怪你要缩在角落里，肥肥，委屈你了。”江跃拍了拍童迪肥厚的肩膀，安慰道。
“这里发生了点事，你还是别知道得好。免得麻烦缠身。”
要是告诉童迪，他跟康主任那批人发生了冲突，甚至主政大人差点被人下毒，只怕童迪当场会吓尿。
这些事，还是让它留在道子巷别墅内，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知道童迪却一脸神秘道：“班长，你不说我也猜到原因了。”
“你知道什么？”韩晶晶撇撇嘴，显然是觉得童肥肥吹牛胡诌。
“是不是有大人物已经入住道子巷，要加强安保管理？甚至要对道子巷别墅进行管制？”
“我估计，这个大人物应该比晶晶的爸爸来头还大，说不定还跟主政大人产生了一些不痛快？这其中，班长你可能还充当了重要角色，有你很重的戏份？对不对？”
江跃和韩晶晶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童肥肥得意洋洋道：“看你们的反应，看来我猜的捌玖不离十啊。怎么样，佩服就大声说出来，不要羞涩，不要压制。”
“哼，死肥肥，别以为我不记得了。上次离开这里，出门的时候，上次的安保人员提醒过我们，当时你在场听到了风声。后来在车上，我也提过这个事。你也就拾人牙慧罢了。”韩晶晶可不愿意承认童肥肥很牛。
童迪倒也不以为意，韩晶晶的反呛丝毫不影响他的得意之情。
“是，你们那时确实说过，但是发生冲突的事，你们可没说过。这可是我猜出来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韩晶晶撇嘴。
“哎，晶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我的优秀呢？”
“好了，都别贫了。接我们的人来了。”
不远处，一辆狂拽霸道的超级越野车迎面驶来。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辆军车改装，硕大的轱辘，刚硬的线条，超高的底盘，给人感觉就好像一个钢铁猛男迎面而来，
现在星城的路况，也就这种车才能开一开。
“江先生，您好，我负责前来接您。这两位是您朋友吧？请上车。”
“班长，这车太帅了。好家伙，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啊。”童肥肥就跟抚摸梦中情人似的，花痴地摩挲着车身。
“上车吧。”
“得嘞。”童迪拉开后排车门准备上车，却被韩晶晶一把拽住。
“肥肥，你上副驾座去。”
“晶晶，这车宽敞。”童迪郁闷道。
“再宽敞也经不起你这二百多斤啊。”
“胡说，我明明一百九十多。”童迪扶着车门抗议道。
“公斤吧？”韩晶晶补刀。
“我！”童肥肥忽然咧嘴一笑，“好好好，我知道后排是你们的二人世界，不想让我做灯泡呗？”
“肥肥，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直接让师傅开到屠宰场。”
“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一样，也是个臭跟班的。”童肥肥嘿嘿贱笑，拉开副驾座车门，嗖地钻了进去。
别看他身躯肥胖，动作居然还挺灵活。
虽然车子很牛，但如今这个路况还是开不快。兜兜转转半个多小时，车子进入一处停车场。
这停车场明显经过临时布置，形成了一条条不同的通道，以保证每一个参加黑市者的**。
“江先生，您是咱们这边的贵宾，走的是vip通道。这边过去直接更衣，程序和上回差不多。”
黑市在保密这一块，倒是做足了工夫。
江跃和韩晶晶上回参加过，对这一切并不陌生。倒是童肥肥十分好奇，但他到底知道这是大场面，倒也没有跟土鳖似的，问东问西。
这点童迪跟茅豆豆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换作茅豆豆，就未必这么沉得住气。
童迪虽然好奇，却将好奇心压在心头，而是靠自己眼观耳听，认真观察。
三人换好衣服，选好面具后，韩晶晶对童迪道：“肥肥，一会儿别再叫班长了。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人江跃去专属班都好些日子啦！”
“我就喜欢叫班长，他是我童肥肥心中永远的班长！”
“死肥肥，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学生？”
韩晶晶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是黑市，来来往往都是不一般的人。
看着大家文质彬彬，那是因为黑市有规矩约束大家。
实际上，来黑市的人，很多都是嗜血的鲨鱼猛兽，逮住机会，恨不得连骨带肉一起吞了对方。
要是让人家知道他们是学生仔，就算他们心头不怯，也很容易被人盯上，甚至吃暗亏。
童肥肥听韩晶晶这么说，也意识到这里头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又不是学生才叫班长，部队也有班长，生产线上还有班长呢！再说了，难道毕业十年，班长就不是班长了？”
“死肥肥，你成心的不是？”
“嘿嘿!”童肥肥戴上面具，神气活现，走起了六亲不认步。
三人很快就被带入现场。
会场的布置跟上次比，多少有些不同，规模似乎也略大了一些。但对参与者的私密性保护，则更加注重。
看得出来，黑市非常看重每一个参与者的现场体验。这种私密性让每一个参与者心里的安全感明显更足。
现场不少地方都布置了餐台，各种丰盛的自助食物任由参与者自取。
别看韩晶晶是主政千金，其实平日里的饮食也没特别讲究。虽然也参与了一些高档饭局，但是碍于身份，很少有敞开肚皮，胡吃海塞的时候。
再加上中午那顿没吃上，韩晶晶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
好不容易有面具掩护，爱谁谁吧。
看到韩晶晶大盘小盘不断端过来，本来有点紧张，还处于矜持状态的童肥肥，也有点坐不住了。
肥硕的屁股在沙发上跟抹了油似的，一颗躁动不安的吃货之心蠢蠢欲动。
“肥肥，你这是干啥？痔疮犯了？”韩晶晶看出了童肥肥的囧态，揶揄道。
“吃饭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
“那个啥……”童肥肥小眼睛可怜巴巴望着江跃，“可以随便吃的吗？”
“你就大胆放心敞开肚皮造吧。”江跃笑道。
童肥肥闻言大喜，撸起袖子朝一只帝王蟹抓去。
啪!
韩晶晶顺手一勺子敲他肥厚的手背上。
“死肥肥，自己没长爪子啊，自己去取！”
韩晶晶翻了个白眼，朝江跃嘴边递了一只烤生蚝。
“这个生蚝真不错，尝尝。”
“啧啧啧，要不要这样撒狗粮？人和人的待遇差距可真大啊。得，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食物的香味的确诱惑力十足。
江跃倒也不矫情，正好肚子饿了。
三人勤快取餐的动作，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童肥肥那过人的体型，简直是一个行走的饭桶，每次取餐都是满满两盘。
什么牛排羊排，刺身鱼片，生蚝扇贝，主食点心，童肥肥根本不挑，就跟自动粉碎机似的。
时不时还倒上一杯红酒。
几千上万一瓶的红酒，人家都是一口一口慢慢品，童肥肥根本没这雅骨，大口大口牛饮，完全当成饮料喝。
本来韩晶晶是打算自我放飞一回的，但她一个花季少女，也就是解解馋，真要她可劲吃，也吃不了多少。
江跃也从来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吃到七八分时，也便停了。
只有童肥肥来回穿梭，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到了最后，全场不少人都一个劲朝他们这边看，显然也是颇为好奇。
这黑市是不是接错人了？
这么高档的场合，自助食物本就是点缀，从黑市开始到现在，还真没有谁在黑市的会场上这么胡吃海塞的。
这货怕不是进来混吃混喝的吧？
倒不是黑市供应不起，吃吃喝喝真吃不了多少钱。黑市一单生意少说都是八位数起步。
问题就在于，能参与黑市的，都是体面人，谁还停留在口腹之欲的阶段啊？
就这自助食物的规格，虽然质量上乘，但在黑市参与者眼里，完全平平无奇，根本算不上什么顶级消费。
正因为黑市参与者几乎都是大有来头，平日里过的都是穷奢极欲的生活，什么高档食物没见识过？
何至于在这种场合大吃大喝？
因此，童肥肥的夸张吃法，在大家看来，无疑更加突兀。
这怕不是哪里混进来的逗比吧？
江跃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就吃点东西么？
韩晶晶却有点挂不住了，恨不得大声告诉大家，这人不是我们一伙的。
“死肥肥，你饿死鬼投胎啊？”
第0299章 抽签
童肥肥已经彻底进入忘我境界，根本不在乎韩晶晶说什么，全身心享受着食物带给他的乐趣。
黑市倒是很敞亮，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童肥肥的异常举动。但是现场有主管人员跟服务人员交待了几句。
不多时，新鲜的食物不断供应上来，取代那些不断变浅的餐盘。
为了吸引大家注意力，现场开始预热，音乐缓缓响起，有主持人开始热场，几个会前节目也不断安排上。
魔术，杂技，舞蹈……
各种节目表演，总算把大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但童肥肥那独特的身躯，穿梭于各处餐台，还是成为现场一道奇妙的风景线，时不时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去。
大家得出一致结论，这货一定是来混吃混喝的。
好在大家的心思都在即将开始的交易会上，童肥肥胡吃海喝也就是一个小插曲罢了，看过热闹也就过了。
童肥肥的惊人战斗力，让江跃都不由得侧目相看。
“肥肥，照你这个架势，平日里你大概没吃过一顿饱饭吧？”
童肥肥舔了舔油滋滋的手指：“你们不知道，我这还是头一回吃上这么好的。”
“那也得吃得下啊。”江跃苦笑道，没记错的话，两盘两盘一次，童肥肥至少端了七八回了。
这十几盘东西，到底是怎么装进肚子里的？
“这才到哪啊？我怎么感觉才三五分饱？”童肥肥一脸委屈，“这是不让吃了吗？”
“可劲吃，吃饱了好干活。”江跃笑道，“你要能把这里的东西吃完，说不定还能扬名黑市。”
“真的吗？那我试试看！”童肥肥回答得很认真。
童肥肥态度很谦恭，吃相依旧很猥琐。
韩晶晶索性坐到沙发另一角，尽量远离童肥肥，来个眼不见为净。
预热节目结束，主持人正式宣布本次洽谈会开始。
名为洽谈会，其实还是以交易为主。
当然，这次交易会的规则，跟上次明显不同。
上次交易会分三个环节，第三个环节是线上交易。
这次，线上交易直接被取消了。通讯中断固然是最大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灾变之后，全国各地的交流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注定线上交易可实施性大大降低。
“各位来宾，在这么一个艰难的时间点，大家能够前来捧场，共襄盛会，可见大家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肯定。”
“满足每一个客户的需求，实现多方共赢，一直是我们孜孜不倦追求的理念。为了让每一位来宾都能有所收获，我们也是绞尽脑汁，不断完善交易规则，尽量让每一个参会者都能从中受益，都能得到自己心仪的宝贝。”
交易会，只有一桩桩成功的交易，加大宝物的流通速度，黑市才有利可图。
如果大家都藏着捏着，不肯轻易出手，不能促成交易，黑市无法居中抽取佣金，又谈何收获？
“考虑到每一次交易会，都有新的来宾加入。所以在交易会开始之前，我还是要重点讲解一下交易规则。”
“第一个环节，永远是大家最熟悉的以物易物环节。”
“不过这次以物易物，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写条子。这次，我们要更加直接一点。”
“大家看到会场中心那一片展台吗？”
之前那片区域一直用红布蒙着，大家不知道那里头有什么玄机。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早有工作人员将红布不断掀起，露出一排排柜台，就像顶级珠宝店的展柜，一格一格隔开。
“相信大家已经看到这边的展台，这些展柜一共隔开了三百格。假设每一位来宾各自携带了三件宝物，也足够容纳进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三百格还不够，第一轮交易之后，咱们还可以再来一轮。”
“不过，诸位可千万不要过于矜持。如果三百格展柜没有满，就默认不会有第二轮。所以大家千万别抱着藏着掖着的心思，觉得宝物要留到第二轮。很有可能没有第二轮。各位的宝贝可别因为太过矜持谨慎给藏馊了。”
“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没错，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今天所有的宝贝展示，全部实物展示。”
“现在，我们将开始现场统计，现场有意参与交易的贵宾，请务必报名。所有报名的贵宾，将抽签决定参展顺序。咱们按照顺序选择展柜。正式交易时，也按展柜顺序进行现场交易。”
这个现场交易环节，确实跟上次大不一样。
上次交易，只是给有意交易的贵宾发小纸条，把自己有什么宝物写上去。这就得考验每个人的诚信度。
而且有一个明显的弊端，光是纸条上写着宝物名字，有时候不够直观明朗。实物参展，直观明了，是不是好东西，一目了然。
而交易顺序也明显不同。
之前交易顺序是大家看过宝物名字之后，现场用平板电脑投票。
按照获得票数来定夺交易顺序。
而这次，直接抽签决定。
现场开始对每一位嘉宾进行登记。
江跃这边，韩晶晶跟童肥肥完全是来凑热闹的，自然不用登记。
童肥肥依旧在吃个不停。
好在黑市的自助食物敞开供应，童肥肥惊为天人的食量并没有把人家黑市吃穷。
登记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现场上百名参与贵宾，竟然足足有九十人都报名了。
换句话说，来到此间的参与者，凑热闹的也就不足十人。
而江跃这边，而韩晶晶和童肥肥很荣幸占据其中两个名额。
不少关注江跃他们这边的来宾，见童肥肥并没有登记交易，暗暗嘀咕，果然所料不差，这货是来蹭吃喝的？
不少人心里头暗暗吐槽，觉得黑市现在的门槛在下降。黑市这么严肃的场合，怎么还有人一拖二进来混吃混喝？
该不会是走后门进来凑热闹的吧？
黑市的门槛不是一向严谨的么？
很多人这么一想，对江跃这个参与交易者，也不怎么看好了。
觉得他多半就是走后门进来凑热闹的，肯定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估计到时候随便拿点东西滥竽充数罢了。
不得不说，黑市这个面具交易的规定，还真极大保证了私密性。
江跃上次以辟火灵符和辟邪灵符惊艳了整个黑市，这次参会，却没有人私底下来联系他，骚扰他。
这正是黑市想要的效果。
参与交易的贵宾，谁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谁都不能私底下交易。这么一来，黑市作为组织者的权威，也就永远不至于受到冲击。
不然参加了几次黑市交易，大家都开始私底下交易，黑市的存在意义也就荡然无存了。
江跃哪里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再说了，其他人看不好看他，他也并不关心。
参与黑市交易，最终还是要靠手头的东西说话。
就像上一次参加黑市交易，他一届新人，如果大家知道他是新人，多半也不会看好他能有什么宝贝。
可到头来，他的辟邪灵符却惊艳了全场，引发大伙的哄抢。
九十人的名额敲定，现场立刻开始制作签位，一切都透明公开，绝不可能弄虚作假。
“看来，这次交易会比上次热闹多了啊。好东西应该不少吧？”韩晶晶感叹道，“不知道后续有没有现场拍卖环节？”
这个环节是以物易物，韩晶晶一个姑娘家家，并没有什么准备，自然不可能参加这个环节。
她在想着跟上次一样，在现场拍卖环节，靠砸钱收点宝贝。
老韩家是大章国很有底蕴的家族，财力惊人。这也是韩晶晶父亲能够在官场一路亨通的原因。
因为背后有家族势力支撑，有财力支撑。他为官在任，不需要为金钱烦恼，更不用担心在金钱方面犯错误。
光这一点，就比很多白手起家的官员优势足多了。
老韩家，不差钱！
江跃回想上一回交易，好像就三十个交易者。
而这次，直接翻三倍。
参与人数的基数越大，出现好东西的概率自然越高。
九十个签位很快制作完毕，放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每个参与者全凭手气抓阄。
抓到什么顺位，就是这名参与者的参展顺位和交易顺位。
别看现场看似现场轻松，实则每个人都暗自凝神。并没有小看这现场抽签环节。
谁都希望自己的顺位越高越好。
顺位越高，好处不仅仅是可以选择最好的展位，更大的优势是可以最早进行交易。
更早进行交易的优势显而易见，因为宝贝多，好东西还没有被抢走，可供选择的范围大。
虽然以物易物讲究个你情我愿，但选择范围大，永远是不可忽视的优势。
而且，这个环节设置很是巧妙。
当你抽到理想的签位，你肯定要将自己最好的宝物展示出来。东西越好，自然越吸引眼球，换到好东西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谁都不至于傻到，抽到一个好的顺位，却拿一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去参展，那绝对是脑残。
除非这人身上确实没有好东西。
抽签这种事，不管谁先谁后，概率对大家而言是公平的。
先抽的人，不一定就能抽到靠前的顺位。
最后抽的人，不见得就一定是靠后的顺位。
“诸位，现在抽签正式开始，我们按各位嘉宾的入座顺序抽取。也欢迎大家监督，拒绝作弊，绝无弄虚作假。”
“在抽签之前，我们还设置了一个小小的规则。各位嘉宾如果有人抽到的顺位非常靠前，但自己手头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宝物，觉得靠前的签位有点浪费，可以现场将签位有偿转让。原则上，转让费双方协商。但前二十顺位起步价不得低于一百万，前十顺位不得低于三百万。前三顺位不得低于五百万。至于到底多少钱可以转让，在底价的基础上，你们自行协商。最终协商价格，我们主办方抽取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这个抽成其实不低，但算起来其实也合理。
毕竟人家黑市也要赚钱，也要从中获利。
这个小小的规则，却让现场出现了一片议论声。
有人觉得这个不错，有人又不免担忧，更多人是跃跃欲试，充满期待。
尤其是那些对自己东西不太自信的家伙，更是期待自己能拿个好签。
就算东西交易不出去，把签位卖掉赚一笔，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那些东西特别好的家伙，却相对淡定一些。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好东西，还真不怕交易不出去。
当然淡定归淡定，谁都不想自己的签位靠后。
毕竟，好东西等着别人挑，还不如自己掌握好的签位，主动去挑别人。
抽签开始。
一名工作人员，抱着那个封闭的箱子，穿梭在各个座位之间。
江跃他们几个，所在的位置较为角落，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们。
韩晶晶见江跃淡定靠在沙发上，似乎不怎么关心抽签。
“你不怕好的签位都被人家抽走了？”
“他们的手又没长眼睛，你看抽了这么多人，也没抽出很多靠前的顺位嘛！”
“一会儿我帮你抽。”韩晶晶兴奋道。
“我来，我来。我单身十八年的是手气可不是盖的。一定给你抽个靠前的签位，咱们先赚他几百万。”童肥肥塞着食物，满嘴油腻道。
韩晶晶撇撇嘴：“死肥肥，还吃啊，就不怕撑死你。”
嗝！
童肥肥打了个惬意的饱嗝，悠悠道：“现在总算有七八分饱了。你这人也真是的，又你吃你家的，你心疼什么？你要是心疼，你也吃啊。又没谁不让你吃。”
“吃吧吃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韩晶晶气鼓鼓道。
不多会儿，工作人员抱着抽签的箱子，走到江跃他们跟前。
韩晶晶跃跃欲试，正要起来，童肥肥忽然把手里的食物一放：“我来！”
随即好像发现自己油腻腻的手有点不雅观，抓起纸巾擦了一通，嘿嘿笑道：“看我抓个前三的签位。对了，前三签位出来了吗？”
“二号签位已经出来了。”工作人员微笑道。
“很好，这么说还有一号和三号。”
工作人员问江跃：“先生，你确定由这位先生代抽吗？”
“让他抽吧。”江跃对签位还真不是特别在意。
童肥肥摩拳擦掌，眯着眼睛，跟个神棍似的，嘴唇翕动，似乎在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货脑子有毛病。
第0300章 何谓高大上
肥厚的手掌很吃力地伸了进去，在箱子里头摸鱼似的摸了一通，便掏出一只签来。
童肥肥动作极其风骚，看都不看，就递给了工作人员。
“来，给大伙展示一下。”
工作人员自然知道，这抽签是做不了假的。这个能吃的胖子看着就是个蹭吃蹭喝的饭桶，却把自己搞的跟世外高人似的。
谁信呐？
这明显是装逼，而且装得特别失败，跟个逗比似的。
签位被缓缓打开。
当签位上那个数字展示出来时，全场明显出现一阵轻呼。
怎么会这样？
那签位上赫然写着1!
也就是说，童肥肥竟然把一号签给抽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是运气，这死胖子的狗屎运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还是说，这三个家伙压根就是黑市走后门的，这所谓的一号签压根就是作弊？就是黑市暗中促成，给他们赚钱用的？
有人当场就忍不住提出：“这该不是作弊的吧？”
“是啊，这家伙一进来就狂吃狂喝，根本不像是来做交易的。该不会是来浑水摸鱼的吧？”
“我就不信有这么巧，他说抽个前三就能抽到第一顺位？这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我们大伙可是冲着黑市的金字招牌来的，要真是有人走后门，那可就是自砸招牌了。”
童肥肥听到这诸多讨伐声音，当场也傻眼了。
似乎，自己这个逼装大了啊。
“手气好也有错吗？”童肥肥语气很无辜。
只是在大家耳朵里听起来却分外刺耳，觉得这家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俨然就是凡尔赛体。
主持人这时候都不得不站出来解释道。
“诸位，你们信得过我们的金字招牌，就应该知道，我们绝对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弄虚作假。入场的每一位贵宾，我们都会公平对待。绝不可能有所谓走后门的情况出现。这位朋友，他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人一样，都是正常抽签。如有任何作弊，我们主办方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验证，如果有人可以证明我们存在弄虚作假，将可获得我们十亿赔偿。”
十亿赔偿！
这可是一个天价数额。
不过谁都不敢怀疑黑市有这个财力。
听到十亿这个数字，童肥肥更是呆住了。他刚才也就吹了个牛逼，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风波来。
“黑市的信用，我们自然信得过的。可是这三个家伙，实在太诡异了吧?”
“就是啊。这个抽签的家伙，一进来就吃吃喝喝个不停。他又没报名参加交易，怎么可以抽签？而且言出法随似的，说前三就前三？”
“我们不是怀疑黑市的招牌，而是怀疑这几个家伙是来捣乱的吧？”
主持人语气严肃道：“各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很有必要重申一句，来到这里的每一位贵宾，都是我们主办方隆重邀请的嘉宾。绝不存在谁是来捣乱的。根据规定，每个嘉宾都可以携带助手。抽签的规则，也没有禁止助手参与抽签。所以，他们一切行为，都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
“在场如果有人对抽签有异议，抽签完毕后咱们可以验证。在此之前，请各位克制一下，无需捕风捉影，仅凭情绪上的猜测给他人定罪。这不是我们主办方提倡的行为。”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
那几个跳得最凶的家伙，心里明显还有点不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黑市跟你解释这么多，已经够心平气和的了。并不代表黑市就能一直捏着鼻子跟你忍气吞声。
事实上黑市是非常强势的，一言不合请他们出去也完全可能。
虽然都戴着面具，就算被轰出去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可得罪了黑市，被黑市列入黑名单，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这里，这些人只能停止哔哔。
说到底，这是黑市的地盘。他们要是再没完没了地猜测，给不出实打实作弊的证据，其实就是质疑黑市的招牌。
这肯定是黑市所不容许的。
抽签继续，童肥肥回到座位上，得意洋洋地拿抓起一块羊排，大口咬了下去，滋出一嘴的油。
同时还不忘朝韩晶晶嘚瑟：“怎么样？没有比这更好的签位了吧？”
“瞧把你嘚瑟的，还我抽同样也能抽到，有什么了不起？”韩晶晶自然不可能承认童肥肥抽签方面天赋异禀。
江跃却有些好奇，低声问道：“肥肥，怎么办到的？”
虽说前面已经抽掉了很多签，但箱子里剩下的签至少还有几十支。江跃自问他来抽，也只能是凭运气，完全没把握一定能抽到第一顺位。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种预感我能抽到好签。手伸进去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可能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好吧……
江跃看得出来，童肥肥并没有对他撒谎。
这可能就是童肥肥独特的天赋，精神念力方面的觉醒者，强烈的感知能力，加上鬼使神差的手气，各方面因素综合在一起？
第一签位对江跃而言，其实是锦上添花的事。有没有第一签位，对江跃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他却没想到，他这个第一签位，却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同样也被很多人惦记上了。
有人等着抽签结束来找茬，也有人等着抽签结束出钱来找他换签。
江跃倒没在意这些，他更关注的是，这次交易会，能出现多少好东西？
抽签程序很快走完。
有人喜笑颜开，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反应淡漠。
主持人朗声道：“各位嘉宾，你们手头上现在都已经拿到了各自的签位。先前有疑问的朋友，不妨验证一下彼此的签位，看看有没有弄虚作假的痕迹。”
现在是黑市允许的验证机会。
如果现在不验证，事后再哔哔，那就是跟黑市过不去。
所以，那些心里头有疑问的，纷纷站了出来。
而且这些人的矛头都很准确，直指江跃手头的一号签。
至于其他排位靠前的签位，大家都自然而然忽略。
江跃苦笑，童肥肥的骚操作，倒是让他们看上去成了大反派。
好几批人，都来到了江跃他们这边，纷纷要求检验江跃手中的签。
江跃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这些人几眼。心想这些家伙看似积极，其实多半是半桶水。
真正手头有好东西的人，绝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更不会为一个签位大动干戈。
他们检查签位，看似合理，其实是犯傻。这不是间接表明，他们就是不相信黑市吗？
人家黑市都已经再三强调不可能作弊，他们偏偏还要多此一举。
很明显，每一支签除了数字不一样，其他都完全一致，根本不可能弄虚作假。
江跃的签位，在这些人翻来覆去的检查下，始终找不到什么不同。
几个人最终还是讪讪瞪了童肥肥这边一眼，很无趣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大概，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举动似乎有点犯傻了。从大家略带嘲讽的眼神就能看出，大家现在看的是他们的笑话了。
对方那个混吃混喝的死胖子，甚至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主持人见他们退回去，又道：“还有哪些贵宾对抽签有异议吗？”
第一批去验证的蠢货已经够傻了，这要是还有第二批，那绝对是脑子被门夹过。
主持人象征性等了十秒钟，笑道：“既无异议，现在有请一号签的朋友选择展柜，放置要交易的宝物。注意，相通的宝物，放在同一格展柜里。当然，签位靠前的朋友，如果你们觉得没有必要，可以有偿转让交换签位。”
江跃手里拿着一号签位，此刻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虽然出面质疑他的人就那么几个，但没站出来的人，不代表心里头没疑问。
他们就想看看，江跃到底会不会选择转让交换签位。
如果他开口就转让，那说不定这事里头还真透着诡异。
但是很显然，江跃并没有这个打算，不慌不忙起身，朝展柜中心走去。
正准备选定展柜时，忽然有人叫道：“等一下，朋友，我是二十三号签，我愿意出五百万跟你换一个签位，怎么样？考虑一下？”
“我是三十号签，我出六百万跟你换。”
前三顺位的签，起步价就是五百万。
所以有人出五百万并不稀奇，但转眼就跳到六百万，这就有点意思了。
江跃却好像并不怎么动心。
在展台中心，准备圈定所需要的三个展柜。
根据规则，第一轮每位参加交易的人，最多只能占据三个展柜。
“朋友，一号签位得天独厚，何必浪费呢？如果你对自己的东西不是特别自信，又何必浪费这个签位？拿来换掉，顺手赚一笔，难道不香么？”
“你们都别争了，我是三十九号签，我出一千万跟他换！”
连江跃都有点纳闷了。
这一号签位真就这么抢手？要说前三顺位区别也不是很大啊。为什么大家偏偏盯着他的头号签？
难道头号签，等于头彩，大家图个吉利？
这估计只是部分因素，估计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抢夺先机，都想喝第一口头汤呢！
本来江跃并不在意，朝台下瞥了一眼，见到童肥肥伸着脖子，一脸惊讶懵逼的样子。
江跃忽然心头一动，笑道：“这签是我朋友抽到的，我得问问他的意见。”
大家见江跃松口，更觉得有希望，纷纷道：“还问什么，换了吧！赚一笔现成的，多好！大家各取所需。”
江跃走回自己的区域。
“肥肥，你决定，咱换不换？”
“老大，你要是不缺钱，咱就不换。”
“你缺不缺？”江跃笑呵呵道，“这签是你抽中的。”
“我？那不行，这不能算我的。我就凑个热闹。”听江跃这口气，他童肥肥要是答应，这签位就换了，而且钱还有他童肥肥一份？
童肥肥家境不算富裕，也不是不缺钱的主儿，但这个钱真要给他，他还是觉得很烫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童肥肥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知道，这钱他真不能贪。
“朋友，你们也别商量了，我给个最终价码，1200万。你们等于躺赚一千多万，天下还有比这更好赚的钱吗？”
所有人都盯着江跃，大家都以为江跃还会继续矜持。
没想到江跃展颜一笑：“行，那就按你这个价，换了。”
这么一来，便是黑市的工作人员也傻眼了。
江跃这个操作，显然让他们有些意外。
这可是头号签啊，谁不想先拔头筹？就算你要换，好歹矜持一下，犹豫一下，展示一下内心的挣扎啊。
这么痛快，搞得好像就是冲着钱来抽签似的。
这不给那些怀疑黑市的人，留下话柄吗？
果不其然，那些先前就提出怀疑的人，一个个嘴角都溢出了果然如此的诡异笑容，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似的。
而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暗暗摇头，心想这人吃相也太难看了，就不能演得稍微像一点么？
那个提出要求的人，倒是喜出望外。
看得出来，他对签位的需求很是迫切。见江跃点头同意，立刻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这么定了，可不许一签二卖！”
这人走到江跃跟前，把其他人都拦在外头，生怕有人没节操再竞价，更怕江跃这边没有节操见了高价反悔。
送钱还送得这么热情，江跃固然是暗暗好笑，童肥肥更是目瞪口呆。
1200万，这么轻松就赚到了？
这就是黑市的魅力吗？这就是上流社会吗？
童肥肥之前大吃大喝，确实是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理。黑市高大上他当然知道，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高大上的不仅仅是表面的奢华。
他更知道，他纯属是搭了江跃的便车，说白了就是来蹭热闹，蹭吃喝。
表面上看，抽了个签，1200万到手。
可背后的逻辑，难道仅仅是一个签？
这种场合，一般人进得来吗？
身份和实力没有达到这个层次，就算这里满地堆着钱，又哪来的资格进来捡？
想到这里，这满桌的美味佳肴，顿时变得索然寡味了。
这个世界真正的高大上，远远不止这些肤浅的吃吃喝喝啊。
第0301章 江跃引发的争论
一号顺位的签，说换就换了。
这的确让黑市这边都有些意外，不过黑市那边很快就了解到，换签位的居然是江跃。
本来有些不悦的黑市boss，脸色顿时好转，愉快地笑了起来：“没事了，给他办理，居中费用给他打个八折。”
百分之二十打八折，那就是百分之十六。
相比总价1200万，四个点钱不算很多，但人情却显得诚意满满。
boss点头了，签位交换异常顺利。
很快，扣除16个点的1008万顺利入账。
江跃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拿着对方换给他的三十九号签，施施然回到了座位上。
“肥肥，回头给我个账号，这钱有你一份。”
“这……这不合适，我不要，我真不能要。”童肥肥连连摆手，仿佛生怕江跃不信他的诚意。
“该你的，别推辞。你就当手气好，买了张头彩彩票。”江跃很讲究，一挥手，不容童迪质疑。
童肥肥讷讷无言，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听江跃这个口气，分给他的还不少。一个头彩保底税后四百万，这是要分一半的节奏啊。
让童肥肥震撼的不是自己要发财了，而是江跃的大手笔，几百万，说给就给了，这份气魄，确实让一个从未走出校园的宅男感到深深的震撼。
原来，晶晶平时真不是给江跃吹嘘，人家的高度确实已经到了大家难以想象的程度。
再也不是当初在班级里跟大伙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那个少年。
“老大，我真不能要。再说，晶晶也有功劳，要不是她先嚷嚷着要帮你抽签，我可能不会跟她赌气抢着抽这一签。”
韩晶晶翻个白眼：“死肥肥，你终于承认是故意跟我斗气啊。”
童肥肥尴尬抓头。
“哼哼，死肥肥，你也别跟我矫情，本小姐又不缺钱。你那点钱，留着当老婆本吧。”
“晶晶，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没有老婆本，还娶不到老婆不成？”童肥肥听韩晶晶这话怎么都不像好话。
韩晶晶傲娇一笑，扭头不搭理童肥肥，而是朝展台望去。
“看看这个肯出1200万的傻帽，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韩晶晶看来，签位先后虽然有影响，但完全没必要出这么高的价格仅仅为了换一个签位。
这完全是傻老帽的行为。
每个交易者，最多占用三个展位。
这人一口气将自己携带的宝贝放入。
因为隔得远，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放了什么。
根据规定，在展品没有全部到位之前，不允许其他人上前观看，避免人来人往造成各种意外。
隔得远远，江跃依稀能瞥见，这人好像放了一挂手串。其他两件东西，看的不是很清楚。
第二顺位的交易者出来，自然也有不少人问他要不要换签位。
但是出的价格，就没有高过五百万的。
而那人显然看不上赚这种钱，完全没得商量，自顾把自己的宝贝放入选择好的展柜当中。
前二十顺位，到头来，包括江跃他们，只有三个人换了签位。
除了一号签，还有五号签和八号签。不过价格远远不能跟一号签比。
自然而然，带来的效果自然也就远不如江跃交换头号签那么轰动。
到了二十顺位之后，也就无所谓换不换签了。
很快，就轮到江跃的39号签上前放置交易品。
江跃倒是没有矫情，其中一格放置辟火灵符，另外两格，则分别放入进阶辟邪灵符和神行符。
他的宝物，最不占空间，看上去就是薄薄一张纸片，贴在展柜底下，远远看去给人一种空空如也的感觉。
放好之后，江跃便回到座位。
走回座位的时候，江跃仰头瞥了头顶一眼，头顶上方许多角落，分布着各种监控探头。
江跃毫不怀疑，每一个交易者上前放置交易品，第一时间就会反馈到黑市boss那里。
江跃瞥了一眼探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某个套间里头，黑市boss和几个专家，当江跃离开座位准备去放置交易品时，他们就按老板的要求，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监控屏幕。
这都是高清探头，对展柜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老板，是39号吧？是您提到的那位吗？”
“就是他。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抽到一号签，还把一号签给换了。”黑市老总叹道。
“贪这种小便宜，怕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吧？”
“要么就是他这次没什么准备，手头没什么好东西。不然岂会为了区区1200万，把头彩给让出去？这格局未免有些不够啊。”
这些专家议论纷纷，显然对江跃之前的举动颇有些不以为然。
就算头号签不怎么用得着，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为了点钱，就把自己的格局给卖了啊。
这可不仅仅是换个签位那么简单，这还关系着他和黑市之前的关系，难道这家伙就不怕在黑市这里留下不太好的观感？
黑市老总倒是一直微笑自若，对专家的议论并不放在心上。
“您几位，对这人还是缺乏了解啊。在你们看来，他这行为可能是有点格局不够。可是在他看来，他的格局可能已经大到根本不在乎我们怎么看待他。我这么说，你们懂么？”
几个专家一怔，听老板这口气，对这人竟无比看好？
一个连头号签都不愿意守住的人，岂不是胸无大志？
黑市老总见几个专家不太以为然，倒也没跟他们争论，一摆手：“咱们看看他会放置什么。”
镜头下，江跃很快就将三件东西放入展柜格子里。
然后，他们忽然发现，江跃忽然做了个抬头的动作，似乎还冲着探头笑了笑。
黑市老总笑了起来：“这个小子，看来他知道我们在背后关注大家的一举一动啊。”
“等等，他放的这是什么宝贝？好像就几张纸？”
“不对，是符文？”
有个专家脑子转得快：“是灵符！老板，难道他……竟是上次交易辟邪灵符的那位贵宾？”
“他这次好像没有放辟邪灵符？”
“辟邪灵符在这次交易会，应该也不会是最顶尖的宝贝吧？”
“不对，他放了辟邪灵符！你们看他的第二个格子，那不是辟邪灵符么？好像有一点点不太一样？不过符文内容好像很相似，但明显更复杂。这……这难道是进阶版的辟邪灵符吗？”
“是的，一定是的！想不到，这辟邪灵符果然有进阶版！天啊，这世上，竟真的有制作如此灵符的高人!”
“我明白了，难怪他一点都不在意签位。进阶版的辟邪灵符，还愁没人愿意交易吗？”
“要真是进阶版的辟邪灵符，那绝对是一符难求啊！”
这些专家一个个都是墙头草。先前还对江跃不屑一顾，觉得这人抓到头号签居然为了钱换掉。
这时候发现人家居然拿出进阶版辟邪灵符，一个个顿时嘴脸大变，完全忘了先前的鄙夷态度，开始对江跃大肆吹捧起来，恨不得当面扑出去捧臭脚。
“除了进阶版辟邪灵符外，还有一张好像是辟火灵符，上次就见过。不过另外一张是什么？看着上面的符文有点诡异，看着怎么像是一阵风似的？”
“我知道，这看着像甲马！”
“甲马？那不是用来祭祀的玩意么？”
“你那是民间纸符，不是高人手段。真正的神行甲马，那是一种神奇的灵符，必须是高人引灵开光过。你以为随随便便画几道，形似神不似，有个屁用？”
“这么远，难道你能看出他这纸符有没有经过高人开光？”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鬼画符随便画的烂东西，人家敢拿出来么？咱们这是黑市，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些专家彼此开始争论不休。
有人对这灵符充满狂热，恨不得现在就去一看究竟。
有人则将信将疑，觉得不可能存在如此神奇的灵符。
黑市老总却是暗暗惊喜，不愧是江先生啊，真是没让人失望。随随便便就是大手笔。
在黑市老总眼里，他压根就没怀疑过江跃会拿假玩意来糊弄人。
不是江跃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人家压根不屑这么做。
黑市老总单手托腮，认真地点着鼠标，将探头回馈过来的视频，一帧一帧反复看。
心里暗暗赞叹：“这个江先生，确实大手笔。我怎么越来越不信，他这些灵符是所谓的神秘前辈制作？该不会这家伙，本身就是那个所谓的神秘前辈吧？”
上一次黑市交易，江跃这套说辞，黑市老总是深信不疑。
可随着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黑市老总发现江跃越来越神秘。
那一套所谓神秘前辈的说法，也越来越站不住脚。
按江跃上次说的，那位神秘前辈暂时不在星城。那为什么江跃手头的灵符能源源不断出现呢？
难道那个神秘前辈就这么偏爱他？随叫随到，不间断供应灵符？
哪有这么好的前辈，给我也来一打。
再说了，所谓的前辈都不在星城，这灵符就算制作出来，又怎么给他送到星城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总不可能走物流快递吧？
就算有这么一个神秘前辈，那也一定在星城。
可江跃住在道子巷别墅，根据黑市老总的调查打听，江跃家中并没有传说中的前辈。
他的人际关系里，虽然往来有不少是权贵豪门，但似乎没有一个所谓的前辈高人存在。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神秘前辈极有可能是他自己!
终于，争论不用继续下去了。
因为所有参与交易者，都已经把自己的宝物放入展柜当中。
现在，就该轮到他们专家出场了！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近距离观察他们关注的那些宝物。
而刚才争论的重点，那枚神行符，无疑是他们的焦点之一。
现场，主持人声音爽朗道：“看得出来，各位嘉宾对本次交易会非常重视，出现了不少压箱底的好物件。我更有理由相信，这次交易会，大多数嘉宾将会满载而归，得到自己想要的宝贝。”
“好，现在有请我们一号签位的嘉宾。”
这位花了1200万的冤大头，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那种。
别人眼中的冤大头，在他自己看来却是不差钱的潇洒豪横。
根据规则，先是由嘉宾自己介绍宝物，然后在场所有嘉宾问价，如果开价的人有东西让他满意，则自动成交。
如果所有开价都不能叫他满意，则轮到他来问价他感兴趣的宝物，这么一个流程下来，一个签位的交易才算完成。
不得不说，这样的交易流程很是繁琐，一个签位很可能要花费到十分钟甚至更多时间。
总共九十个交易者，九十个签位，所有人都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当然，也有爽快的交易，有可能三分钟内就完成了。
这位头号嘉宾的三件宝物，分别是一挂手串，一只夜明珠，还有一副图卷。
根据这人介绍，这个手串是经过高人开光，能庇佑主人无灾无难，不被邪祟侵犯。倒是有点像辟邪灵符。不过到底实际效果如何，有待商榷。
夜明珠无需任何能源，在黑暗中能发微光，当电力无法恢复，夜间拥有此物，便等于拥有一个永恒发光源。照他这么描述，这玩意倒是有点吸引力。毕竟，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如果有一天电力将无法恢复，一个永恒的发光源确实馋人。
至于那副图卷，此人更是信誓旦旦，此物乃是古老珍物，其实是一副修炼功法，但是他本人资质愚钝，无法参悟，所以才忍痛割爱，想交换一些实用点的好东西。
他本人描述自然做不得数。
这就得专家出面了。
手串被专家们把玩了一轮，专家们得出结论：“这手串是开过光，不过精神安慰作用大过实际效果。论实际效果，这手串远不如上次的辟邪灵符。”
至于夜明珠，经过专家多方鉴定，倒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虽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生成的，但确实是个好物件。
最抽象的是那副图卷，几个专家翻来覆去地看，恨不得把图卷拆开来研究，但最终还是不得要领。
换句话说，专家也拿不准。
一号签位这位土豪顿时有点苦了脸。
他倒不是心疼1200万，而是被专家的鉴定结果给打击到了。
三个物件，一个被批，一个拿不准。
第0302章 打包价
“肥肥，干活了。”
江跃拍了拍一旁的童迪。
根据交易规则，所有参与交易的嘉宾，都可以对这三件宝物进行问价，问价之前，可以上前观摩研究。
当然，根据规则，观摩过程中，宝物只能在展柜里，绝不能拿手去碰触，更不能让宝物离开展柜。
这当然也是避免有人偷梁换柱，对宝物动手脚，导致意外情况出现。
这一号签位的三件宝物，整体评价不高，以至于愿意报价的嘉宾并不多，除了夜明珠出现了好几个报价之外，其他两件宝物，基本是无人问津。
尤其是那个手串，专家的意见是远不如当初的辟邪灵符，精神安慰远远大过实际效果。
如果手串的实际效果能媲美辟邪灵符，估计感兴趣的人依然不会少。但效果远远不如，那么，有辟邪灵符的珠玉在前，大伙儿没什么兴趣也就容易理解了。
宾客们都很现实，比那手串更惨的是那张图卷，因为专家都说拿不准，导致这幅图卷几乎无人问价。
这让一号签位的主人大感上火，深感这黑市没有识货之人。
见到江跃和童肥肥在那图卷附近逗留，这一号签位的主人自然认识他们二位。
真是有缘啊。
刚才换了签位，这会儿又是他们对图卷感兴趣？
“朋友，对这图卷感兴趣？”
“我跟你说，我这图卷真是个老物件，至少得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你看看这纹路，这质地，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我要说祖传的你肯定不信，其实是我老家一个老人那里收来的。老人家祖上也曾显赫过，后代子孙不孝，一代比一代落魄，到了他这一代，有点难以为继。这老人一辈子打光棍，连个传承香火的后代都没有。好东西没人传承，要么转让，要么带进棺材里。我见这东西确实不凡，花了不小的代价才弄到手……”
别说这种宝物，就算很多玩收藏的人，手头的物件，哪个还没几段故事啊。
故事讲得再好听，还得看东西。
有些东西，一看就不是老物件，故事再曲折离奇，那也是白瞎。
这幅图卷从年代上看，倒确实不像是新东西。
江跃看年月倒是能看出点意思，从他的角度看，这东西的确有点意思。
不过，有童肥肥的特殊技能在，为什么不用？
“拿不准的东西，先不谈。倒是这个夜明珠，似乎有点意思啊。”
江跃笑呵呵盯着夜明珠，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人语气矜持道：“要说这珠子，感兴趣的人可多了。不过，报价没达到我的心理预期，可别打我这珠子的主意。”
“看来朋友对这珠子预期很高啊。”
“那必须的，我这可是实打实的宝贝。越往后这东西的价值越明显。兄弟，别怪老哥我说话直，你拿到一号签位却换给了我，这好东西，你怕是没有问价的实力吧？”
这家伙的说话风格，跟他的做事风格固然如出一辙。
之前交换一号签，他出价1200万果断坚决。
这会儿对江跃的鄙视，同样直来直去，不加掩饰。
江跃倒是不以为意。
这种所谓的直来直去，说不定是激将法呢。
在夜明珠跟前逗留了一阵，又走到那手串跟前：“可惜这个手串，看着卖相确实不错啊，竟是中看不中用的次品。”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
要论毒舌，江跃又不是不会。
那人顿时有点郁闷。
江跃这话是难听，可这手串是专家权威鉴定过的。他就算想争一口气，也架不住专家一致认定的结果啊。
“老兄，这手串既然是个鸡肋，干脆便宜点转让给我得了。”
江跃没等对方发话，抢先又说道。
那人上下打量着江跃，一副有点瞧不上的样子。
“别看我这手串不受专家青睐，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惦记的。你想要？那也成，拿什么换呢？”
“换就算了，我给你出个价，八十万，转给我呗？”
这个报价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那人听到这个报价，差点当场炸毛。
“八十万？你特么的在逗我吗？你刚从我这拿走1200万，回头给我报价八十万？合着你不但要赚我的钱，还想白拿我宝贝？”
江跃耸耸肩：“别生气嘛！这事一码归一码。1200万是抽签的问题。这个报价，是针对这手串的实际价值。专家鉴定它不是灵物，你总不能要求得到灵物的报价吧？”
那人张张嘴巴，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
“价格你要是不满意，还可以开价嘛。咱们讨价还价，不伤和气。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明明非常欠打的言语，从江跃这里表达出来，倒显得非常讲道理。
“老兄，每个签位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你花了那么大代价得到这个头号签，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要是三件宝物没有一件卖出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1200万？”
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来气呢？
要不是在黑市，他简直都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上来，对那夜明珠开了几份报价。
可这几份报价，一份比一份小气，羞辱性极强，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诚意。这让他的火气越来越大。
特么的老子这是撞邪了吗？
这一个个，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就算那手串打眼了，可夜明珠难道不是宝贝？那幅图卷难道不是好东西？
没人识货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断给出羞辱性报价，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再想到自己花了1200万换这个头号签，现在看来，更加坐实了冤大头的名头。
气人的是，那个家伙得了便宜居然还来卖乖，还给出一个80万的报价，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此刻完全被愤怒的情绪占据，一怒之下，几乎要将三件宝物收了，就此退出交易会。
气哼哼拒绝了那几份对夜明珠的报价，那人刚转过身，却又看到江跃笑眯眯站在他身后。
“老兄，要不，连带手串跟那图卷，我出价300万。这个报价算是很有诚意了吧？”
“你离我远点。”这人努力压着火气。
跟其他人的出价比，三百万的出价，对手串和那副图卷而言，其实不算很低了。
确实也算是有点诚意。
毕竟，这两件物品确实没人看得上。有人给过一些报价，都是羞辱性极强的那种。
能给到三百万，其实算是有点诚意。
可架不住江跃刚从他手头赚了1200万。回头再出个300万的价，对比之下，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这要是300万卖给了他，夜明珠又没成交，到时候自己带着夜明珠回去，这一趟黑市之旅回去，岂不是等于白白送了900万，还把手串和图卷给白送了？
这买卖哪怕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绝对是令人智熄的操作。
要真成交了，绝对会成为黑市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江跃倒是不生气，颇为执着道：“老兄，咱也别赌气啊。买卖终究是买卖，咱们不能放着买卖不做，去赌这种气嘛！你要是觉得我的开价不够，你大可开一个价。咱们好商好量，说不定就做成一笔呢？”
那人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见江跃死皮赖脸，冷冷道：“别跟我来这套卖嘴的，我这好东西，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不可能贱卖。要买？可以，拿好东西来换。现金咱免谈，老子不差钱！”
好一个不差钱。
不过这倒是让江跃想出钱购买的希望落空。
江跃也看出来了，这货大概是真不差钱。他差的是面子。
能出1200万就换个签位的人，能是差钱的角儿吗？
江跃故作烦恼地抓了抓头：“你这两件东西，一个不是灵物，一个专家都看不准。我这个人也就是有点赌性，不然还真没必要趟这浑水。要是单这两件，我还真不愿意拿好东西来还。要不这样，咱们三件打包一起谈，怎样？”
“就你？你还三件打包？你有这个实力嘛？”
也难怪这家伙看不上江跃。
就江跃出价这抠抠搜搜的样儿，他就觉得江跃完全就是个混子，也就是来黑市凑热闹的。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抽到一个头号签。
连这种抽签的钱都赚的人，能有多大实力？
没实力还想染指夜明珠？简直是笑话。
江跃笑呵呵道：“你看你夜明珠虽然是个好东西，可其他人报价也没多大方啊。你都听了那么多侮辱性极强的报价，再多听一份，也无所谓吧？”
那人哼了一声：“你要报价可以，但最好还是先掂量掂量，没有实力和诚意，最好不要丢人现眼。”
“我出一张辟火灵符，打包你三件东西，你看怎样？”
辟火灵符？
这人一愣。
这灵符他自然知道，上次交易会他也参加了。可惜没抢着。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可仅仅一张辟火灵符？这个报价不能说完全没诚意，比之前那几个是有诚意多了。
可要说仅仅如此，还是远远没到他的心理预期啊。
江跃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出辟火灵符，多少挠到了对方的痒处。
“老兄，讲真，夜明珠是好，可除了发光这个功能之外，也没别的用处。说到底，它也未必算得上是灵物。我这辟火灵符可不一样。可以让你在火海中轻易脱身，不被猛火侵蚀，是地地道道的灵物啊。”
“可我是三件，你一张灵符就想换我三件宝物，未免太贪心了吧？”
“说是三件，那不就是图个好听么？难道手串和那幅图卷，不是凑数的么？”
“手串我不说，那幅图卷怎么能算凑数？专家看不准，不代表它就是凡物。那绝对是好东西！你一张灵符，肯定是换不走我这三件东西的。”
江跃故作犹豫道：“那依你怎么看？要不我再加点现金给你？”
“别跟我提钱，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差钱！”
自掏腰包1200万，让这家伙对现金尤其抵触。这桩买卖但凡再涉及到现金，他都觉得是对自己智商的极大侮辱。
他绝不接受这桩交易里有现金成分。
江跃苦恼道：“要不你开个价吧，我看干脆一点，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两人交谈间，又有两个人过来对夜明珠报价。
这些人就跟江跃请来的托儿似的，报价就没有一个大方点的，大多数报价听着都觉得像是在羞辱人，完全是趁火打劫。
这么一对比，江跃的报价反而显得很有诚意。
那人郁闷道：“我开个价，三张辟火灵符，换我三个宝物。要么成交，要么算球！”
江跃当即还价：“两张辟火灵符，一口价，不能再多了。”
“两张可以，但一张得是辟邪灵符，一张辟火灵符。”
“辟邪灵符？上次交易会那种？”
那人一愣，那不就是上次那种么？难道还有别的辟邪灵符？他是头号签，目前也还没到他开价的环节，并不知道江跃放了什么宝物，因此并不知道辟邪灵符也有一阶和二阶的区别。
听江跃这么问，他当即非常认真地强调：“必须是上次那种辟邪灵符，绝不能用别的假冒伪劣来凑数。”
说到这里，这人有些怀疑地盯着江跃：“说了大半天，你有灵符吗？可别是叫花子打鼓，穷开心。”
江跃笑道：“这是黑市，不是菜市场。我要跟您开玩笑，也得选场合不是？”
那人一想，也有道理。
谁敢在黑市乱开价？这要是开了价兑现不了，或者拿假的东西滥竽充数，可就是挑战黑市权威，将会面临黑市的制裁。
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有人在这上面搞鬼的。
这人当下道：“一张辟邪灵符，一张辟火灵符。只要你拿得出来，这三件东西就是你的了。”
这时候，江跃见童肥肥朝他走来，对他使了个眼色。
江跃心领神会，痛快点头：“好，就这个价，成交。”
那人万万没想到，江跃居然如此痛快。痛快得让他都有点不放心：“你确定拿得出辟邪灵符和辟火灵符？这东西可是稀奇货。”
“上次我拿得出，没道理这次我拿不出啊。”江跃笑呵呵道。
“什么？”那人一愣，脱口道，“上次那两种符，也是你的？”
一瞬间，这人意识到，为什么对方要把头号签卖给他了。有这灵符在手，人家还真不在乎是几号签啊！
第0303章 天外原石
这份交易发生得极为突然，同样充满了戏剧性。
要说在场参加交易会的，大多数都是人精。他们对这一号签的三件东西，不能说毫无兴趣，但兴趣确实不是很大。
再加上这人用1200万换来这个头号签，这个操作看上去简直很迷，让人完全看不懂。
大家下意识就觉得，这人应该是个智力不怎么在线的铁憨憨。
因此，不少人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态报价的。在不少人看来，也就那夜明珠有点玩头。
但夜明珠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灵物，所以很多报价在一号签的主人看来，侮辱性就显得特别强。
对比之下，江跃几次报价，倒是显得诚意十足。促成了这次交易。
一时间，那些看一号签主人笑话的家伙，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大伙显然都没想到，他们二人之间居然会达成交易。
要知道，刚才交换签位也是发生在这二人之间啊。
双方真的这么有缘分吗？
而且，为了1200万，能把头签都给换掉的人，一看就是那种胸无大志没有实力的混子。
这种人一般不太可能具备实力参与交易。
就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看法，让大家对这桩忽然达成的交易更加充满疑惑。
不过，这种疑惑，在交易的内容公布出来后，一下子豁然开朗。
同时，不少人当场傻了眼。
他们眼中没实力的混子，竟拿出了一张辟邪灵符，一张辟火灵符。
这玩意虽然不像上次交易会那么轰动，可如今也绝对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能拿出两张这种灵符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实力？
第一桩交易出手就如此阔绰，这像是没实力的人吗？
有些人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了什么。
辟邪灵符和辟火灵符在上次交易会引发轰动。
而这次交易会第一笔交易又出现了。
这两次交易的灵符主人，该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这种灵符被仿制的可能性不高，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没有人可以仿制出来。
如此说来，真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啊。
一时间，很多人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
先前对江跃的轻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是关注。
第一笔交易就出两张灵符，那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手头上肯定不止两张灵符，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啊。
之前大家对江跃交换之后的签位毫不关心，这时候却彻底被好奇心所取代。大家很迫切想知道，到底他在展柜里放了什么宝贝？
有没有比辟邪灵符和辟火灵符更加优秀的灵符？
灵符这种宝物，永远是大家偏爱的东西。既小巧又便于携带，在乱世当中尤其合适。
很多宝物虽然不错，但不太容易收藏，不太容易携带。灵符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顾虑。
一张灵符在手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实质分量，但效果却极好，这无疑是居家旅行的必备灵物。
一号签位的主人得到两张灵符，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心理预期，却也总算没有太吃亏。
至少他给自己这次操作能打个七八十分。
原本对江跃横竖看不顺眼，当交易完成之后，看着江跃也明显顺眼多了。甚至还隐晦表达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的意愿。
江跃当然不会矫情拒绝。
毕竟这桩交易，他是占了便宜的。只不过对方未必知道罢了。
那只手串，确实没有多少辟邪的作用，这一点江跃非常肯定。可是这手串对别人而言，可能看重的是辟邪作用，江跃看重的却是它的材质，看重它的载体作用。
何谓载体？
这手串本身没有多少辟邪作用，不是因为手串不行，而是因为开光的人不行，手段不够，修为不够，没能在手串中引入太多灵力。
江跃很明显能够感受到，这手串对灵力的承载力，远超辟邪灵符的材质。
换句话说，一阶辟邪灵符的材质，能够承受的灵力是一个单位。那么这手串能够承载的灵力极限，或许是十倍，甚至都不止。
这手串本身并非十分强大的灵物，但它却是极佳的灵力载体。
制作灵符的手法千变万化，其实灵符的载体同样变化万千。
普通的灵符材质相对不怎么讲究，一阶二阶的灵符，一般的黄纸再加上一些手段，便能制作出来。
可是到了三阶以上的灵符，就得考虑灵符的材质。
一般的黄纸基本无法承载三阶的灵符。
那么便要找更好的材质，更好的符纸。
在灵符一道，材质可不仅仅是符纸，也可以是各种兽皮，也可以是树皮，可以是玉牌，可以是各种虫蜕，当然也可以是诸多东西合成。
通常有一条是规律是不变的。
级别越高的灵符，材质的要求就越高。
像手串这种东西，从外形上来说，确实不算是制作灵符的材质。
如果非得用制作灵符的手法来引入灵力，准确地定义也不能称之为灵符，倒是有个说法，叫做法器。
当然也可以称为灵器。
跟灵符一样，是具备灵力的宝贝。
称呼不同，但实际用途其实是大同小异。
因此，在江跃这个专业制符的视角看，这手串的价值无疑是巨大的。绝对超过一枚辟邪灵符的价值。
辟邪灵符是消耗品。
而这手串引入灵力，就算灵力耗尽，可以再次引入，承载极限远比符纸更高，多次反复使用问题不大。
它最大的优势就是消耗度不大，除非受到强大的冲击，直接损毁。否则使用寿命绝对是远胜于灵符的。
至于那幅图卷，江跃和童肥肥双双鉴定过，得出的结论是，这东西绝对不是冒牌货，确实是有灵性的宝物。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不能上手无法判断，但绝对是有灵性的好物件。
江跃虽无法判断其价值，但耗费一张辟火灵符去交换，对江跃而言绝对是笔好买卖。
一阶灵符对江跃而言，现在不是什么不可付出的代价。
就当是赌一把，哪怕换来一个废品，那也无伤大雅。
这就好比赌石，有那么一点希望，就值得去赌一把，更何况江跃多少还觉得有些把握。
倒是那夜明珠，在江跃看来反而是功能最单一的玩意，除了提供光源之外，还真没有别的附加价值。
因此，不少人觉得这三件物品里，夜明珠是最佳宝物。在江跃这里，却反而是他最不感兴趣的。
相比之下，他更中意那个手串，其次是赌一把那幅图卷，夜明珠在江跃看来，反而是这桩交易里的添头。
当然这一切江跃自然不能说破，更不能告诉对方。
根据最新的规则，这次交易会，每一桩交易完成，都需要缴纳一百万交易费用。
这和上回又有点不一样。
上一回，交易是不收取佣金的。
一百万对于参与交易的双方而言，其实都是小钱。
走完程序后，各自拿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江跃并没有动用展柜里的灵符，而是将自己的存货拿出来交易。
这么一来，让得现场很多交易者对江跃的实力更加刮目相看。
黑市这边自然是喜闻乐见。
展柜的宝物越多，交易会自然越热闹，尤其是灵符这种好东西，绝对是巨大的噱头。
他们都恨不得江跃的存货越多越好。
很快，第二顺位的宝物交易开始，江跃扫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便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别人的交易，再怎么热闹江跃也不感兴趣。
连续好几桩交易都在激烈的讨价还价中完成。其中还有一名交易者提出想交易江跃的灵符，无奈江跃对他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得作罢。
虽然江跃一直没再出手，但第一笔交易之后，他的身份还是引起了多数交易者的注意。
随后的许多交易，不少人都想邀请江跃加入。
江跃在观察之后，发现这些宝物都不符合他的需求，对各种邀请一概谢绝，绝不轻易出手。
灵符江跃当然有，但他必须坚持原则，绝不能滥用。
要是灵符用来交易次数太多，无形中会削减灵符的价值，让它的交易价值大大降低。
除非出现让江跃怦然心动的好东西，一下子就能惊艳到他，否则江跃绝不会随随便便拿出灵符。
就在江跃等着心仪宝物出现的时候，还真有这种好东西出现了。
那是一块造型奇特的原石，根据主人介绍，这原石是这两天才得到的，是灾变时，天上降下来的陨石。这块陨石尤其特殊，看着也就一只哈密瓜那么大，但重量却大得吓人。
根据技术检测，这原石里蕴含着一种金属元素，正是锻造武器的极佳材料，锻造出来的武器不但韧劲十足，而且十分锋锐，堪称削铁如泥。
别看这块原石个头不大，若是利用得好，绝对可以锻造好几件武器。
因为在这块原石当中，那种金属元素的含量较高。
锻造合金材质的武器，这种金属的含量只需要占据百分之十五即可，这个比例锻造出来的武器，最适合实战。
含量太高，不易上手，也不好操作。
含量太低，则强度和韧度都不够。
一番介绍之下，这块原石顿时变成了抢手货，一时间开价不断，不少交易者甚至多次报价，气氛顿时就推向了高峰。
江跃也颇为心动，虽然不能上手，但是隔着展柜，江跃确实能够感受到这块原石的与众不同。
原石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透着一种金属的冷冽，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江跃自然知道，天外陨石降落，很多时候，里头的成分是盖亚星球所没有的。
这块原石里的这种金属成分，显然也是盖亚星球稀缺的。
或许盖亚星球压根就没有，之所以盖亚星球有这方面的记载和研究，多半也是此前有过类似的天外陨石，出现这种金属成分。
江跃出场，让不少交易者都纷纷侧目。
之前那么多好东西，江跃都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曾离开过座位。
这块原石，居然让他离开了座位，而且在展柜前反复观摩，如此看来，这块原石的确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啊。
那原石主人也分外高兴，笑道：“朋友，我这块原石的个头，可是很少见的。一般的陨石进入大气层后，往往会瓦解，会破碎，甚至是直接化为粉末，与地面撞击后，能留下这么大块头的原石，真的很罕见。你应该是个识货的吧？怎么样，就我这块原石，能换你多少灵符？”
灵符就好比交易会的硬通货。
这人问能换多少灵符，其实无形中也是问江跃能出多少价。
“东西是不错，不过这终究是块原石，提取本身就难度极大，现阶段的技术想要完全将那种神奇金属提炼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很容易造成损失，无法最大化提取。用来炼制兵器，怎么融合进去，也是一个大难题。这都是需要容错空间的操作。所以，看着这块原石个头不算小，但入手之后，到底能提取多少并完美利用，其实还是一个问号。不然你舍得拿出来交换？”
既然要讨价还价，自然得挑刺。
江跃说的这些，正是很多交易者担心的实情。
这种东西，对盖亚星球而言还是太新奇。正因为太新奇，所以盖亚星球现有的科技实力，对于它的提取和利用，技术环节还有明显的硬伤。
说白了，就是开发实力不够。
真要强行提取利用，损耗度太大。容易造成浪费损失。
那原石主人笑道：“要说以前，你说的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诡异时代到来，我相信人类很快就会掌握这个开发能力的。这个原石，收藏得越早，成本就越低。真到三年五年后，我相信这东西绝对价值连城。”
“那也不好说啊。天降陨石在诡异时代，说不定会成为日常常态。说不定，过些日子，你这原石十倍百倍的块头都可能出现，真要持有成本太高，说不定就烂在手里了。”
江跃一席话，让不少对原石感兴趣的交易者，纷纷点头称是。
看得出来，感兴趣的人很多，但是对这原石主人的要价都不满意。都想他降价，都怕代价太大，到头来这东西却大面积泛滥。
第0304章 识货之人
说到底，跟头号签那幅图卷一样，这天外原石也带有一定的赌性，只不过赌的方向不同。
江跃寻思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第一份报价。
“我出一张辟邪灵符。”
那人听了报价，连连摆手，语气夸张道：“开什么玩笑，我这原石是肉眼可见的宝贝。你之前换那几个破烂货都能给一张辟邪灵符加上一张辟火灵符，没道理我这原石才值一张辟邪灵符。兄弟，你这个报价很没诚意啊！”
江跃呵呵一笑：“照你说你觉得什么价才有诚意？”
那人也不说话，直接摊开五指，朝江跃比了一个手势。
“五张？”江跃苦笑，摸了摸鼻子，“你这也太贪了。就你这块石头，肯定也是捡来的，谈不上什么持有成本。这样，我再给你加一张辟火灵符。跟那三件宝物一个价，你看行不行？”
“不可能，不可能。低于那个报价，我肯定是不换的。”
这人语气坚决，完全不肯松口。
江跃虽然对这原石有些兴趣，但这玩意终究也不是急需品，而且这种东西，往后的日子里，很可能会再次出现。
“你要这么说，这原石我估计也没人要得起。算了，你再看看别人有没有想做这冤大头的，我反正是出不了这个价。”
江跃说着，施施然回到座位。
五张辟邪灵符？江跃倒不是给不起。
还是那句话，他不能扰乱交易市场。不能把灵符泛滥化。
物以稀为贵，灵符同样如此。
越矜持，越咬紧灵符的出手频率，这东西的交易价值就越高。
对方这原石是饥饿营销，江跃的灵符何尝不是这种心思？
江跃回到座位，倒成了不少交易者的风向标。
原先对原石有兴趣的一些交易者，见对方要价这么高，也纷纷摇头，退出了报价。
当然，也还有个别对这原石特别感兴趣的，还不肯死心，依旧在磨着原石主人，想通过压价来获得原石。
奈何这些人要么手头没有好东西可以匹配这块原石，要么手头的好东西，原石主人不感兴趣。
根据规则，别人报价之后，他自己也可以对自己中意的宝物进行报价。只是，他的报价确实太高，报给江跃时，是三张辟邪灵符，两张辟火灵符。江跃压根没考虑，直接拒绝了。
报价其他人，同样被人无情拒绝。
到头来，这么一块上好的原石，因为要价太高，竟然没交易出去。
当然，没交易出去也不要紧。
宝物继续留在展柜上，后面也许还有机会。
毕竟，后面还有很多交易者要展示宝物，同样可以对他的原石展开主动报价，当然这种已经展示过的宝物，错过这一轮的话，到后面就属于陪衬，相当于拍卖会上流拍的东西，要想再交易出去，难度显然更大。
要么降价，要么只能留在手中。
交易继续。
别看后面顺位靠后，但是好东西其实并不少。
很快，又有一件东西，引起了交易的注意。
这竟然是一副弹弓。
这弹弓当然不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从手柄的纹路上就可以判断出，这弹弓绝对是年月很久的东西。
看上去，手柄显然不像是木材材质，倒更像是一块叉骨打磨而成的，只是年月太久，经过一代代人的把玩，这手柄弓架已经被玩出了包浆，这么一来，手感肯定会非常完美。
当然，这种东西，卖点肯定不是手感。
如果仅仅是手感，那就是一个玩具，不可能放到黑市的展柜上。
这玩意，它显然具有一定的灵性。
手柄弓架是兽骨打磨而成，皮筋同样不是工业品，而是由某种韧劲十足的兽筋制作而成。
不但拉力更强，韧劲十足，射程也明显比玩具弹弓要远好几倍。
后面的皮兜应该也是兽皮制成，年月久远在上面留下了痕迹，但却完全看不出损毁的样子。
整个东西往展柜一放，就透着一种岁月的沉淀感，让人感觉到它的不凡。
要说弹弓的攻击力，完全无法跟弓弩媲美，更不可能比得上热武器。
可是这弹弓，显然不在此列。
根据介绍，这弹弓乃是传承宝物，可以结合灵力攻击，对对手形成远程打击。
如果是一个月前，要说灵力攻击，很多人也许是一头雾水。
但是随着诡异时代的来临，这几天的灾变不断，灵力这个概念已经慢慢的被大家所熟悉。
众所周知，现在的热武器也好，冷兵器也好，大多数其实就是常规攻击，不可能有附加效果。
结合灵力攻击，其实就是附加效果。
而且，这个附加效果的攻击力，很可能远远超过它的常规效果。
这才是这副弹弓最吸引人的地方。
当然，这些还是片面之词。在场的专家也无法给出权威的定论。
所谓的结合灵力攻击，到底怎么结合？到底能发挥多大威力？这些都没有一个直观的数据显示。
当然，这不是这副弹弓独有的问题，很多宝物，它的好处都无法直观显示，很多时候需要适当的脑补。
只有用过之后，才能真正给予准确的评判。
在交易会上，这显然不太好实现。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副弹弓的行情，一时间，报价的人倒是不少。
只是，这些报价多数还是比较克制，并没有特别让人惊爆的报价。
终究，在不少人看来，弹弓作为一种武器，似乎有点太小儿科，有点儿戏的感觉。
这种东西到底能否靠得住，还得两说。
江跃在人群之中，并不去抢风头，他更愿意多多观察。一来观察一下弹弓主人对这东西的期待值有多高。
此外也要观察一下，这弹弓到底有多大灵性。
江跃基本可以确定，这玩意确实能够结合灵力攻击，但是到底能结合到什么程度，造成多大伤害，至少得心里有个谱。
别看江跃后来没怎么出手，只要他一出现，必然会成为焦点。尤其是每一个宝贝主人，见到江跃这个灵符拥有者出现，总会特别感兴趣。
大家都不知道江跃的身份，但无疑，灵符让江跃的身份无形中得到了拔高，让很多人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和期待感。
而且，这些人显然也不介意跟灵符拥有者做交易。
江跃的报价还是一如既往的保守，先拿一张辟邪灵符投石问路。
这弹弓主人的态度倒跟那原石主人不同。
虽然他不认可江跃这份报价，但却没有狮子开大口，也没有把交易的大门一下子堵死。
“兄弟，辟邪灵符是好东西，不过我目前用不着它。敞开来说，我有类似的替代品，而且还不是消耗品。这么说你懂的吧？”
江跃大致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大概齐对方拥有某种可以辟邪的法器？就像那只手串一样？只不过辟邪效果远超那只手串？
当然，这些并不是江跃的关注重点。
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我更喜欢你另外一种灵符，虽然你还没介绍，但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神行符吧？”
哦？
江跃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家伙不简单啊，眼光很毒辣。
还没轮到江跃的顺位，江跃自然还没来得及介绍他要展示的宝物，几张灵符躺在展柜里，大多数人只知道那是灵符，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玩意。
这人居然在江跃没有介绍的情况下，认出神行符？
考虑到此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灵物法器，这来路肯定极为不一般啊。
说到底，那弹弓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件法器，只是弹弓这个身份，让它看上去像玩具，不够严肃，有点儿戏。
“呵呵，看来我猜的不错？”那人看到江跃的反应，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江跃倒也没否认：“朋友眼力不错。”
“两张神行符，我这弹弓就是你的了。”那人爽快道。
江跃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都还没打算动用神行符呢。这人居然就惦记上了。
那人看江跃反应平淡，也不催促。
“我知道阁下对自己的灵符很有信心，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我对自己的宝贝同样有信心。你不肯轻易出手，我的好东西同样也不会轻易出手的。说到底，它们都是宝贝，都得让宝贝的价值得到体现才行。谁都别想着捡谁的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跃暗骂一句老狐狸。
这人可比头号签那位滑头多了，甚至比那原石拥有者也滑头多了。
明显是奇货可居的口气。
知道江跃对弹弓感兴趣，也知道江跃这种态度是在压价，他索性把话挑明了。
这意思很明显。
我不会上你的当，也不会便宜出手这副弹弓，别想玩欲擒故纵。
可对方到底还是错估了江跃的性格。
东西是好东西，江跃也的确是感兴趣。
但是——
感兴趣归感兴趣，并不意味着江跃就要不惜代价去拿下。
他参加这个交易会，一直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不是那种非拿下不可的好东西，绝不超出底线去强买。
换句话说，好东西虽好，但江跃的态度就是，能买到就买，买不到随缘，绝不恋栈。
这副弹弓同样如此。
江跃笑眯眯道：“阁下既然是个识货的，认出我的神行符，证明有缘。我出一张神行符，能换则换，若是不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神行符是二阶灵符，一张神行符的价值，至少堪比三张一阶辟邪灵符，甚至更多。
所以江跃这个报价，其实是不低的。
像对方报价索要两张神行符，江跃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哪怕对方话说得再滑头，再蛊惑人心，江跃也完全不吃那一套。
那人也不急着拒绝，笑道：“要说神行符，确实不一般。但是有一点我得强调一下，我这弹弓可以算得上是灵物法器。你的神行符虽然好，却终究是消耗品啊。相比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好东西就是这样。谁在关键时候用得上，那就是最适合的宝物。要是在逃命的关头，你是愿意拥有一张神行符，还是这副弹弓呢？”江跃反问道。
那人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阁下真是伶牙俐齿。”
“你的巧舌如簧也很不差啊。”江跃针锋相对。
旁边不少人都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二人讨价还价。期间有人听到神行符，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顾名思义，也猜到了一二。
不免有人叫了起来：“大兄弟，你这神行符是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好像很有趣。你有多少张？不会就一张吧？那可别轻易出手。留着留着，后面肯定还有好东西等着你。我就有一件好东西，要不等会儿咱们谈谈？”
那弹弓主人闻言不乐意了：“朋友，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现在是轮到我的顺位。你在我宝贝的交易上拉皮条，推销自己个的东西，这不合规矩吧？”
那人知道自己理亏，笑着摆手：“好好，是我的错，我失言了。我退出，我退出。”
那人说着，笑嘻嘻朝外围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给江跃打手势，挤眉弄眼，充满蛊惑性。
江跃脸上挂着笑，倒是没表态，也没有坏规矩私下去跟那人接触。
其他人对神行符这东西显然也好奇。要不是现在是弹弓主人的交易时间，他们都恨不得拉住江跃询问起来。
神行符！
光听三个字，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加上江跃说到这东西用在逃命的关头，那就更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逃跑的利器，关键时候能保命啊！
相比之下，一副弹弓就算再好，好像也只是锦上添花。结合灵力攻击，那也得会结合啊。
哪有神行符这么直观明了？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逃命的必备宝物。
这么一来，大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都希望这桩交易谈不成，把神行符留下，可别便宜了这个家伙。
弹弓主人叹一口气，大概也知道神行符三个字说出来之后，反而是给对方抬了价。
“就像阁下说的，我能认出神行符是缘分，阁下能看中我这弹弓的妙用，也是缘分。冲着这缘分，就按你说的价，换了！”
弹弓主人最终还是退让一步，同意了江跃一张神行符的报价。
第0305章 爆款，神行符！
这桩交易完成，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交易者都觉得江跃这次当了冤大头，区区一副弹弓，看着是有点意思，但从某个角度看，弹弓给人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儿童玩具这个层面。
那么优秀的灵符，换一个玩具，岂非是吃了大亏。绝对是被这弹弓主人给忽悠了。
想到神行符那种好东西落到他人手中，不少人心头都充满嫉妒。
黑市自然乐意看到交易完成，一来可以收取佣金，二来好东西不断冒出来，也大大激发了交易者的兴趣，大家的参与热情无疑会不断提升。
这种交易会，要的就是好东西源源不断涌出。
像神行符这种好东西，无疑就是黑市最喜闻乐见的。
交易继续进行，江跃还是按他的节奏来。
面对各种套近乎，各种问价，他既不轻慢，也不过度关注。
不是特别中意的东西，江跃一概不下手。
这么一来，灵符的身价不但不下跌，潜在需求情绪反而不断提升。
尤其是神行符，当现场传得神乎其神时，无疑提升了此物的神秘性。
让黑市方意想不到的是，随着神行符的出现后，原本期盼的交易热度，反而隐隐有些降温的趋势。
很多手头拿着好东西的交易者，竟一个个变得矜持起来。对各种报价极为挑剔，甚至索性找借口拒绝。
黑市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一看交易顺位，竟已经到了三十二位。
而江跃的交易顺位是三十九位。
换句话说，在江跃之前的这些顺位，不少人都打起了神行符的主意，想把自己最好的宝贝留给神行符。
虽然大家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终究有点不死心。
一想到神行符的诱惑力，对其他不是必需品的宝物，便有些不怎么看得上了。
这么一来，连黑市都有些头疼了。
本以为神行符的出现，会刺激大伙的交易情绪，将交易推上一个火爆的高峰。
谁想到，竟然出现这种诡异的局面。
一直到江跃三十九号顺位轮到之前，经历了七八个顺位的交易者，前前后后竟只完成了一桩交易。
好在，终于轮到江跃的三十九号顺位了。
黑市也长舒了一口气。
谁想得到，原本被大家嘲笑，把头号签位卖掉，换来的三十九号签位，最后居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成了大伙最为期盼的顺位？
千呼万唤，总算等到了三十九号顺位。
童肥肥明显感觉到现场充满期待的气氛，空气在这一刻都好像凝结了，现场竟然无比安静，所有窃窃私语的人，居然都很直觉地闭上嘴巴，纷纷朝江跃行起了注目礼，等着他登场。
这可是之前被大家嘲笑的三十九号签位啊。
当时1200万交易掉的签位，被不少人视为黑市的耻辱。
谁想得到，反转竟然来得如此彻底。
看着江跃在万众瞩目下走上站台，童肥肥心头羡慕不已。
也就是江跃了。
换一个同龄人，这种场合，只怕两只脚都要打抖吧？
主持人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有请，三十九号签位的拥有者。”
“相信大家对这个签位不会陌生吧？”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位嘉宾很好地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相信大伙此刻一定充满好奇，充满期待。有请这位先生介绍他要展示的宝物。”
虽然大家知道了神行符的名字，但还是十分期待。
这种好东西，从拥有者口中说出来，自然更加权威一些。
江跃缓缓点头。
“正如大家猜测的那样，上次交易会，辟邪灵符和辟火灵符也是我的。这两件宝物，我就不重点介绍了。”
“不过今天，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两件级别更高的灵符。此前两种灵符是一阶的灵符。而此次增加的灵符，则是二阶灵符。”
“其中一件，是进阶版的辟邪灵符。它的层次，相比于普通版辟邪灵符，至少提升了三到五倍，这只是保守估计。防御级别大为提升。这些日子过去，辟邪灵符的功效，相信已经不用我介绍了。我必须告诉大伙，进阶版的辟邪灵符，肯定更优秀，更好用，防御级别也明显更高。当然，它的价值也肯定不是普通辟邪灵符能比的。”
“至于第二件宝物，之前不少人应该已经听过它的名头。”
“不错，它就是神行符。”
“这道灵符，我必须给大家重点介绍一下。佩戴一张神行符，可以让你足底生风。它可以让你的速度瞬间提升，在危急关头，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区域。面对致命威胁的时候，有足够的底气摆脱威胁。”
“普通人佩戴这神行符，他的速度可以提升三到五倍，觉醒者佩戴的话，说不定可以提升更多。”
“神行符的优势，可不仅仅是提升瞬间速度，它还提供长力。换句话说，佩戴神行符赶路，消耗的是灵符本身的灵力，而不是你自身的体力脚力。所以，佩戴一枚神行符，你日行二千里，也许一点体力都不费。这个好处，很多人也许还无法体会到细微处。”
“试想一下，诡异时代降临，一名强大的觉醒者，当他要奔赴某处战场，一路疾行的话，对体能是否有消耗？万一在路途中遭遇伏击，赶路就已经筋疲力尽，哪还有体力进行战斗？但如果佩戴了神行符，不但赶路速度提升，而且还保存到了体力，哪怕遇到任何突发状况，能保证自己体能充足，精力旺盛应对。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这只是一个比方，但这个比方却非常易懂。
“此灵符除了提供瞬间速度和长力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跨越障碍，行走山地之间如履平地。经过这些天的灾变，大家也看到了，各地的路况已经非常糟糕，以后肯定会越来越严峻。到时候要在户外行动，不免要遇到很多障碍。比如地面的沟壑，比如断裂的桥梁，比如倾颓的大厦，比如各种废墟……”
“神行符，可以让您在跨越障碍时身轻如燕，便是普通人，也能像觉醒者一样获得强大的机动性。而觉醒者，则更是如虎添翼。”
一枚简单的神行符，在江跃口中介绍起来，却是卖点多多，吸引力十足。
而且江跃讲述的过程中，口气平和，不同于电视购物和直播带货那种夸夸其谈，语气夸张。
他的这种语气，反而给人更踏实可信的感觉。
原本对神行符就感兴趣的交易者，无疑兴趣大增。
江跃介绍完毕后，很快就有人提问。
“这神行符的极限速度，能提升到多少？”
“坦白说，我没测试过极限速度。如果阁下是觉醒者，就按你最快速度的五倍来计算。你的速度越快，极限速度肯定也越快。”
“那我自己要是本身就是速度型觉醒者，本身以速度见长，它还能让我提升五倍速度？”有人又从刁钻的角度提问。
江跃苦笑道：“这我还真被你问倒了。要是纯粹的速度型觉醒者，我不敢保证还能提升五倍速度。所以，我建议速度型觉醒者最好还是别交易此符，因为你压根用不上。买去了也是浪费，还不如让给有需要的人，对吧？”
本来是一句戏言，却让现场哄堂大笑。
一旁的韩晶晶心里反而有些焦急，觉得江跃咋这么实诚。遇到这种情况，随便吹两句不好么？
却不曾想，江跃越是这么坦率，反而让之前很多抱有疑虑的人，无形中多出了几分信任。
大吹法螺谁不会？
大家需要的就是真实。
有人又问：“这些灵符，都是消耗品吧？不知道这神行符，可以用多久呢？”
“根据记载，正常一张神行符，它的正常里程是三万里。我这些神行符，都是优质品，毫无瑕疵。应该可以多个几千里。如果你每天都用来环游世界，一天走上三千里，那它也就够你用十天半个月。当然，如果你紧急情况才使用的话，就按三万里的数据来参照好了。”
三万里折合成公里，也就一万五千公里。
对于开惯了汽车的人而言，很多时候一年的里程数都能到这个数。
但这是灵符，不是汽车。
这种宝贝，如果真的买到手，谁还能把它当成汽车来用啊？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
因此，大家对于三万里的里程，倒还算认可，并没有人觉得少，甚至不少人还觉得挺满意。
他们原先还担心这东西是消耗品，走个几千上万里路就失效了。
“这三万里的数据，真实可靠的吧？不会虚报吧？”
“大可放心，三万里只是保守数据，基本上是只多不少的。更何况我的神行符还是优质品。”
随着不断有人提问，很多人心头的疑问尽消。
当大家的疑问消除之后，疯狂的报价开始了。
当主持人宣布报价开始后，现场的狂热气氛就跟爆仗一样炸响，让江跃都有点始料未及。
一群人几乎是围住江跃，叽叽喳喳地向江跃出价。
而且大多数人的目标都是神行符。
江跃都没想到，神行符对大伙的诱惑力竟然如此之大。
他来之前，还以为进阶版辟邪灵符才是最抢手的。还是没想到，大章国的人民，对逃之夭夭保命这种事，才是最看重的。
被这火热的气氛包围，江跃的脑子却没有发热，相反，他反而更冷静了。
这种火爆的场面，甚至超过了之前所有顺位的交易。
哪怕之前顺位很靠前的那些交易者，他们持有的那些好东西，就算十分抢手，也还没到这种疯狂追逐的程度。
搞得江跃不得不高举双手，苦笑道：“诸位，你们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我都不知道听谁的。到头来，就怕一桩交易都做不成啊。时间有限，大伙不妨先冷静一下？”
冷静？
冷静个蛋蛋啊。
这还怎么冷静？
神行符这种好东西，当然要抢购。
虽然不知道江跃手头到底有几张神行符，但肯定是资源有限的。好东西一旦被抢光，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了。
谁冷静谁是傻子，冷静就等于把机会让给别人。
试问这种氛围之下，谁愿意把机会让给别人？
连黑市主办方看到这种一窝蜂的场面，也倍感意外。
紧急商议之后，主持人出面解围。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听我一句。刚才主办方经过紧急磋商，觉得大伙对这灵符需求迫切，因此特意延长了一下这个顺位的交易。”
时间是延续了，但神行符并不会变多。
还是得抢啊。
“你们这么乱糟糟地报价，人家灵符主人也不知道选哪一个，根本没时间思考，没时间琢磨。换作你们，你们肯把宝贝随意交易掉吗？”
“大伙还得冷静一下，不要着急。我们主办方已经有一个方案。”
“凡是对灵符感兴趣的，请到这边登记一下，每人发一张纸，将你们需求写下来，同时将你们能提供的宝物写下来。然后我们收集起来，呈给这位灵符主人一一阅览。”
这办法土了点，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不少人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生怕用这个办法，神行符很可能轮不到自己。
还想现场缠磨江跃。
主持人沉声道：“凡是不接受这个方案的交易者，一概取消交易资格。”
这话一出，那些想缠磨江跃的交易者，顿时蔫了。
他们知道，这种如意算盘是打不成了。
当下只得垂头丧气，接受这个方案。
主持人提醒道：“大家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最好是掂量一下，不要瞎填胡写。如果宝物之间严重不对称，交易肯定是泡汤的。最好是把自己宝物的优势真实地呈现出来，把自己的好东西都报上来。当然，还是那句话，不要夸大其词。最终还得经过专家鉴定，口说无凭。如果有人弄虚作假，那可不是黑市提倡的风格。将会被黑市驱逐，永远列入黑名单。”
好话丑话都让主持人给说了。
不少想浑水摸鱼的家伙，倒真是老实了许多。
而有些竞争神行符的交易者，则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
第0306章 收获巨大
江跃现在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一个，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品着高档的酒水，就跟一个霸道总裁，等着手下各部门的工作报告似的。
现场的气氛多少有些古怪，黑市为某一个交易者开绿灯，修改交易规则，延长个人专属时间，这在黑市其实也很罕见。
江跃享受着这种待遇，让不少人羡慕的同时，多多少少又有些吃味。
少数几个人内心蠢蠢欲动，想过来跟江跃套近乎，私底下拉拉关系。
不过他们这个心思很快就被黑市给无情地打断了。
黑市提供这个场所，是为了给大伙提供交易场所，提供一个优质的平台，可不是让大家私底下勾勾搭搭的。
要是参与黑市的人最终都私底下勾勾搭搭，那黑市这个平台还怎么玩？
当然，黑市美其名曰，这是保护每一位交易者的**，保护每一位交易者的安全。
黑市这个说法自然也有道理。
毕竟，私底下接触，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很难保证眼下跟你笑呵呵的人，暗地里不会给你捅刀子。
就算黑市不打断这种私底下的套近乎，江跃也不太可能跟人私底下接触。
在现实中，他也不想暴露身份，搞得人尽皆知。
被人日里夜里惦记着，未必是件好事。
童肥肥在一旁，感叹连连。
江跃的显赫风光，童肥肥与有荣焉。
先前他大吃大喝的时候，很多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多数是带着嘲讽和不屑的，有些鄙视甚至完全不加掩饰。
可现如今，朝这边射来的眼神，却满满都是尊敬，显得特别小心翼翼。
童肥肥胡吃海塞的举止，在他们眼里看来，也不再是混吃混喝，而是地地道道的真性情。
能拿出神行符，进阶版辟邪灵符的人物，就算是他的跟班，能是混吃混喝的人吗？
童肥肥吃吃喝喝的举动，甚至被不少人无端加上了许多猜测。觉得这或许正是高人逸士的做派，透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
也难怪有人会过度解读。
正常人还真没有这么大肠胃，不可能有这个食量。
童肥肥是精神系觉醒者，对这些人态度上的变化，心理上的变化，洞察力又远超一般人，自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一时间倒也颇为享受。
韩晶晶的眼里，除了江跃还是江跃。
感受到江跃在黑市的待遇，韩晶晶同样十分享受。
只觉得江跃身上的神秘光环，让人永远看不透，那种无法看透的神秘感，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不断激发着韩晶晶的探索欲。
终于，陆陆续续的，一份份报价不断汇聚，呈送到江跃跟前。
江跃就跟一个批阅奏章的帝王似的，一份份批阅起来。
不可否认，这些报价大多数是具备极大诚意的。虽然不乏有些想浑水摸鱼的人。
但江跃并不是傻子，那些一看就想浑水摸鱼的报价，江跃直接弃之不顾，丢到一边去。
然后再一份份对比，淘汰一部分他个人需求不强的宝物。
如此一层层筛选，留下了七八份报价作为重点参考。
能够在江跃层层筛选之下留下的报价，诚意肯定是没问题的，宝物的质量也肯定不差。
这反而让江跃有些选择困难了。
其中一份报价，居然是之前那块原石的主人。
这家伙上一次狮子开大口，要求五张辟邪灵符，江跃自然不可能给他。
这次，这家伙居然给江跃报价，还是那块原石，报价江跃的一张进阶版辟邪灵符，或者一张神行符。
为此，他还愿意再搭送两件拳头大小的原石，质地稍稍差一些。
这份报价，显然是洗去了傲慢之后的报价，算是心平气和，有点自知之明的一份报价。
江跃权衡之后，决定拿出一张进阶版辟邪灵符，换这一大二小的两块原石。
他这次来交易会，一共准备了三张进阶版辟邪灵符，四张神行符，还有一阶辟邪灵符辟火灵符若干数目。
虽然他没打算把所有灵符全都兑换，但备这么多，也是为了防备万一出现很多心动的好东西，确保自己手头上有足够的筹码交换。
先前那副弹弓，用了江跃一张神行符。
他现在手头剩下的神行符，剩下三张，加上三张进阶辟邪灵符，这几张二阶灵符是他目前的主要筹码。
有这些筹码在手，手头上这七八份报价，江跃便能好好地挑选一番。
最终，江跃锁定了三份报价，决定在这三份报价中进行最后取舍。
这三份报价，经过江跃层层筛选，都是属于江跃较为中意的好东西。
其中一张是兽皮，经过江跃实物勘测，这张兽皮的材质较为奇特，江跃在其中竟感觉到灵力波动。
这种兽皮是风干状态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按理说，这种风干的兽皮不应该有灵力波动才是。
可奇就奇在，这兽皮确实有一丝丝微妙的灵力波动。
要说仅仅是兽皮，哪怕有灵力波动，对一般人而言，使用价值也不高。
不过对江跃而言，这张兽皮却非同一般。
到了三阶以上的灵符，普通的符纸肯定是无法承载的，必须有更好的材质来承载灵符。
相传在远古时代，也曾灵气浓郁，灵符根本不缺各种神奇的材质。
可自人类文明史有记载以来，尤其是近现代工业时代开启，科技才是人类最为信奉的真理。
那些神神秘秘的诡异传闻，则只能停留在各种民间传说中，停留在各种影视剧中，停留在各种普通人无法查阅的诡异档案中。
灵符这个领域，同样如此。
放在一两个月前，要是在民间问一问，有多少人相信一张二指宽的灵符，可以承载那么多神奇的力量。
估计选择相信的人，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大多数人甚至会嗤之以鼻，根本不可能相信。
便是江跃自己，在接触到老江家传承之前，估计也会将信将疑。
可现在，江跃却在黑市里头，以灵符为筹码进行交易。
眼下这张兽皮，江跃判断，绝对是制作高阶灵符的上佳材质。高的不说，三阶四阶的灵符，绝对可以承载。
因此，这张兽皮报价一张神行符，其实江跃是占了大便宜。
这三分报价里头，第二份报价的内容是一柄短刀，报价居然是一张进阶版辟邪灵符加一张神行符。
根据介绍，这柄短刀号称削铁如泥，非常适合近战，具有极强的破甲能力。
而且此刀还能附加灵力攻击。
要说这短刀确实卖相不错。
不过江跃最终还是放弃考虑。
一来这个报价略有些夸张，对江跃而言，这把短刀不值得他用两张二阶灵符去交换。
二来，这柄短刀的气质江跃不是特别喜欢。
如果是一换一，江跃或许会考虑一下。二换一，怎么看都觉得不划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报价引起了江跃的最大关注。
这份报价，居然是一头活物。
这活物据说是一条狗，但个头却只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小，看着小得很夸张。这小东西蜷缩在一起，就像一团毛线球，毛茸茸的倒是显得很萌，要是脑袋不钻出来，甚至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头活物。
根据介绍，说此狗乃是灵种。
至于到底是什么灵种，具备什么技能，却没有说清楚。
这个报价，江跃本来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但经过观察之后，又让童肥肥略微沟通一番。
童肥肥给出的结论居然是，这玩意绝对是灵种，而且智商很高，绝对不逊色于人类的智商。
最让江跃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狗居然会骂人。
根据童肥肥介绍，这狗居然骂他吃货，难怪是个死胖子。
这种事，江跃相信童肥肥不可能杜撰得出来。
这么说来，这狗狗看着蜷缩成一团，放置在展柜上，其实却暗中观察了全场，连童肥肥大肆吃喝都看在眼里。
这也就算了，这狗看着显然是出生没多久，居然具有这样的灵智？不但可以跟人类沟通，读懂人类的情感逻辑，居然还会骂人，是个地地道道的狗喷子？
报价也不算夸张，要求一张神行符。
江跃思来想去，这三份最终锁定的报价当中，放弃那柄短刀，选定兽皮和这头灵种。
加上江跃早早就确定的原石报价。
一共是三份报价。
江跃拿定最后主意，跟黑市那边确认了一下眼神，示意他已经有结果了。
黑市那边服务人员立刻过来，将所有的报价全部撤走。
留下江跃选中的三份报价。
这其中两份报价，都是要一张神行符。原石的报价是神行符和进阶版辟邪灵符皆可，江跃决定给予进阶版辟邪灵符。
江跃手头的神行符还有三张，拿出两张，还剩下一张。
辟邪灵符本来就有三张，换出一张，还剩下二张。
这剩下三张二阶灵符，江跃决定先不出手，再看看别的情况再说。万一后面还有好东西呢？
要是把所有的灵符筹码都拿出来，出现好东西就完全没机会了。
主持人拿起江跃敲定的三份报价，大声公布出来。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不少人纷纷叫屈，觉得自己的报价明明比这三份报价更优越，为什么对方有眼无珠，居然不选？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在黑市的权威下，那些被拒绝的人，除了扼腕长叹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被选中的三个买家，自然是大为满意，觉得对方果然识货。
每一桩交易的达成，买卖双方都得缴纳一百万的佣金。江跃前前后后，交易了五次，光是佣金就得交上五百万。
钱对江跃而言自然不成问题。
很快，交易达成。
除了跟头号签交易的三件打包的东西外，剩下四桩交易分别是弹弓，一大二小的原石，兽皮，以及那头从小自带喷子属性的灵种。
当江跃提溜着那头灵种回到座位上，韩晶晶顿时眼睛一亮。
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韩晶晶见到毛茸茸的小宠物，同样是走不动道的那种。
“这是什么宠物，好可爱！”韩晶晶忍不住想去抚摸一下。
让韩晶晶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掌刚摸过去，那灵种就跟皮球似的顺势一滚，正好完美避开了韩晶晶的抚摸。
韩晶晶以为是意外，又伸手去抚摸。
那玩意又是一滚。
韩晶晶再次扑空。
“小东西，还挺有个性？”韩晶晶隐约能感觉到，这小东西似乎是故意躲着她，根本不想沾她。
这让韩晶晶自尊心受到打击。
手上速度加快，五指朝这小东西罩去。
嗷！
那东西陡然脖子探出，作势朝韩晶晶的手指咬去。
韩晶晶啊呀一声，连忙缩手。
那玩意似乎也就是吓吓韩晶晶，刚碰到韩晶晶的手指，又跟弹簧似的缩了回去，小脑袋懒洋洋地左右转转圈，又回到一个小毛球状态，往边上一滚，一副不爱搭理韩晶晶的拽样。
韩晶晶这边，倒是被它惊得花容失色。
童肥肥见韩晶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旁幸灾乐祸道：“晶晶，你被它鄙视了。”
“死肥肥，你给我闭嘴。”
童肥肥不以为意，贱笑道：“我是说真的，它真是在鄙视你。”
“要不要我跟你翻译一下？”
童肥肥之前被这小东西喷了一顿，心里不爽，自然希望韩晶晶也跟着碰一鼻子灰。
江跃却制止道：“肥肥，别拱火。”
韩晶晶倒是有些惊讶：“死肥肥，你真知道它在想什么？”
“那是。”童肥肥傲娇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韩晶晶的好奇心并没有削减，蹲在这小东西跟前，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显然，她对刚才的冒犯不以为意。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认生是很正常的事。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说了，你可别发飙。”
“快说。”
“嘿嘿……它它说你身上出血，不干不净，不要碰它。”
“我……死肥肥，你要作死嘛！？”韩晶晶起初有些愕然，自己又没受伤，哪里来的出血？
不过随即她就想到自己这几天处于生理期，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别朝我发火！”童肥肥贱兮兮躲在江跃身侧，嘿嘿笑道，“我很好奇，这小东西说的是真的嘛？”
第0307章 斗气拍卖
韩晶晶羞恼，到底是大家闺秀，只朝童肥肥比了一个捏拳的手势，示意让他等着瞧。
童肥肥脸皮厚如城墙，一点都不介意，在沙发另一头对韩晶晶挤眉弄眼，一脸促狭。
“肥肥，别闹。没事闲着，逗逗这小东西，了解一下它的各种习性。”
江跃的话，童肥肥现在是奉为圣旨的。
当下讨好似的逗弄起这小东西。
韩晶晶显然对这小东西的兴趣极大，一双妙目骨碌碌地打量着这小玩意，想看看童肥肥逗它，是不是有别的一番效果。
让韩晶晶火大的是，先前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还躲着它的小东西，居然真探出了脑袋，一双单纯无辜的小眼神，时不时眨动一下，竟好像真的跟童肥肥聊上了。
这让韩晶晶心态炸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
这死肥肥全身上下哪一点比本姑娘更有吸引力？这小东西是不是眼神不好，咋分不清好赖啊？
更让韩晶晶火大的是，在童肥肥的逗弄下，这小东西明显越来越活跃，当童肥肥把一块牛排凑到它跟前的时候，这小东西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童肥肥到底还是套路更深，这小东西一开始还一脸傲娇，爱答不理的样子，到头来还是被童肥肥给套路了。
韩晶晶气不过，也学着弄了一块牛排凑到跟前。
那小东西居然翻了个白眼，鼻子都不带嗅一下，直接扭开小脑袋。
这一幕让一旁的童肥肥更加得意，憋着笑，一张肥脸涨得通红。
江跃却没把心思放在这俩货身上。
交易会在继续，江跃手头还有三张二阶灵符，还有充足的筹码，如果遇到那种特别好的东西，他不介意主动出击。
只可惜，后面的好东西虽然还有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同质化的东西。不是说东西不够好，而是缺乏那种独特性。
这么一来，江跃的兴趣自然难以提起。
直到第一个以物易物的环节结束，江跃再也没有出手过。
第二个环节是拍卖环节，这个环节江跃同样没多大兴趣。
首先他不是大财主，跟这些人拼财力肯定是拼不过的。
再说了，诡异时代来临，原有的货币体系是否真的稳靠，江跃是报怀疑态度的。
当然，这不是江跃考虑的事情，他反正不打算参与拍卖。
倒是韩晶晶，听到拍卖环节开启，顿时来了兴致。
本来江跃是打算离开的，看到韩晶晶兴趣很足的样子，他也不想扫韩晶晶的兴，便耐着性子留在现场。
拍卖会的东西，并没有比第一环节的东西更优秀，但也出了几件相对新奇的东西。
有一件东西尤其神奇，让韩晶晶大感兴趣。
竟然一张百变面具，而且是专门针对年轻貌美的群体。
所谓的百变面具，就是一张面具可以模拟出上百种不同的脸型，不同的相貌，这要是落在有心人手中，便能变出上百种身份。
韩晶晶对自己的容貌自然是十分自信的，但是这个玩具如此有趣，对她的吸引力确实不小。
果然，这面具将现场拍卖的气氛推向了一个**。
童肥肥叹道：“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就纳闷了，为啥就专门针对女性群体，这不是性别歧视吗？”
江跃打趣道：“难道你也想弄一张？”
“要是可以让我变帅一点，我不介意啊。”
韩晶晶嘲讽道：“光是变帅有什么用？你这身肥肉不减掉几十上百斤，再帅也是糟蹋。”
总算给韩晶晶找到了报复童肥肥的机会。
童肥肥却不以为耻：“晶晶，你这叫不懂欣赏。自古多肉多福，你懂什么？”
“切，还真没听过把肥胖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两人一边斗嘴，却丝毫不影响韩晶晶这边出价。
很快，价格就飙过了八位数。
然后，这个数字又快速从一千万冲过两千万。
“二千二百万！~”
韩晶晶极为豪气地再次加价。
这回，便是童肥肥也傻眼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看到韩晶晶这叫价的气势，童肥肥总算知道什么叫豪门子弟，什么叫挥金如土。
“跃哥，这里的拍卖会，都是这么疯狂的么？”
“这不算什么，假以时日，你还未必看得上。”江跃笑道。
童肥肥好奇问道：“跃哥，要是你先前的神行符拿到拍卖会上，能拍到什么天价？”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对现金拍卖没多大兴趣。我估计价格怎么也得五千万朝上吧？”
当初一张普通灵符的价格，都能追到二三千万，这二阶灵符，哪怕翻三倍，那也在五千万以上了。
两人说话间，叫价已经快冲到三千万了。
韩晶晶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江跃都感到韩晶晶有点上头了。这么一只面具，似乎真不值得花这个价钱。
“晶晶，要不算了，万一后面还有更好的东西呢？这玩意虽然不错，但是眼力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面具的存在。说不定在将来，这东西也就是个鸡肋。”
不是江跃有心泼冷水，而是实情如此。
这无非就是江湖上的易容术，只不过是通过面具的形式变化。
面具做得再精致，也很难瞒过眼力超好的人物，甚至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
韩晶晶本来还想继续竞价，经江跃这么一劝，她本来有些赌气的情绪，顿时有所下降。
想了想，冲着江跃嫣然一笑。
“听你的。”
韩晶晶退出竞争后，这个面具很快就成交了。
那竞拍成功的人，居然还不忘挑衅似的朝韩晶晶这边瞥了一眼，脑袋一扬，很是得意的样子。
韩晶晶有点窝火，却是发不出来。
童肥肥也看到这一幕，顺手就是一个中指朝对方竖了过去。
别看童肥肥跟韩晶晶两人斗嘴不亦乐乎，真要是被外人挑衅，童肥肥可不许人家在他们头上撒野。
对方看到童肥肥的手势，顿时火冒三丈，顿时出手反击。
童肥肥顿感斗志昂扬，双方你来我往，各种侮辱性手势层出不穷，一时间竟然斗起了手势。
要不是下一件拍品推出，这场战斗恐怕一时三刻还停不了。
这新上来的拍品，倒是有些意思。
居然是一副轻薄如羽衣似的护甲，拎在手上，恐怕都不会超过二斤种，但介绍其防护功能，居然说是刀枪不入。
为了证实此护甲的功能，现场居然上演真人试验！
一番试验下来，这副护甲赢得了广泛喝彩。
起拍价直接五千万。
报价顿时此起彼伏，主持人甚至都跟不上报价的速度。
“这倒是件好东西。”江跃叹道。
“好东西咱就拍！”
但凡钱能解决的事，对于韩晶晶而言都不叫事。
韩晶晶的气魄，让江跃和童肥肥对老韩家的底蕴，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
先前跟韩晶晶斗气的那个买家，显然也是个女性。
各种手势没能战胜童肥肥，正憋着一肚子火气。见韩晶晶参与叫价，她也不甘示弱，拆台似的也跳出来报价。
这么一来，双方的火气很快就被现场的其他买家感受到了。因为这俩货的每次报价，竟然都是以千万级别来加价的。
这种疯狂的叫价，让很多买家望而却步。
遇到两个明显不正常的氪金玩家，最好的方式就是退出。
这两明显上头的家伙，很快就把价格叫到了九位数。
“一亿三千万。”
“一亿五千万。”
“一亿六千万！”
这两人看上去谁也不想让谁。
江跃判断，如果用金钱来衡量，这护甲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价值连城，尤其是诡异时代到来。
在金钱体系越来越不稳固的情况下，这个价格倒也不算离谱。
所以，江跃并没有阻止韩晶晶叫价。
童肥肥却彻底被韩晶晶的手笔给镇住了。
“晶晶，你砸钱的样子好帅。”童肥肥一脸迷弟的表情。
好在，对方在韩晶晶的疯狂攻势下，气势明显有些不足了，硬着头皮跟韩晶晶又叫了几次。
但是叫价的幅度，都在一二百万之间跳动了。
最后，这副护甲在韩晶晶志在必得的魄力下，毫无悬念被她拍了下来，最终拍卖价是一亿七千六百万。
这个价格，简直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
就算是老韩家是不折不扣的豪门，花这个价格拍卖一副护甲，也算是很夸张的花费了。
拍下护甲，韩晶晶扬眉吐气，不忘朝对方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对方显然没想到韩晶晶如此财大气粗，虽然还是一脸不服，但却无可奈何。
童肥肥叹道：“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现在明显是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很是不爽啊。”
韩晶晶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拍卖会还在进行，黑市一名工作人员走到江跃跟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江跃得知是黑市老总邀请他过去，倒也没有拿架子。
跟韩晶晶和童肥肥交待了两句，便随那工作人员过去了。
“江先生，恭喜你，收获不小啊。”
“托你们的福。”
“呵呵，真是想不到，这次江先生又给我们一个惊喜啊。怎么样？江先生对拍卖环节感兴趣吗？神行符和进阶辟邪灵符，也不妨拿出来试试水？”
“算了，我对金钱没有多大兴趣。好钢用在刀刃上。”
“呵呵，这么说江先生果然还有灵符啊。”黑市老总呵呵笑道。
“老总果然是在套路我。”江跃苦笑道。
“哈哈，不敢，不敢。不过要是江先生真有灵符，我们黑市也可以收购，金钱不感兴趣，也可以交换。江先生对什么感兴趣？凝烟草吗？”
凝烟草暂时江跃并不缺，他想要的不是凝烟草，而是凝烟草的种子和培育方法。
江跃笑而不语：“凝烟草也就能换换一阶灵符，二阶灵符，凝烟草就不够看了。”
江跃的态度，更加让对方确定他还有二阶灵符。
黑市老总笑道：“这倒是大实话，所以江先生你需要什么？只要有需求，咱们黑市就会尽一百个努力去找。咱们黑市的大门，永远为江先生敞开。”
“凝烟草的种子和培育方法，我要的这个，老总应该早就知道吧？”江跃上回就提到过。
黑市老总苦笑道：“这个……你也知道的，我们上次帮您跟凝烟草的拥有者沟通过，这是人家的独门传承，真是不肯拿出手。”
江跃倒也不强人所难：“那也不要紧，只要他们提供凝烟草，咱们还是可以交易的。我用一阶辟邪灵符或者辟火灵符都成，还是原来的价。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
“江先生果然是有原则的人啊。算了，凝烟草的事咱先不说。江先生不妨考虑考虑别的？难道江先生就没有别的需求么？咱们黑市也囤积了不少好东西的，要不，我这里有份清单，你过目过目？”
马上就有秘书将一份跟豪华饭店菜单似的清单，厚厚一叠，送到了江跃跟前，任由江跃查阅。
江跃心想，你黑市自己囤积的好东西，能拿出来跟我交易么？
为了表明态度，江跃倒是认真地翻了起来，并没有敷衍了事。
只是，翻了一圈之后，果然如江跃所料，上面完全看不到什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好东西。
“老总，这些都是开胃菜吧？真正的大餐还没上？”江跃笑眯眯将清单推回到对面。
老总一拍额头，叹道：“江先生年纪不大，这眼界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这些好东西，难道都入不了江先生法眼？”
“这好东西就得讲个眼缘，对得上眼缘，就是好东西。不合眼缘，再好的也白搭。只能说，这些东西，跟我不合眼缘。”
老总显然不太相信江跃这些场面话。
“看来，我不拿出点压箱底的东西，江先生不肯松口啊。”
黑市老总打了个响指，那名秘书又微笑呈上一份新的清单，比之前厚厚一叠明显是轻便多了。
江跃也不拒绝。
反正来黑市就是来交易的，要真有好东西，江跃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但要是套路，江跃一概不钻。
这份清单的东西，倒是有些意思。不过也仅仅是有些意思而已。
“老总，这里头有一两件东西，我倒是愿意拿出普通版的辟邪灵符来换换，再高的报价是没有的。”
第0308章 残旧古符
黑市老总本来笑盈盈的表情，顿时有点僵住了。
经过多次打交道，黑市老总觉得自己已经比较了解江跃。
现在看来，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定力啊。
脸色一板：“江先生的标准也未免太高了吧？就我这些好东西，放到拍卖会去，多少人会哄抢你信不信？”
“我信。”江跃没有争辩，淡淡一笑，完全不反驳。
黑市老总本来蓄好的气势，被江跃这不咸不淡的两个字，顿时给堵住了。
盯着江跃凝视了许久，黑市老总叹道：“可我怎么觉得，在江先生眼里，咱这些玩意儿都跟破烂生意似的？”
“言重了。”
江跃微笑道：“您这些都是好东西，包括黑市出现的很多物件，都是好东西。只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黑市老总抓着杯子的手，有点将杯子砸向江跃脸上的冲动。
他前前后后，展示了两批清单，一批普普通通，一批质量更好的，其实就是想利用这种递进式的手段，瓦解江跃的心理防线，让江跃拒绝次数多了，产生内疚歉意，然后一步步攻陷江跃的心理，好将江跃手头的灵符一点点套出。
包括他刚才佯装发怒，各种做作，其实都是冲着这个目的。
只可惜，这就好比媚眼抛给瞎子看。
不管他怎么算计，江跃甚至都不接招。
既不嫌弃你东西差，也不说我没灵符。
就一个说法，东西是好的，但我不需要。
黑市的交易，终究是买卖。
买卖就得有买卖的规矩。
你可以各种勾心斗角，各种心理战术，各种阴谋阳谋，但买卖自愿这条基本规矩，终究不能变。
黑市老总绷着脸，盯着江跃。
两人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黑市老总绷紧的脸色忽然一松，拍桌大笑起来。
“江先生年纪不大，的确是高人啊。我服了，真服了。”
这就是生意人，唱得红脸，也唱得白脸。
各种做派，其实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
只是，对这些套路，江跃一概免疫。
“江先生，之前那些东西，看来是真入不了你的法眼。不要紧，我这里确实还有几件珍藏版的物件。想请江先生掌掌眼。”
这回，黑市老总的口气却显得异常谦逊了。
只见他从办公桌底下的保险柜中，缓缓拿出一只盒子。
这只盒子，居然是上佳的玉材制成。光看这玉盒便让觉得这里头装得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江先生，过过目？”
对方将玉盒缓缓推向江跃跟前，将玉盒的扣子轻轻一摁，盒盖上翻打开，露出里头的东西。
盒子里头躺着一张破旧的纸片。
准确地说，这是一张残符。
符纸看上去已经残破不堪，就像叫花子身上的褴褛衣衫，看着显得极为惨兮兮。
这残符躺在玉盒里，给江跃第一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一副棺材打开，里边沉睡着一具没有腐烂的僵尸。而玉盒正是这副昂贵的棺材。
“江先生，您是灵符领域的奇才，这张灵符，你觉得成色如何？”
江跃并没有将残符取出，任它躺在玉盒里，仔细观察了一阵。
“可以上手吗？”
“呵呵，别人上手我肯定不放心，江先生上手，我是求之不得。你尽管看，就算看坏了看残了，那也是它的造化。”
黑市老总的话倒是很漂亮。
江跃不慌不忙，取过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将这残符从玉盒中取出。
摊在掌心当中，江跃从多个角度观察起来。
观察了一阵后，江跃基本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一张灵符，至少它曾经是一张灵符。
时至今日，也许是时代太过久远，灵力已经大幅度流逝，让人几乎感应不到它的灵力波动。
这就是江跃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这张残符像是一具躺在棺材里的僵尸。
这灵符的阶位，至少应该是在三阶之上，甚至更高。
光从材质上看，这就不是普通的黄纸，而是某种经过特殊材料合成的专用符纸。
这种专用符纸，江跃到目前为止都没见到过。
老江家的传承中，有提到过这种符纸的制作，但是许多材质都比较稀有，甚至在诡异时代来临之前，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听说过这些材质。
光看材质，只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这灵符虽然灵力褪尽，但灵符上面的手法，却是有迹可循的。
在江跃看来，这个灵符的构造手法，已经制作过程中的各种技巧，绝对不是低阶灵符可比的。
制作这张灵符需要的消耗的精神力，绝对是一个极为恐怖的量，而且必然是个极大的工程。
至少现阶段的江跃，绝对不具备这个精神力，目前也不具备这个制作能力。
尤其是这张灵符的许多线条的刻画，在江跃这种内行看来，技术含量简直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江跃无法判断这张灵符的年月，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张灵符的制作者，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制符大师。
残符被江跃放回了玉盒里，缓缓推回到黑市老总跟前。
“这的确是道古符，可惜是残符，灵力已经流失。算得上是好东西，不过已经没有实用性。”
黑市老总听到江跃这个判断，倒也没有感到很意外。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忍不住问道：“灵力流失，还有修复的可能吗？”
修复？
江跃沉吟道：“倒不是完全不可能，这道古符的符体没有毁灭性伤害，它的主体性还在。不过这道古符技术水平极高，线条构造精巧，技艺高超，现在这些手法恐怕已经失传，要想修复，谈何容易？”
“江先生也没有把握吗？”
“目前的确无计可施。”江跃回答道。
“也就是说，未来还有机会？”黑市老总很善于抓语言上的空子。
“未来？也许吧。”江跃也不否认。
“照江先生看来，我这张古符，价值几何？”黑市老总问道。
“不好说。”江跃笑了笑，不予评价。
“江先生，但说无妨。”
“不是我不说，这东西的价值的确有点抽象。你要是放到拍卖会去，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一张残符，废符，根本没有使用价值，可能一个竞拍的人都没有。”
“要是懂行的人，或许会花一些代价去争取一下。但要说买了去到底值不值得，也不好说。要是恢复不了，只能是当祖宗一样供着，没啥实际价值。”
“当然，要是落在能把它修复的人手中，这东西价值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获得的代价不高，可以算得上是捡漏。”
分析一个物件的行情，最终还得回到它的实用价值上。
毕竟诡异时代跟太平年月不同，所谓盛世收藏那一套根本行不通。
谁要是花大价钱去收藏一张没有实用价值的残符，那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那么江先生属于哪一种？”
黑市老总凝视着江跃，追问道。
“老总，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好，不得不说，江先生是我见过最痛快，但也最难缠的生意对象之一。”
“我很好奇，江先生愿意为这道古符出个什么价？”
“实诚价？”
“实诚价！”
“老总这么诚心相问，我也不跟你玩虚的。这残符，我能出一张二阶辟邪灵符，这已经是它最大的交易价值。要是再高，肯定不现实。”
“一张二阶辟邪灵符，一张神行符，这张古符就是江先生的了。”黑市老总顺势将玉盒又推到江跃跟前。
江跃巧妙地将玉盒推回去。
“老总，我是按你的要求估价，并非真的出价。”
开什么玩笑。
只是估个价，黑市老总居然打蛇随棍上，来个讨价还价。
一张神行符，一张进阶版辟邪灵符。
这个价格江跃肯定不可能答应的。
先不说这古符值不值得，这次黑市交易，任何一桩交易，用到二阶灵符，大多数一以换一，甚至是以一换多。
还从未有过两张二阶灵符去换一个物件的。
不是江跃不舍得，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出现那种级别的物件，值得上二阶灵符去以二换一。
黑市老总私底下请他过来，各种故弄玄虚，江跃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对方的套路。
最终目的还是冲着他的二阶灵符来的。
江跃不是不能掏出二阶灵符，前提是值得他掏出来。
这道残符值得他拿出二阶灵符交易，但要说两张，绝不可能。
所以，黑市老总这个看似玩笑的还价，江跃也当作玩笑给挡了回去。
他甚至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想给对方。
给了对方这种机会，对方难免会产生各种幻想。
江跃要的就是打消对方这种幻想。
任何时候，都不能给对方留下灵符很廉价，还价空间很大的错觉。
“江先生身上，二阶灵符肯定不缺吧？”
江跃苦笑道：“为什么老总会有这种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江先生本身应该就是个灵符方面的专家。”
“这又是一个错觉，我只是略懂一二。如何制作灵符，我可以说是基本没上手。”
哪怕对方猜到了那些灵符是江跃自己制作的，可江跃就是不承认。死咬住立场不松。
在黑市这个语境下，灵符就是某位长辈制作的，而那个长辈，绝不是随叫随到，更不是制作灵符的机器。
因此，灵符绝不是源源不断有的。
“江先生深藏不露啊。”
“老总，咱们也算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就别互相套路了。这么跟你说吧，制作灵符是门很神奇的技艺，我的确是在跟长辈学习。不过这门技艺，真没有那么容易上手。悟性，精神力，眼力，灵力操控，技艺等等因素，缺一不可。真不是技校学开车，学炒菜那么容易上手的。”
专业领域，黑市老总显然是不懂的。
被江跃这么一诈唬，一时间他倒无可辩驳。
“江先生，不知道您那位长辈最近有没有时间？”
“老总有什么想法？”
“这种前辈高人，我们平时想高攀都高攀不到。如果有机会当面请教学习的话……”
“这个……恕我不能做长辈的主。或许以后机缘到了，会有这种机会？”
“最近这位前辈高人不在星城么？”
江跃叹道：“现如今局势如此糜烂，前辈高人很难独善其身，诡异事件四起，到处奔波灭火，也是焦头烂额，哪有心情顾忌这些事情？”
言下之意很明显，人家前辈高人看不上黑市这点破事。
“唉。”黑市老总叹一口气，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不死心，“那么能否在有空的时候，请这位前辈屈尊移驾，帮忙鉴定一下这张古符？要是前辈肯赏脸，我一定为前辈准备一千万鉴定费。”
“老总，你对前辈高人的脾性还是缺乏了解啊。这种前辈高人，如果区区金钱能够驱使得动，他们又如何炼制得出如此精湛的灵符？在他们那个层面，世俗的金钱已经没那么重要。就算不是视金钱如粪土，但也绝不可能为钱奔波劳碌的。你这个说法要是落在前辈高人耳朵里，他们不但不会答应，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虽然没有这么一个前辈高人，但江跃这番话却很唬人。
前辈高人一向脾气怪异，提钱的话，没准真的弄巧成拙？
黑市老总是生意人，一向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是金钱驱使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还不够。
江跃见黑市老总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道：“老总，我劝你对这道残符不要抱太高的期望。要是有别的好东西，不妨拿出来再开开眼界？”
这道残符江跃其实有点兴趣，但对方的要价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所以江跃一点都不想给对方留下可以谈判的错觉。
索性跳过这道古符，问对方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黑市老总诡异一笑：“好东西自然是有的。我这里还有一件老货，轻易不肯示人。江先生是识货的，我今儿个就让你好好开一回眼界。”
比起那种残符时的谦卑请教语气，黑市老总这回的口气明显牛气多了。
第0409章 成精的参王
说话间，黑市老总又从保险柜里抽出一只玉盒。
这只玉盒跟那只装着残符的玉盒造型截然不同，更为狭长，玉质呈现青绿之色，温润如水，看着便透着一股勃然生机。
这让江跃对玉盒里的东西顿时产生了些好奇心。
两只不同的盒子，气质截然不同。
那只古符的盒子，造型古朴，犹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透着一股暮气，这跟那道残符的气质有关。也是江跃觉得那是一副棺材装着一具僵尸的原因。
而黑市老总刚拿出来的这只盒子，气质上却透着一股勃然生机。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严冬当中，一道盎然春意忽然降临人间的感觉，给人以生机，给人以希望。
“江先生，你猜猜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玉盒表面光滑，光看玉质便能看出不凡，让人一看就容易产生高大上的感觉。
江跃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透里头具体为何物。
不过江跃通过一丝神奇的感应，心里却大致有些猜测。
这里头应该是草本植物，不过这显然不是普通凡物，江跃依稀能够感应到一丝丝灵力外溢，应当是灵物。
正如江跃猜测的那样，玉盒盖子打开后，那股灵气顿时溢散开来，就好像被玉盒压抑许久的灵气，一下子喷薄出来似的。
那种扑面而来的灵气，普通人或许感应不到，但江跃如今的五感六识都远超常人，自然是能清晰感受到。
黑市老总一直观察着江跃的眼神和反应。
见到江跃眼中闪过的赞叹之色，黑市老总不无得意问道：“江先生，这东西，总算能入你的法眼吧？”
江跃微微颔首，看这盒中之物，应该是一条人参。
但这条人参，显然和寻常的人参不太一样。
哪怕江跃对人参不是很内行，也看出这条人参的不同寻常。
个头上，倒也没有比寻常人参大到很夸张的地步，但这人参也不知道是有了灵性还是怎么，竟具备某种拟人的神态。
一般的人参，顶多只是形态上相似，让人可以牵强附会加以联想。
可这条人参，形似还在其次，竟出现了神似。
在大多数人眼里，植物是不太可能人格化的，出现拟人神态，往往会被人称为成精了。
但是，成精了这个说法，往往形容动物比较多。
现实中，植物几乎不太可能被描述为成精了！
眼下这条人参，给江跃的第一感觉就是成精了。
确实是成精了！
当它出现在江跃跟前的时候，江跃甚至隐隐感觉到它有那么一丝丝情绪流露。
可惜，没把童肥肥也叫进来。
否则以童肥肥的特殊异能，和植物交流，不正是他最擅长的么？
上次江跃跟那头老榕树交流的情形，江跃历历在目。
“江先生，这条人参，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么？”
“多少？”
“钱花得不多，但为这条人参，我两个贴心的保镖，为了掩护我突围，被当地的恶势力活活砍死。我自己背上也被砍了三刀，三条刀疤，现在还留在我背上。江先生要不要看看？”
黑市老总乐呵呵转过老板椅，把西服外套一脱，衬衣往上一捋，露出背上三道长长的刀疤。
看刀疤的痕迹，应该已经是很多年的事了，但三条刀疤还是清晰可见。
江跃笑了笑，表情也没有太大波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生意场上拼，尤其是黑市这种生意，难免要做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黑吃黑肯定难以避免。
别说被砍三刀，就是被打黑枪，丢了性命，那也怪不得谁。
黑市老总将衬衣往下一拉，草草将西服套上，笑道：“江先生，你看我这三刀，挨得值不值？”
“但求所爱，三刀有什么不值的？看得出来，你很中意它，别说三刀，十刀想必你也不会后悔吧？”
黑市老总一拍桌子，爽朗大笑起来：“还是江先生了解我！谁让我第一眼就瞅准了它？这种好东西，挨他十刀八刀我还不后悔。”
“确实是好东西，应该已经算得上是灵药了。”
当初江跃求购凝烟草，从本质上来说，那也是灵物。
但凝烟草真要跟这条人参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凝烟草可以培育，就算是灵物，那也只不过是一阶入门级的东西。
这条人参，江跃觉得定个二阶都不止，甚至可以定个三阶。
人参是补药，正常一条老山参，只要有些年头，必然价格不菲。时间越久，价值越高。
像这条人参，江跃甚至都判断不出它的年月，明显已经是有些成了精，产生了灵性。
此物的价值，绝对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普通的人参可以滋补吊命，这头人参，绝对可以培本固元，延年益寿，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功。
“江先生，这条人参，绝对堪称神草，不折不扣的参王。在你看来，它价值几何？你愿意为它出价多少？”
江跃笑道：“算了，此物无价，我还是不要献丑了。”
“不妨，不妨！江先生尽管开价，这天底下，没有宝贝是不能开价的。咱这是黑市，任何宝贝都是有价的。”
“人参的价值好估，老总背上这三刀无价啊。咱不能横刀夺爱。”
“哈哈，江先生是讲究人。咱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就不怕横刀夺爱。还是那句话，黑市没有东西是无价的，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出让。”
江跃笑道：“如果真要我出价，我愿意出一枚神行符交换。”
黑市老总满脸笑容顿时一凝，就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
半晌才苦笑道：“江先生该不是开玩笑的吧？如此珍宝，我不说整个大章国没有第二株，咱们星城绝对找不到第二株！江先生觉得，如此珍惜的灵药，竟只配得到一枚神行符的报价？”
“不错，我只出得起一枚神行符。”
江跃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口气，玩的是什么心理战术。
他只认同自己心里设定的那一条线。
过了线，一切都免谈。
“江先生，咱们合作也算多次，我可不仅仅是把你当合作伙伴生意伙伴，更认可江先生这位朋友的。站在朋友的角度，咱不谈报价，只谈价值，你真觉得我这条参王就只值一枚神行符？”
“老总，这条参王的价值绝对不菲，要是用钱来衡量，我觉得它是无价的。”
“之所以你会觉得我的报价太低，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你对它的期望值太高。”
“第二，老总对我的灵符价值估计太低，总觉得那就是一张纸片，低估了它的技术含量，低估了他的稀缺性。”
“我说句有点膨胀的话，星城虽然大，如果我不来黑市，要出现第二张神行符的可能性，同样微乎其微。”
“这条人参固然很好，但它同样是消耗品，而且多半是一次性消耗品。在这一点上，神行符虽是消耗品，但使用周期明显更长，次数上就更不用说了。”
江跃并非强词夺理。
从方方面面一对比，确实就像他说的，一张神行符匹配这头参王，绝对不算辱没了它。
黑市老总苦笑起来。
“江先生，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灰心丧气？这可都是我自认为压箱底的东西啊。”
江跃微笑：“我相信老总还有更好的东西。当然了，那道残符和这头参王，要说压箱底的好东西，那也说得过去。这就好比我的神行符和进阶版辟邪灵符。也是压箱底的东西，可是在老总看来，可能它的价值也就那样。这就叫谁家孩子谁家疼。”
黑市老总忽然正色道：“江先生，两张神行符，这头参王就是你的。”
江跃苦笑摇头：“抱歉，这个报价我给不出。一来这头参王在我这里，只值一张神行符。二来，我手头也只剩一张神行符。考虑到那位前辈最近特别忙，市面上短期内也不会再出现神行符。”
江跃手头上，确确实实只有一张神行符，这倒没有撒谎。
黑市老总苦笑道：“江先生就不能再加点么？”
“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可以在咱们的交情上，加一张辟火灵符或者普通版辟邪灵符。”
“老总，这也是我能给出的最高报价了。咱们这个层面的生意，也不用互相试探了。能成则成，不能成也不用跟菜市场似的讨价还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黑市老总也知道这是江跃的底线了。
“唉，谁让神行符是我现在的心头所爱呢？当初为了这头参王挨了三刀，这回用它换神行符，至少那三刀没白挨。”
“老总果然豁达。你要这么想，一张神行符在危难的时候，或许能让持有它的人，少挨几百刀都大有可能。参王可以救命，但这神行符却可以逃命。要我说，逃命保平安，还是胜过了受伤后再治疗，对吧？”
“哈哈哈，江先生你这年纪不大，嘴巴是真能说会道。不过这话的确不假，与其挨刀再治，还真不如逃命保平安。”
这么一来，两人之间扯皮这么久，总算是达成了一桩交易。
因为是直接跟黑市老总的私下交易，对方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收江跃的手续费什么的。
毕竟这不是台面上的交易。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这时候收手续费，那就太难看了。
“老总，还有什么好东西，不妨再拿几件让我开开眼？”
从残符和参王来看，黑市老总绝对是收藏了不少好东西的。
参王交易结束后，黑市老总却不再拿出来，大有今天到此为止的架势。
“呵呵，江先生，咱们细水长流嘛！今天这一桩交易，已经消耗了咱们太多精力。再要看下去，我怕要伤和气。要不下回？江先生是行家，咱这的好东西，管保一件件都会让江先生过过眼。”
江跃听对方这么说，倒也不缠磨，笑了笑，将那玉盒收起来。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就不多打扰了。”
江跃哪会不知道，自己手头仅存的那张神行符已经落到对方手中，大概黑市老总觉得今天江跃已经没有太多油水可榨，所以便不再拿出新东西了。
说到底，这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别看双方嘻嘻哈哈，看上去一桩交易在谈笑间完成。
其实彼此试探，刀光剑影都是看不见的。
对方在试探江跃，想探江跃的底，想知道他到底拥有多少灵符，想看他制作灵符的潜力……
诸如此类的试探，在细节中，江跃每每都能清晰把握到。
要不是江跃定力强，底气足，面对黑市老总这种老狐狸，但凡稍微口气软一点，就有可能松了口，让对方占了便宜。
回到交易大厅，那边拍卖会还在进行。
童肥肥看热闹不怕事大，还在那边吃边起哄，时不时给那头灵种投食，一副巴结谄媚的样子。
韩晶晶拍到的护甲，也已经交割了，护甲到手，韩晶晶也是越看越喜欢。
见江跃回来招呼他们离开，童肥肥显然有些依依不舍。
这拍卖会还在进行，热闹正是精彩的时候呢。
不舍归不舍，童肥肥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离开。
来到外头，三人才发现天色已经黯淡，几乎是接近天黑了。
根据这些天的规律，差不多天黑的时候，灾变就会到来。
黑市车子在榆树街口把他们放了下来。
“肥肥，这会儿你赶回学校怕是来不及了。一起回我家吧。”
童肥肥倒是很想去，犹犹豫豫道：“会不会让班长你难做啊？”
之前童肥肥已经知道冲突的事，知道道子巷别墅现在管控很严。他这个外人进入，不正好给了对方话柄？
“先进去再说。”
“算了，算了。真要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还是让班长你受连累。我还是回学校。这不还没彻底天黑嘛！”
江跃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带童肥肥去道子巷别墅，那位万副总管正好找得到借口。
江跃自然不怕对方再搞什么幺蛾子，可把童肥肥这个无辜牵扯进去，似乎也没有多大必要。
“晶晶，我们送你到门口，你先回去，我陪肥肥回学校。”
“我也不想待在那里，陪你们一起去学校好了！”
第0310章 待拆建筑中的哭声
江跃现在亲人奔赴各地，孤家寡人一个，回不回家还真无所谓。九号别墅有猫七在那守着，有各种机关，一般的宵小真要强闯，无疑是自取其辱，乃至自取灭亡。
可韩晶晶身为主政大人的千金，身份敏感，大晚上不回家无疑有点不妥，更何况现在外头世道这么不太平，道子巷别墅可以算得上是一片净土了。
“江跃，你要是当我是好朋友，就别劝我回家。”韩晶晶显然是看懂了江跃的犹豫。
生怕江跃会出言劝他，先出言把话给堵死了。
童肥肥嘿嘿怪笑：“晶晶，你在学校可没床位啊。再说，女生宿舍闹怪物，你敢住吗？”
江跃虽然现在不住校了，但他之前也算宿生，除了周末平时也不回家。
正如童肥肥说的，江跃在扬帆中学的床铺还在。
“死肥肥，本小姐住不住，你管得着吗？”
“好好好，我不管行了吧？嘿嘿，反正我不管，自然有班长管，对吧？”
“晶晶，你要去学校倒是没什么。不过，你不打一声招呼，家里人不担心么？”江跃好心提醒。
“我是跟你一起出来的，他们有什么不放心？别看我爸是星城主政，跟他在一块，还不一定有跟你在一块安全呢。我爸他们放心得很。”
韩晶晶笑嘻嘻的，挽住江跃的胳膊：“反正今天晚上我跟着你们混，你看着办吧。”
她这举动，多少有些反常。
江跃估计，出门之前，主政大人私底下跟韩晶晶说了什么，又或者韩家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不然以主政大人的性格，以老韩家的家风，绝不可能允许自家闺女夜不归宿，跟着一个男孩子在外面混迹的。
难道说……
江跃想到某种可能，心头微微一震，朝韩晶晶望去。
韩晶晶脸上含笑，神态自若，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时间江跃也有些拿不准。
到底韩晶晶是心血来潮，还是韩家别有安排？
如果真是别有安排，江跃可以肯定，韩家今晚一定有大动作。
毕竟，中午发生在8号别墅的事确实骇人听闻。堂堂星城主政，都被人暗算到家门口了。
算计到他身边的人，老韩家上上下下还后知后觉，要不是江跃在场，老韩家只怕今天就折了。
江跃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
这时候把话问明了，反而让韩晶晶尴尬。
扬帆中学总算还比较安全，就算比不上道子巷别墅，那也差不了太多。
眼看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马上就要天黑。
灾变一旦到来，再赶路可就比较费劲了。
好在三人都是觉醒者，肉身条件远超常人，赶起路来，受到路况的影响相对小一些。
要是普通人，这个时间点，从道子巷别墅走到扬帆中学，几乎不可能顺利抵达。
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因素先不考虑，便是这一路过去的各种路障，便够普通人喝一壶的。
三人知道灾变将至，特意加快速度，一路全速赶路。紧赶慢赶，在天色彻底黯淡下来后，离扬帆中学还有一千多米。
“天已经黑了，今天难道没有灾变？”童肥肥嘀咕道。
江跃抬头朝东边望去：“下半月，每一天月亮升起的时间都会晚一些。相应的，灾变时间也会稍微晚一些？”
这几天的灾变时间，确实有这样一个规律，基本上是跟那轮巨月有着某种奇怪的默契。
这时候，大街上已经空旷无比，满大街倒满了各种杂物，垃圾桶、广告牌、废弃单车、锥形筒……
散落的垃圾，随着夜风吹动，散发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恶臭，让星城这个美丽的城市，显现出某种末日般的萧条。
连续的灾变，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严重的创伤，星城也未能例外。
江跃心头暗暗难怪，此刻的萧条，也许在将来看来，是繁荣的最后一瞥，真正极致的萧条，还远远没有到来。
当这个世界的交通彻底瘫痪，物流彻底瘫痪，物资开始无法流通，食物危机慢慢出现……
那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那时候，萧条当中，将出现邪恶，将出现血腥，将出现各种不堪想象的丑态。
人类，也许会从文明回归丛林，原始的法则将取代法律道德。
当然，这些也不是江跃一个人操心得了的事。
江跃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一切既然注定不可阻挡，那就用积极的心态去迎接它，面对它。
快到扬帆中学的路口，出现一道宽三米多，深达十米以上的深沟，这一道深沟纵横几百米，一直蔓延到远处一栋大楼门口。
那栋大楼，被这一道深沟生生撕裂开。
远远看去，大楼就像一条大裤衩，又像一个男人猥琐地岔开双腿原地撒尿似的。
能够将整栋大楼硬生生撕裂，可见这深沟的撕裂程度有多恐怖。
“班长，这条深沟，好像又宽了一些。”
三米多的沟壑，以他们现在的肉身条件，哪怕是肉身觉醒最弱的童肥肥，也完全没问题。
不过跨过之后，童肥肥明显发现，跟白天离开时比，这道沟壑至少又变宽了半米的样子。
江跃平时离开扬帆中学回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这次是步行穿了小道，才走到这个口子。平时不管开车还是骑车，或是乘坐公共交通，都有另外一条道。
因此这条沟壑的情况江跃并不是特别清楚。
童肥肥参加了学校的巡逻队，这道沟壑，是这个方向巡逻的尽头。
每次巡逻队走到这条沟壑附近，便止步了。
因此，对这条沟壑，童肥肥并不陌生。
江跃站在沟壑边上，朝深沟下方探去，只看到一片漆黑，下方犬牙交错的泥石，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虽是三米宽的一条沟壑，却好像隐藏着某种未知恐惧的深渊，让人站在边上便有点心神悸动。
江跃打开手机，打开手电筒朝深渊下面照了照，一片深邃的黑暗，同样看不出什么名堂。
“班长，咱走吧。”童肥肥扯了扯江跃的袖子。
不知为何，童肥肥本能对这道深沟就有些抵触，便是白天巡逻到此，他也是随意扫几眼，便匆匆离开。
每次巡逻到这里，童肥肥便感觉到心神不宁。好像这深渊里沉睡着一头恶魔，随时可能探出索命的爪牙，把他一把拽入恐怖的深渊。
江跃观察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
这时候，扬帆中学也就一二百米，哪怕是漆黑的晚上，以江跃的眼力，隐隐已经能够看到学校的轮廓。
“走吧。”
江跃招呼童肥肥和韩晶晶。
正往前走了几步，江跃忽然又停住脚步。
“你们听到什么吗？”江跃忽然问。
“什么？”韩晶晶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咦，你看那边，有盏灯亮着！”韩晶晶忽然一指深沟尽头那栋被撕裂的建筑。
江跃他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漆黑一片，除了隐隐的建筑轮廓之外，哪来什么亮着的灯？
“又灭了。”韩晶晶失望地道。
江跃表情有些诡异地盯着那栋大楼，忍不住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你们真没听到声音？”江跃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什么声音？”
“哭声，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江跃皱起了眉头。
要说小孩子的哭声，倒也不算稀奇。虽然是灾变阶段，这附近终究还是有居民区的。
那栋大楼并不是居民区，是一栋办公大厦。
不过，那栋办公大厦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因为整体规划的原因，去年已经列为拆迁范围。
因此，这栋办公大楼里的机关部门，早就搬了新的办公楼。
也就是说，那是一栋待拆的建筑。
按理说，既然是搬迁待拆的大楼，里头肯定早就空空如也，不可能有人类活动的迹象，更别说孩子在里边哭了。
那压根就不是居民区。
哪怕没有搬迁，大晚上也不至于有孩子在那活动。
所以，这哭声显得颇为诡异。
起初，江跃以为是夜猫子春叫，这种声音很瘆人，跟孩子哭似的。
可仔细分辨，这的确是孩子的哭声。
因为这哭声当中，还伴有明显的人类语言，像是一个走散的孩子在寻找妈妈，听着让人揪心。
“班长，你干什么去？”
见江跃居然朝那建筑方向不断靠近，童肥肥顿时慌了。
班长这是要干嘛？大晚上的，朝那地方去做什么？谁不知道，那是待拆建筑，周围早就用隔板封闭了？
“你们再听！”
走了二三十米，哭声明显更加清晰了。
江跃提醒韩晶晶和童肥肥认真听。
童肥肥和韩晶晶皱眉细听，隐隐约约，好像是有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这哭声凄凄切切，听着就让人觉得特别可怜。
“听清楚了吧？”
“这该不会是闹鬼吧？”童肥肥撇撇嘴，“要我说，咱们还是回学校吧？再晚过去可就不好进门了。”
这大晚上的，一栋废弃待拆的建筑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声。
就算是正常年月，也够瘆人的。
发生在诡异时代，怎么看都像是个陷阱，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这多半就是闹什么诡异事件。
所以，童肥肥坚定认为，这种没必要的闲事，绝不能管。
更不能进入这栋建筑。
童肥肥见江跃眼神深邃盯着这栋建筑，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满嘴叫苦：“班长，你该不会真想进去吧？”
“晶晶，你快劝劝班长。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童肥肥话音落下，他手里帮江跃提溜着的那头灵种，忽然从休憩状态中惊醒过来。
在笼子里焦躁不安地蹦跶起来，贴着笼子发出哏哏哏的急促叫声，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惊动，还是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快看，那盏灯！”韩晶晶又惊叫着。
这一回，江跃他们抬头正好看到，那栋大楼某一个不起眼的窗口，确实亮起了一道光芒。
与其说那是一盏灯，倒更不如说像是一盏蜡烛，或者说里头谁点着了一个孔明灯。
光线看上去并不饱满，也没有太多穿透力，甚至连射出窗外的光度都不够，只能隐隐让人看到，那个窗口有光。
要不是漆黑的夜衬托，这光甚至都不容易被察觉。
那是在大楼的十二楼。
三人远远朝那光源望去。
废弃建筑里头，出现光线，虽然诡异，倒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也许，某个流浪汉住到了里面？
也许，是大楼留守的保安？
也许，是工作人员？
这各种可能性，都是具备成立条件的。
哪怕是孩子的哭声，似乎也能找到成立的逻辑。
兴许，是有流浪的家庭，找到这栋废弃建筑挡风遮雨，躲避黑暗的恐惧，躲避诡异时代的恐惧。
江跃尽量给这一切找到合理的逻辑。
可是，下一刻的场景，却彻底将合理性推翻。
那窗台上，缓缓出现两只小手，从窗台里头慢慢扒拉上来。接着一颗小脑袋慢慢探出来。
这是一个女孩，大约也就二三岁的样子，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破到能看到一根根布条的衣服。
啼哭的果然是这个孩子。
这孩子扒拉上窗台，嘴里哭哭啼啼喊着妈妈。
然后，她居然顺着那窗台，跟壁虎似的，在垂直于地面的墙体上，麻利地爬动起来。
嘴里一直不停地啼哭着，就跟真的在找妈妈似的。
这一幕，让三人彻底看傻了眼。
一个二三岁的女孩，竟在光滑的墙面上爬行，手脚就跟壁虎似的，吸在墙壁上，行动迅速，远远超出了这个年纪的行动力。
要不是距离近，谁会相信，这在墙壁上到处滑行的，竟是一个二三岁的女孩？
如此荒诞不经的一幕，让江跃只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啊！
忽然那女孩惨叫一声，身体好像忽然失去了对墙面的吸附力，就跟一只熟透的柿子，砰的一声从高处掉了下来。
啊！
尖叫声撕破黑夜，尖得如利刃插入三人的心肺，听得他们头皮发麻，全身发紧。
小女孩的身躯跌入深渊，就好像跌入无底洞似的，竟没有传来本该有的那“砰”的落地声。
就好像她这一跤，直接摔入了九幽地狱似的。